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事,玩去吧(2 / 2)

驯服劣犬的男人 青浼 2968 字 2个月前

【ZHAO:看来你是没别的事要通知我。】

吴且想象自己变成了一只破防的狒狒,准备嚎叫着把手机扔到后山的河里去。

但现实是他只是换了个坐姿,眉眼里都写着沮丧,继续装傻充愣。

【吴且:嗯?】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了一个视频。

吴且定格在病床边的位置上,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机,就好像刚刚有贞子从他的手机里爬出来——

他都不用点开赵归璞发来的视频封面。

正如那一日他甚至只看到万千毛片开头都有的“PICLINE WARNING”,都能从那一行红字上面心有灵犀的预感自己接下来会看到身披厚重马赛克的自己。

赵归璞显然也不需要看他强装坚强,很快就发来下一句。

【ZHAO:下手挺狠。】

【ZHAO:赵恕不是第一个被你打的Alpha,李老板那两根手指折得不冤。】

——被长辈看到自己不省人事被人吸老二是一种什么体验。

人在极致崩溃的时候很容易干出破罐子破摔这种事。

吴且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对准了病床上还在昏睡的裴顷宇,“喀嚓”照了一张,给赵归璞发了过去,以表示:您说的好,我就是惯犯。

赵归璞这一次大概是沉默了有半分钟。

【ZHAO:也是你干的啊?】

【吴且:……】

这是怂。

【吴且:嗯。】

这是勇敢。

在黑发年轻人又怂又勇敢的回话中,赵归璞说——

哎。

【吴且:……】

【ZHAO:别点点点了吧?】

【吴且:……QAQ。】

【ZHAO:……】

【ZHAO:就是通知你一声,这事我知道了。】

【ZHAO:没事了。玩去吧。】

之后赵先生再也没有开启新的话题。

收起手机,吴且转过头盯着病房外,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的竹林发呆,病房内安静的可怕,他思绪有些凌乱。

一会儿想了想这事他妈的他捂了那么久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赵归璞知道了,一会儿又怕赵归璞把视频一键分享给吴文雄,那他真的是可以原地上吊……

想都不敢想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会抱着他哭上三天三夜。

爸爸知道他是Picline里区顶流是什么反应呢,估计会很无语,但应该不会说什么,但是家里可能除了多罗塔之外从此要多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安保,他们家在金三角买的那栋别墅周围的整个雇佣兵系统可能都会被原封不动的搬到江城来。

自由的空气没有了。

每晚回家可能会被设置一个比小学三年级的孩子更加严格的门禁。

吴且给赵归璞打了一篇小作文。

因为组织语言的时间太长他生怕对方看见自己的“正在输入中”常亮,他甚至打开了备忘录开始写这份小作文——

写到最后索然无味,自暴自弃的打开微信,直接给对方发了一句:别告诉我爸,求求。

礼貌都不要了,只剩下真诚的祈祷。

赵归璞回得倒是快,就像批阅废话连篇的臣子送上来的奏折,大手一挥,回他:知道了,

放下手机,吴且开始无穷无尽的放空与发呆。

突然想到江城人民迷信赵归璞这件事,迷信程度不亚于等这位百年后不排除建个庙把他供上继续迷信的程度——

在人们眼里,赵先生就是一切前进方向的风向标。

……刚才赵先生跟他说,没事。

破天荒的,吴且前所未有的希望江城人民的迷信——呃,信仰,是真的因为有所成效——比如刚才赵先生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

……

雨停了两天。

吴且也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合训的第六天,早上的时候听说裴顷宇的病情有些反复,又开始高烧,孙迷在联系裴家的人考虑要不要来把人接走去外就医,毕竟裴家的人出了什么事,他们谁都赔不起。

早餐过后,山里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势大到有些离谱的程度,基本三米开外能见度为零,就连山庄的庭院里的小池塘灌满了水,工作人员披着雨衣进行一场抗洪。

雨太大,以至于站在篮球馆内所有人的说话都要用喊的,所以第一轮体能训练后,来自宜城附高的总教练无奈宣布今日休息一天,少年们欢呼雀跃,一拥而散。

吴且回到房间,一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坐在房间通往独立小院的门廊下发呆听雨——

想维赛兄弟,想赵归璞,想要不自己在这深山老林里永远住下去。

期间孙秘打了个电话,语气暴躁的说裴顷宇又不在医疗隔离室,现在教练组的人都在找他,让吴且也帮帮忙。

小吴老师懒洋洋的应了,嘴巴上说着“您别急”,心里想的是小崽子真的很烦。

挂了电话他坐在原地依然一动不动,S级Alpha在这山里若是能遇见什么危险,那个危险能要了他一个Beta的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敲门的声音,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一动未动,好在门外的人非常执着,并不急躁的保持着一定的力道,却始终未停。

对方大概敲了有三四分钟。

吴且站起来去开门,拉开门的一瞬间,除了门外开放式走廊扑面而来的水汽,他看见门外立着高大且狼狈的身影——

整个教练组上蹿下跳要找的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外,他浑身上下湿透了,平日里蓬松的头发这会儿贴着有些苍白的面颊,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他身上穿着卫衣和运动裤,脚上踩的球鞋不知道上哪踩了一圈,昂贵的限量款沾满了黄泥。

透过被水压眼睛的黑色头发,裴顷宇低了低头,俯身望着站在房里的黑发Beta。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纸箱——裴顷宇手中捧着的一个纸箱,就普通的牛奶箱大小,当他单手托着箱子打开纸箱盖,微弱的奶猫“嘤嘤”声传入耳朵。

“很大雨,管家说后山可能会有山体滑坡。”

裴顷宇大概还在发烧,嗓音沙哑得吓人。

“我找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的临时窝已经塌了。”

纸箱中的小猫比吴且第一次在视频里看到的样子长大了一些,每个都瘦的要命且浑身湿漉漉的,但是不影响它们脑袋好奇的探出纸箱,想往外爬。

其中一只奶牛猫几乎就要越狱成功之前,站在房间里的黑发Beta终于动了,他伸出一只手把奶牛猫摁回纸箱里,与此同时伸出手,想要接过裴顷宇手中的纸箱——

后者却避让了下。

吴且挑起眉。

“我救了这些猫,下山的时候路很滑,我差点滚下来。”裴顷宇说,“还信守承诺把它们带来见你,这样算不算好人?”

吴且沉默了一瞬,终于开口:“孙迷说你早上的时候还在发烧,你现在怎么样?还是最好不要……”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

面前的黑影压下,湿漉漉且冰凉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将他没说完的话吞回了唇齿间。

——裴顷宇还在发烧。

对方口腔的温度异常的高,舌尖试图启开他的牙关时,滚烫的温度让黑发Beta背脊一阵颤栗。

两人之间,一箱子的奶猫还在湿透的纸箱子里乱叫乱爬,瑟瑟发抖。

然后他们又突然分开。

一切发生的迅如疾风,吴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赵恕就这样从天而降。

一把扯过裴顷宇怀中的纸箱,稳稳当当的塞进吴且的怀里,然后侧身顺手一个勾拳把人锤出去两三米远,十成十的力道,完全没有照顾下手对象是个病人,也是他从小穿一条裤衩子长大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