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意外确实没有出现。
唯一的问题就是……
之前矗在他小腹的, 换了位置。
改到了屁股上。
师仙俞是真不敢动了!
甚至没办法找个好姿势窝着,只能这么僵硬着身体,半坐着, 不敢靠完全。
他非常清楚,任何的动弹都会造成雪崩般, 无法承受的后果。
如此僵持不知道多久。
一只大手横过师仙俞的胸前,搭在他的肩颈, 将他往后按去。
直到靠入炙热如火又不算陌生的怀抱。
嗯……
矗着的, 还是矗着。
师仙俞默默呼了口气, 放平心态, 就当是椅子上放了把大宝剑。
硌屁股就硌屁股吧。
总归后背是暖和起来了。
人一安稳, 就总想做些什么。
不安稳, 也还是想借着些事情假装很忙碌来转移注意力。
师仙俞就在安稳与不安稳间来回反复横跳着。
身体没那么冷。
却被另一种不安笼罩着。
脑海中万千思绪都抓不住,犹豫许久又许久,估摸着许知澜已经能平静些许。
才磨磨蹭蹭开口:“澜澜你感觉怎么样了?那魔龙血脉,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 魔气随血而行, 但是听得不是很明白,眼下是没办法压制了吗?”
师仙俞是看着泉水那头小乖方向的,他背对着许知澜, 自然也就看不到许知澜是个什么模样。
再加上确实担心这方面。
嘴巴一张, 难免问得多了些。
许知澜这次回答得很快。
他先是提起世人口中的魔,向来不拘束欲/望且放纵欲/望操控自我。
又说起龙性亦不多加拘束自我。
当二者相结合,再加上些许天地不容的特殊血脉,欲与念时时刻刻都在不停放大。
纯粹的欲和念是自私自我的。
本没有善恶之分。
但自私自我就存在偏向,也就使得它们只会往利我的方向极端发展。
到一定程度也就成了恶。
许知澜不是魔头。
甚至可以称得上高风亮节。
却因这缘由,脑海中会不停翻涌起那无数黑暗且罪恶的念头。
因此, 许知澜在各道各途上,都牢牢记着,克制。
即便是此时失控。
多年来的习惯也仍是在带着他克制着。
许知澜也没说太多,只是看出了小鱼的担心,方才挑些通俗易懂的解释着。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若他日我彻底失控,小鱼不要心软。”
“嗯?”
师仙俞稍加思索,便知道许知澜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他该打打,打不过就跑呗。
为了安抚‘病患’的情绪,他也不多说什么,乖乖点头应答道:“我心不软,我心可硬了。”
说完,师仙俞又觉得自己不该提‘硬’这么个字。
……
他扫了圈山洞,发现刚刚脱下搭晾在石壁上的法衣已经都干了。
便连忙说道;“我们先把衣服穿上吧,这么说话怪凉的。”
能不凉吗?
襁褓长布和草毯下可空荡荡着呢!
许知澜没理由阻止,他与自己斗争许久,才松开紧箍着小鱼的手。
直到怀中一空。
他也站起身,没急着去换衣服,而是先去检查起小乖。
见那藤蔓最后就剩个指节大小,便在原地耐心等着。
很快就守到藤蔓彻底消失。
许知澜没怎么犹豫,直接就把小乖捞了起来。
“泡好了?”
师仙俞换好衣服就赶忙走过来帮忙。
也不知道这黄泉源头的泉水是怎么一回事。
泉眼里,山洞里,山洞外,三者似都不是同一种水。
山洞外的黄泉水就不必多说,碰都碰不得,直接散魂化水,没有半点转机。
也亏得这黄泉水离了黄泉就没有此番效果。
不然若是人人都取上那么一些,修真界不消三日便能少一半的修士。
再说山洞中的泉水。
不管是看着还是摸着或是早前不小心喝进去些许,似都与凡水无异。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目前来看,就是落水后湿漉漉待在山洞里是真的冷得要命,会死人那种。
最后是那只能容下一人身形的泉眼水。
入手即刺骨冰寒。
依旧只凭肉眼根本看不出有何稀奇,但把泡完的小乖抱出来,才发现小乖身上一滴水都没沾,甚至摸起来干干爽爽的。
想必还是有些奇异在。
只是山洞里与凡人无异的师仙俞和许知澜无法再仔细分辨出来而已。
师仙俞摸了几遍小乖温度正常的手脚和胸口后背,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泡水前后有什么区别。
简单确定小乖还挺好,就递过襁褓,把孩子裹起来。
裹完了。
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小乖似乎光这身子好久了,这么些时日竟只是换着不同颜色的襁褓,都没给穿件衣服上去。
……
不碍事。
娃还小呢,又是容器化身,穿不穿也没差。
再说了,裹着的襁褓都是法衣最顶级那批料子,又有诸多许伍道尊等人施加的阵法禁制在上面,比衣服还结实好用。
实在不行,回头多做几件一日换三套补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