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正文完(二合一)
自家三叔父的婚礼要不要大办,嬴子瑜并不关心,她更开心的是,按照现在的意思她马上就要和她的阿父阿母重逢了。
这样算算,她已经快两年没有和父母见面了,不得不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嬴政觉得很有意思,“这是你的词儿吗?”
嬴子瑜不接嬴政这话,只非常高兴的说道,“我要给阿父阿母一个惊喜,要给他们好好接风洗尘!”
于是,嬴政就看到了一个兴致勃勃正在布置扶苏宫室的嬴子瑜。
嬴政站在一旁,时不时还调侃一句,“平常让你给大父做点事推三阻四的,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积极性就好了。”
嬴政的这话嬴子瑜当然要反驳,“那还不是因为大父你交给我的事情非常的繁琐,非常的复杂,明明有些事情根本就没必要。”
在嬴子瑜帮嬴政处理一些政务之前,嬴子瑜其实是很疑惑的,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家大父每天都这么忙,以至于后世都认为自家大父是一个工作狂。
等嬴子瑜接手了嬴政给的一些工作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有些工作完全就是没必要啊。
嬴子瑜不懂,为什么嬴政不精简一下工作流程。
这个问题嬴子瑜不是第一次和嬴政说过,所以嬴政在听到嬴子瑜的抱怨后,有心强调纠正一下嬴子瑜的不正确的想法。
但是嬴子瑜不想听。
她知道嬴政要说的是什么,左右不过还是老生常谈的话。
翻来覆去不过就是,这些繁琐复杂的流程根本目的不是为了办成事情,而是为了维护大秦整套核心班底不崩溃。
就想大秦律法不是为了维护正义,而是为了维护稳定一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嬴子瑜有一瞬间有过非常“孝顺”的想法——等她以后做了皇帝,一些没用的东西就从轻从简。
嬴政对于自家孙女那副不想听的逃避样子也是没辙了,他知道嬴子瑜什么都懂,现在这样不过就是孩子叛逆期到了而已。
“你们快点把阿父阿母之前常用的东西打扫干净,等阿父阿母回来就能看到最熟悉的家了!”
看着转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嬴子瑜,嬴政笑了笑,孩子还小,不懂没关系,好在他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教的。
也许有人会问,嬴政为什么不着急嬴子瑜的叛逆想法,毕竟这种“与众不同”就是最大的不稳定。
对此嬴政的回答是,少年人的叛逆而已,等了解的更透彻她自然而然的就能想明白的。
这时候的嬴子瑜不就是早些年在朝堂上天天反驳自己的扶苏吗。
嬴政能将扶苏掰正,影响一下嬴子瑜,他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重新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去,嬴政对忙前忙后,忙的不亦乐乎的嬴子瑜说道,“小鱼儿这么想念扶苏他们,到时候等婚礼结束了,让扶苏夫妻在咸阳多留一段时间可好?”
嬴政这话不是诓骗嬴子瑜,但是话刚说完,嬴政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扶苏或许能多留一些时间,反正邯郸有蒙恬撑着,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大问题。
但是王舒不行啊。
很明显,嬴子瑜也想到了这点,撇了撇嘴,“阿母不是被大父安排了任务,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吗,甚至这次的能回来参加婚礼都是幸运而已,哪里会有多余的时间空下来陪我?”
嬴子瑜说的这番话只是简单的陈述,没有一点抱怨的想法。
相反,在王舒被委以重任这件事情上,嬴子瑜是最支持的人。她喜欢看到母亲有事可做,能证明自己能力而快乐的样子,那个样子下的王舒闪闪发光的。
不过这次嬴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他倒是以为嬴子瑜心里真的不舒服了,有些心存怨怼,于是拍了拍嬴子瑜的肩膀。
然后说道,“小鱼儿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气,你母亲做的这件事情对大秦很重要,她责无旁贷。”
说完后还不等嬴子瑜接话,嬴政又来了一个大转弯,略带遗憾的说道,“其实这次派你母亲过去朕也是很犹豫的。”
“为什么?”
嬴政看了一眼嬴子瑜,“你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到现在也没给你生下一个嫡亲弟弟妹妹帮衬,以后咱们小鱼儿就很麻烦了。”
嬴子瑜很是懵圈,虽然嬴子瑜在自家叔叔姑姑嘴里听到过,大父时不时敲打他们这些成婚的公子公主们,让他们快点生孩子,但这毕竟只存在于别人的话中,嬴政丝毫没有在嬴子瑜面前提过。
但今天,传言照进现实吗?
嬴政以为嬴子瑜没有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倒是非常贴心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嬴政当然不是对嬴子瑜有什么意见,或者想要废太孙,她的想法很简单,多生孩子,嬴子瑜就会有更亲近的弟弟妹妹,这样帮手也就会多。
等嬴子瑜继位之后,要用人了不至于捉襟见肘。
“小鱼儿你还小,不知道有嫡亲兄弟姐妹帮衬的好处。”嬴政为了嬴子瑜更好理解,不惜拿自己举例,“太上皇儿女不多,朕满打满算只有两个孩子,所以很多时候用起人来就不方便。
不像你父亲,兄弟众多,遇到事情还能和老二老三他们商量。”
嬴子瑜看着嬴政的表情,知道嬴政这话不是说的假话,更加惊讶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家大父居然会有期待兄友弟恭的一天,她很想问一句,“大父,你还记得曾经的好弟弟长安君成矯吗?”
嬴政脸有点挂不住,“成矯这个蠢货是个意外。”
嬴子瑜撇撇嘴,兄弟姐妹多了可不是一件好事,自古皇位争夺可是很残酷的。她吃饱了撑的要一个威胁?
嬴子瑜不懂嬴政既然都已经历过兄弟造反的事情,怎么还会对这些有滤镜?
这也不难理解,一方面记忆自带美化功能,长安君成矯叛变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嬴政记忆中的成矯更多的是那段为数不多的兄友弟恭的样子。
另一方面就是兄弟是兄弟,孩子是孩子了。人总是会自信自己孩子永远和睦的。
“大父都说了阿父兄弟多,叔父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不都是一样的吗?”
嬴子瑜准备祸水东引,“与其催着阿父阿母,仲父都成婚这么久了还没有个孩子,不是更应该多加关注吗?”
嬴子瑜希望嬴政去催公子高,再不行,去催即将成婚的三叔父也成啊。
不说这些人还好,一说到这俩兄弟,嬴政心情就不好了,一个不愿意生孩子,一个娶了个不能生的,一下废了两个机会。
嬴子瑜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立马转移话题,“大父咱们不说这些了吧。”
所以,关于催婚的问题,嬴政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而是让嬴子瑜重新转心她的“惊喜”,顺便期待扶苏和王舒的回家。
只是嬴子瑜期待了很久的扶苏和王舒并没有如嬴子瑜所愿的那样立马回来,而是到了将闾成婚的前一天才到的咸阳。
嬴子瑜兴冲冲的跑过去抱住扶苏和王舒,“阿父阿母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明明张先生早就到了咸阳了。”
扶苏和王舒夫妻俩看到很久没有见到的闺女当然也很很开心,亲热了好久,才解释道,“途中有事耽搁了。”
见自家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嬴子瑜也不再多问,拉着他们去说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
两年的时间里事情发生的很多,足够一家人聊很久的。
嬴政说了将闾的婚事要大办,那么这场婚事就不会太低调,所以只要报得上名字的人都来了。
将闾骑在马上,心里十分得意,对着身边的兄弟说道,“二兄,成婚的感觉真好。”
对此非常有经验的公子高表示,“快收一收你这幅蠢样子,今天来的宾客很多,再高兴都要稳住!”
被公子高提醒,将闾郑重点头。
婚宴的另一边,张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喝着酒,本以为不会有人过来的,结果自己才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子房兄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这个声音的主人张良可太熟悉了,他转身邀请来人一同坐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去寿春就不回来的陈平兄啊。”
对于张良的调侃,陈平也没当一回事,反倒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里是我不想回来,不过是为君分忧罢了。”
两人友好的夹枪带棒的一来一回后,张良问道了寿春的事情,“听太子说,百越的局面有你的一份功劳,这是怎么回事?”
陈平非常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是长公主抬爱了,我不过是出了一些小计谋而已。”
张良自然看出了陈平谦虚话中的骄傲,不过这也是张良有疑问的地方,“陈平兄既然如此大才,为何在邯郸的时候并无表现?”
听到张良这话,陈平幽怨的看了一眼他,这一眼宛如闺中幽怨的妻子在责备失职的丈夫。
张良猛地打了个寒颤,“陈平兄为何这样看着我?”
陈平回答道,“我为什么在邯郸毫无表现难道子房兄不知道?”
张良还真不知道。
陈平叹了口气,“子房兄乃是世间少有的大才,萧何也不是等闲之辈,至于刘邦这人,虽然行事放荡不羁,但是能力也不俗。
你们三人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能臣贤臣。
在你们面前,我就变得不够看了。”
张良可不会相信陈平的这个理由,“陈平兄这话可是在怪我们?我们可没有嫉贤妒能,排挤异己的习惯。”
“是极是极,陈平兄可不能给我刘邦乱扣帽子,我可不是那种人!”
话音刚落,刘邦和萧何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陈平脸热,有种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抓住的羞愧,“你们怎么偷听人说话呢?”
之前的控诉刘邦都不应,陈平这次的倒打一耙刘邦更是不承认,“陈平兄可不要污蔑我,我和萧何可没有偷听,只是不小心罢了。”
简单解释了一下刘邦和萧何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后,刘邦又道,“陈平兄不要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回答刚刚子房的问题呢。
我也想知道陈平兄的想法。
毕竟之后还都是同僚,若是陈平兄在心里对我等有什么误解可就不好了。”
刘邦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的,陈平更是无地自容了,“各位好兄长,是陈平说过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刘邦不依不饶了,“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我可就赖在你们身边不走了。”
说着刘邦就朝着张良身边坐下,并且招呼着一直没出声的萧何也坐下。
张良皱了皱眉,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但是刘邦把人往身边一拉,张良又坐了回来。
萧何提醒刘邦注意分寸。
陈平对刘邦无赖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对刘邦的话也没有心存芥蒂,只说道,“刚刚真是我说错话了。”
“我们可不是来听你道歉的,今天是公子将闾的大喜日子,我可不愿意咱们这边不和谐。”
对于刘邦不依不饶的性子,陈平多少有点了解,虽然心里后悔这事儿被刘邦知道,但是嘴上倒是解释清楚了。
“刚才那话也不算是搪塞之语,我的确是因为你们三个太过优秀,在太子身边不出挑。
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我的计策不被你们接受。”
这话刘邦不是很懂,但是萧何和张良却若有所思了起来。
在不熟悉的人的眼里,第一次见到张良和陈平都会觉得他们很相似,但是相处下来就会知道,张良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而陈平更偏向功利李斯。
如果是嬴政则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偏偏扶苏偏好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
陈平担心自己一些计策太过于阴毒招致张良他们甚至是扶苏的不喜,所以有些时候的确有点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