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李李勋出现在客厅,面对一片狼藉露出微微震惊的神色。
林芳几乎已经晕厥在了桌上。
“厕所还有一个,”周屿交代李勋:“一起抬去医院。”
他握紧林云书的手腕站起来,拉着他迈出这道老旧的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26章 我爱你
车内没人说话, 安静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周屿靠着椅背,漫无目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时气压格外低。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 全当没有发现气氛的怪异, 一门心思往目的地开。
林云书余光瞄向周屿, 思索着如何开口。
手机屏亮了亮, 弹出一条消息。
[李勋:抵达医院, 一切正常。]
[李勋:陈宏明先生酒精中毒, 林芳女士血压下不来, 两人都已经住院。]
“李勋发来的?”身旁人忽然开口。
“是,”林云书转述:“说了下医院的情况。”
周屿勾了勾唇角:“已经知道直接跟你汇报了。”
林云书一怔, 心脏猛地悬了起来, 第一次反应是周屿话里有话。
助理汇报事情越过老板,却先报告给同级别的同事,怎么说都不妥。
虽然这件事无关工作,但老板要是心里膈应也很正常。
“他就是说医院的情况一切正常, ”林云书解释道:“只是一点家事,李助理只是不想打扰你。”
“家事?”周屿反问:“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林云书哑然,罕见地被问愣住了。
“当然是,”他大脑飞速运转着:“但家事也总有好和不好的,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不需要让您费——”
“我从来不觉得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是鸡毛蒜皮的。”周屿抬高音量。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林云书睫毛颤了颤, 稳住心神。
“是。”
周屿闭上眼,摇了摇头。
他也喝了不少酒,虽然不至于酩酊大醉,却也是醉意明显。
领口微微散开,衬衣有些皱, 他胸口起伏着,像在极力忍耐什么,下颌紧绷着。
窗外景致飞速掠过,司机紧紧扒着方向盘,几乎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
林云书拿不准周屿现在是什么状态,没敢立刻开口。
他等了几分钟,估摸这人冷静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了,别生气了。”他柔声道。
周屿没说话,眉心紧拧望着窗外,甚至不看他。
林云书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出头,我很开心,谢谢你。”
周屿神情微动,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
“我……”林云书眼神晃了晃,一瞬间没听明白。
周屿自嘲地笑了笑。
他拉起林云书的手,力道很重,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林云书的手并不算小,五指十分修长,但手型瘦,指骨很细。
周屿轻轻松松将他整只手握在掌心,只觉得又冷又滑像块玉。
除了指缝到手心那一小块疤。
“疼吗?”他轻轻摩挲着。
“不疼的。”林云书说。
“我是说当时。”
林云书讶异,继而和缓地笑道:“早就不记得了。”
周屿拨开他的手掌,垂眸失神地盯着。
可是他很心疼。
林云书十岁生日的照片他带回来了。
现在就在外套口袋里装着。
那是林云书整个童年唯一一张单人照。
周屿想起照片里,林云书盯着镜头的面孔。
很瘦也很小。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他却没有笑。
呆呆地站在镜头前,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眼睛里面空洞洞。
周屿一想起来心里就揪着疼。
他记得大学的时候林云书分明还算健康,脸上也有些肉,性格也活泼可爱。
怎么小时候会瘦成那种营养不良的模样?
他高中住校,开始独立生活,之后逐渐很少回家。
所以是脱离家庭后反而变好了吗?
直到离开那个家,他才有能力、有精力将重心放到自己身上。
虽然不太容易,但他也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试着把自己照顾得好一点。
周屿深吸一口气,鼻尖酸涩,心脏和眼眶都发烫。
“周屿?”林云书轻轻碰了碰他的肩:“你怎么了?”
对方一直不说话,林云书关切地凑近,却看到周屿的眼眶是红的。
他心下一惊。
“你怎么,怎么还……”
顾忌到有司机在场,他没把最后那个字说出来,心中却极为震动。
他从没见过周屿这样。
不仅是他,林云书相信,周屿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模样。
林云书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
不等他反应,周屿垂下了头。
他缓缓地,缓缓地将脸埋进林云书掌心。
林云书以为自己的手指在发抖,过了两秒才察觉出,他是被周屿颤抖的肩臂带动的。
此刻的周屿,和林云书印象中体贴的学长、可靠的上司没有半分相似。
他像一条见到主人受委屈的大狗,发疯把坏人撕咬得四分五裂不嫌够,反而把自己难受坏了,委委屈屈缩到主人身边。
林云书心软了。
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甚至需要很努力地、有意识地去克服自己性格中天生携带的优柔寡断的基因。
看到周屿那么大一条人缩在车座里,宽宽的肩膀挤在自己身边,林云书没办法心狠地推开他。
“好了。”
他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周屿硬刺般的头发。
“好啦,”他温声道:“真的没关系。”
·
周屿喝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了一场,下车时他醉得更厉害。
林云书搀扶着他进电梯,他整个人斜靠在林云书身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短短几步路,林云书累得气喘吁吁。
他靠在电梯墙上,脑海里一片茫然,觉得自己像头驼满水泥去赶集的驴。
周屿这也太重了。
不一会儿,他就有点支撑不住周屿的重量,腰疼得发紧。
“周屿……”
他推了推周屿的胸口,咬唇低住自己的后腰。
“周屿你……”
话没说完,忽然感觉身上重量轻了些。
林云书抬头,见周屿仍然醉得七荤八素,手却环上了他的腰,温热的掌心覆在后腰酸痛处,帮他缓解了不少。
林云书:“?”
更茫然了。
叮!
来不及多想,电梯门打开。
林云书又连忙将他扶出来。
他捞起周屿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拖麻袋似的拖周屿,却比刚下车时轻松不少。
周屿两条腿看上去七拐八扭,其实走得挺稳当,没太用力压在他身上。
林云书疑惑地看他一眼。
又一眼。
再一眼。
始终没有对视过。
周屿偏着头,鬼迷日眼,眼神迷离。
林云书垂眸,若有所思。
他没太声张,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输密码时,眼珠一转,忽而脚下一软。
周屿一把将他搂住了。
这个醉得五迷三道,本该跟他一起摔个大跟头的跨界影帝,稳稳当当将他抱住了。
周屿:“……”
两人同时静了一秒。
周屿继续用口齿不清的语气:“开个锁都能摔,还能干什么。”
说完拉开门,迈着鬼步走进客厅,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林云书:“……”
他合上门,不紧不慢跟在后头,抱起胳膊好整以暇看着沙发的一大条人。
“你真的醉了吗?”
周屿没立刻应,好一会儿才动了动眉毛,掀开一点眼皮:“嗯?……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醉了。”林云书耐心重复。
周屿这才听清了:“哦,是有点,有点醉了。”
他叹息地按住眉心,还摇了摇头。
林云书忍笑:“那你能自己去洗澡吗?”
“洗澡?”周屿眼睛一亮,转而又颓靡下来:“洗澡啊……”
他屿搓了把脸,为难道:“可能有点困难,毕竟我醉得不轻,一个人洗澡肯定很危险,如果你帮我的话——”
“那就在沙发上睡吧。”林云书微笑道:“我去帮你拿床被子。”
周屿一哽,没预料到这个回答:“不是,那什么……”
林云书露出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啊,我不想把床单弄脏。”
他有洁癖。
“稍等一下,”林云书笑着说:“我去拿点湿巾给你擦擦脸。”
“等等云书!”周屿蹭地坐了起来。
林云书回头:“?”
“我,那什么,”周屿酒醉般按了按头:“刚才是有点醉,但现在好多了,能洗澡。”
并强调:“我也有洁癖。”
林云书忍俊不禁。
周屿站起来,很有信念感地维持着喝多了的脚步,往浴室走。
“我这就去洗,你等我。”
他一步三回头:“等我。”
“卧室不许上锁!”
“听到了没?”
林云书低头,再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
他回卧室,用主卧的洗手间洗澡,换好睡衣,舒舒服服躺上了床。
不多时,周屿也回来了,带着满身的水汽。
他没穿上衣,俯身将林云书抱住。
林云书早就习惯他不穿衣服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有点犯困,揉了揉眼睛:
“回来啦,睡吧。”
“等等再睡。”
周屿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刚刚洗过的发丝又软又凉,手感极好。
周屿爱不释手,又亲了亲他的发顶。
大手顺着后脑滑到脖颈,扣住纤细的后颈。
他眉心皱了皱,从林云书腺体处扣下一块抑制贴。
“怎么晚上还贴这个?”
“你给我撕掉干嘛。”
林云书抬手去抢,一闪一躲间信息素就溢了出来。
周屿掀开被子跳上床,欺身凑近,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林云书一惊,以为他又……
“别,别……”
前两天才……
(这一段是受觉得攻比较凶,想可持续发展)
不知不觉间两人信息素开始交缠。
周屿今天似乎心绪大动,林云书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味道比往常更加激进,更加滚烫。
(审核求你看清楚,是味道激烈,味道烫!什么都没做啊!!)
他无言凝望林云书,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眼尾。
林云书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仰起脖子,环着周屿的肩,感觉自己的手臂在随着呼吸而颤抖。(只是摸脸审核大人)
(这里删了一段拥抱、亲吻,互相有感觉的纠缠暧昧,受觉得攻一直比较急进,想缓几天)
令他意外的是,周屿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横冲直闯,他克制许多,耐心许多。
而且很温柔。
温柔得让林云书惊讶。(一直到这里也只是抱着暧昧了一下啊!!)
他很轻柔地捧着林云书的下巴,轻轻啄了啄嘴唇……(这里是一小段舌吻)
一起都那么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全然是为了让林云书享受而服务着。
到艰难处,林云书微微皱眉,他还会停下来,安抚地亲吻他的后背,与他耳鬓厮磨。
(亲了两口,拉灯,结束了)
意识明灭间,林云书恍惚听见周屿在说话。
他试图睁开眼睛,泪水却模糊了,只能看到周屿一开一合的嘴唇。
他喉结沾满汗珠,肩膀宽阔紧实,拥抱时带来浓烈的温度。
“我爱你。”周屿哑声。
“……什么?”
林云书不确定这是否是梦境。
周屿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颗滚烫的吻。
“有我在爱你。”——
作者有话说:面目全非了,原本最后一段可能还有一点点氛围感,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我换过不同的词语,不同的句子,不同的描述,永远被打回来。改了一晚上真的改不动了,但又不能删了,本来就只有几句,一删就全没了,前后都连贯不起来,所以只能打括号大概说一下内容,很影响阅读,真的不好意思[爆哭]
这章随机揪几个小可爱发红包吧,真的对不起大家[可怜]
第27章 老婆要抓牢
林云书睡了很沉的一觉。
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但并不受累,依然睡得很好。
睁眼时,甚至有一瞬间分不清是否回到了现实。
滴滴……滴滴……
工作日的闹钟响起。
周一了。
林云书昏沉的大脑总算清醒过来, 翻身关掉闹钟, 意识到此刻的的确确就是现实。
身上还有点酸软, 林云书伸了个懒腰, 不自觉地想赖床。
下一秒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真是饱暖思淫欲啊。
□□思得过了头, 人也就废掉一大半了。
他匆忙爬起来, 一丝懒惰的机会也不留给自己, 埋头冲进洗手间,刷牙、洗澡、整理发型。
然后衣着得体地走出卧室。
·
周屿在做饭。
林云书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 周屿确实在做饭。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看到周屿穿围裙的样子。
“起来了?”
周屿余光瞥他一眼,又赶忙回头专注在锅铲上。
“稍微坐一会儿,我给你弄了饺子。”
林云书却没坐,径直走进厨房, 发现桌上放着好几种水饺,有蒸的,有煮的,还有煎的。
“好了, 搞定。”周屿将最后一颗煎好的水饺盘子里, 端起来往餐桌走:“走, 去吃早饭。”
林云书帮他端了剩下的。
“这饺子……你包的?”林云书迟疑道。
周屿大大方方坐下:“怎么,不像吗?”
倒不是说像不像,林云书歪头。
凭他对周屿的了解,这人不可能会这种细致的功夫,他也没时间去学。
而且这饺子包得真挺好看, 绝对是熟手,更像是家里面非常擅长厨艺的长辈做的。
“不是我质疑你的实力哈老板,”林云书斟酌道:“我觉得不像。”
周屿笑起来:“你果然还是了解我。”
他握住林云书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是老张他妈包的,时不时会给我送一些来,你别说,这老太太的饺子真的有点东西。”
老张是周屿的司机,一般不出公司的任务,只接送周屿的私人行程,关系亲近。
“是吗?”林云书来了兴趣。
“你尝尝就知道了。”
周屿想拉他坐下,林云书却推开他的手,看上去有点别扭。
这次周屿立刻反应过来,笑意更浓:“我给你拿个垫子?或者你坐我腿上?”
说出口的同时,脑子就自动删除了第一个选项。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来,还是直接坐这儿,方便。”
林云书:“……”
“不用了,”他露一个出官方的笑:“我太重,别压着您。”
周屿的腿他敢坐?
十有八九一坐就又坐到床上去了。
而且这人腿上的肌肉绷起来,和硬板凳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云书宁愿坐硬板凳,起码板凳不会顶他。
“我自己坐就好。”他拉开凳子,摸索着缓慢地坐了上去。
虽说昨晚的周屿比前两次温柔很多,当时的情景下,林云书不否认自己也很受用。
但不影响第二天他的行动仍然有些受限。
身上没什么力气,手脚都发软,站着还好,坐下的瞬间不适感格外强烈。
他握紧筷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适应着。
“不舒服就别逞强。”周屿说。
“没事。”林云书撑着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周屿将餐盘往他面前推,一边瞧着他的脸色。
还好,不算特别糟糕。
信息素匹配度高的情侣做那种事对身体其实是有益的,可以帮助双方都维持信息素的稳定。
林云书之前一直就是信息素紊乱,所以面色总是很差,疲惫、倦怠、毫无血色。
最近看上去会稍微好一些。
周屿成天和他待在一起,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比最开始稳定不少。
他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自己对林云书来说是有用处的,这个认知比拥有全世界还要让他更高兴。
周屿一颗心都暖烘烘的。
林云书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专心吃着早餐,夹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蒸饺咬了一口。
“怎么想到做这么多啊?”他随口问道。
“这不是想着饺子哪种做法都好吃么,”周屿说:“不过这个煎的你就别吃了,早上吃太油的你胃受不了。”
林云书嘴角溢出浅浅的笑:“还好啦。”
周屿不自觉盯着看。
林云书就连吞咽的咀嚼的动作都优雅动人,吃东西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教养礼仪挑不出半分差错。
周屿简直无法想象,在陈宏明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是要有多聪明早慧,又要有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在不被他们污染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养得这么好。
“你怎么不动?”
林云书轻轻推了推他身前的碗:“快吃吧,不然凉了。”
他已经吃了五只饺子,感觉胃里开始有点顶得慌,赶紧停下来,不敢再动筷了。
周屿回过神,下意识抓起筷子:“我吃,我正要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瞥见林云书捂着肚子,雪白的指尖轻轻在上腹点着。
“没有,”林云书:“就是有点撑了。”
“才吃多少就撑了。”周屿皱眉。
他筷子一扔,直接傲然起身,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坐到林云书身边。
“我给你揉揉吧。”说着就把林云书抱进怀里。
林云书:“……?”
“我也不怎么疼,就是有点顶得慌。”林云书解释。
“这种时候不揉一揉,等下就要疼了,”周屿头头是道:“医生交代过,不能大意。”
“……那你不吃早饭了吗,还要上班呢。”林云书说。
“啧,也是。”周屿似乎才想起这茬。
林云书:“所以你——”
“所以喂我吧。”周屿眼含亮光,手指打圈在林云书上腹轻轻按揉着:“这样两不耽误。”
他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绝佳的建议。
林云书:“O.O…”
“我,不是,那什么……”林云书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这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周屿循循善诱,低声哄着:“互相帮助,与人为善不好吗?”
林云书:“……你是把我当小孩了,还是把自己当幼师了?”
他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周屿竟然能毫无负担地用这种声线说话。
更震惊地是,周屿居然认真思考起来了!
“那应该是前者。”周屿斩钉截铁。
林云书:“…………”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夹起一颗煎饺放到周屿嘴边:“吃吧。”
周屿盯着他,眼中随即弥漫起浓厚的笑意,脸上都起了笑纹。
他一口把饺子闷了,含含糊糊地说:“好吃。”
林云书耳朵更红,不太好意思看他,只能一个接一个地喂。
他也没数喂了多少个,只是周屿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差不多了,”周屿苦笑:“你当我的肚子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给多少都装得下?”
林云书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快要将三盘饺子全装进周屿肚子里了。
他连忙收手,愧疚地:“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舍不得,”周屿说:“想让你喂我一次多难啊。”
林云书无奈:“我也没有这么小心眼吧……”
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周屿。
周屿接过来擦了擦嘴,吃完早餐也没有把林云书放下去,依旧抱着他不撒手。
林云书挣扎了一下,撑着周屿的肩,将他衬衫的领口扯歪了些。
无意间,他瞧见周屿右边锁骨上有一道红痕,是指甲抓出来的痕迹。
记忆忽而回到昨晚。
有一段时间他半梦半醒,意识和□□恍惚分离了,轻飘飘地被托起来。
他以为那是梦。
在梦里,他抽泣着攀缚在周屿的怀里,五指痉挛地将周屿右边的锁骨挠出一道很长的血痕。
那时候,周屿也像现在这样抓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话。
是什么呢?
林云书蹙眉闭上眼睛,在脑海仔细搜索。
“我爱你。”
林云书胸中一震。
昨晚周屿覆在耳边,对他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那种低沉的,饱含浓浓情欲的声线烧得他面颊滚烫,一字一句说得很真切。
所以那难道不是梦吗?
林云书也分不清了,心脏却开始狂跳。
他猛地收回手,触电般战栗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想要从周屿怀里逃出来。
周屿却将他抱紧了。
“怎么不问了?”周屿垂眸凝视着他。
林云书感到一种被看穿的心慌,强装镇定:“问什么?”
周屿扯开衣领,拉起林云书的手放到自己锁骨上。
“问我这是怎么来的。”
掌心被禁锢在对方温热的皮肤上,林云书手指僵硬地蜷缩起来,不敢触碰一般。
“我……”他呼吸有些不稳:“我昨晚可能做了个梦……”
“不是梦。”
周屿直截了当掐断所有幻想。
“一切都是真的,”他一错不错看着林云书:“我说的,我爱你,等了一早上,你总算想起来了。”
这话太直白了。
林云书显然有些慌了,被周屿禁锢在怀中,脊背开始僵硬,睫毛一个劲乱颤。
“你……”他竭力稳住心神,勉强扯了扯唇角:“你别逗我了。”
“你觉得我在逗你?”周屿笑了起来。
“别这样……”
林云书无法很快消化当前的场面。
他下意识想逃避,周屿却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将牢牢锁住,叫他挣脱不得。
“可能……”林云书屏息着闭眼:“可能是昨晚喝醉了,也可能有信息素影响的原因。”
他试图为周屿找出合理的解释:“总之先别急着下结论,冷静两天再——”
“不是的。”周屿说。
他托起林云书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我不是头脑一热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你的,也和信息素没有关系。”
“信息素对我来说充其量算一种好闻些的香水,如果不是你,再契合都没有意义。”
林云书眼中夹着明显的慌乱,面孔有些泛白。
周屿轻抚了抚他颤抖的睫毛,神情柔软下来。
“我没有开玩笑,更不是精虫上脑胡言乱语。”他郑重地:“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告诉你,拖到结婚后才坦白,是我的私心。”
说完,他静静等待林云书的反应。
说不紧张是假的。
即便当前这一幕在心里酝酿已久,深夜里,他甚至无数次带着幻想练习过。
真正说出口时,那种紧张慌乱,和涌动的酸涩仍然难以言喻。
林云书久久没能开口。
他垂着眼帘,视线紧张地飘忽着,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都没能成功。
周屿耐心等了他很久,久到他的手臂开始发酸,手机里催促上班的闹钟不断响着,他也没舍得放开林云书。
直到确信今天无法得到回应。
“算了,”周屿松手,放林云书下去:“不知道说什么就先不说,我也不是立刻就要你回应什么。”
他笑了笑:“能把心意告诉你,我今天就已经很成功了。”
他越是豁达,越是包容,林云书心里就愈发不是滋味,责备自己同意就会是同意,拒绝就是拒绝,为什么要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
“抱歉啊,我……”
“跟我道什么歉?”周屿笑着摸摸他的眉心:“别皱眉,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认真的就够了。”
“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他说着,揣摩林云书的神色:“当然,你更不要觉得我是去了姑姑家看到了什么,心疼也好,同情也好,都不是。”
他思索两秒,又改口:“对不起,心疼是真的,这没办法。”
这种时候还能耍嘴皮子,林云书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下一秒,脸被周屿捧起来。
“对嘛,就这样笑笑多漂亮。”周屿稀罕得不行。
林云书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你让我想想,好吗?”
“想,随便想,”周屿很大方:“想一辈子都行,反正咱们证都领了,不在乎这几天几年的。”
林云书心里刺了下,抿唇垂下眼帘。
“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周屿正色:“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合约期是两年,如果到那时候你依然无法爱上我,我们就履行合约,解除婚姻关系。”
林云书倏尔抬头。
周屿冲他扬起唇角,不知在想什么,面容有些苦涩。
“放心,如果那时候你的信息素还是不稳定,我会手术提取给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林云书眉心微动,心里闷闷的,有点不是滋味:“周屿,我……”
“好了,别想了。”周屿截断话头。
林云书状态不好,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周屿不忍心他再动情绪。
“身上不舒服就去趟一会儿 ,给你一天假。”
他笑起来,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以上司的语气:“就这一次,明天照常回来上班。”
说罢拿起外套起身出门,林云书视线下意识追随他的背影。
周屿走到门口又停下来,门都打开了,却像忘记什么似的,驻足半秒折返回来。
林云书随着他的靠近仰起头:“怎么了——呜!”
周屿直接捏起他的下巴,惩罚一般,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真的走了。”
他眷恋地拍拍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周某A:其实还是有一点心机的,要进可攻退可守
第28章 “是约束你。”
临安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郭声遥进来送文件, 老板低头一份份翻看签字。
她耐心等待老板批奏折,时不时悄悄往外望一眼。
“东张西望什么?”周屿头也不抬。
郭声遥吓一大跳,连忙收回视线, 感叹周扒皮怎么头顶也开始长眼了。
“没什么, ”她弱弱地说, 又不死心地小声问:“我师父……今天是不来了吗?”
“跟你有关系吗?”周屿淡淡的:“年轻人, 多把心思放工作上。”
郭声遥:“……”
老板本人就是恋爱脑, 当员工的嗑嗑cp怎么了, 只许老板发糖, 不许员工要饭啦?
万恶的资本家!
郭声遥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周屿:“眼珠子要不会转,我不介意帮你摘了。”
郭声遥:“!!”
他头上真长眼了!
她立马乖巧下来, 再也不敢搞小动作:“我、我也是担心师父, 给他发消息他没回。”
“你去扰他干什么,”周屿皱眉:“他在睡觉,没事儿别嚯嚯人家。”
郭声遥:“???”
哇,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到底谁嚯嚯谁啊, 周扒皮双标成这样,师父怎么看上的?!
郭声遥捏紧拳头,忽而眼珠一转,话风就变了。
“我也不愿意打扰师父, 但又担心他, 所以才来找师公您打探打探消息嘛。”
师公?
话音刚落, 周屿签字的手就停下了。
他掩唇咳了声,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不断向上翘,又被自己强行压下来。
他瞧了郭声遥几眼:“还算会说话。”
郭声遥陪笑。
周屿大发慈悲松了口:“你师父挺好的,就是暂时不方便走动, 我就给了他一天假。”
郭声遥:“!”
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叫“挺好的,就是不方便走动?”。
苍天啊,郭声遥心里写满了一万句脏话。
周屿:“你要是想找他,过两个小时再打电话,他一般都要睡这么久——”
“老板!”
眼瞧着周屿灵机一动,又要开始滔滔不绝,郭声遥连忙打住。
“那什么,我知道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谢谢老板,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说完抱起厚厚一沓签完字的文件夹,头也不回逃了出去。
她就多余问这一嘴!
周屿:“……”
刚被激起表达欲,听众就跑了。
他望着郭声遥仓皇逃窜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满脸失望。
现在的员工,心理承受力太差了,连跟老板聊天都不会,出去能有什么作为?
半小时后跟合作商有一次会面,现下时间忽然空了出来。
往常林秘书就坐在外头,不关门的话,周屿抬眼就能看到对方认真工作的模样。
现在林秘书的座位空空荡荡,看不到那张漂亮的脸,周屿一时很不适应。
他转动座椅,感到百无聊赖。
平时半个小时飞一样就流走了,现在一分一秒竟然无比漫长。
周屿想林云书了。
想见他,想回去抱抱他。
他拿出手机,又犹豫着要不要打视频电话,林云书现在应该还在睡回笼觉,这么突然把人吵醒,周屿于心不忍。
思来想去,他点开了另一个对话框,一个视频给谭枞拨了过去。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画面弹开,一片黢黑,震耳欲聋。
“嘛——呢——!”谭枞大吼。
周屿从闪着彩光的黑暗中,依稀辨认出对方的鼻孔。
他立马把手机拿远,嫌弃地:“你鼻毛该剪了。”
谭枞:“o.o”
他捂住鼻子。
视频摇晃闪动几十秒才稳定下来,谭枞的脸终于清晰出现在屏幕里。
“你干什么呢?”周屿不耐烦的,“知道耽误我几十秒是多少钱的生意吗?”
谭枞笑死:“哥,我只知道你该少刷点短视频了。”
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哥们儿我参加自己的欢送会呢。”
周屿这才想起谭枞这家伙快回国了:“居然还有人给你办欢送会。”
“没办法,”谭枞低调地拨了拨沾满发胶的头发:“哥们儿人缘儿就是好,不像你,啧……”
“呵,”这点小事压根打击不到周屿,“人缘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老婆。”
K.O
谭总:“……”
他不爽地顶起后槽牙:“是,你了不起。”
周屿微笑着接受好友的“恭维”。
“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就这两天吧,”谭枞说:“落地是你们那儿后天下午,记得来接我哈,亲自来,别随便派个助理司机就打发了。”
周屿“呵”了声:“你好大的面子。”
“不来啊?”谭枞也不虚:“不来算了,我自己给咱们云书小学弟说,他枞哥要回来了,到时候学弟来接我,你别死乞白赖跟着就行。”
周屿:“……”
他再次嗤笑:“凭这个就想拿捏我?笑死……航班发来。”
谭枞拍桌大笑。
“好笑吗?”周屿绷着脸:“再警告你,私下联系朋友的妻子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希望你克制。”
谭枞笑出了屏幕。
他笑了半天都停不下来,仿佛嚼了某品牌口香糖。
原以为周屿这种性格早就挂断了,没想到擦着眼泪回来,这厮还在屏幕里头坐着。
庄重威严,不怒自威,跟尊门神似的。
谭枞再次笑了出去。
“你干嘛啊,这都不挂,还有什么事儿?”
“呵,”周屿一哂,食指轻敲桌面:“办了件大事?”
“哦?”谭枞总算认真了些:“又给什么奇奇怪怪的小团队当天使投资人去了?”
周屿摇头。
“那就是和我们家的生意做成了?”
周屿摆手指。
谭枞抓耳挠腮:“总不能,是你家老爹那什么了吧……”
“啧,”周屿嫌弃:“你这种贫瘠的智商和想象力是怎么读到博士的?”
谭总:“……不说挂了。”
“等等!”周屿正色,咳了声:“我表白了。”
谭枞:“……?”
他严肃的表情愣在脸上,差点化作一个巨大的白眼。
“你特么……”他只恨拳头挥不进屏幕:“这算哪门子大事?!”
“我跟我老婆表白了这不算大事?”
“你也知道那是你老婆啊兄弟!”谭枞大喊:“证都扯了才跟自己老婆表白,是什么很骄傲的事吗!”
周屿:“……”
他一瞬间竟然觉得谭枞说得很有道理。
“不,不,”他试图找回自我:“不能这么看,我和他之间不一样,我们是合约,云书一开始只把我当搭子来着,但现在他有概念了,你明白吗?他有概念了!”
他手舞足蹈声情并茂,试图让自己那单身了十几年的兄弟明白爱情的烦恼。
谭枞:“……”
“前面都是铺垫,”周屿说:“现在才是开始,这是我们的新篇章!”
“从今往后,我为他做的每一件事,对他的每一处好,他都会知道是因为我爱他!这样天长地久日积月累,还怕他不会爱上我吗?”他自信地:“哥们儿条件不差对不对?”
谭枞:“…………”
“你不明白,老婆是靠努力抓牢的!”周屿已然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如果这都不算大事,我想出不还有什么更大的事了。”
啪!
屏幕熄灭,通话挂断了。
周屿从艺术中醒来,抓起手机上看下看。
“……”
他放下手机。
接受自己又把天聊死了的事实。
·
林云书没有留在家里睡回笼觉。
周屿去公司后,他换了一件黑衬衫,打车去了郊区的墓园。
他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看看父母。
以前读书和刚上班的时候偶尔压力会很大,每次来父母的墓前坐一坐,心境会平和不少。
今天林云书照例带来些纸钱和水果,一一摆放好,退后几步,坐了下来。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父母喜欢吃哪种水果,于是每次都带当季最新鲜的过来,这样一年下来,爸爸妈妈就能吃到所有种类的水果。
林云书沉默着。
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和父母有着共同美好的回忆。
只是小时候听姑姑提过,父亲从前是军人,出任务时失踪,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被评为烈士。
这些都只是传言。
对于素未谋面的父母,他最熟悉的,是墓碑上那两张黑白照片。
所以比起诉说回忆与眷恋,他更习惯将这个地方当成树洞。
有犹豫和烦心的事,就来这里说一说,或许偶然吹过的风会给他回应。
“我结婚了。”他轻声说。
“那个人说喜欢我。”
他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
两人都死于盛年,所以格外年轻,笑容很美,就像林云书的同龄人。
他其实很难将这两张照片和“父母”挂钩,但自己的眉眼轮廓又和他们实打实有几分相似。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在和自己对话。
“什么是喜欢呢?”他脸上露出少见的茫然。
他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相识相知的爱情故事。
但他母亲在明知父亲生死难料的情况下,仍然拒绝亲人们堕胎的建议,倔强地独自把他生下来。
这就是爱吗?
林云书其实不是很明白。
换成是他,他也会像当年的所有亲戚一样,劝母亲打掉这个孩子,她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不应该耗在这里。
他始终觉得感情是最抓不住的东西,诞生于心,宣之于口,最终也会在心里堙灭。
如果有人对他好,他会很感激。
但要让他全身心依赖一个人,他会很害怕,他一定要手里攥紧一条退路才会感到安全。
所以母亲当年究竟是抱着一种怎样的想法,在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时候,独自等待一个或许永远回不来的人。
父亲困在异国他乡时,又是怀揣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渴望回到妻子身边呢?
林云书无法想象。
他叹了口气。
从前觉得,就算没有父母,他也能独自长大,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很好很优秀的大人。
而此刻,林云书头一次真切的希望,自己有父母。
感情不是能用理智去思考和分析的东西。
可是如果有父母在,他们或许就能教会他了吧。
现在他自己摸索,总觉得一切都很艰难。
夕阳西斜,风开始变凉了。
林云书坐得浑身僵硬,也没能得出答案。
他撑着地面缓慢起身,一个人又晃悠悠地走了回去。
·
周屿按时下班,推掉所有饭局,归心似箭。
马不停蹄回到家,解锁进门,屋里没有开灯,夕阳大片大片染红了瓷砖地面。
沙发上隆起一小团。
周屿走近,看见林云书和衣睡在这里,侧脸被夕阳浸透,连睫毛也像沾着金粉。
他睡得很熟,甚至没有察觉到周屿回来。
毛毯被推到一边,周屿发现他身上盖的竟然是自己的外套,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云书?”
他在沙发边蹲下,轻轻摸了摸林云书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眼尾,俯身抱住他,缓缓释放信息素。
林云书动了动,意识还未清醒,嗅着信息素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周屿轻抚着他的脊背,“怎么睡在这里,着凉怎么办?”
“不会的。”林云书轻声说。
他状态不是很好,穿着黑色的衬衣,周屿从他发间味道很淡的香灰的味道,当即心里有了答案。
“你去看你爸妈了?”
林云书从他怀里抬起头:“你猜到了?”
“不难猜。”周屿笑起来。
觉得林云书情绪不高,他就用轻松的语气:“下次带我一起嘛,我得给二老做个自我介绍,再准备些见面礼,否则他们该怪我不懂事了。”
林云书神色缓和些:“你想准备什么见面礼?”
“烧点房子车子交通工具过去?”周屿苦恼着:“也不知道那边汇率怎么样,反正钱不嫌多,给备足了,手头松泛了,二老在底下要想托个梦办个事儿也方便。”
林云书被逗笑了:“行,下次带你一起去。”
周屿:“:D”
“还有,”林云书说:“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他忽然的正色引得周屿也严肃起来:“你说。”
林云书垂下眼帘:“我不怕告诉你,我对感情其实很模糊,要弄清自己想要什么,或许需要一点时间。”
“我明白,”周屿急切道:“我给你时间。”
林云书眼尾浮现很浅的笑纹:“我知道,但我也想让你明白,首先我会站在你这边。”
“无论我个人的感情如何,于情于理于公于似,我都和你处在同一条线上,也谢谢你愿意包容我。”
“就像你说的,或许我永远搞不清出什么是爱,但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学长,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事。”
说完,林云书稍稍揣摩着,觉得差不多够了。
他不确定自己能活很久,也不敢对感情做出任何承诺,无条件的站边,是他唯一能对周屿保证的事。
不知道周屿怎么想的。
他忐忑地抬起头,却发现周屿两眼放光,浑身仿佛笼罩一层金光,身后无形的尾巴疯狂摇晃。
林云书:“?”
他呆了一下。
周屿高兴坏了!
对于语言信息他自有一套接收系统,排除一切不重要的,得到的结果就是——林云书松口了!
他把林云书这块冰雕的大佛给撬动了!
他说他相信我,他永远站边我,我是他最信任的老公!
老天爷啊,这还不是心动吗?!
周屿乐得头晕眼花,满脑子只剩下林云书笑吟吟的脸和柔软的声线。
“好好好,我当然相信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握住林云书冰凉的手指,起身坐上沙发,一大条人丝滑地贴到林云书身上。
林云书:“!”
他惊恐后退,下意识就想捂住屁股。
“那什么,等等!”他勉强稳住心神,试图给突然变异的老板讲道理:“我承认每次跟你结合后,因为你的信息素我会舒服不少。”
“但、是!”
他强调:“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在那方面约束一下,制定个补充条款。”
“约束什么?”
周屿已经乐得脑子不打弯,满腔热情握住林云书的手:
“没必要,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遵守太多条条框框,你自由自在就好!”
林云书:“……”
他看周屿的眼神一下变得极其复杂。
半晌,他缓缓开口:
“是约束你。”
第29章 Alpha的用处
约束是不可能的。
周屿感情上是很愿意尝试的, 行动上能不能做到另说。
他只是非常后悔,今天给谭枞打电话打早了。
表白算什么大事?
林云书松口才是大事!
哪怕只松开那么一丝丝缝,周屿也有自信化身无脊椎生物钻进去!
这才是天大的事啊!
周屿怨恨自己没沉住气, 早早就打电话给哥们儿炫耀, 现在反而被动了。
“唉, 果然还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三天下午, 周屿仍在复盘并感叹。
“你说什么?”林云书从衣帽间走出来, 随口问道。
今天他们要去接谭枞, 不用去公司, 林云书的着装也休闲不少。
天气转凉,他穿了件浅蓝色的卫衣外套, 看上去就还像个大学生。
周屿走过去, 欣喜地拉起他的两只手腕,摆弄芭比娃娃一般:“好可爱。”
林云书耳根一红:“你又在乱说什么呀。”
他已经是二十好几的大人了!
“没乱说,”周屿一脸真挚:“真的可爱,我记得你大学就喜欢穿这种颜色。”
什么叫大学爱穿这种颜色, 上班不能穿吗?
哪怕对方没这个意思,林云书脑海里也浮现出“蓝色娇嫩,你如今几岁”。
“别说了,”他挣开周屿的手, “我要去换件风衣。”
周屿大笑起来, 从背后抱住他, 笑得胸膛震动,没忍住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好了,好了,你穿风衣也好看,”他哄着:“今天就别换了, 青春靓丽多好,去机场闪瞎谭枞那个单身狗的眼。”
林云书:“……”
他无奈:“收敛一点吧,枞哥也不容易。”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纨绔子弟富二代,要什么有什么,想读博士随便就读了,”周屿捏捏林云书的脸:“你先心疼我吧。”
“你更没什么好心疼的了。”林云书说。
周屿:“那他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林云书:“……”
怎么还攀比起来了。
他哭笑不得,缓缓道:“他能忍住这么多年不和你绝交,已经很坚强了。”
周屿:“……”
·
林云书还是穿着娇嫩的蓝色去了。
机场。
谭枞推着行李箱出来,一副精英打扮,高高地冲他们挥手:“老周!学弟!我想死你们了——”
林云书也笑着走近:“枞哥好久不见啊,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见我的好朋友有什么辛苦的,”他说着张开双臂:“来学弟,抱一个!”
下一秒连人带箱被推出去一米。
周屿臭着脸:“注意影响,公开场合拥抱朋友妻子,也属于不礼貌行为。”
谭枞:“?”
谭枞:“@#?(&#?%)”
“可给你牛逼坏了!”他吼道:“是你老婆也是我学弟!我抱我学弟怎么了,小心眼儿不死你!”
林云书掩唇。
谭枞:“瞧,我学弟笑话你呢。”
“呵,”周屿揽过林云书:“真正的笑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笑话。”
谭枞:“?”
林云书叹气:“都少说两句吧。”
他看向谭枞:“枞哥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不走了。”谭枞说。
“真的?”林云书欣喜道:“那以后可以常玩了。”
“是啊,我这特意早几天赶回来,不就是为了参加你俩婚礼吗,”谭枞挑眉:“伴郎位置我预定了哈。”
周屿给他拨开,拆台道:“他主要是回来继承家产。”
“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谭枞挤出来:“最主要的当然还是你们的婚礼,家产算什么,你枞哥我向来视金钱如粪土。”
他一左一右勾住两人的脖子,感叹道:“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了,放心,等婚礼上,我一定包个厚厚的红包!”
“那就不用了。”周屿说。
“哦?”谭枞稀奇地:“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林云书也好奇地看向他。
周屿却不觉得哪里奇怪。
“塞钱多麻烦,又厚又重的,”他体贴道:“你放卡就行,密码记得写上头。”
谭枞:“…………”
林云书偏头捂住嘴笑。
·
两人给谭枞定了餐厅接风。
一路吵吵闹闹过去,气氛自然松弛,让林云书回忆起大学时大家一起出去玩的场景。
他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
谭枞话多,周屿话也多,连一直两耳不闻车内事,一心只开圣贤车的司机老张,都跟着笑了几声。
“来来来,今儿高兴,不醉不归哈!”
到了餐厅,谭枞大手一挥就是上酒。
“别!”林云书条件反射就是阻止。
周屿愣了一下,好笑地看着林云书,意外他居然抢在自己前头。
“懂的懂的,”谭枞比出ok的手势:“哥没说你,你别喝,我跟老周喝,他是能喝酒的。”
“他不能喝。”林云书说。
一喝就发狂,扇都扇不走。
斩钉截铁的态度让谭枞一愣,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咋了?”他懵逼地:“老周你是得啥病了还是犯啥事了?”
周屿憋笑得难受。
林云书满脸通红,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突兀,掩饰般咳了声。
“没什么,我说笑的,”他把酒瓶递给谭枞:“喝吧,随便喝,你们这么久不见面,就算喝到不省人事都正常,到时候我给你们当司机。”
喝晕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谭枞:“?”
“不不不,”周屿连忙把酒杯夺过来,表忠心:“不能喝,明天就要开始筹备婚礼了,得时刻保持清醒,我心里有数。”
什么都做不了那还得了!
谭枞:“……”
他眯起狭小的眼睛,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
“我怎么感觉你俩在合伙发我狗粮?”他不开心:“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绝对不是。”林云书保证。
他的一切反应都是发自内心,从实际出发。
周屿就不一定了。
最后周屿还是没怎么喝,就沾了几口意思意思。
谭枞过几天要回自家公司报到,林云书就给他安排了几天好吃好玩的。
谭枞勉强接受,还是埋怨他们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不地道。
为了维护十几年的友情,周屿把第一伴郎的位置交给他,还答应给他介绍优秀的omega相亲,他才勉勉强强“原谅”臭情侣。
·
一顿饭在拌嘴呛声里结束。
两人先把谭枞送回住处,才驱车回家。
周屿喝了酒,先去洗澡。
林云书有点累了,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侧躺着,头枕在手臂上,手到伸到沙发外,刚要睡着,手指忽然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湿漉漉的。
林云书猛然惊醒,和小猫四目相对。
鱼薯应该是想跳上沙发和爸爸贴贴,无奈身子太小,腿又短,只能扒拉两下,舔舔爸爸的手指试图唤起注意。
林云书心里一软,连忙坐起来将小猫抱进怀里。
“对不起啊鱼薯,爸爸差点把你忘了。”
小猫到家几天,林云书还没能彻底适应,处于新手紧张期。
不过鱼薯很热情,特别喜欢和他贴贴,没事就扒拉他的脚踝,要钻进爸爸怀里踩奶。
李勋说这是神仙性格,可遇不可求,话里话外都是羡慕。
林云书于是更加珍惜,觉得自己也要热情起来才行,不能辜负小猫的喜欢。
他上网查过,都说小猫也是会抑郁的,如果每次示好主人都不搭理,它会很难过,久而久之就会抑郁。
想到今天他和周屿都早早就出去,好晚才回来,鱼薯委屈得在他怀里踩奶。
林云书紧张起来,连忙亲亲鱼薯,又陪她玩了好一会儿。
小猫这才高兴起来,玩累了,开始昏昏欲睡。
林云书轻轻把小猫放到沙发上,起身去添水添粮铲屎,然后又去了趟阳台。
阳台全封窗了,养了许多花花草草,怕小猫啃咬,平时玻璃门都上了锁。
林云书推门进去,再把门关紧,给花草浇了浇水。
忽然灯光明灭两下,林云书抬头。
啪!
阳台顶上的灯泡烧掉了。
林云书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来,去工具箱里找出替换的灯泡。
客厅到阳台的电闸被关掉,林云书嘴里叼着电筒,熟练地踩上梯子换灯泡。
周屿洗完澡出来,蓦地发现客厅黑了一片。
屋子里静悄悄的,四下不见林云书的身影。
鱼薯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那么小的猫趴成一滩饼。
周屿脑子里轰地一声。
A生中看过的所有恐怖片顷刻在心里重演,电锯杀人魔,变态杀人犯……
他瞬间脊背紧绷,担忧和恐慌冲破头皮。
林云书呢?!
他扑到沙发边想探鱼薯的鼻息。
或许动作太猛,刚伸出手,小猫猛地弹了起来,喵呜着蹿进了自己的猫窝里。
一人一猫都被彼此吓一大跳。
周屿:“……”
所以没事啊?
那怎么灯黑了呢?浴室里都还亮着呢?
迷茫间,阳台里闪烁两下。
周屿起身,警惕地走过去,下一秒猛然睁大眼睛。
林云书居然踩在高高地梯子上,换——灯——泡!
那点光就是他嘴里的电筒闪的!
他脱掉了外套,身上只有一件T恤,被对面楼的光线一照,单薄纤细的腰身若隐若现。
周屿总觉得他要摔倒,紧张地推开门:
“云书!”
林云书瞥了他一眼,柔声道:“马上啊,快好了。”
“你怎么自己干这种事!”周屿急道,连忙将梯子扶稳。
林云书换好了,拿下手电递给周屿,周屿接过来随手扔到一边,注意力全在林云书身上。
林云书弯腰下来,他便伸手托住他的腰,直接将他抱了下来。
他没穿上衣,只在腰间捆了条浴巾,上身还沾着水珠。
这种模样林云书已经见过无数回,多多少少有免疫力,但忽然被抱住,掌下是对方绷紧沾水的肌肉,他忽然脸上就有些烫。
“换个灯泡而已,能有什么事……”他垂着睫毛。
周屿心急,罕见地没注意到林云书的异常。
“那也该让我来,你万一摔了怎么办?家里有个alpha能使唤就使唤,不然留着干嘛?”
林云书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我说有就有。”周屿霸道地:“以后这些活儿都让我来行不行?你别动了。”
林云书:“……”
倒不是他非想干活,只是习惯了。
灯泡熄的那瞬间,他甚至没想起来家里还有周屿这么个人,习惯性自己解决。
这么想着还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太忽略了周屿。
“知道了。”他轻声说。
语气很软很轻,还乖乖点了点头,连头发丝都透着乖巧。
周屿眉梢一挑,很难得看见林云书这么听话又软乎乎的样子。
他轻轻摸了摸林云书的脸,林云书没有躲开。
周屿眸色渐深,又可耻地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不只是心动
第30章 《天之骄子》
又是一夜云雨未眠。
第二天一早, 周屿精神抖擞起床,偷亲一口还在熟睡中的林云书,轻手轻脚离开卧室。
刚打开门, 迎面冲来一坨花里胡哨的小东西。
“我@?%#!”
周屿无声地爆了句粗, 堪堪停下脚步。
定睛一看, 居然是小猫。
他松了口气, 差点就给这小东西踩扁了。
小猫急切地在他腿边挤着, 一个丝滑的假动作就要从门缝挤进主人的卧室里。
周屿冷漠地关上了门。
“喵呜!”
小猫龇牙咧嘴。
周屿“啧”了声:“多大仇多大怨啊, 一早起来就哈我?”
鱼薯蹲坐在门口, 气鼓鼓盯着眼前的大高个,仿佛在埋怨人不让猫进屋。
人坏!
这个人已经霸占爸爸一个晚上, 现在天都亮了, 人也出来了,居然还是不准猫上床补位。
太坏了!
周屿没说话,一人一猫对视须臾,居然给他看乐了。
这猫长得是挺可爱, 生气的时候眼尾也是下垂的,一副委屈相,看久了竟然有点像林云书。
周屿好笑地蹲下身,在小猫脑袋上敲了一下:“想进去啊?”
小猫立起前爪, 急得站了起来。
“嗯……”周屿托着下巴佯装思考, 贱嗖嗖一挑眉:“不让。”
“喵呜哦!”
小猫彻底炸毛, 举着爪子就朝坏人挠过去。
可惜它太小了,坏人又巨大一坨,它还没人家鞋码大,压根不是对手,起兵的第二秒就战败。
周屿扼住了小猫的后脖颈, 轻轻松松拎起来,抱进怀里往外走。
小猫屈辱地挣扎着。
周屿大手一压,又给它按住了。
“鱼薯,小鱼薯。”周屿顿感力卓绝,压根不觉得小猫嫌弃自己,亲切地叫着它的名字。
他捏起小猫脸,稀奇地:“你怎么和林云书长得一模一样?别是他亲生的吧?”
周屿眼里,这俩唯一的区别只有猫是花的,而林云书是白皮。
他幻想了一下,要是林云书往脸上涂几块颜料,那才真是一模一样了。
猫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周屿更乐了:“一生气就变哑巴新娘更像了!”
猫:“喵呜!”
周屿连忙顺毛:“好好好,别闹行不行?一天到晚就想着找妈,我也是你爹啊,怎么不见你黏我一会儿呢?真行。”
他边说边给小猫梳毛,长毛猫就得天天梳,否则要不了多久就打结,不趁手了。
周屿梳毛技术还行,小猫舒服得眯起眼。
周屿一嗤:“真一个样。”
梳完毛,他又开始添水添粮铲屎,活像个老父亲。
干完活想再抱一抱小猫,猫却不给抱了,傲娇得很。
周屿:“……”
“得,脾气真大,”他叹息:“不就是没让你进屋吗?我这不也是想让你妈多睡会儿吗,这孩子,真不懂事。”
说着说着周屿拿出当爹的款,教育起来:“猫,要懂得知足,你是不知道你过的什么好日子,就你吃的那罐罐,知道多少钱一个吗?说出来吓死你!”
“你瞧瞧外面那些流浪猫,多可怜啊,”他夸张地:“吃不饱穿不暖,骨瘦如柴,哪像你,珠圆玉润,所以说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图穷匕见:“来,给你爹抱一个。”
猫不理,自顾自吃罐罐。
周屿:“……”
心寒了。
“算了,”他站起身,满目沧桑:“不给抱算了,显得我多稀罕,我抱你妈去。”
鱼薯:“……”
小猫不懂,只觉得一个巨大的戏精飘走了。
周屿回卧室抱着林云书又亲了一口。
林云书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反抗,只轻轻皱了下眉,似乎被他蹭得脸上痒。
周屿稀罕得不行,又亲了好几口,心道人果然比猫好!.
腻歪够了,周屿心满意足出门运动,还买了菜回来想给林云书做早餐。
推门进来,鼻尖灌入食物的香气。
他惊讶挑眉,加快脚步,林云书居然已经起床了。
茶几上放着两碗馄饨,丝丝缕缕冒着热气。
林云书坐在沙发上,撑着额角闭目养神。
他还穿着睡衣,领口敞开,白皙锁骨上印着星星点点的吻痕。
周屿心里一软,扑了上去,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有只猫。
小家伙吃饱喝足打着呼噜,睡得忘乎所以。
周屿左转转右转转,怎么都挤不进去,好像他俩才是一对。
他甚至一瞬间对自己产生怀疑。
“怎么我像那个拆散别人的人?”
拆就拆了。
他把猫拎起来,林云书随即睁眼,仰头看到他,眉眼弯弯:“回来了?”
周屿的心就化成一滩水。
他把猫往沙发上一扔,自己挤到林云书身边,摸摸林云书的脸。
“怎么不多睡会儿?等我做好饭叫你啊。”
林云书笑笑:“突然醒了,就先起来,你回来得正好,刚出锅呢。”
“说了不用你做饭。”周屿佯装生气。
“就是一点速冻馄饨,”林云书无奈:“烧水下锅的事,快吃吧。”
“没有下次了,”周屿妥协,席地而坐,“我要把它们都吃光。”
林云书笑着摇了摇头。
他也在地毯上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几个,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然后从沙发上拿出两份文件,一份放到周屿手边。
周屿顿了下:“什么东西?”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拿起文件翻开,随即一惊:“合约?”
林云书点头,“前面你不用看了,和之前的一样,你可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我加了个补充条款。”
周屿酷酷翻,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一个月一次?!”
他差点以为自己瞎了,反复确认好几遍,“还真特么是一次……”
“我觉得我们需要克制。”林云书正经道。
周屿:“O.O”
他维持这个表情好几秒,结巴地:“是、是,我不否认克制一点没坏处,但直接克成这样吗?”
他关上文件夹,一本正经抓起林云书的手:“宝贝儿你要是想我出家可以直说,咱不搞虚头巴脑的啊。”
“又说什么胡话。”林云书哭笑不得。
“一个月一次,难道不是出家吗?”周屿看上去有点碎了:“就是皇帝每月初一十五也得去皇后宫里歇着,那也是两次,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废啊宝贝儿!”
越说越无厘头了,林云书无奈:“我又不是皇帝。”
“我倒希望你是,”周屿激动:“起码我能有两次。”
林云书没忍住笑起来:“你真是……”
“那好吧,”他松口:“那就两次。”
他是需要周屿的信息素,但不一定非是那种方式,一次临时标记的效果比想象中好很多。
所以平时他其实只需要周屿多抱抱自己就可以,太频繁的那什么,身体早晚吃不消。
“两次……”周屿欲言又止:“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林云书故作为难地低下头。
他倒不是真打算一次两次的,他只是对周屿的性格有很基本的了解。
跟这人谈判,一定要率先狮子大开口,喊得越高,最后才能勉强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两次都不够吗?”他轻声地。
周屿心一软:“那就六次,按大小周来。”
林云书:“三次吧。”
“五次不能再少了。”
林云书垂头,轻轻扶了扶腰。
周屿败下阵来:“好好好,算你赢了,咱们各退一步,四次。”
林云书立马签字。
周屿:“?”.
公司里,周屿生无可恋走近办公室。
郭声遥跟在两人后头,探头探脑稀奇地不行。
砰!
大老板把门关了。
“怎么了呀?”郭声遥八卦地:“老板今天怎么这样?受什么刺激了?”
“他能受什么刺激,别多想,”林云书说:“今天的安排跟我说一下。”
“噢……好,”郭声遥正色:“等下师父你和老板有个双人采访,是cassi那边做专题报道的,预约在十点半。”
林云书点点头。
cassi刚公布了季度新品和来年规划,周屿和林云书又宣布了婚讯,两人婚姻和谐,对品牌形象很有助益,安排点采访也正常。
“好,然后呢。”
“然后就是下午三点,”郭声遥熟练汇报道:“和星光娱乐的谭总有个会面,讨论新项目的投资。”
“行,我知道了,”林云书说:“你整理一份抄送给我。”
“明白!”郭声遥中气十足,而后又看着林云书的眼色:“那师父,过会儿我把午餐也帮你一起定了?”
言下之意是大家一起吃。
她已经好久没和师父一起吃过饭了。
从前刚进公司的时候,师父做什么都带着她,现在结婚了,周扒皮一个人把她师父全霸占了,郭声遥气得快呕血。
她其实对这个师公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是老板。
唯一这点不能接受,他把林云书霸占得太死了,师父也是大家的呀!
林云书倒不知道她一句话脑袋能转这么多
“行啊。”他没多想,答应下来:“你看着点,我来报销。”
“好耶!”
郭声遥高兴得转圈圈。
高兴过了头,她抱着文件夹又开始挤眉弄眼,“师父,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把老板拿捏住的呀?”
林云书脱掉西服外套,正要往衣架上挂,闻言惊讶得挑起眉毛:“我怎么可能拿捏他,我哪有这种本事。”
他身量瘦高,只穿一件白衬衫时格外清瘦,领带一丝不苟系到领口,脖颈仍然纤细修长。
随手将外套往衣架上一挂,不紧不慢地落座,神情宁静悠然。
他有一种无论信口胡说什么,都能让人痴迷相信深信不疑的魔力。
郭声遥迷离了半秒,努力摇头使自己醒悟过来。
“诶咦,”她眯起眼:“师父你别想迷惑我,你看今早老板那眼神都是愣的!”
往常这两人来公司,都是大老板神清气爽兴高采烈,而林云书面色苍白透着疲惫。
虽说她师父身体弱,脸色一直都不好,但周屿可是壮得跟头牛似的,郭声遥从没见过他这样。
她嬉皮笑脸:“还说呢,老板都萎靡不振成那样了!”
“住嘴,”林云书连忙竖起指头抵在嘴边:“别乱说话。”
他微微瞟了眼老板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料想周屿应该听不见,才松了口气,无奈地看向郭声遥。
“在公司要有公司的样子,”他说:“别背后议论上司。”
郭声遥也连忙捂住嘴,两人一起瞅着那黑洞洞的金属门。
“听不见吧?”她紧张地:“我下次一定小声些。”
“算了。”林云书笑笑,办公室隔音不差,除非周屿扒在门上,不然不可能注意到。
但以防万一,他强调:“老板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萎靡不振。”
一墙之隔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周屿壁虎一般扒在门上,耳朵贴紧冰凉的大门,仔细地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天之骄子:让我听听这师徒俩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天之傻子:诶嘿,老婆夸我了![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