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被强制性拆除。
西泽尔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靠近了他,让他整个人都炸起细微的战栗。
然后,有?人抱住了他。
温热的手臂、清晰的心跳。
“清醒了吗?”
他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可体内的基因代替他做了回答。
这是他的伴侣。
西泽尔轻轻点了点头,在那人的怀里,无声?无息地昏迷了。
裴琮独自一人进入了逃生舱,就是为了躲过联邦的监控,能在这里正大光明拥抱住西泽尔。
爱丽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她看?着裴琮,神色一丝不甘。
杀了星盗,明显比联姻能换来更多好处。
逃生舱是为数不多没有?联邦监控的地方。
尽管爱丽丝为了救了可以不顾性命,裴琮的天平却始终只会?偏向西泽尔。
“我自有?我的打算。”
爱丽丝咬着牙,不肯让步:
“他是基因污染者。是随时?会?变成怪物的那种。”
“你知不知道——”
她话音还?没落,裴琮的视线就冷了几分。
爱丽丝看?着裴琮对她脸色骤变,忽然有?点后悔说出?有?关污染者那句话。
结合西泽尔污染者的身份,还?有?卡洛斯的转变,和现在对西泽尔的态度,爱丽丝实在很难不往那个方向想。
她抬头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声?开口:
“你不是卡洛斯……对吗?”
裴琮看?着爱丽丝的眼神更加无情。
这艘逃生舰上没有?监森*晚*整*理控,如果他要杀了爱丽丝,再将责任推到逃生舰的设备上易如反掌。
爱丽丝想起刚刚看?到的密密麻麻的名字,试探道:
“……裴琮?”
这名字一出?口,裴琮没说话,缓缓拔出?了腰侧的粒子刀。
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爱丽丝吸了一口气,却没有?退后,她仰起脸,眼里露出?笃定:
“如果你的目的是对抗联邦,我可以帮助你。”
爱丽丝作为首都星高官的私生女,做当做筹码,当做牺牲品,从来没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她能在诡谲的首都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爱丽丝在足够聪明的同时?,还?很识时?务。
现在的首都星一团污秽,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是卡洛斯,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裴琮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同,她愿意?为了裴琮赌一把。
裴琮眯着眼睛看?她。
他并不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奇怪的是,在裴琮在上辈子的记忆中,爱丽丝似乎并不是这样?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
相反,裴琮记得爱丽丝之后会?打败所有?的继承人,长袖善舞,穿梭在各大场合,说话得体,从不出?格。
但因为西泽尔成为了星盗,爱丽丝被提前送了出?来,似乎失去了夺权的机会?。
裴琮不介意?拥有?爱丽丝这样?一个盟友。
“你想要什么??”
裴琮现在不仅不是那个高洁清冷的统帅,而且是和星盗沆瀣一气的星盗,甚至刚刚还?想杀了爱丽丝。
爱丽丝没有?理由还?愿意?帮助他。
爱丽丝挺直了脊梁,直视裴琮说:
“我要进入联邦的议会?。”
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裴琮盯着她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裴琮应下她的条件后,转身去看?那还?在沉睡的青年。
西泽尔靠在椅子上,睫毛一动不动,额边还?残留着一层未褪的汗。
他看?起来睡得很沉。
那是爱丽丝从来没见过的卡洛斯,不,是裴琮。
爱丽丝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幕,眼睛涩得像进了沙子。
她的初恋、她幻想过的联邦之光,她寄托了命运希望的人——
此刻正温柔地抱着一个疯子、一个星盗。
“你很喜欢他?”
爱丽丝低声?问,非常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裴琮没有?回头,他仗着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打算隐瞒,摸了摸西泽尔的眼睛。
“他很好。”
爱丽丝不解,她不明白,一个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杀了她的污染者到底有?什么?好。
想到刚才逃生舱里,那个意?识世界,那条让人毛骨悚然的黑蛇,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可他是污染者,是……”
她及时?住口,差点把“怪物”两?个字说出?口,不想惹裴琮不悦。
裴琮没多说什么?,偏了偏头看?向她,然后在爱丽丝不可置信的目光里,他瞳孔悄然泛起银光。
那是基因显现的样?子。
爱丽丝一愣,声?音都卡住了。
“你……”
“卡洛斯也是污染者,”裴琮语气淡淡,“这并不妨碍你喜欢他,对吗?”
裴琮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值得爱丽丝喜欢的地方,他将所有?功劳归结于原本的卡洛斯。
裴琮不会?回应爱丽丝。卡洛斯那些温和、克制、值得依赖的特质,都应该不属于他。
爱丽丝低下头,咬了咬唇。
“我才不是喜欢卡洛斯……”她声?音不甘,却又无力,刚想说些什么?辩解。
西泽尔睁开了眼。
冷厉的审视目光在爱丽丝身上停顿了一秒,然后立马转到了裴琮身上,一瞬不瞬盯着对方。
爱丽丝害怕西泽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刚才西泽尔眼神就像一把刀,架在她喉咙上。
她有?种感觉,但凡她敢说出?之后想对裴琮的话,就会?被西泽尔立刻灭口。
她将原本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我去外面拖住人。”
“你们想说什么?.......尽快吧。”
爱丽丝满身冷汗,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舱门合上。
裴琮感觉到有?双手摸上了他的脖颈,掌心冰凉,却在微微发抖。
他低头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醒了?哪里难受吗?”
西泽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呼吸视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裴琮身上。
他捉住裴琮的手,指节微微收拢,把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掌心贴在那一片薄而发热的胸膛上。
那里跳得极快,尤其是被裴琮的手贴上后,更加热切起来。
所有?的喜悦、不安混在了一起,全都集中裴琮的手中,无处可逃。
西泽尔凑近他,呼吸交叠,低声?道:
“感受到了了吗?”
“从看?到你以后,它?就一直这样?。”
“我很想你,裴琮。”
裴琮亲了亲西泽尔的眼睛。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西泽尔拉着裴琮的手,他将那只手从自己胸口一路往下引,越过小腹,停留在一片余韵未消的温度中。
他的声?音黏黏糊糊,带着一点湿润的气息:“裴琮,我刚刚独自过了一场发情期。”
裴琮想抽出?手,却发现他已经完全无法抵抗青年西泽尔了。
西泽尔的手臂紧实有?力,死死攥住了裴琮,像是抓住了什么?比命还?宝贵的东西。
西泽尔就是这么?得寸进尺的坏种。
果然,仅仅拥抱和抚摸完全无法满足他。
不够安抚他那颗热切的心,不够抚平他一个人熬过发情期余下的欲望。
青年微笑,眼里黑沉一片,透不出?一丝光亮。
“裴琮,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