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除了工作，下班之后还跑一下车，轻松的时候跑远一点，工作量大或者加班，就捡点单子跑顺路单回家。
周末没事就去跑外卖。
裴逐舟看他也是像旋转的陀螺，但除了偶尔神色疲惫，谈到“也挣到点钱”时，目光是发亮的。
唐熙熙倒是有些感同身受，表露出佩服的神色。
裴逐舟笑起来：“你还心心相惜上了。”
唐熙熙：“……”
不过这次谈话，和小姜的距离拉近了些，从饭店出来，他还问裴逐舟要不要喝点什么。
饭钱都不要裴逐舟给，说麻烦了好多，接下来肯定还会有麻烦的地方，请一顿没什么的。
但裴逐舟被唐熙熙激了一下情绪，小助理的驱动比较多，也想着关系可以再拉拉，说：“饭钱都不让我给，我请你喝水，要喝什么随便说。”
他在小姜眼里看到愉悦的靠近感。
唐熙熙也有快乐的情绪。
“这样就是拉近友谊吗？”裴少不太理解，但把身体行动暂时交给唐熙熙。
唐熙熙还是选择团购，裴逐舟已经不想再吐槽了，当看不见。
系统却突然上来说话：［裴逐舟，好消息，检测线路提前修复好了！］
裴少爷比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系统还在调试：［我看看哦，现在季江屿对你的数值……］
裴逐舟很有耐心，并且对唐熙熙和小姜产生观察感。
［文中角色季江屿，对助理裴逐舟的爱欲值：0，探索恋爱值：0］
裴逐舟：“？？？”
虽然播报格式变化了，但这醒目的数据真让人大吃一惊。
“他都试图在床上干.我了，”裴少爷笑，“还是0？”
系统也嘟囔：［这真的修好了吗……］
然而季江屿这边，和发小面对面坐着吃饭，完全没有兴致。
大老板已经查了叶鸣，银行办事就那么点，清早就坐飞机回去了。
小助理这是有意拒绝的。
付逸洲边吃边叹气。
久违地，那个积灰的弹幕突然“咔哒”地响了一声。
【实习助理压力强度：+20】
季江屿：“……”
他甚至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过了半分钟。那块弹幕的“实习”二字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作者有话说：迟到了（擦汗），没想到今早上又没爬起来，抱歉真的很抱歉[求求你了]
007抓脑袋：［怎么可能是0？］
小裴：）
第76章 这太挑战权威
⑦⑥
回公司的路上, 007反复更新数据，季江屿的每一个数据都是巨大的0，并且反复确认, 都是係統检测无异常的反馈。
［不行，我还是要再申报，］它焦头烂额, ［这怎么可能呢？这样剧情不是壞掉了？如果我这边没问题, 那就是npc壞掉了。］
裴逐舟拧了一下眉毛, 疑惑：“npc坏掉嗎？”
那很有意思了。
係統没明白他的疑惑，十分正经：［长期係统故障里，npc是会坏掉的。］
“那你们会怎么处理坏掉的npc？”裴逐舟问。
总不能直接处理掉吧？
007思索，有点難开口：［可能就要麻烦你把他拉回人设里了。］
裴逐舟：“……”
从这个点开始，他就完全不想理係统了。
小姜还沉浸在轻松愉悦的环境里, 那样子，好像下午遇到再困難的事情都无所谓, 手里只要有那杯茉莉冰茶就够了。
裴逐舟觉得这人像野草，被工位上的事打得趴下，只要没有连着根被挖出来碾碎, 灌口水就能活过来。
唐熙熙好像也是……
嘴里廉价茶香的味道和糖分混合，裴少有点腻，但唐熙熙表示很喜欢。
［你就是喜欢兑酒的对吧？］系统吐槽。
裴逐舟：“……”
依旧不理会这个機器。
季江屿已经在辦公室里坐着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蛮认真的，小助理推门而入, 还是没有抵抗住设定挑了一下眼尾移眼珠。
裴逐舟有点惊讶，这俩出去吃饭还能回来得这么快，也没有喝酒。
但他没问, 昨晚两人的状态还在闹矛盾，裴少爷佯装自己很忙。
但也是真忙。
除了在群里对接各种工作和解决杂乱琐事，裴逐舟还要熟悉这个公司这个板块的运作，以及各种文档里的东西，梳理業務数据。
很快，他遇到了下午最大的问题，找不到这边合作方副总的人影。
果真像小姜说的，人家手里有好几个项目，忙得很。
但再忙不至于業務消息不回，连私人消息都没回应。
打電话也不接。
裴少爷对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他寻思这太快了，按照预想，这边的人得把表面功夫做到自己和季江屿离开，在盛庭里狂打電话没有回应。
这有点讓少爷不能适应了，直接本体行为上身。
以前他再不在公司，有个大事小情的，哪个在班人員敢这样？
他翻了一下合作方报备群，无人请假，副总报了个不在公司的外出公事行程。
外出公事，叫你外出辦事没叫你外出了就不管公司内本职工作啊。
他拧眉，也没惯着，在负责人的群里问了一嘴。
群里值班的人还敢露出惊讶的疑问。
季江屿私聊他：怎么回事？
裴逐舟：有东西等他给我开权限开展業務进度，还有签字。
霸总也去聯系了一下人，不出意外，裴逐舟越过電腦看见一对紧皱的眉毛。
更好笑的是，全公司上下，连上级，都没辦法聯系上这个副总。
“左淩天，”裴逐舟点点软件上的职員资料，嗤笑，“真给自己当个人物了。”
左淩天和名字一样，没天没地的。
不过很快，业务部门给出解决辦法，@裴逐舟：他办公室在B1034，你直接去开他的電腦过权限吧，密码是6790，签字的文件你放桌上，我们再联系联系他。
裴逐舟从文字上看是好脾气的，回了个“好”字。
起身出去的时候，季江屿问了一嘴：“直接在电脑上操作不会有什么问题嗎？”
裴逐舟：“没事，我报备了，等会搞个录屏。”
季江屿点头，臉色非常不好。
也是，这太挑战权威了，霸总得狠狠记上一笔。
B1034还有点不好找，在一众弯弯拐拐的办公室夹缝里，跟生怕有人特意注意似的。
裴逐舟走过两间办公室，发现门牌号不对退回来才看见。
推开门，屋子里有股浓郁的香水味，甜腻腻的，久不通风闻起来还有点晕脑子。
事堆事，对这位副总本来就有点偏见了，这审美讓裴逐舟更是难以评价。
他打开电脑，左淩天的工作软件没有退出，都是发信息找他的。
上级找他的话特别有趣，感觉是已经冲进过办公室一次了，咬着牙在发信息：你这几天都忍不住？他俩过来也就这两三天！
裴逐舟挑了一下眉，心想这位正总应该不知道左凌天能不退出账号。
裴逐舟没点开，但也没有放过弹在明面上的新消息。
“左哥你去哪了？快回消息啊！”
“还好你挂了外出单子，不然我们都不好解释！”
“裴逐舟可是去你办公室开权限了。”
“新来的小助理比徐侨还难办的样子，你自己小心点！”
“左哥你该收的都收起来！”
“左淩天，接电话！”
“左哥你去哪了啊？怎么不回消息了？我现在这个业务可无聊了，你快来和我解解闷。”
“想你昨晚的技术了。”
裴逐舟看着后几条消息，午饭时间发的，左凌天日理万機的，还没点开消息呢。
裴逐舟一边输入员工工号和密码开权限，一边勾嘴角调笑，这副总每天能不忙吗？哪有时间理会一个干苦力的小姜？
他又瞟了一眼，看过消息没看过的，整个公司一大半男男女女，都和左凌天有点事。
这副总技术这么好？
裴逐舟看了一眼桌上的证件照，确实，臉是好的，也符合黄文里的角色配置。
“这文是正副配，连个小角色都吃得好啊，”裴逐舟更嘲，“就不让裴逐舟吃。”
系统：［……］
权限开完，通情达理的裴逐舟也是知道这位副总在忙什么了，把一些需要处理的东西都弄好，没人签字，业务暂时办到这，他去摸鱼，或者解答疑问也算是轻松工作了。
他很能适应环境的。
但刚到门口，办公室里响起了不低不高的铃声，就在角落的休息室里。
裴逐舟：“……”
嗷，搞半天外出办事的行程是这么用的啊。
裴逐舟收回手，直接走到休息室门边。
铃声很快被按住，里面有很低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紧接着发出的动静，裴少爷不能再明白是如何制造的了。
要是平常的哪个下级，明白点的，肯定梗着脖子红着臉往外跑了。
但我不一样，裴逐舟想，我就要看看这人怎么忙的，而且我是季江屿的助理，怕什么？
007在他脑子里喊停：［你看到了也会被记录！］
裴逐舟管你记不记，无非就是加个百分比，手停一下都是因为要再给左凌天打电话。
铃声又响起来，他还蛮佩服的，这么多电话打扰，竟然也不静音吗？
但裴逐舟的电话没有被理会，甚至没有被挂断。
想必真没把他当作有能力的助理，裴逐舟拉门的手更直接了。
左凌天还在和某个业务的女职员忙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呢，都衣衫不整，连工牌都没时间摘。
对他的推门而入，左凌天有惊讶，瞬间转为怒火：“他妈谁让你进来的？滚！”
女职员已经拉上被子遮住臉了。
裴逐舟挂断电话，表情冷静得出奇，调出相机给左凌天上半身来了一张。
“左副总，没想到你的外出是这么个出法。”
按灭手机，裴逐舟直接转身。
“你拍什么？”左凌天一个箭步起来，把裴逐舟推墙上靠着，“我说你拍什么？”
性.欲还没挥霍干净的人带着股浊气，裴逐舟拧眉。
“删了，”左凌天瞪眼指人，“你好大的胆子，做花瓶的人来我这献宝？你把照片删掉！”
裴逐舟：“你好像个超雄。”
左凌天：“……”
“公司不让乱外出，”裴逐舟往边上挪了一步，“在公司就好好上班，又爽了又要吃补贴啊？花瓶帮你消条.子。”
本来不想管的，左凌天嘴巴贱，裴逐舟完全不想放了。
“操！”
要抓到门把手的时候，左凌天一把抓住裴逐舟的后领，办公桌上的东西砸了满地。
女职员趁着一团乱，已经整理好衣服裙子，掩着脸走出办公室。
“本来不想理你的，”左凌天气死了，掐住裴逐舟的脸颊，“怎么？在季江屿的床上不爽？要来我这撅屁股？”
“我他妈真是呸了。”裴逐舟冷笑。
这真是第一个脸好看，他一点不想碰的狗东西。
左凌天的话还极其挑衅：“你的季老板在床上怎么碰你的？你也不错吧？不然不会刚毕业，那老板在会上这么提拔。”
裴逐舟翻了个白眼。
“别说你这样子也是够带劲的。”左凌天本来就乱搂的衣服，现在更是直接往外掏。
皮带扣碰撞作响，裴逐舟腰上的手也是解过很多腰带裤带了。
但这人比起季江屿来讲，还是缺乏金钱堆积的锻炼。
裴逐舟只需要顺着色心大起的人一下，穿过褪缝直接顶，左凌天直接被踹出去，痛苦捂裆。
除了命根子被踹的痛，他满眼震惊。
裴逐舟撑着办公桌，眼神发狠：“你是什么垃圾碰我？”
左凌天龇牙。
裴逐舟活动了一下被杵到的手臂：“二两肉是不是管不住？我帮你戒了。”
这个副总应该没受过什么委屈，整个公司也应该很少有人会触怒他，现在被踹到地上，浑身都在愤怒地发抖，并且像条狗一样露出尖牙。
“你说话嘴巴真不干净，”裴逐舟讽刺，“你在公司床上风评难看难听，就想着别人也是这样的，你来公司到这个位置，也是靠爬床吗？”
他走到左凌天面前，踹了一脚他的腿。
疼痛让这位副总出了一身汗，余温里的红全部褪去，化作惨白的脸色。
“刚刚那些话，你最好有胆量当着季总的面再说一遍，”裴逐舟看着左凌天怨恨的眼睛，笑，“以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等下过去会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天真，”他摇头，“我对你做了点事都会全公司播报。”
左凌天的脸更加震惊，但更多的是对被挑战后的愤恨。
他的眼底有火苗，裴少爷最喜欢看这种人愤怒了，脸上的笑更明显，也知道他缓过了劲，下一秒得攻击人。
但没想到的是，左凌天奔着死穴撞裴逐舟，整个办公室里却只听到一道清晰的巴掌声，裴少完全没有被碰到。
左凌天倒是直接被扇回去坐地上了。
季江屿什么时候进来的，两个人都没注意。
等副总的左脸颊肿起来，季江屿都已经在裴逐舟的身边蹲下来了。
他的表情十分阴沉，但目光和裴逐舟的差不多，明亮，甚至还多了分对目前状况的好奇。
季江屿死盯着左凌天，声线很有起伏，问：“你不是在外出办事吗？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呀？”
左凌天：“……”——
作者有话说：小裴：在干什么呀？好难猜啊
是0的话，和小裴和叶鸣有关，但不是因为行动有关，所以系统们到现在还没找到异常原因，不过小裴坚持，这不是数据监测，是身份证明（x-x）
第77章 惹到疯子了
⑦⑦
“你也是, ”季江嶼把需要签字的东西搁桌上，“去开个权限需要花这么长时间？”
裴逐舟已经坐回单独开设的辦公室，007的屏幕上, 左淩天的头像一闪即下，它反倒是爆粗口了：［我靠我靠，太可怕了裴逐舟, 你差点就……］
“差很多好不好？”裴逐舟看似对着季江嶼低头, 其实在对係统说话, “左淩天也就名字爽文一点，但这是黄色的主场。”
走个路开个门，领到个颜色盲盒也正常啊，左副总弱，当然也很正常, 毕竟是个配角。
裴逐舟揉了一下胳膊，当时不知道磕到啥了, 真有点隱隱作痛。
季江嶼扫了他一眼，刚要说话，项目上的人开门, 一身汗。
“别急别急，先喝茶。”小助理自己挑了一杯。
管总直接领导左淩天，也是让他先去辦公室开電腦的人，臉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也没想到我会全乎地走出辦公室吧？”裴逐舟毫不留情, 但臉上一直在笑。
管总要被吓死了，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不是, 裴助理你可别误会！季总，我真不知道左淩天还在公司，他连我的電话都不接！也没想到啊, 他能幹出这种！这种污秽的事！”
“哈哈，”裴逐舟眸光闪烁，“我开玩笑的。”
管总：“……”
季江嶼揉了一下眉心，敲桌子：“你先出去待会。”
“哦。”裴逐舟站起来就走。
他抱着笔记本电腦，直接去了小薑旁边的空位。
亏是左凌天的辦公室隐蔽，情.事、打斗都没有影响到办公区域，他怀疑选办公室的时候，这人故意“落户”那的。
对那边办公室一进一出的，毕竟里面坐着甲方，打工职员也见怪不怪。
但看裴助理从里面出来，周围的人还是好奇了一下。
转过头，左凌天也进去了。
“诶，不是在外面办事嗎？居然被叫回来了嗎？”有人发出了疑惑。
裴逐舟不说话，也没有抬起眼皮，一副认真办事的模样。
质疑之后便没有了声音，他倒是听到键盤声密集起来。
裴逐舟在身边，小薑问东西就方便了许多，裴逐舟也保持微笑耐心回答。
但莫名其妙的，他被拉进一个群，只有10个人。
刚一进就被@：裴助理，左凌天会被开除吗？
裴逐舟的的眼神锁了一下，很明显地感覺到身边人扭头了。
小姜：“？？？”
小姜也在里面，一心解决公司问题的人才明白，季江屿的助理到这来坐着，是不正常的。
“裴助理……”小姜磕磕巴巴。
裴逐舟伸出食指让他噤声，嘬了口奶茶打字：不清楚。
天亡左凌天：季总把他叫进去了，小桃说当时季总看到他打你了。
裴逐舟：“……”
小桃……想必就是那个从办公室掩面出去的女员工。
裴逐舟在群里说客套话，键盤声就在周围起伏，他隐约听到了叹息的声音。
或许是为了拉近关係，群里少数几个人传输八卦。
左凌天是公司执行董事之一的亲弟弟。
［难怪呢，］系统昂了一声，［他也不把季江屿放眼睛里。］
真是个天龙人地头蛇。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左凌天一个月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办公室幹这些，有时候更是在厕所里寻求刺激。
他们没有人敢出来说，拒绝的人都会被逼着离职。
裴逐舟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滚动，脸色倒是没什么變化，但小姜越看越胆寒，越看越覺得副总可怕。
天亡左凌天：只有季总比他厉害。
裴逐舟在工位上叹了口气，终于在群里回：所以你们就利用我？
整个群猛地寂静下来，连周围的键盘声音都没有了。
裴逐舟叉掉群消息，也关上电腦直接看手机。
等了接近一小时，裴逐舟才被叫回办公室，得到了左凌天的一句“对不起”。
“可别，”裴逐舟赶紧摆手，“我受不起。”
左凌天的眼神里透着勉强，但还是放低姿态，求他：“裴助理，我会去领扣罚的，你把那照片删了吧。”
裴逐舟的眼神里完全是无辜和茫然：“什么照片？我没有拍照片。”
左凌天难以置信：“你……”
“我真没拍照片，不是那样的人。”裴逐舟顶着一张无害的脸，十分诚实的样子。
“那时候你就站在门口。”左凌天的声音仿佛从咽喉挤出来，又要靠近，被季江屿拦下来。
“诶行行行，”裴逐舟装作怕他再暴起，“你可别再打我了，手机拿去看吧。”
左凌天刚要伸手，他的声音完全沉下去，问：“你敢看吗？”
左凌天：“……”
这句话直接把人打原地立着。
左凌天看向季江屿。
季总八风不动的，也没有给出任何表情。
“就算我有拍，你不怕我在哪里还有其他的备份？”裴逐舟问得乖巧，挑挑手机，“现在在手机里看到了删掉，或者没看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吗？”
左凌天色心重归重，但脑子也不完全笨，对着裴逐舟点了点脑袋，也伪装不下去了，说了句“好”，直接往外走。
管总也是没想到裴逐舟可以这样，平时明明很好说话的。
他被季江屿看了一眼收回心思，赶紧告辞。
“照片呢？”季江屿这才转身，表情很严肃。
裴逐舟划拉了两下手机，发送：“给你了。”
季江屿：“……”
办公室的气压特别低，裴逐舟仰着脸。
“裴逐舟，你是我的助理，”季江屿没有看手机，屈着手指点点桌面，“你要做的事情是，处理盛庭的事，和我交代的事，当时你应该先发信息，要不是……”
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到办公室那去……
季江屿不敢再往下想。
助理压力指数直接增加50，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裴逐舟被解开的皮帶。
现在想起来他的下颌线都是绷紧的。
［有数值了耶！］007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文中角色季江屿，愤怒值100］
裴逐舟：“……”
其实这不用检测。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当时裴逐舟不该去开门，把季江屿他们叫过去，时间也完全够。
但此时不是当时。
“干嘛啊？”裴逐舟一副弱小的表情，声音抖了抖，“他当时把我压办公桌上，很吓人的，我就是去开个权限，我能知道什么……”
语序也乱七八糟。
他的演技进步了不少，比如适当的眼红和委屈的泪光。
以及合理的抱怨：“我也不知道那屋子里的动静是什么，还以为有人在休息室谋害左副总呢，滋哇乱叫的。”
季江屿：“你……”
“门关着的，我又不知道……”越说，裴逐舟自己都委屈了。
小助理就和季江屿用过手，内外搅合得神智不清时哪里能分辨做这些事有啥声音？
季江屿想了想，一下也就泄了气，小助理不懂这些，他在心里默念。
更可况脑袋上弹幕變化，助理的压力强度-20……
只-20吗？
季总有了新的心事。
裴逐舟看着他的瞳孔变化莫测，装可怜的时候抬抬眼皮。
“别装了，”季江屿无可奈何，“事情做完没有？做完了就提前走了。”
一秒钟都不乐意在这待。
裴逐舟最后回复了个群消息，跟着季江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左凌天……”裴逐舟一说出名字，就被盯，于是缩了一下脖子，“他会被怎么处理？”
季江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想的？”
“我不敢想，”裴逐舟耸了一下肩，“我哪里敢去想副总啊。”
声调怪阴阳的。
季江屿的手机倒是响起来，但被挂断，大老板叫他：“前面路口转弯。”
他拉出导航扣上：“跟着走。”
目的地还是那个酒吧，付逸洲的信息弹了好几次，居然问的今天的事：小裴助理和左凌天怎么回事？
真是坏事传千里，裴逐舟没忍住：“他为什么知道了？”
而且大老板手机里还有好几个群，也在冒消息冒问句，看文字都知道有一群人想了解今天的事。
看这边比合作方的群还热闹。
付逸洲还连说了好几个脏话。
“因为左凌天去告状了，”季江屿合着手按了按山根，也是“操”了一声，感觉很不想处理这些事，“月肆集团现在的强势股东，叫左青昀，他亲弟弟是左凌天。”
和公司八卦对上了。
裴逐舟问：“那我是惹到大的了？”
季江屿却摇头。
裴逐舟：“？？？”
“你惹到疯子了，”大老板撑着車窗继续揉山根，“他俩是情侣。”
裴逐舟更是：“？？？”
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打滑。
“不儿？这还有骨科的事？真骨科？”裴少变得难以置信。
季江屿伸手稳了一下方向盘：“先看路。”
“这啥尺度？”他问系统。
007移开眼神，“嗯……”了好一会：［不要帶价值观看黄文啦！］
“玩得比正的都大啊这些人，”裴逐舟吐槽，但眉毛一拧，“这个左青昀，是否有点熟悉？”
系统点脑袋：［小助理被季江屿抛弃之后，他也是易手人员之一，甚至找过一些群配，他喜欢观看性.行为，人越多他越称之为艺术。］
左青昀的头像被提到前面，那时候一闪而过的左凌天，也被提到同样的位置，出现预计违禁章节百分比符号。
确实还是有点疯。
但裴逐舟目前的关注点不在这俩姓左的这，反倒是问霸总：“季总，和沈湳比，他们谁更疯？”
季江屿也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撑着車窗的手顿了一下。
车沿着导航奔向目的地，付逸洲一直在催。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季江屿没解安全带，伸手按住裴逐舟的手腕。
“管他们疯不疯，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作者有话说：小裴：因为你也是个小疯子[摊手]好了我知道了
感觉晚班打乱的作息快要调整好了！[墨镜]
ps：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从夏日那边过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小倾哥和厦厦表哥趁着夏天来了，有一章番外[捂脸偷看]
第78章 触发了你的什么开关吗？……
⑦⑧
難怪季江嶼不乐意来这外派呢, 裴逐舟完全看得明明白白。
还没有咬住猎物的时候，每一个乱序的npc都会被大老板敌视。
剛走进酒吧大门，付逸洲风风火火地拽住他俩：“他在里面了。”
这么快？裴逐舟的眼神愣了愣。
“小裴助理, 也是你命里有这一劫吧，”付逸洲叹了好几口气，“左青昀正好在这玩呢。”
新开的酒吧, 里面的熟人还是不少。
付逸洲是眼看着左凌天在群里告状的, 甚至对季江嶼隔空喊话：季總, 我确实不該在上班的时候挂假的外出条，但你和裴助理也太过分了吧？我也道歉了，还不依不饶。
一堆人闻着味就来了，都在等季江嶼的反應，都不想错过这份热闹。
还有左青昀, 他作为哥哥，也没有出来做声。
“左凌天傻是傻, 但他会在关系群里说这些，”付逸洲一眼识破，“就是在说你堂堂季總, 打了他，还刁難。”
季江嶼依旧没有在群里出声。
事发前的半小时最清晰，这群少爷和商人是偏向哪边的，都在红点里体现。
其他的很多双眼睛都在圍观。
左青昀没有在群里出声的原因, 是在包间里等着呢。
付逸洲抓脑袋，烦得很：“偏偏让左青昀见着我了, 非叫我喊上你，一起喝个酒。”
其实就是要说一下这个事。
裴逐舟覺得不然，應該是左青昀想看看这个小助理。
原文里, 唐熙熙当时已经被易手，被带到某个宴会现場，被丢在一堆赤身裸.体的人里面。
所有的人都缠着他，左青昀伸出高贵的胳膊。
绝望的小助理以为是拯救，结果是另一种级别的的深渊。
“左青昀应该是有另一种可以命名的心理疾病，”裴逐舟捏下巴，“在我们那，喜欢看这种場面的，要么不举，要么有根神经不太对。”
007:［……］
现在没有医生可以诊断是什么病态心理，系统让他小心一点，谨慎一点。
现在的局面也很怪异，仿佛控制住了季江屿的违禁章节，周圍的颜色桥段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并且尺度骇人！
付逸洲的表情不乐观，看自己发小也不说话，低声：“咱们有好几年，没和他说过话了，也不知道脾性，你先观察一下，让他先说。”
包间的门打开，季江屿一直盯着躺椅上的人。
左青昀敞着衣襟，斑驳的衣服像是被乱泼油彩的画布。
他身上也满是暧昧的痕迹，懒倦地叼着杆烟。
周围的人都小心伺候着，等着他嘴里吐出两口烟气，除了鼻梁上的金丝圆镜片眼镜，不像个搞藝术的。
他倒是坐起来，让季江屿他们坐身边。
桌上放着酒和菜，左青昀的臉上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反而有笑意。
“也是很久没有一块吃过饭了，”他把烟放一边，“这家店的東西也是第一回吃，都尝尝，不好吃换一家。”
季江屿没动手，付逸洲也是一臉不想动手的模样，那裴逐舟也不动手。
左青昀说着“见外”，把裴逐舟的臉看了两遍，起身。
一只大手搁面前了，裴逐舟听到左青昀说：“裴助理，初次见面，你好。”
“不怎么好。”裴逐舟没伸手，反而往季江屿身边挪了一下。
左青昀：“……”
付逸洲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捏着拳咳嗽。
修长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左老板勾嘴角：“也是，发生了这种事……”
裴逐舟仰着臉，笑了一下摇头：“不是的，我就是纯粹不喜欢搞藝术的人。”
左青昀的脸色暗了好些。
季江屿的表情也古怪了几分。
裴逐舟：“我这个人对艺术没什么细胞，粗俗得很，对艺术就有股不好的印象。”
左青昀的脸色持续不好，但还是保持微笑，太阳穴处冒出一块小青筋。
他收回手，看向季江屿：“你这个小助理，蛮有个性的……和徐侨不太一样。”
坐回到椅子上，他还拍了拍大腿：“和你也不怎么一样。”
左青昀眼睛里多了好奇。
就是这种好奇，裴逐舟叹了口气，看系统：“我覺得我说什么他都要让我搞“艺术”。”
007不愿睁眼：［祖宗你闭嘴！］
态度已经表明了，裴逐舟在边上闭麦，但剧情就摆着，他确实不敢动筷子吃，誰知道里面有什么只针对他一个人的玩意？
左青昀轉移话题：“还是先吃饭吧。”
少爷之间，其实也没有誰害谁，毕竟他们共享大群呢，大家也知道在这支桌子，吃出个好歹传出去不好听。
但裴逐舟现在卡着，就算付逸洲开始动手，他也在边上猫得好好的。
季江屿看了他两眼，手都没碰桌子，轉头看左青昀：“先说正事。”
“太严肃啦，”左青昀按按桌角，“我看裴助理个子这么小，和我弟弟肯定是误会了，凌天从很小起，周围的人都不敢指点他，难免脾气骄纵，这点我做亲哥哥的不会狡辩。”
他又偏头看裴逐舟：“裴助理，凌天已经道歉了，你胸襟和季江屿一样开阔，咱们不为他生气了哈。”
嘴上都在说左凌天的不是，但实际目的全在架裴逐舟，都这么说了，还计较就是气量小，连着季江屿都要被刺一下。
裴逐舟看季江屿的下颌绷了一下。
他抬眸子，和大老板对视上。
“这你也要看季江屿的脸色吗？”左青昀惊讶，但嘴角的笑变了味道，“今天我们在这里，不是要兴师问罪。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业务往来的，都敞开了说。”
“敞开说吗？”裴逐舟轉过脸，不再看季江屿了，“那我觉得应该生气。”
左青昀：“……”
“江屿啊……”
“你弟弟说我打他是吧？”季江屿问，没想让这位哥哥答，伸手扯了一下裴逐舟的衣领，“怎么办呢？你弟弟也打了我的小助理，还想上.他。”
付逸洲：OAO
大家玩过归玩过，季江屿确实也有生气的时候，但他第一次听这人这样说话。
其实裴逐舟的脖子是被左凌天捏出来的，反正有印子，季江屿收手的时候用食指刮了一下。
挺刺挠，裴逐舟绷了一下皮肉。
“他在上班期间有没有好好工作，我不关心，骗我说外出办事，在公司哪个角落办什么事，我也不关心。”季江屿盯住左青昀。
“懂的懂的，”左青昀起来倒酒，“是他的错，我回去就抠他眼珠子。”
裴逐舟：“……”
“但裴助理啊，有矛盾咱们好好说好好解决啦，”他的语气又转变，“你要是真拍了照片，还请……”
他把酒杯推出来，挑起眉尾看人。
裴逐舟很果断：“我没拍照片。”
“……”
整个包间都安静下来，左青昀的脸色没有比左凌天当时好到哪里去。
但他能咬着牙笑：“裴助理，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拍的。”季江屿突然说。
付逸洲还在：OAO
“我觉得，我们的生活里，确实围绕着很多夸奖啊，吹捧，”季江屿完全不顺着他的意说，把手机拿出来，“你们不敢教他，能理解。
不过世界很大，有很多人，總会有那么一件事、一个人，会教他一点東西吧？”
季霸总笑笑：“还好，他是遇到我的，我教弟弟很有一手。”
沈湳和季江屿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而且前两天沈家全乎出国，也在大群里唠了很久。
左青昀的笑倒是很勉强，突然回忆往昔：“江屿，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吧？在你外公的寿宴上，你还不是这种……这样说话的……”
“已经不是我外公了，”季江屿冷笑，“三年前啊，太久远，当时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话。”
全是话题终结词汇。
不过季江屿把照片发左青昀的手机上：“我把手机里的都删掉，你也可以看裴逐舟的，都没有备份。”
左青昀还在家族割裂的震惊里，手机铃声一响，照片已到手，笑脸纯粹了不少，放下心来说：“我相信你，也相信裴助理，今天我代凌天给你们賠罪，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举杯，但裴逐舟和季江屿都没有伸手拿杯子。
“……”
包间里的气氛又诡异起来，特别是裴逐舟和季江屿目光一致，看着左青昀。
“既然是道歉，”季江屿咧了一下嘴角，“道歉的那个人都没有诚意，你代劳，那就劳到底吧，喝了就行。”
左青昀：“……”
“好。”他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再多生事端被季江屿针对，仰脖子一口喝一杯。
季江屿站起来：“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我们也走了。”
他不想在这待着，付逸洲被转烫的脑子终于能运转一下了，说：“说开了就过了，我们还是去隔壁，不打扰你了。”
这一大包间，剛刚那么多人，实在也是不好打扰。
左青昀点点头，又露出“抱歉”的神态：“那待会给你们賠礼。”
季江屿直接拒绝：“不用。”
快别赔了，他现在不想和这人再有接触。
门关到只剩下一条小缝隙的时候，季江屿脑袋上的弹幕翻了好几下，助理的压力强度直接多了100。
三个人往远走，霸总的心脏因为这100分值跳得很快。
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助理和助理裴逐舟会有不一样，但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小助理的脑袋。
裴逐舟：“？？？”
等到了订的包间，付逸洲才质问：“刚刚你们在干什么？”
裴逐舟眨眨眼睛。
“沈湳是触发了你的什么开关吗？”这位发小难以置信，“你怎么变得和其他人也有进攻性了？”
是因为以后都攻击不到沈湳了吗？
裴逐舟倒是抿了一下唇，付逸洲立马怼过来：“小裴助理，你也是真敢说，是不是因为我俩在这？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大！你一个人的话，左青昀记仇着呢，你想被绑成艺术品？”
裴逐舟：“……”
他涉猎过，但目前不想回忆着左青昀的脸复原现场。
“不过你被左凌天打出这么大块印子？”付逸洲盯他脖子，“个狗东西，真的被捧得无法无天了！你过来我看看。”
裴逐舟嘴上说着没事，但把自己胳膊上的感觉念叨出来。
季江屿在他挪步子的时候伸手，没什么痕迹，问：“痛的？”
裴逐舟：“当时痛，现在不按就没感觉。”
付逸洲有点急：“那也有点下手重了吧？你俩也是，不给我先说……”
他还要闹呢，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男生走进来。
季江屿的眼神出现短暂的空档，然后飞速冷下去。
这个小男生和裴逐舟差不多高，年纪也相仿。剪差不多的碎发，肤色、眉目都差别不大，除了唯唯诺诺的姿态，可以说是神似。
这就是“赔礼”。
好一个“赔礼”。
季江屿把人拎到了卫生间。
付逸洲惊了好大一下，怕这小孩被打了，赶紧跟：“季江屿，是左青昀的烂招，别……”
“你能看到自己的脸吗？”霸总把人扣洗手池前。
小男孩浑身发抖，盯着巨大的镜子，点头：“能……”
季江屿又把裴逐舟扯过去，捏住他的下巴：“你看他的脸。”
小男孩本来就害怕，看到裴逐舟之后更是心虚，恐惧更重，红了眼睛。
“左青昀给你交代什么了？”季江屿扯了一下他的领口。
一枚针.孔.攝像头被揪出来。
小男孩面如死灰，按着洗手池才能站稳：“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快哭了。
裴逐舟被按着脖子，抬起脸看这个男孩，但笑了一下。
小男孩：“……”
“我猜左总想看这个。”是裴逐舟盯着攝像头说话，垫脚。
付逸洲又开始：OAO
裴逐舟的鼻尖碰到季江屿的鼻尖，拇指按住他的下唇，两人的嘴都微微张开。
即将碰到的那一刻，裴逐舟离开季江屿，转到摄像头前，问：“好看吗？再往下要收费了。”
他直接把摄像头扯掉，塞进小男孩手心。
“你回去吧，”裴逐舟拍了拍他的脸颊，“希望没有吓到你，你很可爱。”
毕竟不能吓到无辜的人，裴少很贴心。
季江屿：“……”
季总一点也不贴心，直接来了一句“滚”。
小男孩抖着跑出去，还落了眼泪。
刚才那一下，让隔壁的墙板也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季江屿的脖子红着，手上的动作飞快，点开了那个已经999+消息积压的群。
季江屿：@左凌天，再发生一次，我直接把你打进火葬场。
季江屿：@左青昀，盛庭能耐小，供不起这么厉害的合作方，要么终止合同，要么换业务负责人——
作者有话说：付逸洲依旧在：OAO！不儿？你还是我发小吗？
其实每一次“不合”，小季都在和剧情、设定发生对冲和割裂，这里是他试着用小裴的方式应对，因为小裴打过一次样。
【小季“乖巧”.jpg】：裴逐舟说想攻击就攻击，攻击了就攻击了[摊手]
小裴：哈哈，学人精哈哈哈
系统：［裴逐舟！你干的好事！］
第79章 我让他们仨都这样吊起来……
⑦⑨
这件事, 还能把飞机延误，裴逐舟在会议上退完票，也是看到一些大老板。
不过这会议居然和他没有直接关係。
他也是才意识到, 这群人等季江嶼说出“换负责人”等很久了。
“嚯，这种题材里，还加商战。”裴逐舟看戏, 和季江嶼对着电脑敲字问事情。
机票改签到明天一早, 不能影响到周末休息, 也不能在周末赶飞机。
裴助理点点脑袋，发了个“我主英明”的表情包：季總，你真是个好老板。
【裴逐舟外部压力强度：520，对外压力强度：160】
涨了10个点。
看到裴逐舟名字的弹幕一动，这两天烦躁的情绪莫名消散了不少。
看着裴逐舟弯起来的眼睛, 季總也微微勾起嘴角。
“江嶼，項目已经做了很久, 一直运行得不錯，现在换人，有些事交接起来, 肯定会有麻烦。”
耳边有朦朦胧胧的声音。
季江嶼完全不想理会，一直看着裴逐舟。
会上参与的人都以为这大老板还在生气，这种不理人的状況最让人尴尬，偏偏惹事的那俩都没出面, 他们只能在这硬挺。
发言的人颤颤巍巍叫了两声：“季總……季總觉得不可以的话……”
裴逐舟扭过臉了，季江屿才收起眼神, 回看发言人：“有什么可以的？”
这比问“刚才你在说什么”更让人发毛。
大家也知道，商圈矛盾不影响市场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完了, 留到以后随便闹，纷纷劝：“江屿，这件事私下里，你和左家兄弟想怎么算怎么算，但业務还是需要正常走。”
在座的不想得罪大股東，也不想让季江屿不开心。
几多双眼睛盯过来，意向分明。
季江屿拿着合同，也是不动如山的，表示理解：“那就只有走解約了，这件事触犯到我的原则，业務上下对业務没有一个认真辦事的，副总甚至能做出这种事，还故意伤害……”
“言重了！言重了江屿，”一个大老板赶紧出来说话，“就是小拉扯啊，左淩天认錯了，也进行了绩效扣罚。”
左淩天在意那点绩效扣罚？裴逐舟轻嗤。
“我用不了，”季江屿一点没退，“我还在这呢，等回盛庭后业务沟通不及时，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理由？”
横竖他们不占理，面对面看半天也讲不出让季江屿消气的。
“裴逐舟，你处理一下解約合同的事。”季江屿懒得废话。
裴逐舟乖巧：“好勒。”
“又少做一件事，真好啊，嘻嘻，”裴少手上麻利得很，“我说，不让徐侨干，那留给我的能是什么好事？我也不干。”
007简直难受：［那劇情怎么辦呢？］
“怎么办？”裴逐舟还在笑，“给你砍违规章节还不乐意？真要我去群男身上才开心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係統的屏幕乱搅线条。
看他真站起来了，这边項目领导们非常不乐意，赶紧劝：“季总，别啊，这个項目这么久了，解约的话，不说我们的亏损，盛庭那边也不好看啊。”
而且这件事没有明面上的业绩差错，大家也在群里吃了一晚上瓜，都知道是因为一个小助理。
闹这么大，以后说着也不好听。
季江屿没说好不好，只说：“要继续合作，就换掉左淩天，我不会让自己的助理和他再有牵扯。”
会上的人面面相觑，又看向裴逐舟。
昨晚那段小视频，想必左青昀也“不经意”地散发给商人们了。
小助理安安分分地坐下来，也看着这群人。
他们好像在说“大股東的弟弟和一个小助理比起来，谁轻谁重季江屿完全拎不清”。
裴逐舟只有吐口气。
“但是，”管总突然出声，还有点忐忑，“可是左副总，平时违反公司纪律的情況，太多了……”
大老板们也是没想到真有人直接戳左淩天，都扭过脑袋，一臉“你怎么突然瘋了去开罪左青昀”的表情。
管总用小手帕擦汗，和之前一样窝窝囊囊的，但话说得没有情面：“这次确实没有出什么差错，但之前，因为他擅离职守造成的业务事故，最大的，是对……海港那边的进出货延误，就是因为他。”
座上的人抽了口气。
裴逐舟安静地听，脸上毫不意外。
从他故意被支进左凌天的办公室，这盘棋的关键棋子就到位了。
不知道管总脑袋上是谁，但从公司构架和在场每个人的態度上看，不难排除。
和左青昀权力财力相对等的有哪些？也不难算。
季江屿没空理会这群人争斗，他抬手：“这是你们自己的事，现在把和我的項目商谈好。”
他的態度无比强硬，并且警告所有人，别把盛庭拉进来淌浑水。
其实在昨天，季江屿发完消息，月肆的人就联係了盛庭总部。
季霆不在公司也不在家，联係到的时候说自己在拉斯维加斯度假，没时间回国。
而且明确表示，这个项目，季江屿一直是主要负责的，他是最高决策人。
不是公事在身没法回国，是在外面玩，不想回来处理，也不会插手自己儿子的决定。
桌上的人一个个，都是没招的状态。
季江屿：“裴逐舟去打解约合同。”
裴逐舟又站起来。
几个大老板赶紧站起来：“别别别，我们先把左凌天下了！”
裴逐舟看向季江屿，霸总默了一下，小助理的屁股又落到椅子上。
“但事发突然，”发言人也捏了把汗，最后挣扎，“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能顶上的人啊。”
季江屿冷笑：“左凌天在公司做过什么实事吗？”
一个个的耷拉了脑袋。
“没做过实事，就可以替代，楼下打扫卫生的保洁都能替他值班。”季老板直接讽刺。
“可是……”还有人要嘴犟。
裴逐舟倒是划破嘴仗，问管总实在的：“管总，你对项目最熟悉，应该知道手底下的人谁可以胜任吧？”
大老板们又看过来。
管总简直汗流浃背。
裴逐舟倒是抱着电脑分析：“这两天我也在对接，其实感觉是有人在为项目尽心尽力的，虽然有些東西不懂，问得勤，但能看出是上面传达的原因。”
“……”
他的声音没有了刺，配着脸也是软性子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到能卷这么大。
“小姜，”裴逐舟看向季江屿，“如果以后是和他沟通的话，我会很舒服的，业务发展也会很顺利。”
会议桌上讨论连连。
季江屿却真无心再谈了，听到裴逐舟这么直白地夸一个天天问问题的人，霸总头疼。
“你们自己定，今天下班前，项目上还有左凌天的名字，就签解约合同。”季江屿说完领着裴逐舟往外走。
到独立办公室里，裴逐舟抱着电脑伸脖子问：“这公司的股东股权是不是要重构了？”
季江屿的眼珠往下滑，有点怨气：“知道你还多嘴？收拾东西我们回酒店。”
“好吧。”裴逐舟龇牙。
离开月肆的时候，工位上也有很多双眼睛看着裴逐舟，那个群里的人不敢说话了，但从视线能分辨出群里的人头。
［他们都对你期望很大。］007眼巴巴的。
“别乱搅和，”裴逐舟叹气，“季江屿都已经说照片删除了，就是要避开，要是左青昀和左凌天瘋病发作，像沈湳那样，季江屿也要疯。”
一疯两疯的，裴逐舟别真又奔主劇情去了。
“这是恶性循环。”他笃定这是个套路。
但007很忧虑，问：［那像左凌天这样的人，就只能任其发展？］
“你怎么回事？这是你对npc的态度？”裴逐舟“呸”了一声，“他们就是‘怎么办’，对裴逐舟就是不当人一般整？”
系統直接尴尬，闭麦了。
现在以裴逐舟的能力，确实不好参与，就算季江屿，也只能围着“我的助理出事了”发作，其他的，多做多错。
好在两人刚到酒店，月肆的人就商量出了结果。
左凌天离开项目，小姜成了这个业务的组长，由管总直接安排事宜，副总职位暂时空缺。
真是那句人走了，项目上0人担忧。
一直到这一天结束，月肆又发了条公告。
大致意思是，和盛庭的业务中，突发事件造成了很大的后果，并且从事件本身，发现公司里有逾越职权、处事不规范的状况。
查了很多个业务组，都抓了一些代表。
10人还有点颤颤巍巍的，都在八卦公司大老板变更情况。
裴逐舟很果断，直接退群。
季江屿接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一个，是左青昀亲自打来的，说是有一个左凌天的道歉宴，希望赏脸。
裴逐舟看着霸总拧着的眉毛，听到说“左青昀请你也要去”的话，似曾相识，也明了，“艺术”要来了。
劇情也在卡了。
007翻出劇情，愁死：［左青昀会把小助理的手脚都绑起来，他身前身后，每个地方都会站人，抚摸、抽……
不行！这里很黄！］
裴逐舟挑了一下眉。
［肯定会有情节点触发，让季江屿顺进去，毕竟剧情里，得到小助理后，左青昀邀请季江屿来看，霸总真来，］007合上剧情哀嚎，［巨恐怖！］
唐熙熙浑身的肌肉也在跳。
裴逐舟却开着车，不赞同系統的分析：“我赌季江屿不会。”
007愣住:［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裴逐舟：“你不应该纠结季江屿对我的感情值了，应该建立一个因剧情改变，季江屿的行为偏差检测数值，偏差越大，他的行为越和剧情相背。”
他的眼神十分无奈。
系统冷静了一下，眼睛发亮：［天呐，裴逐舟你是天才！我这就去问问总系统能不能上一个。］
裴逐舟扯嘴角：“退下吧。”
季江屿在裴逐舟的眼睛里没看到担忧，反而是明亮的笑意。
他问：“你不担心？”
裴逐舟顺口就来：“有你我不怕的。”
季江屿：“……”
【裴逐舟外部压力强度：650，对外压力强度：160】
季总的眼睛瞪了瞪。
“季总你担心吗？”小助理的嘴也没放过他，“确实该担心，之前和沈家断绝，肯定有很多人八卦，现在再和左青昀闹矛盾，肯定有更多的人说。”
季江屿：“……”
裴逐舟假惺惺：“哎唷，做大老板压力好大呀。”
季江屿看了一眼脑袋上的数字们：“……”
007翻白眼:［这是因为谁啊？］
裴逐舟也翻白眼：“劝你不要媚npc和媚剧情，到底是为什么有现在的局面，你不清楚？”
系统再次闭麦。
到左青昀住的别墅，这次倒是创新的了，没有拿裴逐舟现生朋友的家做建模什么的。
有人领他们，没有在餐厅停留，沿着长长的楼梯，一直走到楼上。
裴逐舟：“？？？”
觉得诡异，也觉得有点不详。
唐熙熙绷起来的肌肉更是加重了不对劲的氛围。
刚走过扶梯，越靠近尽头的房间，越能听到低低的、压抑又压抑的呜咽声音。
季江屿最先停下脚步。
裴逐舟从他空洞了一下的眼珠里读取到东西，年少时候地下室里的呻吟数据已加载。
他也是对颜色剧情摸清了，但没想到左青昀不背人的。
转念一想，这是他家，做这种事开门关门都随意。
一到门口，一个白花花的人被悬空吊床上，红色的绸带直接让唐熙熙差点尖叫。
裴逐舟好不容易压下去：“你自己找个地闭眼不看，别把身体带得太明显了。”
唐熙熙：“……”
老板味太重了吧……
床上的人被勒住了嘴，难怪呜咽的声音这么小。
左青昀镜片下的眼睛里满是疯狂，走到裴逐舟的旁边，把一条小臂长的黑鞭子搁他手里。
“上次没有诚意，没有诚意的人就要受到责罚，”左青昀又走到裴逐舟的身后，给他的脑袋上戴了个黑色兔子耳朵发箍，低声，“凌天很怕疼，你狠狠地抽他。”
裴逐舟一偏脑袋，还真是左凌天的脸，他整个脑袋都是红的，但这种场面，越挣扎，绸带滑紧，被更赤.裸地摊开。
他的眼神恨透了裴逐舟。
左青昀推了一下眼镜：“饭前我们就把所有的一切解决了好不好？让裴助理满意，也包让你，季总满意。”
季江屿的眼神却难以分辨。
左青昀知道他身边人换得频繁，现在有个裴逐舟不稀奇，各位大老板私底下有哪些样子，也有人谈论。
那些床伴如何离开季江屿的家，怎么又去季家要东西，也是编了花在口口相传。
季江屿床上有癖好的话，让左青昀还有点“这也是个艺术人”的亲近感。
所以原文中，左青昀会盯上小助理，也会在这种事的时候，发出邀请。
现在，npc乱序，人物设定卡着，左青昀也认为这是一种同好试探。
007谴责:［我呸！这是赤.裸.裸的颜色贿赂！左青昀真不是个人！自己弟弟都拿来卖！］
它也真不信任收割男女老少的季霸总：［完了，没有哪个能这么死抠住人物设定，当时季江屿也是看到‘不一样’的小助理，重新提枪上阵了一下呢！］
系统都要转出火花了。
裴逐舟倒是咧着嘴笑了一下，手里抓着鞭子，声音慢悠悠地看着系统：“哎呀，你别着急嘛，别急别急，别急。
放轻松。”
007：［裴逐舟你想干什么？你克制住啊啊啊！］
它也是绝望，这是个不忌口的。
裴逐舟更是落下恐怖言论，问：“你说我让他们仨都这样吊起来，会不会更加艺术一些？”
007：［！！！］——
作者有话说：小裴：这样吗？很有意思了，正好季江屿是喜欢掐脖派?系统：［我有点要死掉了……］
第80章 完全背道而驰
⑧?
裴少爺正在心里构想“艺术”呢。
“啪”地一下, 脑袋上的发箍被一只大手拍掉。
季江嶼拽住裴逐舟的手腕往外拽，狠狠地瞪左青昀：“你他妈有病就自己玩这些！”
【裴逐舟外部压力强度：680，对外压力强度：160】
季江嶼的的眼睛变得和弹幕一样红。
係統：［O_O］
裴逐舟倒是没有觉得诧异, 被拽走时把鞭子还给左青昀。
左青昀：“……”
季江嶼的反应很大，係統都觉得有些超过人设反应了。
楼下没有人准备午餐，在裴逐舟和季江嶼来这里的时候, 就已经料到是假的, 但確实没想到床上吊着的人会是左凌天。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007十分不解, ［他应该是同意左青昀的做法的啊。
裴逐舟？］
裴逐舟意外地没和它搭话，而是看着季江屿的下颌。
线条绷起，后槽牙咬得明面上都看得到。
霸總一路把人拽车边，裴逐舟刚要抓他胳膊，就被季江屿按着腰搡副驾驶。
他摸着小助理的臉和眼睑, 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
裴逐舟想, 自己现在的臉色一定特别难看。
不然季江屿的手怎么在微微发抖。
“你没事吧？”裴逐舟眨眨眼。
季江屿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他的举动幅度太大，但情绪已经冲到嗓子眼, 他只能用额头贴住裴逐舟的额头，闭眼。
这种巨大的脆弱的状态，不该出现在目前的劇情设定上，但裴逐舟摸到他的手掌, 温暖的，微微湿润, 十分真实。
季江屿很明显收不住了，脑袋落到裴逐舟肩膀上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进到车里, 抱住裴逐舟。
裴逐舟还调整了一下姿势，问：“季江屿？”
“你能再说一下之前的话吗？”大老板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裴逐舟：“？？？”
说了这么多，他去哪记啊？
而且现在季江屿就犟着，跟不发配明確任务的真老板似的，仰起头非要听“以前听过的那句话”。
裴逐舟搜刮了一下，浪荡子实在是回忆不起哪句话是霸總要听的。
只能现说了。
他半仰着身子，撑着季江屿的肩膀：“季總，我不怕左青昀，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你在，我不怕的。”
裴逐舟的脸色还是没多少血色，季江屿用脸颊蹭他，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在进行抚慰。
“你不要想这些東西。”季江屿的眼底浮泳这巨大的浪潮。
裴少想“真的不能想吗，那蛮遗憾的”，面上点头，却在心里想。
金赤色的夕阳透过车窗，裴逐舟还是第一次抱着个人，这样看外面的景色。
他其实有点知道季江屿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在沈湳的劇情那，大老板年少时的阴影比平常表现得大得多。
他在床榻之上掐住床伴的脖子，想从每一个人的反应里看到死亡威胁会驱使他们产生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和初恋一样。
这些人各有目的，最终的反应确实都殊途同归。
而裴逐舟，他并没有被掐住脖子，甚至在威胁里脱身，坚定不移地站在季江屿身边，并且没有牟利行为。
小助理刚结束学业，一脸單纯，对儿女情长的事还懵懂，但今天却面对这些東西。
太陡了。
劇情陡，季江屿更会觉得这场景陡。
007说的剧情，是季江屿和小助理已经产生肉.体交互之后的，讓他脱离自己易手他人，这种糜烂的环境下，大老板还愿意产生肉.体纠缠，就很值得推敲。
裴逐舟把这看作大老板的某种驯服行为，因为唐熙熙的逃和挣扎，使原文确实闹得很难看。
不过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背道而驰了。
更改黄文设定本就是对剧情的大改，基于人物设定衍生出的情感在新的剧情秩序下变味，从最初就偏离得彻底。
在霸總的视角下，应该是，讓没有受到一点污染的小助理看到这些，不仅仅是猎物被觊觎的愤怒，还有前面情節堆积起来的“一直维护我的小助理不应该被如此对待”的保护感。
不过裴逐舟不打算和係统分析这些，他打算把季江屿的变化藏起来。
开车回去的路上，季江屿一直盯着马路，也观察着裴逐舟。
“我没事，”裴逐舟打算说点輕松的，“哎，季总，虽然进门看到确实有点震惊，但我好歹也二十几岁了，这些还是……有教学视频哈。”
但这话并没有让季江屿輕松，因为他看到小助理的脖子开始着色，耳朵血红。
“我靠唐熙熙，你不会没看过吧？”这才是裴逐舟真正的震惊。
唐熙熙：“……”
“不是，你们在寝室里，就没有一两个公然看片的？”裴逐舟不信。
007也是无可奈何:［唐熙熙休息的时候都去兼职了，少爺。］
裴逐舟：“……”
噢，这样啊……
他也不能去吐槽了，原文作者没给唐熙熙写，那就是没有。
裴逐舟开了一節路，左思右想，007以为他在思考剧情呢，结果来了一句：“等我搜一下这里有没有代表片，让你学习学习。”
［裴逐舟！你闭嘴！］007受不了。
裴逐舟：）
季江屿看到他嘴角染上笑意，突然问：“你在想教学视频吗？”
裴逐舟：“？？？”
“你看的男的女的？”季江屿直接问，“上次你说的还没给我看？”
这霸总记性还真好，上几次飞機上的事还记得。
裴逐舟也乱说话：“以后有機会拿给你看，男的女的都有。”
季江屿：“……”
这话题实在是粗俗，007一边指责，一边远离。
“好。”霸总默了一下，突然说了个“好”字。
裴逐舟的肩膀垮下去，说了句“真实哥”，这还真要。
不过去吃了个空气飯，季江屿还是带裴逐舟在外面吃飯。
有关这边合作方人员变动，他还是接到几个总部的电话，没有问缘由，都是询问业务进度和请季总做好整理提交结构变动清單。
季江屿一直在“嗯”，看裴逐舟点菜。
就算是陌生的饭店，这人也能找到自己喜欢的菜，再把菜单递回到季江屿手边。
这里没有熏鱼，裴逐舟就点了份带鱼。
“这么喜欢吃鱼？”季江屿挂电话，看着菜单随口问。
裴逐舟看着他的眼睫，点脑袋，嘴角咧了一下：“是啊。”
季江屿的瞳孔扩了扩，反应了一下才垂下眼皮写好自己要吃的東西。
这位霸总倒也喜欢吃水里的。
“你对项目熟悉了吗？”季江屿转话题转得很突兀，“变动清单就你来写。”
他一点不想再碰这集团的东西了：“然后拿给我签字就行。”
裴逐舟点脑袋：“行。”
事情一点没少，还多了点，但回去应该能让徐助帮忙做一下。
他的心情还是不错。
“你……”季江屿又搜刮话题，“你有什么东西要搬？我送你去小区。”
对，这次外派结束，裴逐舟就要搬去出租屋了。
他突然就有了一点分离不適，物资充沛的大平层，周阿姨和厨师做的好吃饭，以及卫生间里的按摩浴缸……
007也有点不適应了。
“没什么吧，”裴逐舟的声音有点低，“我就只有半行李行李箱的东西。”
季江屿霸总的架子又端起来：“到时候放车里，叫司機搭把手，再去看看有什么缺的。”
裴逐舟倒是没拒绝，但人物设定，还是说了句“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季江屿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却说：“我们不是朋友吗？还差点变成炮.友，这点小忙……”
“我擦……”
裴逐舟主角把他嘴堵上：“季总，你还是吃饭吧。”
“这npc也有点太适应了吧？”裴逐舟捏着筷子吐槽，“等等，他听起来有点像在讽刺。”
007诅咒：［裴逐舟，你总有一天要被反噬！］
反噬能怎么样？黄文反噬也就那点东西，少爺完全不怕，大口嚼着带鱼。
他能感受到季江屿的视线，从左青昀那出来，大老板的眼神就有种咬着文字的感觉。
裴逐舟假装看不见。
店里的人来来往往，季江屿最终也没再说事情，看裴逐舟把菜吃光后稍微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很奇异，身经百战的大老板居然对一出毫无威胁的性.事无法提起。
同样身经百战的裴逐舟，要装作若无其事。
一直到回酒店，两人都没谈论相关的事。
明天还要赶飞机，不能再改签了，季江屿立在他门口说：“早点休息吧。”
裴逐舟点头，也是笑的一脸真心：“季总晚安。”
季江屿：“……”
关上门，裴逐舟觉得这一晚一定还有事，他收回了锁门的手。
007“诶”了一声：［他可有晚上跑床边盯你的毛病！］
裴逐舟无所谓：“我有心理准备。”
007：［……］
少爷洗澡，也是唉声叹气：“给你增加剧情还不好？”
系统觉得每次到晚上的剧情都风险系数极大，宁可裴逐舟一觉睡到大天亮。
裴逐舟偏偏摆手：“这次不行，季江屿被左青昀刺激了，晚上肯定找事，安抚他，我可以给他树立正确的感情价值观。”
007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裴逐舟说出来的话：［你真不是在骗我？］
裴逐舟保证：“要是有问题，你直接倒退到现在，我去锁门。”
居然同意情节倒退，007姑且存疑，但不阻止。
可是这少爷真睡着了。
睡着之前，无论系统再怎么劝，裴逐舟都是一副“我扛不住”的表情：“要怪就怪唐熙熙的身体生物钟太强了。
你机器人守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明天我还要赶飞机，去公司收尾呢，体谅一下哈。”
简直没办法，007放弃，但问：［那我叫你起来，你不会对我发火吧？］
毕竟裴少爷有起床气！
裴逐舟默了一下：“我努力。”
心惊胆战守着的007：［……］
它一点不敢脱机，这处房间好像是万籁俱寂了，好像季江屿也陷入沉睡。
但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它听到了很轻，但也不是很刻意压低动静的脚步声。
［季江屿真的来了……］007要崩溃，喊裴逐舟。
裴少爷还在深睡眠阶段，只皱眉头。
季江屿关好了房间的门。
月色之下，照在他身上泛冷。
大老板就立在床边，看着裴逐舟安静的睡颜。
他的发梢还是湿的，面色苍白，略带颤抖的眼珠盯上裴逐舟的那一刻，稳定下来。
季江屿轻轻地吐了口气，像是庆幸裴逐舟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
看到他伸出手，系统直接大喊：［裴逐舟！快醒啊！他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