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这个计划, 否则就会死。
……疯子。
他咽了咽口水，装作低落的模样：“韦恩先生，你说得有道理……”
“错了。”
“什么？”
托马斯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情绪错了, 凯尔文先生，你还是不擅长说谎。”
托马斯撕开了假面的一角。
“既然你不信任我, 那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凯尔文破罐子破摔, 试图多套出一些情报, 随后直接凭借自己的逃生技巧逃出生天，将消息传播出去。
“因为我信任我在猫头鹰法庭的帮手。”他的话让凯尔文汗毛直立, “当夜枭在一定有内鬼的情况下提及要一个未经改造的利爪的时候, 你不就该清楚自己成为了一个缓和我与猫头鹰法庭之间矛盾的工具了吗？你真当他说那些现在未来的事是猫头鹰法庭那帮傻子？他传递信息的目标是我，防止我因为危机感而拉整个哥谭市下水。”
……你们两个疯子！
凯尔文冷汗直流。
“我很诚实地告诉你，”托马斯对他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利爪, 罗斯先生，而我需要你来帮忙。”
凯尔文当机立断想要逃跑，却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这是针对你改变过剂量的催眠瓦斯，为了防止你发现就要用不寻常的话转移你的注意力，解药舌下含服，加上尽量屏住呼吸减少吸入的量……”托马斯站起身，“这种剂量大概可以控制住你五六分钟。”
他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很有科技质感的颈环，扣在凯尔文脖子上：“以防造成意料之外的结果，让我平白无故失去一个得力的手下，我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如果检测到了你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行动，他会直接爆炸。”
假的，托马斯今天早上还在疯狂内耗，上午看到凯尔文才想开，怎么可能提前折腾出这种能检测出人类行为的高科技东西？
这就是一个带着遥控□□和窃/听功能的普通颈环，至于托马斯把他放在抽屉用来干什么……主要被夜枭用来威胁别人、窃/听信息、杀人灭口。
“也不要试图摘下它。”托马斯站直身俯视着凯尔文，“受到破坏离体会自动爆炸。”
凯尔文咬着牙，死死瞪着托马斯，似乎想要用目光把他钉死。
“别这么看着我，罗斯先生。”托马斯继续说，“你最该恨那个夜枭，是他带来了时间可以穿越的消息，给了我一点灵感。”
他接着强调错误信息：“既然那些废物猫头鹰议会可以送人穿越时间回到过去，我当然也可以，那里可以轻松毁掉所有人类。”
托马斯有意欺骗，他会引导凯尔文相信他的计划是毁灭该时间线的所有人类。
没有突破口，人会多角度调查，但只要有一个显眼的突破口，人就会更多地冲着一个点使力。
凯尔文就是那个完美的“突破口”。
等到想要拯救世界的家伙绞尽脑汁解开凯尔文脖子上的项圈后，他们也只能获得一条错误信息，并且很难怀疑自己费时费力得到的消息和由此得出的结论，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的道理可不是谁都明白的。
至于托马斯的计划会在解开颈环后暴露也无所谓，他可以在凯尔文解除颈环开始泄密后诈死，借机摆脱托马斯的身份，然后用和托马斯完全是“两个人”的夜枭身份继续计划，尽量摆脱英雄们的警惕。
当然，为了强化凯尔文的可信度，托马斯决定真的让他干很多活。
工具人嘛，不用白不用-
托马斯下班的时候正常了许多。
天呐，托马斯平常的精神状态居然称得上是“正常”吗？
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也确实比早上上班前要强上不少，至少没有顶着那副阴郁得像是要杀人的表情。
但是要靠上班来改善情绪，听起来真的非常猎奇。
托马斯很意外地看到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正在一楼等着他。
他立刻收拾好情绪，像往常一样尽力扮演成一个好哥哥（虽然他是弟弟），问：“怎么了吗，布鲁斯？”
“你爱看的那个马戏团来哥谭巡演了，我买了两张票，希望……额……”
他不知道怎么劝托马斯少给自己一些压力，最终只是问：“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发现我过去有些太钻牛角尖了，事实上很多东西都没有那么重要，我现在计划将精力主要放在最‘源头’的地方上。”
听起来不错，但听到这话的是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
他们两个只会在欣慰之余发现托马斯的话有些异常阳光，真正完全正常的托马斯说的话应该是：“没关系，也许我明天就会死，我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意这些东西。”
或者继续破防，完全想不开，这种表现更正常一些。
他现在这么正能量，是不是转双相了？
托马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点？‘’
……只是被突破了防御系统而已，真的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吗？
托马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正常”（他平常的表现当然也称不上什么正常），他稍稍收起了情绪。
布鲁斯没有细想，而是问托马斯：“你要去看吗？”
“看。”
量子本态炸弹又不能一天速成，这些时间他完全可以用来干点别的事。
而他确实想要一个更好的助手——
作者有话说：抱歉各位，这两天家里有客人，没时间更新，前两天还把存稿用完了，这两天只能日二orz
过一段时间暂定一周更六天休一天，周日用来改错字和剧情bug，错字好多，小天使们真是眼尖。
第26章 遵守交通规则，从我做起
韦恩兄弟被绑架了, 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绑架了。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这要从马戏表演开始说起。
阿尔弗雷德对马戏表演算不上感兴趣，比起看马戏表演，他更愿意留给这两兄弟单独沟通的时间, 所以并不打算一起去。
于是安保和驾驶汽车的工作就都被交给了刚刚正式拿到驾照的凯尔文。
不然呢，总不能让托马斯亲自开车吧？让他开车万一哪根筋搭错了带着所有人一起上天怎么办？
哥谭市能不能定期吊销精神病驾照啊，这分明是对公民生命安全的重大威胁！
凯尔文就这样一边在心里谩骂夜枭和托马斯两个神经病一边开车。他开车相当小心, 严格遵守交通法规，能慢就慢, 能让就让, 从不超车或者加速闯过闪着黄灯的路口, 心态异常平稳。
当然, 任谁后面坐着个一碰就炸的大号炮弹都会遵守交规的, 这是治疗路怒症的最佳方案。
正因为他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所以绑匪很轻松地截下了他们的车。
他们的车被两辆车夹在中间时，凯尔文似乎以为左侧车道的那辆车想要超车, 刻意放低了车速, 还吐槽了一句：“怎么什么神经病都能拿到驾照（这句话里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超车怎么不打开右转向……”
然后他就被布鲁斯打断：“快加速！”
这辆车明显不对劲。
“什么？那我就要超速了, 万一我加速的时候正好它超车, 撞在车左侧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凯尔文回答他, “你想像烂泥一样糊在车里，然后和我一起被炸飞吗？”
凯尔文现在摆烂了, 他的精神状态还没有那么超前, 不可能在神经病上司的死亡威胁下还对上司的兄弟保持礼貌。
不过这种程度的泄密似乎无法引起爆炸……
正当他若有所思时，左侧车道的那辆车超车完毕，左侧车道立刻补上一辆相同的车，后面也被一辆车紧紧跟着, 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撞开一辆车。
布鲁斯焦急地喊：“撞开左车！”
对向无来车，这一段双向路之间也没有栅栏，撞开左车是最好的选择。
但凯尔文完全不听他指挥，撞开左车？谁知道托马斯给他戴的那玩意质量怎么样，万一撞得太厉害直接炸开怎么办？
眼见凯尔文完全不听指挥，布鲁斯现在恨不得自己抢过凯尔文的方向盘。但很遗憾，布鲁斯现在和托马斯一起坐在车后座，他过不去。
布鲁斯看向托马斯，指望他能命令凯尔文撞开一条路，却发现托马斯正把手肘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发呆。
……
所以，这辆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关心安全问题吗？
“别看我，”托马斯对他说，“你觉得一个正常的人，会觉得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老板的命令重要？”
托马斯又不能现在炸了凯尔文，他和布鲁斯都在炸弹范围内。
但是撞一下肯定不会死，由着这几辆车乱来可就不一定是死是活了，布鲁斯又不会给人指一条死路，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听？
布鲁斯来不及细想，他提醒托马斯：“你那样容易扭到……”
左车撞过来。
“……扭到手腕。”
现在晚了，托马斯总算回过神来，阴沉着脸把脱臼的手腕按回去，然后很自觉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而凯尔文更是惊慌失措，他尽全力控制住方向盘。
右车撞过去。
凯尔文果然没控制住，下意识地控制车向左侧躲，幸好托马斯的车质量非常好，成功撞开了左车。
“快开出去！”布鲁斯抓住机会提醒凯尔文。
凯尔文这次倒是听取了布鲁斯的建议。
可他打开了右转向。
前车和后车立刻反应过来，这两辆车的司机技术非常好，成功压回了凯尔文。
最终，凯尔文逐渐放低了车速，并在停车前打开了双闪。
“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职业，”布鲁斯问凯尔文，“让你当保镖有点屈才了。”
“杀手吗？”
“不，你该去当交警，你是我在哥谭见过最遵守交通法规的人。”
托马斯插话：“凯尔文做保镖还是不错的……”
“这个时候你就非要说话吗，托马斯？”
好吧。
托马斯瘫在座椅上，从车载冰箱里摸出来一瓶可乐，然后被溅了一身。
布鲁斯则认命地拿出手机，暗中给阿尔弗雷德报了自己的坐标。
绑匪惊异于这次截停如此顺利，再怎么说托马斯也是哥谭有名的大人物，夜枭都拿他没办法。几个绑匪疑心有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们。
直到托马斯喝完了半瓶可乐，他们才砸开车窗，用一些催眠药剂，成功安全地“请”下了车上的一个神经病、一个半神经病和一个正常人。
当然，这里面有的人是真晕还是装晕就是另一码事了。
他们被安置在另一辆车上，布鲁斯伪装昏迷，被人和托马斯捆在一起，暗中收集信息。
如果只有布鲁斯一个人，他当然可以立刻突破这些人的包围，但现在还有人晕着（是的，托马斯理性分析已知的各种线索后，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里，直接借此机会补觉了），他没有把握能救下两个人，只好屏住呼吸，等待阿尔弗雷德救援。
闭着眼睛，布鲁斯能听到那些绑匪在交谈，但只有一些很没有营养的东西。
终于，他们似乎到了什么地方，布鲁斯感觉自己和托马斯被人拖了出来，而凯尔文似乎被人粗暴地扔在地上。
有人将一盆水泼在他们身上。
装晕的知道自己应该起来了，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真晕的那个也早醒了，面无表情地被绑在椅子上生闷气。
好烦，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凯尔文绝对是故意的。不然利爪加上布鲁斯两个战斗力，他们三个早就脱困了。
不像现在，他身上还沾着可乐，湿/漉漉地被人捆着，想杀人，又不能真杀。
而凯尔文，全场最轻松的人，他继续躺在地上装死，没有人管他，甚至没被捆上。
第27章 改完啦……
领头那个家伙一看就业务不熟练, 他大概过去从未从事过绑架等事务，呆愣愣地思考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
“你们要干什么？”
“绑架。”其中一个人说。
好的,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绑架。
哪有人绑架会把一家里仅剩的两个人都绑走啊？这能管谁要赎金？
“绑架我们干什么？”托马斯耐着性子问这群“绑匪”。
这群“绑匪”倒是很专业地戴着面罩，防止暴露真实身份，从刚才别车的行为也能看出来他们经常干这种事。
唯独绑架不专业, 得托马斯一步一步问。
“当然是要钱，”一个人不耐烦地回答, “绑架你们还能要什么？”
“确定是要钱吗？低效率的沟通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好处。”
托马斯就差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绑匪头子恼羞成怒, 他抽出匕首架在托马斯的脖子上, 威胁道：“别说废话。”
“不要随便做自己不了解的工作, 尤其你还不知道工作目标。”
“一千万！”那人说, “换你一条命。”
托马斯看着地面，语气中难得带了点怒意：“蠢货，你把我们两个都绑了, 谁去拿赎金？是指望哪个哥谭傻子会把整整一千万放在自己家里, 还是指望我会把银行密码告诉自己的管家？”
托马斯倒是恨铁不成钢，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正在解绳子的布鲁斯也很惊讶, 他记忆中的托马斯很少会表露出生气的情绪。
“趁我还有耐心, ”托马斯不耐烦地说, “说清楚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在哥谭就没见过你们这种不专业的绑匪, 转行之前就不能先做做市场调研吗？”
绑匪变了脸色, 将刀按下去，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托马斯对此毫不在意，他接着说：“你们当中有哪怕半个脑袋思考过这个计划里的漏洞吗？”
“正是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抓住了你，”领头那个家伙说, “你们两个的命还捏在我们手里呢。”
“真的吗？你们确定吗？”托马斯冷笑，“你们的上级批准了吗？”
托马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在装也没有用了，凯尔文默默起身。
领头的那个家伙刚想否定，却被凯尔文打晕过去。
刀顺着托马斯的衣服滑下去，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过去的同僚？”托马斯评价，“一群只会听令行事的木偶，只把人当做工具培养是行不通的。”
所以应该放弃人类，直接用工具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多余加上这个环节呢？如果可以用工具代替人类就好了。
凯尔文不理会他的嘲讽（其实是真心劝谏），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依靠夜枭本人这几年亲自改造过的装备和在几个利爪身上装的定位，托马斯在车上就知道这次“绑架”绝对安全，猫头鹰法庭百分百没做好和托马斯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我们打交道这么多年了，用这种明目张胆的劫车方法还不擅长绑架勒索的也就只有你们（是的，他们一般不勒索，猫头鹰法庭是直接把一家人都杀光再瓜分财产的，敲诈勒索效率太低）。”托马斯移开视线，“而且我知道你还不想死，如果这群人有威胁，你绝对第一个出力。”
这就是托马斯的人际关系，他对此非常有自知之明。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和我一起死的话，我也欢迎。”托马斯很无所谓地说，他对待死亡的态度像对待空气一样自然。
人离不开空气，也同样离不开死亡，所以死亡与空气同等重要，很完美的结论。
几个绑匪没有说话，只等凯尔文下达命令，他们默认凯尔文这个夜枭亲自选中执行任务的为首。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在夜枭的添油加醋下，猫头鹰法庭内部分成了好几派，有要投韦恩的、有要直接和韦恩拼了的、有要直接和夜枭拼了的、有要丢下哥谭逃命的……他们忙着内斗，对利爪的管控也就要比过去松了不少，所以这次凯尔文才能找到不少前同事，假传夜枭的“圣旨”。
“给我解开，不然我就杀了你弟弟。”凯尔文深吸一口气。
他的原计划就是一起绑了两个人，逼托马斯给他解开颈环。托马斯确实不能直接死，但这个世界上能不让人死的酷刑还少吗？努力一把，总能逼出来的。
但为了防止托马斯在酷刑中猝死（很有可能，在凯尔文看来，托马斯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三十岁以后该怎么活，生活习惯比利爪都差），他决定先对布鲁斯下手。
弟弟？谁？我吗？
布鲁斯解绳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开始思考精神病都能拿到正式驾照是不是机动车辆管理部的失职。
“不要做出你做不到的威胁，”托马斯叹口气，“尤其是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不到的情况下。”
在托马斯眼中，蝙蝠侠可以挫败他的计划，也就代表着蝙蝠侠差不多可以与自己站在同一梯队，傲慢的他不认为布鲁斯会被几个利爪杀死。
韦恩两兄弟差不多同一时间解开了绳索。
布鲁斯快速起身，抄起椅子砸向几个利爪，趁其不备捡起地上的匕首，警惕地挡在前面。
而托马斯完全没有站起身的意思，他只是换了一个坐姿，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个按钮，拿在手里把/玩。
利爪当然反应迅速，轻松踢开椅子，本想反击，却被凯尔文呵止。
“聪明。”托马斯颠了颠手里的按钮，“看来你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命还攥在我手里呢，我还以为你也想开了。”
布鲁斯惊诧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考虑到他们还在利爪的包围圈里，干脆闭上了嘴。
“你这个疯子。”凯尔文困兽般地咬着牙说，“你这个疯子。”
“照照镜子看看我们两个谁更像疯子吧，”托马斯回敬他，“能做出来这种乱七八糟的计划，还不如真是个疯子呢。”
托马斯外表上狼狈得像个被雨淋湿的猫头鹰，派头却像是个参加宴会的国王，居高临下地教训这群利爪，甚至没把他们当成对手，而是看做一群考试不及格、需要教育的小孩。
“去开车送我们回韦恩庄园。”托马斯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我要回去换身衣服。”
凯尔文瞪了他一眼，去开车了。
“你还敢坐他开的车？”
托马斯疑惑地和他对视，反问：“不然呢？我付了他工资，而且凯尔文是个很优秀的司机。”
知不知道回去的路还在其次，根本没晕的布鲁斯肯定还记得，托马斯相信蝙蝠侠的智力水平。
布鲁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抢过了司机的位置，把凯尔文捆成个粽子绑在了后座。
救命，托马斯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好像又恶化了？——
作者有话说：
脑袋要炸了，小孩好吵。
明天开始系统地修文了……jj能不能出一个只看捉虫的功能啊……翻着好累[爆哭]
第28章 人际关系
布鲁斯有一堆问题想问托马斯。
任谁多年不在家, 一回家发现自己自闭的弟弟变成这副模样都会很……窒息。
正常人会在下属脖子上安炸药吗？哪怕是哥谭的黑/帮都不会这么干，这也太变/态了。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过于明显，托马斯趁着红灯的时候打了个响指, 引过他的视线，然后在凯尔文的视觉盲区里按下了按钮。
什么都没发生，炸弹没有爆炸, 凯尔文依然完好无损地躺在后座上。
“我.骗.他.的。”托马斯用唇语说。
确实是骗他的，有炸弹, 就是不用这种方法控制。
托马斯在哥谭安装的炸弹要是各个都遥控, 他带个电视遥控器都不够。
这个炸弹是声纹解锁。
布鲁斯稍微松了口气, 问托马斯：“你打算把他送到GCPD吗？”
“和GCPD有什么关系？”托马斯反问他, “当然是直接回韦恩庄园, 我要换一身衣服。”
“那他……”
“自己想办法回去，哥谭又不是没有出租车。”？
所以先不说报不报警，如果打算直接放了凯尔文, 为什么还要把他绑好放在车上带到韦恩庄园门前溜一圈？
“因为我本来想让他开车的, 但现在开车的工作被你抢了。”托马斯回答，“绑人也是你要绑的, 如果只有我刚才就放他走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
布鲁斯突然觉得自己和弟弟之间多了点代沟。
“所以为什么不报警, 把他送到警局去？”
“报警？报警干什么？这是我的下属, 你知道找一个不想杀我还能处理工作的下属有多难吗？”
利爪一共才几个？这种难得的精英根本没有几个，平常劫车这种小事都用不上利爪的, 一般是猫头鹰法庭的那些底层成员去干。
“就算你要留着这个, 那其他那些人也要留着？”
“那些都是我的预备役下属。”托马斯漫不经心地说，“很能干，而且不太会动脑。”
布鲁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都是什么鬼话！
“他们刚才可是策划了一次绑架, 还是个什么其他势力的卧底！你居然还想让他当贴身保镖吗？”
一个假炸弹能骗多久？暴露了怎么办？
“我早就知道啊，他们这不是没杀我吗？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
托马斯不说还好，他一说布鲁斯就想起来了，刚才托马斯还特意强调哥谭不想杀了他的势力没几个。
布鲁斯心力憔悴地询问托马斯：“你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得罪了那么多人？”
这两天他见到个哥谭人就要说两句托马斯·韦恩的坏话，甚至当着他这个哥哥的面说（阿尔弗雷德当然不算，阿尔弗雷德是英国人）。
罗马人的人缘都没有那么差。
“没干什么。”
“说实话。”
“可能因为韦恩集团这几年扩张的速度有点快。”托马斯说，“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名声比夜枭还差。”
他已经努力维护自己的形象了，为此甚至收买了哥谭大部分有影响力的媒体。
托马斯至少还做慈善呢，他当夜枭的时候除了杀人就是打人。
所以还是因为我作为托马斯时处理掉的敌人太少了吧？活着的敌人就是麻烦。
“真的吗？”
“只有一点小事。”托马斯盘起双臂，他保证自己作为托马斯的时候绝对没有违反过除交通法规以外的法律。
违法行为都是夜枭干的，和我托马斯·韦恩有什么关系吗？当然没有关系。
“……我只想知道有哪些人想针对你。”
虽然世界第一侦探能从他从略显防备的肢体语言看出来托马斯稍微有点心虚，但他并没有打算在托马斯这里寻根究底。
哦，这事啊。
还以为要被审讯了呢。
“主要是夜枭和企鹅人。”托马斯说，“韦恩集团扩张速度太快也引来了一些敌人。”
看来托马斯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布鲁斯开始思考如何挖出来托马斯的秘密，他不介入已经不行了，连“最不想杀掉他”的势力都是绑架起手，真来一个敌对的那些势力还了得？
“对了，”托马斯想起什么，“你打算怎么和阿尔弗雷德交代？”
……
完了。
在托马斯诡异而扭曲的人际关系（到处树敌）和管理方针（留一个随时可能背刺他的人当贴身保镖）的震慑下，布鲁斯完全忘记告诉阿尔弗雷德他们已经脱困就直接走了。算算时间，阿尔弗雷德应该已经到了那个人去楼空的案发现场。
完了-
“我很高兴您体验了一次很有纪念意义的活动。”阿尔弗雷德板着脸，“就是这次活动没有照顾到老年人可怜的心脏。”
蝙蝠侠很小心地坐在蝙蝠电脑前，以防再次触发阿尔弗雷德的讽刺。
整个韦恩庄园就剩下他一个靶子了。
刚才就应该直接抓住托马斯吸引火力，托马斯刚才换完衣服就走，跑得比见到了钱的企鹅人还快，连阿尔弗雷德都抓不住他。
“托马斯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蝙蝠侠对着蝙蝠电脑发问，“他这些年似乎过得‘丰富多彩’。”
“容我提醒您，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说，“虽然蝙蝠电脑的语音识别系统已经相当完善，但它的内置ai还没有智能到您提问就会自动入侵小托马斯少爷的私人电脑的地步。”
“谢谢你的提醒，阿尔弗雷德。”蝙蝠侠自动免疫了这一句小小的阴阳怪气，“关于托马斯的名声，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您显然是在岔开话题，有关安全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谈。”阿尔弗雷德回答他，“老实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名声那么差劲。小托马斯少爷确实表现得很正常，恢复了韦恩集团过去的高福/利，加大了对慈善的投入。”
蝙蝠侠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表现得很正常？”
“……我们谁都知道，按照世俗的眼光，小托马斯少爷完全无法称得上正常。”
不，按照不世俗的眼光也不太正常。
哥谭的精神病都没有几个敢拿假炸弹忽悠敌对势力干活的。
“人际关系呢？”
“一塌糊涂，小托马斯少爷根本懒得和人社交，别人送来的请柬大部分会被他直接请进垃圾桶。”
“剩下的那些呢？”
“他去了，然后宴会主人就会出各种事故，有一部分哥谭人因此认为他是恶魔化身。”
这都是什么鬼？
蝙蝠侠努力保持冷静思考：“夜枭和托马斯，真的没有关系吗？”
阿尔弗雷德为他倒蔬菜汁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蝙蝠侠：“您不会真的相信了那些罔顾事实的可笑故事集吧？我以为您还记得小托马斯少爷根本没有几个朋友（保守了，其实连一个都没有）这个事实。”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蝙蝠侠连忙补充，“我昨天听企鹅人的手下说托马斯和夜枭之间有血仇……”
“哥谭大部分人都认为企鹅人是在骗人，”阿尔弗雷德似乎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们认为，如果托马斯真的和夜枭有仇，那他活到现在根本不合理，夜枭可是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做到了让哥谭的市民们遵守宵禁，连哥谭市政/府都做不到。”
“如果您真的相信这个说法，那就意味着小托马斯少爷要么手里有夜枭都忌惮的底牌，要么就是两个人……”阿尔弗雷德又喘了一口气，飞速地说完了最后的几个词，“……之间的感情比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感情都深。”
没错，两只可怜的鸟卖力传播夜枭和托马斯敌对的故事，结果给枭托枭作了嫁衣，成为了枭托枭卖点的一部分，并会在未来变成回旋镖狠狠攻击可怜的的猫头鹰。
救命。
蝙蝠侠固执地将视线停在蝙蝠电脑加载数据的界面上，假装很忙地看来看去，就是不看阿尔弗雷德。
这两个我哪个也不想选。
但是一个优秀的侦探应该根据客观实际，而非个人好恶进行判断，所以他应该去找夜枭验证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这简直是酷刑，一种邪恶的精神攻击！尴尬从他的脚背向上爬，一直跑到他的头皮，弄得人坐立不安，哪里都难受。
阿尔弗雷德显然知道这个说法有多么精神污染（尤其他们两个还和托马斯长时间相处，知道托马斯有多么自我封闭），他默默地将托马斯的草莓奶昔拿过来，反正某人又不可能突然从地缝里蹦出来阻止这一切。
“谢谢，但不用了，阿尔弗雷德，我需要强健的体魄打击犯罪，晚上喝奶昔不健康。”
其实是借口，他现在更需要利用蔬菜汁保持冷静思考，好把某些诡异的东西东西从自己的大脑中赶出去，而不是保持健康。
但是救命，蝙蝠侠现在想一想，居然根本无法想象托马斯和正常人建立正常的关系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夜枭不知道自己的故事将会变得如何抽象，至少现在他不需要思考这些，今天晚上思虑过多的显然不是他。
“我得知了托马斯·韦恩的秘密计划，”穿着利爪制服的凯尔文向他汇报，“但是我脖子上被他绑了感应炸弹，说出来就会爆炸。”
“我会帮你找解除炸弹的方法，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将消息泄露给猫头鹰法庭的其他人。”
一瞬间，凯尔文看这个狂信徒头子都顺眼起来。
……不对，不要被PUA了，托马斯那边的任务不就是他故意放你去的吗？
为什么我就非要从狂信徒和精神病当中选一个？哥谭难道就没有什么有能力和他们对着干的好人吗……
好像真没有。
“为什么？”
“显然，其他人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他们更有可能想办法逼你说出韦恩的计划。”
“你为什么不这么干？”
“召唤仪式完成后什么都无所谓，不需要浪费时间阻止他。”
……不愧是你，狂信徒头子。
“先不说这些，我们好像有一位客人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抱歉没有考虑到鸿蒙系统和听书的小天使的阅读体验orz我把倒序那里改掉了-
个人感觉夜枭的人际关系真的很扭曲但是好吃（）亲情这边，父母和弟弟不听话就杀掉，想要弟弟又抢一个回来，培养出来感情难得地想坦诚相待结果因为坦诚相待搭档嘎嘣死了。
辛迪加三巨头那边也香得很，我当了一辈子的纯爱党兼双人友谊论者第一次觉得三个人的故事这么香，就是这种三个人能拉出来四个群的味道才正宗啊！明明只是三个人的故事，但是感觉有不止一个小三……虽然本文没有cp（且我也不认为夜枭对谁有什么爱情，他被超女王亲的那一下子像被强吻了）-
稍微解释一下本文设定（防止自己写得太抽象产生误解），从利爪翅那里来看夜枭其实知道正经亲情什么样，也可以为了亲情变得更好（告知利爪翅真相），重生后发现兄弟对自己很好且受到蝙蝠侠的话影响开始自欺欺人催眠自己尽量当个好人。发现弟弟就是蝙蝠侠一个崩溃自私自利且病娇（）的本性觉醒开始和正常人的亲情观念打架，最终虚无主义大爆发又开始折腾量子本态炸弹……
第29章 猫头鹰过敏症
夜枭转过身, 看向凯尔文：“你走吧，下回做计划记得要周密些，不要自乱阵脚。”
居然都不追究一下他私自指挥利爪行动的责任吗？
狂信徒居然都要比资本家拟人。
凯尔文憋着一股气走了。
今天第二个人很快就找到了他。
蝙蝠侠落在他身边。
几天前的夜枭会破防想杀人, 但现在的夜枭已经想开了。他只是挪挪脚步，给黑漆漆的蝙蝠让开一点地方。
他完全无法适应一个和自己同一级别的强者站在自己身后，凯尔文还好, 他比较弱，脖子上还有个炸弹。
蝙蝠侠很谨慎也很礼貌地站在夜枭旁边, 收拢好自己的披风, 两个人高马大的披风怪人站在高楼的小平台上, 中间硬是隔出来一块能放下一份大桶爆米花的空隙。
两人踏着哥谭的霓虹, 头上压着沉甸甸的阴云, 吹着冷风，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夜枭倒是无所谓，他有一堆老实听话的下属, 企鹅人……勉强算能干点活, 量子本态炸弹的材料还没有就位，猫头鹰法庭那边也可以迟到或者干脆不去, 他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工作, 可以快乐地浪费时间。
蝙蝠侠不行, 他还要夜巡，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所以他必须快速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刚想开口询问, 却被夜枭抢先：“你想知道关于宵禁的事？”
蝙蝠侠没有否认，这是一个得到情报的好机会，说的东西越多能分析的东西也就越多，恰巧夜枭看起来比托马斯更有表达欲……不要从这个猫头鹰怪人联想到托马斯。
“你问吧, 我今天晚上有时间，心情也不错，会尽量说真话。”
说假话也无所谓，有时候一个人的假话更能体现真实的自我倾向。
“你为什么要推行这个宵禁？”
从起因开始问，看起来蝙蝠侠打算借此机会寻根究底。
“表层原因还是核心原因？”
“都听。”
“枪支等各种危险品作为暴力工具，是权力运作、巩固和争夺的重要元素。我想要控制哥谭市，就必须把控这些危险品的流通和使用，这就是表层原因。”
逻辑清晰，语言表达能力也不错……可以推测此人受过良好的教育。
“核心原因呢？”
“因为我做得到。”
“什么？”
“因为我做得到，因为我有实力控制其他人，让他们按照我的心意行事，所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夜枭心情真的很好，他又向蝙蝠侠解释一遍。
显然，这个家伙本质上相当傲慢，并以自我为中心。
“你怎么做到的？”
显然蝙蝠侠问的是他推行宵禁的经过，但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又太长，夜枭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敷衍过去：“答案同上。”
因为他有实力。
耐心不足，蝙蝠侠知道问不出什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毫不客气地换了一个问题：“你未来打算怎么做？”
“顺其自然，又不可能把哥谭从美国扣出去，我死后别的势力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和我无关。”
悲观，一提到未来第一时间想到死。
自信或者自大，坚信只要他活着哥谭就不会变。
“你打算如何处理和韦恩的关系？”
“维持现状，不会有正面冲突。”
量子本态炸弹爆炸前他打算继续伪装自己，这么做对谁都有好处。
会回答无关问题，似乎不是很重视规则，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变通。
这些都只是粗浅而充满着不确定性的推测，随时可能被推翻，但这些已经是意外之喜。
在蝙蝠侠原本的设想中，这次沟通会相当困难，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顺利得有些诡异。
“为什么你和我说这些？”
就算夜枭是个喜欢说话的话唠，也不至于在这里等一个陌生人提问吧？
何况夜枭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说话，他的回答大多简短而粗略，甚至为了少说话会故意曲解别人的意思。
“因为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枪支暴力已成为导致美国儿童和青少年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说，“所以你会在我们杀死那些罪犯的时候阻止我们吗？”
极端危险的家伙，这是蝙蝠侠今夜唯一一个完全有把握的判断。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比之前夜枭说的所有话加一起都要大。
先不管其中的稻草人谬误和虚假因果关联（夜枭绝对是故意的，无论回答会还是不会都会落入他的陷阱），其中最恐怖的地方是……
“你为什么认定我会阻止你杀人？又为什么认为我会在意儿童和青少年？”
蝙蝠侠才回来几天。
夜枭就摸清了他的立场。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夜枭对哥谭的掌控力比他所想象得还要深，要么早就认识他，且对他相当熟悉。
“很好，我喜欢依据理性思考，而非依赖感性判断一切的人。”夜枭没有正面回答他，蝙蝠侠审视他，而他也在审视蝙蝠侠。
选择反问，而非正面回答是或否，意味着他倾向于独立思考，不容易落入预设的陷阱。
专门提出来杀人和青少年的事情发问，证明他真的在意儿童和青少年，且不愿意杀死罪犯。
这个蝙蝠侠果然和那个蝙蝠侠没什么差别，这种好人绝对不可以知晓有关量子本态炸弹的计划。
宵禁并不重要，放开了也就放开了，减少与蝙蝠侠的正面冲突更为要紧。所以可以减少利爪对宵禁的把控，转而让企鹅人那边多出力，激化蝙蝠侠和企鹅人的矛盾，牵制他的注意力，以便隐藏夜枭的真实计划……
真是难缠的家伙。
两人同时这么想，疯狂在脑海中思考对付对方的方法。
“你认识我。”蝙蝠侠用相当笃定的语气问夜枭，试图诈他一诈。
“当然，我四五十年前就认识你。”夜枭回答。
……
认错人了吧。
但是世界第一侦探还是试图从里面分析出一点东西。
从夜枭暴露在空气中的下巴来看，他的年龄应该不大，肤质不错，应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年轻白人男性。
所以那句“四五十年前”，要么是假话，要么就意味着夜枭掌握着类似拉萨路池的东西？
但是一个长期保持青春的人，不太可能如此悲观、提到未来第一个想到死。
夜枭是一个矛盾的聚合体，蝙蝠侠暂时无法彻底解读。
两人礼貌地分别，夜枭扔下猫头鹰法庭直接回家思考如何对付蝙蝠侠，蝙蝠侠夜巡结束后熬夜……熬日做表制订针对夜枭的计划。
非常好，这怎么不算一种兄弟同心？-
第二天的哥谭相当平静。
韦恩兄弟被劫走的事情被托马斯明摆着压下，不许见报。
只有C·C·哈利与诺顿兄弟马戏团的团长哈利先生对韦恩兄弟这对哥谭名流没有时间光顾第一天的表演表示遗憾，并真诚地邀请布鲁斯和托马斯观看最后一天的演出，随信寄来了几张票，座位都是连着的，且视野极佳。
但是哈利先生显然和托马斯不熟，这封信被寄到了韦恩庄园，而非托马斯本人的住宅。
“我猜他是想从我这里再拉一笔投资。”托马斯专程来到韦恩庄园，拆开信封，对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说，“几年前我很欣赏他们的表演，投了一笔钱。”
看表演那次，托马斯正在犹豫要不要杀掉理查德·格雷森的父母，把利爪收回来。但是他那时还在自欺欺人地“尽量当个好人”，错过了这次好机会，还给哈利的马戏团投资了一笔巨款。
真可惜，要是他早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该多好？
“那你打算去看吗？”
“去。”托马斯回答，“顺便一提，我这两天就住在家里了。”
“您是出于什么考量才选择留在这里呢？”阿尔弗雷德问他，“终于发现自己也姓韦恩了吗，小托马斯少爷？”
显然，阿尔弗雷德没有完全消气，并对托马斯留一个危险分子当保镖的行为非常不满。
“谢谢提醒，阿尔弗雷德。”托马斯回答，“但其实是因为我的住宅要加强安保系统，这一段时间没办法住人，而韦恩庄园比我其他的住宅都要更加舒适些。”
其实主要是为了减轻托马斯和夜枭之间的联系，昨天晚上蝙蝠侠一直盯着夜枭露出来的下巴，让托马斯心里有些没底。
其次是趁着量子本态炸弹的部分原料还没找到，给自己放个假，睡几天好觉，未来他大概就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当然，托马斯还计划着在韦恩庄园多装一些秘密装置，以便探听蝙蝠侠的消息。
“我大概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好极了，韦恩庄园欢迎所有礼貌的客人，也欢迎非要像客人一样的主人——小托马斯少爷，您希望我将您小时候曾居住过的儿童房收拾出来，还是为您准备一间客房？”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阿尔弗雷德。”托马斯早就免疫了阴阳怪气，“给我准备一个楼梯间都可以，我会等猫头鹰给我寄信……”
布鲁斯猛地转过头。
什么？什么猫头鹰？
第30章 保护费
“我早就想问了, ”托马斯故意问布鲁斯，“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布鲁斯？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谢谢。”布鲁斯移开视线，很忙碌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票，“这里还多出来了三张, 你有没有什么要邀请的人……当我没说。”
无论怎么想，以托马斯堪称颗粒无收的社会关系网, 他应该用不上这几张票。
“你随意, 给我留一个座位就可以。”托马斯回答他。
“阿尔弗雷德？”
“您忘了吗？我这几天多出来了一些小工作。”
由于托马斯突然打算回来住几天, 阿尔弗雷德必须紧急掩盖蝙蝠侠有关的东西。
“好吧, 我去问问卢修斯或者戈登？”
结果显而易见, 卢修斯拒绝了这次邀请，他不太想在下班的时候坐在托马斯身边，看来几年前小小威胁给他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戈登倒是接受了这次邀请, 他和韦恩兄弟认识多年, 还不至于拒绝这点好意，甚至带上了他的女儿芭芭拉。
看来这段时间的哥谭比较平静。
“是啊, 但我总感觉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戈登在电话里说, “哥谭又多出来个穿披风的夜行怪人, 企鹅人这段时间也相当沉寂，芝加哥那边的黑/帮死盯着哥谭, 韦恩集团……哦, 抱歉。”
“韦恩集团？”布鲁斯低声重复，转头看托马斯。
托马斯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很认真地在喝瓶装矿泉水——他在家里居然也喝瓶装水。
“韦恩集团前几天突击缩紧了哥谭黑/帮大多数运输渠道，他有几年没这么做了。”
“什么？”
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正经企业吗, 怎么还能和□□扯上关系？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卢修斯没告诉我，托马斯也没告诉我。
“你弟弟这几年运营了好几条道路，向黑/帮加收保护费，现在他头上的悬赏又加码了。”？
谁向谁收保护费？
“不交保护费怎么办？”
“被他联系GCPD端掉了。”
“交保护费的那些呢？”
“大部分在前一段被他收集好违法犯罪的证据后被起诉了，只有企鹅人还在。”
企鹅人能留到现在是因为夜枭需要他干活。
没错，听不听话都会被打，只有干活的能留下。
“证人保护计划……”
“他拒绝了。”戈登说，“GCPD在几年前似乎给他留下了相当不好的印象。虽然黑/帮确实拿他没办法，哥谭最好的武器和安保系统都在韦恩集团，连夜枭也只成功入侵过一次。”
好野的办法。
布鲁斯对此大为震撼。
托马斯，你原来是这么得罪黑/帮的吗？
“谢谢，我去问问他。”
他挂掉电话，走到了沙发边，谨慎地发问：“我听说你被悬赏了？”
“不用担心，那点钱请不来什么专业人士。”托马斯回答。
甚至其中有些钱还是他自己拿的。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那可太多了，小到为了早日掌控韦恩集团一个学期没去学校干脆伪造病历退学，大到正在准备用量子本态炸弹毁灭世界……
谨慎起见，托马斯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你是说差点把卢修斯送进监狱那件事吗？”
“过路费。”布鲁斯提醒他。
哦，想起来了。
他这段时间在运输量子本态炸弹的原料和实验室的材料，为了提高运输效率，干脆把那些运输危险品的黑/帮收拾了。
这算什么大事？反正不是白天被托马斯除掉就是在晚上被夜枭除掉，几个小混混还能翻出花吗？
“正常的商业行为，也是我作为一个哥谭市民的义务，我和法务部确认过，其中每个环节都完全合法。”托马斯疑惑地看着他。
这件事听起来不正能量吗？
但经过显然很危险，至少在布鲁斯眼中很危险。
“卢修斯和阿尔弗雷德没有阻止你吗？”
“和卢修斯又有什么关系？”托马斯反问，“别人就算了，布鲁斯，怎么连你也能把韦恩集团和我个人的公司弄混。”
好吧。
现在布鲁斯必须想办法在托马斯不停作死的情况下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看着思考中的布鲁斯，托马斯决定先发制人，打断他的思考：
“说起这个，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我感觉你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忘说了。”布鲁斯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开始瞎编，“我赞助了一个人。”
“谁？”
“蝙蝠侠。”
“怪不得他用的是韦恩集团的新式装备。”托马斯点头，“我本来还想在韦恩科技查内鬼来着，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在托马斯眼睛底下干活，真是麻烦你了，卢修斯。
怪不得你有心理阴影-
在难得的平静中，哈利的马戏团在哥谭的最后一场表演终于开始了。
这种平静真的很难得，是在蝙蝠侠、布鲁斯、夜枭、托马斯的共同努力下维护的。
由于托马斯·韦恩难得地对马戏表演感兴趣，韦恩集团的人并未制止哈利先生在采访中提到韦恩兄弟，这些报道也使最后一场表演的票价水涨船高。
“好吵。”托马斯精神不济地坐在座位上，他的右边是一个空座，左边是布鲁斯。
有一些人兴奋而隐秘地看着他，仿佛托马斯是什么珍稀物种。
“等到开场应该就好了。”布鲁斯想递给托马斯一桶爆米花，却被对方拒绝。
“早知道我应该再包场的。”托马斯揉了揉太阳穴，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和尖利的笑声直刺进他的耳朵，让他心烦意乱。
事实上，哈利的马戏团此前并没有到哥谭表演的计划，几年前那一次是托马斯砸钱把他们请到这里来的。
托马斯包场看了一次，这次表演给马戏团的成员们留下了不少阴影，全靠后续的金钱才抹平了这些不好的回忆。
想想看，一场马戏表演，只有一个板着脸的观众，没有任何欢笑、掌声或者喝彩。
这个观众大部分时间在处理工作，只有少部分时间会屈尊看一眼表演。
那完全是一次让人沮丧的表演，虽然在哥谭后续的几场演出都场场爆满，虽然因为托马斯，部分哥谭人将他们的马戏表演误解为是猎奇的畸形秀，但他们很快用自己精彩的表演打破了流言。
“包场就没有这种氛围了。”布鲁斯回答，他身边坐着的是芭芭拉，她的爸爸把靠近中间的位置给了她，这里视野更好。
父女两个似乎很少有一起出来玩的机会，他们正在说悄悄话。
“我宁愿不要这种氛围。”托马斯小声说。
在热闹的氛围中，哈利先生首先站出来，用相当富有激/情的话语夸奖了这座热情的城市和他们慷慨的赞助人和保护人——显然是托马斯。
“你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布鲁斯凑到托马斯耳边小声询问。
托马斯想了一会，最后回答：“我当时只是随手填了一张支票，具体数字忘了。”
哈利先生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有些忐忑不安地瞟了一眼托马斯所在的位置。
他不是几年前那个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收钱来哥谭表演的家伙了。现在谁都知道这位哥谭阔佬脾气到底有多怪，势力有多庞大。
如果不是有人威胁他们，哈利绝对会绕着托马斯走，而不是冒险给他寄信邀请他来，还自作主张地加上了“保护人”三个字。
马戏表演正式开始了，确实非常精彩，众人的喝彩一浪高过一浪，将气氛推上了顶点——
托马斯闭上眼睛，他不适应这种热闹的气氛和吵闹的环境，而且还在犹豫要不要杀掉迪克的父母。
现在动手是不是太明显了？蝙蝠侠就坐在我旁边，肯定能看出什么来。
而且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用什么理由收养一个孤儿呢？
笑声和欢呼里混着一点尖叫。
不对。
他睁开眼睛，视野极佳的座位能看到舞台上的血泊和两个人形，迪克则站在高台上。
托马斯皱眉。
他非常确定他还没有动手，也没有暗示自己的下属动手，猫头鹰法庭那边也没有要收回利爪的意思……这件事百分百和他没有关系……大概吧。
他转头看向布鲁斯，布鲁斯铁青着脸，捂着旁边那个青少年的眼睛，戈登局长正往台下走，拿着通讯器，似乎正在联系GCPD。
“表演事故。”布鲁斯说，“你带着芭芭拉先出去”
“我要在这里等爸爸。”
“好吧，那托马斯……算了。”-
有人拧下了固定钢丝的两颗螺帽，就这样带走了两条性命。
GCPD正调查此案，戈登局长在现场保护了大量线索，没有让这次案件被草草定性为意外。
在布鲁斯和托马斯的帮助下，格雷森夫妇的葬礼得以顺利进行。
“我想收养那个孩子，如果他愿意的话。”布鲁斯对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说，“他需要帮助，需要有人陪着他度过这段黑暗的日子。”
当然没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