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开始升破级(1 / 2)

跟踪狂表哥看着她, 镜片后狭长的眼睛里竟然一点心虚惊慌都没有,甚至反过来把卿鸢看得有点后悔这么冲动,没按照原计划掌握更多的证据就来找他对峙。

他反问的时候, 声调都是平的:“我一直跟着你?”

卿鸢皱眉,让自己别那么怂:“对,就是你跟着我, 不然会这么巧?我在这个时间来食堂, 你也在这个时间来食堂, 我走向卫生间这边, 你也走向卫生间这边?”她指着这条走廊尽头唯一的房间,“这里可是女卫生间,公正清正的审讯官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需要在这里解决吗?”

被她言辞激烈地阴阳怪气, 这位表哥依然没有情绪波动:“你现在学会这样说话了?”

他是不是抓取不到别人说话的重点啊?重点在她吗?卿鸢点头,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认罪”, 打开光脑:“还想否认, 还想把锅甩到我身上是吧?好好好, 我给你看看我收集的证据……”虽然还不算完整,但也是能拿得出手的,卿鸢直接弹开路过的人也能看到的光屏, 展示跟踪狂表哥的罪证。

反正作为受害者,她没什么好丢人的。

卿鸢在光屏上甩出一些照片, 都是跟踪狂表哥“巧合”出现在她附近的定格,跟踪狂表哥虽然都隐秘在照片的角落, 从位置看很有跟踪狂的意思,但他神态淡定,姿势也很自然, 看不出一点猥琐,顶多向她这边看来的眼神有些阴郁晦涩,勉强能和躲避在暗处里偷窥别人的鬼怪联系在一起。

不光有照片,还有视频,是卿鸢让小机器人帮她从各个数据库里调来的,她不懂科技方面,本来只是碰碰运气,觉得小机器人和科技有关,或许能胜任查监控的工作,没想到一个服务型的小机器人把这项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

跟踪狂表哥看到如山的铁证这些也不说话了,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些视频至少有一半出自不在你权限范围内的电子眼,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监控视频的?”

果然是资深跟踪狂,都被证据贴脸了,还来反过来质问她?

无狱抬起眼,平静地看向脸都被他气红了的向导表妹:“看来卿鸢向导身边窥伺监视你的人,不只我一个。”

“你不要说别人,我……”等等,他说不只他一个?卿鸢看向跟踪狂表哥,“你的意思是承认了?你确实在窥伺监视我?”

跟踪狂表哥又反问她:“向导不是已经有证据了吗?我抵赖还有意义吗?”

不是……卿鸢打量着他,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跟踪狂被揭露,被抓到现行,被质问时该有的神情,他不抵赖否认,也应该求饶,想让她放过他,不要让别人知道吧?

卿鸢难以置信,向他确认:“你承认你不要脸地跟踪我,像个变态一样偷窥我了?”

“我确认……”无狱顿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不要脸地跟踪向导,像个变态一样偷窥你。”

重复这种话的时候,天赋是审讯别人,让罪行无处遁形的哨兵除了声音有一点微不可查的哑,没有别的异样。

猖狂,太猖狂了。

卿鸢被他的厚脸皮无语到了,她甚至怀疑他是仗着自己现在是审讯组继承男鬼教授的负责人有恃无恐。

“所以。”无狱必须停下来片刻,让身体里沸腾的羞耻感和扭曲的兴奋都平息一些,不要化成奇怪的,会吓到向导表妹的声音从唇间流出来,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向导小姐想要怎么处置我这个令人作呕,憎恨的变态呢?”

他低下眼睫,等待她的发落。

他并非毫无羞耻心,相反,他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他有从未有过的心虚,慌乱,自我唾弃,恶心……

但他还是对做这件事上瘾了,离不开了。

他想多看看她,哪怕以这种丑陋的样子。

他想多靠近她,哪怕很卑鄙,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从她身边走过。

他越来越贪婪,也越来越大胆,作为审讯官,他太熟悉这种心理了,每个抱有侥幸,不知廉耻的罪犯都是这样。

每天都在审判自己,可每天他都会再次堕落,甚至变本加厉。

会偷偷收集她用的东西,连她“无意间”与他擦身而过时,沾了她气息的衣服都舍不得,连她落下来一根头发都要拾起保存好。

那些都是他可怜又可恶的证明,也是他在不能看到她时唯一的慰藉。

他需要真正的审判和制裁,理智对他这样说,但放纵许久的恶念却在他心里低语,希望剖开他伪装,逼着他把真正的自己在目光里完全打开,一件也不放过细细审视他的罪恶,向吐他口水的人是她。

那样,她会把更多的气息留在他身上,靠近他,看着他。

一定很……爽,自律克己的哨兵几乎不把这个字用在自己的身上,因此在这样想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他闭了下眼,给她提供方案:“你可以上报给军区,会有专门的人处置我,不会脏了你的眼睛。”

卿鸢看着哨兵,对他平静提出的建议抱有怀疑态度。

他为什么能这么气定神闲地要她“报警”?他不会已经打点好了吧?不对,他不需要打点。

审讯组可是很多人都要巴结的对象,因为它是独立存在的,军区高层都有可能忌惮一个审讯组的新人,不想得罪他们,更何况,跟踪狂表哥现在还是审讯组的最高话事人,现在又那么敏感,谁想给自己找麻烦,来处理他?

而且……卿鸢看向跟踪狂表哥挂着镜链的眼镜。

她还想拿他做点别的,不能让军区知道的事情。

所以,还是由她亲自来审问,处置他更好。

不过,她没有合适的场地,也没什么一看就能震慑住罪犯的“刑具”之类的,跟踪狂表哥一看就很难对付,她应该提前准备好一些少见又很残忍的工具,用不用的另说,先把他现在这副淡定自若的外壳给吓碎了,也会让她出一口气。

失策了,卿鸢看向看起来很正派,实则很变态的跟踪狂表哥:“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秘密审讯犯人,无论犯人多痛苦,叫多大声,也不会有人知道吗?”

她问的时候,没太抱希望,跟踪狂表哥又不是傻子,听不出她想对他用私刑,他是疯了才会为她提供折磨自己的场地。

无狱抬起眼看向他的向导表妹,咽喉部分又集聚了水分,贪婪又肮脏的水分,他隐秘地吞咽了一下:“知道。”

他有一个很符合她条件的地方。

卿鸢带着沉默不语的跟踪狂表哥上了飞行器,他身上披着大衣,大衣扣子从上扣到下,没人知道,他隐藏在大衣下的双手,在那条无人经过的走廊里,被卿鸢用针对哨兵特制的手铐紧紧锁住了,另外竖起的衣领下还有她亲手给他戴上的,只有她的指纹才能解开的电击项圈。

他的脸上有黑狐狸给她送来的最新款止咬器,止咬器很轻薄,像金属纹路抠在哨兵脸上,卡着哨兵的下颌,嘴角和脸颊,让他无法大张开口,如果说话,也要忍受疼痛。

这种止咬器有隐形模式,等到跟踪狂哨兵上了飞行器,卿鸢才让止咬器显出来。

他很奇怪,无论她拿出什么新的,限制他行为的桎梏,他都一声不吭,任由她在他身上加上她“喜欢”的东西,就连被她披上大衣,遮挡住这些,带着他从那么多人面前走过,进行隐秘又羞辱性很强的“游行”,他也没有反抗。

是当审讯官太久,阈值太高,所以对这些都无所谓了吗?

卿鸢懒得研究他,让他跟小机器人把目的地的坐标说了。

无狱看着他面前的小机器人,眼镜上的菱形镜片装饰中闪过黑影。

小机器人也用电子眼看着他。

卿鸢听到跟踪狂表哥跟小机器人说了坐标,又看着小机器人按照坐标找到了真实存在,也没什么其他问题的位置,这才靠在椅背上。

考级面试本来就很累了,她还要花费多余的精力处理变态。

卿鸢想着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手里的精神力飞快掠过无言的哨兵的脸颊,在他脸上抽出一道红痕。

卿鸢微微偏头,用眼神示意他,犯下他这样罪行的人,只是自觉站着也不够:“跪好了。”

害她疑神疑鬼那么久,甚至还自我怀疑是不是她想多了……卿鸢都不敢细想为了他跟踪她的事情,她多掉了多少根头发。

为了头发,她也要狠狠修理他。

哨兵低下眼,太清高傲气的人,就连做这种有示弱意味的微动作,都有种不是很服气裁决的感觉,卿鸢以为得花点功夫才能让他听话,却不想,他真的慢慢低下身,跪了下来。

算他识相,卿鸢不想看他影响心情,打开了光脑。

卿鸢又意外了一下,她没想到跟踪狂表哥把她带到了他的住所。

他竟然把他住的地方的地下部分改造成了一个超大的刑讯室,里面的刑具甚至比她在审讯组看到的还要全,她还用黑狐狸给她的黑科技测试了一下。

这里的干扰信号非常强烈,足以在短时间里躲避开人工智能的监控。

变态,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她非常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

这也太完美了,卿鸢摸了摸涂了特殊隔离材料的墙壁,对这里很满意,她走向跟踪狂表哥,把他的大衣解开,正要取下他的手铐,突然顿住:“你刚刚是不是偷偷闻了我一下?”她感觉她低头开手铐的时候,哨兵也微微低下头靠近她,缓缓吸气。

做了这种龌龊事情的哨兵还能淡淡地看着她,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嗯。”

“你有病吧?”卿鸢知道她没有做错任何事,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脏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哨兵被她打得侧过脸,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慢慢把脸转了回来。

卿鸢看他这样真的很来气,干脆把电击项圈打开了,哨兵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颈侧暴起的青筋在证明,他也不是对疼痛无知无觉。

卿鸢对这里不熟悉,不知道怎么把哨兵固定起来,哨兵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按了什么按钮,垂着眼睫,有条不紊地把自己锁在看起来很普通锁链没什么不同,但其实结合了他多年的审讯经验,会让被固定的哨兵很不舒服的固定装置里。

卿鸢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险些以为被审讯,被锁上的人是她了。

算了,他锁得好,就让他来锁,她检查好锁链没问题就可以,卿鸢想着没再看哨兵,走到挂刑具的孔板前。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前用没用过,她不太敢随便动,最后还是挑了个最常见的马鞭拿在手里,检查好哨兵确实失去了行动能力后,用鞭子手柄把他的下颌抬起来,忍着恶心问:“除了跟踪我,你还对我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位审讯官真的很适合也很擅长犯罪,干什么都不心虚,手稳得很,有这种能力,会被她发现他跟踪她,完全是因为他太猖狂了,根本没想要隐藏。

但不能排除,他还做了别的,卿鸢怀疑,她只发现了他罪行的冰山一角。

哨兵不回答,只通过薄薄的镜片看着她,卿鸢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他镜链上的菱形镜面。

那是他的精神体,是他用来映照别人的罪孽的工具。

被她一碰,一条链子上的几个镜面都在轻轻发抖,哨兵也闭上了眼睛。

“我记得你的镜子可以照出罪犯有没有撒谎,对不对?”卿鸢捏住其中一枚,“把它放出来,我要你对着它,让我知道你有没有说实话,有没有隐瞒。”

哨兵睁开眼,他的眼型也透着冷淡,但眼尾微微上扬,有几个角度看,也会让人感觉他的眼睛也很诱惑。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有按她的话照做,满足她的每个要求。

指甲大的菱形镜面从镜链上掉下来,不等触及地面,就延展成一人高的大镜面,悬在他和卿鸢身边。

卿鸢转头向镜面里看了一下。

没有她,只有跟踪狂哨兵自己。

她转回头,发现跟踪狂表哥也抬起眼在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底难得有了情绪,面对自己的镜像,终于开始羞愧,自我厌弃。

卿鸢点点头,很满意这个进度,又问了一遍:“你向我隐瞒了什么?”

跟踪狂表哥下颌线紧绷了一瞬,盯着镜子开口:“左边的墙壁,有个生物信息扫描器。”

卿鸢按照他的话,找到了那个扫描器,还在想怎么把跟踪狂表哥拖过来扫一下,却不想,她刚靠近,扫描器就自动读取了她的信息,并且……

通过了识别。

卿鸢皱起眉,她什么时候在这里输入她的生物信息了?

很快,她就看到了答案,在这面打开的墙后面,是慢慢一屋子关于她的物品,像照片,资料都是最普通的“收藏品”了,她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她用过,丢掉的“垃圾”,都被她的跟踪狂表哥当做珍贵的藏品安置在透明的保险箱里。

她的生物信息应该就是从她用过的杯子,抽血管之类的东西上面提取来的。

啊啊啊他怎么这么恶心,这么变态啊?卿鸢转过身,看向哨兵,他收回看她的视线,看着他面前的镜面。

无狱第一次觉得他的精神体没那么好用。

比起镜面里照出的,他丑陋的嘴脸,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她看向他,带着厌恶的眼睛。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卿鸢走到不看她的哨兵面前,指着那一屋子的罪证。

哨兵又进入了不说话也不动的洋娃娃模式,但他身上有镜面制成的荆棘顺着他脚踝往上爬,刺破了他的衣服,让他的身体渗出鲜血。

卿鸢看向身后的镜子,镜子里的哨兵和镜子外面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一团阴影覆盖在他身上,暴露出他阴冷黑暗的真实属性。

哨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脚下很快积了一滩血,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不够,卿鸢捏起哨兵的脸颊,让他看着她:“还有呢?你还隐瞒了什么?”

哨兵看着她眼里映出的自己,看了一会儿,轻轻闭上眼睛。

菱形镜片一个接一个地落向地面。

围绕着卿鸢和哨兵的镜面越来越多,从各个角度将哨兵照得清清楚楚,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镜子外的他被锁链和卿鸢的手控制着,无法做什么大的动作,而镜面里的他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很无耻的事情。

事情里还有她,卿鸢确定自己没跟这个变态有过那么多互动,这些镜像应该都是他病态的幻想。

卿鸢看了一圈,被气笑了。

这人天天居高临下地审视别人,结果自己一脑袋一般变态都想象不出来的肮脏东西。

卿鸢也懒得用鞭子了,凝聚起精神力反手抽向他。

其实不用她这么做,亮闪闪的镜面荆棘已经爬到哨兵的胸口,把他刺得鲜血淋漓的同时,还撕碎了他从不露出多余皮肤的笔挺制服。

哨兵睁开眼,眼底的痛苦不是来自生理上的痛感,而是在她眼里,被一点点剥开,从灵魂到身体。

再被他可以放大罪孽,不堪的镜面将每一寸,每一处他想隐蔽的细节都献给她的视网膜,祈求她的审判。

“还有吗?”卿鸢把手放在哨兵的脸上,感觉到他平静的外表下,泛起的,脆弱的涟漪,他其实没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他也在紧绷肌肉,也在颤抖。

哨兵还是不回答,也不需要他回答,镜子会给她答案,给不愿坦白的他惩罚。

镜面荆棘眨眼间就到了他的脖颈,尖锐的边缘抵在他的喉结那里,喉结一动,血就流下来。

可他没办法不动,他甚至在挣扎里,意识不清但凭本能地微微偏头,想要贴近她用精神力折磨他的手心,哪怕这样做会让荆棘尖端刺进他的咽喉。

卿鸢不希望他晕过去,这才刚刚开始,她加多了精神力,却让它们变得更柔和,轻轻地唤醒哨兵的意识:“你要清醒地承受我的审判。”

他迷迷糊糊地重复她的话,越说眼神越清明:“我要清醒地承受你的审判……”

卿鸢看他清醒过来,鼓励地抚过他被痛出来的生理眼泪润湿的脸颊,轻声哄诱:“让我看看你更罪恶的样子,所有的,不许再抵抗。”

哨兵不再说话,只按照她的话做。

菱形镜片又掉下来一些。

他的头顶,他的脚下,他的四周,一共八个镜面,齐齐对着他。

镜面里的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镜面外的他,他们的手放在衣领处的扣子上。

用他最熟悉不过的眼睛审判他自己。

只要他再不对她坦诚最行,他们就会在她面前暴露出他最银当,也真实的样子。

镜面荆棘没入他的喉咙,哨兵薄唇动了动,流着血吐字:“卿鸢表妹。”

卿鸢怔了一下,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哨兵不想把他最珍视,也最不堪的秘密说出口,但镜子里的“他”不允许他有半点迟疑,有的咬着手指,露出奇怪的表情;有的撕开领口,抚摸着自己的锁骨……

不能让她看到这个样子的他,虽然,她已经看了够多的了。

哨兵没有再停顿,看向向导,逼着自己面对她眼里最清澈也最让他害怕的镜子:“卿鸢表妹,我很早就认出你了。”镜子里的“他”又做了丑陋的表情,张开的嘴巴露出拉着银丝的舌尖,无狱静了片刻,纠正,“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一直都在窥视你。”

“一直?”卿鸢问,“我来军区之前……”

“那时我会让自己离你很远,而且没有现在这么频繁,尽可能地不去收集你的资料和物品。”哨兵的气息在镜面荆棘的折磨下变得微弱,但吐字依旧很清楚,“我一直都……很想很想……你……”

卿鸢没想到自己从哨兵身上拷问出来的是这么个“秘密”。

他想她?

荆棘和镜面里的身影都在逼着哨兵走向罪孽的悬崖,让他把自己彻底地,完全地抛出去,他忍不住喘息了一下,轻声说:“我想做表妹的狗,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殊途同归。

卿鸢脑海里冒出这么四个大字,这些哨兵不管怎么转,最后都会切题到“主人与狗”上面。

就连这个看起来很不会做小狗,也不可能做小狗的哨兵也没逃得了这个宿命,哦,不对,他反而比其他哨兵更早地进入了这个赛道,只是他的跑道要比别人更长一些。

从小时候就这样了,那他……卿鸢想到了什么,拨开哨兵手腕处破碎的衣料,他的纹身露出来。

小狗,再次点题。

哨兵不能停下坦白的声音,看到她在看什么,轻声自白:“这是你画的,也是我从你那里偷的第一样东西,嗯……”他闷哼了一声,荆棘都要从他的后颈穿透了,镜子里的“他”也将上衣脱掉,哨兵难堪到了极点,闭着眼纠正自己的谎言,“如果不算被表妹丢掉的垃圾,比如用过的纸巾,纱布……它确实是第一个。”

不是,他怎么从小就爱捡垃圾啊?

用过的纸巾,纱布……卿鸢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

不过,她的脑海里描绘出一条用力咬着大大的垃圾袋,阴暗小心地跟在她身后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偷偷收垃圾的勤奋小狗,她对哨兵也没那么气了。

狗塑救了他。

“你说这是你从我这里偷的。”卿鸢稍微靠近他的手腕,仔细看他的纹身,“那时什么意思?”

无狱每根神经都滚烫剧痛,可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她轻轻扑打在他手上的气息,注意力都被她的气息吸引。

看着她研究他纹身的侧脸,慢慢地说:“这是你画的,但不是给我画的,是给无泽,我很想要,所以就偷过来了。”

卿鸢看向这位伤痕累累的审讯官,想要就偷,他自己听听,该不该被审判和制裁。

跟踪狂表哥看着她,眼珠稍微错动,想要躲避她的目光,但又舍不得移开。

他担心他把一切都告诉她,告诉她他从很小,从被公认最天真无邪的年纪就对她有阴暗的想法,她会无以复加地厌恶他,从此不再让他看到她。

卿鸢并没有因此更反感哨兵,只是若有所思地轻声说:“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她看向哨兵,发现镜片荆棘爬到了一声不吭的哨兵脸上,把他的眼镜都割裂了,眼镜掉到地上,而荆棘的尖端则向他的眼窝里刺去。

卿鸢抬起手,想要按住镜面荆棘。

尖锐都快抵在眼球表面上的哨兵却是看着她,提醒她:“别碰它,会割破你的手。”

“停下来。”卿鸢收回手,但给了哨兵中止审判的指令。

哨兵确实做了很多她无法理解,而且很反感的事情,但……

可能是她的潜意识里仍然记得和他还有无泽前辈儿时相处的时光,听到他说这些,她的心里还是有触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