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盯着的祖克反应最大，他猛地弹了一下，考虑到他现在被捆得严严实实, 这个动作确实有些高难度。
蝙蝠侠调整了一下站位，打算在托马斯有异动的时候拦住他。
“不、不需要，托马斯。”迪克很小声地说, “就让他接受法庭的审判就好。”
“我开玩笑的。”托马斯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在月光的映衬下, 现在的他比刚才更像一个变/态杀人狂魔, “我还有工作, 暂时不想到精神病院去休养一段时间。”
“你真的吓到我了, 托马斯。”迪克勉强松口气, 他坚定地认为托马斯恐怖的表情是办公室里太暗导致的，“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开灯？这里也太暗了。”
但蝙蝠侠显然不这么认为。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我会阻止你杀人。”蝙蝠侠这样说。
“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托马斯蹲下和他说，“我们生活在美丽的花园洲, 你知道过去十年里这里判了多少例死刑吗？”
“不知道。”
“零例, 新泽西州事实废死。”
蝙蝠侠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所以就算律师再怎么努力, 他最多也只会被终身监禁，还有可能被假释。”托马斯接着说, “我建议你现在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省得还要专门到警局或者监狱看这张让人反胃的脸。”
迪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就报警了。”托马斯走到固定电话边，“算你走运，我们一家人都是模范公民。”
祖克盯着他, 冷笑一声：“你算什么模范公民，托马斯·韦恩，格雷森夫妇就是因你而死的。”
托马斯扣下电话，转头看向他：“我没听清，你可以重复一遍吗？”
他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天蓝色的眼睛虚虚地聚在祖克的脸上。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蝙蝠侠重新拿出了蝙蝠镖。
但迪克对此毫无察觉，他转而大声质问祖克。
今天各种大起大落，似乎把祖克的精神推向了一个极端，他发了疯一样地对迪克说的：“蠢小子，你身边站着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恶魔，他才是你家族厄运的根源。”
“我怎么不知道？”托马斯走近了他，“我做了什么？”
多元宇宙吗？还是有人故意要捣乱？
如果有人知道地球三上发生的事……那量子本态炸弹有没有暴露？
“背信弃义的小人，”祖克瞪着他，“你根本就没给我们留活路，他们都是被你连累死的，蠢小子，你也是！”
托马斯停下脚步。
连累这个词应该说的不是地球三的格雷森夫妇。
如果祖克说的是地球三的格雷森夫妇，用的词应该是蓄意谋杀。
发觉自己情绪波动过大，托马斯立刻恢复“正常”，他稍稍想了一下，勉强从自己干过的一堆合法烂事里面挑出了一件专门得罪黑/帮的。
“你是说我名下公司前段时间的运输合同？”托马斯不确定地问。
“你管那叫运输合同？”祖克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肉，“那就是保护费，你比黑/帮还……”
“不要用你们黑/帮的词玷污我的生意，而且这也完全和哈利先生的马戏团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个给自己找借口的懦夫。”托马斯反驳，“首先我申明一点，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协助警方侦破黑/帮的走私线路属于公民的义务，至于运输合同……里面明确写了禁止用于违法行为，我查出来了自然要起诉，你们甚至没请个律师看一眼吗？违约就是要付违约金的。”
蝙蝠侠：……
懂了。
结合法律知识和各方言论，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托马斯和GCPD一起收拾了不少黑/帮，让他们误以为不合作就会被他针对，争相和他合作。
然后托马斯在他们以为合作就安全了的情况下，大肆收集证据，来了一波黑吃……白吃黑，赚了一笔违约金。
这称得上是以身犯险打击哥谭黑暗面，一点也不暴力、不违法，从哪里都找不到毛病。
“其次，”托马斯踩住祖克的肩膀，“既然你和我打过交道，知道我不好对付，怎么还有胆子专门对受我保护的马戏团下手？是谁指使的？”
祖克似乎想要说话，却被托马斯踩住脸：“其实我不在意你是身后有人还是自己犯蠢，我懒得分辨这些，我只需要有人为此事负责。”
祖克当然想用手把他的脚挪开，但他两只手都受了重伤。
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蝙蝠侠不会帮忙，迪克……迪克不帮托马斯打他就不错了。
“最后，”托马斯与祖克对视，“你觉得自己安全了吗，傻子，我要折磨你还没必要亲自动手，我名下可是有惩教公司的股份，总会有人自作主张向我邀功，就像自作聪明来挑衅我的你一样。”
“咳。”蝙蝠侠咳了一声。
“不违法，我也没必要故意针对他，夜枭那边就够他受了，”托马斯放下脚：“你幻想企鹅人和夜枭那边能帮你，但企鹅人根本不敢和我撕破脸，夜枭更是被你得罪了个干净，他将利爪和预备役利爪都视为财产，你能从他手里活下来就是奇迹。”
“所以现在非常遗憾，哥谭的的两边都被你得罪了个干净，你现在只有两条路。”托马斯冷淡地说，“珍惜现在的选择权吧，我就算了，某些人可不会和你讲/法律。”
很明显，他口中的两条路分别是一条死路和死路一条。
“警局的人一会儿就来，你可以自己选择。”托马斯很平静地向他陈述事实，“无论如何都是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做什么选择都不要弄脏我的办公室。”
说完他拉着迪克就要走。
“等等，就把他放在那里没事吗？”迪克拉住托马斯的袖子。
“没事，这种人我见多了，他就算是拿刀威胁警察都不会自寻短见。”托马斯在地毯上稍稍蹭了蹭自己的鞋底，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要是跑了怎么办？真的拿刀威胁警察怎么办？”
“那算他取死有道，持械拘捕可以开枪，死得要比刀伤要利落一点。”
蝙蝠侠：“咳。”
不要对小孩子说这些，托马斯。
托马斯回头，看向办公室里没跟过来的某块黑影：“你不走吗？”
黑影突然消失了。
好吧，他不走。
“随你，反正我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托马斯超级不经意地提醒蝙蝠侠，“迪克，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已经到家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迪克发现这座庄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这不是说阿尔弗雷德、布鲁斯或者托马斯当中有谁是恶棍（虽然托马斯似乎是有点吓人），他们每个人都对迪克非常好。
只是他们三个似乎各有秘密……
首先是布鲁斯。
祖克被捕当晚（是的，不知道是托马斯的推测正确还是蝙蝠侠干了什么，总之他没死），他不在韦恩庄园。
根据阿尔弗雷德描述，可怜的布鲁斯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下班回来一时兴起走了小路，不小心迷路了。
……
这种理由谁会信？
这让迪克开始怀疑，根据长期的复盘和调查他认为布鲁斯有可能是……
夜枭！——
作者有话说：今天字数少了一点（心虚）
第37章 超级侦探！
听着似乎完全不可能, 但这确实是迪克深思熟虑后经由多方验证过的才得出的结论。
当迪克第一次将布鲁斯和夜枭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随后开始寻找能够支持这个想法的论据。
第一, 从夜枭豪华的据点和看上去就非常厉害的装甲来看，他应该非常有钱，还得是从好多年前就很有钱。
其次, 布鲁斯不知去向和夜枭突然出现的时间完全一致，他回到韦恩庄园后夜枭也逐渐减少露面, 这几年很有可能就是在以夜枭的身份在哥谭行动。
第三, 布鲁斯每天不在韦恩庄园是时间, 正好和夜枭在哥谭刷新的时间差不多。
最后, 夜枭来到哥谭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禁枪, 而布鲁斯绝对有理由厌恶枪支。
总结了这四点，迪克正式开始调查。
他还是很有天赋的，借口要做学校的社会调查课程的研究报告作业, 找托马斯要来了好几年的报纸（幸好托马斯这几年一直在投资报社）, 在放学后和托马斯一起翻来翻去，搜集证据。
“现在的这么小的学生都要做这么难的作业吗？”托马斯稍微有些震惊地和迪克一起坐在地板上, 对着满地的报纸发呆。
“我要把这件事做到最好。”迪克很热血地回答,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托马斯，我听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说你四岁就开始上小学, 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
托马斯微微移开视线。
其实不是很能理解。
托马斯对小孩的课程非常不感兴趣, 他的作业完全只是糊弄了事，只能说他糊弄人的水平非常高。
他那时还不能完美隐藏自己的三观（也懒得藏，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托马斯费心思伪装的），有时候就会弄出来一些惊世骇俗的抽象报告, 比如建议对基因有严重缺陷的个体尽早进行人道主义的安乐死以减少社会运行成本什么的，幸好小学生词汇量不够大，听不懂。
但托马斯最终还是说不出否定的话，只能安静地接受了自己全新的“认真好学生”人设，严肃地对迪克说：“好吧，那你的报告主题是什么？”
“哥谭近几年的治安情况。”迪克回答，他正在看一张几年前的报纸，上面是腿上打了石膏的托马斯。
“你要证明什么结论？想要证明哥谭治安变好了还是恶化？我好找数据。”
“额，这是可以提前确定的吗？”
“当然，”托马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确定你的研究结论我该怎么收集合适的数据？”
“我还是想从数据里得出结论。”迪克有些犹豫，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有关托马斯的另一张报纸。
托马斯眯起眼睛。
“你要调查夜枭？”
“怎么可能，托马斯。”迪克摇头，“你那时候怎么受伤了？”
“你要以此为借口调查夜枭。”托马斯笃定地说，“你说谎的技巧还是太拙劣了，迪克，你手里的报纸上似乎写了我受伤的原因，重复这个问题只会让你看起来很心虚。”
迪克坚定地没有放下手中的报纸。
“……还和布鲁斯有关系？”托马斯若有所思地说。
“好吧，确实是这样，托马斯。”迪克认命地放下报纸，“你会读心吗？”
“掌握了足够的信息，连傻子都能读心。”托马斯饶有兴致地对他说，“需要我教你吗？”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真要调查哥谭近几年的治安，看报纸干什么？报纸上娱乐新闻更多，在这里统计案件数量和在阿尔弗雷德的厨房里找老鼠一样困难，所以你一定有其他目的，这个目的很有可能没有出现在官方的报告上，加上你最近的经历，也就只有一个人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了。”
“那布鲁斯……”
“果然和夜枭有关系，我没说那个人是谁。”托马斯盘起双臂倚在墙上，“我本来只能确定你在调查布鲁斯。”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专门避开白天不上班的布鲁斯来找我帮忙，甚至没和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提一嘴，这种行为本来就很奇怪吧？”
“我其实是担心布鲁斯晚上上班太累……”迪克嘴硬地辩解。
“其实我们谁都知道布鲁斯没在用心创业。”托马斯歪过头看他。
迪克认输了。
“所以你怀疑布鲁斯和夜枭有关系？”托马斯若有所思，“怀疑布鲁斯赞助了夜枭？”
“在我查明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哪怕是我？”
“哪怕是你。”迪克很认真地说。
“好吧，你打算从哪里查？”
迪克微微一笑：“当然是从你开始，托马斯。”
那看来不需要我翻这些无聊的报纸了。
托马斯很愉快地坐直身子。
……
随后，迪克还问了阿尔弗雷德一些问题，看了一下布鲁斯这些年向韦恩庄园寄的明信片。
他甚至去韦恩集团和警察局采访了卢修斯和戈登局长。
最终，他带着无数的证据，左思右想，出于对布鲁斯的人品的信任，敲响了布鲁斯的房门。
迪克相信布鲁斯的行为一定有他的目的。
布鲁斯早有准备，他并没有打算瞒着家人太久，蝙蝠洞就在韦恩庄园的地下，迪克和托马斯迟早会发现他的身份，所以他甚至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家里伪装身份。
只是他没想到先来的会是迪克。
看来托马斯大概还是不能接受布鲁斯是蝙蝠侠的现实？
迪克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
“我最近在调查你，布鲁斯。”
布鲁斯当然知道迪克在调查他，阿尔弗雷德对他稍稍暗示过这件事，迪克还借口要在托马斯的帮助下做社会调查报告，下午一回家就和托马斯一起待在房间里，晚餐时间才出来。
所以迪克就是在调查他。
因为任何一个和托马斯熟悉一点且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绕过布鲁斯让托马斯帮忙做社会学相关的学校作业。
托马斯的社科是绝对的灾难。
布鲁斯还记得托马斯的某个报告，他建议取消墓园，将死者的骨灰集中填埋处理，以减少丧葬成本、增加城市用地并且提高土壤肥力。
……
不要再想这些东西了。
布鲁斯把托马斯和他的报告赶出脑海，用眼神鼓励迪克继续说。
“我查到了你晚上的隐藏身份，布鲁斯。”
布鲁斯赞许地将手搭在迪克的肩上。
迪克又深吸一口气。
“真聪明……”
“你就是夜枭吧！”？
等等。
什么？
布鲁斯猛地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迪克。
你说我是谁？
“不要瞒着我了布鲁斯。”说出来后，迪克反而更坚定了，他向前走一步，踏进布鲁斯的房间，把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调查和线索都列举了一遍。
“……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会去谋害亲弟弟的人吗？”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人，”迪克义正言辞地说，“所以我特意问了托马斯，他说他其实没有重伤，是装的，打石膏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真，好几天不出现是给自己放假，主要目的是引导社会舆论针对夜枭，同时骗取阿尔弗雷德的同情多吃点饭后甜点。”
……
不愧是你，托马斯。
“并且托马斯和夜枭此后再没有什么肢体冲突。”迪克严谨地拿出自己这两天用以整理线索和证据的本子，翻到其中一页，“我最开始还以为这是你们串通好的来着，但是托马斯对你的身份好像并不知情。”
“……你不觉得这么判断非常牵强吗？”这会轮到布鲁斯深呼吸了，“符合你要求的，韦恩庄园还有一个。”
“托马斯吗？我其实也怀疑过他，但他确实没有时间。”迪克很严谨地说，“前几天我亲眼见到夜枭的时候，GCPD和韦恩集团的安保人员都接到了托马斯的电话，我偷偷看了监控，托马斯也确实没有离开韦恩塔。”
迪克乘胜追击：“而且阿尔弗雷德和福克斯先生都说托马斯非常敬业，几乎每天都按时上班，不来集团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他的上班时间和夜枭规定的宵禁时间都可以无缝衔接了……总不可能他不需要睡觉吧？”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迪克。
“而且我晚上特意看过了，这几天托马斯确实都在他的床上，只有你不在卧室，承认吧布鲁斯。”
布鲁斯欲言又止。
“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迪克亢奋地看他，花好几天时间破解一个大难题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尤其还是这种有关身边人神秘身份的故事。
“我不是夜枭。”布鲁斯最后只能这么说，“我真的不是夜枭，我这几年确实不在哥谭。”-
“他不承认，托马斯。”迪克沮丧地对托马斯说，“我是不是真的猜错了？”
“你可以跟着他，抓个现行。”托马斯·夜枭本人·韦恩这么对他说。
说完，他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仿油灯的的小夜灯，郑重其事地塞给迪克。
“可以用这个照明，比较有氛围感。”——
作者有话说：谜语人驾校效果真好，打盾构机的时候两条赛道一边就过，一条赛道重开一次就过，唯一的难点是二桶眼神不好，我打了好几炮都没发现我，按战斗模式按得手酸，就是不往我这边走。
主线打完了，突然就能感受到老爷意志力真是强悍……不是在剧情里，而是在剧情外，一看到骑士陨落计划这几个字我就不想打支线难受得关游戏了，那么久的努力只能换来这么个结局，我实在受不了，老爷还得接着抓罪犯……再一想到续作是杀正……再一想到DC烂活频出……感觉整个人都悲观了，这么好的ip居然能整出来这么多景也是离谱。
第38章 哥谭市恐怖游戏
迪克接过了这盏小提灯, 拿在手里晃了两下。
“托马斯，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就算了，我晚上更想睡觉, ”托马斯回答，“人的好奇心是会逐渐衰减的，显然我已经过了会熬夜在韦恩庄园探险的年纪。”
“好吧, 但你好像也没比我大几岁，托马斯。”迪克小声嘟囔着, “我记得阿尔弗雷德说你刚到可以合法饮酒的年龄？”
那可不一定。
托马斯已经差不多活了四五十年, 这个家里活得比他都久的只有阿尔弗雷德。
“总之你可以试着晚上在韦恩庄园多逛逛, 成为一个人丁稀少的大家族的成员、在一个古老而豪华的大宅子里乱逛、探寻一个富豪隐藏在黑夜里的秘密、避开会抓人回床上睡觉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还有烘托恐怖气氛的蝙蝠和猫头鹰, ”托马斯转移话题，“听着像是某种电子游戏或恐怖片。”
“那你呢？”
“我？我大概是工具人NPC，送个道具就会突然死掉, 或者其实我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真实目的其实是拿你吸引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的注意力，接着去偷吃厨房里所有的零食, 最后拿你顶罪。”
“好吧, 听起来真邪恶。”迪克很配合托马斯, “那你还是当大反派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也给我带一点。”
“可以, 你喜欢曲奇还是甜甜圈？如果在家里看电影的话可以吃一些爆米花以外的东西。”
托马斯及时地转变话题, 而阿尔弗雷德恰巧从他们背后经过。
“小托马斯少爷、格雷森少爷，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讨论恐怖片该配什么零食，”托马斯转过头去与阿尔弗雷德对视。
“是的……我正打算这周选一部恐怖片，想让托马斯推荐一部。”
“您要看小托马斯少爷推荐的恐怖片？”阿尔弗雷德似乎有点吃惊。
“是的？”迪克不确定地说, “你有什么推荐吗，托马斯？”
“……我没怎么看过恐怖片。”托马斯回答他，“我甚至弄不明白那些恐怖片为什么吓人。”
托马斯要是想看杀人很多的生命体可以直接照照镜子，他自己身上有很多恐怖片经典元素，但这些东西放在托马身上好像都变得不太吓人了。
“所以你要问我我只能从高分电影里给你找，额，婴灵？罗斯玛丽的婴儿？闪灵？驱魔人？”
“……您真的要一边看这些恐怖片一边吃东西吗？”
“看恐怖片会影响吃东西吗？”托马斯有些犹豫地反问到。
他知道有人看到真尸体会吃不下去东西，原来看到假的也会吗？
“我相信您的胆量。”阿尔弗雷德说，“但未成年人似乎不适合看恐怖片，尤其里面大多还夹杂着色/情元素。”
“有道理，那还是看歌舞片吧？”
迪克忙着点头。
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今晚的厨房里没有甜点。”
“我错了，阿尔弗雷德。”托马斯立刻道歉，意图保住自己的奶昔……
“也没有冷饮。”
“好吧。”
两人目送阿尔弗雷德离开。
“所以你害怕什么，托马斯？”迪克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这个恶名远扬的“哥谭市终极大反派”（某些都市传说里面这么形容托马斯）。
“额，我不知道？”托马斯有点犹豫地思考，“首先排除尸体。”
见到尸体会感到害怕在托马斯这里就不成立，什么样的尸体他没见过？说到底人类也就是一块肉而已，无论这块肉有再多想法、目标、情感……都只是一块肉而已。
“然后再排除鬼怪、精神病、变异人或者杀人狂魔之类的东西……”
这些更不可能让他害怕，这些东西和实打实打算毁灭世界并差点成功的夜枭一比都稍显……孱弱。
托马斯认真思考半天，最终只能回答：“我不太清楚，就算真的有也会是很抽象的东西。”
“看来我不能在万圣节的时候吓唬你了。”迪克多少有些遗憾，但随即立刻问托马斯，“那布鲁斯害怕什么？”
“怕蝙蝠，虽然现在可能不怕了。”托马斯很笃定地回答，“他小时候掉到了一个全是蝙蝠的洞，幸好没受重伤也没生病。”
“好极了，下个圣诞节我就变装成蝙蝠侠，下次见到蝙蝠侠我会问问他可以不可以。”迪克很开心地说，“我觉得他很和善，应该不会向我要版权费。”-
韦恩庄园迎来了夜晚。
迪克算好时间，偷偷溜出了房门。
他学着一些经典的插画，小孩子半夜偷溜出房间一定要在头上或者身上披一条毛毯，一手抓着毛毯将它固定成一件斗篷，一手提着黄铜的提灯，半猫着腰走。
事实证明，人不能盲目学习书里的东西。迪克只走了一小会儿就出了一身汗，正巧他走到了托马斯的卧室门前，于是他偷偷打开托马斯的房门，想把毛毯盖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放在外面？放在外面很容易被阿尔弗雷德发现。
托马斯正很老实地躺在床上睡觉（真难得，他大概是今晚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睡觉的人了）。迪克把提灯放在床脚，提灯发出一点金属的声音。
随后他拿下披在身上的毛毯，想盖在托马斯身上。
盖了个空，床上没有人。
等等！
迪克百分百确定，托马斯刚才绝对在床上。
迪克后退两步，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刚想叫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却被死死捂住了嘴。
一瞬间，一堆恐怖片形象在迪克脑海中飘荡……
“不要喊，是我。”托马斯在他头顶说，他刚才半梦半醒，下意识差点动手，“别把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叫过来。”
迪克点点头。
托马斯松开了手。
“你真的是托马斯吗？”迪克惊魂未定地问。
托马斯的身手有这么好吗？
而且他刚才消失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会不会其实是……
“我不是鬼，至少现在不是。”托马斯有些无语地打断他，坐在床边，打开了床头灯，“而且我是百分百的托马斯，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好吧，应该是真的活托马斯……应该吧。
——正常人真的会强调自己没有被假扮吗？
迪克将信将疑地抓起了毛毯和提灯，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托马斯的卧室。
走之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对上了托马斯的眼睛。
托马斯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床头灯惨白的灯光从斜下方打在他立体的脸上，眼角的几道疤痕也愈发狰狞，漂亮的蓝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他、毫无生机，更像是某种死物……
迪克猛地一抖，打开房门大步跑了出去。
只留托马斯疑惑地坐在床上。
诶？不是要给我盖毯子吗？
怎么走了？-
这个托马斯绝对也有秘密！
迪克捂着毛毯跑向布鲁斯的房间。
刚才与托马斯对视的时候，一股凉意顺着迪克的脚往上爬，顺着脊柱一直钻到他的后颈揪住他的头发。
他现在知道各位前辈们为什么要在身上披着一条毛毯了，护住后身的毛毯真的能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布鲁斯的房间很近，迪克一下子打开门……
没有人。
对了，布鲁斯有夜间神秘身份。
迪克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又裹紧了毯子。
他小心地提着灯，走出了房间。
这下他不跑了，尽量放轻脚步，走向阿尔弗雷德的屋子，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
果不其然，阿尔弗雷德的房间里也没人。
窗外很应景地刮起了大风，月光逐渐隐藏在云层后。
一群蝙蝠从窗边飞过，猫头鹰很不识相地叫了几声。
整座庄园似乎就剩下两个人。
其中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去哪？自己的房间肯定是不能回了，最要紧的是找到布鲁斯或阿尔弗雷德。
他漫无目的在这座古老的豪宅里走，最终缩到了燃烧着的壁炉边。
这里比较亮，地方还大，很容易观察四周。
快回来吧，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
正在迪克警惕的时候，突然听到身侧传来滑/动东西的奇怪声音。
他猛地站起身，灵活地躲到壁炉侧面。
“真奇怪，我还以为有小托马斯少爷的帮助，格雷森少爷会在这个晚上发现您黑漆漆的小秘密呢，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
迪克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抱住了布鲁斯。
“怎么了？”布鲁斯蹲下身，和迪克对视。
很神奇，明明是差不多的蓝眼睛，布鲁斯就有让人平静下来的神奇力量。
“托马斯不对劲！”迪克说。
布鲁斯忙追问道：“他不在房间吗？”
这几天发生了好几起针对黑/帮的凶杀案，有一些线索指向了托马斯，加上前几天托马斯的要黑/帮负责的话，很难让人不多想。
“不，他在……额，但我确定那是不是托马斯。”
迪克细细地描述了今夜他看到的托马斯。
“所以说，”布鲁斯总结，“你也被托马斯吓到了？”
“很正常，小托马斯少爷至少吓跑了韦恩庄园的一半访客，给我减少了不少工作。”阿尔弗雷德安慰他。
“眼神不对劲，是不是？”布鲁斯向迪克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托马斯看东西就是这样，不转眼球也很少眨眼。所以为了避免吓人他一般会故意向下看，尽量不与人对视。”
除了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这两个人可以随便对视，他们早就习惯了。
“而且您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有人假扮小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吐槽，“您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一般人绝对装不出来那种诡异的气质。
现在托马斯的问题解决了，该轮到布鲁斯的秘密了。
迪克偷偷看向座钟后的洞。
“……好吧，你抓到我了，要进来坐坐吗？”——
作者有话说：今天看蝙蝠侠故事版（没错顶着机翻看），因为卡裆恶性bug看了两遍第一章 。
但是挺感动的，一般选有些选项会说“阿尔弗雷德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记住了”，但是选“你永远是我的家人”会提示“阿尔弗雷德不会忘记”，忍人和奶牛猫就是萌！
第39章 恐惧
“哇哦, 这可真厉害……所以你其实是蝙蝠侠吗，布鲁斯？托马斯知道吗？你们三个故意瞒着我吗？是我通过考验了吗……”
迪克好奇地观察蝙蝠洞，这里装满了各色高科技产物, 看上去比科幻电影里的布景还要厉害。
他的语速比机关枪还快，布鲁斯只能一个一个回答这些问题。
“没错，托马斯不知情, 我现在依然打算对他隐瞒这个秘密……”
“所以……我可以在下回万圣节的时候扮成蝙蝠侠吗？”迪克扭过头，有些兴奋地问。
“那你要给我版权费。”布鲁斯盘起双臂对他说。
“我看错你了, 蝙蝠侠。”迪克撇嘴, 他正站在蝙蝠电脑旁边, 仔细看那些按钮和巨大的屏幕, “所以我和托马斯说的话, 你都听到了？”
“其实是阿尔弗雷德告诉我的，他也只听到了一部分，比如你想扮成蝙蝠侠吓我那一段。”
迪克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所以这个神秘的秘密基地叫什么？”他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蝙蝠洞。”
“这里还有其他蝙蝠吗？”迪克四处乱看, 似乎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一人高的大蝙蝠。
“是的, 我们有很多这样的翼手目邻居。”阿尔弗雷德回答他（特意强调了翼手目，大概是想要强调蝙蝠洞还有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 “它们英勇地保护韦恩庄园, 让我们免受某些蚊属生物的侵害, 顺便一提，再过一小段时间, 真正的蝙蝠们就要睡觉了。”
其中的意思非常明显。
布鲁斯和迪克立刻走向电梯。
“托马斯还说你怕蝙蝠来着, 布鲁斯。”迪克耸肩，“看来我万圣节只能换一身装扮了。”
“托马斯这一句话没有说谎，”布鲁斯对他说，“我小时候确实很害怕蝙蝠。”
“哦, 那你现在一定勇敢地战胜了这种恐惧！”迪克蹦出座钟后面的洞，飞快地问：“那你们知道托马斯害怕什么吗？我看看能不能吓唬他一次。”
“……我想小托马斯少爷自幼胆识过人。”阿尔弗雷德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有害怕的东西。”
“我倒是知道一点……托马斯似乎对礼物盒有阴影。”布鲁斯回答，“但他好像更害怕猫头鹰？”
“我居然不知道！”阿尔弗雷德停下脚步，这让迪克和布鲁斯的睡眠时间得以稍稍推迟。
“好极了，那这个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夜枭？”迪克吐槽，“或者礼物盒侠？”
布鲁斯抿嘴。
他现在不太想在韦恩庄园里（除开蝙蝠洞）提到夜枭。
“你没发现非常正常，阿尔弗雷德，毕竟我们谁都知道托马斯很少收到礼物，会把礼物放在礼物盒里送给他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而你一般会直接把礼物给他。”阿尔弗雷德在认真思考，布鲁斯趁此机会坐到了壁炉边的沙发上，“而且他对别人的礼物盒没有任何反应，只在别人送给他礼物盒的时候会有些焦躁。”
“好极了，看来我可以找个巨大的礼物盒，然后钻进去吓他一跳？”迪克真的很想吓一下托马斯，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被托马斯吓到了，“那猫头鹰呢？它们看起来毛茸茸的。”
“托马斯不是害怕所有猫头鹰，事实上，他大概只怕抓伤他脸的那只猫头鹰。”
“托马斯的脸是被猫头鹰抓伤的？”
“是的，那天只有我和托马斯在家，不知道是哪扇窗户没有关严，飞进来了一只猫头鹰……很荒谬，中午的时候飞进来一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飞进来就冲着托马斯的眼角抓了一下，幸好没伤到他的眼睛。”
“然后他捂着脸，在地上坐了好久，我那时候也吓坏了，只想着把他的手扒开看看伤口，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那时候也在发/抖。”
“上帝……”阿尔弗雷德摇头，“我还以为小托马斯少爷是在庄园外被抓伤的……怎么不告诉我？我该早点驱赶走这些鸟的。”
“因为我没法说，我也害怕。”布鲁斯移开了视线，“因为几分钟后托马斯就缓过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杀死了韦恩庄园里他能找到的所有猫头鹰。我知道这不正常，但那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都是精神医生和精神病院虐待病人的新闻，我担心我们提到这些东西时被人偷听，我们的敌人会在背后使坏把托马斯也送到精神病院……我不能冒这种风险。”
“我想起来了，”阿尔弗雷德说，“那段时间正好有人刚潜入过韦恩庄园，想要偷文件。”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我学习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的时候试着分析过托马斯，但我看不出来他现在是否依然被这些阴影困扰，也没有从他过往的人生中找到他礼物盒阴影的来源。”布鲁斯接着说，“不过我相信他真正害怕的是一种隐藏在礼物盒和猫头鹰背后的东西……一种抽象的概念或者象征。”
他们三个沉默了一会。
“……那我还是不要吓托马斯了？”迪克有些犹豫地说。
“谢谢你，迪克。”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托……托马斯！？”
迪克被吓得猛地后退一步，毯子差点撩到壁炉里的火，幸好布鲁斯眼疾手快扯住了他。
三个晚上不睡觉的人类一齐回头，发现了正在门口站着的托马斯。
托马斯少见地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睡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直直盯着壁炉，火光在他眼睛里跳动。
“要来烤烤火吗，汤米？”刚才揭托马斯老底的行为似乎让布鲁斯有点心虚，“这个沙发非常舒服。”
“谢谢你，布鲁西，但是不用了。”
托马斯礼貌地拒绝了布鲁斯的提议。
随后把手里的斧子扔到地上。
“咚”的一声，吓得迪克瑟缩一下。
“您是希望我罚您给地板打蜡吗，小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不满地说，“哪怕有地毯，这里脆弱的木地板也经不起这种折磨。”
迪克震惊地看向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果然你也不简单！
“我很抱歉，阿尔弗雷德，我不会这么做了。”托马斯很快道歉，“但你明天可能需要换一些床单和床垫。”
“床单怎么了？”
“……我不小心把它们弄脏了，”托马斯垂下眼睛，转头面向迪克，放柔声音，“抱歉迪克，我好像吓到你了。”
托马斯垂下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真的变得柔和了不少，那种恐怖的气质立刻从他身上消失殆尽。
“没事，托马斯。”迪克立刻恢复过来，“其实你没吓到我。”
“我有点事要和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说，可以请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怎么了？”布鲁斯从沙发上起身。
“我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我很害怕。”托马斯弯腰，沉着脸捡起了斧头，转身向阴暗的走廊走去，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紧跟在他身后。
迪克似乎好奇地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探头，却只能看到三个人的背影。
看来托马斯的睡衣十分时尚，他的睡衣正面看花里胡哨，背面看却完全是纯色。
三个人一起穿过阴暗的走廊，布鲁斯小心地确认迪克绝对不可能听到他们说话后，小声问托马斯：“受伤了吗？谁闯进来了？你怎么弄了一身血？”
“企鹅人的杀手闯进来了。”托马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单词，“我担心你们几个出事，只好到处乱逛着找人。”
“那个杀手还……”
“死不了，新泽西州的城堡法要求在使用致命武力之前，必须存在合理的致命威胁，为此我只能把他固定住。”托马斯漫不经心地回答，斧子在他手里灵活地抡了一圈，“他被我固定在了床上，好像有点少儿不宜，所以不能让迪克看到。”
布鲁斯欲言又止。
最后他安静地跟在托马斯身后，等着托马斯打开房门。
托马斯开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布鲁斯：“你要不要也回避一下？”
“我这些年胆子大了不少，不用担心我。”
“好吧，我总是弄不懂别人的恐惧阈值。”
托马斯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传出来。
杀手的两只手被托马斯用匕首钉在床垫上，床单和被子胡乱地堆在地上。
布鲁斯皱眉，从杀手身上的受创面来看，屋子里绝对不该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还有一个跑了，我不小心砍到了他的腿。”托马斯指指窗户，“正巧留下了一路血迹。”
布鲁斯打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眯起眼睛向窗外看。
“……有车把他接走了，你故意放他走的？”
“我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托马斯说，“在这种事情上GCPD一般不太可靠，我打算亲自去追。”
布鲁斯从窗台上下来。
“我记得蝙蝠侠给过你一个通讯器，要不要联系他？”布鲁斯提议。
阿尔弗雷德稍微咳了一下，托马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了阿尔弗雷德背上。
“谢谢你，小托马斯少爷。”——
作者有话说：本文设定托马斯害怕的东西更……抽象，真的很抽象-
明天不更新，我要改错字了（死掉）-
蝙蝠侠故事版打完了……不推荐，太虐蝙蝠和阿尔弗雷德了。有某些改编我有点受不了，还有企鹅人真的欠揍，把阿尔弗雷德给布鲁斯的毕业礼物砸了。
玩法上比较一般，实在好奇可以看看实况。
（对了有个情节是企鹅人故意把布鲁斯的学位改成了社会学，这啥梗啊，看不懂）。
第40章 猫头鹰不开心
在场的四个人心情都非常差。
“没有那个必要, 我相信我自己就可以解决。”托马斯双手拿好斧子，颠了颠，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张脸看上去确实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但考虑到他现在穿着一身血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子，床垫上还钉着个人……
“托马斯, 我们先把这个恶棍放下来怎么样？我不希望他不小心死了变成鬼魂在韦恩庄园作祟……”布鲁斯虚弱地说，暗中移动位置, 试图不漏破绽地挡在托马斯和床之间。
但是非常遗憾, 他刚才站在了窗边。
而托马斯的动作非常迅速, 他一斧子劈到了那个倒霉杀手的耳边。
杀手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尖叫。
“你们就非得在我心情很差的时候来烦我吗？”托马斯把斧子从弹簧间拽出来, “你们真觉得我脾气很好？”
“托马斯……”布鲁斯捂着脑袋, “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我已经全都说了……求你……”
托马斯又一斧子劈在床垫上，这次斧子险之又险地擦过杀手的头皮, 像是在玩弄猎物似的：“难道别人就能拿我怎么办吗？最多也就是把我打发去阿卡姆修养几年, 他们甚至不可能把我送到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
这下布鲁斯必须做出行动了，他用眼神示意阿尔弗雷德拦住托马斯。
他隔着一张床（还是双人大床）, 脚下绊着一堆床单、被子、枕头, 实在不好发挥。
托马斯又抽出斧子, 这回他瞄准的落点似乎是杀手的胳膊。
阿尔弗雷德反应很快，趁着托马斯举起斧头的时候将他一把拉开。
托马斯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冷静一点, 托马斯！”布鲁斯严肃地说。
“我非常冷静。”托马斯回答他, 一转手腕将斧子扔出去，刚好落在床垫上，“所以我刚才只砍了这个垫子，我向来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以及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我需要做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量子本态炸弹，在布鲁斯眼前杀掉这个人显然会影响他的伪装，直接导致蝙蝠侠给他添乱。
……
好吧，如果你管这个叫“冷静”的话。
布鲁斯去打电话报警，托马斯则拔掉了固定住杀手的匕首。
杀手重获“自由”后立刻滚到了地上，生怕托马斯又来发疯。
“您知道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了吗，小托马斯少爷？”
哪怕以一位优秀特工的眼光，阿尔弗雷德也想不到这两个杀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至少不应该连一点警报都没有。
“……”托马斯猛地坐在床垫上，弹了两下，“我想大概是有人掌握了韦恩集团的安保密钥。”
“这可真是一个噩耗。”阿尔弗雷德摇头，“我们的敌人大概有多少权限？”
全部。
因为其实是托马斯自己黑掉了部分通向自己房间的安全装置，他今天晚上原计划是支开迪克缠住布鲁斯，然后偷偷离开。
如果不是迪克突然进来，他今天大概已经在实验室“制取”量子本态炸弹了。
关键迪克不知为何闯进他的房间，只是转了一圈，然后拔腿就跑。
看动作似乎原计划是要给他盖毛毯，但不知为何……好吧，迪克似乎被他吓到了。
这似乎又是一个不同之处，这个宇宙的迪克似乎要胆小一点？
但托马斯不是很想把一切分得很清楚，反正人类都是从那一个根源诞生的，这里的迪克也是地球三迪克的一种可能，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考虑到迪克随时可能返回来，提灯上的微型监控也显示布鲁斯和迪克没有成功互相牵制，那托马斯就只好再一次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老老实实地待在卧室里。
真烦人，地球爆炸的好日子又被推迟一天。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人类的罪恶循环什么时候才能终结？
偏巧，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今天晚上的第二个访客不是布鲁斯、阿尔弗雷德或者迪克。
而是一群拙劣的杀手。
托马斯三两下就赶跑了这群废物（他的飞机就在外面，对付这几个家伙完全轻轻松松），顺手将一个跑得慢的家伙嵌在床垫上（主要目的是保护韦恩庄园内的家具，换来换去太麻烦了）。
这时候他看了一下监控，发现这个家族的另外三位成员已经成功汇合，正在愉快地烤火。
托马斯憋着一股气，到走廊顺走了一把装饰用的斧子，大步流星地四处“寻找”他“不知去向”的家人们。
为了装得像一点，他还专门看了看几个人的房间，然后“恰巧”发现他们三个正一边烤火一边讨论托马斯到底害怕什么。
他听完了全程，对布鲁斯的观点不发表任何意见，而在听到迪克的提议时多多少少有些无语。
然后就是叫来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把这个世界比较胆小的迪克留在壁炉边（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而迪克也没怎么见过血）。
“我想不是很多。”托马斯重新理顺自己的思路，对阿尔弗雷德说，“大概只有警报方面受到了影响，某些机关依然可以运行。”
是的，只有他房间附近的安保系统出了纰漏。
“所以我明天就要搬走，”托马斯本来想直接顺势躺下，又想起床垫上刚躺过一个从窗户翻进来还带着点泥土的杀手，于是嫌恶地站了起来，“这群家伙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正好我那里的安保系统差不多已经完成升级了。”
他说这话时，阿尔弗雷德刚找来了医药箱，勉强给那个杀手进行了简单的包扎（非常勉强），用剩余的绷带给杀手捆了个严实，保证他绝对逃不掉。
“我相信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小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这么说，“但既然韦恩集团的密钥已经被破解，我认为您的另一处房产大概也不会很安全。”
“是啊托马斯，”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们过来了，正从门缝往房间里看，“人越多越安全！”
何况布鲁斯还是蝙蝠侠，迪克对蝙蝠侠非常有信心。
“我们不可能把你丢下的。”
这些话很令人感动。
但这些话是对托马斯说的，那就约等于白说。
“我自己可以解决，”托马斯依然这么说，“这群人我对付得多了，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我们也都去你的那处住宅住两天。”布鲁斯显然更知道对付托马斯该从哪里入手，“我相信你为我们每个人都留好了房间？”
那还不如住在韦恩庄园呢。
至少在韦恩庄园里生活质量不错，他那里可纯粹只是一个基地，只更换过床垫一类影响舒适度的重要物品，完全没有考虑过装修的美观与和谐，沿用了那个被托马斯强占住宅的倒霉家伙的糟糕品味，豪华，但也没有丝毫内涵。
里面的科研设备暂且不提，那种暴发户式的装修可千万不能被阿尔弗雷德看到。
“既然您相信您那里的防御能力，那我认为再住进去三个人大概也无所谓。”阿尔弗雷德立刻补充道，“正好韦恩庄园最近也要重新调整安保。”
“如果我们四个非要待在一起的话，那还不如住在韦恩庄园呢。”托马斯果断放弃了自己的提议，“至少韦恩庄园比较大，还有充足的食物。”
“……我先确定一下，”阿尔弗雷德警觉起来，“不在韦恩庄园的日子，您不会是靠食用垃圾食品度日的吧？”
“垃圾食品怎么了，”托马斯偏过头，移开视线，“我正需要一点垃圾食品来帮助我适应这个垃圾的世界。”
反正过段时间大家一起死，临死前还那么在意健康干什么？
听到这话，就连布鲁斯也为他侧目。
托马斯居然敢于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抛出他靠吃垃圾食品度日的重磅炸弹！这也就证明托马斯的住处里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我发现您的心态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小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有些不满地说。
曾经的小托马斯会坚定地拒绝甜品和垃圾食品这类不够有格调的食品，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有点想要削减托马斯的甜点份额，随后又想到小托马斯少爷大概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完全饶过管家获取大量垃圾食品的家庭成员。
因为他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在公司上班。
“我认为适当削减您每日的饮品供应比较合适。”最终阿尔弗雷德敲定了处理办法。
翻译过来就是这段时间不能喝奶昔了。
……好吧。
看来今天的一切都非常不顺利。
幸好他上班的时候还可以依靠折腾黑/帮解闷。
第二天，托马斯难得提起精神，打算在计算数据的同时抽出空想个计划给蝙蝠侠、企鹅人、零散的黑/帮们都找点事干。
但他不小心先看到了今天的报纸。
《哥谭黑/帮份子大量死亡》。？
我还没动手呢。
再联想到自己在蝙蝠侠和祖克面前说的话，托马斯一阵头疼。
不会我今天晚上还要面对蝙蝠侠的盘问吧？——
作者有话说：有没有可以操纵游戏里的世界的那种游戏啊（）想体验一下枭总的感觉解解压，我感觉我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更抽象了……
脑叶公司那种可以放异想体大乱斗的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