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竹韵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绷不住让好友遭了殃, 他赶紧拿出帕子一边帮他擦脸一边面上尴尬的开口道,“对不住,一时失态~一时失态~”
高览回过神来, 倒是没有恼, 接过帕子自己擦拭起来。只听好友解释道,“我刚刚也是被惊着了,你可知你说的那个名字跟谁的字重了吗?”
见高览表情茫然似是真的不知,谭竹韵也不卖关子,他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小心起见还是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那是太孙的字。”
太孙?那不就是一年前横空出世的先太子遗孤吗?在此之前除了宗室,谁都不知先太子还有最后一点骨血留于世间。皇上对外称太孙被得道高僧点化, 之前一直在寺庙为大魏祈福。
至去年功德圆满, 自然要回归正位。算算时间太孙刚好回来一年。
高览想着于行这个名字还是比较少见的,怎么就这么巧, 偏偏跟他太孙的字重了呢?而是于行是一年前被家人接走, 太孙也是一年前从寺庙中接回宫的。虽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却隐隐透着点相通的意味。
太孙的年龄也不是个秘密,他本就是先太子的遗腹子, 略一推算就能约莫出太孙的岁数。高览发现太孙岁数竟然跟于行一样大, 他不由正襟危坐, 问起太孙的长相。
只见谭竹韵满脸艳羡的道,“太孙身形瘦削挺拔, 皮肤白皙, 眉毛又黑又浓,目若朗星,鼻梁高挺, 轮廓分明,长相极为出众。
他外貌身形随了先太子十成十,当年我少时,随父亲有幸见过先太子一面,父子俩当真是一模一样,都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令人见之忘俗!就连气韵也与先太子神似~
我祖父第一眼见到太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看到先太子再生了~回来一宿都没睡。”
在他说话的时候高览面上沉静,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那小舅子可不就是方圆百里都挑不出来的好相貌吗?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关键人还聪慧非常,他丈人每每为有小舅子这样的儿子自豪无比。家里有于行在,其他人长得再好,都被比成了鱼目。
他高览自认为相貌不错的,到了岳父家见到小舅子也是自叹弗如!而以太孙的出身,别说拿出两颗夜明珠炸,就是十颗八颗眼睛也不带眨的。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之间却有种种巧合之处。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不是真巧合而是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心里既然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不去验证一下他就跟百爪挠心一样烦躁不已。
知道太孙平日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平日接触不到。于是高览问起太孙平日有什么活动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观瞻一二的。
到底是太师的孙子,消息确实比别人灵通。谭竹韵只是低头略一思索,再抬头已是心里有了主意,“下个月十六是户部侍郎邱宥齐大人母亲八十寿诞,太孙到时候必然亮相。”
到底也朝中为官,高览自然也知户部侍郎邱大人是太孙的亲舅舅。太孙亲外祖母大寿,太孙怎能不参加。
见好友跃跃欲试,又见他面露难色,想也知道这种宴会岂是人人能参加的,必得收到请帖,凭请帖才能参加宴席。而高览如今官职低微,又与邱家没甚交集,按常理自然不可能收到邱家的请柬。
谭竹韵善解人意的先开口道,“贤弟莫忧,你若想参加,到时候随我去即可。”他顺便解释道,“我祖父与邱家交情匪浅,这种宴席邱家必定会送来请柬。”
是啊,他怎么忘了竹韵他祖父可是谭太师。作为三朝老臣,自是邱家要拉拢和维系关系的对象。
他也知道这样属实难为人,带着他去邱家,邱家自然不会因此恼了谭家,但是必然会觉得谭家礼数不周。
他颇为歉意的道,“我也知道我有点痴人说梦了,太孙怎么可能是我那小舅子呢!可不去看一眼我终是不死心。如今我那小舅子自从认亲后就音讯全无,我在都城也一点儿他的消息都没有,能猜到的人我都去瞧了。认真数算起来真就差宫里的那一位了。”
谭竹韵自然理解好友,这种生离的感觉他家有切身的体会,即便知道姑母的音讯,每逢佳节,祖父祖母脸上挂着笑,转头吃过团圆饭老两口回到寝室,房内的灯一直燃到下半夜~以己度人,可以想见好友父母长久没有孩子的消息是多么的寝食难安。即便为了这个,他也要帮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