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前夕 "我会一直陪在……(1 / 2)

话说那天, 梵派浑身沾满散发着恶臭的淤泥,阴沉着脸回到正统军大营时,整个指挥部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眼眸里翻涌着暴怒, 军靴踏过金属地板的声音像闷雷般沉重。淤泥从他锃亮的肩章上滴落,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污浊的痕迹。

"立刻准备消毒舱!"

他低吼,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仅吃了败仗,更丢尽了脸面。

梵派原本以为, 三十万精锐对阵三万起义军残部,本该是摧枯拉朽的碾压。

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短短五天内,他派入密林的十万先锋军几乎全军覆没——不是被各种诡异的猛兽撕成碎片,就是没有骨气地倒戈投降。

那片该死的密林就像个吃人的魔窟, 每一棵树后都可能窜出致命的野兽, 而起义军却能在其中来去自如, 甚至能驱使那些猛兽作战!

侦察兵传回的最后画面里, 巨蟒从腐殖土中暴起,黑狼群配合起义军发起冲锋, 连树冠间都盘踞着致命的毒蛛。

还有那个珍珠白的怪物——它幽绿的眼睛在夜视仪里闪烁, 宛如索命的幽灵。

当三分之一的兵力就这样被生生耗掉时,梵派终于慌了。他匆忙将太空舰队调往地面增援,却不知正中对方下怀。

起义军就像预知了他的决策。

第六天破晓时分, 数百架伪装成陨石的突击艇同时引爆了轨道防御网, 挟持卫星。

第七天正午,所有通讯频道突然被入侵——他们的量子加密系统被彻底破解了。

"报告上将!导航系统失灵!"

"动力舱遭到入侵!"

"第三队请求指示——不, 被偷袭了!"

指挥舱里警报声刺耳欲聋, 梵派看着全息沙盘上一个个变红的战区,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困兽。

那些起义军根本不是在逃亡,而是在诱敌深入!

第八天, 当由希斯罗率领的援军与第七星系上面的起义军完成合围时,梵派终于忍不住一拳打碎了眼前的屏幕。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军靴上。

透过舷窗,他看见自己的旗舰正在炮火中剧烈震颤,就像他摇摇欲坠的尊严。

"全舰听令..."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得可怕,"立即启动跃迁程序。"

在引擎轰鸣的瞬间,梵派死死盯着第七星系逐渐缩小的影像。

那些起义军的战舰正在组成金色的阵型,仿佛在嘲弄他的惨败。

当跃迁的蓝光吞没视野时,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国上将终于一拳砸碎了指挥台。

晶体碎片划破了他的手套,却远不及他骄傲受创的万分之一。

梵派暴怒地在指挥舰里,看着屏幕上一个个变成红色的战区标记,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又败了!又败了!"

"阿塔兰..."他在扭曲的时空隧道中咬牙切齿,"还有那只该死的雄虫..."

指挥舰在炮火中仓皇逃离时,梵派暗自发誓——这个仇,他一定要千百倍地讨回来!

———

起义军汇合后的撤离前夜,营地里篝火熊熊,酒香肉味弥漫在干燥的沙漠空气中。

虽然为了防止敌军偷袭,所有士兵都被限制了饮酒量——每人最多三杯低度数的果酒——但这丝毫不影响战士们庆祝胜利的热情。

笑声、碰杯声、偶尔有谁居然扯着嗓子唱起跑调的歌,在无边的夜色下显得格外鲜活。

有喜欢热闹的,自然也有喜欢不热闹的。

西瑞和阿塔兰坐在密林与沙漠的交界处,远离喧嚣。

眼前,月光如水,倾泻在绵延无尽的火热沙丘上,将细碎的沙粒染成银白色。

身后,密林的树影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偶尔传来野兽的低吟或夜枭的啼鸣。

西瑞懒散地盘腿坐着,手里捏着一杯琥珀色的果酒。

酒精让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让他本就年轻的面容此刻更添几分张扬的朝气,黑色的作战服敞开着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

"兰塔,"

雄虫突然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相信我,我绝对会让你赢到最后。"

在西瑞的身边,很近的一个距离,阿塔兰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白金相间的作战服在月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晕。

起义军的首领并没有束起的长发被夜风轻轻拂动,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融化的黄金,比天上的明月还要耀眼。

听到西瑞的话,阿塔兰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将侧脸轻轻靠在膝盖上,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Cerie,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夜风里,

"其实除了谢谢,我还有很多话想说......"

金色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可是真的到了嘴边,又好像说不出来了。"

阿塔兰顿了顿,抬眼看向西瑞,眸中流转着复杂而柔软的情绪:

"如果......我是说,Cerie,你那么聪明,可以猜一猜吗?"

闻言,西瑞突然向后一仰,整个人大大咧咧地躺在了沙地上。

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浑身上下散发着混不吝的痞气。

沙粒沾在他的黑发上,在月光下像撒了一层细碎的星辰。

"嗯,好啊,我猜一猜——"他拖长了音调,故意卖关子。

阿塔兰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不自觉地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

爱是什么呢?

这个答案,阿塔兰似乎终于找到了。

西瑞歪了歪头,黑色的眼睛像是上好的浓墨,在月光下深邃得令人心悸。

他嘴角勾起坏笑:"怎么办,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真猜不到——"

夜风突然变得喧嚣,卷起两人的发丝。

远处的篝火噼啪作响,有谁开始弹奏古老的虫族的乐器,悠扬的旋律飘荡在沙漠与密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