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启程(完) 他们,要做彼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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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医院。

大殿下赫迪斯已经从病房里面出来了, 李普犹豫地站在门口,说句实话,他宁愿当个门神都不想进去看着二殿下。

结果李普这个想法刚冒头呢, 他就看到走廊的那边电梯开了,晋尔已经回来了。

医院的走廊采光极佳, 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洒进来,映照在光滑的地板上, 雄虫的皮鞋踏在这上面。

晋尔一身深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墨绿色的领带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相得益彰。

简直就是小说中的霸道总裁原型。

雄虫的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凌厉, 混血的气质让他在视野中格外醒目。

李普站在门口,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

晋尔让自己守着二殿下, 他给守到门外了……这算不算另一种程度上的玩忽职守……

“阿弥亚把你赶出来了?”

晋尔看李普跟个柱子一样杵在门口, 他问道。

“呃,这个,那个…就是……那啥……”

李普一顿磕磕巴巴, 愣是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晋尔一看李普这样, 心里已经猜了个十成十。

“阿弥亚恢复了,是吗?”

“啊?”

李普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 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不,怎么会呢!”

这哪能点头啊,就是点个头, 李普真的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啊,简直是夹在修罗场中间艰难求生。

他这命实在是太苦了……

晋尔也不为难李普,他轻微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你先回去休息吧,五天之后,记得和我们一起出发去副星。”

啊?

二殿下这都恢复了,还要去副星啊?

“哦哦、好嘞。”

李普稍微懵了一下。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没资格说啥,只要跟着晋尔他们稳稳拿钱就可以了。

然后,李普就看到晋尔推门进去了。

病房的门一开一关,阻隔了他的视线。

——

病床上,

阿弥亚安静地靠在床头,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他的耳机已经从耳朵里摘下来收好了——其实阿弥亚大概也知道晋尔发现了。

亚雌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被角,目光游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阿弥亚猛地抬头,酒红色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像骤然点亮的星火。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晋尔身上,眼中满是依恋与渴望,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颤抖:

“雄主……”

晋尔站在门口,身形挺拔,西装笔挺,墨绿色的领带依旧一丝不苟。

雄虫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冷峻。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走向阿弥亚,而是缓步走近,停在床边。

冷翡翠一般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弥亚,声音低沉而冷静:

“阿弥亚,你还要跟我装吗?”

闻言。

阿弥亚的手指微微一颤,眼中的依恋瞬间被慌乱取代。

他死死咬住下唇,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掩住了眼中那抹疯狂与偏执。

怎么办……

怎么办……雄主知道了……

一切都暴露了……

如果是以前,或许阿弥亚会采用更强硬的手段,他有的是办法把晋尔强行囚禁在身边。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舍得那么做了,更何况,阿弥亚也已经知道了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爱意必然会消失。

爱意又怎可强求?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

这几天,早就学会了如何示弱,如何用柔软的姿态去触动晋尔的同情心。

他原本对“弱者”这个身份嗤之以鼻,认为那是无能者的遮羞布,可现在的阿弥亚却觉得——弱者的姿态是一种无形的武器。

阿弥亚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哀求:

“雄主…对不起……雄主还会和我一起去副星吗?”

当晋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阿弥亚恰到好处地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的神色。

他知道,晋尔最吃这一套——阿弥亚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将“可怜”演绎得炉火纯青。

这几天里,每当晋尔因为阿弥亚的示弱而露出心疼的表情,阿弥亚的心里都会涌起一种……隐秘的满足感。

多好啊。

如果早知道这招这么有用,那么阿弥亚一开始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阿弥亚不觉得示弱是一种耻辱,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策略,一种能够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的手段。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晋尔是他唯一在乎的人,而为了留住晋尔,阿弥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这一招,现在好像失效了。

雄虫没有回答,没有安慰。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雄主……别不理我好吗……”

阿弥亚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他依旧抬头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酒红色的眼眸中泛着水光,像是随时会溢出的泪水。

亚雌的目光紧紧锁在晋尔身上,期待着雄虫能够像往常一样,心软地走过来,将他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可是这一次,晋尔没有动。

雄虫站在床边,身形挺拔如松,那双深邃的墨绿色眼眸中,不再有往日的心疼与温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

见状。

阿弥亚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雄主……?”

晋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弥亚。

空气仿佛凝固了,病房里安静得可怕,似乎连时间都被拉长了无数倍。

顿时,阿弥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是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而唯一能拉住他的雄虫,却迟迟没有伸出手。

如果被再次推开……

如果一切又回到原点……不,甚至比原点更糟……

这个念头在阿弥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像是一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蔓延成一片无法控制的黑暗。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死死的攥着被子,被子几乎要被他撕裂。

恐惧、害怕、偏执……

阿弥亚眼中的水光渐渐被一种疯狂取代。

他不敢想象,如果晋尔再次离开,如果他再次被抛弃,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他会比现在更疯,更不可控。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将晋尔锁在身边,哪怕是将自己彻底毁灭,也绝不会让雄虫离开。

“雄主。”

阿弥亚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念。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晋尔的衣角,却发现自己连这点距离都够不到了。

晋尔依旧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

阿弥亚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眼中的疯狂与偏执再也无法掩饰。

苍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被单,指节发白,声音沙哑而颤抖:

“雄主……别丢下我……求你了……”

果然。

阿弥亚依旧是原来那个阿弥亚。

可是那又如何呢?

晋尔最生气的,确实是阿弥亚骗他——他并不是在生气阿弥亚没有改变。

一直以来,晋尔是个很耐心的猎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陪阿弥亚慢慢的习惯。

——习惯被爱。

——习惯被包容。

不论是他还是阿弥亚,在爱里,其实他们都是学徒,必须卸下骄傲。

没有谁生来就会爱,没有谁生来就懂得爱。

良久,

晋尔终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阿弥亚,乖一点,不要骗我。”

阿弥亚猛的抬起头,酒红色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水光,像是被抛弃的小兽,可怜兮兮地望着晋尔:

“怎样才算乖呢?”

晋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近阿弥亚,从西装口袋中缓缓掏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盒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精致。

他轻轻打开盒子,两枚铂金墨翡对戒静静地躺在里面,墨色的翡翠在阳光下泛着深邃的光泽,璀璨而低调。

阿弥亚一愣。

心里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可思议。

“戴上戒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