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太和殿内
此时大殿内已经聚集了文武百官, 除了少数几个看着精神还好,其余的面上多少带着点萎靡,有的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打完哈欠就问身旁的同僚,“陛下不是才去了岁山围场几天吗?怎么这就回来了?”昨晚被通知今早要上早朝时,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怪他这样问, 往年加上来回差不多要一旬时间,这才三天,这也太快了。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能睡个懒觉, 他们容易吗?这下好了,懒觉也睡不成了,换谁谁不上火, 要说道说道。
那被问及的同僚也附和道,“就是啊, 我也纳闷呢!许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扫了兴致?”
旁边有人听到他这一番分析也点了点头, 这也有可能, 不然解释不通啊。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 太和殿外, 二皇子殿下阔步走进殿内。在他身后簇拥着他的是锦衣卫指挥使沈谏,御林军首领宋曰升,以及一众锦衣卫。
这群锦衣卫此刻个个佩戴长刀, 穿着甲胄, 似是一副要随时作战的架势。文武百官一看, 立时噤了声。
沈谏先开口道,“今日将各位大人宣到太和殿是有要事公布。陛下围猎时不幸掉落悬崖,已于昨日驾崩于岁山围场。”
他的话似是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文武百官在接收到到信息短暂的蒙圈后, 瞬间炸开了锅。众人表现不一,有的当即哭嚎连连,活像死了亲娘。有人则冷静质疑,只听刑部尚书沈熹问道,
“沈大人,这~陛下怎会掉落悬崖?”
沈谏解释道,“陛下所乘的宝马一时被猛兽惊扰,失控狂奔之下将陛下带落悬崖。”
许是职业习惯,他又追问道,“敢问找到陛下的尸首了吗?”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见到尸首才能确定,万一还活着呢!
“当然找到了,陛下的棺椁随后就会到都城。”他信口胡诌道,得先糊弄住这一帮官员再说。
他一说完又是一众哭喊陛下的声音,那哀呼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御史大夫马立业道,“众位大人忠君体国,哀思陛下是人之常情,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哪位皇子承继大统,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马大人说的有理,不过陛下乾坤独断,早已经拟好了传位诏书,就悬挂在太和殿牌匾后。”随后一挥手让人扛梯子从牌匾后取下锦盒。
“哦,沈大人怎么知晓的如此清楚?”户部尚书曹大人不忿的问道。他的女婿是三皇子,看着他们簇拥着二皇子,用脚丫子想想也知道锦盒里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日常伴驾在侧,锦盒也是陛下写完,交由我放上去的。如今陛下驾崩,自然由我告知诸位。”
说着将那锦盒里的圣旨拿出来,交给一边的福来公公,示意他宣读。
福来公公手里拿着圣旨,似是烫手的山芋般,他不想接,可胳膊拗不过大腿。
眼见宋大人的眼睛里的威胁渐盛,他只得从命,打开圣旨读起来:
“大行皇帝遗诏:众臣跪听:
朕在位三十载,无一日不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幸赖祖宗保佑,大魏日益昌盛。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有二子柏然,人品贵重,深肖朕躬,禅位于二皇子柏然,钦此。"
跪在地上的臣子心里想的皆是二皇子不是不良于行吗,他怎么有资格登基?大家心里是这样想,可看着殿外被御林军围成铁桶一块,也纷纷识趣的噤了声。
一时之间,太和殿安静极了。
倒是刑部尚书沈熹遵从内心的想法,义正言辞的说道,“臣以为如今陛下尸骨未寒,还是等陛下灵柩归来,验明正身,二皇子再议储位也不迟。”
“怎么,尚书大人是在质疑父皇英明神武还是怀疑遗诏有假?”一直沉默不语的二皇子终于发话了。声音里满是阴鹜。
“微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这身骨头硬的很。你这是公然抗旨不尊,藐视先皇,来人,将他拖出去,斩首示众。这就是抗旨不尊的下场。”
他话音刚落,两边的侍卫就反剪沈熹的手臂,要将他拖出去。这是杀鸡儆猴呀!其余众人立刻噤若寒蝉!生怕多说一句话惹祸上身。
还没等侍卫将人拖出去,殿外就传来兵甲交战的声音,那声音听着似是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