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陆灼年应他,陈则眠眉开眼笑。
陆灼年看了陈则眠一眼,淡淡道:“就你还能笑的出来。”
陈则眠说:“你都不生我气了,我当然高兴了。”
陆灼年深吸一口气,暗自平定翻涌的情绪:“本来也没生你气。”
陈则眠把古董表塞进陆灼年手心:“那算你很大度。”
陆灼年环视四周摔了一地的小偷,抬了抬手,示意保镖报警。
去派出所的路上,一路无话。
陈则眠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进派出所了。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按照这么算他得是熟的N次方。
从前进局子,警察都是通知陆灼年来接人,这次和陆灼年一起进,傅观澜直接给陈轻羽打了个电话,请他师兄来接一下儿子。
陈则眠十分不满,万分委屈:“诶!我这次又没犯事,干嘛要叫人来接?”
傅观澜靠在椅背上,吹着保温杯里的茶叶沫:“没说你犯事。”
见对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陈则眠气得想跳到他头上:“见义勇为也叫家长?”
傅观澜不卑不亢:“你是重点保护对象,我不叫师兄来,孙局就来了,你自己选想让谁接。”
“那还是我爸吧,”陈则眠大骂傅观澜不够意思:“亏我还惦记着给你拉业绩,你转手就把我卖出去。”
傅观澜说:“你家陆先生的表上千万,数额特别巨大不得仔细点,一次把笔录做齐了,也省得你们以后总跑。这个表的价值还得鉴定,麻烦着呢。”
陈则眠趴在桌子上,不耐烦道:“行吧行吧行吧。”
没一会儿,陈轻羽到了。
其他的事情陆灼年都能管住陈则眠,唯在打架斗殴这件事上,神通广大的陆灼年也无能为力。
陈则眠跑得快、打得更快,尤其是追着人打的时候更是一骑当先、望尘莫及。
在几次追逐中,陆灼年和保镖也并非根本追不上陈则眠,只是追上了抓不到,人家一个弓腰错身就跑远了,不把你晃摔都算是手下留情。
能在陈则眠蹿出去瞬间单手抓住他的人,只有陈轻羽。
陆灼年虽不能时时请陈轻羽出山,但这次既然遇见了,便借傅观澜之口,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陈轻羽。
在此期间,陆灼年状若无意地提起了‘团伙作案’和‘持械持刀’,重点强调危险性,本意是请陈轻羽管管陈则眠。
傅观澜也表示这伙人流窜作案,社会危害性极高,陈则眠这么单枪匹马地追上去太危险。
陈轻羽听完只是略一颔首,说:“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陆灼年&傅观澜:“……”
陈则眠不知道三个人在里面密谋什么,扒着门往里看,给陆灼年比了个手势:不许告我状!
陆灼年起身打开门,把陈则眠放了进来。
陈则眠一进屋就兴师问罪道:“你们跟我爸说啥了?”
陈轻羽这样淡漠的性格,看到儿子张牙舞爪的模样,也不由觉得好笑:“说你勇敢,见义勇为,单枪匹马清剿了一个社会危害性极高的流窜团伙。”
傅观澜和陆灼年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话可说。
陈轻羽抬手叫儿子过来,问他有没有受伤。
“收拾小喽啰有什么可受伤的,”陈则眠摇摇头,坐在陈轻羽旁边:“我本来就是想把表拿回来,根本没想打架,结果对方非但不把东西还我,还胆敢晃刀子挑衅!”
陈轻羽看着陈则眠,眼中满是笑意:“那确实很过分了。”
陈则眠说:“装货活该挨揍,我一脚就把他刀踹飞了,然后一个转身旋踢,直接将他送上天。”
陈轻羽点点头:“这么厉害?”
陈则眠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下巴,谦虚道:“其实也没有上天,就浅浅飞出去两三米吧。”
陆灼年轻叹了一口气,脑仁有点疼,留陈则眠单独和陈轻羽说话,自己和傅观澜出去抽烟。
蓝灰色烟雾在空中散开,烟草特有的味道缓缓弥漫,
夜色已深,门厅灯下环绕着几只飞蛾。
陆灼年和傅观澜站在玻璃门外,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傅观澜吹了口气把烟吹走,转头看了眼接待室的窗户:“你要操的心挺多,小的不好整,大的还惯着。”
陆灼年轻轻笑了笑,也不知是在说陈轻羽还是说自己:“那就惯着呗。”
傅观澜斜眼瞥他:“我看你这是甘之如饴呀陆灼年。”
陆灼年将烟吸入肺中,缓缓吐出:“烦着呢。”
傅观澜无语地借用了陈则眠刚才的话:“装货要挨揍的啊。”
“你没养过不懂,”陆灼年掐灭烟,抖了抖衣服,站远了些散味:“他非常难养的,说重了会把自己气吐。”
“你快自己养着吧,”傅观澜顿了顿,又问:“你家老爷子怎么样了?”
陆灼年说:“还那样。”
傅观澜斟酌道:“我恍惚听人说……是要冲喜还是怎么的?”33。01;㈢949㈢整理
陆灼年转眸看向傅观澜:“你从哪儿听说的?”
傅观澜:“你们陆家有人问婚宴酒店的事,听那意思挺急的,问有没有时间能插个队。”
陆灼年语气淡淡:“不用管他们。”
傅观澜说:“你不是本来就计划今年求婚吗?这事儿还是赶早不赶晚。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要是爸有个什么事,你这几年就都结不成婚了。”
陆灼年摇摇头:“再说吧,不想和我爸的事赶一起,让人觉得我是为了冲喜才跟他结婚。”
傅观澜笑了笑:“我觉得他不会这么想。”
“他不会,但一些无聊的人喜欢胡说八道,”陆灼年转身推开玻璃门:“我宁可晚几年结婚,也不能把这份变数担在他身上。”
如果这时候和陈则眠结婚,在外人眼中就是冲喜,陆自瑧要是好了也罢,但要没好呢?外边会怎么说暂且不论,陆家内部的挑拨煽惑就少不了。
陆灼年不想有半句难听的话,落到陈则眠耳朵里。
陆自瑧倘若真的不能恢复,那接下来陆家将进入新一轮的权力更迭,这个过程本就矛盾重重,危机四伏,无事也要生非。
陆灼年不能在这时候把陈则眠拉入这趟浑水中,更不想自己的婚姻遭人议论。
抽一支烟的时间很短,傅观澜那支烟还没抽完,陈轻羽和陈则眠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