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实验室铁门在梁耀辉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机器轰鸣。
实验室里只剩下日光灯管单调的嗡鸣和林兆生自己沉稳的呼吸声。
他闭上眼,几秒钟后重新睁开,纯黑的瞳孔恢复了常态,但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记忆、推演、绘图,即使拥有纯黑瞳的异能,对精神力的压榨也接近极限。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身体向后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就在这时,实验室厚重的隔音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由远及近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清脆声响。
笃、笃、笃。
声音停在门外,然后是电子门锁开启的轻微“嘀”声。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关芝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裙,外面裹着一件深色的羊绒大衣,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优美而略显疲惫的脖颈线条。
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双层保温食盒。
一股室外的寒意随着她的进入悄然侵入,又被实验室恒温的空气迅速中和。
“还在熬?”关芝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林兆生眉宇间的倦色。
她反手轻轻关上门,将外面的噪音彻底隔绝。
“嗯,刚把总图画完。”林兆生没有起身,只是侧过头看向她,嘴角扯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关芝琳走到工作台边,将食盒轻轻放下,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和那张墨迹未干的巨大图纸,眼神复杂。
“邮电部的批文下来了,首单五千万人民币的试点订单。”她轻声说着这个好消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更添忧虑,“这是把深厂,也把你,架在火上烤。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一边说,一边解开大衣扣子,顺手将大衣搭在旁边一张空闲的椅背上,露出里面贴身的套裙。
林兆生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看着她走近。
当关芝琳俯身将食盒盖子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精致点心和一盅炖汤时,林兆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玄金色的微光在他眼底深处悄然流转,无声无息地穿透了那层米白色的高档面料。
大衣内里细腻的羊绒纹理,套裙下包裹着玲珑曲线的真丝衬里……更深处,肩颈处那一小片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肌肤上的衣料,透出底下温润的肤色,甚至能“看”到湿痕下微微绷紧的肌肤纹理和肩头那道己经愈合、颜色比周围略浅的旧伤疤轮廓--那是很久以前一次意外留下的印记。
他清晰地“看”到湿冷的衣料紧贴着她肩胛骨上方的那一小块皮肤,想必很不舒服。
“这么大的雨还跑过来。”林兆生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赞同,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她肩头的位置,玄金瞳的光芒微微闪烁。
关芝琳正从食盒里端出汤盅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抬头,只是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能感受到那道穿透性的目光。
“送个夜宵而己,又不是上刀山。”她语气故作轻松,将温热的汤盅小心地推到他面前,白瓷的盅壁衬着她保养得宜的手指,“趁热喝点汤,特意让厨房炖的参鸡汤,补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