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他。

小托马斯太镇定了，简直和他每天下班回家时别无二致，与被蝙蝠车送回来的三个未成年人（其中一个与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的倒霉蛋已经被送回了自己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事实上，小托马斯平淡的反应让韦恩夫妇都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被人劫走。

“很遗憾，今晚我还没有准备宵夜，”阿尔弗雷德回答，“我以为应该不会有一个正常家庭在整整三个家庭成员都被一个神秘势力绑走之后还能安心准备宵夜。”

“那好吧，”小托马斯决定在所有人（除蝙蝠侠和阿尔弗雷德）睡觉后到厨房偷偷拿些食物，这一晚上他的运动量稍微有点大，“我去睡觉了，晚安。”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楼梯，却被阿尔弗雷德挡住。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

“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小托马斯少爷？”

“我居然有什么要说的吗？”小托马斯站在楼梯口处稍作思考，“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所有人都住在韦恩庄园里比较安全？”

“不是这个，请换一句。”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冰箱里还有一些饼干，”阿尔弗雷德说，“但我认为在吃饼干之前，您至少应该向您的父母解释一些东西？”

这就有点难了，我此前很少有机会和自己的父母和平地相处。

小托马斯犹豫着看向他亲自接回来的父母。

“没关系的，汤米，”玛莎轻轻用手帕点了点眼角，“你没事就好，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小托马斯犹豫着向楼梯的方向挪了一步。

“咳。”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轻微但相当刻意的咳嗽。

“抱歉，我忽视了你们的感受，”小托马斯立刻领会了阿尔弗雷德这声咳嗽中蕴含的深意，调整自己的情绪逐层递进，稍微弯下腰，让自己看上去有些疲惫和迷茫，“其实我不是很擅长表露自己的情绪……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你们相处，我担心你们对我失望，却忘记了你们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一部分说得又轻又快，就算是阿尔弗雷德也很难听得清）。”

没错，他甚至抄了一部分本来属于布鲁斯台词和情绪。

……有点浮夸了，小托马斯少爷。

长时间与他相处的阿尔弗雷德只能给小托马斯的这次“表演”打八分，绝对没有达到他平常的水准。

但这次“表演”真正的“目标观众”显然相当感动。

小托马斯深吸一口气：“我明天不去上班了（阿尔弗雷德也浮夸地吸了一口气），至少让你们熟悉一下现在的哥谭，我……”

正在气氛逐渐变得有些煽/情时，大门再一次打开，成功打断了小托马斯的下一波情绪。

“汤米回来了吗？”布鲁斯很镇定地走到他们身边，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小托马斯在和父母“谈心”，“回来了就好，抓紧时间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明天打算请假。”小托马斯强调。

布鲁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回要去哪？又是猫头鹰法庭？”

“在家里（他刻意加重了声音）待一天。”小托马斯眯起眼睛。

这次的布鲁斯似乎相当地反常。

他甚至没有批评小托马斯的各种危险行为，也没有三令五申地让他记得给韦恩庄园打电话，甚至毫不在意地提到了猫头鹰法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特别反常。

“既然汤米明天不用上班，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吃一顿晚餐……不，早餐，”布鲁斯扫了一眼座钟，“我有点饿了。”

“真巧，看来我今天晚上不需要啃饼干了。”

太莫名其妙了，这真的是布鲁斯吗？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真正的布鲁斯·韦恩怎么可能会如此低情商，他应该非常善解人意才对。

所以在莫名有些尴尬的气氛下，这一家人（除未成年人），坐在了餐桌旁。

老托马斯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小托马斯，趁着玛莎问布鲁斯在做什么工作，而布鲁斯转头回答时，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两兄弟之间关系不太好吗？”

老托马斯提出这个疑问显然是有根据的。

昨天晚上，他和玛莎刚看到小托马斯准备的，遍布整个韦恩庄园的蝙蝠装饰时，还能自欺欺人地想这说不定是兄弟之间在开玩笑；但刚刚布鲁斯对失踪回来的小托马斯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这个问题非常严肃，假如布鲁斯和小托马斯真的关系不好，万一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来了，作为父母的老托马斯和玛莎帮那一边都不好。

“放心，我们两个关系很好，”小托马斯压低声音回答，“我和布鲁斯很少吵……”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布鲁斯的声音打断了小托马斯的话，看来他似乎已经接受了小托马斯给他编的人设，“刚才我其实就在工作。”

“私家侦探呀，”玛莎的语气有点像哄小孩，毕竟她没有多少和八岁以上的布鲁斯好好交流的经历，“我没想到这个……会不会有点危险？”

何止是有点危险。

顶着玛莎担忧的视线，布鲁斯发觉自己只能继续撒谎。

“不是很危险，我又不是福尔摩斯，警方遇到那些恶性案件绝对不会来委托布鲁斯·韦恩。”

对，他们会打开蝙蝠灯找蝙蝠侠帮忙。

蝙蝠侠是谁？反正不是我。

“我平常主要的工作只有帮人找猫找狗什么的……”布鲁斯看向小托马斯，“刚才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也不过是去抓一个小三。”

……好吧，这应该是真正的布鲁斯，还是阴阳怪气的布鲁斯。

难道小三这件事真的过不去了吗？早知道我当时就不说了。

小托马斯不满地看向布鲁斯，而布鲁斯毫无心理压力地与他对视。

“哥谭最近的的治安似乎不太好，”老托马斯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不知道，汤米今天晚上晚上还被人绑走了，幸好没出事。”

“我知道，几个小时前阿尔弗雷德和我说过有恶徒闯进韦恩庄园的事，谢天谢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布鲁斯点头，“但哥谭的夜晚确实很危险，我想你和母亲应该尽量避免在晚上离开韦恩庄园。”

老托马斯担忧地看向小托马斯。

这就是你说的关系好？先不说布鲁斯甚至不关心你是否安全，最离奇的是哪怕他知道你被人绑架，也是宁愿帮人抓小三都不去找你。

韦恩家族应该还没有落魄到需要靠帮人抓小三维持生计吧！没有吧！

老托马斯和玛莎担忧地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介入这两兄弟之间的事。

“布鲁斯，”玛莎尽量轻柔地说话，似乎是在担心吓到她身高188cm、体重220磅的儿子，“你和汤米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矛盾或者误会？”

“矛盾或者误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当然更没有矛盾，”布鲁斯神色如常地说，“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一直非常好。”

小托马斯的脑海中警铃大作，他直觉布鲁斯的真正目的即将暴露。

“那为什么你似乎不太担心……”玛莎有点犹豫，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布鲁斯完全是一个纯良的小天使，会真切地担忧每个遇到困难的人，他不可能对自己的血亲兄弟如此冷漠。

“汤米吗？”布鲁斯微笑着反问，然后随口安慰她，“其实你们也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汤米向来是个成熟而聪明的人，一直有他自己的节奏。”

“什么意思？”老托马斯有一点疑惑地问，“什么叫‘自己的节奏’？”

小托马斯更加不满地盯着布鲁斯，虽然布鲁斯毫不在意他不满的视线。

事实上，小托马斯差不多已经知道布鲁斯这是要干什么了。

这可真是邪恶。

“汤米很擅长对付这些犯罪分子，”布鲁斯解释道，“这次根本算不上什么危机，他独自应对一群杀手的事才勉强称得上凶险。”

果然，玛莎和老托马斯已经跟着布鲁斯的话走了，他们震惊而不赞同地看向小托马斯：“所以你总是以身犯险吗？”

而小托马斯选择装聋。

“为了扩大韦恩的产业、维护哥谭的秩序，汤米向来殚精竭虑，而且主动出击，”布鲁斯不怀好意地替小托马斯回答，“事实上，哥谭很多不法分子都对他下过手，而他们一次也没有成功，汤米熟练掌握拆弹、开锁、逃脱、射击、荒野求生等技巧，那些人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对不对？”

“不对，”小托马斯坚决否认，“我其实懒得管那些犯罪分子，哥谭的治安多亏了蝙蝠侠……”

“不，”布鲁斯打断小托马斯，“不要谦虚了，至少应该让我们的父亲和母亲知道你对哥谭的贡献。”

我对哥谭能有什么贡献？没炸了它的贡献还是削减人口的贡献？

“所以你总是冒着这种危险吗，汤米？”玛莎有些悲伤地看着她的小儿子。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次吧，我记忆里大概值有三次汤米想这次主动设计被抓试图抓住犯罪分子首领。”布鲁斯在一旁煽风点火，“虽然过程中会短暂地失去音讯，但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蓑衣你们不需要担心。”

小托马斯握紧了手里的刀叉。

真邪恶！

布鲁斯分明是在以退为进，看似为小托马斯开脱，实则一步步地把他往火坑里推。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拿我给你透露身份的计划做预演，还可以让韦恩夫妇看着我。

果然，韦恩夫妇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看好这个总是以身犯险的小儿子。

而布鲁斯则趁着玛莎和老托马斯没有看他，挑衅地看向小托马斯。

你等着！布鲁斯！——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就是激情互演（）杯面扳回一城，摆脱忍人命运-

从学校回家，我好似那个鲁滨逊离开海岛重归文明世界。

第87章 邪恶的鸟

“所以你不睡觉待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看日出吗？”

小托马斯穿着睡衣, 盘着双臂，语气不善地站在布鲁斯身后。

“大概是吹吹风，”布鲁斯站在露台边, 手搭在栏杆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有可能是心电感应，也有可能是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之类的东西……”小托马斯面无表情地说, “当然，一定不是因为我看了监控。”

布鲁斯回头看了一眼, 随后重新回过头去。

“怎么了？”

“确定现在站在我身后的人不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而是小托马斯·韦恩。”

“谢谢, 至少这回你说的不是什么t.eenage, ”小托马斯走近了一点, “你就不担心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布鲁斯相当镇静，“而且我学过从高处落下后如何迅速调整重心、落地后怎么卸力，就算不使用任何装备, 在这种高度掉下去最多只会受一点轻伤。”

“‘只受一点轻伤’, 然后明天早上需要直面各种盘问的就是你了，”小托马斯抬起了脚, 蠢蠢欲动, “你得感谢我给你们更多相处的机会……”

他认真的语气让布鲁斯拿不准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能犹豫着后退一步，离开了护栏。

小托马斯则向前一步, 占领了布鲁斯刚才待过的位置, 靠在了护栏上，与布鲁斯面对面。

“所以你真要看日出？”他抓住护栏，用力向后倚，看向黑沉的夜空, “今晚连月亮都看不到，我猜明天会下暴雨。”

两个人沉默着待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有呼啸的风声。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汤米？”布鲁斯犹豫着开口，“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你居然在问我？”小托马斯回过神，“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死的时候我才四岁，我杀了他们的时候才八岁。

“不然我还能问谁？”布鲁斯把半个身子探出护栏外的小托马斯拉了回来，“这个家里的其他成员似乎都对蝙蝠侠有滤镜，我认为他们可能不会给出公正而客观的建议。”

“阿尔弗雷德，”小托马斯稍作思考，“我觉得阿尔弗雷德应该可以。”

我也不可能公正而客观地看待蝙蝠侠，我和蝙蝠侠可是真的有仇。

“我会问他的，谢谢你的提醒，”布鲁斯用力把小托马斯拽得离护栏更远了一点，“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甚至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自己猜。”

“好吧，”小托马斯很不认真地想了想，随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你在担心他们干涉你未来人生的职业规划？”

……什么东西。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的安危，真可笑，直到刚才他们担心你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布鲁斯小声说，“真奇怪，现在我甚至开始理解你的想法了，汤米，明明一天之前我还在质疑你的精神状态。”

我的想法就这么不可理喻吗！

“担心这个干什么？反正我们每个人都会死，说不定我明天会被一口酸黄瓜三明治呛死，而你会因为没站稳从楼梯上掉下去摔死。”小托马斯不满地说，“每个活人都应该随时做好去死的准备。”

“所以你的谈话策略就是把人气得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在担心什么？”

“我建议你说实话。”

“不行，”布鲁斯迅速否定小托马斯的建议，“如果我说了实话，他们肯定会整夜地担心。”

“那你说假话。”

“假话也不行，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阿尔弗雷德在葬礼上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布鲁斯吐/出一口气，“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好吧，”小托马斯认真了一点，“那你要不要放弃当蝙蝠侠，真的去做一个帮人找猫的私家侦探？”

这是个绝对完美的好主意，如果布鲁斯真的决定不再做蝙蝠侠，这个家里的每已个成年人都会鼓掌庆祝这一喜讯。

其中当然包括小托马斯，因为这代表他毁灭世界的计划中可以少对付一个蝙蝠侠。

“我不可能放下哥谭，哥谭需要我。”

“这就有点麻烦了，你不想放弃蝙蝠侠的身份，也不想让玛莎和老托马斯担心，现在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和他们坦白……”小托马斯看着他，“但我有个好建议。”

“什么？”

布鲁斯打起精神，他其实不是很相信小托马斯的“好建议”，但至少他愿意相信小托马斯的智商。

“你现在到厨房去，帮我偷一份冰淇淋出来。”

“然后呢？这是让你提建议的交换条件吗？”

“然后？没有然后，”小托马斯盯着他，“我就是想测试一下你是不是打算拒绝我的每一条建议。”

“你知道吗？”布鲁斯也盯着他，“在教育学中，体罚被明确视为不科学、不恰当的教育方式，但有时候我真想打你一顿，汤米。”

“你从来也没教育过我，”小托马斯小声说，然后在布鲁斯真的试图教育他的时候转移迅速话题（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教育），“其实很简单，说不出真话，就说几句好听的假话。”

“比如？”

“比如，”小托马斯露出一个稍显戏谑的微笑，“我爱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布鲁斯，我爱你们！”？

“你又在说谎？”

“谁知道呢，你完全可以自己猜，”小托马斯收起了笑容，“反正现在你没有心情全心全意地担心别的事了。”

他离开了露台。

阳光勉强从厚重的云层中挣/扎出一点，天要亮了-

“今天上午，晨光洒满哥谭的时候，韦恩庄园来了一个稀客。

围在韦恩庄园附近的人群被强壮而尽职的“保镖”们驱赶开，一辆优雅的加长豪车停在正门前。

专职的佣人先行下车，替自己鸟儿一样动人的雇主打开了车门，一只白净的手伸出了……”

“所以来的人到底是谁？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布鲁斯眯着眼睛，努力适应着明亮光线，他的声音相当含糊：“我才刚睡着。”

他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显然失败了。布鲁斯被自己的拖鞋绊了一下，一头栽回到床上，重新闭上眼睛。

“其实是企鹅人，”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抛出了来访者的真实身份，“他说要找小托马斯少爷。”

“……你非要用那些形容词来形容企鹅人吗，阿尔弗雷德？”听到“企鹅人”，布鲁斯挣/扎着坐到床边。

“是啊，”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迪克小声说，“我现在有点恶心了。”

虽然给阿尔弗雷德出主意的就是他。

顺便一提，负责撰稿的是自告奋勇的杰森。

“我只是觉得这种叙述方式能在揭露真相时更加震撼，”阿尔弗雷德看着清醒过来的布鲁斯，“叙事诡计。”

“太好了，所以现在韦恩庄园里有一个像小托马斯的阿尔弗雷德和一个像阿尔弗雷德的小托马斯，”布鲁斯胡乱地套上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衣服，“说真的，我简直不知道哪个更可怕。”

“我也不知道，”阿尔弗雷德看了看座钟，“但我想那个像阿尔弗雷德的小托马斯少爷还没醒，为了效率，请问您可以帮我叫醒他吗？”

“我们可以加入吗？”迪克拽住杰森，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效率起见，也许小托马斯需要更多人帮他一把。”

阿尔弗雷德又看了一眼座钟。

“我现在大概要花三分钟的时间替布鲁斯少爷整理床铺。”

“好耶！”——

作者有话说：又看了一遍两地球危机，某猫头鹰不是彻底垂着嘴角就是笑（）完全是喜怒无常的猫。

这一部里蝙就很少笑，本人统计好像只有最后笑了一下（还只翘了一边嘴角）（可能是情况紧急笑不出来吧），完全是严肃庄重的猫-

好讨厌到亲戚家去，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要晕死了……

第88章 鸟纲互害

“我不太理解, ”小托马斯阴沉着脸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因为突然来访的企鹅人，他刚躺在床上就被三个人敲锣打鼓地叫起来, 甚至没来得及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很少见到有人会选择在工作日的上午突然到别人家里去拜访一个有稳定工作的成年人，我确定哥谭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习俗。”

企鹅人坐在他对面, 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被他赶到了门外。

谁知道你今天居然没去韦恩集团啊？我只是想来恐吓一下那个草包布鲁斯·韦恩，借机打听一些消息, 最后留下一封给小托马斯·韦恩的信件……

要是企鹅人早知道小托马斯今天没去韦恩集团, 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来。

“还带着这么多人, ”布鲁斯坐在旁边, 用花/花公子的语气, 天真而“害怕”地问，“难道是要来抢劫吗？这还是白天，哥谭的治安就这么差……你们平常就过这种日子吗？”

“需要我去报警吗, 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为两人送上咖啡, “以防万一。”

“不，先不用了, ”布鲁斯光明正大地观察企鹅人, 反正凭借他现在是个声名远扬的草包, “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吗, 阿尔弗雷德？”

“没错, ”阿尔弗雷德没有离开，镇定自若地说了，“就算是蝙蝠侠本人过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的，蝙蝠侠本人刚被他从床上拎起来。

企鹅人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吐/出来。

韦恩家的人脑子不正常，跟一群脑子不正常的家伙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夜枭的盟友。”

“大概吧，”小托马斯端着咖啡杯沉默了一会儿，又放下了，“虽然我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更像是预备役敌人……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弃暗投明，背刺夜枭了？”

“夜枭疯了，”企鹅人最终决定放弃一切沟通技巧和追问出韦恩夫妇复活真相的意图，老老实实地长话短说，“他说要毁灭世界。”

他怎么知道？

小托马斯皱眉思考，然后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这么想过……”

布鲁斯在暗中踢了他一脚。

“好吧，除了布鲁斯。”

看到小托马斯满不在乎的样子，企鹅人强忍着怒火向他解释：“我没在开玩笑，夜枭彻底疯了，他当着我的面宣布要用个什么炸掉全世界。”

“什么时候的事？”小托马斯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在企鹅人面前说出过这些话，“万圣节吗？夜枭近期只在万圣节那天出现过。”

虽然出现的那个是假夜枭。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一同看向小托马斯。

“没错，”企鹅人一点也不不好奇小托马斯为什么能如此了解夜枭的动向，“他突然在我和他的手下还有蝙蝠侠面前声称自己要毁灭世界……我现在怀疑蝙蝠侠也疯了，居然没有当场和他打起来。”

蝙蝠侠也在场，那就应该是是蝙蝠侠和假夜枭暂时合作一起“抹黑”他。

小托马斯偷偷踢了一脚布鲁斯。

“怎么了吗，汤米？”布鲁斯相当无辜地看向小托马斯，仗着自己的人设是草包肆无忌惮地说，“你踢到我的脚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早就说过蝙蝠侠是伪君子，”小托马斯干巴巴地说，“能和夜枭好好相处的，哪有什么好人。”

“没错，所以我今天已经打算放弃崇拜蝙蝠侠了，无论如何，哥谭都不需要一个绝对正确的偶像，”显然，布鲁斯的表演要比小托马斯敬业多了，“我现在决定向哥谭人揭露蝙蝠侠虚伪的真相。”

你一定要这么浮夸吗？小托马斯用手指轻敲沙发问他。

没关系，反正无论“布鲁斯·韦恩”有多蠢，企鹅人都会觉得这是完全正常的。布鲁斯用同样的方式回答。

……有道理。

“无论如何，”企鹅人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这两人之间诡异的对话，“我认为我们应该迅速采取行动，把夜枭的盔甲扒下来送进监狱，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完全的疯子，最重要的是他说不定真的有毁灭世界的手段。”

“好吧，”小托马斯拿出了自己应付那些推销员的态度，礼貌而敷衍地说，“谢谢，我们会考虑的建议，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企鹅人瞪着他们，拼命在心里提醒自己小托马斯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夜枭敌对后存活多年的重要人物，“我要是就这么离开，夜枭今晚就会知道我要和你合作。”

“那你为什么非要白天来？周围的记者早就把你拍下来了，肯定瞒不住夜枭，”布鲁斯笑着问，“难不成是因为猫头鹰白天看不见东西吗？”

“有些品种的猫头鹰能看清，傲慢的人类，”企鹅人为一些昼行性猫头鹰辩解，“而且现在韦恩庄园附近都是疯了的记者，我白天来还是晚上来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你故意挑我的上班时间来这里……你还真想抢劫韦恩庄园以示自己没有和我合作的意图？”小托马斯警惕起来，“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我也需要在哥谭维持威信。”

“当然不可能，我的计划是是恐吓和敲诈，”企鹅人理直气壮地否认，“当然，我们完全没有假戏真做的必要，只要让外面的人相信我们没有合作就够了。”

其实是因为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小托马斯·韦恩，不然企鹅人完全不觉得恐吓和敲诈布鲁斯会有什么难度。

“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成功地‘敲诈’，这会削弱我在哥谭的影响力，”小托马斯借着身高优势俯视企鹅人，傲慢地说，“夜枭到底能不能毁灭世界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不允许有人借着这个未知数踩到我头上来。”

“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比不过夜枭，哥谭人害怕他胜过害怕你，小托马斯·韦恩。”企鹅人有些鄙视地说，在小托马斯的衬托下，就连夜枭都变得友善而礼貌，至少夜枭还知道要对合作伙伴做做表面功夫，“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还想着那些无用的面子问题？”

“ceo被罪犯敲诈的事传出去，韦恩集团的股价跌了怎么办？你来赔给我？”小托马斯毫不客气地对他说，“我劝你弄清楚现在的情况，我才是那个和夜枭对峙多年不落下风的人，科波特，而你只是夜枭名义上的合作伙伴，实际上的手下，现在是你在请求我的帮助。你知道我是一个商人，而供需法则就是真理，你需要我的势力，那就要支付更多的代价。”

“一个商人，好哇，商人，”企鹅人站起身，努力压下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顺从”小托马斯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就装作被安保系统赶出去就好了。”

企鹅人一贯擅长忍受这些让人无法理喻的人，他最开始正是凭借着表面顺从伪装、内心对权势的渴望还有聪明的头脑才让科波特这个姓氏重新站在哥谭的顶峰。

等我把夜枭弄死，企鹅人笑着在心里想，下一个就弄死你，该死的韦恩！我要把你塞进宠物饲料厂的绞肉机里，让全城每一条宠物狗都能咬你一口！

你甚至不配被喂给鸟！

“这就对了，科波特，你做出了完全正确的选择。”小托马斯移开视线，仿佛他对面的企鹅人完全不重要，“夜枭的事我会找专业人士来解决，你完全不用担心。”

企鹅人艰难地维持住了自己礼貌的微笑。

合着我说这么多都白说了？

要是你找个“专业人士”随随便便就能解决夜枭，还至于这两年和你走得近的出来一个死一个？

企鹅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在炉火旁熏了熏，在自己脸上抹了把灰，又踩扁了自己的高礼帽，装得很狼狈地离开了韦恩庄园。

人群的大笑声从外面传来。

“你刚才一直踩我的脚干什么？”小托马斯转头看向布鲁斯，“整整六下。”

布鲁斯坐在沙发角落里，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脸：“你为什么一定要故意激怒企鹅人？”

“有什么大不了的吗？”小托马斯收起了刚才傲慢的态度，“我必须确认他说的东西的可信度，如果企鹅人这样都非要和我合作，才证明夜枭的事情真的紧急到了这个地步。”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夜枭不希望失去一个还算趁手的助力，企鹅人和韦恩家族的关系越僵越好。

“夜枭很有可能真的要毁灭世界，你必须严肃对待这件事，”布鲁斯把脸从手心里移开，“你知道的，我那天和假夜枭待在一起，他告诉我夜枭的……”

“然后你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决定跑到企鹅人面前大喊要毁灭世界？”小托马斯打断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会非常严肃地对待这件事，但你应该告诉我你和那个假夜枭的计划，否则我们很有可能会互相拖后腿。”

“好吧，”布鲁斯回答，“我和假夜枭努力了一下，现在猫头鹰法庭大概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真夜枭。”

小托马斯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真有你的，布鲁斯——

作者有话说：肚子疼一天，突然有了一个报社脑洞。

赛博哥谭！

第89章 谁是邪恶猫头鹰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小托马斯总结，“你和那个假夜枭一起演了一出戏……”

由假利爪提出要让那些利爪配合他毁灭世界，然后故意被那些利爪发现破绽。

“这样可以保证真夜枭哪怕真的要用猫头鹰法庭的力量制造量子本态炸弹也会受到怀疑, ”布鲁斯补充，“尤其夜枭甚至没有在自己下属面前露过真容。”

所以利爪里有内鬼，不然蝙蝠侠怎么可能知道夜枭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们对自己的上司要毁灭世界这种事有什么看法？”小托马斯有些疑惑,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让猫头鹰法庭的其他人意识到夜枭会毁灭世界, 说不定会让他们内讧。”

“据那个假夜枭的描述, 猫头鹰法庭的主要战斗力是一群被洗脑被改造的活死人, 只会机械地服从命令。”布鲁斯随口解释, “我认为不能只寄希望于让这群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的人依靠自我意志反抗夜枭。”

“好吧, ”小托马斯若有所思，“然后呢？”

“效果不错，大部分利爪发现夜枭真的不对劲后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布鲁斯继续说, “还有一个利爪骂了我们一句。”

“什么？”

“说我们居然能蠢到和小托马斯·韦恩这个疯子站在一起，”布鲁斯用手肘怼了怼小托马斯, “你看, 这回完全是你的名声拖累了蝙蝠侠。”

“好极了, 我就当这是在夸我，虽然我完全是一个正常人, 绝对不是一个疯子。”

“你越强调这一点就显得越可疑。”

“我难道还不够正常吗？”小托马斯自然而然地岔开话题, “所以企鹅人是怎么回事？我认为他应该不会想看到夜枭，也不太可能出现在夜枭的总部。”

“虽然你在转移话题，但我一定要说出来，这个家里能和你比谁更不正常的大概只有我一个, 可想而知你到底有多不正常。”布鲁斯先吐槽了小托马斯一句才接着说正事，“事实上，我就是通过企鹅人找到猫头鹰法庭的，他手下似乎有一个曾经的猫头鹰法庭成员，他打算让我保障他的生命安全，而我恰巧用密语和假夜枭达成短暂的合作。根据企鹅人的说法，小丑、刚露面却没有底线的第二个蝙蝠侠以及一些超级反派严重影响了哥谭的地下秩序，夜枭长时间不在哥谭露面导致最近人心浮动……”

“我大概明白了，他想借这个机会从夜枭那里争夺更多主动权，”小托马斯表面上波澜不惊，维持着看向布鲁斯，“我猜你也有东西想问我？”

“当然，托马斯。”布鲁斯摆弄自己的手指，“你知道夜枭的真实身份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无论他是死是活，我想我们都应该快点找到他。”

“当然不知道，”小托马斯摇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格外擅长伪装，而我恰巧没有透视眼。”

“特征呢？”布鲁斯追问，“我相信你的观察能力，汤米，我们现在知道的太少了。”

蝙蝠侠当然很聪明。

但夜枭很少出现在他面前，他很难从这么一点信息中推测出夜枭的真实身份。

而小托马斯，先不管那些奇怪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首先他至少和夜枭真的接触过，而且应该不止一两次。

“这个可以说，”小托马斯点点头，“你有没有发现夜枭似乎和蝙蝠侠有点像？”

“你说什么？是我的耳朵突然出现问题了吗？”布鲁斯往沙发另一端挪了挪，“你说谁和蝙蝠侠像？”

“夜枭，”小托马斯侧过头看着他，“夜枭和蝙蝠侠非常像。”

“不太像吧，除了都有披风、总在夜晚出没、影子上都有两个尖之外还有哪里像？难道是基地都在地下吗？”迪克从沙发后面冒出头，“或者再加上都有尖爪子？这么一算好像的确很像。”

小托马斯和布鲁斯同时转头看向他，迪克又跑回了二楼。

“所以你一定要这样吗？”杰森的声音也从二楼传来。

布鲁斯看向迪克，迪克也看着他，用唇语说：“放心！他刚来，我保证他没有听到你们在聊什么。”

“你们今天不用去上学吗？”布鲁斯揉揉脑袋，大声地问。

“我们去不了，”杰森站起身，他的腿有点麻了，“托马斯爷爷认为在哥谭平静下来之前，我们两个都不应该离开韦恩庄园。”

他把这段话说得又轻又快，就像这几个词非常烫嘴似的。

“真难得，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了，”阿尔弗雷德问小托马斯和布鲁斯，“两位少爷，中午要不要在草坪上吃野餐？我想我大概勉强能找到一个没有被镜头覆盖的角落。”

“好主意，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表示赞同。

“所以我可以吃我想吃的……”

小托马斯刚想提问就被阿尔弗雷德打断。

“不可以，小托马斯少爷，从健康角度考虑，您应该减少糖摄入量，”阿尔弗雷德严肃地说，“而且我想如果我把您喜欢吃的东西和其他家庭成员的食物放在一张野餐垫上，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战斗方式，在蝙蝠侠出现在哥谭”小托马斯把头转回来，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虽然夜枭使用的是高性能动力甲，但他的战斗方式和蝙蝠侠相比其实没有很大差别。”

好线索，如果知道具体哪一部分与蝙蝠侠很像，说不定可以从蝙蝠侠的那一群师傅里找出和夜枭相关的人。

“可以说得更具体一些吗，汤米？具体是哪一部分比较像？”

“哪里都很像，”小托马斯一本正经地说，“除开工具不同而导致的微小差别，我猜假如蝙蝠侠穿上夜枭的动力战甲，大概就和夜枭差不多了。”

“蝙蝠侠曾经和我说他没有和夜枭交过手，很明显，他不想和蝙蝠侠起正面冲突，甚至试图把蝙蝠侠拉拢到他的阵营里，”布鲁斯甚至可以听到二楼传来的吸气声，大概是杰森，但他认为杰森不可能葱自己的话中推断出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所以不实在意，“你有他攻击别人的影像记录吗，汤米？”

“我当然有，”小托马斯回答，“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单方面把人扔下楼，你知道，哥谭的普通人不可能有和他过招的实力。”

“另外一部分呢？”

“另外一部分就是他指挥手下的利爪把人扔下去。”小托马斯很诚实地说，“我想你可以建议蝙蝠侠亲自和夜枭打一架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有道理，但我想蝙蝠侠如果真的能见到夜枭，他一定会努力将他抓捕归案。”布鲁斯无语地看向小托马斯，“你看，汤米，现在问题又回到原点了，我们要通过线索确定夜枭的真实身份，就是因为我们想知道很久都没有露过面的夜枭现在到底在哪儿。”

“而假如那位猫头鹰不露面，我想就算是蝙蝠侠也无法通过您给出的线索来验证夜枭的真实身份。”阿尔弗雷德补充，“这大概是‘夜枭悖论’。”

“所以你还有什么线索吗？”布鲁斯不抱希望地问，“最好是方便验证的。”

迪克跃跃欲试地从楼梯口探头，夸张地挥动自己的手臂。

“额，长得也和蝙蝠侠很像？其实这一点我不想说出来的。”小托马斯拿出自己的手机，“艰难”地翻出了一张有夜枭正脸的监控截图，这张图片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你自己看吧。”

布鲁斯小心地抓住了小托马斯的手机，将图片放大，用手指挡住夜枭的面具，只看他露出的下半张脸。

“阿尔弗雷德，帮我看一眼，”布鲁斯将手机伸到阿尔弗雷德鼻子底下，“他和蝙蝠侠像吗？”

阿尔弗雷德细细地观察了一阵，随后严谨地回答：“虽然我不想把蝙蝠侠和一个超级反派联系到一起，而且这张照片也不是很清晰，但我想他的确和蝙蝠侠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有多像？”

“二分之一吧。”

布鲁斯稍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两位夜行生物都只漏了半张脸。”

布鲁斯屏住呼吸，试图梳理清楚最近发生的一切。

楼梯那边又传来了更响亮的倒吸冷气声，显然，这次就连迪克也加入进来了。

布鲁斯板着脸将手机重新递给小托马斯。

“其实你也不需要这么担心，”小托马斯小声说，“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伪装的。”

“不，我看过蝙蝠侠出现在哥谭之前夜枭的一些影像，和这张照片差不多。”

除非夜枭可以未卜先知，否则应该不会专门模仿布鲁斯·韦恩。

“如果他真的和蝙蝠侠有关，”他相当警惕地说，“这就麻烦了。”

布鲁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猫头鹰法庭前成员透露给他的一部分消息。

据他所言，夜枭称自己从未来而来，掌握哥谭的大量秘密和利爪的弱点，从来没有露过面，对猫头鹰法庭的大部分成员怀着诡异的敌意，恰巧他在万圣节那天刚知道这些秘密。

还有那个没头没尾的“宵禁”、夜枭对蝙蝠侠避让的诡异态度。

如果夜枭真的是未来的布鲁斯·韦恩，似乎就可以解释清楚很多东西。

所以未来的布鲁斯有可能成为夜枭？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布鲁斯陷入了一点自我怀疑——

作者有话说：无责任小剧场：

杰森：这韦恩家怎么这么乱啊，蝙蝠侠和布鲁斯私联，夜枭和蝙蝠侠没打过架，夜枭和小托马斯之间还有故事……

òvó：这怪谁？怪我吗？

杯面：是的，都怪你。

第90章 鸟类……

“所以你觉得夜枭和蝙蝠侠有关系？”

“显而易见, ”小托马斯回答，他很悠闲地喝了一口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茶，然后将手伸向了糖罐,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从蝙蝠侠相关的人入手。”

布鲁斯在阿尔弗雷德不满的目光下悄悄伸手把糖罐向桌边挪了挪。

小托马斯摸了个空。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如果什么办法都没有的话，布鲁斯就只能学习迪克，在晚上开枪看看能不能召唤夜枭了。

“不知道, ”小托马斯放下茶杯，理直气壮地说, “这么多年了我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居然觉得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说完, 他再次伸手, 试图抓住糖罐, 却被布鲁斯抢先一步，抓了个空。

“我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会说出来点什么办法，你现在是掌握最多夜枭相关线索的人。”

“你非要说的话, ”小托马斯向他伸出手, “我知道怎么检测到量子本态炸弹的反应能量，还可以做出一个显示它位置的装置。”

布鲁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手中的糖罐放回到小托马斯的手里。

“很好, 所以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先毁掉那个炸弹。”

“没错, 夜枭的一切计划都建立在那颗炸弹上，”小托马斯顶着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眼神相当收敛地在茶里只加了两块糖, “而足以毁灭世界的炸弹造起来绝对不可能很轻易。”

“而炸弹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夜枭的基地, 太棒了汤米，”布鲁斯艰难地维持住自己天真富二代的人设，“我会转告给蝙蝠侠，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检测？”

他现在非常想用蝙蝠侠的语气问小托马斯有这种技术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至少下个月。”

“一个月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布鲁斯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完全不懂技术的天真阔佬, 追问小托马斯，“你觉得多花一些钱可以加快这个速度吗，汤米？”

……你也装得太过了，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尽量不去看这两个人，他有一点担心自己会阴阳怪气出声。

“我必须确保装置的精度，还要保障夜枭对此毫无察觉，这已经是极限了。”

“需要我帮忙吗？”布鲁斯问，“至少我可以给你打打下手，而且绝对不可能将消息透露给夜枭。”

小托马斯无语地看向布鲁斯。

你还记得你现在的人设应该是一个四体不勤、动作笨拙、脑袋空空、什么都感兴趣但什么都不精通的天真花/花公子吗，布鲁斯？

布鲁斯维持着自己的微笑。

情况这么紧急，我能在家里维持自己的人设就已经不错了，要求别那么多。

“可以，”小托马斯将自己的视线从布鲁斯脸上移开，“你会特种焊接吗？”

蝙蝠侠当然会，特种焊接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小儿科……

“不会，”布鲁斯天真地回答，“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干的？最好技术含量低一点……我可以只砸钱吗？”

阿尔弗雷德发出了一声有点奇怪的咳嗽声。

您真的没有必要装得这么过，布鲁斯少爷，现在只有三个观众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可以帮我运材料，只需要你砸钱买东西就行，韦恩集团里有不少内鬼，我会尽量避免使用韦恩集团的资源，但你不一样，布鲁斯，”小托马斯想了想，“在大量没什么共同点的材料当中混入少量真正有用的东西，对外就说你要尝试发明，想要证明自己的天分。”

“可以，更有技术含量的事你可以去联系蝙蝠侠，”布鲁斯补充，“我想他应该非常乐意帮忙。”

两人迅速地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什么时候可以去吃早饭，阿尔弗雷德？”小托马斯看向座钟，“好吧，什么时候吃午餐？”

“我感觉早餐已经在韦恩庄园的范围内消失整整一个星期了。”布鲁斯也看向座钟。

“其实这栋宅子里有整整三个人吃到了早餐，布鲁斯少爷，连着一周。”阿尔弗雷德收起摆在桌子上的糖罐，显然，他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阴阳怪气的诱惑，“午餐可能需要再等一会儿，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还没起床。”

楼梯那边响起了神秘的咳嗽声。

“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午餐。”

阿尔弗雷德走向厨房。

老托马斯和玛莎手挽着手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至少看起来相当乖巧老实的迪克和杰森。

“早上好，”老托马斯尽量回忆他曾经是怎么和自己的儿子说话，随后发现自己记忆似乎不具有参考性，他现在不太可能把布鲁斯抱起来转一圈然后带他去院子里玩球，只能没话找话地说，“今天早上是来客人了吗……”

随后他的肋骨受到了玛莎隐秘的一击，由于他们两个正手挽着手，在场的其他人对此毫不知情。

“没错，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布鲁斯从沙发上站起身，绕过沙发，向他们伸开双臂。

“我亲爱的……”玛莎立刻松开老托马斯的手，有些感动地和布鲁斯来了一个拥抱，再一次感叹，“天呐，你都长这么高了，这几年……”

“所以我们需要去拜访一下科波特吗？我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老托马斯走近了一些，玛莎松开了布鲁斯，微笑着瞪着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不要没话找话破坏气氛！

“不，还是算了，现在塔克·科波特已经去世，至于奥斯瓦尔德，他现在是一个帮派首领，从事非常交易……我只希望他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布鲁斯稍微叹口气，“他要是把给韦恩找麻烦的精力用在别的地方该多好。”

“给韦恩找麻烦？”老托马斯看上去稍显疑惑。

“是啊，”小托马斯解释，“企鹅人认为是我们家害得科波特家族如此落魄，所以我不认为和他深度合作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就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了。

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向小托马斯。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他在手下面前说他和韦恩有仇。”

“这可真是让人遗憾，我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变成这样，”玛莎试图把对话从企鹅人身上拉开，“汤米，今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小托马斯点头，耗费大量演技露出一个相当自然的微笑：“阿尔弗雷德在韦恩庄园里找到了一处不会被别人拍到的草坪，我们可以去野餐。”

“我和杰森去拿野餐布，”迪克拉过杰森走向杂物间，“我知道它在哪。”

“所以韦恩庄园的佣人都去哪了？”老托马斯四处张望，“我好像只看到了阿尔弗雷德。”

虽然一样没有佣人，但这里比他那个韦恩庄园整洁多了。

“大多数被辞退了，只有在重要场合上阿尔弗雷德会雇佣一些临时性的工作人员，”布鲁斯解释，“主要因为，额，汤米担心有人会买通佣人害人。”

“没错，是这样的。”小托马斯面无表情地承认。

“真聪明，汤米。”玛莎找到机会，见缝插针地夸奖自己的孩子。

小托马斯差点没有维持住自己的笑容，但他还是忍住了。

“难道我不聪明吗？”布鲁斯故作姿态地问。

“怎么可能，”玛莎试图摸/摸他的头，但有点难度，现在的布鲁斯太高了，“你们在我眼中都是最聪明的。”

布鲁斯顺从地低下头-

大约于此同一天（忽略跨宇宙信号转播造成的时间误差），另一个宇宙的哥谭。

“不管怎么样，红罗宾，你下回都不应该这么做，”蝙蝠侠用指尖敲击键盘，“与多元宇宙接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全面消毒和体检做了吗？”

“做了，放心，蝙蝠侠，我和那个宇宙的小托马斯·韦恩不一样。”红罗宾站在他身后一起看向蝙蝠电脑，“而且我有了不少新收获，比如关于小托马斯·韦恩，他显然是一个不太合适的合作伙伴，但他应该可以合作。”

“理由是什么？”

“从各种细节……甚至用不上观察好推理都可以看出来小托马斯·韦恩是一个完全漠视人命的反社会人格。至于可以合作这一点……”红罗宾开了一个玩笑，“考虑到他不愿意分清多元宇宙同位体之间的区别，假如我们和另一个宇宙的布鲁斯合作，我们这边就有了两个布鲁斯，而夜枭那边只有一个，总能把他拉拢过来。”

蝙蝠侠对此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拿出他从红罗宾身上找到的小玩意。

“信号转接器，我就知道这东西现在在你手里。”红罗宾解释，“我和那个宇宙的小托马斯·韦恩说好了，如果要进行下一步合作就用这个联系，上面还有我留下的暗门，可以单方面传送部分影像，但现在大概已经没电了……早知道我就多加点电池了。”

蝙蝠侠将转接器插/入蝙蝠电脑，读取其中的内容——

作者有话说：今天洗澡，俩搓澡大姨在聊尸检，什么把尸体放水池子里化冻然后放床上开膛破肚……

没什么问题，但我当时就躺在床上让大姨搓澡。

很奇怪地代入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