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迹？”

沙子和罗小蕾都傻眼了，怎么都没想到老默会这样说。

“没错！”老默斩钉截铁地道。

自从甘霖告诉他，神秘商人要送他们一场大水，老默就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瞒得住吗？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既然瞒不住，就不妨来玩场大的吧！尤其不断探索神秘商人为他开启的面板之后，老默觉得很有搞头。

只有拥有一批忠实的信众，他和甘霖的安全才能得到保护，并且还能光明正大地进行交易，获取更多的积分。

没错，老默想要——造神！

“我也不瞒着你们了。”老默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成为神秘商人的使徒，这就是神秘商人赐予我们的水。”

“神、神秘商人？”沙子愣愣地看着他，感觉这位神明的名号好像不是很高大上？

“嗯。“老默面不改色地说道，“祂是一位新生的神灵，这只是他在人间行走的代号。”

“不过……”老默指向那满满的一口井水。

“如你们所见，虽然祂的力量还在成长，但已经足够让我们改变命运！”

沙子已经被完全镇住了。

而罗小蕾依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默，她说道：“老默，你进过堡垒，应该知道堡垒对传教管得很严吧。”

在这样的末世，人们的精神状态时刻受到冲击，便有人向神灵寻求慰藉，自然衍生出了许多宗教。

炎龙堡不鼓励宗教，严令禁止传教行为，所以宗教才没有在堡垒中泛滥。

老默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相信我。”

正常人谁会相信这个？

面对罗小蕾的质疑，老默并没有急着解释，只是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神棍式的笑容。

“你以后会相信的。”老默说道，“神秘商人真实存在，这毋庸置疑。”

罗小蕾想了想，看向那口水井说道：“你给我水喝，我就信你。”

老默哈哈一笑。

“神秘商人可不止赐予我们水，还有粮食和武器！”

老默举起了手中的螳螂镰刀，“这是一位依靠商业汲取力量的神灵，我需要完成交易才能获得祂的认可，从而获得恩赐。”

“你给我吃的黄豆，也是来自神秘商人吗？”沙子好奇地问道。

“没错。”老默颔首。

“看来这是一位善良的神！”沙子由衷道。

只是交易就能获得物资，在他接触过的宗教中，可以说真是非常善良又讲实际的了。

如果这是一位劝人向善的神，沙子肯定第一个就跑了，但交易……

他们不是每天都在做吗？

老默欣慰地看着沙子，不愧是在废土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就是比年轻人上道。

“你说的没有错，这是一位仁慈善良的神，祂普度众生，救苦救难，如果没有祂，我和甘霖已经死在了火龙的照耀下……”

说到这里，老默不免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是啊，他原本就要死了，是神秘商人延续了他的生命，并且给了他们希望。

不管祂是什么，对他们而言就是神灵啊！

看着老默眼中的狂热，罗小蕾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而沙子则问道：“所以这些水就是神灵给我们喝的吗？我们可以随便用吗？”

老默瞅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不是，你们需要寻找炎石来找我交易。”

“你要那么多炎石做什么？天气都这么热了……”沙子嘀咕道。

“你就不怕我们把这口井抢了吗？”罗小蕾忽然问。

老默嗤笑一声，“你们守得住？离了我，你们去哪里得来这些物资？”

他抬起左手，掌心上就凭空出现了一把白花花的盐，他抬起右手，掌心上又出现100克的红皮花生。

花生啪塔啪塔地掉落在地上，而站在老默身前的沙子和罗小蕾，已经目瞪口呆。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接着沙子蹲下，捡起一颗红皮花生丢进嘴巴里。

“是真的花生！”

虽然是生的，但对于连草根都啃过的人，这真是人间美味了。

而罗小蕾也上前一步，在老默的颔首下，用手指沾了点白色的颗粒，伸进嘴里尝了尝，接着她便眼睛一亮。

“是盐！还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精盐！”

罗小蕾是真的惊讶了。

她刚才一直盯着老默，精神力也笼罩着他，所以很清楚老默刚才并没有玩什么把戏。

这两样东西真的是凭空出现在他手上的！

她看看井里的水，又看了看老默手上的两种物资，表情越来越不可置信。

老默……

不会说的都是真的吧！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位名号为“神秘商人”的神灵？

-

平安杂货铺，阁楼。

唐羽安和周起完全不知道老默竟然玩得这么大，在将8立方水交易过去之后，他们获得了20颗炎石。

虽然今天少了一些，但老默他们要挖井也没办法，以后估计就多了。

唐羽安又继续捞瓶子。

他还是伸手向那堆光芒明亮的漂流瓶，当瓶中的光团飘向半空，一道意外的声音在阁楼中响起。

“神秘商人……神秘商人……你在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虚弱的恳求。

谢朝日？他不是拒绝交易了吗？

唐羽安有些迷惑，他开口道：“我在。”

“你终于又出现了！”谢朝日的声音出现明显的激动。

唐羽安愈发奇怪了，他跟周起对视一眼，才开口试探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谢朝日有些崩溃的声音响起，“现在过去几天了？”

“距离我们上次交流吗？”

“是的。”

唐羽安算了算日子，说道：“也就五天吧。”

“才五天吗？”谢朝日充满怀疑地问道，“我怎么觉得至少有一个月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唐羽安很肯定地说道，“确实只过去了五天。”

“那你为什么都不出现了？”谢朝日说得很委屈。

唐羽安无语。

他都拒绝交易了，他为什么要出现？更何况他这几天确实没捡到他的瓶子。

“我记得上次你拒绝了交易。”周起也开口道。

“是的，我拒绝了交易，就算我治好了伤也可能会死，但现在我觉得这么下去我要发疯了！”

在水底的世界是暗无天日的。

这里大部分时候除了水声之后，都是安静寂寥的，只有偶尔的时候才有动物经过。

谢朝日在这样的水底世界待着，根本感知不到时间。

他只能从微弱的光线变化，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但不管是什么时候，时间都是如此难熬。

“我真的受不了了！再没有人陪我说话，我真的要疯了！”

听着谢朝日的呐喊，唐羽安和周起不免心生同情。

这听上去确实很可怕。

唐羽安感觉他这样似乎跟关在小黑屋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我们帮不了你什么。”唐羽安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陪我说说话……”谢朝日在刚才的激动过后，又变得虚弱下来。

“或许你需要再来一滴治愈药剂？”周起说道，“一滴药剂并不能治愈你的伤，但是可以提升你的感知力。”

谢朝日却苦笑道：“就我这个状态，即使感知力提升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所以荒城中心那么危险，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去那里？”唐羽安问道。

谢朝日沉默下来。

“不能说吗？”唐羽安问道。

“我们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的变异生物会这么多……”谢朝日说道。

“所以你们在荒城中心发现了某个秘密？”周起一针见血地道，“对吗？”

谢朝日沉默了会，才开口说道：“确实，如果你们可以救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们。”

“那个时候，你发现的秘密对我们而言应该没有价值了。”周起冷淡地说道。

谢朝日再次苦笑。

“那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个秘密，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你们能一直陪我说话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唐羽安不由思索，给他买一个光脑？但光脑就算防水，在荒城中心那种地方也很难保得住吧？

更何况谢朝日现在是一颗石头，他不能开口说话，是无法对光脑发出指令的，光脑自然也就无法跟他对话了。

忽然想到什么，唐羽安眼睛一亮，他说道：“你其实是觉得无聊对吧？”

并不是一定要有人跟他说话，他只是因为无聊，所以想要有人陪他说话而已！

“你的意思是……”谢朝日疑惑。

“你可以成为我的员工，我给你一定的积分福利，你用积分去兑换课程，就有人跟你说话了。”

课程老师虽然是AI，但智能程度很高，是可以进行对话交流的。

更重要的是，可以选择意识交流模式！

虽然意识交流有点难，一旦开始走神，问问题的时候想东想西，课程老师接收到的就会是乱码。

成为他的员工之后，还能看到论坛的留言板。

虽然以谢朝日的情况是没办法升到5级开启留言权限的，但至少还能看到留言板上大家交流的信息。

这样应该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吧？

“不过成为我的员工之后，我们就无法在梦境中对话了，你自己选吧。”

要么成为员工，平时无聊可以上课和潜水看留言板。

要么继续像现在这样，几天或者更长的时候在梦境里相遇一次，跟他们进行短暂的对话。

谢朝日安静下来，似乎在犹豫。

终于，在唐羽安觉得他要拒绝时，他却说道：“成为你的员工，我会被你控制吗？”

“我不会控制你，但你要遵守一些规则。”

片刻之后，谢朝日下定了决心。

“可以，但我也只能跟你们说一半。”他低声道。

唐羽安想了想，颔首：“这很公平。”

对于谢朝日而言，成为他的员工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只能得到一点精神上的慰藉，而且随时都可能被他抹除记忆。

所以他只讲一半的秘密，确实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