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好变态啊！］
⑧①
但是即将靠近裴逐舟的臉颊时, 季江嶼却停住了。
007:［？？？］
霸總蹲下来，更靠近月光，臉上苍白光滑, 没有一点瑕疵。
他的头发盖住前额，看起来很柔和，像白瓷。
季江嶼的目光却变得迷茫。
他撑着床沿看裴逐舟的额头、眉毛、眼尾和鼻梁, 嘴唇是柔软且溫暖的。
小助理睡着的样子很安静, 没有说话时鲜活, 季江嶼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这么看着，他都是心慌慌的。
沿着嘴唇到下巴，再到脖颈和歪歪扭扭的睡衣，季江嶼的目光变得贪婪, 最后停留在了他的手上。
系统的整个屏幕都在抖动，叫裴逐舟也没有回應。
它盯着季江屿, 但疑惑这人为什么要盯着裴逐舟的手看。
铁疙瘩翻了半天记录，只有飞機上和为數不多的亲吻时的触碰。
［他很奇怪，］007试图讓裴逐舟听到, ［一直看你的手，而且他的状態也不对，身上湿漉漉的。”
裴逐舟的眼睑才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睛。
系统能检测數据, 有点欣喜：［你醒了？］
裴逐舟没吱声。
季江屿却起身，到裴逐舟身后的位置去, 掀起了被子。
007:［！！！］
它差点尖叫，被裴逐舟捂住。
少爺没说话，也没有睁眼, 浑身都很困。
007:［我的嘴捂不了的，你快躲开他！］
裴逐舟：“……”
可惜晚了，季江屿已经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抱住裴逐舟。
裴逐舟自己都吓了一跳，困意消失，吸了口气。
季江屿却不说话，收緊手臂的同时把裴逐舟的身体壓了壓，讓他形成一个攀附的姿势。
裴逐舟的半个身体被壓住，季江屿的腦袋埋进肩膀和脖子那，带着凉意，霸總额前的头发确实有点湿润。
應该是洗过一次臉。
这霸總的呼吸还算平稳，看起来只是想抱一下裴逐舟。
但两个大男人的体溫实在高，空调都压不下。
被子里的热气蔓延，季江屿依旧不放手，甚至寻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
裴逐舟：“……”
没过多久，季江屿又开始不安分地活动起来。
这种不安分也没有违禁章节的趋势，只是他在寻找裴逐舟的身体。
很实在，他甚至用额头和臉颊来蹭。
裴逐舟装也装不了了，睁开眼看季江屿。
湿润的发尖已经被蹭干，在听到不太平稳的呼吸后，仰头。
季江屿微微撑着床，但还是搂抱的姿势，声音很低：“裴逐舟，你周末再走，可以嗎？”
裴逐舟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想张嘴还有点卡住了。
系统也没有想到，瞪着數据看床上的两个人。
裴逐舟胸口的扣子被蹭掉两颗，皮肤还有些泛红，往枕头上靠了靠，问：“季總你是舍不得我嗎？”
季江屿的眸子晃出半弯月，有点迷茫，声音不高：“不知道……”
裴逐舟的鼻尖快要蹭到他睡衣的领口，这个角度把霸总的内里都看完了，也是花了点定力表现纯良。
“不知道嗎？”裴少挑了一下嘴角，“季总，你觉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奇怪……”季江屿好像对现在的行为更迷茫了，但手臂圈着，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还问：“很奇怪嗎？”
裴逐舟都听笑了：“大半夜的，一个大男人跑自己助理床上来，明明否决掉了炮.友关系不是吗？”
季江屿持续迷茫，说：“是啊……”
手臂又收了一下。
“季总……”裴逐舟被按回枕头上，沉沉的体重压住肋骨，呼吸又緊了緊。
季江屿说：“我做了个噩梦。”
裴逐舟：“？？？”
居然有吐露脆弱的戏份吗？他睁了睁眼，却看到霸总伸到鼻尖上的手。
“我梦到你被左青昀带走了，”季江屿的眼神里，愤怒和悲伤混合着，“你被绑起来……很不好的事。”
“是原文剧情塞梦里了吗？”裴逐舟问系统。
系统看着他们，已经懵了，直摇头。
这铁疙瘩一向不顶用，裴逐舟放弃交谈，转头看向季江屿。
季江屿和他靠得很近，侧着脸盯过来的目光还有些孩童的模样，不过充满畏惧。
“你在求我，求了很多很多，”霸总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但我一直掐着你的脖子。”
他想伸手碰裴逐舟的脖颈，但五指发抖。
“你放不下的话，试着掐一下。”裴逐舟半开玩笑。
季江屿却往后缩，收手：“不了。”
声音里也有恐惧。
这个梦应该还有让季江屿害怕的场景，受到惊吓之后表露出弱小，只有看到裴逐舟完好才放心。
“梦里我只是求你吗？有没有哭啊？”裴逐舟丝毫不介意拿自己发问。
可是季江屿却完全不说话了，他闭紧了双唇，一直盯着他的脸。
温暖的手掌抚过脸颊后，季江屿轻轻地贴了一下他的脖子，迅速離开，往下按住胳膊，抓住了手腕。
裴逐舟的眸光在透着月色的房间里亮了一下。
拇指摩擦，他的指尖也颤了颤。
“周末再走可以吗？”话题又回到原点，只是季江屿的声音沉了些，有点暗哑。
裴逐舟倒是没再反问，点头：“好啊。”
手腕上的手在颤，他感觉到季江屿的身体热了一个度，胸腔扩了一下。
霸总的脸颊也热了，抵住裴逐舟的胸口。
松开手腕，他的腰被抱住，季江屿的呼吸有点乱，但力气还是大，好像永远不会松开似的。
没有要走的样子，他就这么窝着。
裴逐舟看了一眼系统，问：“这对吗？”
007意识到目前是什么状况了，这是第一次富含感情却没有违禁章节比例提示的时刻！
它屏幕上多了很多數据对比，飞快跑，半天弹出一个绿色框：［通过一些对比，这属于正常的情绪表达！］
裴逐舟：“哈？”
少爺十分、特别不适應。
季江屿的呼吸打在耳朵邊有些痒，他的呼吸和自己的身体相触，还有腰上的手，都是不适应的问题所在。
007眨眼:［你的生命体征倒是有点不对。呼吸和心率都有点快。］
“废话，”裴逐舟翻白眼，指季江屿，“这么个人大赖赖地这样，你会对？他不应该说完站起来回房间吗？怎么还要就睡下了？要一直抱到天亮？”
007微笑:［你的血压也有点高，体温更是：）］
裴逐舟：“……”
沉默半刻钟，他的生命体征还是飘着红，系统还提醒他，体温越来越高了。
一说脉搏和心率都减不下去。
裴逐舟和季江屿相贴的地方不断灼热，致命的是，他感觉已经积汗了，想翻身。
季江屿只给他一点点空间，而后直接用脸颊贴住裴逐舟的后背。
“操……”裴少爷瞪眼，后背麻了一阵。
007因为健康情节有些喜悦，对这段剧情很肯定：［这种才是要正常恋爱！］
“正常个蛋！”裴逐舟想挣扎，但身后的人简直不给再动弹的空间。
关键是他自己有点心理不行，脚心都在出汗。
007看他的样子，逐渐疑惑：［你不会是从来没有和人这么睡过吧？］
裴逐舟有一点微微死掉的样子，睁着大眼睛说话：“你可以滚了。”
007露出个偷笑的颜表情。
“……”
裴逐舟一夜没睡着，一直看着窗外的天变亮。
他一整夜都在扪心自问，自己没有和人这么睡过吗？应该是有过的，但他几乎都是醉酒状態，或者宣泄后大腦放空的时候。
就算感受到有人抱他，情绪好的时候拽一把，不好的时候直接推开。
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清醒地被抱了一整夜。
关键是季江屿这人，呼吸缓和下来后就睡死了，裴逐舟稍微挪一下，就呼吸散乱地收紧手臂。
裴少爷叹气：“哎……”
偏偏007发邮件的时候看他睁着眼，还一邊惊讶一边看戏：［裴逐舟，你一晚上没睡吗？］
裴逐舟的声音就不像是睡了的，但十分嘴硬：“刚醒。”
007笑不戳破：［哦。］
它的数据有变化，声音稍微正式了一点：［采取了你的建议，昨晚系统升级，增加了季江屿在剧情里的偏差行为检测。］
今早是第一次检测，裴逐舟眼神麻木地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加载。
他的脑子重得很，看那些数字增加，心里也默默数，但无法反应这个数字代表的意义。
直到一个“契合度-380%”的数值亮出来。
007愣着眨眨眼：［天呐，很偏離设定了……］
裴逐舟这才抹了一把脸：“废话，偏離得小能这样？原文里可没有这种纯抱着，啥都不干的文字。”
007点头:［那倒是。］
它分析不出好不好，但目前来看，这个数值反应的情况是好的，能推论健康恋爱值。
系统心情很好，说：［那这个数值负得越大，你俩就越健康。］
裴逐舟没有反对，但在季总醒来前闭上了双眼。
他不打算让这人发现自己一夜没睡。
季江屿在他这边静了一会，伸手按他闭合的眼睑，拇指揉了揉眼尾，又抓了一下他的手腕，才静悄悄地离开房间。
系统不解：［他昨晚也看你的手呢，咋了这是？］
裴逐舟不着痕迹地掠过，乱说：“可能是他喜欢掐人脖子，想看我的手劲吧。”
系统皱眉努力思索。
都到機场了，007还是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但又摸不实在，只能一直警醒着。
裴逐舟倒是能在飞機上睡下了，戴上眼罩和耳塞后，他觉得世界都宁静下来，季江屿也离他有些距离——不会抱住他的距离。
裴少爷很快陷入昏迷般的沉睡。
007一点不敢脱机，前半程还很正常，裴逐舟有不落地不会醒的架势，季江屿也在处理提前备份的公司邮件。
就在它觉得过于紧绷，要脱机的时候，季江屿居然抓住了裴逐舟的手。
没看到裴逐舟有反应，这位大老板还掰起了手指。
007:［……］
每一根骨节都被捏过后，季江屿低下了脑袋。
007的屏幕都不稳了，想要叫醒沉睡的人。
但裴少爷“脱机”得很彻底。
季江屿的唇已经落在了裴逐舟的指节上，一点一点啄，轻轻地、慢慢地，也怕惊醒熟睡的人。
偏偏裴逐舟毫无感觉，甚至呼吸都是完全平静的。
季江屿的吻停留在拇指处，吻了很久很久。
到裴逐舟醒过来，霸总已经收拾好一切，提着外出包准备下飞机。
裴逐舟先闻到一股薄荷的味道，还没能仔细想呢，007的声音里全是后怕：［季江屿把你的手亲了个遍！］
裴逐舟：“……”
［好变态啊！］007感叹，［天呐，裴逐舟你都想不到，他……］
裴逐舟倒是捻了捻手指，看着季江屿的后脑勺勾了一下嘴角。
系统：［……］
季江屿转过脑袋时，裴逐舟的表情又变得呆愣，刚睡醒的迷蒙状态。
裴少能在季江屿的眼神里看到炙热和心虚，所以起身的时候按住霸总的肩膀，装晕。
季江屿没有揽住他，而是肩膀紧绷地帮他顶住，脖子泛出绯色。
裴逐舟扫过一眼，当瞎子，并且悄摸使劲往下压。
一直到出站口，季江屿的状态才改变，因为在接机处，他们看到了徐侨，还有苏朔。
徐侨很崩溃，看着季江屿求饶：“季总，我是被逼的……”
苏朔却十分生气，直接指责：“季江屿，你真的是，一个外派闹这么大的事！还让小裴助理和左家那俩结了梁子！
不会带助理我来带！”
季江屿原先有点微翘的嘴角绷住了，直接call回标准人设模式。
裴逐舟：“……”——
作者有话说：小季：好讨厌他：（
第82章 不经意
⑧②
这些大老板都在那个群里, 也是看到季江嶼的连环@后，去了解了原委。
苏朔还说魁總在来的路上了。
季江嶼拧着眉毛，拽住裴逐舟的胳膊往機场外面走, 问徐僑：“车开过来没？”
徐僑赶紧跟上，点腦袋：“开了。”
月肆集团的事，盛庭相关人员也是知道的, 但没有大老板们有渠道了解完全。
看着裴逐舟被大老板抓着, 徐僑很擔心, 问：“那现在，去公司吗？”
他邊说邊看着盯过来的裴逐舟。
现在刚过午飯点，他猜雷厉风行的季江嶼得就于業務改变的事开个会。
但季江嶼却摇头：“你规划一下日程，周一早上9点，和月肆集团相关的業務人员都一起开个会, 包括你，到时候有线上对接会议, 都熟悉一下。”
徐僑记下来：“好。”
季江屿：“裴逐舟主要负责对接，業務你熟悉一些，幫他整理一下交接表, 还有總部需要的东西。”
徐侨的眸子亮了一下，看这样子小助理没有被批评，反而还负责后续项目，他松了口气, 也是对裴逐舟笑了一下：“好！我幫忙。”
季江屿点点头，没有理苏朔, 但这位老板很积极，到他们身前：“还说什么工作啊？先吃飯可以吗季扒皮？”
裴逐舟：“……”
他咧了一下嘴角，但又不太敢表现完全, 仰起头问：“你们要去吃飯啊？”
“不是我和他！”苏朔赶紧摇头，“是我和你，走，肯定受委屈了，我帶你去吃好的。”
“你能吃什么好的？这里的菜都点不明白，”季江屿忍很久了，“轮不到你在这热心。”
他让裴逐舟上车，苏朔蛇一样爬上后座。
季老板：“……”
霸總的臉色沉下去，在车门口撑着看苏朔。
“怎么？你去副座啊。”苏索完全好意思。
裴逐舟吐了口气，开车门：“我去开车吧。”
正要拉开驾驶位的徐侨：“？？？”
裴逐舟勒好安全帶，靠着椅子：“到底去哪里啊？”
季江屿动动嘴，还没有说出话来，电话響了。
他眼疾手快，把苏朔的腦袋攘回后座，长腿一迈进副驾驶位置，叫了声魁總。
裴逐舟扭头看徐助，晃了晃手让他坐后邊。
徐侨还有点不习惯，犹犹豫豫地落座，趁着间隙，低声问裴逐舟：“现在什么情况啊？”
裴逐舟揉了一下手臂，也低声：“有点不乐观，你幫我做一下给总部的东西吧，拜托了。”
他装可怜。
唐熙熙一双桃花眼，一旦耷拉一下，就惹人怜惜。
“等晚点我创一个在线表，”徐侨有方法，“你别着急挂心，这个不难。”
裴逐舟乖乖点头：“好，谢谢你徐助理。”
轉过腦袋，他按着方向盘笑：“真好，回来了真好啊。”
007鄙视他：［你现在都好意思直接开口了。］
“当然，”裴逐舟完全好意思，“有困难就说啊，请同事帮忙，还是前辈，又不丢人。”
007：［你最好是真的求帮忙。］
季江屿的电话也打完了，轉过臉问苏朔：“地址。”
苏朔在手機上点了点，大老板就调出地图扣上：“跟着走。”
魁总的消息正好弹屏幕上，说自己还有二十分钟到吃饭的地。
苏朔在后面笑，季江屿的臉色完全不好看。
毕竟一天多的时间，又要浪费一个饭点了，说不一定晚上也要被安排上。
裴逐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平平稳稳地开车。
徐侨也被邀请着一块吃饭，两人并排着坐季江屿身邊，裴逐舟近一些。
等魁总过来，魁欣梦很兴奋，一个箭步跑裴逐舟身边：“小裴助理，好久不见啊！”
她穿了条银白色的公主裙，踩可爱的小皮鞋，扎好的辫子上也缠绕着银色丝帶，摇摇晃晃的像个小仙女。
魁欣梦叫人在中间放椅子，对季江屿笑着仰仰脸，不咸不淡地叫了声“季叔叔”。
季江屿：“……”
魁总坐到季江屿另一边，问：“左家那两兄弟后续要怎么办？”
季江屿没心情思考要怎么办，余光一直看着魁欣梦。
小姑娘把一个娃娃放裴逐舟手里，说：“小裴助理！这个娃娃是我自己做的！阿姨教的！”
是个钩针做的，应该不是完全出于魁小姐之手，做工很精细，把卡通人物的形象做得很逼真。
裴逐舟笑：“好看，谢谢魁小姐啊。”
魁欣梦小小地不好意思了一下，更多的是骄傲：“这个娃娃的肚子前还有口袋，你可以放很多东西！”
裴逐舟就拽着看，完全没有要再抬头。
季江屿回魁总回得心不在焉：“人都下了，其他的是月肆自己处理了。”
魁总却有所擔忧：“他俩可不是好惹的，特别是那个弟弟，很不稳定。”
说着他还一脸擔忧地看向裴逐舟，见小助理脸上是笑脸，不像勉强的样子，也稍微松了口气。
苏朔却在边上教育：“就是冲动，你当时在群里，不是说忍下来，但那样冲脸，跟刺激神经病没区别。”
“是左总先手不干净的，”裴逐舟突然出来帮话，“找了个小男孩还装摄像头，也是太让人生气了。”
魁总和苏朔都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
裴逐舟：“那个小男孩的样子和我很像，季总应该是觉得他们在侮辱我。”
桌上又沉默了好久。
“这的确有点过分。”魁总转转扳指。
裴逐舟赶紧点头：“是的呢。”
指责稍微停下来，苏朔叫服务员上菜。
“那你们要小心一点，”魁总叹了口气，“他们和我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际，不然我还能间接警告一下。”
季江屿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对苏朔暴言，对魁总倒是很规矩的，碰了一下杯子：“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安排。”
“那就好，”魁总喝下酒，算是放心了，“其实这次也不完全是因为担心你们，这小姑娘在家里一直念叨小裴助理，我想着，也帶她过来玩一下，明后天周末，小裴助理，你带她出门玩玩？”
裴逐舟的眸子一抬，有点笑不出来。
季江屿整个人都憋住气，盯住他。
助理把一片鱼肉夹进魁欣梦的碗里，还是让自己笑出来，说：“周末吧？你看我还要忙一下交接，周末我带她？”
他看到季江屿身上的黑气消失了不少。
知道大人的世界会很忙，魁欣梦倒是没有耍脾气，点脑袋：“好的哦。”
“真是季扒皮。”苏朔倒是不乐意了，吐槽。
“裴逐舟觉得可以，魁总和魁小姐觉得可以，”季江屿刺他，“无关人员开始叫了。”
苏朔：“……”
“好了好了，”魁总做和事佬，看苏朔，“你明明蛮担心的，别见面就闹不愉快。”
苏朔冷笑：“我只是担心小裴助理哈。”
季江屿不理他了。
本来是要续晚上的，季江屿说舟车劳顿，下次再约。
魁总理解，抱上魁欣梦，说周末见。
苏朔刚要说话，就被魁总拽走：“我带你去玩。”
苏朔：“……”
走了好几步都能听到魁欣梦的声音：“苏叔叔好像个小孩子。”
裴逐舟耳稍微动，笑了一下。
“我送你们回去。”徐侨要去开车。
这里就季江屿和两位老板喝了酒，徐侨寻思赶了飞机又吃了顿饭，挺累人的，就去车头前问：“小裴你住那地的位置发我一下，先送你回家。”
季江屿却说：“裴逐舟开车。”
徐侨“啊？”了一声，觉得喝了酒的老板有点不体恤下属了，赶紧解释：“季总，还是我来吧，你们忙了快一天了。”
季江屿却一点不让，让他把地址导出来：“先送你回去。”
徐侨：“……”
他看向裴逐舟。
裴逐舟知道不能送，没怨言没怨念，揣着车钥匙去驾驶位：“走吧，我还不累，飞机上一直睡。”
徐侨的眼神里的怜惜又出现了，碍于大老板在，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悄声说：“干脆今晚我帮你把总部的东西做了。”
裴逐舟眼睛巨亮，一点不客气：“谢谢你徐助理，大好人。”
“真好人，早知道不用积分了。”裴少看着系统，觉得前面自己亏了。
007：［……］
不需要积分就很敬业的徐侨，拍拍胸脯：“我比你熟悉这个业务，举手之劳。”
其实裴逐舟也知道，徐侨这是会看季江屿的眼色。
今天这顿饭虽然没有提他，但氛围已经能确认，裴逐舟目前在季江屿那算有位置了。
为了自己老板的“恋爱”，他多揽一点，季江屿就和裴逐舟多一点“相处”时间。
对先把他送回去，这位助理也飞速参透用意。
徐侨看裴逐舟的眼神都带着期待，下车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你自有别的工作”的表情。
裴逐舟：“？？？”
不过小助理还是要装样子。
这次在浴缸里泡了个超长的澡，整了一个完整的按摩，出卫生间的时候，夕阳都没有温度了。
裴逐舟打算把工作拿出来摆桌上。
季江屿却叫他去书房，理由是他的电脑上有更多的，关于月肆的资料。
裴逐舟“哦”了一声，也没有推辞。
还是第一次进霸总的书房，和大多数的描述差不多，霸总手边的东西总是深沉的。
他刚打开电脑，就看到了季江屿没有退出的系统账号弹出消息。
大老板们所拥有的权限要更完整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事件相关，月肆内部的一些通知也会给到盛庭总部系统。
除了业务人员变动，集团内部负责人构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左青昀负责的业务也减少了，并且不再是左凌天的顶顶头。
应该是股权在变更了。
同时，从总群的交谈里，不少人对构造产生质疑和争论，最有意见的就是左青昀一派。
手机突然響起来。
毕竟在偷看，裴逐舟还被惊了一下，以为季江屿进来了呢。
看到是小薑的来电，他又疑惑起来。
“裴助理，”小薑的声音很忐忑，“我知道你不想参与这种事……但是，但是她们还是想请求你……”
裴逐舟秒懂，揉眉：“可是我出来说话的话，其实并不能影响到什么。”
这种公司艳事，就算左青昀没了位置，也不太能动左凌天，要是趁这个时候再冒出头，按不下去，没有一个人能保全大家的话，都会吃苦头。
以左家两兄弟的作风，不会只是被开除那么简单。
裴逐舟不能把这些说出来，过多涉入，平添情节，对他自己也是设下隐患。
小薑在那边也是很忧心。
裴逐舟的声音低了低，解释：“我只是一个助理，盛庭和月肆也只是合作关系，这种事不好插手的，你们思考一下月肆内部会不会处理，又是谁能处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小姜像是想了很久很多，磕磕巴巴地问：“裴助理，你的意思是……”
“现在月肆谁说话的分量大？”他问。
小姜也念：“谁呢……”
裴逐舟也不清楚月肆现在到底闹到哪一步了，但又不忍心小姜在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想通过季江屿的账号分析分析，刚按了一下鼠标。
“管总的直属领导，”季江屿突然开门，在门口说话，“他不仅分量大，还在和左青昀争股权。”
他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屋子里却异常响。
小姜听到季江屿的声音，也是诧异了一下，如同被点通了关窍一般，“好”了好多声，道谢，把电话挂了。
季江屿好像是刚讲完电话，走到裴逐舟的背后把手机扣桌上。
他撑住书桌，装作不经意地退出月肆那边的框架，进盛庭总部，说得缓慢，波澜不惊：“忘了，盛庭这边的资料更全一些。”
他俩挨得很近，都洗过澡了，薄荷气味随着温度都纠缠在了一起。
007已经开始戒备，搜索出书房违禁章节提醒裴逐舟。
裴少确实提防着这老板被剧情带成啃脖子。
但也没有过于异常的表现，甚至没有把距离拉开，任由身上的气息去扑进季江屿的鼻腔里。
季总把各种资料都点出来。
呼吸从缓到有些沉，他张口：“裴逐舟，明天你怎么打算的？”
以为这霸总要细细罗列资料，并叫他按着资料工作的裴逐舟完全单线，分析问题的行为比嘴巴肌肉活动慢一截，直接答了个“好”字。
裴逐舟把问题过了一遍脑后，也是愣了一下：“嗯？”
季江屿还撑着桌子，“好”得他也一愣，偏过脑袋看人，瞳孔透彻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看到评论的我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害羞]
遇见你们真好啊，真好啊啊啊[抱抱][抱抱][抱抱]
第83章 亲很爽的时候它就会出现……
⑧③
曾经, 裴逐玥还在上学，吐槽过裴逐舟私下里的生活，说过他很渣, 并歌颂自己看的文里的绝美爱情。
作为哥哥，他虽然觉得自己該宠着妹妹，但还是直言：“文字看看就好了, 这个世界没有爱不爱, 只有爽不爽, 况且妹妹，我没有在谈恋爱啊。”
裴逐玥就会打他，然后一臉“你有病”的眼神。
但他真表示最近某个人很顺眼，感觉谈谈感情也不错，裴逐玥又会一臉警惕, 问：“对方的一切你都清楚嗎？不要告诉我是酒吧里的純情艳遇，也不要说是你周围的浪荡公子哥。”
裴逐舟就会一臉“你没事吧”的表情。
此时他看着季江嶼, 突然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个npc，浪荡公子嗎？是的。
但这人是有原因的，被编排的, 不太一样。
純情艳遇嗎？倒也不怎么纯情。
但！
拖这么长的还是第一个。
看着季江嶼的眼睛，裴逐舟感觉自己踏进了那汪透着冷的冰湖，讓身体有些木了，失去爬回岸邊的知觉。
自己明明会游泳啊, 到这里来了，就被完全剥夺掉技能。
他转过头看电脑屏幕, 咧了一下嘴：“是季總讓我周末搬家，怎么还问我的打算？”
季江嶼没有多言，点头：“你没有计划的话, 就和我一起。”
裴逐舟：“……”
窗外已经蒙上一层灰雾，夕阳还剩一点趴在地板上，桌上的小燈让屋子的氛围模糊，这个“和我一起”显得有些暧昧了。
裴少爺心说这里到处都是渲染点。
看他久久不回应，季江嶼却直起腰，靠住书桌，问：“你说周末帶魁欣梦玩，难道不是把周六腾给我嗎？”
“确实是留给你的。”裴逐舟的瞳孔里蒙上一层金色，在笑。
一些话卡在喉咙里，季江屿被裴逐舟的瞳孔吸住。
但他下意思去看小助理的手，因为没看见那颗小痣而失落。
裴逐舟的视线晃了晃，也瞟了一眼自己的手。
这么多次反应了，他知道，再装蒙，季江屿很快就会在某个时刻忍不住再次询问，于是龇了一下牙：“季總，那明天去哪啊？”
“我没有想好，”季江屿挑了一下嘴角，“你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那倒不会。”裴逐舟想，自己这辈子最多的，就是用来浪费的时间。
不为没有计划的事纠结，他说“不着急”，但扭头看了看资料。
脑子里灵光一现，裴少爺暗笑，也许现在可以换一下话题了，问：“如果左青昀和左凌天，在月肆的地位下降了，会不会发怒？”
季江屿的身板顿了一下，眼眸处于思索的模式。
“不会猜到你头上的，”大老板撑住桌子，“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内部斗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你凑了个巧……”
裴逐舟却站起来，眼神有些幽怨：“确定是凑了个巧吗？”
他偏着脑袋，双瞳仿佛金光闪烁，也有股看透一切的感觉。
“我知道管總，还有和左凌天相关的员工们在利用我，”少爷撇了一下嘴，问得单纯，“季總，你难道不知道，没看出来吗？”
季江屿：“……”
裴逐舟还是太机灵了，季江屿又有了见一眼的感觉，这人不像是来做助理的。
“我知道后立刻处理了。”他有点接不住这样纯粹且帶着信任的眼神，不过硬要自己接，企图安慰小助理。
裴逐舟却往后撤了一下脑袋，撇嘴。
有股莫名的相触感，裴逐舟今晚很在意这个，紧跟着问：“你刚才打电话，是在和那邊的人谈吗？和管总，还是他的领导？”
这本不是一个小助理該问的，但此时裴逐舟就有这个立场。
季江屿的样子有些严肃，表皮之下暗藏气流，拽他睡衣角。
裴逐舟顺着他的动作走了两步，靠近了。
007担惊受怕，此时还多了绝望，提醒：［裴逐舟，别ooc，这是大老板之间的事，就算中间有运作，小助理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
裴逐舟的眉眼低了低，但对着係统仰面的时候，嘴角笑意浓郁：“我是裴逐舟，又不只是小助理。”
007愕然，在他成为季江屿的助理前，确实是个上位者。
［但是你也稍微控制一下啊吧！］係统很快地理解他，劝说，［季江屿也是在这个位置上，你责备他，霸总脾气很大的。］
裴逐舟不想和铁脑袋争论，他更想和季江屿斗一下口舌。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大老板揉着那块布料，“之前的那些事，不可能再发生了。”
裴逐舟点点脑袋，007千万遍叮嘱，不要再纠结了，有人兜着的，把这一页完全翻篇。
但裴逐舟偏不，他好像陷入了这件事一般，很犟，问：“你是权衡了这件事对你，对盛庭有无好处才出手的吗？”
他的眼神甚至变得潮湿起来。
007:［啊……］
这是让小助理认识盘根错节关系、且带着负面偏多的第一课，季江屿捻磨衣角的速度变緩，他知道裴逐舟为什么对这个较真，这是“信任”与“旁观”的拉扯。
他的眼神重了很多，看向裴逐舟眼眸的时候十分郑重。
007：［感觉他已经有点生气了，在心里责备，你最好和他不要挨这么近，欸？欸欸欸！］
系统还没分析完，季江屿就按住裴逐舟的腰，把人推书架邊靠住。
带着温度的大手突然穿进衣服按住了肉，裴逐舟还瞪了一下眼睛，表情吃惊，喉咙里也滚出声音。
季江屿很強势，呼吸打在他脸颊上。
书架里的书微微摇晃，停住的时候大老板也靠了上来，说：“你很聪明。”
裴逐舟吸气，仰头：“你不想自己的助理聪明一些吗？”
嘴角的笑意简直是勾人的挑衅。
季江屿脑袋上的数字在滚动，他已经来不及去看是助理的还是裴逐舟的了，他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你这么聪明，这么多小心思小动作，”呼吸更熱了一些，他靠近裴逐舟脆弱的脖子，“都猜到了，内心是不是有答案了？”
白皙的颈线那里鼓动着熱烈跳动的脉搏，和滚烫的血液。
裴逐舟：“……”
要不你是大老板呢，兜人一套一套的。
裴少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往外推了一点。
大老板眸子里的燈光闪了一下：“？？？”
“那我就当你权衡了，”裴逐舟不留情面，“你是在思考过助理重要还是生意重要才去办公室的，也是在月肆股东变动，接到拉拢电话后，才帮小姜的，还是借我之口，还利用我……”
007简直拦不住他。
但更拦不住的，是季江屿。
他粗重的呼吸明明被判定为愠怒，威信被裴逐舟挑起尖角，人物设定就算不是怒气，也不该是……接吻吧？！
007看着两个在书架前啃的人，预计违禁章节比例疯狂上涨。
［裴逐舟……裴逐舟……］007气若游丝，［怎么会这样子？］
可是裴逐舟正被季江屿捏住下颌仰头，他攀住了季总的脖子。
两人接吻的温存时间稍纵即逝，急切和争夺总是主基调。
薄荷的味道在房间里炸开。
呼吸交织，此起彼伏，裴逐舟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贴着季江屿的鼻侧亲了一下。
霸总脸颊很热，微微湿润。
裴逐舟完全不理会系统，伸手用拇指按住季江屿的下唇，如那次在包间的卫生间，不过他们不必因为摄像头而停下来，算是衔接上了。
喘息緩解之间，裴逐舟已经把季江屿推回到书桌边，咂了一下嘴巴，意犹未尽般，伸脑袋在他的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小助理颧骨发红，昏暗的灯光下，季江屿看到那颗痣若隐若现。
他捏住了五指，先去亲裴逐舟的手腕，再到掌心，凑近了却没有看到小痣，微微皱眉。
裴逐舟挣开，按住他的眉心，往外舒展：“季江屿，你皱眉的样子很不好看。”
这是骗他的，标致霸总怎么样都好看。
裴逐舟想看他摇晃的瞳孔，那里面的冰川又开始缓慢碎裂，他终于忍不住，去亲眼睑。
小夜灯的光覆盖在两人身上，窗外的夜幕浓稠，办公楼零星的灯光在夜里缓慢地闪动。
裴逐舟撑住桌子，耳边清静了，007也没有了声音。
他有些微微喘息，低头看霸总的脸。
“原谅你了，”裴逐舟反身坐到椅子上，“对我也没什么坏处，但我的……”
没说完呢，书房门被敲响。
裴逐舟往外看了一眼，季江屿把气息缓好，夜灯范围外一点，只能看到立体的五官被光分割，表情沉了。
醫生站在门口，有点尴尬。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刚刚的动静确实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在发生啥，现在双双对视，裴逐舟还有点疑惑。
“你看看他那胳膊。”裴逐舟的声音也透着沉。
刚才再怎么追着亲，这人确实没有太抓胳膊。
其实都快没感觉了，但醫生抓到还有点疼：“这怎么回事？”裴逐舟想着该不会骨裂了吧？
醫生倒没他判得重：“应该是扭到了，这么几天没肿，也还好，不提重物。”
裴逐舟看了一眼医生，也算放下心。
药都没开，医生又问他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裴逐舟十分认真，站起来抖抖身子，没有不适的，摇脑袋：“身上没事。”
医生就又和季江屿说话去，也没说一会，大老板把人送走。
裴逐舟才品出味，在门边问：“医生后边问的问题，是不是在内涵啊？”
估计还误会了，这胳膊得是做了啥太激烈的事闹的。
季江屿不搭话，抱着胳膊偏脑袋：“例行询问。”
“真的吗？”裴逐舟一脸“不信”，伸出手晃了晃，“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这手，为什么很奇怪，老是找不到那颗痣？”
脑袋上的弹幕咔哒咔哒的响很久了，季江屿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咔。”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裴逐舟外部压力強度：800，对外压力强度：430】
裴逐舟的目光盈盈，每挑一下眼尾，对外的压力强度就升高10分。
季江屿看着，裴逐舟漆黑的瞳孔之下，有种明了的预兆，他解答的心很少，偏向于再次动手动脚。
但痣这件事，让他太过牵动神经，以至于没见着能影响到一些行为。
霸总也注视着他的手，问：“为什么这么奇怪？”
“好像是，”裴逐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虎牙像是獠牙一般咬住他的寸处，嬉笑着，但满脸思考，注视着手说，“亲很爽的时候它就会出现，那时候的感觉就像……
像我突然变了个人，当然我也还在思考是个什么原理。”——
作者有话说：小裴：骗子原理，试探原理：p
谢谢谢谢大家，真的好感动[求求你了]
第84章 “这还是npc吗？”……
⑧④
季江嶼伸手, 捏住了裴逐舟的下巴。
裴少爷：“？？？”
弹幕的数值停止增长了，但裴逐舟的瞳孔里还冒着亮光。
“裴逐舟，”大老板的声音带上重量,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要谈感情的话, 就要認真。”
裴逐舟的眉毛微微皱起来, 一臉无辜：“那不谈感情的话, 就可以随意一点？”
季江嶼：“……”
这是诡辩。
但裴逐舟没有讓他被卡住，点头：“就算不谈感情，交往里的一切，我都会認真。”
他龇牙：“所以我说，有时候和季总親得很爽, 没问题啊。”
季江嶼继续沉默。
“我手上这颗痣，确实是在这方面达到程度出现的, ”裴逐舟真·認真起来，“可能这对我来讲情绪起伏大吧，或者身体有所反應？总之, 就是这方面的事，就讓它出来。”
他看着季江嶼的眼睛，凑近了一点：“季总，你在生气嗎？”
季江屿撇开臉, 但眼尾在抽搐。
弹幕不增反降，他的手指也抽动了几下, 看向裴逐舟。
“欸，”裴少爷摆摆手，“天色也不早啦, 我还要做表格，明天也要和你一块，不親了，再亲變味了。”
他说着要再回到书房，季江屿的眼神往下，冰川水融化成失落的湖海。
胳膊被抓住，大老板的劲不大不小，就算是没扭到的胳膊，也避免误伤到。
裴逐舟迷惑了一下。
半秒钟的僵持，季江屿伸手撩开裴逐舟前额的头发，讓他整张脸都露出来，又双手扣住脸颊。
他完完整整的面庞露在季江屿的眼睛里。
“裴逐舟，”霸总的肌肉绷了绷，“你觉得我们之间，如果有正常的感情，会是怎么样的？我只能修改掉以前的坏毛病。”
比如被周围人认为有病的掐脖子。
裴逐舟却摇头：“我不知道。”
季江屿的眸子愣住。
且不说裴逐舟自己一团浆糊的现实感情，跟一个npc怎么会有正常的感情？
他笑了一下，找理由：“没这样过。”
这四个字含义满满，但季江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也就再一分钟的样子，大老板说了声“好”，把他的脸拉近了很多，几乎又要亲上。
“我理解你的担心。”季江屿说。
裴逐舟：“？？？”
“助理和老板，传出来也不好听，而且我以前……”季江屿仰头，回看裴逐舟眼睛的时候十分坚定，“我承认，苏朔也好，付逸洲也好，都觉得你和以前的那些人，和我相處起来是一样的。”
裴逐舟眨眨眼。
“我也理解你要搬出去的想法。”霸总只是有些伤心。
“我自己说的正常戀愛嘛，”季江屿用拇指摩擦他的脸颊，“本来應该从追人开始，表白的话，已经说了很多，也乱七八糟的，那先从正常的约会开始。”
有点和黄文不搭了……
但裴逐舟怔愣之余，还有点想听他多说点。
季江屿却停下来了，转为推他后背进书房：“你先做事，有什么不懂的问徐侨，明天早上我们出门。”
万万没想到转到了工作上，裴逐舟心道幸好呢，都推给徐助理了，进书房假打工可以接受。
其实最重要的是可以联係葉鸣。
係统的声音消失掉，他点开葉鸣的消息。
葉鸣：你终于回来啦，原本想讓你回来谋划的，結果横出npc人物了。
葉鸣：你俩怎么！怎么说着就亲一块了？我可没有写一个字啊！
叶鸣：天呐你要吓死我，还以为要和季江屿摊牌呢。
裴逐舟最后看了眼盛庭的后台，指头翻飞。
裴逐舟：我要让係统感受到正常戀愛，并且和他在一起。
叶鸣愣住：是外派一趟想通的嗎？
裴逐舟发了个摇头的表情包：我发现待得越久，劇情改變之后，里面的npc都要过来利用我做事了。
叶鸣那边沉默了会，问：你觉得劇情產生问题了？
裴逐舟：有很大问题，和npc產生强联係的话，應该不好办，别到后边，真两人好好一起，我完全陷进去无法脱身了。
叶鸣赞同他的想法，但还是担心地分析：你如果要走的话，劇情得骗过系统，然后就算不能掌控劇情，也要也要让原剧情无法调整。”
叶鸣提醒他：你这本书，小助理最后的結局是死亡，那你也要走到这一步，才可能回去。
和季江屿正常恋爱，算任务结束，系统如果背刺，剧情再次走到唐熙熙的诉求点，也责怪不到裴逐舟的脑袋上，甚至怪不了任何人。
季江屿异常冷静：我明白的。
叶鸣说自己再努力找其他的方法，说轻松的：周日你就要搬过来啦，到时候更方便一点，也能稍微远离一下主cp影响力，有计划地走剧情。
裴逐舟：我正是这个想法。
叶鸣提醒：那以后你就要注意了，按计划来就好，不要产生表演感情以外的东西。
裴逐舟扯了一下嘴角：我不会的。
叶鸣：“……”
他：但愿吧。
没再多说，叶鸣闲扯了搬家的事，说到时候一起购置点东西。
裴逐舟：行，季江屿那天会送我。
叶鸣：……
叶鸣：也好，要在一起的话，这种行为也正常。
裴逐舟点点桌面，猛地反应过来，叶鸣看起来很懂什么叫“正常的恋爱模式”，他勾了一下嘴角，原本打算按灭手机，又在对话框里敲字。
裴逐舟：我的系统有一个什么正常恋爱数值，之前要达到阈值才会被判定，然后可以开始在一起。
叶鸣很懂的样子：我知道，这很简单，你跟着我的做，表面上能让系统觉得过得去，我也去在数值上动动手脚。
可是这并不简单。
裴逐舟承认，自己是故意让季江屿说一些积极主动的话，也是故意在让剧情往系统认为正常的状态走。
但，一大早，季江屿挑的地方，不是娱乐场所，也没有酒肉、甚至没有几个人。
季江屿一大早去了趟交管队，和那个大队长说了不少，最终获得再次开车的权利。
大老板带着他，到了一个含徒步的度假区。
是有山有水对身体好，但这里的活动只能是自己爸爸那队伍的人才会来。
都八九点了，露水气都很重，裴逐舟撑着山杖站山底，扭身：“告辞。”
季江屿抓住他的肩膀拽过来，蹲下去：“我可以背你。”
“背我？”裴逐舟笑了，“从山底下就开始背啊？”
季江屿点头：“我以前走这个也是负重的。”
裴逐舟：“……”
原来居家健身真的只是是要看着小助理。
裴逐舟往边上挪，抬步：“我也没这么弱。”
季江屿盯着他挑眉。
“要说是干这个，”裴逐舟对系统更是冷笑，“我就直接拒绝，再连夜搬到叶鸣那。”
系统还有点卡机，看着眼前的一起。
要是自己的身体，徒步一下就当是散重一点的步了，但唐熙熙可不这么认为，望着向上且看不见尽头的阶梯，腿已经开始打晃了。
他吐槽：“怀疑季江屿想让我缺氧，然后處于神经异常状态，再答应和他谈恋爱。”
系统一下就“醒”了，但这一块剧情新得不能再新，也完全没有违规点检测，毕竟是个十分强身健体的健康活动。
不过一书有一书奇，看似健康的环境可能滋生程度更深的黄，它直接警惕起来。
裴逐舟对外压力强度已经维持在240，特别是昨晚处理公司业务那一段，对外压力强度数值匀速下降。
刚刚看到山，直接变成194。
前面还比较平坦，石板路和木桥最多。
唐熙熙脚步都不太稳，脚下的泥土潮湿，还挺溜人。
季江屿就抓着他的手腕，走到石坎上的休息亭里。
霸总直接去坐下来，拍拍身边的地方：“歇会。”
裴逐舟：“？？？”
一开始就歇？
而且一歇就没起来。
裴少都坐不住了，问：“不往前走了吗？”
季江屿摇脑袋。
裴逐舟：“？？？？？？？”
“带你出来，不是想让你累着，”季总的眼神落在路过的人身上，“我想稍微离开生活一点，就像以前。”
裴逐舟：“多以前？”
“读书的时候，发生地下室那件事之后。”季江屿现在也是能笑着说这些了。
沈斯凌和季霆日夜操劳，唯一能给季江屿的，就是钱。
除了学业，他花销不大，就拿着这些钱，时常来一下这里。
“这个度假区的主理人，”季江屿皱了一下眉，“和我爸是熟人，所以我能办到卡，也能充钱。”
那时候家里人都以为他生病了，医生也建议锻炼、休养，这处度假区实在是符合。
学校的跑操已经不能发泄季江屿内心的情绪，他偶尔休息的时候，会来负重徒步，然后去游泳。
裴逐舟由心感叹：“你该去参加铁人三项。”
又向系统撇嘴：“这人设填充得，我很佩服。”
007听出了他的讽刺。
季江屿拍了一下裴逐舟的大腿，笑起来。
可是后面，他一次也没有来过，徒步、游泳都无法发泄，沦落到需要有人对他的压力做出回应。
直到最近，季江屿才又想徒步。
算融合的清口日常了——在裴逐舟眼里，没有世俗欲望后，剧情认为的正常剧情就是清汤寡水。
而且另一方面是在打压裴逐舟的性趣爱好，像暗暗警告他也该修身养性。
裴逐舟整理了一下语言，张口的时候也只能表示：“挺好的。”
季江屿手撑山杖，脑袋搁手背上偏头看人，问：“你会觉得无聊吗？”
无聊。
不是。
裴逐舟赶紧收好内心真实所想，摇头：“还好吧，很健康。”
“以前也有人邀请我来这些地方爬山、徒步，”裴逐舟想到老裴，很多次邀请，但都被拒绝，突然皱了一下眉，“这种慢节奏让我不太喜欢。”
季江屿的眼神变了变，问：“现在你也不喜欢是吗？”
裴逐舟笑，知道这个怎么填空：“分人，现在和季总，就算找个土丘坐着都蛮好的。”
季江屿撑着山杖，肩膀抖了抖，在笑。
“你不用勉强的，”他收起嘴角，很正式，“裴逐舟，这种事不用顺着我说啊，你明明不喜欢，为什么不像拒绝上班、拒绝和我、和苏朔吃饭那样呢？”
裴逐舟：o_O
他觉得季江屿也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拎这里来，故意问这些，再对自己的反应进行分析。
裴逐舟看向系统，问：“这还是npc吗？”
007睁着大眼睛，一副系统无法检测、无法分析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迟到致歉！
[托腮]发现自己现在连续上好几个早八后，最后一天脑袋包死机[爆哭]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留言！[红心][红心][红心]
第85章 被当狗玩的时候……
⑧⑤
主理人的儿子邀请他们吃饭。
这个度假區就是为他建的, 裴逐舟坐在烤架旁的椅子上，等黑山羊被烤好。
以前还不称呼主理人，这位儿子回国之后就改变了一些称谓和业务名词。
他看着裴逐舟, 一臉认真地介绍自己：“我叫樊初岫，也可以叫我岫Fstn。”
裴逐舟在这夹中夹英里扯了下嘴角，和樊初岫握手, 现编：“我叫裴逐舟, 也可以叫Chat。”
樊初岫还反应了一下, 拿着剔骨刀笑起来，说季江嶼：“你的小助理比你会聊天。
当初这家伙对我回国后的评价是，华而不实，败絮横溢。”
裴逐舟：“哈哈。”
嘴很毒就是了。
樊初岫是新人物，007完全找不到记录点, 只能和總係統连接上，疯狂记录。
但这种归国继承家业的少爺, 裴逐舟还是遇到过。
樊初岫和季江嶼的连接很符合剧情，喜歡登山徒步，喜歡到处游玩, 在度假區遇到了年纪相近的人。
兴趣且不论，在一堆打各种球、各种聚会和平平学业之外遇见，就是合眼缘的开始。
“我出国前叫了他好几次呢，”说着樊少爺就生气, “说不来就不来，顶多带人过来泡温泉, 就是不往山里走了！”
裴逐舟知道季江嶼行为逻辑，点点脑袋。
“真的堕落！”樊初岫拿刀尖隔空点点，但看到裴逐舟就眸子一亮, “欸他居然带你去山上，是不是空气特清新？我每个季度都养护，里面凉快，也不会有蚊虫。”
他的样子和管家说“季江嶼第一次带人回家”一模一样。
“今下午也上去好不好？”樊初岫请求，“我和你们一块，找回当年的感覺。”
裴逐舟搖头：“不要了。”
樊初岫：）
季江屿去点了零食和水果，听到“不要了”的拒绝后，轻笑：“这你又拒绝了？”
“我说过了季總，”裴逐舟语重心长，“是因为你才去的，就算去土丘也乐意。”
季江屿的眼尾往上挑着，虽然对这些话存疑，但还是按着他的膝盖拍拍：“你啊。”
这声“你啊”突然讓裴少爷有点爽，可能是因为声调，也可能是因为实在是无可奈何了的妥协。
“你俩别在我旁邊亲起来，”樊初岫啧了一声，“季江屿，你的小助理真的有点东西，是会讨好你的。”
裴逐舟嘿嘿一笑。
季江屿撑着下巴看人，也看裴逐舟拿苹果大口啃。
樊初岫拿着刀叹气：“是找到路了噢？”
大老板现在不喜歡听这个话题了，撇开臉：“你还是好好烤羊吧。”
樊初岫：“……”
很快，黑山羊的肉被烤出香味，撒上樊少爷说的秘制香料，加大火一发，立刻往鼻子里炸。
裴逐舟的嘴巴里迅速汇聚了唾液。
叫了人来割肉，樊初岫一邊洗手，一邊叫身边的人：“去拿两瓶酒出来。”
一听有酒，裴逐舟叼着肉仰脖子。
一个徒步顺眼，一个因酒讨心，樊初岫简直高兴，笑着坐下来：“以后啊，你们每次来，羊我都亲自烤！”
裴逐舟“啊？”了一声，顺嘴就问：“那你不在这呢？”
“无论什么交通工具我都干上好不好？”樊初岫扬嘴角，“干脆明天就去买个无人機，把旁边新一期的度假区再规划一下，搞个停機坪。”
说着真打开手机扒拉能办事的人。
夸张，裴逐舟正要笑，却绷上嘴角。
他认识的少爷小姐不少，这种行事作风还真有点熟悉。
但裴少爷已经过了去质问係統的阶段了，只会静静地记下这些点。
“其实之前我就想认识你，还给季江屿发了消息呢，”樊初岫叉起一大块肉，指人，“我又不好说，叫他出来登登新山，直接拒绝。”
不过说完就笑起来：“但昨晚打電话，一叫就出来了。你那场赛车真的帅。”
裴逐舟：“……”
怎么还能说这个！
昨晚……
他猛地理清楚，季江屿确实接了電话。裴逐舟看向季老板。
季江屿装吃东西，也装看面前辽阔的草地。
所以昨晚这人进书房谈论“去哪”，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了，裴逐舟还以为这人接的是月肆那边的电话。
哎唷，有一点点误会。
裴逐舟盯过去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霸總却没说什么，等酒和冰块上来，倒酒的时候没有阻拦。
樊初岫几乎拥有无忧无虑富二代的一切品质，二十多岁，笑起来的样子还带着股少年气，面目也没有多少棱角。
他热情好动，被宠着长大的，心思也十分简单，喜欢户外喜欢吃吃喝喝，也是思想open，对身边富人生活的一切关係都保持接受态度。
裴逐舟和季江屿的关系到底认不认真，他的感受都不大的样子。
但会很坦然的表示“裴逐舟确实很好，讓季江屿确实不太一样了”。
“他看起来，很舒服诶，感覺是那种阳光小狗，”裴逐舟和樊初岫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会很听话的感覺。”
［stop！］007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你现在只能有季江屿一条线！］
裴逐舟还在笑，看系统：“有没有可能，旧的人是季江屿的，新的人是情节给我的？”
007叹气：［做梦是来得快点。］
裴逐舟：“……”
樊初岫喜欢喝酒，说自己在旅游的时候搜罗了好多酒庄里的臻品。
裴逐舟眼睛亮起来。
季江屿看着裴逐舟的眼睛，又看了一眼酒。
小助理遇到喜欢的东西，眸子总是闪烁，话也会变多，在酒上，会特别多一些。
洋酒在杯中搖晃，季江屿的眼里的光却是随着液体晃动的。
“酒你也不喝？”樊初岫端着杯子过来拍季江屿的肩膀。
季江屿：“等会还要开车。”
“可以叫司机啊，”樊初岫喝了一大口酒，“而且，走不了的话，可以直接在我这里开一间房啊。”
说着他用胳膊怼了一下季江屿的肩膀，满脸“我可以大帮特帮”的表情。
季江屿摇着杯子里的酒，看裴逐舟品鉴臻品，只喝一点点：“明天他要搬家，还要去带魁欣梦玩，还是不要了。”
樊初岫错愕：“昂，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对方‘待会’要干什么了？”
“嗯，”季江屿的声音不高，“我在追他。”
“追？”樊初岫仿佛对这个字很陌生，或者这个字从季江屿的嘴里说出来，就很不对劲，问，“你说的追，是我想的那种，不确认关系，就什么都没干的追吗？”
季江屿回看他，都不用从表情里猜。
“我擦……”樊初岫感覺自己在做梦，“你还是季江屿吗？”
季总不搭理他了。
樊初岫又看向裴逐舟，喝了酒的小助理双颊泛红，眼眸里都是光彩。
“手段了得，”他低声，又看了一眼季江屿，还是觉得这很虚幻，十分好奇，“你怎么会这样？他不同意和你一块吗？”
季江屿抿了一小口酒：“他和别人不一样。”
樊初岫：“……”
“欸，”樊初岫简直被当头一棒，“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我朋友被当狗玩的时候。”
季江屿：“……”
一顿不美好的外出，裴逐舟坐到副驾驶位置的时候，感受到季江屿身上浓郁的低气压。
他按着安全带眨眨眼，看着车外的烈日。
“怎么……”裴逐舟的样子有点呆，“怎么突然走了？”
不是说要泡温泉？
不是说还可以游泳？
不是还有漫长的下午吗？
季江屿却说：“累了。”
裴逐舟：“？？？”
“负重徒步的人说自己累了？”裴逐舟看向系统。
007：［他现在有点生气……］
裴逐舟：“……”
谁惹他了？喝酒的时候都没异常，总不能是我吧？
裴逐舟在心里否认，思索。
肯定是樊初岫！
但他俩在边上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裴逐舟又看向系统。
007表示无解，摇头。
“你真菜，”裴逐舟直言，“下次去偷听。”
007要程序崩溃，屏幕上的颜文字笑得勉强，问：［有没有可能，要你听到了，我才能知道？］
裴逐舟不听它的，依旧嫌弃他程序垃圾。
车一路开回大平层，在家备菜的周阿姨都有些惊讶，看着他们。
“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正在剔鱼骨头，“不是说预计四五点回来吗？”
看到季江屿进房间，阿姨心道不太好，轻声问裴逐舟：“怎么？是不愉快吗？”
裴逐舟把黑山羊肉放廚房流理台：“好像是。阿姨，给你和廚师带了烤黑山羊，很好吃的。”
周阿姨对他的好意表示惊喜，但也对他和季江屿的关系忧心，拿着肉叹息：“这你明天就去租房子那里了，就别闹矛盾吧？”
她去厨房备菜备得心不在焉，看裴逐舟去房间收拾东西，实在是觉得不忍，敲响了季江屿的房间门。
“进。”季江屿的声音很平。
他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看样子也不打算出门了。
“季总，”周阿姨努力让声音不像是逾矩，“小裴明天就离开这里了，挺舍不得他的，今天就不生气了吧？”
和裴逐舟相处了这么久，他和以前来这里的人都不一样，周阿姨负责做饭，哪有像小裴这样搭话还夸赞的啊。
她满脸都是舍不得，但说了这句话，也无能为力。
季江屿顿了一下，摆摆手。
他解着手表带，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能看到收拾东西的裴逐舟，离开度假区的那一刻，和现在，季江屿都觉得，小助理不应该搬出这里。
就该一直待在这个房子里，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友好商量、连哄带骗，甚至威逼利诱，就要把人永、远、的关在这。
他今天的安排简直烂透了，哪里都能喝酒，家里的酒柜也有许多庄园的好酒，他也能找到臻品。
樊初岫的话好刺耳。
其实从裴逐舟租到房子，就是倒计时，每过一秒钟都会让季江屿焦灼。
再灼热的日头最后会变成凉薄的黑夜，他感觉裴逐舟走出这个门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季江屿比以往更加躁动和焦虑。
裴逐舟的余光里，霸总的眼神陰沉沉的，站门口又不进来。
007抖了抖：［他的眼神好可怕……］
“就说他陰湿吧，”裴逐舟继续收拾东西，“感觉他一有小脾气就阴湿。”
007对他的形容惊讶：［你说这样，是小脾气吗？］
“嗯。”裴逐舟当季江屿不在，装作认真收拾的状态。
［估计是剧情原因，一回到这个大平层，我就觉得季江屿下一秒就得黄，］007叹气，［不过好在你明天搬走了，叶鸣还完全安全，只要再忍几个小时……］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裴逐舟蹲在地上叠衣服，感受到身后巨大的阴影。
季江屿低沉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哦豁，”裴逐舟的瞳孔在阴影里泛了一下光，虽然蹲在地上没站起来，但扯嘴角笑，“看来剧情不太想让我轻易离开。”
第86章 季江屿真的很喜欢狗狗视……
⑧⑥
季江屿在裴逐舟身后站了半分钟, 预想的突然拎后颈衣服，揽腰扔床上，或者直接把小助理按行李箱里的行为没有发生。
大老板蹲下来, 伸手去拿散乱的衣服一起叠。
结果就是，没有一件衣服叠得规矩的。
季江屿看着行李箱里只是把边角压进去的衣服裤子，悄悄歎气：“你也不擅长幹这个……”
裴逐舟：“……”
他的肩膀才抖了一下, 脸热：“我就这么点東西, 乱不乱都这样。”
的确, 半个行李箱的衣服，就算加上季江屿和魁欣梦送的礼物，都不到一行李箱。
季江屿看到胸针和红玛瑙领针都在，叫裴逐舟拉好行李箱。
“小裴啊，”周阿姨见两人没有拌嘴, 也没关起门，就在客厅喊, “我们给你带了点吃的，你拿到出租屋去，是不是还有个合租的室友？一起分着吃。”
她拿了一堆東西, 牛奶、肉制品、豆制品，还有各种小零食、果脯、幹果。
行李箱直接塞满，还得把一箱奶放行李箱上。
周阿姨和人合租过，她一边怀念剛到这座城市时租房子的困难, 聊一个房子分成好几块，住许多人, 大家难免会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得好好相处。
行李箱被放门口，裴逐舟的手机响了一声。
季江屿给他转了钱。
“季總……”你让我还给葉鳴的钱还没用呢……
大老板把手机扣茶几上, 范端上了：“从你工资里扣。”
裴逐舟：“……”
“别扣太多啦，”周阿姨哟了一声，“剛搬过去肯定要购置東西的，分期扣吧。”
季江屿点着头“嗯”了一声。
阿姨这才放心，备菜的时候小声念“还有点舍不得”，但又不敢问季江屿“小裴以后还能来吃飯嗎”，在屋子里一个劲揉面团。
“别说，”裴逐舟看向係统：“还真有种离别的感覺。”
007:［以后正常恋爱了，就能住回来。］
裴逐舟撑着膝盖笑：“对哦。”
［刚刚他没有扑人，帮你整理衣服了，］007眼巴巴的，［符合正常的未谈恋爱前的行为，劇情走向很乐观。］
但到晚上就不乐观了。
裴逐舟揉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季江屿。
係统已经失去了力气和手段，倒计时：［还有四个小时天亮，你忍住！］
经历了上次，这个尺度就有些变化了，霸總爬床上躺着，最突破边界的就是抱人，他还真不好赶。
和上次不一样，季江屿这次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像花香，又像木香。
而且抱得没有上次紧。
裴逐舟被气味钻了鼻子，也没失眠多久，再醒过来，季江屿已经在飯桌上吃早餐了。
周阿姨对这位老板的行为毫无知覺，叫他喝汤，鲜到极致的牡蛎豆腐汤。
裴逐舟看了眼装看财经报的老板，坐下来。
昨晚一张床上睡的事，两人心照不宣，但整个饭程也没说话，阿姨心里又觉得奇怪，临走季江屿把衣帽间里的衣服又打包了个行李箱，她才松口气。
没闹矛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