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这有点阴了。”……
101
007把裴逐舟吵醒的时候,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并且依感受到的温度判断，已经下午了……
他趴在床上, 伸手去够季江嶼，摸了好几下，手边空空如也。
［裴！逐！舟！］007看起来要气炸了, 整个屏幕通红, 搞得颜表情非常模糊, 问责，［整整一章违禁章節！］
葉鳴應該都处理好了，裴逐舟睁不开眼的表情很淡：“本来还可以更多的……”
［你说什么我的天呐！］007震驚之余，简直不知道怎么说。
屏幕噼里啪啦地在计算，没看到想看到的人, 裴少爷翻身揉了一下眉心，想完全屏蔽掉系统的声音。
“加上之前那些才百分之二点几, 基础这么好，一章，比例不增反减, 你在急什么？”裴逐舟恢复了小助理的声音，更烦了。
唐熙熙：“……”
吸了口气，他掀开被子下床。
007的屏幕还在闪红光：［整本书的比例是一回事！一整章都是违禁章節，又是另一回事, 我需要上报。］
季江嶼撇嘴。
［按这章算，这里就是100%！］007在屏幕上播放抚心脏的视频。
少爷的语气也不好了：“说了整本书, 现在又看章节了是吧？最终解释权归你们所有？要还是在出bug就回厂重造。”
007：［……］
昨晚的痕跡全都不见，小助理还是皮肤光滑白皙，还因为裴少爷吃好喝好, 长了点肉。
找了件季江嶼的衣服穿上，有点宽松，他也挑了条褲腿带扣子的阔腿褲运动裤，勉强不踩裤脚。
院子里已经晾好了昨晚的床单被套，管家在浇花，保姆阿姨们也在备菜。
楼上有动静，裴逐舟看到书房的阳台门打开了。
他仰头，季江嶼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但长袖长裤，把自己捂得有点严实。
“不热嗎……”裴逐舟光动嘴，声音不大。
季江屿招了一下手，他到书房门边，这里面跟冰窖没什么区别。
昨晚留了不少印子，现在两人面对面了，怎么说，有点……尴尬。
毕竟臉不对，季江屿的瞳孔里全是“果然如此”，甚至有些烦躁。
裴逐舟理解，打着哈哈过去：“干什么啊？见面就眼不是眼的？”
他也不装了，直接去书房的软沙发上，吊儿郎当地靠着：“季總，还是换身衣服吧，在书房凉快了，等下下楼可热，空调度数开太低更容易惹人疑心。”
季江屿面前放着很多纸张，静止了一下。
“季總？”
书房里沉默了半分钟，裴逐舟覺得季江屿是不是卡顿了，坐正身子，扭头：“季江屿？”
季總才有动作，起身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出门遇到了管家，被轻声叫了声“裴助理”。
裴逐舟看他眼尾上挑，笑盈盈的。
刚要疑惑，季江屿就又把他拽回房间。
脱掉上衣，霸总后背和腰际的痕跡最明显。
还是有点过火了，连上臂到肘弯都是暧昧的印子。
裴逐舟看着他身上的痕迹，又看他脱裤子。
007让他停下眼神，裴逐舟一愣：“我俩谈恋爱呢，为什么不能看？”
007:［不能描述下面！］
裴少爷翻白眼，视线往下落：“我就看！”
系统：［……］
季江屿的后腰到小腿，也不太能看……
裴逐舟走近他，摸了一下下巴：“昨晚这么严重？”
季江屿“嗯”了一声，伸手挑起裴逐舟的领口，眼神很失望。
“等一会我爸妈回来了。”霸总低着脑袋看着他。
“那还是稍微穿严实一点吧，”裴逐舟咂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薄一点的……”
被拽住，季江屿把他怼到衣柜门上靠着。
“怎么了？”裴逐舟笑着摸他的臉。
对季江屿来说，目前的状况很复杂，裴逐舟的弹幕数字从昨晚被清空后，又开始一点点上涨。
但他很不适應，非常、特别不适应。
从睁开眼睛看到小助理的面孔之后，他就疯狂想念裴逐舟本来的面目。
［好奇怪，］007纳闷，［季江屿的数据监测怎么一卡一卡的？感覺有故障……］
他警告裴逐舟别往违禁章节引，要去处理异常点。
少爷耸耸肩，伸手抱住季江屿笑：“你在想什么？都可以说。”
漆黑的眸子发生了一些改變，这应該是唯一和裴逐舟本体相近的東西。
“没什么。”季江屿吐了口气，声音也有点低。
裴逐舟拉住转身的他：“诶，你在伤心啊？”
季江屿扭头：“没有。”
“我尽力噢，看看有没有彻底点的办法。”裴逐舟说。
他看到季江屿的眼神动了动，瞳孔里有一团若隐若现的小火苗，但很快被冰山覆盖。
“没关系。”霸总嘴硬，出门往下走。
裴逐舟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挑了一下嘴角。
手机震动，葉鳴的信息进来：也算是过了关键节点了！季江屿的数值可没有下降。
葉鳴：现在他怎么上升都是可以的吧？
裴逐舟眨眨眼，靠着栏杆发信息：上升到多少了？
叶鸣：只有爱欲值了，已经突破500。
裴少爷皱皱眉心，今天007说数值的时候，没表示这算异常，不然这么高的数值，铁疙瘩得炸零件。
现在应该可以不管了，他打字：不用调了。
叶鸣：好。昨晚看起来很不错啊，季江屿没生气，你也攻爽了。刚才还给npc承诺呢。
叶鸣询问：真要把自己的身体拉过来啊？
刚才那是在给承诺嗎？
裴逐舟抓住手机，比起唐熙熙的身体，他肯定希望使用自己的。
但自己的身体和原文肯定会有抵触，真长期过来，对原来的世界是什么后果？未知数，来了之后剧情得變长啥样？也是未知数。
其实总体不是很安全，性价比不高。
他说了一嘴，也没明确啊，这也算承诺啊？
裴逐舟回：等我思考思考。
叶鸣说“好”：那你什么时候回出租屋？季江屿让你再回来嗎？
“靠……”裴少爷低骂，这人说的什么话？
身后投下一片黑影，季江屿不知何时出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
“吃饭了。”霸总挪开视线，又看向他的眼睛。
裴逐舟：“……”
少爷赶紧回：不太确定。
叶鸣：……
季霆和沈斯淩从隔壁省回来，看见季江屿的时候还有点驚喜：“诶，前几天不是说最近不回来吗？”
看到裴逐舟，沈斯淩的惊讶像是确定情况一般：“小裴真的也过来啦？”
裴逐舟觉得话里话外都古怪，看了季江屿一眼，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季董”和“夫人”。
季老爷子和朋友出去旅游了，难怪整个季家都没人影。
“昨天就回来了吗？”沈斯淩把東西放好，“我们吃完午饭都没回呢，下班后来的吗？”
裴逐舟：“啊……”
沈斯淩好像并不着急被回答，去包里拿了东西过来：“之前的事，还是要谢谢你哦，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你说说话。
还有小季……江医生和我们说啦，小季的情况确实改变了很多，也是感谢你，医生说你出现后他的测评数据才好很多的。”
裴逐舟在心里想：有点夸张。
她把一块宝格丽手表放裴逐舟手上。
“这……”裴逐舟下意识就手背朝外推远。
系统说，收npc的东西没啥，叶鸣也说，在这里，所有的钱都是小说里的，都是假的。
但他现在从内心深处就是不想收这个东西。
多少也带点不好意思。
沈斯凌还劝：“别不好意思，这个也不贵。”
对季家来讲确实不贵。
裴逐舟觉得，这个不是用钱来比尺度了，毕竟现在的状况，和之前也不怎么一样了。
季江屿看他俩拉扯，近身把手搭在裴逐舟肩上，看他一眼，又看向自己妈妈：“收下吧，就当是见面礼。我和裴逐舟在一起了。”
沈斯凌：“……”
季霆：“……”
裴逐舟：“诶？”
不是，你0帧起手啊？
裴逐舟已经僵住了，连沈斯凌把手表放他手里都没有知觉。
手臂还有一阵发麻。
“哎哟，就说今天咋这么古怪，”不知道沈斯凌是不是被吓到了，捋了一下鬓边的耳发，笑得也有些僵硬，“小季可从没有提前回家，还叫管家阿姨们把饭菜做好。”
裴逐舟：“……”
进屋的诡异气氛得到了解答，季霆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说了。”
饭桌上，季霆的脸色很不好，也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决定要说：“你俩这事，我不同意。”
季江屿：“为什么？”
阿姨把饭菜端上来，桌上的氛围挺不好，纷纷收拾好东西就出饭厅。
两父子见面，不愉快的时间不少，可很多时候都是沉默，这样横眉竖眼的可太罕见了。
撤的时候，他们也多看了裴逐舟两眼。
“为什么？”季霆被他这句话问笑了，“以前你要怎么闹，要和谁闹，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以为你会成长一点！”
“你俩好好说，”沈斯凌劝，“小裴你想吃什么尽管吃，有你喜欢的菜。”
还在自己眼睛边上摆着呢，但季霆一句“不同意”，让他的心里直打鼓。
原文里虽然没有过多提及季江屿的家庭，但这位霸总能把人绑家里，多少也是带着默许程序的，至少两位父母的意见不重要。
但今天这个饭，这个态度……
看起来以后的戏份都很大。
他在心里回忆了一下，之前季霆就旁敲侧击，和季江屿在一起不是明智的事，连季老爷子也摆正了他的位置——好好做助理。
眉心出现痕迹，裴逐舟心想着，这一家长辈的态度，对后续剧情有什么影响？
［把你俩分开的影响，］007幽幽地说，［季江屿对你的爱欲值一直上升，没有要下降的趋势。剧情需要往后走……说不一定把小助理给权贵的人，变成他们了。］
裴逐舟：“……”
“这有点阴了，”裴少爷吐槽，“你要不要再看看自己在说什么？剧情这么走真的不怕被寄大炮吗？”
007没说话，满脸严肃地看着这几个npc。
裴逐舟心里的鼓更大了，怎么过了这个节点，世界像是要变天了似的？
铁疙瘩没有大吵，声音恨不得加一个悬疑音效：［这，是一个黄文，n.p黄文，能不阴？］
裴逐舟：“……”
一块鱼肉被夹进碗里，季江屿滑动眼珠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季霆：“我不是来询问同不同意的。”
“……”
季霆猛地就生气了，拍了一下桌子：“季江屿！你消停点！”
这一声巨大，连带着门外的阿姨们都往里看。
这次季江屿发了自见面以来最大的火，裴逐舟筷子上夹的鱼肉都被震掉了。
他不打算继续夹，因为这语气实在太像老裴了……
沈斯凌有点嗔怪：“老季，你别激动，在一起又不是……”
“昨晚我俩也已经上床了。”季江屿直接开嘴。
欸！不是……
裴逐舟都没拽住，瞪眼睛。
季霆和沈斯凌跟静止了似的，目光汇聚在裴逐舟身上。
“啊……”裴逐舟都不知道怎么说。
沈斯凌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
裴逐舟：“？？？”
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从凝重的担忧变成了疑惑。
“我没掐他，”季江屿闭闭眼睛，一脸无语。
“确实没有痕迹，脖子上、身上，都没有！”沈斯凌看向季霆，“老季，这不对！”
她的视线又落到季江屿身上。
季总超绝不经意地，把露出衣服外的痕迹展露出来。
裴逐舟：（— —；）——
作者有话说：小裴：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摊手]
第102章 40摄氏度的祖宗想试……
102
这顿饭很不愉快, 就算是確定季江嶼没做出暴力行为，季霆的态度也十分强硬。
——一反設定的强硬。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半天，出来的时候依然一脸凝重。
季江嶼心情不佳, 也是龇牙咧嘴地上車。
“给你个垫子？”裴少爺往身后捞了一把才係安全带。
季江嶼拒绝，但抱着抱枕不撒手。
裴逐舟导出大平层的地址，被季總抽着气改成出租屋。
“你一个人能开回去吗？”裴逐舟看他, 还是担心。
季江嶼绷了一下唇线, 眼神幽幽：“去你那。”
额……
霸總盯了一下手机, 有了其他的方法：“或者你去我那。”
裴逐舟：“……”
“原文里他和小助理一起后，也这样吗？”裴逐舟看向係统，“你翻出来我看看。”
007却搖腦袋：［没有后续情节了。］
裴逐舟：“？？？”
［从昨晚你倆事后，所有文字都模糊了，只有节点时间。］它也很苦恼。
裴逐舟抓着方向盘：“那我的决定可真是大修正。”
他问：“那应该算和原劇情完全不一样了吧？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007依旧搖头:［小助理被送给权贵的时间节点还在。］
“你莫不是在骗我？”裴逐舟皱眉。
［我骗你什么？］007眨眼, ［还有感情破裂的危险，要回去得感情稳定啊, 如果在节点那，季江屿和小助理的感情为稳定的，才评估劇情修正成功, 那时候才能回去。］
裴逐舟冷笑：“那你们怎么评估？”
［嗯……］係统思考了一下，［由總係统评估。］
裴逐舟：“……”
系统缓慢地挪开视线。
裴少爺也不指望它能说有用的、確定的话，转了个弯问：“时间节点在哪？”
007：［两个月后］
“这么短吗？”裴逐舟低声。
它叹气：［这段时间对小助理来讲，已经很漫长了。］
天天變着花样来, 越躲越过分，越跑越加年龄禁。
裴逐舟：“噢, 来了这么久都忘记了，我还以为和尚文呢。”
007：［……］
它“叮”了一声，屏幕加载之后瞳孔亮起来：［第一任务节点完成, 经综合评估，违禁章节比例为2.569%，达标，请宿主再接再厉！］
裴逐舟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冷笑了一声。
007的屏幕切换，字体變红：［第二阶段为恋爱阶段，此阶段具有特殊性，将适当开放尺度，但违禁章节积累的百分比控制不變。］
裴逐舟以为自己耳朵坏了，问：“什么意思，开放尺度，章节比例控制不變？要不要再确认一下这个逻辑呢？”
系统“哎呀”了一声：［意思是你倆情绪到了可以进行亲密行为，但不能太多太黄，如果是劇情需要，我不会出来提醒。］
裴逐舟的眉毛抖了一下：“真有病啊。”
［什么话？］007瞪眼睛，［依你倆昨晚那样子，不控制可以直接要把违禁拉满。］
裴逐舟没否认：“那也是。”
007一脸无语，清了声嗓子继续说：［注意，因为节点被改变，劇情转变过大到已经覆盖原剧情，此变为开放任务，但必须提醒任务宿主，注意人物和剧情的設定。］
“你这是复制粘贴的總系统的话吧？能不能有自己的总结？”裴逐舟瞟了它一眼。
007：［……］
它把的光标消除了好几个字，又停止，哎了好大一声：［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根据现在的剧情反应走，因为你俩的互动、关系的改变，季江屿的行为和情绪和原文不同也正常！］
前方即将到达出租屋，裴逐舟打了半圈方向盘，“噢”得敷衍：“知道了，退下吧。”
007：［……］
車停进地下室，季江屿居然在副驾驶睡着了，裴逐舟点点方向盘，看霸总睡得挺沉，呼吸还蛮重。
“季江屿。”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車。
季江屿完全没睁眼，跟没听见似的。
裴逐舟纳闷，转到副驾驶开门：“季江屿，到了。”
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弥漫开，像是从季江屿的皮肤里溢出来似的，他吸了一口，发现这霸总的脸颊有点薄红。
007又冒出来：［哦对了！忘记说，为了防止出现过多的违禁章节，也为了更加丰富剧情和人設，接下来的节点内，会安排npc任务，现在通过剧情拟化后续情节，事后发热，请做出正确的应对。］
裴逐舟：“……”
他把車门关上，眼眸黑沉。
007“诶”了一声：［你干什么？这个时候季江屿需要治疗。］
裴逐舟伸手捶它腦袋：“成立你们的人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007扯着嗓子嚎：［这是正常恋爱里都会遇到的！］
*
裴逐玥曾经发过问：“如果你的伴侣发燒到40摄氏度，你会选择下面哪一项？
A.在家物理降温观察 B.立刻送医 C.试一试40摄氏度的他/她”
裴逐舟没有一点犹豫，扭头就要回答。
裴逐玥：“你敢回答C，我就捶你！”
裴少爺立刻双唇紧闭，表示很没有意思。
“你应该要明白伴侣的意思。”妹妹对他满是无语。
“哦那很抱歉，”裴逐舟死皮一个，转身看手机了，“没伴侣不回答。”
气得裴逐玥好几天没和他说话。
此时，裴逐舟在系统设定的提示里，把车开往医院。
而季大老板应该是发现车外的不对劲，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问：“去哪？”
裴逐舟扯了一下嘴角：“送你回大平层。”
007警告：［不要吓唬病号！］
季江屿认真地评估了一下环境，也确认裴逐舟真说真做，垫子都掉了：“我不回去。”
裴逐舟：“晚了，刚才叫你你不醒，看来是不愿意去的。”
“你不多叫我两声？”季江屿有些急，“裴逐舟，掉头。”
裴逐舟不理会。
“裴逐舟，前面掉头。”霸总的声音严肃起来。
少爷吃软不吃硬，也是拧起来了，说：“不掉。”
季江屿倒没有失态，有点气喘地靠住椅背，目视前方。
发燒连带着人呼吸困難，裴逐舟看他有点接不上气，还是心软了，霸总眼睛还红了，不忍心地张嘴。
“那你等会和我一起上楼，”季江屿的声音变得平静，平静得像是即将迎来暴雨，“你必须和我一块上楼。”
威胁人。
潮湿的气息让车内的气氛变的严肃，裴逐舟扬起嘴角，不忍心变成恶劣，问：“那我要是不呢？”
季江屿扭头，瞳色都有些淡了，冰棱凝结：“我说必须。”
裴逐舟：“……”
［好可怕……］007卡了一下。
裴逐舟没说话，继续往医院开。
越远离出租屋，季江屿的表情越難看，但车外的景象一直不熟悉，他眸子里的锐利又渐渐变得平滑。
等裴逐舟把车停进医院的停车场，他都懵了。
“下车，”裴逐舟看了他一眼，“燒昏了不下车，到地方了也不下？”
看着裴逐舟的背影，霸总一直紧绷的肌肉才松弛，浮现出疼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滚烫的腦袋。
“底子还是好，发着烧还能凶。”裴逐舟刺他，跟着指引去挂了个急诊。
季江屿：“……”
霸总坐在椅子上，瞅了裴逐舟一眼，前面只有一个人，裴逐舟站着，看屏幕上的名字，注意到身边的目光，低下腦袋。
季江屿快递扭头：“可以叫医生到家里的……”
“刚才你那反应，我拉大平层你不炸了？”裴逐舟不冷不热的说。
季江屿：“……”
昨晚本就过火，今天季江屿还乱开空调，发炎遇到小感冒，直接双重buff。
理亏的霸总老实了。
但他很不适应，陌生的医生，陌生的环境，还要輸液，季江屿一整个坐立難安。
霸总想把药开回家輸。
预估一个半小时輸完，裴逐舟懒得折腾了，想让他快点退烧，拒绝：“输完了回去也才九点，别乱跑了。”
季江屿讨价还价：“输完了回哪去？”
本来还要打一下嘴炮，裴逐舟看他眼底血丝浓重，眼神也执拗，叹气：“回出租屋。”
季江屿才乖一点，任由护士过来扎针。
“我去拿药。”裴少爷往外走，在门口瞟了一眼季江屿，看到他睁着眼，目光追随。
他以前照顾过裴逐玥和裴逐柯，俩姐弟那时候小，打针或者输液都滋哇乱叫，后来大一点了，难受是难受，但真陪着，全是指使。
季江屿更像安静的小孩，眼底流露出怕被丢下的神情。
［霸总ooc你不管？］裴逐舟撑着取药台问系统。
007摸不存在的下巴：［感觉没有ooc。］
裴逐舟：“？？？”
［在一些文里面，过多的掌控欲本就是怕被抛弃，］它拿出个笔记本，［我向同事借了笔记，它分析，黄暴情节+强制情况，在修正部接手的剧情里、75%的角色里，是属于害怕分离。］
裴逐舟拧起眉毛，满脸不理解。
007也开始走脑子了：［儿时，季江屿是不是面对父母远离，寄人篱下，沈湳的事又造成被怀疑，亲情疏离？］
“说人话。”裴逐舟讨厌被问，揉眉心。
系统翻了个白眼：［原文里，小助理不喜欢他，受尽屈辱全在逃跑，季江屿的一切过激行为，本质上是要控制，要不会有人离开。
现在他也担心你会离开，和人设是符合的，只是你和他已经异位，加上他爸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段时间潜移默化，他的表现稍微外显，不算崩人设。］
拿好药，裴逐舟坐在椅子上歪了下脑袋，突然觉得这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扒拉了一下塑料袋。
系统好奇：［怎么了？］
裴逐舟不言，再次找到了医生：“开一支外敷的药。”
医生也是见多了，没有迟疑，打印机开始吐纸。
拿药时间长了点，季江屿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从绷起来的嘴角能看出在强忍。
裴逐舟也去倒了杯水，搁扶手上：“先吃药。”
季江屿的眼睫晃了晃，看到裴逐舟手机屏幕又亮了。
葉鸣一直在找他。
少爷把药倒出来放他手里，说了句“吃吧”，就去回消息。
葉鸣：今晚真不回来吗？
裴逐舟：回，先处理点事。
葉鸣：？
裴逐舟解释了整个事，葉鸣发了个“摇头”的表情包：你也是个老手了，怎么还这样？
裴逐舟：以前都是别人准备的。
这种事，少爷都要人伺候，叶鸣不想说话了。
“我不会和你分开的。”霸总突然说话，眼珠看的方向是他的手机。
裴逐舟怕叶鸣说错话，一直斜着，季江屿看不到，本来生病就难受，现在更烦躁。
生病的人思维混乱，也特别犟。
“裴逐舟，就算我爸妈不同意，你也别想走。”季江屿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这外露得也有点太明显了吧？但裴逐舟不能和007吐槽了，反手拍拍霸总的胳膊：“不走不走，等下带你回家。”
他笑着，还摸摸季江屿的脑袋，这人才稍微平复下来，但一直输着液都没发困，靠着椅子睁着眼。
液体输完的那一刻，季总仿佛得到了拯救，坐在副驾驶的时候，脸色才好些。
到达出租屋楼下，他看起来有了些血色。
叶鸣从房间里伸出脑袋，问：“吃宵夜不？”
“不用了。”裴逐舟摇头。
叶鸣看了霸总一眼，还是蛮关切：“我药箱里还有点药啊、退烧贴什么的，需要的话直接敲门。”
裴少爷点脑袋，季江屿的眼神却很复杂。
他吃得挺饱的，季江屿没吃多少，因为生气，也因为生病，现在还没退烧，胃里难受，脱完鞋就进裴逐舟的房间了。
“诶，剧情可不见了，你俩……”叶鸣把裴逐舟招近，低声。
裴逐舟：“系统说要过下一个节点，感情稳定评估。”
叶鸣啧了一声：“是不是有小任务？”
裴逐舟眼皮一跳，没说话，眼神里都是肯定。
“培养你俩的感情呢，”叶鸣小心翼翼，看一眼裴逐舟的房间门，声音更低了，“你小心一点，别真的动感情了。”
裴逐舟皱眉。
“你产生感情，到时候都不用原身拒绝，评估一定是建议你留下来。”叶鸣的眼神也严肃。
“那唐熙熙会去哪里？”裴逐舟的注意点清奇。
叶鸣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
裴逐舟：“……”
叶鸣在他转身时叫住他：“裴逐舟，我怀疑它们会同化宿主们，你看起来影响了剧情，其实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出租屋安静了一瞬，静得可怕。
裴逐舟的心底也有种怪异的感觉。
叶鸣还想说什么，裴逐舟的房间门被打开，季江屿拿着个空杯子，眼睛里还有难受和疲惫：“渴。”
叶鸣把门关上。
裴逐舟收拾好表情，去厨房接叶鸣烧好的水，端着水杯出来，他看到霸总盯着叶鸣的房间门。
“走吧，去洗一下，睡觉了。”裴逐舟用手肘碰碰他。
季江屿才缓慢地扭过头。
洗完澡，裴逐舟看病号喝了半杯水，已经缩床上盖好被子了。
还是发热，他思考要不要问叶鸣要个退烧贴。
身后潮热的温度越来越近，季江屿的脸贴上他的后背，发热的手臂也伸到他身前。
季江屿挨着他的耳朵问：“医生开了擦的药，你为什么不给我擦。”
裴逐舟：“？？？”
“乖，你自己也可以擦。”裴逐舟感觉被一团太阳裹着。
关了灯的房间很暗，让热气粘稠。
“不，”季江屿拿出个东西，“你做的事，你来擦。”
他手里的却是裴逐舟只吃了一颗的药。
这人从哪里拿出来的？
季江屿撑着床，稍微起来一点压住裴逐舟的肩膀：“裴逐舟，我想你了。”
裴逐舟：“……”
“操……”他看着这人凑近的眼睛，低低地骂了一声。
黄文设定的恐怖之处体现出来。
裴逐舟没有多少道德观念的大脑都要炸开了。
这位40摄氏度的祖宗想试试37摄氏度的自己！
第103章 小疯子
103
这稍微有点超过了。
裴逐舟自認为无论什么情况, 男欢女爱的事都可以有理由去理解。
毕竟他属于不扼制本性派。
但这确实帶着病呢。
裴逐玥说“你当个人吧”的声音在耳边浮现。
很明显，亲妹妹该指责的应当另有其人。
他要推开季江嶼，但嘴被堵住, 唇舌上砸下一颗藥片。
霸總其实蛮贴心，剩下的那半杯水是给他的。
“！！！”
下意识挣扎了几下，藥片冲进胃里, 裴少爷的胸口湿了一大片。
“你……”他要撑着床起来。
季江嶼却用脣摩擦他的脣：“裴逐舟……”
裴少爷：“……”
季江嶼把他嘴角的水渍吻干净, 又去“打扫”他匈口的。
“你不该帶他回来。”葉鳴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来, 还叹了一口气。
裴逐舟看着眼前突发的事件，又对脑子里的东西诧异：“请问你这是从哪里登录的？”
葉鳴：“我入侵了007的一块区域，你这……”
他有点担心：“连续吃两次藥了，再好的身体也会够呛的。”
裴逐舟已经开始发熱，感觉从心脏泵出的每一股鲜血, 都在滚燙地乱窜。
“我觉得你尽快把身体拉过来也行，”葉鳴分析, “不然一直吃藥怎么受得了？”
他又观察了一下季江嶼，说：“我查到007的數据分析，有原文里上床的次數。”
裴逐舟翻身壓住季江屿, 眼眸里闪过一片光：“靠，它给我说剧情模糊了。”
葉鳴解释：“是模糊的，但关键节点和一些统计數据还有，两个月, 季江屿和小助理上.床46次，嗯……”
裴逐舟的眼神變得深邃, 说话的声音已经變沉：“你嗯什么？”
叶鸣有点难言：“季總摄惊86次，小助理接近100次。”
裴逐舟：“……”
“操，”他有点不理解, “记这些干什么？”
叶鸣更深入地查了一下：“它们在制定计划，需要留下哪些节点和修正哪些上.床次数和场景……”
他搞了一阵，语气有点不乐观：“它们也在根据你以往的做法推演，并且对npc行为轨迹进行修改，现在霸總这个任务就是演算1。”
连着脑子都有点发熱。
裴逐舟懂了一部分，但现在没有思维多分析，又被季江屿壓回去，霸總吸了口气，皱眉：“疼……”
“疼你还乱来？”裴少爷也是觉得他享受到了黄文福利，底子不是一般的好才敢这样胡闹。
他在季江屿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
“我真服了。”裴逐舟也真已经应了。
季江屿瞟了一眼脑袋上不断上升的数值，把药给他。
“看你俩没事，我退登了。”叶鸣很知事。
裴逐舟内心：你哪看出来没事？
但周围已经没有了杂音，只有季江屿火一样热的区体。
裴少爷少有在这种事上犹豫的，抓着药看人。
“你太疯了吧。”他微微拧眉。
从和自己爸妈吃饭到现在，就没个好脸色，现在听到裴逐舟说他“疯”，霸总的心情看起来转好了，还睁着水汪汪的双眼笑。
裴逐舟抓住他的手臂，将人“砸”床上。
药膏带着凉，他感觉到季江屿瑟缩了一下。
裴逐舟扯了一下嘴角，看到霸总摇晃的眼眸。
他还在病人、做人之间拉扯，突然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挺高的，这个时候思考的是伤情。
尽管自己已经要炸了，他也思考等会去冲点凉水。
我不适合这个設定，少爷赞美自己。
他伸手去拿床头的纸，说：“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吧祖宗？”
季江屿却红着脖子，扑住他。
两人一下變到床尾，靠近窗户。
窗帘外带着凉意的月光企图透过缝隙进来，充斥着呼吸的屋子细细碎碎地响了几下，感受到季江屿手掌力量的时候，裴逐舟瞪了瞪眼睛。
霸总把药涂他身上了！
“你……”裴逐舟的認知有点被强行拓了一下的感觉。
药膏滑腻，他知道这祖宗在想什么。
“你真疯了？”他还有最后一丝丝控制思维的能力。
季江屿却没有了似的，用额头拱他下颌和脖子，亲他抱他。
“可以草。”霸总的声音低低的，在耳畔打圈。
话砸下去，季江屿看着那个熟悉的“Overflow”出现。
柔软的月土子碾压着他，讓裴逐舟脑子里最后一丝道德之弦“啪”地断裂。
他福着季江屿的崾，讓他往夏座。
药膏的味道并不好闻，但薄荷味从霸总的四肢百骸溢出来，甚至有点催晴的趋势。
太热了，他感觉屋子里有两个太阳。
季江屿的额头还很热，他把空调度数调整了一下，冷空气让他稍微又冷静了一点，拼命叫叶鸣。
“我靠，做这种事你还能分出心神？”叶鸣也是震惊。
“他太燙了……”裴逐舟还动作着，呼吸粗沉地问叶鸣，“不会出事吧？”
叶鸣被他的声音震了一下，缓了半秒才回应：“没事啊，黄文，这种設定增加晴趣的。而且这是你系统的预设，用来测算你们之间关系尺度的反应。”
他叫裴逐舟“宽心，改变不了就享受吧”：“你和季江屿的反应已经超出设定值了，它们的数据监测会进行千百遍的再演算，撒开手干，让这群铁皮子忙起来。”
说完赶紧退出登录了。
裴逐舟：“……”
他微微皱眉，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怎么舒服。
季江屿好像对他的走神不满意，撑着滚烫的深体攀上来。
少爷怀疑，这人根本不是发烧了，就是有个什么芯片，切换成了发晴和高温模式。
“哈……啊……”
裴逐舟整个脊背都一毛，被朝湿的呼吸淹没，季江屿刁住他耳棰的同时，用虎牙磕。
看起来完全是因为晴动的下意识行为。
裴逐舟盘褪，把他死死地暴景了。
月光从缝隙流泄进来，一点一点爬上裴逐舟的后备，薄汗亮出星光点点，健硕的月几肉绷着绷着就拉扯住，让屋子里的恸靜越来越大。
荈息的间隙，季江屿伸出手，先是抓住了裴逐舟的手腕，眼眸都快失神了，要看到那颗痣才安心。
裴逐舟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近距離看自己的脸，笑意里掺着浓郁的情愫：“看痣干什么？看我。”
被拍了一下鼙鼓，季江屿吃痛，下意识恼怒，仰头，却被裴逐舟的眼神给逼得收了情绪。
音没发出来，夏脣被衔住。
裴逐舟的深尚也热气腾腾，抓住他的首十纸谨蔻，每一夏都无比皆石，堪称是凿。
季江屿完全被晋固住，骺贝紧紧地陷入瘡耽，往尚往夏都是营和。
“裴逐舟。”
“裴逐舟……”
他最后只能反复地叫这个名字。
他试图去触碰裴逐舟的脸颊，摸到他下巴上缀着的汗珠。
“啪嗒。”
洁净的珠子掉落，正中心口。
*
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季江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退烧了。
真·神之高温情趣，裴少爷现在无力吐槽。
两人浑身都是汗，但谁也没动，瘡耽下两双褪还缠桡着，季江屿都快挑不起眼皮。
他趴在裴逐舟的心口，听他有力的心跳，看他的面孔。
还没有变回去，他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没想过有一天，干这种事还是吃药状态。”裴逐舟揉山根，眼神有点直白，“满意了吧祖宗？”
季江屿却笑得咧嘴了。
文里描述的高冷、高岭之花、冷面季总，被攻了居然是会笑的。
他环住裴逐舟的崾，浑鯓黏腻也舍不得分开：“上次没来得及说。很高兴认识你，和你……也很高兴。”
裴少爷舒爽的胸腔升起暖意，也笑起来，摸他后背：“季江屿，你真不要命了。”
霸总额前的碎发湿润，一脸认真的起来盯住裴逐舟，显得执拗：“我不要命，要你。”
赤红色的弹幕闪烁着，又开始往上冒数字。
季江屿的眼神里，似乎要具像化一些东西——幻化出能把裴逐舟绑住的东西。
“睡吧。”裴逐舟觉得这眼神重量太沉，按住他的脖子往下压。
季江屿却睁着眼，伸手捏他微长的头发，并且因为数字在不断上升而眉眼上扬。
裴少爷就拽住他的胳膊，侧鯓去亲他：“看来你不困。”
季江屿：“……”
宝杖感再次碾压神经，他被碾压得发宏发熱的地方再次被唤醒。
药膏的味道又散发出来。
这样跟一边饮鸩，一边解毒没有差别。
他既疼痛得皱眉，又满足得扬嘴角。
但唯一有一个遗憾，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裴逐舟又变成了小助理，身上都找不到自己留下来的一点痕迹。
他醒过来，距離裴逐舟有点距离，抱着胳膊看这张熟悉的脸，现在完全是陌生的感觉。
季江屿的眼神和弹幕上的“0”一样平靜。
清晨九点半，叶鸣已经产生一些动静，并且离开了这个屋子。
季江屿的情绪和之前一样复杂，他想看看“助理”身上是否真的没有一点痕迹，但他不愿意去触碰了，就算知道内核是裴逐舟，但一点也不一样。
他好像有了一点情感洁癖……
*
裴逐舟醒过来的时候，这位霸总不知道醒来多久了，瞳孔里印出唐熙熙的脸。
007又开始尖叫：［裴逐舟！你真不是个人！昨晚我还说对你放心呢！你你你！］
它看着违禁章节比例绝望。
裴逐舟抻抻脖子，平静得有些冷淡：“是他非要。”
［非要你就给？他还是个病人！］系统简直嫌弃他。
少爷也想起来，这是个病人，昨晚还以为牛发晴了呢。
他伸手摸了一把季江屿的额头：“他已经健康了。”
007：［……］
“你这个习惯可能需要改一下，”裴逐舟揉了一下脑袋坐起来，看着霸总，“不声不响的，喜欢盯着人看，你可以把我叫醒，或者下床。”
显然，季江屿两个都不乐意选。
他看到霸总凑过来了一下，然后确认他的鼻子眉眼后，离开了不短的距离。
裴逐舟：“……”
什么毛病？
系统也纳闷，看到季江屿下床、出房间，好心提醒裴逐舟：［霸总的渣浪属性要出来了。］
裴逐舟愣了一下，“哦？”了一声：“爱欲值降低了？”
007摇头。
“那你说个屁！”裴逐舟起来找衣服穿。
昨晚闹腾到天快亮，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
他接连承诺以后还“随叫随到”，季总才终于卸下紧绷的神经昏睡过去。
换床单把少爷折腾得够呛。
季江屿咬着牙刷到门口，和他一块看床上铺了当没铺，已经卷成烂掉的帐篷似的床单和被子。
“等会叫周阿姨过来。”霸总认真。
裴逐舟没异议，还点脑袋。
到厕所的镜子前，季江屿漱完口，问：“你之前在家，不是还要收拾屋子吗？”
裴逐舟拿着牙刷看他，知道这人在调侃，一瞬间还没忍住，咧了一下嘴角。
“你家里的气氛是不是很好啊？”季江屿没走，在边上站着等。
他觉得，裴逐舟家里一定没有大起大落，甚至可能都没有多少困难，并且从很小，家里人就教裴逐舟应对许多人和事，也给予大量的物质和精神力量，面对人和事的不同表现。
刷了两下牙，裴逐舟没想起家里的条件，倒是回忆到自己每天早上起床，被老裴说；坐沙发上，被老裴说；去屋里睡午觉也被说；去地下室打游戏还是会被说。
吃了晚饭要出门，更是要被说得没边。
不自由。
他思考了一会，把“不自由”变成“好像是不错的。”
至少裴逐玥和裴逐柯在家里天天傻乐。
季江屿：“？？？”
“所以你真有弟弟，或者妹妹？”季江屿对他展现出好奇。
“有弟弟，也有妹妹。”裴逐舟漱完口，把牙刷搁好。
霸总看着他的身影，说了句“难怪”。
陪人玩的时候像那回事，但家务和细小的东西，真不擅长，一看就是平时被人照料惯了，语气里都会带习惯，但偶尔会需要自己处理一些小事。
这些事大部分是帮小于自己年纪的人做的。
季江屿要去给周阿姨打电话，却有人比他快一步。
季霆的声音隔着电子设备都能听出来，心情很不好，问：“你不在家？”
季江屿“嗯”了一声：“在裴逐舟这，昨晚就在了。”
季霆：“…………”
比较长时间的沉默，裴逐舟立在冰箱门口，偏了一下脑袋。
霸总要掐电话：“没事我先挂了。”
“你和小裴一块，过来吃饭，爷爷回来了。”季霆比季江屿先撂电话。
老裴的脸就在眼前，冰箱开的时间有点长，裴逐舟感觉冷气盖到胃了。
冰得膈肌痉挛，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作者有话说：（悄悄话）小裴最后一定会回去的，只是单枪匹马的人和系统抵抗的话，战线需要蛰伏地埋一埋（其实已经埋了好些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
小裴想要，小裴得到，而且少爷要就全要，我写文，大家放心啦[害羞]
预防针：后边几天都是晚班了，更新时间会有点不确定，而且有凌晨两点下班的班次，我尽量找时间写，然后尽快发[求求你了]
第104章 像一头即将发疯的的野……
104
季霆叫了司機过来接。
季总一码归一码, 前一天吵了，裴逐舟在床上哄好了，现在事情分开, 霸总把姿态又拗上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機制问题，现在季江嶼面对小助理模样的裴逐舟，眼神总是很奇怪。
他给葉鸣发消息：感覺今早起来跟人格分裂一样。
葉鸣：？
裴逐舟阐述了一下感覺, 葉鸣覺得正常：他知道你和小助理是两个人了, 虽然人设是渣的, 但目前愛欲值正盛。
葉鸣：你想啊，皇帝面临新晋嫔妃，总归是要特殊点的。
裴逐舟：“……”
叶鸣：这种事你不应該覺得奇怪啊，你不也这样。
裴逐舟突然明白过来，係統为什么会找自己完成这个修正任务。
别的宿主也许还需要计划各种剧情, 预设各种意外事件，而自己只需要被管束违禁章节比例。
况且试错成本真的低, 无论是季江嶼强迫还是被迫，裴逐舟掰扯掰扯，都会接受或者承受。
不, 少爺撑着車窗，眼神暗了暗，他不会承受。
这讓係統更加放心，因为体位拉扯就是会花费足够多的时间。
这铁脑袋怎么不行？这玩意可太会算计了！
叶鸣发出哈哈大笑的表情包：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裴少爺：“……”
抓着手機在心里叹气。
他打字：我不一样, 和谐的话多上几天，不咋和谐、没感觉洗完澡就走。
叶鸣：是吗？那係統们更喜欢了。
根本不需要考虑抗压能力, 就算和季江嶼是一夜情，它们只需要宣告任务结束，再另寻他人。
裴逐舟的手背冒了一股小青筋。
叶鸣还要说更不乐观的东西：我提个醒啊, 你和季江嶼，还是尽量少上.床。
他拷贝了一份数據。
之前，能给裴逐舟上数字的就是个人违禁值，之前打沈湳的时候有过记录，暴力行为和颜色章节是评估项目。
裴逐舟看了一眼截图：我知道这个。
叶鸣又甩了张图：你旁邊还多了数字，我怀疑是你和这个世界，或者是季江屿的契合度，或者融合数據。
裴逐舟：？？？
剧情全模糊掉并不是好事情，说明裴逐舟改變了剧情走向，后续文字无法接盘，就要生成新的内容。
这部分内容由谁来制定？无人知晓。
但係统们有业务在身，无论是它们去连接还是接手创作，还是把宿主当牛马使只管记录，都是裴逐舟和npc的直接互动。
如果多出来的数字是契合度，以现在007的业务要求，需要裴逐舟和季江屿的感情值稳定，那就不能出现分离。
裴逐舟业务成功之后需要离开，现在出现悖论。
一开始系统就做了准备，两套数据测算，裴逐舟一走，唐熙熙接不住这套数据，也会崩盘。
从機器的角度看，谁更适合，谁会被留在这里，裴少爺眼前的未来很明晰。
特别是季江屿还知道他俩不是同一个人，和小助理上上床再把人送走，是剧情糟糕状态的正常走向，现在裴逐舟的事情，讓季江屿也分离出两种处理方式，后续会不会厌倦或者送走，未可知。
叶鸣：到后邊，真契合度高且感情值稳定，你怎么走？
裴逐舟眨眨眼，药物残留彻底清空，棘手的问题很锐利地刺入心口。
叶鸣：我怕你俩肉.体互动越多，真给演化出真实感情值了。
裴逐舟很快回复：不可能，他是npc，我知道。
叶鸣：o_O
不想思考这件事了，裴逐舟问：为什么不登陆007直接对话？你一直登录，把这些数值控制住，不就没这些困惑了？
叶鸣却发摇头的表情：入侵和干扰不一样，而且现在白天了，系统们都精神着呢，我不想冒险。
裴逐舟又虚了一下眼睛，问：有没有可能，可以摘除系统，然后到时间节点宣告成功，建立回去的通道？
叶鸣：聪明啊，我也在想这个，但系统们很复杂，不知道回去的通道藏在哪里。
他叹气：我也想回去。
裴逐舟抓住他的话口，问：你说过是尝试进来的，进来干什么？
叶鸣：有点小事，和你的情节关系不大，不会影响你的。
他直接把话收尾了。
脆弱的合作关系，裴逐舟的眼神还是很沉，把手机揣好。
季江屿一直在看他，知道裴逐舟在和叶鸣说话。
叶鸣和裴逐舟的阵营感让他非常不适，但目前，霸总完全忍住。
“叶鸣和你是一起的吗？”他的意思是，也是来自裴逐舟原本的世界。
对于季江屿快速的接受能力，裴少爷理解为超出常人的男主设定。
少爺思考了一下，答：“不太确定。”
季江屿就疑惑了：“你不清楚他的底细？”
“稍微清楚，”裴逐舟不知道如何解释，已经传递太多，把系统讲解了，剧情会不会崩？他不想多生事了，“他有自己的事。”
“那就是利用。”季江屿直截了当。
霸总的瞳孔色泽深了一些，敌意很清晰。
裴逐舟点脑袋：“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但目前，我也需要利用叶鸣的能力。
他弯了弯眸子，笑着把话推走：“不用担心我，我有计划。”
季江屿却不“走”，稳稳地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脑袋上对外压力指数破60的数字，说：“我觉得我或许也能帮到你。”
“你已经帮了我了，”裴逐舟打太极，“昨晚上帮我很多。”
听到他说荤话，季江屿的耳垂多了点颜色，但姿态很稳，甚至微微笑。
他扭臉看向窗外的时候，唇角放平，把自己能看见奇怪东西的情况彻底压进心底。
“裴逐舟，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向我提。”霸总冷静地说。
裴逐舟却很敷衍地点点脑袋：“好的总裁。”
但他的笑很满。
季江屿：“……”
司机在前邊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跟哑谜似的，但行为上不像是在談恋愛，他都怕季总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向我提”的下一句，是神情淡漠地说：“要钱要房选一个”。
裴助理倒是乖顺，笑着说被帮助了，丝毫没有看透糖衣炮弹的本质。
司机看他俩座位的空隙，也是在心里叹气。
可到地方，季江屿独自下車，看起来有些生气。
司机将車开去地下停车场，拐弧度的时候，有点怜爱地看了一眼裴助理。
裴逐舟：“？？？”
季老爷子已经在客厅坐着，身边还有江医生。
季江屿的闷气都變成了排斥。
毕竟霸总最近的行为太过诡异，家人们先不能承受了。
季总又被叫着做测评，客厅里只剩下裴逐舟和老爷子，季霆和沈斯凌在厨房忙活。
裴逐舟：“……”
要不是老爷子臉上有皱纹，他还分不清场地呢。
他站在沙发边，少爷按住扶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季董。”
之前见面，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这样，老爷子现在一臉形容不出的味道，很像老裴第一次知道裴逐舟在外面具体的花天酒地。
噢……这建模都是老裴，表情也只能捕捉到能有的。
他看着老爷子张嘴：“小裴，你坐。”
这不太好坐，裴逐舟轻轻地挪沙发上，一双眼睛很无辜，装得一副单纯的模样。
“我都听季霆说了。”老爷子撑着拐杖叹气。
裴逐舟按住膝盖，企图在老爷子的瞳孔里找到机械的东西，但可惜，他现在很生动。
“之前我说要离开的，”他表示抱歉，“没想到现在这样了……”
季老爷子也是没想到，但也不知道怎么说，连顺了两口气后，还是放弃了：“哎，你年纪小，这样的局面，我应該有心理预期的，但……”
整个季家的气氛都改變了。
从之前和乐融融，变得低沉，他怀疑这是季家原本的家庭氛围。
“小裴啊，”季老爷子朝他招手，让他坐自己身边，“你应该知道小季之前的生活吧……”
他的眼神朝裴逐舟盯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裴逐舟利落地点头：“知道的。”
“你正是好年纪，在盛庭好好干，远不止留在这里的，”老爷子伸出五指，“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大，变化也很多。”
裴逐舟听得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
只遇到这么一个人，未来有很多机会，而且也在提醒他，季江屿会有“变化”。
裴逐舟抿了一下唇，点头：“我知道的。”
“知道你也跟着胡闹。”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裴逐舟眨眨眼，一臉茫然：“我没有胡闹。”
老爷子：“……”
“季总对我，很好的，”裴逐舟想词，“他……他没有掐我。”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季老爷子提醒：“你真的很喜欢小季吗？”
npc的对话，裴逐舟本应该直截了当的，但喉咙突然卡了一下。
他反应快，低低地“嗯”了一声。
“完了，”季老爷子更绝望了，“小裴，别太投入感情。”
裴逐舟却睁着大眼睛，回：“我觉得季总和以前，对他们的样子不一样的。”
老爷子满眼“完蛋”的表情。
裴逐舟倒是品出味道了，这一家人怕他投入感情，等被季江屿抛弃的时候，又来季家哭哭啼啼。
他装作悟不透，很认真：“老季董，我会好好和季总在一起的，他其实没有以前那样失控的。”
季霆和沈斯凌也出来，一脸难以言说。
“季总是正常的人。”他强调。
书房的门被打开，江医生推着仪器出来，看了裴逐舟一眼。
检查结果显示，季江屿有点轻微焦虑，但不严重。
裴逐舟：“……”
感觉有点脸疼。
这点“轻微”，对季家人来讲可不小，特别是现在的局面。
季江屿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应该是听到裴逐舟说话了。
老爷子在边上轻轻说了句“造孽”。
沈斯凌像是没办法了，叫所有人吃饭。
她亲自做了一道菜，三鲜熏鱼小炒，对裴逐舟说：“你尝尝。”
裴逐舟微笑，点头，像以前那样表示夸赞。
沈斯凌的表情就变得更加怜爱他。
季江屿没有再给他夹菜，裴逐舟动筷子的每一下，霸总都没动眼睛。
季霆的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也是吐了口气。
一顿饭即将结束的时候，季霆才说话：“既然你俩决定在一起了，还是第一次这样说，我想应该是认真的，是吧小季？”
季江屿“嗯”了一下。
“那以后好好相处，别耽误正事。”季霆像是放弃了。
“不会的。”季江屿跟着撵话。
季霆：“……”
他深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最后看向裴逐舟：“有空常过来吃饭。”
“好！”裴逐舟继续扮演单纯助理。
听一桌子家人的语气放缓，季江屿才卸下一点抵抗情绪。
他说：“人有点压力很正常，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桌上又沉默了几分，裴逐舟看场面又要僵住了，低了低声音，和季老爷子说悄悄话：“老季董，我可以看着他，要是不怎么对劲，都给你们说。”
老爷子的眸光亮了一下，表示同意。
他出来讲和气话：“好好好，你和小裴好好的我们就放心。”
转脸看向自己孙子：“他能让你觉得心情好，你也对小裴上上心。”
“肯定的。”季江屿没有犹豫。
但比起之前的样子，他在季家人看来，还是不对劲。
裴逐舟也理解，这群人不知道其中关系，觉得来来去去反应有差别正常。
最后这顿饭吃得各有各的担心，只有裴少爷满载而归。
但回去的时候，季霆特意交代，要分别送季江屿和裴逐舟回家。
意思就是不能让季江屿去出租屋了，裴逐舟也不能去大平层。
季总很不爽，问：“为什么？我俩在談恋爱。”
季霆压低声音，责备：“还要怎么谈？明天就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
裴逐舟都梗了一下。
到上车，季老爷子最后叮嘱：“小季小裴，闹归闹，决定在一起就好好谈。”
裴逐舟：“……”
声调和语气都和老裴说“以后收收心思，别鬼混”一样。
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说“小季”还是“小裴”，这到底是季老爷子，还是老裴也被拉进来了。
车驶离季家，裴逐舟才觉得好一点。
季江屿的情绪太低了，看得出不想回去。
“明天就又见面啦。”他决定安慰安慰，维持一下情绪值。
季江屿还是表情不佳。
裴逐舟偏了偏脑袋：“怎么啦？”
爱欲值往上涨，但霸总没有行动，只是攥着五指：“没怎么。”
“季总，”司机在，裴逐舟礼貌称呼，“在一起了，你有什么都可以说的。”
设定很拧，裴逐舟也不在意季江屿会不会真的会开口。
况且还有个npc“阻隔”着，不像在床上。
少爷倒是觉得，霸总在床上蛮会说的。
也是有点滑稽，裴逐舟在床上真身，季江屿在床上没那么伪人。
npc们的接触像是一根根丝线，总在一些互动上相互拽扯，让设定剧情好好进行。
季江屿的眼睛晃了晃，最后绷平嘴角。
司机眼看着裴逐舟下车，小助理笑嘻嘻的，对着摇下车窗的大老板道“晚安，明天再见”。
季江屿却冷着脸，特别是裴逐舟离开之后，冷得身边仿佛没坐过人。
自古君王寡情，位高者都一个模样，司机在心里啧啧啧。
裴逐舟坐电梯上楼，还在和叶鸣说起今天吃饭的事。
叶鸣：看来季家对你挺满意的，都觉得是季江屿在祸害你。
他说npc还是单纯了，薄情寡义另有其人。
裴逐舟扯了一下嘴角，刚出电梯，走半路上，脑袋顶的灯熄灭。
这个走廊就是这样，很长，灯需要感应两下。
可这次灯再亮起，裴逐舟看到一双怨恨的眼睛。
还没看清楚人脸，他的脖子就被掐住。
手机嘎巴一下掉地上，疼痛和窒息一块袭来，后脑勺还一痛。
“咚”的一声，他被砸墙上。
感应灯再次熄灭又亮起，裴逐舟才看清攻击自己的人。
裴绍安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即将发疯的的野兽——
作者有话说：晚安（小声）
第105章 “我强行带你走。”……
105
裴紹安的状態很失控, 他怒不可遏，看着裴逐舟的双眼，牙都快咬碎了：“裴逐舟！你真做得出来……”
裴少爺伸手掰他手指。
突如其来的攻击讓他愣了一瞬, 开始挣扎的时候有点晚。
没有时间关心哪里有疼痛，他直接抬腿。
没想到裴紹安已经恶向胆边生，圈住裴逐舟的脚往窗户上掼。
“操！”裴少爺实在是没忍住。
像是没想到他会骂人, 裴紹安还卡了一下, 看向裴逐舟的眼睛。
少爺感覺到他手上的力气顿了一下, 直接借力，另一条腿扬起，翻了半圈把裴紹安扫地上。
新鲜的呼吸进入肺里，裴逐舟撑着地要起身，裴绍安动作也快, 冲上来一拳打他胃上。
裴逐舟差点反胃，但死死咬住牙, 扭着他的手腕一掰。
“咔吧”一声，这位亲哥开始嚎叫。
裴逐舟冷笑：“你被放出来了？现在铁了心找死吗？”
裴绍安完全听不进，失智了一样, 只有露在灯下的“獠牙”。
他另一只手还能用，攘着裴逐舟，还要掐脖子。
裴逐舟心想，季江嶼行为变了, 这位火急火燎地凑上来。
裴绍安扫他的腿，唐熙熙的身体素质太符合黄文, 讓裴逐舟微微烦躁，撑着走廊窗台撕扯。
就在险些被撞到地板上之际，裴逐舟看到季江嶼的身影。
他的影子覆盖在两人的身上, 高大的身躯遮住亮光，眼若寒峭。
他一脚把裴绍安踹走廊尽头。
这位哥哥的眼神才变得震惊和慌张。
季江嶼把裴逐舟扶起来，圈住他的腰身，阴沉地看裴绍安。
裴逐舟开始咳嗽，按住季江嶼胳膊的手绷紧。
裴绍安突然开始笑，先是喉咙里压抑着声音，后喘着气嘶鸣。
叶鸣打开门，揉着眼，看见此情此景瞬间清醒了：“靠，我是说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裴逐舟挣开季江屿，进屋去喝水。
司機叫了警察过来，裴绍安还在门口骂：“裴逐舟，你迟早……”
没骂出来，司機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季江屿目光锐利，冷冷地看着离开的人，低下头看到裴逐舟脖子上的红印，更冷了。
虽然是小助理的皮，但也足够刺到霸總的眼睛。
“擦点药，”叶鸣端着药箱过来，“我怎么还看见有指甲抓的？”
他嘴里也开始骂。
裴逐舟的眸子很深，臉色不好，嘴角往上冷笑，前几天还在心想季江屿不掐人，没想到自己还是难逃这一下。
胳膊被抓住，霸總把他提起来。
裴逐舟：“？？？”
叶鸣：“？？？”
“去我那，”季江屿的样子完全是不可拒绝的態度，“这里安保太差。”
叶鸣哑口无言，看着裴逐舟。
剧情线就是这样，他不可能在出租屋里待很久。
裴逐舟却摇头：“就裴绍安，不会有……”
“现在你跟我走，或者我强行帶你走。”季江屿盯着他。
霸總已经生气了，叶鸣的肩背都僵了一下。
他用眼神示意：你还是走吧，别又给你喂药。
裴逐舟：“……”
季江屿变成了一个脾气不好的霸總，高冷不高冷的，看在干什么。
重回车上，裴逐舟也是很看得开。
季江屿接了个電话，让司機转个弯去二分局，又拨了个電话出去。
司机忙跟着路线走。
这个点警局还挺热闹的，人来来去去，電话一个接一个。
得知裴绍安和裴逐舟是亲兄弟，他们覺得还是先協商。
裴逐舟打算下车，被季江屿拦住：“车上等。”
“哦。”小助理在两个警察的注视下乖乖坐后座了。
警察：“……”
过了几十分钟，不见季江屿出来，徐僑風風火火地开车过来。
“小裴！你没事吧？”他拿着两个牛皮纸袋。
裴逐舟摇头，但还是被看见了脖子上的红印。
“亲哥哥呢，做这么过分！”他拍拍牛皮帶，“季总说帮你清理门户。”
裴逐舟心神一动，最先感受到唐熙熙的情绪变化。
他眼巴巴的看着徐僑手里的东西。
“你别伤心，以后季总会对你很好的，”徐僑的眼睛很亮，“大老板没对别人这样过。”
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季江屿，赶紧抱着东西忙忙叨叨地进警局。
裴逐舟靠住后座，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轻轻问：“你想断绝关系吗？”
过了接近两分钟，裴逐舟的脑袋不受控地点了点。
“那就行，”裴逐舟倒是有点情绪波动了，“没把你的事办砸就行。”
唐熙熙又沉默了会，张嘴：“裴少爺，谢谢你。”
裴逐舟扬了一下嘴角。
但季江屿和徐僑依旧没有很快出来，甚至不见那两位警察。
雷厉风行的总裁使用铁腕手段，按理说会很快来着啊。
他看着警局门口的人走了又来，闹了又闹，决定进去看看。
刚按上门把手，车窗就被砸了一下，裴少爷还紧急往后一缩：“我勒个跟触发无限流剧情似的。”
唐熙熙都被吓了一跳，心脏猛跳。
“裴逐舟！你给我出来！”女人的声音很大，发尖，拍打车窗的样子像是要把车窗和车里的人一起砸烂。
裴逐舟看清楚女人的臉，和裴绍安处于一样失态的状态，唐熙熙的亲妈——曾蘭。
她太激动了，裴逐舟选择在车里坐着，看着女人发疯。
“裴逐舟你真会做！”女人的瞳孔都在轻轻发抖，“你滚下来！”
引起很多报案人和警察的注意，里面出来人制止。
季江屿和徐侨才露了面，一脸嫌弃的看着曾蘭。
“有事进调解室说。”警察过去拿人。
曾蘭挣扎，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两个健壮警察的手，但她被拽着，接着喊骂裴逐舟。
季江屿对徐侨吩咐：“待会看看车有没有剐花。”
徐侨点脑袋。
看到曾蘭被拉到门口，裴逐舟才深呼吸，拨开车门往出走。
季江屿皱眉：“你下车干什么？”
“好歹是我亲哥亲妈，还是好好解决吧。”裴逐舟笑了一下。
这话在其他npc听来，蛮正常的，但季江屿听着，很怪，心里也不舒坦。
但他也理解了，之前在公司，裴逐舟展现的决绝。
季总点头：“去吧。”
徐侨不放心了：“季总，小裴他……”
季江屿叫徐侨把所有东西都给裴逐舟。
进调解室，裴绍安还拿着东西冷笑，并且阴阳怪气：“季总真的会开玩笑，裴逐舟，你的情人让我和你断绝关係。”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份協议。
裴逐舟拉开凳子坐下，“嗯”了一声：“你仔细看看吧。”
他也低头看。
警察在旁边也想着是亲兄弟，现在亲妈也在这里哭，劝：“都是一家人。”
裴逐舟友好的看了警察一眼，也点头：“一家人就尽量和和气气把事说完。”
警察：“……”
“这里人太多啦，”裴逐舟扫了一眼曾兰和裴绍安：“调解室也有其他人需要用，办快点。”
裴绍安点了一下協议，说：“裴逐舟，世界上没有哪一条法律能同意断绝亲缘关係，你身上都流着我们的血，攀上高枝就学会白日做梦了？”
曾兰听到断绝关係，更是嚎啕，转来转去地骂裴逐舟白眼狼。
裴逐舟的表情一点没动，还“嗯”了一下：“签字吧。”
裴绍安恶狠狠地，把协议撕掉。
徐侨“诶我去”着就要过去，裴逐舟不慌不忙地，伸手掏一个牛皮纸袋。
“没关係，”他含笑，“这里有一袋子，你继续撕。”
裴绍安：“……”
两位警察也有点呆住。
“这个袋子，是协议，”裴逐舟抽出一张，拍拍另一个牛皮纸，“这一袋你好奇吗？撕完就签这个。”
裴绍安的表情都凝固住，像是无法理解裴逐舟说的话。
“你不签其实也没关系，”裴逐舟撑着桌面，“那个钱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和你们有没有关系，都找不到我去还。”
曾兰伸手指裴逐舟，声音和手指都发抖：“你好狠的心啊……”
“你们可以给我几十万，我就帮你们摆平欠款的事。”裴逐舟微笑，“享受完了我去买单，不合适吧？这又不是吃饭。”
裴绍安的嘴唇蠕了蠕。
曾兰气得捶桌：“裴逐舟，我们是一家人！你说这些太没良心了！”
她简直声嘶力竭。
裴逐舟把视线落在曾兰脸上：“你可以安静点。”
他的声音很冷静，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冷静。
“为了防止像今天这种事再发生，我需要一个保险的承诺，”裴逐舟有点痛心，“毕竟现在是念着血缘关系在，咱们以后各自安好也算是最后的血缘情义，你要是不念，那就思考一下故意伤害的问题。”
“……”
这次连警察都瞪大了眼睛。
季江屿插话：“我等会可以带裴逐舟去验伤。”
裴绍安的眉头皱得更紧，根本拿不起手里的笔。
调解室的气氛很僵持，这一场近乎谈判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亲缘矛盾，警察也不好再拿词说，只等着裴绍安行动。
季江屿却说：“好好处理了，看在裴逐舟确实还流着你们的血，我可以和岳老板说一下，找个路子挣钱还债，要真还来打扰，故意伤人不是进调解室的。”
曾兰彻底崩溃，开始怨裴绍安了。
裴绍安也生气，说：“你让我去的！你说从很小打两下就听话了！”。
季江屿的手指抖了一下，看向裴逐舟。
裴少爷凝视着这两人狗咬狗，还是微笑。
一团乱七八糟的事，不过最后字签了，裴绍安和曾兰以后不允许再出现在裴逐舟的面前，所有债务、麻烦事，也不得引导到裴逐舟这里来。
如果某天这两人鬼迷心窍了，补充协议表示，此次故意伤害事件有权重提。
季江屿有的是路子把他们送进去。
看着他们签好字，裴逐舟的笑容舒展开：“这就好嘛，以后你们俩好好生活，早日还清欠款。”
曾兰闹得头发散乱，也哭得眼睛微微发肿，显得憔悴。
但她十分强硬地抹了一把脸，说：“以后就当没有生过你。”
裴逐舟：“以后也希望不会再见到你：）”
再次坐回车上，裴逐舟把协议收好，也是舒了口气。
徐侨接替了司机的工作，换成大老板自己的车，也是放心了：“真没想到他会来干这种事，还亲哥呢。”
裴绍安当时看起来真要把裴逐舟掐死。
季江屿一直没说话，在联系医生。
裴逐舟回叶鸣的关心：处理好了。
叶鸣：我看到了，这对npc算是杀青了吧？
裴逐舟看完这句话，捏住手机。
从之前007说的床上关系时间表看，小助理和季江屿不和谐的拉扯进行中，确实在慢慢断绝和周围人的关系。
裴逐舟后知后覺，摸了一下下巴。
这里的契机确实处理得有理有据。
小助理周围的人不多，最难办的就是这对亲人。
他才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认识一些前后出现的npc，还没有仔细盘剥唐熙熙自身的关系网呢。
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一串陌生的号码出现，不像是国内的。
“诈骗电话？”看起来也不怎么像。
“是学长……”唐熙熙带着裴逐舟的唇动了动。
脸颊有些发热，裴逐舟第一个想法是“有点糟糕”，但没有办法，只有接起来。
“小裴。”那边的人声音很温柔，一听就让人如沐春风。
唐熙熙的心脏更是鼓动了几下。
明白了，明白季江屿为什么会有对小助理强制的剧情了。
“造孽啊”，裴少爷的语气像极了季老爷子。
“学长。”他还是礼礼貌貌的叫了一声。
学长在那边有点吵闹，说：“我现在在机场，明天落地，这次跟着导师过来听交流会，我带你去吃饭。”
之前说“朋友过来”“要过去吃饭”，裴逐舟有种回旋镖扎脑门上的感觉。
但嘴比脑子快，“好”字已经说了出去。
裴逐舟：“……”
学长在那头开心地说“好”：“那到时候见，好久没见到你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裴逐舟又没有控制住嘴：“好哦。”
季江屿耳聪目明，看着裴逐舟接电话时候扬起的眉眼，问：“谁的电话。”
有一股比看到叶鸣还不舒服的感觉。
裴逐舟也嗅到了原文的气息，唐熙熙带着他的身体抖了一下，说：“一个出国读研的学长。”
少爷有点看戏的味道，在内心叹气。
季江屿：“哪个学长啊？没听你说过，叫什么名字？”
对哦，刚才那个电话是陌生号码，少爷也好奇学长名字，别等见面叫错了。
“叫莫隅晨。”唐熙熙说完脖子也热了。
裴逐舟：“……”
接下来的车程，季江屿再没说话，而是叫徐侨快点开。
唐熙熙无知，看着季江屿的背影发愣。
裴少爷也是觉得他太无知，摇头：“季江屿眼高手长的，能不知道学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