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指节 有了一个很明显的牙……(1 / 2)

路易是个骨子里非常要强的人, 他的生病也并不是毫无预兆的,大概是在回珀兰斯别墅的路上的时候,就稍微有点不舒服, 不过他不喜欢表现出来。

相比其被照顾,他更愿意做一个照顾别人的人。

一直以来他也都是这么做的。

不论是在公事上还是在私事上。

可以说逞强, 也可以说倔强,晚上他发烧烧起来的时候, 心里想的也只是睡一觉就好了,不想太麻烦。

前几年公司流感盛行,其他人都中招请假了,公司只剩下没几个的人还在工位上, 那个时候路易和晋总就是唯二的幸存者,

……简直是天选打工人和天选老板。

成年人, 就只是生个病而已, 真没什么,睡一觉或者睡两觉就好了。

可是, 路易真的没想到, 珀兰斯硬是在他床头守了一夜。

早上,路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珀兰斯侧头趴在他床头, 长长的银发, 就好像落下来的最漂亮的那一捧雪。

金丝眼镜已经摘了。

珀兰斯手上也只有左手戴了手套,右手是没有戴的, 右手的手套和眼镜一起放在路易的床头柜上。

于是, 路易终于,第一回见到了珀兰斯的手。

珀兰斯侧着脸趴在床上,跪坐在房间里面毛茸茸的地毯上。

他的手就这样摆在路易的被子上, 手腕透着一圈艳红色,好像是被人握成这样的。

阳光轻轻洒落,仿佛能透过手部的肌肤,映照出内里淡淡的温润光泽。手指修长而优雅,比例匀称,更兼有着难以言喻的柔美,指甲饱满圆润。

这样的手,无论是拨弄琴弦,或者是悠然翻阅书页,都自有一番风情。

不论戴不戴手套都漂亮。

看着珀兰斯沉睡的容颜。

一时之间,路易那张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被照顾了,路易反而觉得有点不自在,总觉得欠了情分,应当是要还回去的。

——

珀兰斯又做梦了。

聪明如他,很快就意识到,因为他和路易之间过于高的匹配度,所以他在路易身边,甚至仅仅是闻到路易衣服上的信息素,都会很容易雄虫被入侵精神海。

珀兰斯的精神世界似乎变得异常软弱可欺了,轻易便能被路易那深邃而强大的信息素所穿透。

路易的信息素对于珀兰斯来说就好像罂粟一样,既想要拒绝,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被其蛊惑。

那信息素舒服又温柔。

像是滴水穿石一样,一点一点的撬开强硬的屏障,露出里面柔软的内里。

珀兰斯的眉头在梦境的边际轻轻蹙起。

梦中,卷柏的枝叶不时轻拂过珀兰斯的身躯,然而,这份来自梦境的温柔触碰,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却变得有些错乱,让珀兰斯在不适中微微翻动身体,试图逃离这难以名状的微妙感觉。

“唔……”

正当珀兰斯在半梦半醒间挣扎时,一种突如其来的微弱悬空感猛然将他惊醒。

“呃!”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提起,紧接着,双眼猛地睁开,一抹惊慌与不解在他清澈的眸中闪烁。

“什么、——”

就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与路易的视线撞在一块。

路易弯腰站在床边,也有几分惊讶,显然,他刚刚正是试图将在床边睡着了的的珀兰斯轻轻抱起,安置到更为舒适的床上。

看到珀兰斯在自己的怀里醒过来,路易的眼神中先是尴尬,随后马上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

“非常抱歉,我只是想让你睡得更安稳些。”

珀兰斯望着路易,因为惊讶微微张着嘴,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一小截艳红的舌尖和雪白的齿列,长长的睫毛羞耻地颤动。

“阁下……”

珀兰斯一时之间有点哑然。

珀兰斯当然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子抱过。

现在被路易那宽广而坚实的怀抱紧紧抱着,一开始当然把珀兰斯吓了一大跳。

可是路易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横抱着他,动作稳健,没有丝毫的踉跄或动摇,耳边甚至隐隐约约是路易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他们凑的这么近。

他们之间贴的这样近。

完全已经越界了。

珀兰斯能清晰地感受到路易手臂上紧绷的肌肉,那是一种蕴含着力量的爆发感,既刚硬又充满韧性。背后与膝弯处感受到的是与雄虫手臂间不容一丝空隙的紧密贴合。

可随即而来的,马上就是羞愧。

珀兰斯轻微的挣扎,路易马上把怀里的亚雌放下来,确定珀兰斯站稳了,路易才完全松手。

路易又道了一次歉,他一边道歉一边问:

“非常抱歉,老板应该有洁癖吧,或许是不喜欢我碰你?”

洁癖……

珀兰斯骤然想起来自己的右手没戴手套,骤然间发现自己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指迅速而本能地蜷缩起来,掌心微微泛白,指节因收缩而显得更为突出,透露出一种细腻的茫然感。

因为不安,珀兰斯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就像是被剥夺了某种基本的庇护。

床头柜上的那雪白的手套赫然显眼。

路易笑了笑,弯下腰来,来伸手替珀兰斯把手套和眼镜都拿了过来。

他先是把眼镜放到珀兰斯的另一只手里。

然后看了看手套,已经变得有些皱巴巴了——这很正常,丝绸材质的东西,一向都非常容易皱。

不过他猜测,手套对于珀兰斯来说应该也属于一次性的东西。

只见雄虫举着那个手套,笑着问珀兰斯,

“老板还要带这个吗?还是说我帮你去拿新的手套,新的手套在哪里啊?”

是要换手套的。

手套都已经戴过了。

可是,可是,

珀兰斯捂着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路易,他的右手手腕上稍微有点红,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烧烧糊涂了的雄虫,非要拉着他的手腕。

右手的无名指节上甚至还有一个牙印。——也是被烧糊涂了的路易咬的,任凭珀兰斯再怎么挣扎也没有挣扎掉,无名指被硬拉到雄虫的牙齿间,就这么被咬了。

有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

应该先洗手。

应该先把牙印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