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听上去无比清醒。
沈星丛抬头,恰好与那双低垂的眼眸相对。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开口,却觉嗓子干哑无比。清了下嗓子才发出声音:“早,早上好?”
萧霖:“已经日落了。”
沈星丛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
屋里没点灯,夕阳光涌入,将屋内染成一片橘黄。
这都晚上了?
他一个激灵起身。但因床榻太窄,一不留神撞上床柱,痛叫一声捂住额头。
卧槽!
这下他完全不困了。
身旁传来窸窣声响。沈星丛见人坐起,似乎是打算给他疗愈。
“不用。”
沈星丛欲哭无泪垂手,“帮我吹吹就好。”
萧霖闻言,伸手撩开他的额发,靠近一些。
沈星丛垂着头任其摆弄:“你怎么会在这儿,吓我一跳。”
“我是来叫师兄起床的,”萧霖轻压住沈星丛的额发,“结果师兄没起,还不放我走。”
沈星丛不信:“我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额间就被轻压了一下。
“痛!”
“师兄额头都红了。”萧霖道,“果然还是需要疗愈术。”
沈星丛捂住额间。
不知是否错觉,他隐约觉得萧霖沉了些郁气。
“萧霖。”他干巴巴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萧霖:“没有,师兄为何这般问。”
沈星丛:“我就是觉得……”
萧霖周身气压有些低。
虽然,他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也不明缘由。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他睡觉时做了些什么?还是因为他明明强留下人还不承认?
之前睡得意识模糊,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他都没分太清。眼下虽然想不起,但为了挽回局面,必须得认!
“喔、对,”沈星丛道,“好像确实是我留下你的。瞧我,都睡糊涂了。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
这也的确是干笑。
因这偏房内只听得见他一人声音。
额间传来温度,钝痛感很快不翼而飞。
“萧霖。”
他唤了一声,没有得来回应。
“萧霖。”
他又唤了一声。
见人仍不应声,只是收手回去。他干脆捉住人手腕,一个劲儿往前拱去。
“萧霖萧霖萧霖!”
萧霖退无可退,被他强压到了床榻上。
两个人一同倒上榻。棉被凌乱,一角落去了地面。
“师兄。”萧霖垂下眼,“你又怎么了?”
沈星丛伏在人胸前:“是你怎么了才对。你绝对不开心,快告诉我。”
萧霖:“……”
他注视着身前人那双眸子。因刚清醒不久的缘故,如同敛了一层水雾。
尤其额头还是红的。眼巴巴望着他,像是一只小狗。
“没什么,”他道,“只是师兄睡太久,我有些担心你身体情况。”
沈星丛:咦?
萧霖:“你睡了整整三日。”
!?
沈星丛大惊。
他还以为自己就睡了一天。这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竟是整整三天!?
那他明白萧霖为啥不开心了。
他睡了三天,意味着晾了萧霖三天。
萧霖大概不是会自己出门找乐子的性子,很可能就是这么干等着他。
萧霖依然是“魔种”。虽然为他妥协许多,但既不会想着主动去接触其他事物,亦没有兴趣。所以,他一举一动不能只顾自己舒服。
毕竟是他将萧霖带出来的,必须好好负责。
沈星丛心中愧疚更深:“是因为我晾了你三天?抱歉,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保证……”
正说着话,忽觉下巴一凉,竟是被人手指勾着抬起。
“师兄是以为我在意这点?”
萧霖低眼看他:“我的确觉得你睡太久,有些担心罢了。”
“何况能看着师兄睡颜,也没什么不好。”
沈星丛:诶?
他尚未反应,就觉眼前三百六十度旋转,竟是被人反身压下。
床榻不大,摇晃吱呀作响。
“若说心情不好,不过是因师兄在意旁人眼光这点。”
萧霖压着他肩膀,眼眸微弯,“就算令那些人知晓,又有什么所谓。”
身上有发丝垂下,扫过脸颊,略有些痒。
沈星丛眨了眨眼,又听上方声音。
“住过三日,这里隔音不好。就连旁屋打喷嚏也听得见。”
后颈冰凉触来,那双如墨的双瞳注视着他。
“师兄要不要试试。”
“若是捂住了嘴,外人能否也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