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1 冷宫皇子
第一次见到谭溪, 是在旬州大本营,谢家在这里有家产,谭溪过来找他之时, 带着谢承安交代的事……
州牧听闻消息,马不停蹄跟过来,他主子是大皇子,自然不敢对代大皇子安抚流民的六殿下造次。
跟州牧客套了两句,把人送走, 谭溪才进门。
刚进来就行了个大礼,低着头就说谢承安交代他一件事, 务必要交到殿下手里,然后就开始套袖子。
江别晚伸手一般就被身后的岑聿白按了下去,然后无声的上前接过纸张,了然的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危险后,才递给了殿下。
“谢谢小白,我看看……哇!地契诶。”
江别晚一看, 眼睛都瞪圆了。
谭溪把地契给他的意思难道是?
“谢公子担心殿下住在府里不痛快,拖属下送上别院一座。”谭溪轻飘飘的说道。
“……太慷慨了吧,谢……承安,真不愧是我唯一好兄弟。”
江别晚热泪盈眶。
这下他终于肯定谢承安是打定主意站队他了, 不然也不可能送他房。
“多谢你特地送地契来,一路上辛苦了。”
江别晚声音尤为柔和,惹的岑聿白看他一眼又一眼。
谭溪这才抬起头,恭敬的看向六殿下,这个被谢公子看中支持的皇子。
原本他得知谢承安选了一个没根基没家世没名声的六皇子,内心很疑惑, 在他看来,皇帝随便支持一个得了,反正上位后还是要跟世家分天下,选哪个都一样。
有钱有家世的大皇子不选,有名武力值高的三皇子不选,谢承安这么挑的最后选一个啥都没的皇子,自己还得劳心劳力,费老多银钱,太不划算了。
他寻思谢承安是不是被妖邪迷惑了,没事给苦头吃,还特地找机会回去看了两眼,发现谢承安很正常,并且还干劲十足。
可能有人就是天生爱做事吧。
为此他对这个最近闻名遐迩的六皇子很好奇,上至谢承安这种世家子弟,下到纨绔子弟,对他的印象居然统一的都很不错,这就很奇怪了。
他甚至没在竞争对手那边听到对六皇子的诋毁,甚至对他的出名很放任。
按平常,哪个竞争对手一刷名声,剩下的不都赶紧也刷,要么使手段污蔑,要么展示自己英姿,势要蹭一波名声,轮到六皇子就偃旗息鼓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谭溪抬起了头,然后瞬间愣住。
这眉如翠羽,鼻若悬胆,眼如寒潭的俊美少年就是六皇子?
眼眨都不眨的凝视了好一会,从五官到头顶饰品再到衣服,才终于确定这就是六皇子本人。
感觉用面如冠玉都形容不了六皇子令人震惊的样貌。
谭溪张了张口,想夸赞两句,但一时不知道该用哪种话语来称赞,只干巴巴的说了句。
“不辛苦……为殿下做事是在下的荣幸。”
他内心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为什么那些谢承安,纨绔子弟对他印象很好。
为什么皇子们不蹭波名声,实在是没这脸,蹭了贻笑大方啊。
对六皇子放任估计也没拿他当竞争对手,真是……太愚昧了!
就这等不似凡人的样貌,难道不正是上天的馈赠吗?不扶上位合理吗?不选择六皇子那就是明珠蒙尘啊。
他看相很准,六皇子这就是君权神授啊。
“殿下若不弃,在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谭溪当机立断投诚道。
正仔细观察这位大师的江别晚一愣,“你不是谢承安的手下吗?”
哪有手下的手下越过上司转投另一个的。
谭溪微微一笑,“在下观殿下有明君之相。”
现在是他挑老板了。
江别晚迟疑的两秒,默默看向一声不吭的岑聿白。
岑聿白上下打量衣袂飘飘,一脸云淡风轻,很有大师气质的谭溪,挑了挑眉,冲江别晚暗自点头。
百姓均愚昧,信鬼神,咱们是差个神棍,勉强可用。
江别晚精神一振,小白都点头了,难不成这位是真大师?
于是他立马同意了,并上前亲近道,“有大师相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久闻谭大师高名,不知能否让我涨涨见识?”
“我要求也不高,来个呼风唤雨吧。”
谭溪正要高兴,然后听到这句后,沉吟不语,拒绝道,“惭愧,在下才疏学浅,只会点皮毛,更何况天气非人力撼动,在下也没这个本事。”
说的也是,现代也是靠科技才实现的打云下雨。
对古代人要求不能太高了,于是江别晚期待道,“那大师擅长什么?”
“在下会百兽之语。”
谭溪说着张口发出清脆的鸟叫声。
江别晚:……这不口技吗?
“在下还会驱邪,驱邪符自燃后,邪气尽褪。”
“在下还会捉鬼,曾经被一富商盛情邀约,他身体无缘无故消瘦,整夜惊吓不已,在下一看便知家中有鬼……”
谭溪为了表现,开始侃侃而谈。
江别晚沉默了,这不就是神棍吗。
幽幽的朝岑聿白看了一眼,原来小白也有这么单纯的时候。
岑聿白:?
第112章 112 冷宫皇子
现实, 直播间内:
【岑晚小心啊,大皇子那小子别有用心!哦想起来岑晚也别有用心,那扯平了】
【还有这么小的庙呢, 像废弃多年刚修缮没多久的】
【噗,一想到大皇子的计谋在场人都知道就想笑】
【和尚果然如方丈一般贪财啊】
【土匪终于来了?好戏终于开场了!】
【怎么光叫嚣不动手呢,不是合格的土匪啊】
【好像都是演员】
【不对劲,混进真土匪了】
【大皇子开始表演了,全体闪开, 被抢人头了】
【话说家1躲哪呢,人都没看见就粉碎了大皇子的计谋, 武力值也太强了吧】
【切换视角看了眼,躲在树枝上呢,靠树叶藏匿】
【体力活,今后家0有福了】
【你们家丁戏也太多了,屁股歪到没边了,嘴上还义正严辞,想笑死我吗】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人人皆知的公道话罢了!】
【话说家0满脸复杂, 在想什么呢?】
【江别晚一会担忧一会疑惑一会沉思的,可恨啊,这时候有个读心术机器就好了!】
【行动了,家0开始计划了, 谢承安怎么这幅表情?】
【他心率怎么骤然加快了?兄弟,还记得你参加节目前的账号简介说自己是直男的事吗?】
【你们直男感动的也太草率了吧】
【想想这可是江别晚诶!我理解谢承安!】
【谢承安满眼的,就这个了,我要扶持这个上位】
【哈哈哈,家1不爽了,明目张胆跟家0蛐蛐谢承安了】
【那我也看谢承安不顺眼好了~家1铭记于心】
【中箭了, 不容易啊,岑聿白给安排了肚兜那么大的护心镜,江别晚能受点伤不错了】
【这其中最苦逼的是土匪头子吧,本来是收钱来演戏的,结果招来的演员有真货,被迫下水】
【搜了下名字,还真是新来的嘉宾,家里开肉铺的,出来后接受采访乐呵呵的,说儿子给他打电话,家里肉铺供不应求了】
【现在都有结婚的嘉宾了?】
【第三个世界前导演说一些不重要的职业就招募路人体验,工作人员有限,前两个世界也累瘫了不少,就想出这个主意】
【谢承安这个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金饼对江别晚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啊!】
【虽然蠢了点,但是大皇子好骗啊,那么拙劣的计谋,都没成功就相信谢承安的投靠了,ai人果然智力方面有缺陷】
【做挡箭牌挺好使的,等谢承安借助大皇子把其他竞争对手全干掉,就能把大皇子嘎了,迎新君登基了】
【累死累活发现新君有小秘(不是)】
【终于要换地图了!我看其他嘉宾直播间单身的多,恋爱的少】
【搞事业途中觉得没前途,要转行,笑死我了,你们身份不是起义头子吗,怎么感觉不等朝廷打过去,自己就要解散了】
【没办法,谁让身份是起义头子的嘉宾,现实是干IT,开发,金融呢】
【谭溪你小子也是抱上大腿了,直播间热度直线飙升啊】
【不知道前两个世界谭溪出来怎么躲人的,居然没人围殴他】
【能骗那么多有钱人,那不叫神棍,那算演员了】
【你还是个双面间谍,人设真时髦啊,不愧是你,刚进来就忽悠一个大官的儿子追捧你】
【这人现实是个富二代啊,有名的捧兄弟,捧一个塌一个那个,谭溪真是沙雕特攻啊】
*
翌日。
听说城外流民动荡,吓的州牧马不停蹄过来求江别晚安抚,并表示守城兵任凭驱使。
名义上是他安抚,实际上他只需要站在城门口,亮个相罢了,其他抵御流民,开仓放粮,都是谭溪去干。
说去就去,江别晚也不想整天待府里无所事事,虽然跟岑聿白打自制麻将挺有意思的,但玩久了怪心虚的。
岑聿白对他很放任,察觉他心思后,不动声色的表示,“殿下要去兵营转一圈吗?他们看到殿下想必会士气大振。”
江别晚:“好啊!”
听说这次率兵的是个镇抚,马上将军,厉害得很,他很好奇。
过去后,真看到来人,江别晚沉默了。
这个身形瘦削,毫无战意,感觉风一吹,骨头都在颤抖,看人都愣好久的,居然是个镇抚,这也太草台班子了吧。
岑聿白在他耳后低声,“他有背景。”
江别晚瞬间懂了,这是关系户啊,这朝廷真没把流民当回事啊,让关系户来镀金,莫不是杀良冒功……
他听说附近也有造反的。
“不行,他不行,我另找人吧。”
岑聿白颔首,“殿下想让谁率兵,都可以,殿下有这个权利。”
“那就好,我到处转转。”
江别晚说着就绕兵营转了起来,走到偏僻处,恰巧看到一个兵卒在无人处赤着胸膛,练着长枪,汗水挥洒,从蜜色皮肤上滚落下来,浑身肌肉起伏,结实的很,又充满爆发力。
江别晚都快看呆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耍长枪啊,好牛逼啊,这人好厉害!
此人目光如利剑,看人仿佛都要割下二两肉下来,掌心指节都是厚厚的茧,一看就是老实训练拼杀从不弄虚作假的。
江别晚心头欢喜,刚转一圈就发现这么个人才,简直就是天意啊!
他上前一步,刚要出声打断,眼前一花,一直走在他身后的岑聿白不知何时走到他前面,挡住他的视线。
岑聿白站定,侧身,目光幽幽的看着江别晚。
江别晚被看的心惊肉跳的,“小白你挡住我了。”
他以为岑聿白不小心,开口提醒。
岑聿白斜眼瞄了舞枪的兵卒一眼,“殿下喜欢这样的?”
江别晚一愣,“喜欢啊,谁不喜欢,这种一看就是真把式,肌肉都是实打实的。”
上战场就需要这种人。
“原来殿下喜欢这样的……”
岑聿白又重复了一遍。
江别晚不知为何心虚起来,只觉得小白怪怪的,那姿态,那眼神,那语气,那股味,劲劲的。
第113章 113 冷宫皇子
江别晚揣摩自己刚才的话, 感觉有歧义,解释道:
“我的意思不是那种喜欢,只是对□□, 肌肉的一种喜欢,不能说喜欢,应该说欣赏。”
岑聿白依旧语气幽幽:“原来殿下欣赏这样的……”
江别晚:……
小白是在闹别扭吗,好稀奇。
不过这也不是时候。
江别晚只能硬着头皮忽略,然后来到练枪的兵卒附近, 故意发出了点声音。
兵卒耳朵一动,迅速转身, 看到来人他浑身一震。
“抱歉,打扰了你的雅兴,我看你长枪用的很好。”
江别晚就跟搭讪人似的,去套近乎了。
岑聿白在其后默默跟上。
“小技而已。”
兵卒回头神来,看了一眼对面男人昂贵的衣袍,冷硬道。
“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勇猛,天下一定海晏河清。”
江别晚没看出对方的排斥, 赞叹道。
兵卒脸色一僵,随即收起长枪,不屑道:
“可惜没有。”
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江别晚寻思要是让他领兵,一定不怂。
“你在军中是何职位?附近流民作乱, 如果是你,能带兵抵御他们吗?”
江别晚好奇的问。
兵卒冷眼看他:“阁下说的哪里话,领兵作战那是镇抚的事,与我小小兵卒又有何干。”
江别晚惊讶,“你这么好的身手,居然只是兵卒, 这也太浪费人才吧,镇抚是个睁眼瞎吧。”
“呵呵,镇抚,谁人不知他是来镀金的,这波流民作乱,他捞功的机会又来了,说不准没多久就被调到京城了。”
兵卒冷笑,显然对他德不配位看不顺眼至极。
“他成功升官还是好事,至少我们这些底层兵卒还有活路。”
他竟是不管面前人时不时镇抚一伙的人,直白道。
积怨已久啊,江别晚若有所思。
杨恒缓缓吐了口气,发泄怒火后,他心里舒坦了,抓着长枪就要回营。
这时,他背后传来那位龙章凤姿的男人声音。
“如果是你领兵,你有信心抵御流民,并招降他们吗?”
杨恒不假思索:“我当然行。”
“那就由你领兵。”
这道声如雷贯耳,震的杨恒久久发不出声音。
他转身看去。
江别晚:“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江别晚,身份是六皇子。”
岑聿白在旁补充:“殿下奉大皇子之命,前来安抚流民,罢黜镇抚,也在职责之内。”
说的是,江别晚点头,“我也是逼不得已,谁让镇抚那么废物,我怕他一出门被风吹骨折了,影响士气。”
杨恒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这么没脾气没架子,听他胡言乱语的人,竟然是皇子。
“草民杨恒,见过六殿下!”
杨恒迅速跪下,扬声道。
“诶,别跪,我来找你不是显摆自己让你下跪的,你想不想领兵?我虽然属意你,但也不能越过你,替你做决定,我的决定权交给你。”
江别晚见扶不起来,于是自己蹲下,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
“草民,愿意!!”杨恒哽着声音,不肯抬头,他怕自己一抬头,忍不住眼泪,会被六殿下嫌弃。
“愿意就行,等会会有人找你,你就安心的等待领兵吧。”
江别晚自认为说的差不多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来就发现一个作战好手,美滋滋道。
刚想起身,江别晚想到什么,抓住杨恒的肩膀道,“我相信你会凯旋归来!”
说完就走。
岑聿白路过他,垂眸,“把眼泪收起来,被殿下肯定是你的荣幸,你不需要别的心思,只要一往无前的为殿下效命就行。”
杨恒还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誓死效忠殿下!”
六殿下是唯一发掘他的人,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
杨恒坚定了内心。
……
下午,州牧听闻镇抚被撤职,马不停蹄过来质问。
也不敢质问,他就想听个解释,顺便提醒六殿下镇抚的背景。
“殿下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速速退下。”
岑聿白目光如刀,冷冷说道。
州牧擦了下冷汗,“这不,我担心殿下不知道镇抚他……”
“有背景,我知道,但是谁能有大哥后台大?你知道谢承安吗?他如今已是大哥手下第一谋士了。”
江别晚不屑道。
州牧一愣,谢承安?左相大公子啊,居然这么快就站队大皇子了。
大皇子肯定能登上皇位!
州牧也不担心镇抚背后人了,光速变脸,“殿下撤的好,早看镇抚不顺眼了,软蛋子一个,武器都拿不起来,这种害群之马没有存在的价值,殿下英明!”
吹了江别晚一通,州牧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兵营。
众人哗然,他们亲眼看着一队人把镇抚压走,然后又来个人,对他们说。
“镇抚已经被六殿下撤职了,这次抵御流民就叫给一个叫杨恒的,杨恒是谁?”
杨恒从众人中走出,强忍内心激动,恭敬的行礼:“大人,我就是杨恒。”
来人满脸欣赏的拍拍他的肩:“你就是杨恒,六殿下好眼力,慧眼识珠啊,抵御流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暂代镇抚,所有人听你指挥!如有不从,军令伺候!”
众人:“是!”
杨恒心中激扬,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之前吃的苦都是值得的,因为他遇到了六殿下!
*
深更半夜,江别晚从梦中惊醒,他起床想去喝水,一只手替他倒好了茶,递给他。
“谢谢小白……等会,你这是什么打扮?”
迷迷瞪瞪间,江别晚接过来大口喝下,然后才顺着手看过去,入目的则是一片光滑的胸膛,和分明的肌肉。
窗外月光打上去,显的这片胸膛跟镀了层银似的,坚硬无比。
江别晚手指动了动,想捏捏看是不是像钢铁那般坚硬。
岑聿白赤着上身,没有回答,而是从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不小心,洒在自己身上。
“唉呀。”
岑聿白发出可惜的叹息。
江别晚:……
小白你演技是不是过了点,谁家暗卫连杯茶都端不住啊!
江别晚目光忍不住顺着胸膛滚下的水珠,延着明显的胸肌,顺着线条分明的腹肌径直没入裤腰带内。
再往下看就少儿不宜了。
江别晚默默移开视线。
启料,他目光一移开,小白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殿下不是最欣赏这样的吗?怎么岑某主动送上门来,殿下却要移开目光呢?”
江别晚心一横,“欣赏!我没说不欣赏,小白这么大方的话给我摸摸行不行?”
岑聿白:“也行,不过礼尚往来,我也要摸殿下的。”
江别晚:……
不要啊,我没胸肌啊,而且两个大男人互摸什么!
第114章 114 冷宫皇子
不是, 这对吗?
和他的暗卫兼谋士的人互摸,这算不算职场性骚扰啊?
江别晚一时鬼迷心窍,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顺着结实的腹肌摁了摁, 有点硬,又顺势而上摸了摸胸肌,居然是软的!
岑聿白此时低低笑出了声,“殿下的掌心是烫的。”
江别晚嗖的一下缩回了手,如梦初醒, 脸颊瞬间红了。
满足了手瘾后,一脸忐忑的看着岑聿白慢悠悠的穿上衣衫, 俯身给他捻了捻被子,然后就走了……
走了?
江别晚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小白离开后还小心的关上门。
他躺在床上一点都睡不着了。
不是,就这么结束了?
那他刚刚忐忑什么?
忐忑小白会不会摸回来?什么时候动手,他要不要阻止……紧张,羞涩,不好意思……
江别晚一头蒙在了枕头上, 尴尬的恨不得不起来。
要死了,小白这个混蛋,纯属在逗他!
发泄的闷了会枕头,江别晚扬起发烫的脸。
怎么有种被直男撩了就走的感觉?这不公平啊, 明明他也是直男!
有点馋小白肌肉的直男罢了。
……
后半夜,江别晚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要么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刚刚还在跟他暧昧互摸关系的小白,转头就找了个女人一脸严肃跟他说, 他要成亲了。
江别晚立马吓醒了,仔细想想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印象里岑聿白跟个性冷淡似的,平日都不用正眼看人的,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和别人成亲的样子。
再说小白一个暗卫,要是成亲了还怎么当暗卫?
江别晚自动忽略了他登基后小白成亲的可能性。
遂放宽心睡觉去了,没隔多久,他又被梦惊醒了,他一脸严肃的爬了起来,这次小白是拉着一个男人跟他说要和这个男人浪迹天涯。
哈,男人?怎么可能啊,这个梦太没有逻辑了。
梦里小白跟那个男人的互动都没有现实他跟小白那么暧昧,他都摸过小白胸肌腹肌了,梦里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有吗?
小白真要出柜,怎么看也该和他吧。
感觉梦境在针对自己,江别晚起来用冷水擦脸把脸,不睡了!
大约快天亮了,江别晚眯着眼也能看清房间,他左右看了一圈,既没在外头榻上看到岑聿白,也没有门口看到。
暗卫平日睡哪来着?
江别晚推开门,走进隔壁一间房,岑聿白就睡在里面,高大的身躯抱着剑,靠坐在墙边,一条腿屈起,仿佛有什么风吹草动,小白就会立刻睁眼,飞一般来到他身边。
这片墙背后就是他的房间,看到这一幕,江别晚一晚上的心烦意乱彻底捋平了,
找了套被子,江别晚轻轻盖在闭眼熟睡的岑聿白身上,然后准备回房。
路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
等会,要是小白醒来,发现有人给他盖被子,以为是某个丫鬟或者小厮盖的,这时候正巧有人进来送热水,小白大受感动一见钟情了咋办?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不然电视剧怎么天天这个套路。
他必不给别人冒领功劳的机会!
江别晚脚步一转,就回到了岑聿白的房间,从里屋抱了条被子铺在地上,睡在岑聿白旁边。
蜷了下脚底的被子,江别晚闭着眼,安心了似的睡着了。
*
天光乍亮,江别晚被热烈的阳光照醒了,刚一睁眼,就被从窗台照进来的阳光刺的双眼眯起。
“现在什么时候了?”
江别晚喃喃,打了个哈欠就要起身,突然,斜对面伸出一只手臂把他按了回去。
岑聿白含笑的声音响起,“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江别晚:!!
小白怎么会睡在他旁边?
哦,想起来了,是他自己跑到小白身边睡的。
当时没想过小白醒后发现这一幕会怎么想。
找什么借口呢?
“醒来时看到殿下睡在旁边,还以为臣身处梦中呢。”
岑聿白打趣了一句,不再逗他,起身问道,“发生了什么,殿下想与我抵足同眠?”
江别晚扭头去看他,岑聿白站在旁边,眉眼含笑,看着他的目光是柔和的,不似对待旁人般冷硬。
这让江别晚莫名的紧张也放松下来,“没什么,做了几个噩梦而已。”
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当着本人的面说不出口,他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岂料,岑聿白脸色一变,严肃道,“殿下夜寐难安,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施巫蛊之术,诅咒殿下!”
江别晚听蒙了,“不是,不会吧。”
他昨晚也就做了几个小白成亲的梦,诅咒人道行这么浅的吗。
转念一想谭溪那个备受大皇子信任的大师也就那个道行,看来诅咒也是纯纯封建迷信。
岑聿白正色:“为了殿下的安危,请允许臣每夜与殿下共寝,以便随时保护。”
江别晚想到昨晚小白赤着上身,不知为何脸刷的一下红了,以后每天晚上都要面临那一幕了,是不是太过激了。
“不用了。”
江别晚立马拒绝。
“为了殿下的安危,恕臣难以从命。”
江别晚:……
“你执意如此的话,我就要怀疑你故意引诱我了。”
总觉得小白在借题发挥的意思,他平日说话有这么恭敬吗?以前也没见他信过这些啊。
岑聿白看他一眼,眉头微挑,“殿下这么想的话也可以。
也省的殿下想和臣抵足同眠,却委屈自己睡地上了。”
江别晚:“别说了。”
羞耻感要爆棚了。
第115章 115 冷宫皇子/臣,心悦殿下
任命杨恒领军作战真是一步好棋, 没过几天江别晚就收到了杨恒俘虏了一堆灾民回来,没受多少伤亡,成功劝降灾民回来的消息。
江别晚高兴极了, 招来杨恒说道,“你立下大功,放心吧,我肯定会一五一十的呈上去,你就等着升职吧。”
杨恒拱手, 感动的声腔都颤抖了:“臣能有如此功劳,全靠殿下赏识。”
江别晚笑道, “我只是看到你而已,你这么优秀,就算是其他人发现,也会提携你的。”
杨恒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人,就算有,也不会给他安排这么高的职位, 无条件相信他,六殿下是唯一,仅有的一个。
“若殿下不弃,臣愿誓死追随殿下!”
杨恒半跪, 无比恭敬的说道。
江别晚一愣,眼神飘向旁边的岑聿白,用眼神问:杨恒是站队他的意思?
岑聿白点头,肯定了六殿下的猜测。
那敢情好啊,白捡一个武将,江别晚喜滋滋的想, 然后表现自己礼贤下士,特地起身跑过去,扶着杨恒起身,“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要是你能去打造反的那两王就好了。”
江别晚发出可惜的声音。
但他不是皇帝,又没有群臣拟旨,师出无名啊。
杨恒也露出愤慨的表情,恨自己不能为殿下分忧。
“为什么不行?”
岑聿白幽幽开口。
江别晚眼睛刷的一亮,“小白你有办法?”
“巧合碰见造反军队,被迫反击,总不会有臣子有意见吧。”
岑聿白微笑,“那我就怀疑他是不是造反军队的奸细了。”
江别晚:“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大皇子会不会不高兴……”
他名义上是替大皇子来安抚灾民的,本质是个吉祥物来着,这会不会太越俎代庖了。
“有谢承安呢,他负责打消大皇子的疑心,不然他还有什么用。”
岑聿白不假思索,杨恒抬头看了看他。
江别晚:“也是,有谢承安做后盾还是很安心的。”
既然如此,他就放心大胆施为了,遂扭头看向杨恒,满脸真诚的说,“镇压叛军的活就交给你了。”
“臣义不容辞!”
……
“殿下!”
杨恒意外在街市偶遇六殿下,见他身边岑聿白不在,打了声招呼后,就继续道,“殿下,臣有一事不明,每日跟在殿下身后的那位是?”
“你说小白啊,他叫岑聿白,是我的……”江别晚刚想说暗卫,突然想起这不是能透露出去的身份,于是换了一个,“谋士!”
杨恒有些不解,“臣感觉他走路间,有功夫在身,武力还不低。”
江别晚不假思索:“会武功的谋士!”
“原来如此,怪不得臣感觉他颇具傲气,对殿下另一位谋士也出言无状。”
杨恒委婉提醒,当场听到同事当着上司的面蛐蛐同事,他还是有点尴尬的。
“出言无状?”江别晚想了想上午小白说过的话,猜到杨恒指的哪一句,解释道。
“杨恒你误会了,小白只是为人耿直,喜欢实话实说罢了,我都得了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这点性格瑕疵还需在意吗?”
更何况谢承安又不在场,只要他不知道不就行了。
杨恒理解了,“殿下当真胸襟开阔。”
岑聿白能光明正大蛐蛐同事,还不是因为殿下容忍他。
听着都有点羡慕了。
杨恒羡慕了两秒,突然察觉,他也是殿下的人了,还羡慕什么,殿下开阔胸襟一定也能包容他。
就在这时,江别晚对他说道,“杨恒在我面前也不用拘谨,做你自己就好,只要不违法犯罪,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说完,江别晚心生自豪,他这话说的真大气。
杨恒又一次被殿下感动到了,“多谢殿下赏识!臣万死不辞!”
江别晚挥手告别杨恒,杨恒还要回军营呢,聊不了多久,而且杨恒刚来,压根不知道岑聿白出没地点,不然也不会贸然过来询问了。
杨恒一走,岑聿白就从附近钻了出来,看他远去的身影,冷哼,“初来乍到,就知道在殿下面前上眼药了。”
他刚才听的清清楚楚,杨恒是怎么跟江别晚告状的,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初劝殿下招揽谢承安,不就是因为他好用吗,若是没用,还要他干嘛。
江别晚连忙安慰,“我不是帮你解释了吗,别生气了。”
“若我跟谢承安相比,殿下只能择其一,殿下选谁?”
江别晚:“当然是你。”
“我跟杨恒呢?”
“还是你。”江别晚默默抹汗,小白这个问题跟谈恋爱中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模一样,搞得他跟渣男似的。
不过换位思考,他也能理解小白的不安。
小白是第一个怂恿他当皇帝,为他出谋划策的人,眼看自己一个个人才招揽,他碍于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边,没名没份,心里有落差也正常。
他不能因为招揽人才多了,就开始膨胀,就忽略小白的心情。
更何况他对小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他不想看到小白失落的样子。
无论小白在不在意,他都要坚定的告诉他自己的内心。
江别晚表情严肃,整张脸仿佛在发光似的,坚定的告诉他,
“无论小白你拿谁对比,我选的人都是你,只会是你,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人,我永远不会因为其他人冷落你,无视你,
当初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坚定要扶持我上位的时候,你就在我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迹,谢承安,杨恒他们我无法全心信任,只有你,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
单纯只想从殿下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的岑聿白,听到殿下真情流露之时,难得怔住了。
然后眼角眉梢像春水一般化开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嘴角笑容不受控制的拼命扬起。
“我心之所向的,也只有殿下,听到殿下这么说,我很开心,不过——”
江别晚心头一喜,然后一顿,不过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在表明心迹呢。”
他忍不住逗趣。
江别晚愣了一下,然后缓过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颊瞬间滚烫,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
江别晚羞愤无比,刚要怒骂岑聿白调戏他,就听岑聿白又道。
“殿下怎么知道,臣会答应呢。”
岑聿白眼眸低垂,无比清晰,一字一句道:“臣,心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