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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宫宴“这位是罗小姐。”

姜媛和的位置在德妃的对面,正好看见大公主的表情。

这是……嫌弃

说嫌弃还是姜媛和委婉了,大公主刚刚的眼神看着更像是讨厌。

德妃的动作吸引了永宁帝看过来。

只是一瞬,元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德妃向永宁帝道∶“陛下,臣妾的宫女来报,小公主突然发了热,臣妾想回去守着。”

拿不准永宁帝心思,德妃用的是‘想’,不是‘要’。

永宁帝面无表情∶“去吧。”

德妃一走,元韫也不想在这待着,但心里酝酿着事,还要挑个时间和永宁帝说。

今晚她走了,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等着宴席到了后半段,元韫还没等到永宁帝离场,耐心已经耗光了。

一鼓作气,走到永宁帝的旁边∶“父皇,女儿有一件事情想求您。”

永宁帝开始时饮了酒,脑子现在有些晕∶“你说。”

元韫边说边观察永宁帝脸色,若有不对劲,她就立刻停口。

“父皇,母妃照顾弟弟妹妹,还要处理宫务,最近头发都白了,韫儿想求……能不能为小妹妹另外找一位母妃。”

直到元韫把话说完,永宁帝都没露出一点的表情。

元韫有些胆怯,为自己找补∶“此事是韫儿逾矩了,若是不方便的话,那——”

永宁帝幽幽出声∶“可以。”

女儿心疼母亲,也是孝顺,这点小事,元弋不至于不同意。

他知道小公主放在德妃那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但一直没有想好交给谁抚养。

宫中能抚养皇嗣的妃嫔不多,扒拉一圈,永宁帝都没找到合适的。

“年后,朕就下旨,可好”

看到女儿眼中害怕,元弋放柔了神色。

众妃坐在下首,听不见上面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女儿陛下在大公主上去之后就变温柔了。

想要个皇嗣的心思又升来。

不拘是皇子还是公主,有个皇嗣,总是好的。

依眼下的局势,公主比皇子甚至还要好些。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成那样了,楚妃和闻妃日日守在床前,就怕一不留神,人没了。

今日的小宴人也没来。

也是可怜。

不过说起这可怜,她们这些没孩子的更可怜。

心思活络起来,盯着永宁帝今晚歇在哪里了。

正巧元弋也准备走了,李全按例的问了一句∶“陛下,今夜可要去其他主子娘娘处歇着”

元弋起身的动作一顿,下首的视线全都望这看来。

元弋往姜媛和的方向看过去,她正在专心的吃碗中的菜,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轻笑一声:“不用,就歇在紫宸宫。”

永宁帝人走了,众妃也都坐不住了,相继离席。

比起这小宴明日的大宴更让她们期待。

姜媛和还在和面前的菜较劲。

她把桌上的所有菜都夹到碗里,能吃出来味道,但是问不出来。

就连最辣的一道菜,在旁人闻起来有些冲鼻,在她这,鼻子没有一点反应。

鼻子也是通气的啊。

半见也不解∶“莫不是最近又受寒了。”

姜媛和疑惑的摇摇头。

李诗然走在姜媛和的旁边,示意她出去,姜媛和放下了筷子,满腹疑惑的走了。

李诗然想着怎么说服姜媛和,今日她也想住在长乐宫。

可她昨天答应好了,昨天住过了,今天不行。

两人各自想着事情一句话都没说。

出了宫门,李诗然也没想出来,干脆直接耍无赖,快步先上了姜媛和的轿子。

姜媛和知道她的心思,也没阻拦。

李诗然心虚的不敢看姜媛和,生硬的找话题∶“姐姐,你听说了吗,镇北候的夫人和女儿都回京了。”

姜媛和没反应过来∶“回京就回京了呗。”

同样处在一个圈子里,李诗然自然和罗绣眉有接触。

对罗绣眉的印象不错。

温温柔柔的,胆子有点小。

有些惋惜的道:“她们这一回京,也不知道陛下还会不会放她们回北塞。”

听到北塞二字,姜媛和瞬间回神∶“镇北候夫人和女儿”

李诗然不知道姜媛和的反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怎么了姐姐”

“没事,只是记得罗小姐不是成婚了吗怎么又回京城了”

这样说李诗然就没有起疑,她知道的时候反应也不小。

“这件事我还也好奇,打听过了,好像说是下嫁的那个小将军对罗小姐不好,已经和离了,现在回京城是要再成婚的。”

成婚回京城成婚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顾不上想别的事。

“还有别的消息吗”

李诗然把知道的都说了:“陛下看重镇北候,明日的宫宴她们应该也会参加,说不准让德妃帮忙找个好人家也说不定。”

再成婚什么的都不要紧,怕就怕和永宁帝沾上关系。

那她一开始爱慕永宁帝就是假的,甚至元弋一开始对她心软都是因为这些。

可以说,没有这个就没有后面的一切。

元弋最讨厌欺骗,更别说她还是冒名顶替,利用这个成了许多事。

姜媛和不敢想象,元弋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办。

头疼的闭眼。

果然,人还是不能说谎。

说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圆,且随时都被拆穿的风险。

这次,她是她的错,长记性了。

“姐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姜媛和摇头 ,她心慌,在想怎么办。

“你先别说话,我在想事情。”

见姜媛和郑重苦恼的样子,李诗然贴心的不再多说。

轿子里安静下来,姜媛和一边后悔一边想着补救之法。

虽然现在不能确定罗绣眉还记不记得此事,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陛下,这个谎言会不会被戳破,但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总归是她有错在先。

到了长乐宫,姜媛和一脸心神不宁,也不说话,弄的李诗然也心惊胆战,仔细回忆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不对啊,她就提了一句罗夫人啊,没说什么啊。

姜媛和思来想去,镇北候也是名门,家里定是不缺钱,但谁也不会嫌弃钱多,命半见拿了一万的银票,再准备了许多首饰布料,都是一等一的名贵。

最后,往家里递了封信,去查查京中还未婚配的公子,最后拟一分单子给她。

做完这些,李诗然都看傻眼了。

她最不缺钱、首饰、布料,但一下给出这么多东西,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也没听说过姜家和罗家有交情啊,更没听说过姜媛和和罗绣眉关系好啊。

动着聪明的脑袋瓜∶“姐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罗绣眉的事吗”

姜媛和惊讶的看着李诗然。

“那就是我猜对了。”

姜媛和点头,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李诗然心底有稍许的好奇,但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件小事。

那她还是不要知道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装作不在意的摆手。

“姐姐你别讲给我听,你知道的,我最烦这些,你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和我说,看看我那有没有。”

姜媛和感动眨眼∶“谢谢你,诗然。”

李诗然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要谢我可以啊,今晚我还要住在长乐宫。”

姜媛和本来也没打算赶她走,只是觉得天天住在她宫里,有些不合规矩,眼下干脆的应道∶“行。”

翌日,傍晚。

半见和半夏正在帮姜媛和整理妆发。

半夏娴熟的在姜媛和的脸上化着妆,这是娘娘第一次参加大宴,不能浪费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一定要是最好看的,到时候艳压群芳。

半见察觉到半夏的心思,也没阻拦,心底隐隐认同。

一个晚上了过去了,姜媛和还在想着罗绣眉,此时闭着眼任由两人摆弄。

李诗然一早就开始捯饬自己,眼下已经搞好了,坐在旁边等着姜媛和,顺便看看姜媛和梳妆。

“姐姐,好美啊。”

她从前就知道姜媛和长的好看,可姜媛和的妆多是淡雅,一眼望过去的美,是温润耐看的美,不想今天,美的有攻击力。

一个眨眼的功夫,李诗然看呆了去。

姜媛和睁开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浓妆上脸,红唇浓眉,双眸如水,衬的娇艳欲滴,极尽妖异。

“我不是叮嘱过你,平常是什么样,今天就是什么样吗”

她今日只想低调。

半夏私自做了决定,却觉得自己没错,振振有词的辩解。

“娘娘平日的妆和没有似的,太素了,今日是娘娘第一次参加宫宴,又是过年,妆浓些,明艳些,也无不可啊。”

姜媛和一噎,半夏想的没错,是她没有强调,但现在改妆已经来不及了。

李诗然瞧着姜媛和要生气了,上前打圆场∶“姐姐,没事的,今日过年,宫里大部分人都是隆重喜庆的,这般模样,刚刚好。”

“太素了,反而招人眼。”

李诗然说的有道理,姜媛和勉强接受了这个妆。

穿上厚重的新衣,又套了件披风,两人出宫赴宴。

她们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人来了一半,各位妃嫔和夫人陆续进来。

昨日是家宴,正六品以上的嫔妃可以出席,今日是是国宴,正三品以上的才能出席,正三品到正六品的只能在后殿。

姜媛和和李诗然一进去,唱报声传来。

“宜妃娘娘到——”

“李贵嫔娘娘到——”

众人门口望去,见到两个明艳的美人相挽着走进,行礼∶“臣妾/臣妇参见宜妃娘娘,臣妇参见贵嫔娘娘。”

“各位妹妹和夫人免礼。”

接着,姜媛和和李诗然在大殿内寻着德妃,扫了一圈,看到被众位夫人围着的笑语嫣嫣的人。

姜媛和和李诗然相视一笑,走到德妃身边,给她行礼。

“德妃姐姐安。”

德妃一早就到了,正在接待各位夫人,被捧着说了许多漂亮话,正得意着,见到姜媛和和李诗然给她行礼心情更好。

撇下人刚刚在闲聊的人,扶起姜媛和和李诗然∶“两位妹妹快快免礼。”

姜媛和顺着力道起身,看到宜妃的正脸,德妃眼里闪过惊艳,脸上的笑容也愣了下。

辛好今日大封六宫的名单里没有宜妃,不然这风头全是宜妃的了。

“妹妹今日的妆容从前姐姐从未见过,倒是格外的动人,陛下见到怕是要移不开眼了。”

“姐姐谬赞,妹妹蒲柳之姿,身边的宫女有双巧手,妹妹也跟着沾了光罢了。”

李诗然也出来解围:“德妃姐姐,怎么光夸姐姐,也不夸我,是不好看吗”

德妃笑的点她,哄孩子似的夸了她几句。

心底却愈发的忌惮。

不愿再与她们多说,想起身后的人,简单介绍:

“对了,给妹妹介绍一下,这位是镇北候夫人罗夫人。”

“这位是罗小姐。”

第92章 座位身侧

德妃再介绍:“这位是宜妃。”

刚刚行过礼了,现在就轻福了下身子∶“臣妇/臣女见过宜妃娘娘。”

姜媛和没想到一进来就见到人了,和善道∶“夫人小姐请起。”

姜媛和不经意的往罗夫人身后看去。

罗绣眉也再偷偷打量姜媛和。

她想进宫,得知道永宁帝喜欢哪一类型的,刚刚看其他的娘娘以为是温柔似水、端庄大气的,现在看宜妃,是两个方向。

不禁蹙眉。

罗夫人在北塞就听说过现在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宜妃,是姜家的嫡长女。

她从前在京城的时候见过几次,记忆中的是个温婉的小姑娘。

和眼前这个明艳夺目的宜妃相差甚远。

不禁感叹∶“圣宠养人,娘娘的容色出落的越发绝色,芳姿绰约,也难怪陛下喜欢。”

声音不大不小,但因为德妃和宜妃在此,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往这看。

话落,在场的人笑容都僵住,罗绣眉惊讶的扯了扯罗夫人的胳膊,姜媛和嘴角的笑意也一滞。

德妃刚刚的话还能是打趣,可罗夫人这话说的太直白了,话里话外都在说宜妃以色侍人。

德妃看了眼宜妃勾人的脸,心中赞同,罗夫人这话说的没错。

若没有这张脸,以陛下不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更至于被宜妃迷的五迷三道。

公然给了姜媛和难堪,李诗然眉梢微挑就要开口,姜媛和察觉后按了按,笑着道。

却被一个声音着急的打断∶“宜妃娘娘,母亲不善言辞,臣女早听闻宜妃娘娘为人谦和,想必是不会怪罪母亲的吧。”

姜媛和乐了,她还没说话呢,罗绣眉一个帽子扣下来,把她架起来,她若揪着这点错,反而是她的不对了。

姜媛和心中奇怪,这样的话,不像是记忆里的罗绣眉能说出来的。

“宜妃要怪罪什么”

姜媛和刚要开口,闻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第二次话被堵住,姜媛和有些不高兴了,转过脸去。

德妃见到闻芙,诧异:“闻妃,你怎么来了”

闻芙化了浓妆,看上去精神不错,语气带着锋利,出口的话十分的不讨喜。

“怎么,本宫不能来”

闻芙的态度让德妃不舒服,还当自己是淑妃呢。

现在只是闻妃了 ,只差一字,身份早已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闻妃怕是还没适应呢。

那她就帮帮她,德妃出言敲打:“自然不是,只是陛下说你要在长春宫照顾大皇子,本宫也就没有安排你的座位。”

闻芙丝毫不在意∶“没安排座位,就让人添一个就好,这么大的地方,难不成还差一个座位不成。”

还真查,这都是安排好的,添起来还真不好添。

闻妃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在给德妃找事。

闻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接着道∶“宜妃,你还没回答本宫你要怪罪什么。”

对不喜欢的人,姜媛和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特别还是闻芙这种听不懂人话的。

直接对着罗夫人和罗绣眉道∶“从前在闺中时,本宫和罗小姐都是以姐妹相称,对夫人也是能唤一句伯母的,夫人无心之失,一句话而已,本宫哪里会怪罪,”

罗绣眉神情恍惚,垂下头,没人和她说过原主和宜妃有交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啊。

看宜妃的样子还以为是个不好相与的,她才出口,这下好了,差点得罪死了人,心下懊悔。

罗夫人也是一懵,没想到宜妃这般好说话,嘴比脑子快∶“娘娘宽厚。”

姜媛和把二人的神情动作收归眼底,罗夫人的反应正常,这罗绣眉怎么处处透露着怪怪的。

难不成是嫁了个人,性子变了

姜媛和主动拉近距离,套话∶“夫人和罗妹妹此次回京,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塞,在那之前,本宫可要好好的招待你们。”

姜媛和态度温和,罗夫人渐渐放松下来∶“家中双亲年迈,侯爷特意让臣妇和眉儿回来照顾双亲,短时间应当不会回去了。”

姜媛和心一沉,笑容都勉强起来∶“如此甚好。”

德妃见闻芙硬生生的被晾在一边,暗笑一声,接过话茬和罗夫人说起来。

闻芙冷哼一声,扶着夏竹的手走了。

姜媛和稳了稳心神,和罗绣眉搭话,试探道∶“本宫听闻罗妹妹和离了,可是那人待你不好。”

罗绣眉脸色透露着些不自然,沉重的点头,一幅不愿多提的模样。

罗夫人在旁边听到也是尴尬的笑笑。

心下怨怪,宜妃提这事做什么。

也收回了刚刚觉得宜妃好相处的想法。

李诗然轻叹一口气,和德妃言有些累了,拉着姜媛和先行入座。

“姐姐,你也太莽撞了,哪有你这样问人的”

和离的事情总归是面上无光,旁人都给面子的避之不谈,姐姐倒好,上来就问人家这个,没看见那罗绣眉和罗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姜媛和懊恼∶“是我太过急切了,昏了头。”

李诗然现在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能让姐姐着急成这样。

可不对劲的只有姐姐一人,那罗家母女没有一点不对。

李诗然想不通。

眼见人都快来齐了,她们也该入座了,姜媛和位分在李诗然之上,位置也在上面,示意她先走。

可一转头,本该是姜媛和的位子,却被闻芙给坐了。

就这抢位置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

闻芙见她们望过来,还挑衅的笑了笑。

李诗然从未见过占了别人东西还理直气壮的人,无语道:“抢别人位置,真是不害臊。”

“姐姐你的位分现在在她之上,此事,非得有个说法才是。”

说罢,就要去德妃那。

姜媛和及时把她拉住∶“马上就要开宴了,闹起来不好看。”

大皇子二皇子成那样了,永宁帝最近正是愧疚的时候,为了一个位置,不至于处罚闻芙。

到时候,所有人的面子都挂不住。

“那就这么算了”

姜媛和勾唇:“当然不是。”

本该是她的东西她不屑于抢,她要永宁帝送上来。

闻芙就是捏准了时间场合,闹起来难看,姜媛和不会闹。

才会再抢一次位置的。

依她对永宁帝的了解,这里发生的事等会就会报到永宁帝的耳朵里,就算没那么及时,看到她的座位靠后,和李诗然挤在一个位置上,也会问上一句。

闻芙众目睽睽之下抢了她的位置,失了皇家的风范。

永宁帝最注重的就是体统规矩,她现在的位分高于闻芙,会让她还回来的。

到时候开宴的时候还,可比现在抢羞辱多了。

而她在其中再体贴周全几句,推辞着座位。

事后让永宁帝再以为她受了委屈。

一举两得,极好。

再有,闻芙已经坐上的位置,她还不乐意再坐。

“走,去你的位置上,半见,你再和德妃说一声,闻芙执意要坐本宫的位子,本宫大度,让给她了。”

二人在李诗然的位置上落座,一个人的位置两个人坐,又打眼又有些挤,好在两人身量较小,勉强能容下。

坐下的下一秒,永宁帝携着周太后进来。

众人又站起请安,复落座。

永宁帝和周太后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开席了。

如姜媛和所想,开席之后,她们这边的视线就变多,时不时就有人望着看。

上首的元弋目光找了一圈才找到人,问李全这是怎么回事。

媛儿向来是有分寸的,再喜欢和李诗然待在一起,也不至于宫宴上还黏在一起。

李全进来前就知道了,闻言附耳。

永宁帝听完,看向闻芙∶“闻妃,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闻芙没想到永宁帝还真要为姜媛和出头,冷着声答∶“臣妾是陛下的妃子,这宫宴无故不得缺席,这点规矩臣妾还是知道的。”

“臣妾来后见德妃没有给臣妾准备位置,就在应坐的地方坐下了,陛下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又或是陛下见不得宜妃受委屈,所以来质问臣妾”

闻芙这个说法挑不出错,但元弋知道,她就是在找找茬。

找姜媛和一个人的茬。

“闻妃,别挑战朕的耐心。”

永宁帝沉下来的脸色和声音让正在谈笑的众人噤声,不敢再言语,望着中央的帝妃。

姜媛和也没想到闻芙这么不要脸,大殿之上,黑的说成白的。

说的倒像是她恃宠而骄,欺负闻芙了。

到底是宫宴,不是家宴,各位宗亲大臣都在这呢。

周太后解围∶“陛下,一个位置而已,宜妃和闻妃私下已经调整好了,就随了她们姐妹的意思吧,想必就是不想让陛下操心了,陛下何不就随她们去了。”

“哀家瞧着宜妃和李贵嫔坐在一起也很是欢乐。”

这句话出口,把姜媛和恶心的不轻,谁和闻芙是姐妹。

德妃也出来打圆场,说是自己的疏忽。

元弋沉着脸顺着台阶下了,说了句下次注意。

罗绣眉看完全程,腹诽道,这宠妃也不过如此,水分很大啊。

姜媛和在下首有些失望的低头。

上首元弋看到,道:“宜妃,上来。”

姜媛和和李诗然齐齐抬头,眼中都是疑惑。

元弋再说了一变:“宜妃,到朕身边来。”

周太后猜到了元弋要做什么,提醒∶“陛下,只有皇后才能坐到陛下的身侧。”

“朕知道分寸。”

话到这里,周太后也不便阻拦,刚刚陛下已经顺着坡下了,现在想给宜妃找回面子来,她这个嫡母,还能次次都拦不成。

姜媛和不明所以的起身,往上走到永宁帝的身边。

元弋拉过姜媛和,对李全道:“李全,搬个椅子来,放在朕的旁边。”

第93章 凤命大封六宫

姜媛和知道永宁帝要做什么了,象征性的劝了一句∶“陛下,这不合规矩。”

永宁帝云淡风轻的道∶“早晚是要坐的。”

姜媛和笑容不变,眼神却不自然的低下∶“陛下又在打趣臣妾。”

周太后的目光从姜媛和身上转向永宁帝。

看到了永宁帝眼中对宜妃的探究,慢悠悠的收回了视线。

拂过酒杯,微微挑眉,这才对。

李全拿着椅子到了,永宁帝把人按着坐下。

接着举杯饮酒。

留姜媛和一个还在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不是无意立她为后吗,那为什么又要说那般让人误解的话。

再抬头时,永宁帝正在给她布菜。

姜媛和连忙道∶“陛下,臣妾自己来就好。”

私下布菜,从前也有,但大庭广众之下,还从未有过。

永宁帝这番操作,让姜媛和拿不准他的意思了。

元弋像是丝毫没有觉得不对∶“你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朕小时候最喜欢吃了。”

小时候喜欢吃,怎么从前没有听

他提起过,永宁帝不对劲。

姜媛和夹了放入口中,鱼肉顺滑鲜嫩。

其余的没什么出彩,换种说法就是尝不出哪里好吃了。

抬眸看元弋期待眼神,姜媛和捧场道∶“果然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

接着又夹了许多放到她的碗中,姜媛和面前的鱼肉堆成了小山。

底下的人看着上首帝妃和谐的画面,心思各异。

前朝最近谈起立后时,宜妃娘娘的名字也出现在其中,其他人都是明里暗里的极力反对,只有陛下不轻不重谈赞了句宜妃甚好,就谈起旁的事了。

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现在陛下又这举动,难道是真的想立宜妃为后

最近连坊间也有那传闻,莫不是陛下亲自为宜妃造势……

那前面的事情只是为了试探他们

一个座位一个布菜,让底下的宗亲重臣都没心思吃饭了。

眼睛恨不得长到永宁帝和宜妃的身上,观察一举一动,再行分辨。

元弋今日像是吃错了药似的,又拉着姜媛和给周太后敬酒。

又是一个皇后才能做的事情。

今日她敢和永宁帝一起敬酒,她确信,等年一过,听政殿的御案上的折子有一半都是说她是妖妃。

姜媛和心底越发的惶恐,连叫了三声陛下,永宁帝的理智好像才回来些,没强求。

姜媛和的心被狠狠地提起来,生怕元弋想一出是一出,把她架在火架上烤。

不过元弋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大推问题压在姜媛和心底,装作专心的吃菜,安静的不再出声。

早知如此,还不如和闻芙闹一场,把位子要回来。

最少,那是她的,上面这个,不是她的,坐着心惊胆战。

下面的闻芙早在永宁帝叫姜媛和上去时就垮下了脸,一个劲的喝酒,大有借酒消愁的样子。

旁人也不敢搭话,怕触了闻妃娘娘的霉头,各位嫔妃之中,就数闻妃那最冷清了。

上方,周太后给面子的喝下了永宁帝的敬酒,德妃见气氛不对也开始给周太后敬酒,说些吉祥话。

心里也很是不舒服,原以为把姜媛和晋封延后,宫宴上就没她的事了,闻妃的举动还能让宜妃失了颜面,结果陛下横插一脚,风光的还是宜妃。

她反而丢了面子。

现在还得陪笑做戏。

周慧也难得会看眼色,和德妃一唱一和把周太后哄的喜笑颜开。

在坐的都是人精,知道要粉饰太平,场子又热了起来。

转眼菜上了大半,德妃恰准时间道:“陛下,太后,臣妾们一早就听闻陛下要大封六宫,各位妹妹也是翘首以盼,陛下何不现在就颁了,也好让众位妹妹高兴高兴。”

和德妃话中说的一样,嫔妃心心念念的就是这大封六宫,听到这话,眼下都放下筷子,期待的望着上面。

周太后笑着附和∶“德妃说的是,皇儿就别卖关子了,瞧瞧她们,一个两个望眼欲穿了。”

殿内默契的安静,等着永宁帝发话。

元弋露出浅笑,一挥手∶“李全,颁吧。”

李全拿出袖子里的圣旨,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之宁,国之祥瑞,除夕佳节,特此大封六宫,晋李贵嫔李氏为妃位,封号‘敏’……温嫔安氏为容华……安美人安氏为嫔位……”

周慧听完所有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半是错愕半是委屈的看着周太后。

姑母不是说陛下会给她晋位吗。

不是说最差就是个妃位吗。

周慧目光灼灼,周太后自然察觉到了,嗤笑一声,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

李诗然也很震惊的往端敏大长公主那看,外祖母给她递过消息她的位分会进,她以为就是在九嫔之中挑一个给她,但她没想到一进就是妃位。

端敏大长公主安抚的笑笑,好像在说这没什么。

李诗然收回目光,望着眼前的佳肴呆呆的想,陛下对外祖母真好啊。

…………

姜媛和上了马车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到了长乐宫,才能彻底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就在刚刚周太后问永宁帝今日歇在何处,元弋居然说今日要歇在长乐宫。

要陪她过夜。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姜媛和惊得当场推辞。

后面元弋非要送她回宫,走到轿子前突然开口,问她是否失望。

姜媛和一脸懵。

元弋眼中似有满意之色划过,又道:“有没有失望今日大封六宫中没有你。”

她本就没想过她会晋位,自然说没有。

然后永宁帝就接了一句等开春了,封她做皇后可好。

这一句话,姜媛和不是惊了,是吓了。

忙表态说没有染指皇后之位的想法,抬头就对上元弋似笑非笑的眼神。

直到这里,姜媛和才真正确定了,元弋一个晚上做的事情都是他故意的。

她和元弋之间出了事,但她不知道。

接着元弋又说不送她了,让她自己回宫。

姜媛和正好还害怕他又要试探她,她实在是吃不消,就顺他的话上了轿子。

想了一路,可姜媛和想不通,能出什么事,让元弋这般试探她。

她最近和元弋都没有什么接触,甚至前几天宫里还在传她要被封为夫人的消息。

想来想去,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正当姜媛和苦恼的时候,外面传报,敏妃娘娘来了。

姜媛和眉心一皱,李诗然风风火火的进来,抓着姜媛和的手就道。

“姐姐,我知道陛下今日为何这般反常了。”

姜媛和急忙追问:“为什么”

李诗然解释:“刚刚下了宫宴,外祖母把我叫过去说,前朝有许多人说要立姐姐为后,宫外还在传……”

突然卡壳,吸了一口气。

姜媛和急切问:“传什么”

李诗然面露难色:“在传姐姐是凤命。”

“外祖母说现在外面传的不算大,多是民间小巷中口口相传,说姐姐是凤凰转世,福泽大元,陛下宠爱姐姐就是因为这个,之后就会被立为皇后的。”

“外祖母知道后就第一时间派人压了,但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人不让她们说话,这种消息瞒不住的,定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难怪,永宁帝一晚上的反常都说的通了。

这是怀疑是她做的,怀疑她和姜家图谋皇后之位。

姜媛和当机立断。

【1303,帮我查一下,永宁帝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叮——永宁帝目前的好感度为82。】

下降这么多,是真的疑心她了。

不过比她预想的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姜媛和虽有点失望,但此事也给了她一个警钟。

元弋到底皇帝,疑心重是必然的,指望他喜欢她就信任她,是她天真了。

“姐姐,外祖母已经去查查这背后的人是谁了,但陛下那里,疑心一起,定然会派人去查。”

“怕就怕,幕后的人先一步诬陷了姐姐,坐实了此事,陛下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会有隔阂,姐姐得早做打算。”

“幕后的人做此事,为的就是陛下对姐姐的信任和宠爱,若是姐姐能和陛下言明,纵使外面有再多流言蜚语 ,也伤不到分毫。”

“明日……不……姐姐立刻就去找陛下,将此事与陛下说清楚。”

说到最后,李诗然着急的恨不得替姜媛和去和永宁帝解释。

姜媛和叹气摇头,元弋对她信任不再,她现在去说恐怕他也不会信她,总要见到了实证,才会相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就看着陛下怀疑姐姐”

怀疑是小,就怕后面还有后手,一连串跟着,让人防不胜防。

李诗然紧咬下唇,也再替姜媛和想着办法。

姜媛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等会就传信回去,让姜家也去查。”

“要诬陷是姜家做的,也要费一番功夫,再说,陛下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李诗然:“那也只能如此了。”

“诗然,此事还要谢你和端敏大长公主。”

若没有端敏大长公主提醒,她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傻傻的不知为何。

“姐姐,都叫你姐姐了,那这些都是妹妹应该做的,干嘛还和我客套。”

姜媛和有意让李诗然开心:“好,不和你客套,那我备下的东西,你也不能不收。”

“姐姐还给我备了礼”

“当然,你等等,我拿给瞧瞧。”——

紫宸宫,元弋是昨日得到消息的,当时就派人去查了。

查出来,是姜家派人所为。

他不相信,但找不到漏洞。

今日,才试探一番。

现在,已经打消了怀疑,不是媛儿和姜家做的。

闻家一直有人盯着,出了事情会第一时间报给他。

不是闻家,元弋思索后道:“你去查查,周家最近的动向。”

第94章 揭穿“陛下……这是记起来了吗”……

寿安宫,周慧伏在周太后的膝头哭泣。

满脸通红,好不可怜。

好好的哭了一通,周慧才问:“姑母……你不是和慧儿说大封六宫中有慧儿吗”

周太后摸摸周慧的脑袋,安抚道:∶“姑母和陛下开了口,陛下也在姑母这应的好好的,这为何没有你的名字,姑母也不知啊。”

自那日她知道了大封六宫中没有她,等小公主一出生,周慧就来找了周太后。

好说歹说,才让周太后同意去帮她到陛下那提一下。

回来的时候,姑母都说陛下都应了,怎么临了没了她的名字。

周太后掩去眼里的嘲弄,当日,她去紫宸宫,压根没有提此事,当然不会有周慧的名字。

再说了些软话,送了几套头面,露出些不悦老,周慧才止了泪。

周太后让周女官把人扶起来,引导道。

“妃位只能有四位,李家的升了妃位,就多出了一位,不知道陛下要给哪个升哪个降。”

周慧怏怏的,哪个升哪个降,都和她没关系。

“……好像说是年后就要把宜妃提到夫人的位置,是了是了。”

周慧瞬间来神,捏紧手帕∶“姑母,这是真的”

周太后:“八九不离十了。”

周慧心中一紧,抿了抿唇后就道∶“慧儿知道了,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姑母,慧儿先行告退。”

出了宫门,就道∶“传信回去,让周家加大力度,最好闹得满朝文武皆知。”

再等雪一下,命定的皇后也变成了妖妃。

别说晋位,到时候,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好像看到了姜媛和的下场,周慧得意的抬了抬头。

身边的大宫女劝道:“娘娘,这几日宫内宫外排查都严了许多,现在递信出去,怕是有些难。”

冷风吹过,周慧冷的一哆嗦,清醒了些,缓了缓,无可奈何的道∶“那先等等吧。”

“到初四母亲进宫,我当面和她说。”

长乐宫里,姜媛和把李诗然送走了,自己在想着对策。

和诗然说的一样,这般做的目的,就是想让永宁帝怀疑她觊觎皇后的位置。

失去永宁帝的信任,下一步就是失去宠爱,再到降位。

直到她对其他人够不成威胁。

光光这一件事还不够,只是还不清楚她们的后手是什么。

姜媛和思索,当务之急,得把永宁帝的疑心打消。

一刻钟后。

“半见,替我研磨。”

写好一封信,再道∶“把这个递出去,给姜家。”

刚刚两位娘娘说话时,半见就想说了:“娘娘,今夜除夕,宫中戒备森严。”

这信递不出去。

姜媛和莞尔一笑∶“宫中戒备森严才好,这样信才会落到陛下手里。”

半见一愣,看着姜媛和的笑豁然开朗∶“娘娘聪慧。”

见半见明白了,姜媛和催促道:“快去吧。”

“记得这是我给姜家的信,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样永宁帝才会相信信里的内容,是她写给姜家的。

半见点头:“娘娘放心。”

半见拿着信走了,姜媛和缓缓吐出口气。

她现在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操控,所以干脆一股脑把有威胁的人全部写上去了。

闻家、周家、安家都重点嘱咐了父亲仔细的查。

永宁帝可以对她起疑,也可以对旁人起疑。

相同,到了永宁帝的手里,他也会去她们几家仔细的查。

这封信,应该能打消永宁帝对她的一半怀疑。

事成之后,说不定还能有些许愧疚。

这是姜媛和的自我安慰,因为现在看清了永宁帝的愧疚根本没用。

感动自我罢了。

其他事情,到了初四,母亲进宫,再做打算。

当晚,一道圣旨在钟粹宫落下。

三皇子赐名为‘珩’,是为元珩。

紫宸宫里,元弋拿着劫来的信,在考虑要不要打开。

他没想到这么晚了媛儿还加急给姜家送信。

心里怀疑的种子又冒出来。

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

草草看完。

清咳一声,若无其事的又放了回去。

“明日给姜家送过去吧。”

“再去查查安家最近的动向。”

李全弯身接过,瞥见元弋耳朵慢慢的红了。

原来陛下也知道自己不厚道——

一晃就到了初四,身有诰命的夫人需进宫拜见皇后,因着楚清鸢被废,各位诰命夫人就只需到德妃处走个过场。

陛下开恩,届时宫中有女儿的夫人可探望女儿。

姜媛和一早就起来了,坐等着母亲。

辰时一刻,半见半夏扶着人到了。

简单见礼后,姜夫人把姜书正交代的说了∶“娘娘传回去的信,老爷已经开始查了。”

“目前还没有进展,有了发现就给你递信。”

姜媛和一怔∶“父亲接到我的信了”

姜夫人被姜媛和的反应搞懵了:“对啊,不是你传信回家了的吗”

姜媛和∶“是女儿送的。”

可不是想送回家的啊。

她居然把这点想岔了,她那信里写的东西都是对她有益,永宁帝看过信,还可以再把它封好,再送回去。

是她着急了,没考虑完善,姜媛和懊恼。

“那父亲大概是何时收到信的。”

姜夫人回忆∶“初一的下午。”

“……下午。”

这时间确实是也差不多,光凭这个时间,姜媛和还无法判断永宁帝有没有看过信。

看来,得去一趟紫宸宫了。

姜夫人也跟着着急起来:“可是

这信有什么不对”

姜媛和不想姜夫人担心,找了个理由∶“没事,除夕之时管的严,女儿怕没能送到父亲手上确认一番罢了。”

接着转移话题,和姜母说起旁的事。

姜夫人也配合的不再提。

到了下午,姜媛和亲自把姜夫人送出宫门。

后转道去了紫宸宫。

到了紫宸宫宫门前,被告知永宁帝不见她。

这个举动更让姜媛和摸不清永宁帝是看过还是没看过信了。

糊里糊涂的到了晚上,姜媛和刚用完晚膳,钟粹宫传来消息,永宁帝临幸了一个臣女。

姜媛和:“德妃家的”

半见摇头,有些担忧看着自家娘娘∶“是……镇北候嫡女,罗绣眉。”

“镇北候的嫡女怎么会在钟粹宫”

“陛下怎么会在钟粹宫,又是如何临幸她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半见被姜媛和突然飙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娘娘怎么这般失态,是因为陛下有了新人

“今日德妃娘娘留了镇北候小姐用了午膳,陛下是晚膳的时候去的,其余的奴婢也不知,钟粹宫现由陛下的人看着,打听不出来。”

姜媛和默了默。

努力冷静:“既然打听不出来,咱们的人全部撤掉,一个都别去打听,安安心心的睡觉。”

现在还不知道元弋知不知道,但若是知道了,换作她是元弋,一开始定然是不相信的。

但长乐宫此刻派人去打听,就是她慌了,她一慌,就证实了是她在撒谎。

半见还没弄清自家娘娘为何这般失态,见姜媛和不愿多说,就按照吩咐,先撤人了。

半见一走,姜媛和就想叫出1303问问情况,可怎么呼唤,都无人理睬她。

就连系统局,这次也没有回话。

钟粹宫。

罗夫人不知怎的初一时闹起了水土不服,所以今日由罗绣眉代替罗夫人进宫。

德妃想着陛下看重罗家,就留罗绣眉多待了一会,怎料,一见如故,二人相谈甚欢。

德妃就留了罗小姐用午膳,正合罗绣眉的心意。

她努力迎合了德妃一上午,就是为了和德妃打好关系,现在以至于以后能师出有名的多进宫几次。

到了下午,时间差不多了,罗绣眉正巧要出宫,永宁帝来了。

元弋到钟粹宫来是为了流言的事。

宫中也出现了所谓凤命的流言,今日李全报上,元弋无事就亲自来和德妃商议,顺便看看几个孩子。

碰上了准备走的罗绣眉。

罗绣眉自己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第一次就能遇上。

一想到此后怕是再难遇到永宁帝,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咬牙,也不管是不是可能得罪德妃,就开口问∶“陛下可曾记得臣女”

德妃笑容凝滞,和永宁帝齐齐转头看向罗绣眉。

元弋知道眼前的人是镇北候嫡女,给了个面子,好好看了几眼,脸上浮出疑惑。

“罗小姐……朕从前好像从未见过你。”

话一出,德妃调整好脸色,罗绣眉神色落寞,笑容变得牵强∶“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不会记得臣女。”

话中的幽怨都要砸到永宁帝的脸上,元弋心生不喜。

冷冷道:“有话直说。”

罗绣眉也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自己说出口的,愣神间,又见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道。

“三年前,现在也快四年了,贵太妃办的宴席上,陛下曾给臣女指过路。”

元弋悠闲的眼神一下就定了,带着怀疑道:“是你”

见永宁帝不相信,罗绣眉忙把证物拿出来∶“陛下,这是您当时给臣女擦泪的帕子,你可还记得”

德妃也彻底反应过来了,怪不得这罗小姐对她殷勤至极,原来为的是陛下。

她这是被当做垫脚石了。

元弋接过,他隐隐约约记得,当时他见人哭的太惨,看不过去,是给了个帕子。

他的东西是内务府出来的,做工统一,元弋一摸,是的。

他的东西都带有‘弋’的小字,元弋一翻面,右下角果然是有。

这是他的帕子没错。

可……他指路的人不是媛儿吗

若是媛儿,这帕子又如何解释,若不是媛儿,那媛儿从哪里知道的。

当时,可只有他和那姑娘两人。

罗绣眉又道∶“陛下……这是记起来了”

第95章 罗昭容“宜妃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这两人之中总有一个人在说谎,非要元弋选,元弋希望是罗绣眉。

但显然不是。

罗绣眉的问题元弋没回答,而是问了一句∶“你想进宫”

罗绣眉被永宁帝的直白的问话问的一怔,羞涩的低下头。

扭扭捏捏的表明心意∶“陛下英明神武……臣女……自然是愿意的。”

话落耽误那一刻,元弋眸中渐起寒意。

瞧着两人旁若无人就要敲定了,德妃连忙上前阻止,陛下在她这纳妃,还是她主动留人用的饭,传出去她就成满宫的笑柄了。

罗绣眉自轻自贱的不要脸面,她还要呢。

“陛下,罗小姐才刚刚和离,现下纳罗小姐为妃,对陛下的名声……恐是不太好。”

德妃着重强调了‘和离’二字,一个嫁过人的女子,清白都没了,如何能进宫。

德妃自以为捏住了这点,罗绣眉就无望进宫,不料,罗绣眉截过她的话。

慌慌张张的道∶“陛下,自那日后,臣女就……故而现还是清白之声。”

紧张的望着永宁帝,好像生怕永宁帝因为这个嫌弃她。

元弋没什么反应,他又不打算临幸她,她的清白在不在于他无关紧要。

她若不是镇北候的女儿,元弋看都不会看一眼。

德妃没想到罗绣眉为了进宫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指着罗绣眉火冒三丈∶“你都嫁过人了,清白还在”

“罗小姐莫不是在诓骗本宫和陛下!”

罗绣眉看起来被吓着了,又是落泪又是下跪的解释∶“陛下、德妃娘娘明鉴,臣女绝不敢说谎。”

元弋心中乱成一团,罗绣眉的眼泪更是让他心烦意乱,暴躁的青筋毕露。

沉声道:“别哭了!”

罗绣眉吓得抽泣的动作一颤,咬唇噤声。

元弋烦操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

他刚刚细想了一遍,已经可以确定罗绣眉是没有说谎。

沉默片刻,可最后他还是道:“除了这个帕子,你还有什么能证明当时的人是你。”

罗绣眉虽不清楚永宁帝为何不信她,但为了证明还是仔细回想。

见罗绣眉久久不言语,元弋厉声道∶“你若是不能证明,那就是欺君,你可知道”

罗绣眉顿时慌了∶“陛下,真的是臣女,若不是臣女,那这帕子从何而来,总不能是臣女偷的吧”

德妃眼里闪过困惑,单论此事,罗绣眉又是帕子又是回忆细节,应当是真的被陛下指路。

可陛下这反应也是想起来了,但……怎么感觉是不想相信

难道是另有隐情

若是有隐情……那是什么隐情。

“朕用过的的东西数不胜数,有些偷奸耍滑之人把朕的东西拿到民间去高价贩卖也,你的帕子……也未必是朕给你的。”

永宁帝这般说,是不信她了,罗绣眉瘫倒在地。

这点她没有想到。

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永宁帝不信她。

当时只有他们两人,永宁帝也承认了记得。

难道是不想让她进宫的推辞吗

比起这些弯弯绕绕,罗绣眉伤心于永宁帝那她与偷盗之人相提并论。

再次落泪∶“陛下……不信臣女,那臣女也无话可说。”

这副不中用的样子让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看的无语至极,刚刚夺身体的时候的果决勇气去哪了,挂心了这么些年,现在人就在眼前,反而和个锯了嘴葫芦一样。

永宁帝不过才说几句,就放弃了。

谈什么进宫。

罗绣眉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渐渐与身体慢慢的契合,原主的意识慢慢褪去,她再次掌握了这具身体。

不知道永宁帝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改了口风。

“你愿意留在宫里,那今日就待在德妃处,不要走了,明日朕会给你一个位分,你母亲和你父亲那里去一封书信,让他们安心。”

说罢,就大步流星的离了钟粹宫。

德妃忙跟上去送。

到了宫门口,元弋在上轿子前,又停下,提点一句∶“她是镇北候唯一的女儿,德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句话也让德妃安心∶“陛下的嫔妃都是臣妾的妹妹。”

元弋‘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上了轿子。

元弋回紫宸宫路上吩咐李全,在钟粹宫的门口多放些人。

李全

不知是何用意,问了一句,元弋也不答。

他也不敢多问,陛下的反常,德妃娘娘和罗小姐一头雾水。

但他这个每日跟在陛下边的人却是再清楚不过。

陛下是因为宜妃娘娘才……

唉,这……这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方传来陛下的声音:“放出消息,朕宠幸了罗家小姐,再盯着今晚去钟粹宫打听消息的人,一个都不能少的报上来。”

“是。”

紫宸宫,元弋在一刻钟后收到消息。

宜妃身边的半见派了人去打听,但又匆匆收了人。

摆明了是心虚。

元弋冷笑一声∶“她倒是聪明。”

还知道收人。

怪不得骗他时候一套接着一套。

李全擦了擦莫须有的汗,望着上首黑着脸的人,又低头。

此刻,还是小心为妙,免得陛下不顺心拿他当了出气口。

心中腹诽,宜妃娘娘干什么不好,偏偏拿这种事情骗陛下。

陛下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又对宜妃娘娘上了心。

这一被发现,这信任不就全没了吗。

不对不对,宜妃没骗,是陛下厚道,偷听了人家说话。

这样论起来,宜妃还没错

那更不对了。

李全既替姜媛和着急,也替自己着急。

照这个情况,后面几天,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是不是要派人偷摸的告诉宜妃娘娘一声,好早点反应过来,早点哄好陛下,他也早点轻松。

李全在考虑这事的可行性。

不知过了多久,李全感觉殿中越来越冷,转眼偷看,碳都燃尽了。

元弋不知李全心中的戏码丰富,冷着一张脸。

“李全,你说,宜妃对朕是什么心思。”

李全揣摩着元弋的意思,道:“宜妃娘娘对陛下自然是一片真心。”

元弋再次冷哼:“是吗,那为何拿这事骗朕”

李全弱弱提醒:“陛下,是……偷听的。”

宜妃娘娘可没说。

元弋噎住,颇有种气急败坏的意味的道:“李全,拿圣旨来。”——

次日一早,永宁帝下旨,封镇北候嫡女为从二品昭容,赐居关雎宫。

德妃也在圣旨下后,命人向各宫传话,众妃齐聚钟粹宫。

“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赐给妹妹关雎宫,当是对妹妹极为喜爱的。”

回应德妃的是罗绣眉的浅笑和众妃不好的脸色。

任谁也想不知道,一晚上过去,多个了罗昭容。

二嫁之身封九嫔,还是关雎宫,瞧着这架势,又是个会分宠的。

“德妃姐姐莫要打趣妹妹。”

心里竖起了警惕,昨夜德妃送了永宁帝回来,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变,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她瘆得慌。

还有永宁帝,给了高位赐了关雎宫,可昨天又是那般的态度,实在让人摸不清。

德妃一挑眉,看向姜媛和∶“本宫哪里打趣你了,你不信问问宜妃,是不是如此啊”

满殿人看向姜媛和。

姜媛和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德妃姐姐说的是。”

多一句话她都不会说。

她在这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传到永宁帝的耳朵里,多说多错。

没意思,姜媛和这个反应没达到德妃的预期。

不过,周慧的反应也是有几分看头。

“罗昭容,本宫一点好奇,陛下怎么就看上你了”

周慧语气冲的很,神情全是鄙夷,就差没直说罗绣眉勾引永宁帝了。

罗绣眉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说。

“怎么,说不出口”

嗤笑一声:“德妃姐姐,你可知道”

唯一的知情人可不打算帮罗绣眉隐瞒,简单说了一句∶“罗妹妹初来乍到,难免会有些羞涩,慧妹妹你也别着急,此事,就由本宫来说。”

姜媛和默念希望不是那事,希望不是那事。

“罗妹妹和陛下是旧相识…………”

之后的话,姜媛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只知道,永宁帝是知道了。

而且,以他的反应力,早晚会猜到当时,她知道他在。

身后的半见震惊的看着姜媛和,德妃娘娘的那些话,她在娘娘这全部一字不漏的听到过。

温容华无意间一瞥,正好把姜媛和的愣神和半见的震惊收归眼底——

众人在钟粹宫待了一个时辰,眼见大家对罗绣眉都有不满,德妃才满意的放人。

在钟粹宫,出钟粹宫,到长乐宫,近一个半时辰,姜媛和都在想怎么办。

刚下轿,进了宫门,小桂子就迎上来∶“娘娘,陛下在里头等您,来了快有半个时辰了,瞧着脸色不太好。”

姜媛和∶“知道了。”

半见已经知道了原委,走到正殿,扯着姜媛和袖子担心问∶“娘娘,陛下来,是不是……”

姜媛和拍拍她的手∶“没事,别慌。”

进了正殿,到内室,元弋倚在软榻上。

“臣妾给陛下请安。”

元弋眼皮子都没抬,把玩着玉佩:“从德妃那来的。”

“是。”

姜媛和回答完,元弋没说话,也没叫起。

就让姜媛和行万福礼。

屋内温度高,姜媛和穿着厚实的衣裳,没一会就出了汗。

元弋终于道:“其余人都下去。”

“宜妃……起来吧。”

指了指另一侧软榻∶“坐。”

然后又不说话。

这简直就是精神折磨,过了一会,姜媛和就受不了了。

打破僵局:“这玉佩是陛下新得的”

元弋点头∶“原本是要送给你的。”

姜媛和顿住,下面的话真是不好接。

元弋抬眸,又垂眼:“宜妃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

第96章 醒悟妖妃

“臣妾不知哪里又得罪了陛下。”

元弋着实没想到姜媛和还理直气壮的倒打一耙。

气笑了,“宜妃既然不知,朕就来好好讲讲。”

元弋抬眸盯着姜媛和的眼睛。

“宜妃曾和身边的宫女说起往事,说是朕还是瑞王时给宜妃指过路,故此,心悦于朕,当时朕就在窗外。”

“而宜妃应当也知道朕在窗外吧。”

姜媛和不答。

元弋没从姜媛和眼中看出什么,烦躁道∶“说话。”

姜媛和还是不答,在永宁帝的视线下硬生生的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元弋拿出最后一点耐心∶“宜妃,朕在问你话。”

无人回应。

“朕就是纵的你的,你再不开口,朕就要拿了你的宫女了。”

元弋以为姜媛和还是不理他,不料,人又突然回头。

“陛下要拿臣妾的宫女,就先拿了臣妾。”

姜媛和满脸都是眼泪,眼睛和鼻子通红,元弋一下就心软了。

下意识哄人:“你着急做什么,朕有点没有真拿人。”

说完觉得不对劲,语气又强硬起来∶“朕的意思是,你无视君上,实在该罚。”

姜媛和现在已经摸清了元弋的态度,心中有了底,继续做戏。

默默起身,跪下∶“陛下既然认定臣妾有错,那就罚吧。”

看到她这幅样子,元弋就头疼。

“你呀你,早晚得把朕气死!”

姜媛和故意重重抹了一把眼泪,像是把他这句话放在了心上似的,反驳道∶“陛下是天子,天子长寿,这等话还是不要乱说,臣妾可担不起。”

乍一听是在堵他的话,可话中隐隐的关心怎么也藏不住。

元弋脸色好了些,再望向下面的人,心境已然不同。

重重叹了口气∶“地上凉,宜妃先起来吧。”

察觉到元弋彻底松了口,姜媛和∶“臣妾有罪,理应跪着回话。”

他的好意姜媛和不领情,元弋气不打一出来:“你爱跪不跪。”

说罢,转头一幅不愿理人的样子。

空气中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的清。

就听下面的人带着哭腔,委委屈屈的道:“陛下的问题,媛儿不是不想回,是不敢回,媛儿怕自己说了实话,陛下就不喜欢媛儿了 。”

这下换成元弋不回头了。

姜媛和继续道:“那日,媛儿确实知道陛下在,所以才讲了那一番话。”

元弋一愣,没想到她竟会承认。

“媛儿讲完就后悔了,不应因一己私欲欺骗陛下,可陛下自那日之后待媛儿的态度大有转变,媛儿不敢也不舍得再说出真相。”

元弋回头∶“这么说,还是朕错了”

“不不不,是媛儿的错,自从知道罗小姐要回京之后,媛儿就惴惴不安,生怕哪日陛下认出了那日的女子并非臣妾,而是罗小姐,故此不再宠爱媛儿,甚至厌恶媛儿。”

“一直到昨日,再到今日上午,在钟粹宫知道了陛下知道了此事,刚刚陛下问,是媛儿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这一切,都是媛儿欺君罔上,媛儿甘愿受罚,请陛下降罪。”

眼前的人说了半天,说的都是废话,一句也没有说到元弋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上。

干脆自己问:“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朕”

重点是这个吗,是她讲漏了,还是元弋听漏了

女子不答,莫不是迟疑了,莫不是不喜欢

元弋:“你不喜欢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