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碎落在香槟塔尖，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晕。

林兆生端着酒杯，指腹无意识地<i class="icon icon-uniE06C"></i><i class="icon icon-uniE0F9"></i>着杯壁冰凉的弧度，周遭觥筹交错的喧哗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利智的声音穿透这片喧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递过来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

“兆生！

批了！”她素来沉稳的声线此刻微微发颤，指尖点在文件最醒目的位置，“外资电信牌照！

虽然是特区范围，但这是破冰的第一张！”

文件顶头，“粤港电信联合发展有限公司”的名称下，那枚象征官方授权的朱红印章灼热刺目。

林兆生接过文件，指尖触到纸张的质感，沉甸甸的，带着时代破壁的重量。

他没有看那些繁复的条文，目光首接落向文件末尾附加的数据报告。

密密麻麻的数字图表，最终汇聚成一个醒目的结论：交换机系统覆盖深圳、广州核心城区，接通率--99.2%。

“99.2%……” 他低声重复，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实的弧度，并非惯常的疏离，而是真正属于征服者的锋芒，“英国标准是多少？98.5%？” 他的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深厂技术骨干们，梁耀辉站在最前，脸上是连日鏖战后掩不住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是！

林生！”梁耀辉的声音带着沙哑的亢奋，“我们啃下来了！

英国佬那套标准，被我们踩在脚下了！

深广两地的线路，稳得跟磐石一样！” 周围的工程师们爆发出压抑的欢呼，有人甚至激动地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用无数个不眠之夜，用智慧和汗水浇筑的里程碑。

林兆生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剔透的酒液在灯光下漾开细碎的金光。

“这一杯，”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敬深厂！

敬每一个为这99.2%流过汗、熬过夜的人！

通讯帝国，今日奠基！”

“敬林生！”

“敬深厂！”

欢呼声浪瞬间冲上宴会厅的穹顶。

酒杯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如同胜利的号角。

林兆生含笑一饮而尽，喉间滑过香槟特有的微酸与气泡的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