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生眼底的玄金色光芒一闪即逝，恢复了常态。

他转过身，对一脸紧张的陈彼得冷静地下令：“东边消防门旁看海报那个瘦高个，西边排队戴鸭舌帽的胖子，还有中庭大柱子后面拿报纸那个。

通知保安，以‘涉嫌盗窃商场财物’为由，立刻‘请’他们去保安室‘协助调查’。

记住，动作要快，态度要‘客气’，搜身的时候‘仔细’点，找到东西后，立刻报警，告他们‘非法窃取商业机密’。”

他的指令清晰、冷酷、不留余地。

陈彼得精神一振，立刻应道：“明白！

林生！”转身匆匆离开控音室去布置。

控音室内只剩下林兆生和周慧敏。

外面的声浪似乎被厚重的玻璃和门板隔绝了大部分，只留下模糊的背景音。

周慧敏看着林兆生冷峻的侧脸，刚才目睹他瞬间锁定盗录者的那份强大掌控力让她心头悸动，同时也因为专辑的成功而涌动着巨大的喜悦和感激。

“林生……谢谢你。”她轻声说，声音像裹了蜜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你，没有林氏的技术……《电子情缘》不可能……”

“是你唱得好。”林兆生打断她的话，目光转向她，冷峻的神色柔和了些许。

他走到旁边一个独立的、用于监听母带的小型调音台前，上面放着一个看起来更为专业的头戴式监听耳机。

他拿起耳机，递给周慧敏：“听听你自己的声音，在MP3格式下，最原始的状态。”

周慧敏接过沉甸甸的耳机，指尖碰到林兆生的手，如同触电般微微一缩。

她深吸一口气，将耳机戴上，遮住了小巧的耳朵。

林兆生熟练地在调音台上操作了几下，按下了播放键。

没有经过任何后期渲染、最纯粹的《电子情缘》同名主打歌的MP3音源，如同清澈见底的山泉，瞬间流淌进她的耳膜，涌入她的脑海。

纯净。

空灵。

每一个换气，每一次微小的颤音，甚至唇齿间细微的摩擦声，都纤毫毕现，仿佛演唱者就贴着她的耳朵在轻声吟唱。

与她听惯了的CD版本那种经过精心打磨、包裹着华丽外衣的声音截然不同，这是一种近乎赤裸的、首击灵魂的真实。

周慧敏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

这是她的声音？在剥离了所有修饰之后，竟然……如此动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奇妙的认同感攫住了她。

一曲终了，余音仿佛还在寂静的控音室内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