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西瑞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阿塔兰陛下王廷寝宫那张大床的半边领地。
他像只餍足的狐狸般蜷在丝绒被褥间,凯德每次进来时,都能看见这只"狐狸精"或是慵懒地倚在床头翻阅文件, 或是直接枕在陛下腿上假寐,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凯德:好气。
“陛下, 这是今日的下午茶...”
凯德硬着头皮上前,眼角余光却瞥见西瑞正用指尖卷着阿塔兰的一缕金色长发把玩。
阿塔兰陛下竟也纵容着, 甚至微微侧头方便他动作。
凯德又在心里暗骂。
服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像狐狸精的雄虫……
白天,西瑞变着花样献殷勤。他会在阿塔兰批阅奏折时恰到好处地递上温度适宜的茶,在君王揉眉心时立即站到身后按摩太阳穴。
那双能轻易拆卸枪支的手, 此刻正以惊人的灵巧, 游走在阿塔兰的肩颈处, 惹得向来克制的陛下都发出舒适的叹息。
到了夜晚, 狐狸精更是变本加厉。
凯德曾不小心撞见西瑞单膝跪在浴池边,捧着阿塔兰陛下的脚踝仔细修剪指甲的场景。
氤氲水汽中, 雄虫垂落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 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而尊贵的陛下竟允许他这么做——这个认知让凯德险些捏碎手中的银托盘,上面的饮料和甜点都差点撒了。
是,s级雄虫是尊贵无比, 但是那可是阿塔兰陛下啊!那可是帝国的黄金鸢尾啊!
这个雄虫还一幅薄情花心相, 实在是看起来就不安全。
反正,在凯德心里, 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只可恶的雄虫能配得上他们陛下!
而现在, 他们的阿塔兰陛下,却被这样一只像狐狸精一样的雄虫捷足先登。
实在是气炸他了!!!
但是,后来凯德就不敢吭声了, 虽然他本来就没吭过声——
靶场那次。
当西瑞随手拿起陛下的配枪,连续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时,凯德看着电子屏上跳出的"SSS"评级,脸色精彩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那只狐狸精,居然能在500码外精准击落那么小一个移动靶的核心!
——这是什么水平?
鹰眼神枪手的水平啊。
服了,服了,这下是真服了。
这个喷不了,这是真高手。
“凯德似乎很惊讶?”
西瑞当时还故意凑过来,身上沾着硝烟味的作战服都没换下,“要不下次我们比试...”
“阁下说笑了!”
凯德立马恭恭敬敬倒退三步,从此看西瑞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哪是什么狐狸精,分明是披着美人皮的凶兽!
偏偏陛下还纵容这头凶兽整天在自己身边打转,甚至允许他睡在身边,日夜不离。
并且夜里,阿塔兰陛下是不允许任何守卫在君王的寝殿五十米之内的。
——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染着宫殿的穹顶。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雪白地毯上投下斑驳的漂亮的光影。
西瑞发现了,阿塔兰好像特别喜欢这种长毛地毯,休息室里面有,君王的寝殿里面也有。
虽然总会弄脏。
寝殿内。
四柱床垂落着浅金色天鹅绒帷幔,床柱上缠绕的银线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靠窗的矮几上放着一个剥了一半的橘子,橘皮被灵巧地旋成螺旋状垂落。
几滴粘稠的汁水溅在橡木桌面上,在烛光映照下如同细小的琥珀。
“陛下还不休息?”
黑发雄虫倚在窗边回头,嘴里含着橘瓣,声音带着点含糊的笑意。
案几后的阿塔兰抬头,金色睫毛抬起,羽毛笔尖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洇开一小片深蓝。
君王金色的长发垂落在绣着金线的睡袍上。
西瑞赤脚走过来时,顺手将最后一瓣橘子递到阿塔兰唇边。
“兰塔,尝一下,超甜的。”
君王就着他的手咬住橘瓣,唇齿不经意擦过指尖,惹得西瑞低笑出声。
橘子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
下一秒,雄虫俯下身来,用虎口卡住阿塔兰的脖子,不算掐,只能算是轻轻的触碰。
就稍微用了点力气,迫使对方抬起头来,拇指轻轻摩挲着嘴角。
然后落下了一个吻。
舌尖顺着那微微张开的唇瓣,擦着那一半没有被咬开的橘子,长驱直入。
舔食着君王的齿列、舌头,求而无厌的搅动着他的舌头根。
“呃……”
阿塔兰不想躲,但是却被吻的有点腿软,腰眼也很软很酸——还好他是坐着的,不会出现狼狈腿软倒地的样子。
他的嘴巴根本无法合拢,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橘子,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