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她想。
所托非人,齐大非偶。外公评价父母这段失败的婚姻时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虞城对于曾蜜枝是所托非人,曾经的曾蜜枝对于虞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齐大非偶……
虞知微觉得自己脑海里一阵乱哄哄的,她坐起来,摸索着穿好衣服,赖在被窝里出神。
“小玉,来,过来,不要去守门口,快过来。”
“不要着急,妈妈起床就会出来了,你先玩别的。”
戚盛屿的说话声从门缝下钻进来,虞知微忍不住歪头仔细听着,心里忽然一动。
是啊,不要着急,急什么呢,人生不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有困难就解决,何况……
在一天就算一天嘛,谈恋爱而已,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想这么多以后干什么呢?
她终于觉得自己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了,松口气,觉得整个人轻快许多。
洗漱完换了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顺手开了卧室门,小玉听见动静,立刻一溜烟跑进来,对着她一阵喵喵叫。
她胡乱嗯嗯敷衍两声,就转头去擦脸。
戚盛屿这时进来,问道:“豆浆好了,你要现在喝吗?”
虞知微一懵:“……现在就喝,多烫啊?”
“那我用保温壶装起来?天冷,倒出来很快就凉了。”戚盛屿靠在衣柜旁边,用脚去逗猫仔。
虞知微连连点头应好,笑嘻嘻道:“你这自理能力超乎我想象。”
戚盛屿一愣:“……你想象的是什么样的,我生活不能自理?”
“差不多,你出去读书都有阿姨一直跟着的,哪有自理的机会。”虞知微耸耸肩。
别说他这种家世优越的公子哥了,就是普通家庭,也很多孩子根本不会这些,只有到独自一个人离家在外,要自己住时,才会慢慢摸索着学会如何照顾自己。
要不说独立的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住呢。
戚盛屿失笑:“但是我学过,我真的学过,该会的都会,只是动作可能慢一点。”
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虞知微的手机发出的动静。
他绕过另一边床头,将她的手机拿过来,“视频通话,要接吗?”
来电显示是“(回收)老陈”,虞知微看了一眼,边点头边咕哝道:“老陈给我打电话干嘛?”
视频接通,对面是个中年男人,看到虞知微这边的环境,立刻就问:“虞老板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我一会儿打来?”
“不用,有事你说吧。”虞知微拍拍脸,接过手机,起身推着戚盛屿出门。
陈老板诶了声,干脆直入正题:“之前你说想找珍珠,我收了两条不错的澳白,你要不要看看?”
—————
打电话来的是在金湾市场做珠宝回收生意的同行老陈,虞知微在他手上收过几次品质不错的红蓝宝和祖母绿首饰。
五六月份的时候,有一次对方说有几件翡翠的佛公吊坠,问她要不要,她正好想给外婆淘一件,就乐颠颠去了。
佛公是高货,但价格超预算了,没拿成,倒是喝了一下午的茶,她拍了照发到VIP群里,本意是想让大家看看高货什么样,结果没想到就被大家包圆儿了。
当时有客人说对翡翠感觉一般,问有没有好点的珍珠,很快便如愿入手一串带真科研大证的维纳斯级别的澳白,虞知微看品质不错,也心动了,可惜当时只有一条。
于是便拜托老陈帮忙留意一下,要是再有同品质的高货,一定要先跟她说一声。
“一条是黄金点位10-12,另一条卡13-15,都是带真科研大证,大的那条维纳斯级别,基本无暇,小点的串十万,大点的十三万,你要不要?”
听老陈三言两语介绍完项链的情况,虞知微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要是五六月份,她说不定还真能要,但现在,她自从跟戚盛屿交流过对黄金市场的看法,就开始松鼠囤粮过冬似的购入板料,钱早就花得七七八八。
后来去参观珠宝展,逛了一圈珍珠区,俩人聊起珍珠,都觉得它作为消耗品,现在的行情太夸张了,迟早得崩,虞知微想收珍珠的心就淡却许多。
可没想到陈老板这么够意思,还记着她的要求呢,一有好货就来告诉她了。
这要是不收吧,感觉似乎有点对不起人家。
虞知微犹犹豫豫,先说:“能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吗?”
“当然可以,等等哈。”陈老板放下手机,暂时离开。
虞知微立刻扭头压低声音将前情三言两语告知戚盛屿,问他:“怎么办,你说我现在不要,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戚盛屿失笑:“怎么会,你不要,他还可以卖给别人,又不是你已经预定了又半路反悔。”
“不过……”他顿了顿,“你可以先看看品质怎么样,可以的话,砍一下价,拿下也行。”
虞知微一愣:“啊?拿下……可是,之前咱们不是觉得今年的珍珠市场太离谱,都是泡沫,会盛极必衰么?”
可是现在,陈老板那边收就可能高价收来的,她想要入手,也不可能低价捡漏,万一她刚买完,珍珠市场就崩了,她会呕死的:)
戚盛屿想了想,问道:“你有这个点位的珍珠项链吗?”
“那没有,这么大的都可贵了。”虞知微摇摇头。
“既然没有,如果项链情况可以,就入手吧。”他的语气轻快随意,像是在说买一袋麦丽素一样简单,“你需要一些撑场面的首饰,以后用得着。”
虞知微听了眼睛顿时睁大,刚想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这个可能也不够好,改天我去拍卖会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
“等等,你先别说。”虞知微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以后会用得着?”
戚盛屿眨眨眼,用这还用问的眼神看着她,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手拉开前,还亲了一下她的手心。
这才解释道:“珍珠是一种适合绝大多数女性的饰品,不管你是什么年龄段、什么身份,璀璨柔和,不会过于锋芒毕露,当你出席一个场合不知道佩戴什么首饰合适的时候,珍珠大概率是不会出错的。”
“微微,你以后会出席很多场合,我们亲友和合作伙伴的婚丧嫁娶,商务宴请,等等。”他笑吟吟地看着她,“你需要它们作为陪衬。”
虞知微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有点头皮发麻:“……我、我……不是,你的意思是,我还得陪你去应酬吗?”
这对吗?这是我该做、我能做的事吗?
大概是看出她隐含的抗拒,戚盛屿说要举个栗子,“假设现在有一场宴请,主办人是淮升国际的严董和太太,小严太太俞女士是紫荆珠宝的大股东,如果你能和她打好交道,你完全有机会拿到多系列紫荆封版的款式,一百套四合如意只是九牛一毛,这场宴会你去不去?”
说完他抱着胳膊,大马金刀地往沙发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欣赏她脸上变幻不停的表情。
既有被拿捏了的懊恼和无语,又有对前景的心动和期待,灵动鲜活,看起来有意思极了。
虞知微必须承认,戚盛屿真的是一个很会攻心的人,他这番假设完全戳中她的软肋。
如果真的有这场宴会,她一定毫不犹豫想要搏一把。
随着网络和电商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金湾市场,了解“基础进价+工费”的金湾模式,为了尽可能招揽客人,同行们开始内卷,一个比一个工费低,反正东西质量都差不多,顾客当然选择工费低的那家。
虞知微一开始跟着他们卷了一段时间,月底一盘账,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除去租金和人工,到手的就那么一点,完全对不起她的辛苦。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一旦再次发生类似当年“黄金大劫案”那样的情况,或者受政策影响,黄金暴跌或暴涨,市场一定会遇冷,到时候更没生意了,而她除了和大家一起卷低工价以外毫无优势,时间一长,除了倒闭还能有什么结果?
她不想这样,所以一定要坚持做精品,之前的门路是做展厅货,稳住自己现有的客户群,现在呢?
哪怕会被人认为功利心太重,她也得说,戚盛屿的出现,带来了另一个可能,她想抓住,真的。
“……去!”她重重点头,用上壮士断腕式的决心,“买!”
戚盛屿忍俊不禁地揉揉她脑袋。
刚想揶揄她两句,就听到机里重新传来陈老板的声音:“诶哟我天,我刚才接到其中一条卖方的电话,问项链还在不在我手上,我感觉她有点想反悔,赶紧说已经卖了。”
“你没把钱打给她吗?”虞知微眉头一皱,“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还能反悔?”
“她要是非得违约,纠缠起来,我是真没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老板大吐苦水,“我没这个美国时间跟她掰扯,上次有个找我出了条红宝的项链,没几天听朋友说你卖给回收商还不如卖给我,她来找我退,我说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但是你按我的价格回购,我三万从她那收的,三万五给她不过分吧?我做了保养和维护的,她最后虽然同意了,但一直在那说哎哟才几天你就赚五千还是我帮你赚的……”
他一面抱怨,一面将手头的盒子在桌上打开,戚盛屿坐近过来,和虞知微一起看向盒子里的珠链。
硕大圆润的珍珠项链躺在杏色首饰盒里,都是泛着青粉光,珠子小的那条是镶钻的开合扣,另一条珠子大点的是白金色的圆球扣。
项链很漂亮,陈老板戴上手套,将珠链拿起来,一边凑近镜头一颗一颗给他们转着珠子看,一边说道:“这条是13-15的,一级市场是十八万,这条是人家紧急要出,所以谈下来比较爽快,另一条情况也差不多。”
又说:“这一串十万很划算啦,同品质的人家一颗就十几万了,你这要是拆了做路路通,一串可以拆成三十三条,把它们一卖,你立马回本,赚的钱还够买一颗龙眼那么大的。”
虞知微心里一动,扭头看向戚盛屿。
戚盛屿还在看着镜头里的珍珠,看对方继续一颗接一颗展示珠子的情况。
会买珍珠的人都知道,珠子圆不圆、大不大是其次,也没有谁闲到凑到你脖子上观察你的珍珠有没有瑕疵,但珠光却是很远就能看到,好的海水珠皮光如镜,小灯泡一样,珠光莹润如绸缎,晕彩从内往外透,这个角度看清冷高雅,换个角度看柔和温润。
珠光宝气讲的珠光就是这样。
虞知微见他没反应,也只好按捺着想法,跟陈老板绕圈子,“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拆开直接就能买珠子,不得找人配贴片和链子么,龙珠那是我能买得起的吗。”
“怎么买不起,你生意做这么大,你们做黄金的最不愁生意……”
俩人互相诉苦和吹捧对方,直到陈老板将两条项链都展示完,这两条珠光都很不错,珠子尺寸小点的那条质量比另一条更好。
“怎么样,要不要?这条大的在市场上随便都要十万以上,你不会亏的。”
虞知微没有立刻回答,先看戚盛屿,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才应道:“那也得能卖出去啊,这种打通的珠子,我拆了就只能做路路通,平衡木和戴妃全都不行,不是人人都想要路路通的,到时市场一崩,卖不掉的直接砸我手上,珍珠可是消耗品。”
“你说得对,不然我也不会便宜给你了,是吧?”陈老板听她语气就是想要的,继续跟她磨,“我就赚点中介费,我们什么交情,怎么可能骗你。”
戚盛屿听到这里不由得哂笑。
虞知微看向他,直接问道:“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戚盛屿意会,一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讲价,一边点评道:“珠子不错,小的那串珠光更好,可惜不到收藏级别。”
要达到收藏级别,直径15mm是个重要门槛,13到14mm的珠子,如果颜色形状光洁度等方面特别突出,也能进入收藏级。
可一来陈老板说的一定是行业点位,按照如今行业风气,减0.5才是珠子的真实大小,大的这串说是直径13-15mm,实际上顶多到14.5mm,加上基本无暇也不是真的无暇。
“一旦市场泡沫破裂,这两串项链在二级市场倒是不会腰斩。”戚盛屿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直接砍到脚脖子,卖五万都未必有人接手。”
经济不景气,大家花钱都精打细算,花大几万接手一串二手的珍珠项链,怎么想怎么不值当。
他说了一句虞知微刚说的:“珍珠可是消耗品。”
陈老板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好奇地问虞知微:“你家属啊?”
他话音刚落,虞知微就见戚盛屿笑起来,忍不住嘴角一抽,嗯了声道:“你给我个实在价,我拿了,要是短时间没能卖出去,可是要砸手里的。”
要不是跟她一样的顾虑,陈老板也不会刚收到就紧着往外出。
一边真的想卖,一边真的想买,互相拉扯一番,最后是陈老板退了一步,总价二十万将两串项链打包给了虞知微。
虞知微付完定金,跟他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问戚盛屿:“我真得找人把它们拆了?”
半个小时,花了二十万买两条项链,她觉得自己可太牛了。
戚盛屿点点头,教她:“大的那串拆了,三十三颗珠子,按十二万算,单颗珠子三千七左右的成本,能评到维纳斯这个级别,说明单珠直径在13mm以上,会有人识货的,你六七千左右卖出,配链直接采购成品货,控制好成本不会亏,但是动作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小的那串你留着自己戴,年会或者婚礼之类的场合足够了,改天给你找更合适的。”说完他过来捏捏她的脸,起身去开门,说小杨送行李来了。
虞知微胡乱点头,狂按计算器,发现如果一切顺利,回款以后,小的那串近乎于白嫖。
她越算越按捺不住,决定下午就去市场,将两条项链给带回来——
作者有话说:微微:嗯嗯,对,以后就这样[撒花]
戚总:???
微微:买东西就带你去,你帮我砍价[撒花]
戚总:我看那个四五百的榴莲还不错……
微微:?谁家好人吃这么贵的榴莲啊,不许吃[问号]
戚总:[摊手][摊手][摊手]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二合一) 你是怎么做到一……
“喵——”
“小玉, 回来,不许出去。”
戚盛屿把着门,招呼跑到门口的小猫, 它正歪着头好奇地看向小杨。
小杨弯腰挠挠它下巴, “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还一起玩过。”
小猫脑仁一点点, 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事, 反正没察觉他身上的恶意,便放心地蹭蹭他手心。
接着被他轻轻推了一下,又回了家。
虞知微听见动静,赶紧扔下手机过去招待客人,看见小杨竟然带了两个28寸又深又宽的行李箱过来,不由得一愣。
“……都、都什么东西啊?这、这么多?”
不是说都是衣服吗?她狐疑又震惊地看向戚盛屿。
“一箱是戚总的衣服, 不多,家居服和睡衣都只有两三套, 主要是盛总上班的衣服不能敷衍。”小杨解释道,“另一箱是杜姐给你们准备的吃的。”
虞知微听得整个人愣住, 好半晌才回过神:“可是……他又不长住……”
不是过个周末就回去了吗?!!
这话小杨不敢接, 他只是奉命做事,杜姐让他送什么他就送什么。
再说,杜姐也该是听老板吩咐收拾的行李吧?
“以防万一。”戚盛屿淡定道, “借用一点你的衣柜?”
“不行。”虞知微立刻摇头, 见他眉头要皱起来,赶忙解释,“我衣柜没地方了,还没清理,你放次卧吧。”
戚盛屿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 点点头:“我去看看。”
看他推着行李箱往次卧走,虞知微有些担心:“你行吗?”
戚总没干过家务吧?
戚盛屿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认真应道:“很行。”
虞知微顿时讪讪,停下本想过去帮忙的脚步,哈哈干笑一声:“……啊、对,男人不能说不行哈。”
戚盛屿一噎,有些嗔怪的白她一眼,招呼了一下小玉,一人一猫一起进了次卧。
还在客厅的小杨听了暗笑不已,这话确实除了虞小姐之外,没人合适说了。
虞知微这时转头回到客厅,看着另一个行李箱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问小杨:“这箱要拆吗?”
“当然,杜姐有交代将这个行李箱再拿回去,省得占地方。”小杨一面应一面将行李箱放倒。
虞知微还没碰过这个行李箱,不知道多重,但看他放倒行李箱时手臂青筋凸起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东西绝对不少。
小杨取出一个保温袋,递给她,“这是卤牛肉和牛肉酱,杜姐让您放冰箱,尽快吃完,拌面拌饭都可以。”
虞知微连忙接过,沉甸甸一袋,她差点被坠得脱手掉到地上。
她还没往厨房走,就见继续清点:“这是陈皮,可以煮汤,另外戚总常有应酬,少不了喝酒,得麻烦您给他煮陈皮水,做法写在小本子上,您看看。”
“这是瑶柱之类的干货,您有空想煮汤了可以放点。”
“这是给您的饼干和芋泥酥之类小零嘴,都是杜姐做的,让您尽快吃,趁新鲜,下周再给您送。”
“这是燕窝和花胶,热一下就能吃,很方便。”
“这是零食大礼包,烤鱿鱼巧克力果脯都有……”
满满一箱,算是各种吃的,从零食到补品,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土里种的,最后还有几个菜,说是给他们安排的午餐。
虞知微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这么多。”
“杜姐还觉得少呢。”小杨耸耸肩,“要不是您和戚总得上班,没工夫做饭……”
他顿了顿,最后说:“她已经很克制了!”
虞知微:“……”
她本来就不空的冰箱这下变得更满了。
就连戚盛屿出来看了,也忍不住一阵沉默,半晌才问:“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零食?”
点心是一直都有,预备来做下午茶的,但一包包的烤鱿鱼以前怎么没见过?
“杜姐早上叫的外卖。”小杨解释道。
俩人对视一眼,沉默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小玉这时不声不响地爬进了行李箱,扒拉包装袋发出的声响惊动大人,这才被虞知微提溜出来。
“哦,还给小玉也准备了点吃的。”小杨揉揉它脑袋,提出另一个袋子,将里面的罐子一个个拿出来,“三文鱼干,鳕鱼干,鸡肉条,还有猫薄荷球,用荆芥晒干打碎和羊奶粉做的,都是给小咪做的,分了点出来,杜姐说要是小玉也爱吃,她平时就多做点。”
虞知微这下真有点受宠若惊了,怎么连猫仔也有份?!
“阿姨这也太客气了。”她连忙接过东西,左右看看,似乎不知道该放哪儿才好。
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戚盛屿不禁莞尔,伸手接过东西往沙发上一放,“吃完饭再慢慢收拾。”
虞知微像是这时才想起吃饭的事,忙对小杨道:“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不了,我把行李箱送回去,得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妈。”小杨摸摸后脑勺,又问戚盛屿,“我周一上午来接您吗?”
戚盛屿摇摇头:“你直接去公司。”
等小杨提着空行李箱离开,戚盛屿关上门回头一看,虞知微正站在客厅有些发呆。
“这是怎么了?”他问了句,提醒道,“该吃饭了。”
虞知微回过神,哦哦两声跟上去,进厨房洗手。
“刚才在想什么?”戚盛屿将杜姐给准备的菜往微波炉里一塞,靠在操作台边上侧身看向虞知微的背影。
虞知微关了水龙头,回身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的脸,满面深沉,眉头都渐渐皱了起来。
戚盛屿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刚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就听她啧了声,问道:“戚盛屿你是穿越回来的吗?”
戚盛屿一噎,完全忘了原本想问什么:“……啊?”
她的思维是怎么跳跃到这个问题上的?
他眨眨眼:“……饿出幻觉了?”
未必没有可能,一家三口,唯一吃了早饭的居然是小猫。
虞知微摇摇头,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傻话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看他的眼神有点讪讪的。
戚盛屿被她逗得既想笑,又疑惑,干脆上前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笑着问道:“到底怎么了?”
虞知微还是摇头,他怎么问都不肯说。
直到微波炉加热好饭菜,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她才低声说了一句:“就是觉得很不真实。”
“……不真实?”戚盛屿疑惑,“哪里不真实?”
“哪里都不真实。”她笑着应道,推开他,声音抬高些许,“快吃饭,吃完饭收拾好东西,我得出去一趟。”
她说要去陈老板那儿将两串项链拿回来,“东西早点到手,省得夜长梦多。”
“我陪你去。”戚盛屿立刻便将那点疑惑暂时抛开了。
“不用,你在家跟小玉玩吧,我拿完东西就回来,一会儿的功夫。”虞知微说完将手里的红烧肉在桌上放下,抬手捏捏耳垂。
戚盛屿刚要应好,突然想起以前和表姐夫温见善还有好友俞知年吃饭时,听他们吐槽过的事。
说是有一次他表姐盛明菱要做什么事,温见善问要不要帮忙,盛明菱说不用,他就真没插手,结果后来有一次闹别扭吵架,盛明菱翻他旧账,就提到这件事,骂他一点都不知道帮忙,木头一样,根本指望不上。
“不是你说不要我帮忙的吗?”
“我不要你帮忙你就真一点都不动?我还让你去吃屎呢,你怎么不去吃?你这是态度有问题!”
温见善说他经此一事就明白了,老婆做事说不用你的时候,只要不是命令你离远点,你就要有点眼色赶紧去帮忙,不然迟早还是你遭殃。
他当时听了觉得大为震撼,我姐在家不是这样的,那是非常疼爱他们这些弟妹,说一是一,根本不会出尔反尔。
于是试探着问需要帮忙劝劝吗,被俞知年一把拉住:“你可别瞎凑热闹,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打是亲骂是爱,你傻啊,没听出来这是在炫耀?”
当时觉得让人哭笑不得的小事,现在想起,却突然多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这不就是答案提示么!
“我陪你去吧?就当消食。”他回过神,立刻表示。
虞知微抿抿唇,心说这人这么粘人吗,还是说这是被荷尔蒙的影响,进入了依恋期。
不管是为什么,她被戚盛屿这样认真地看着,就很难坚持什么原则,很快就妥协地点点头:“行吧,那就一起去。”
戚盛屿闻言松口气,内心庆幸不已,幸好想起来得及时啊!
果然凡事都要多向前辈学习。
两人想法各异,但好在结果能达成一致,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便一起出门去了。
陈老板的店不在金湾市场,而是在瑶光新天地。
在商场一楼的角落里,一处不大不小的门脸,挂着金逸玉石珠宝交易中心的牌子,进门先看到墙上挂着的珠宝鉴定师证书,看起来颇为专业。
店里布置跟专柜差不多,进门先是玻璃柜台,陈列着各色翡翠玉石首饰,戚盛屿草草扫了一眼,觉得品质都在中上,真正的高货没有,但也不算很差。
柜台后面是一排黑色的展示柜,透过柜门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的多宝阁式陈列架,各色珠宝首饰和名表都有,右边是工作柜台,台面上放着珠宝秤之类的用品。
左边是顶天立地的屏风隔断,屏风后面看着是待客区,虞知微一进门就往那边走。
边走还边叫人:“老陈,老陈你在吗?”
喊了两声,一个戴着金戒指和劳力士的圆脸中年男人从屏风后面探头出来:“哟,来啦?快坐,等会儿啊,给你们弄个下午茶。”
“什么好东西哇?”虞知微一面同他搭话,一面拉着戚盛屿坐下。
戚盛屿这才看见,屏风旁边就是一道门,墙上开着窗,能看见里面是茶水间。
陈老板端着两个小碟子出来,一一介绍:“绿豆饼,腐乳饼,老娘从老家上来,给我带的。”
戚盛屿立即便知道陈老板是哪里人了,好家伙,还是他半个老乡——戚礼衡老家也是那片的,只是他和母亲这边的关系更亲,跟老家的亲戚没什么往来。
“这么好,那我是来得巧。”虞知微笑道。
陈老板笑呵呵应是,看一眼戚盛屿,又冲虞知微挤挤眼:“不给我介绍一下你家大帅哥?”
虞知微闻言立刻道:“戚盛屿,戚继光的戚,我家属,咱们同行。”
至于名字怎么写,就不详细说了。
“戚先生好,幸会啊幸会。”陈老板笑呵呵地同他握手,招呼他们坐下喝茶。
戚盛屿笑笑,温声回了一句幸会。
语气从容温和,却挡不住心里的高兴从嘴角眼尾偷跑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就先被她以家属之名介绍给了她的朋友。
—————
虞知微和戚盛屿在陈老板店里坐了差不多一整个下午,边喝茶吃点心边聊些琐碎八卦。
聊到他店里摆在外面的几只钻表,说是一个老友那里收的。
“亏了嘛,给员工发的工资都是问人借的,他老婆就把家里那些首饰啊金条啊,还有名牌护肤品,全都卖了,凑了钱还一部分债,遣散员工,幸亏当年能赚的时候两口子还攒了点能变现的东西。”
陈老板说当时对方妻子买珠宝首饰和奢侈品的时候,他和周围人还劝过,有钱该好好储蓄,他老婆这样大手大脚花惯了,以后挣不到这么多了,还能不能由奢入俭?
“他说没办法,也劝过,人家不听嘛,算了,由她去。”
也有朋友说挣这么多给老婆花点怎么了,夫妻共同财产,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亏妻者百财不入。
但搞笑的是,“老是说这话的人,他老婆几十年了都没一件体面首饰,我们劝说老婆打扮得好你才脸上有光,他就说财不露白,哈哈。”
自认为家里的事都让妻子做主,就是不亏待妻子了,实际上将钱把得死死的。
“这人也不少赚吧?”虞知微了然地问。
陈老板撇撇嘴点头,她就笑道:“所以说还是要及时行乐,你那个朋友虽然现在投资失败,但起码之前享受过了,他老婆自己享受,不可能没带他吧?起码吃过好的了。”
“那倒也是。”陈老板笑着点点头,给他们添了点茶。
戚盛屿道了声谢,端起茶杯抿一口,陈老板说这个茶叫蜜兰香,他不大懂茶,只觉得茶汤似乎是带有一点蜜味的,口感醇和,搭配绿豆饼很不赖。
他一直静静听着虞知微和陈老板闲话,直到又聊起珠宝市场,被问起为什么会觉得珍珠市场要崩,才放下茶杯笑道:“我觉得不该叫崩盘,用回调来形容应该更准确,现在市场火热,有一部分原因是大量游资涌入炒起来的,价格到高点的时候,他们会抛售库存以变现,但是新的买家不一定愿意高位接盘,支撑力不足,时间一长,价格自然就会下跌。”
还是那句话,珍珠是消耗品,它需要妥善的保存维护才能延长寿命,但是对于很多收藏级以下的珠子来说,投入的养护成本和它能卖出的价值未必能成正比,不如降点价,早点卖出,落袋为安。
“而且经济下行,现在哪还像以前,都要勒紧裤腰带,高端珠宝又不是必需品,在这块的支出肯定更加谨慎。”
想花就花的人当然有,但人家未必看得上普货。
所以戚盛屿觉得:“以后应该不会是普涨普跌,真正顶级的高货肯定不会降价,说不定还会上涨,这都是正常的,市场冷静以后的理性回归。”
“所以都转去买黄金啦。”陈老板同虞知微开玩笑,“虞老板现在生意好吧,我每次去金湾市场,哦哟,根本走不动。”
“那都是别人的。”虞知微撇撇嘴,“我那儿天天被嫌工费高,买个一克的通孔也要我便宜点啦。”
所以说,工作上已经这么难过这么累了,生活上就还是及时行乐吧。
临走的时候,虞知微对陈老板道:“对自己好点啦,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不要让你儿子担心。”
陈老板摸摸啤酒肚,笑眯眯:“我有听你们劝的,绿豆饼昨天才来的,我今天就吃了,还不够?”
虞知微抬手指指他,又冲他摆摆手,这才挽着戚盛屿的胳膊走了。
走了两米,扭头看见他还在门口,又冲他挥挥手。
“你跟陈老板关系很好?”戚盛屿低声问道。
虞知微点头嗯了声:“是还挺好的,我刚毕业那会儿,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彩宝,在他那儿收了一枚莫桑比克红宝戒指,还挺贵呢,说是无烧的,我也不太懂,觉得好看就买了,没过几天,他突然联系我,跟我说他那边搞错了,卖给我的那枚戒指其实是有烧的,问我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包退,要的话就把多收的钱退给我,再打个折,我想想还挺喜欢的,就留下了。”
“觉得他为人实诚,下次还帮衬?”戚盛屿接过话问道。
虞知微点点头,“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都是在这一片混口饭吃的同行,又有共同认识的熟人,后来一起吃过饭,慢慢就熟了。”
他们说着话,走出商场大门,戚盛屿忽然隐约听见有人喊他,侧耳去听,却没听见下一声。
接着又被虞知微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我们刚认识那会儿,老陈挺抠搜的,别人是外人抠,他是对自己抠,夏天的时候他穿凉鞋,鞋带都断了他还穿,他喜欢喝啤酒,每次都买最便宜那款,手机还是他儿子用自己做家教的钱给他换的,他的车开了十七八年还在用……”
她细数陈老板的节俭事迹,戚盛屿听了十分疑惑:“可是……我看他打扮,不像?”
大金戒指和劳力士,哪里节俭嘛。
“金戒指是他老婆以前给他买的啦。”虞知微解释道,“劳力士是去年才戴上的。”
一贯节俭的人突然发生改变,戚盛屿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都没说,你就猜到啦?”虞知微挽着他胳膊,仰头笑嘻嘻地夸他,“这么厉害呢,果然是能当大老板的人。”
戚盛屿被夸了,心里一高兴,哪里还记得起疑惑刚才身后是不是有人喊他的事。
“老陈的儿子读初中的时候,他爱人就病逝了。”虞知微低头看着长裙的裙摆,继续道,“两口子以前做宝石采购和鉴定,经常要去矿区或交易市场采购,国内国外到处跑,条件也艰苦,白手起家挣出一点家业,想着以后能托举孩子,什么苦都能吃,结果年纪轻轻就垮了。”
“他爱人走之后,他就转行开始做珠宝回收,听他朋友说,生活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怎么劝都不听。”虞知微耸耸肩,“不过这一行也确实需要手上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大家也就没劝太多。”
直到前年,“有一天他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酒驾的撞了,送去医院之后,刚好他儿子在家,想着来都来了顺便做个全面检查,这一查不得了,哪里都有问题,医生说你不是这次被救护车从街上拉来,也会是下次被救护车从家里拉来。”
虞知微他们去探病,被他儿子碰见,听了一通儿子骂老子,“骂到最后他都哭了,那一刻我真觉得……诶,老陈跟我妈一个年纪呢,是不是他们这一代人都这么固执,一个二个劝都不听……”
戚盛屿听到这里眼睛眨了眨,觉得她语气里好像突然生出了一股怨气。
他想问她是不是和妈妈有什么矛盾,但话到嘴边又犹豫着咽了回去。
虞知微没察觉他的欲言又止,继续说着陈老板的事,一面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总之就是那次意外事故之后,在儿子软硬兼施的态度和大家的不听劝说下,陈老板慢慢想通不少,终于开始做出改变。
“我们都跟他说,再这么下去别说看着儿子结婚生子,帮忙带孙子孙女了,就是给老娘送终都未必能做到,你老婆命苦,一点福没享到就走了,都没看到儿子的成人礼,她爸妈是你送终的,你送了岳父母不送自己老娘,这对吗?你说这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挣了钱不花,把自己亏死,机器人都得喊你一声大哥。”
虞知微气呼呼地扣上安全带,“看着他我就来气!”
戚盛屿失笑,安抚道:“别气,他现在都改了,往后都会好的,现在好好保养也来得及。”
“我长这么大,还一次葬礼都没参加过呢,我当时跟他说,真怕我人生第一次死亡教育是你给的。”虞知微撇撇嘴哼了声,“谁也说不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为什么不活在当下,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对自己好点,人长长久久活着才能看到自己讨厌的人倒霉。”
话里有话啊,戚盛屿眉头一挑,刚要问个仔细,就听她道:“晚上吃什么?”
话题转变得真快,戚盛屿上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好先应道:“你想吃什么?是在外面吃了再回去,还是回去再点个外卖?”
“你为什么不说买菜回去自己做?”虞知微故意乜他一眼。
啊这……
戚盛屿沉默两秒,认真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能做出几菜一汤的人吗?”
虞知微:“……”
她有些讪讪:“确实不像,真没钱吃饭了,可能让你融个资拿到钱去饭店吃,都比让你自己做饭靠谱。”
这下轮到戚盛屿:“……”倒也没有这么厉害!
他嗔了这人一眼,一面继续开车,一面道:“现在去吃饭有点早,先回去?”
“回去吧,我得临时开个直播。”虞知微捧着手机低头,说完还摸一下放在腿上的首饰盒。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了。戚盛屿侧头看一眼她的小动作,不由得莞尔。
“怎么现在开直播?”
“你不是说越快越好吗?我回去立刻问问有多少人想要,周一我就拿去让人家拆了。”
戚盛屿笑了声:“你如果在企业,一定是执行能力最好的那一批。”
虞知微低头往群里发消息,闻言随口应道:“谢谢,我觉得也是。”
所以她回到家以后,鞋子一脱就光着脚直奔次卧,戚盛屿忍着笑,提上她的拖鞋跟过去,“要关门吗?”
“暂时不用,我看看光线怎么样,一会儿我再关。”虞知微委婉道,“我要工作了,需要不被打扰的空间。”
“我会看好小玉,都不进来打扰你。”戚盛屿秒懂,提前问好接下来的事,“晚饭怎么说,是等你直播完再考虑,还是我让人送过来?”
“你安排吧。”虞知微头也不抬地应道,从书桌下方的柜子里拿出支架和补光灯之类的直播设备。
戚盛屿上前给她搭把手,继续问:“有想吃的菜系吗?辣或者不辣?”
“不辣的。”虞知微将支架放到桌上,拿出另一部手机,开机,夹上去。
戚盛屿点点头,看她准备得差不多了,便识趣离开。
很快门就被虚掩,戚盛屿抓住想跑去凑热闹的小猫,低声哄它:“别去捣乱,我们一起看妈妈直播,好吧?”
他把小家伙按在腿上,打开视频软件,找到虞知微的直播间,听到她说:“人都来了吗?群里互相通知一下,来看好东西了,就一会儿,看完我就下播。”
视频上只有两个盒子,也没虞知微,小玉才不感兴趣,立刻又要挣扎下地。
戚盛屿连忙送了个礼物给它看特效,“多好看,是不是?小咪很喜欢的,你喜不喜欢?”
小家伙一下定住,伸手往手机上拍。
可算是哄住了,戚盛屿松口气,搂着它一起看,隔一会儿就送一个礼物。
虞知微看到这些特效就无语:“700姐姐,能不能让你家孩子先别爱看特效?让我们先看完珍珠,帮我求求小公主行不行?!”
戚盛屿顿时讪讪,摸摸猫仔头,和它商量:“先不看好不好?”
小猫不说话,他就当它答应了,回复:【求了。】
弹幕里一片嘻嘻哈哈,说好久不见他,还说上次抽钥匙扣他没来,走宝了。
戚盛屿一边在心里嘀咕你们的也是我送的,一面客气回复:【那个钥匙扣我也有。】
虞知微不管她们在聊什么,直接打开盒子,再戴上手套,小心地将项链拿出来,向大家介绍它们的来历。
“大的这串我用不上,家里人建议把它拆了做成路路通,有姐妹需要的话直接群里私聊我就好……”
戚盛屿笑眯眯地听着她的声音,直到她第一次说要下播,这才赶紧退出直播间,打电话去餐厅订餐。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戚盛屿本来想问虞知微想不想去散步,但刚靠近,躺在沙发上的人就把腿缩起来,让出一块地方给他。
他立刻又不想去散步了。
虞知微看他坐下,忍了忍想把腿架到他腿上的冲动,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就适应……现在这种生活的?”——
作者有话说:戚总:我是穿越回来的[奶茶]
微微:……开个玩笑你还真信了[摊手]
戚总:我说真的,我知道以后什么能赚钱[奶茶]
微微:????
戚总:你多买金,信我[奶茶]
微微:………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二合一) 难怪这么多人喜……
“怎么做到一夜之间就适应现在的生活?”
虞知微的问题起初让戚盛屿有些疑惑, 但在他刚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的前一秒,忽然想起白天时她问的另一个问题。
“戚盛屿你是穿越回来的吗?”
当时他还以为她是饿出幻觉来了,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所以我是因为表现得太自然, 让你误会我是穿越回来的了吗?”
虞知微一噎, 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怎么把她说过的话记这么清?!
她努努嘴, 嘟囔道:“谁叫你看起来好像在这里住了很久一样……”
戚悦棠当时从原来的房子搬到现在住的那里, 感觉连东西都没处放,适应好久才终于习惯,可他呢?
像在自己家一样淡定自在,进出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才来一天,而是住了有十年八年。
戚盛屿闻言失笑, 搭着她的膝盖,认真解释道:“我认为有两个原因造成了你这种错觉, 一是我确实能很快适应新环境,这点我一直很骄傲, 二是我掩饰得还不错, 没有让你看出我的忐忑。”
虞知微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的神色一秒就从自得从容变成略带腼腆,“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人最要紧是不能露怯, 表现出什么, 让人见了你就会相信什么。”
虞知微:“???”
“……你、你家里一直这么教你的?”她表示大为震撼,我了个豆,这什么超绝变色龙!
戚盛屿倒是微微有点茫然,“这需要教吗?我好像是被潜移默化的。”
闲着也是闲着,他跟虞知微说起很久以前见过的事。
“有一位太太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了一位女士, 她的衣着打扮、谈吐举止都非常高雅,自我介绍是刚回国不久,回来度假的,夫家还在新加坡,她能说很流利的英文,对国外的事非常了解,她说她毕业于伯明翰大学,大家不说完全相信,至少不十分怀疑,因为她表现得非常有教养,用餐礼仪什么都表现得很完美。”
于是这位女士就这样打入了容城的富豪太太圈,和大家交往得非常愉快,经常一起喝茶聚会,出游作乐。
“我妈妈当时也非常信任她,好几次请她到家里喝下午茶,还把我汪叔叔介绍给她认识。”
虞知微听到这里,腾一下坐起来,来精神了,“把老公介绍给闺蜜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戚盛屿一噎,岔开话题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赞同:“……什么闺蜜,不要乱用词,达到你和悦棠那样的才能叫闺蜜。”
边说边拉了一下她的衣领,V领的家居服松垮柔软,一看就很舒服,但也有坏处,沙发上随便滚一下都能让衣领变成老肩巨滑的样子。
虞知微忍俊不禁,点点头:“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应完又催:“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就这么过了两年多,大家已经非常熟了,有一天她问我妈借钱,很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看上了某款高珠,可是最近投资的股票亏得有点多,先生打的款还没到账,但她很怕自己下手晚了会被别人抢先一步,还给我妈看了首饰的照片,是Cristi早年一款非常经典的发冠。”
盛舒颜信了,想着朋友嘛,能帮则帮,就借了两百万给对方,接着对方飞去国外提货,一开始还能联系到,再后来经常错过电话,慢慢的,就没了消息。
“又不像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一开始也没想太多。”戚盛屿说,是过了快两个月,盛舒颜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会去这么久?担心是不是出事了,去问其他认识的人有没有她的消息,才知道这人也问他们借过钱,给的理由还不一样。”
大家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上当了。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消息渠道很多,当即找人去查,才发现这人说的全是假的,从一开始,她就是买通办宴会那家酒店的服务生,偷偷放她进去的,不是什么夫家在新加坡、回国度假的富太太,也不是伯明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是出身偏远农村、高中都没读完的小人物,将自己包装成出身名门、聪慧优雅的样子,扮演了这样一个人设,骗过所有人,最后卷走上千万巨款跑路了。”
虞知微听完哇了一声:“可是你说她礼仪什么都很周到,还会英文,很了解国外,这应该是下过苦功的吧?”
“是啊,什么山头唱什么歌的前提,是会这个山头的歌。”戚盛屿耸耸肩,“很明显,她是一个很好的歌手,只是道德底线比较低。”
虞知微啧啧两声,感慨道:“我要有这毅力,干什么不成啊。”
不过这样的骗局其实现在看来不算新鲜,虞知微更关心:“后来呢,抓到了吗?”
“抓到了。”戚盛屿点点头,弯腰将猫抱上来,拿过梳子帮它梳毛。
“钱追回来了吗?”虞知微立刻接着问。
戚盛屿一下就笑了:“怎么可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虞知微:“……”好气!
“我跟你说这事,是想说,社情如此,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你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你表现得很懂,别人就会下意识犹豫,可能真是你说的这样?”戚盛屿笑笑,“人的心理有时候很好玩的。”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虞知微忍不住吐槽道。
戚盛屿扭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但是你已经在台上了,就加入吧,早点学会这个技能,你会有用得上的一天的。”
虞知微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撇撇嘴,很不以为然。
她问道:“那你现在怎么说,准备住几天才回去你的大平层?”
这话大概是两种意思,一是问他住几天,二是问他是不是要住几天。
反正最后的意思都是让他走。
戚盛屿一噎,把梳完毛的猫放走,一边清理猫毛,一边没好气地回道:“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这一课咱们就不要学了吧。”
虞知微当然不认,辩解称:“我是怕你住不惯,会吃苦,回头我要落埋怨的。”
把花园的玫瑰移植到狭小的室内,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没人管这些。”戚盛屿吐槽了一句,接着问,“我听说冬天的时候,后洗澡的人会更暖和,是吗?”
“是啊,第一个洗是要凉一点,本来就温度低,浴霸又刚开始工作,可以进去之后等一会儿再开始洗。”虞知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问他,“你以前不知道吗?”
戚盛屿一脸无辜地点点头:“以前没有人和我共用浴室。”
虞知微一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应道:“那现在有了!”
“现在也没有啊。”戚盛屿还是那个无辜的表情,提醒道,“我用的是外面这个浴室。”
虞知微:“……”
她又不傻,还能听不懂他的意思么,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戚盛屿朝她眨眨眼。
他一个字也不多说,只一味笑眯眯地看着她。
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虞知微也没办法拒绝,真的,就像她跟戚悦棠说过的那样,看着他那张脸,她连气都生不起来。
“……那你去里面那个呗。”她含含糊糊地说道。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戚悦棠。
她冲戚盛屿挥挥手,接起电话,像是故意说给他听似的:“棠棠怎么啦,有什么事?”
戚盛屿眉头一动,脚步停了下来。
虞知微继续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洗澡。
她不太愿意让戚悦棠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一点戚盛屿早就有所察觉。
可是为什么呢?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戚悦棠不高兴,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看着他回房间的背影,虞知微松口气,认真听戚悦棠说事。
“我和老赵的事差不多定了诶,是不是得买五金了,可是我妈说明年不合适结婚,婚礼打算办在后年,那我们现在买金是不是太早了?”
虞知微听得无语:“你……不是我说,这事你怎么会问我的啊,听家里大人的不就行了?”
别人提前买金,也许是担心以后涨价了不好买,可是他们两家又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我这不是没人商量,又闲得慌么。”戚悦棠在床上翻了个身,“我记得有些款式不好拿到的,要提前好几个月订,那我现在订,是不是到时候刚好拿到?”
“你们办订婚酒吗?”虞知微味道。
戚悦棠嗯了声:“办啊,我们的意思是订婚礼早点办,过了年就办,早办早拉倒。”
“那你现在是可以买了,不止可以买五金,还可以买到九金十金。”虞知微随口道。
“……十、十金?”戚悦棠一下就懵了,“五金是戒指耳环项链手镯手链,十金是什么啊?”
“有一个版本是在五金的基础上加梳子、鞋子、尺子、镜子和算盘。”虞知微想了想,“也有的是如意、都斗、剪刀之类,或者把凤冠凤簪算进去,反正凑够十样,说十全十美。”
也有的家庭还会给孩子准备子孙桶之类,晒嫁妆的时候一片金灿灿的。
“你还是去问问大人吧,看要什么,预算是多少,回头再决定。”虞知微说完,轻轻叹口气。
她突然间明白戚盛屿为什么之前会说那些话,为什么戚太太会把她关起来,防着她插手和赵家的谈判了,实在是……
“棠棠,你会后悔吗?”她问道。
戚悦棠像是听不懂,啊了声,反问道:“后悔什么?没什么要后悔?”
虞知微沉默着组织了半晌语言,才委婉道:“对于我们普通家庭来说,结婚的时候一百克三金已经不少,两百克那是婆家相当重视这个女孩了,可是对于你们那样的家庭来说,两百克最多是一个项圈?或者两个手镯,一支凤簪,九牛一毛,可是对于赵家,这已经算不小的开支,他们就算倾尽全力,能给你多少,五百克,还是一千克?真的做成金饰,看起来也不多的。”
至于什么百万婚戒婚纱,赵家要是想给,得把房车都卖掉。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所以戚悦棠这场婚礼,如果要有这些,得戚家给。
对于戚家来说,是疼爱女儿,落在外人眼里,就是戚家贴大床嫁女,会被笑话。
以后她想起这些,会不会觉得难过,会不会不平,会不会后悔?
听虞知微说完这些,戚悦棠也有些沉默。
“……感觉是挺对不起我爸妈的,没能给他们挣脸面。”过了半晌,她嘟囔道,随即语气坚定起来,“可是人不能既要又要啊,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面子里子都有的好事哪里那么好找,我就是喜欢这一个嘛,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你不是经常说人要活在当下?我现在就是啊,我现在就想跟他在一起,至于以后,要是我过得开心,肯定不会后悔,我要是后悔,肯定是过得不开心,过得不开心就分开呗,婚礼简单点就简单点咯。”
听她语气轻快又坚定,虞知微忍不住笑起来:“行吧,你高兴就行,大不了以后咱不跟他过了,开心一天是一天。”
她嘱咐戚悦棠问清楚赵家的预算是多少,他们要的多,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否则年后金价万一上涨,预算就吃紧了。
“到时候我带你去你家展厅逛一圈,先下定,等半年才出货也行。”
她边说话边抬头,看见戚盛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出来,正站在沙发旁边,叉着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
大冷的天,戚盛屿只穿一件浴袍,还是敞开着的。
一身漂亮的肌肉一览无遗,实在是让虞知微挪不开眼。
饱满的胸肌看起来很有弹性,腹肌块垒分明,当然还有被平角裤包裹遮挡的翘臀,结实的大腿肌肉……
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饱满,虞知微看着他,仿佛看到一头在水池边晒太阳的刚完洗澡的猎豹,松弛悠闲观察着远处的猎物。
她想到前一晚发生的事,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
连忙上抬视线,用眼神和口型询问他:“在看什么?”
戚盛屿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也任由她打量。
没擦干的头发湿漉的垂落在他额前,晶莹的水珠在发尾晃悠两下,滴落在浴袍的领子上,迅速被吸收。
偶尔有两滴水珠跳出前人轨迹,调皮地顺着沟壑蜿蜒而下,走过一整道标致的人鱼线,在灯光下闪烁如碎钻。
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白皙的皮肤愈发像温润的玉石,甚至蒸腾出珍珠般的光泽,虞知微忽然想起自己首饰盒里那支羊脂白的玉镯。
真是太漂亮了!这么漂亮的人,现在是她的!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吃漂亮饭,她以前想不通,现在终于理解了。
她有些不了遏制的兴奋起来,急匆匆对戚悦棠说了句:“我得去洗澡早点睡了,明天再聊。”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戚盛屿见她的眼睛里突然就闪出兴奋又期待的神采,先是一愣,接着想问她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就见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跪行着挪到他跟前。
一边伸手,一边笑嘻嘻地逗他:“能不能让我摸摸?我早就想摸摸了。”
戚盛屿捏住她伸过来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早到什么时候?不会是第一次见面吧?”
虞知微眨眨眼,没来得及编一个日期,就听他继续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帮悦棠搬家那次,你说什么来着?”
他佯装回忆似的停顿几秒,才继续道:“哦,你说的那个堪称绝色的极品美男子,是谁?”
虞知微有点囧,贴在沙发上的脚背尴尬到弓起,脚拇指顶着沙发,好似下一秒就能抠出一个洞来。
她的视线也跟着飘了一下,想转移话题,又看见面前这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好整以暇,立刻就觉得不服气了。
他明知道……
“……不知道,不认识的。”虞知微不想让他继续得意,索性胡诌,“反正比你好看。”
“比我好看啊?那你摸他去。”戚盛屿板起脸,拂开她的手,将衣襟一掖,腰带打了个结。
宛若被月光浸染过的极致美景就这样被收了起来,只剩一点若隐若现的风光在浴袍的缝隙间含蓄地勾引着她。
虞知微一噎,忍不住吐槽:“你这人好小气,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人都是复杂的多面体,你妈妈还说你会在沙发上打滚耍赖呢。”戚盛屿趁机试探她,“你现在耍给我看看?”
虞知微:“……”
“……你才耍赖!你全家都耍赖!”她回过神,嚷嚷了一句,下地踩上拖鞋就拉着脸走了。
戚盛屿忍俊不禁地低头,和过来凑热闹的小猫四目相对。
刚要冲它眨眼,身后就传来一阵很轻微的破空声,咻的一下,一条毛巾砸到了他的头上。
这要不是这人在耍赖皮,他的戚字倒过来写:)
浴室里水汽潮湿,虞知微站在洗手台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有些愣愣的恍惚表情。
这还是第一次,在她进来洗澡时,到处都是湿润的水雾,除了镜子,大概是被擦过——她发现抽纸盒的位置移动了。
虞知微的感觉有些微妙,她竟然就这样让一个异性——甚至是认识还不算多久的异性——进入了自己的私密空间。
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这么自然而然走到了这一步。
早晨醒时那种混乱而不确定的情绪再次冒头。
她回过神来,立刻将这个想法甩到一旁,开始往下脱衣服。
拉出脏衣篓时,看到里面已经扔着戚盛屿的衣服,铂灰色的男士平角裤就这么大剌剌冲进她的视线里。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
虞知微有些后知后觉地佩服起戚盛屿来,能随时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迅速适应新环境新身份,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能力!
热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在冬天里紧缩的四肢和皮肤在这样的温暖里慢慢松展开,舒服得她忍不住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沉进浴缸里,被热水温柔地包裹住。
门外的戚盛屿一手拎着毛巾,一手抬起想敲门,又有些不好意思,微屈的四指硬生生停留在距离门板大概一公分的地方,僵持了一会儿,悻悻地放下手。
——下次一定记得吹了头发再出来。
虞知微在浴室待了许久,久到他的头发已经被室内的暖气烘干,关得严实的门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戚盛屿开始有点担心,因为想起泡澡泡到睡着继而着凉的可能,连忙过去敲门,这次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微微,微微?你好了没有?”
虞知微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就想喊进,话到嘴边又忍住,提高音量问道:“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戚盛屿松口气:“没睡着吧?别泡太久,小心着凉。”
虞知微哦哦两声,说知道了。
应完拍了一下水,莫名有些想笑。
戚盛屿又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等到她开门,电吹风呼呼的声音传到安静的室内,戚盛屿放下手机去找她。
“有事吗?”虞知微侧头,一边吹头发一边问道。
戚盛屿摇摇头:“我来学习一下怎么清理用完的浴室。”
虞知微呃了一下,左右看看,面露疑惑:“……脏、脏吗?最多就、就摆摆整齐东西,再擦一下台面的水?”
话说到这里,她看见水盆池壁上沾着一根长发,顿了顿,叹口气:“还有……清理一下地漏那里的头发。”
“能不能不要再掉头发了呜呜呜。”她接着嘟囔了一句。
戚盛屿看一眼她其实还很茂盛的头发,不禁一阵莞尔。
他用墙上挂着的小夹子将地上的头发夹起来,扔进垃圾桶,问道:“衣服要不要洗?”
“明天再洗吧,又不着急穿。”
“明早你想吃什么,还是豆浆油条?”
“包子也行,到时看看外卖。”
虞知微和他一问一答地说着话,扭头看他弯腰低头动作有点笨拙的认真清理头发,身上黑色的浴袍柔软修身,衣长袖长都恰到好处,看起来很暖和舒适,也看得出能和质感匹配的价格。
只是配着他脚上超市打折九块九一双的露趾拖鞋,和此时在做的事,有种难以想象的接地气。
虞知微觉得就算自己出去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和他个人形象很不相符。
偏偏他还在问:“你这个镊子有点眼熟,有点像我爸家清理鱼缸用的。”
虞知微回过神,呃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清理鱼缸或者种水草用的弯夹,我看网上有姐妹说用这个就不用自己伸手去捡头发了,所以买一个,好用。”
解释完又随口问道:“你家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不知道,我和杜姐用的不是一个卫生间。”戚盛屿头也不抬地应声,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
他直起腰,将镊子放回原处,出来洗手,一边冲水一边从镜子里看她,吐槽道:“别试了,我的浴室还没有出现过长头发。”
虞知微眨眨眼:“懂了,出现过短头发。”
戚盛屿顿时就被气笑了,把手上的水随便往身上一擦,立马伸手去捏她的脸,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屈打成招是不是就是这样,你去哪儿进修的?”
虞知微将电吹风关了,只来得及将它往台面上一放,就被戚盛屿拉进了怀里。
怀抱还是有些陌生,但这种陌生带来的更多是新鲜感,虞知微一面否认:“我只是按照你的话去推论而已,这叫什么屈打成招,都没用刑……”
一面趁乱将手从他浴袍前襟的缝隙伸进去,如愿摸到来洗澡前被拒绝摸摸的腹肌。
细腻光滑,柔软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她手的温度有点低,摸起来还偶然会感觉到一丝微微的凉意。
舒服极了,让虞知微想到深秋时天气温差变大,盖着被子吹空调的那种惬意。
戚盛屿本来想和她争辩两句,可一低头,看见的就是她一脸爽翻了的表情,不由得一阵沉默。
又觉得实在好奇,问道:“真有这么好摸吗?”
虞知微动作一顿,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本来还想嘴硬,可见他满眼都是好奇,觉得也是没什么必要嘴硬。
“很好摸!”她用力点一下头,认真形容道,“摸起来像在被窝里捂了一个晚上的和田玉。”
被捂得暖暖的,又光滑,触手生温,让人舍不得放开。
戚盛屿前三十年的人生里,无数次被人夸过外表,小时候是可爱帅气,长大了溢美之词更多,他以为自己早就听得无动于衷了。
可现在虞知微只夸了一句,他就忍不住有些得意。
看,她喜欢。
他学着她刚才发散思维的话术:“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感觉,是不是要摸别人的才行?”
虞知微:“???”
“我也摸摸你。”他一本正经的展示燕国地图。
虞知微:“……”
俩人就这样你摸我一下我蹭你一把地缠在一起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时戚盛屿身上的睡袍早就掉了。
他一面说着有点冷,一面使劲往她身上贴,虞知微被他的头发扎得痒痒的,忍不住缩起脖子一阵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气氛就不对了,像是洋面的风雨奔波千里终于赶到岸边,调皮地戏弄着陆地上的人,看对方为自己的一举一动神色变幻。
虞知微整个人都被一片阴影笼罩住,柔软的暖玉此刻化作坚硬的火山岩石,她随着戚盛屿的动作高高升起,又极速坠落,心随之起伏又沉沦。
她被高高抛起,落入云端,再被温柔地簇拥。
海浪能接拍击着礁石,她听见深沉的轰鸣声,在咸涩的海风中盘旋。
他们都比昨晚的第一次要放开得多,戚盛屿沉浸在这片独属于自己的柔软触感中,情不自禁地叫她名字:“微微,微微……”
虞知微嗯嗯地答应着,听他问:“喜不喜欢这样?”
立刻点点头:“很喜欢。”
“一直这样好不好?”戚盛屿咬着她的嘴唇追问。
她脑袋晕乎乎的,早就不会思考了,所有注意力都在他们彼此连接的地方,哪里听得清他说什么。
只听见他问好不好,她便含糊黏腻地应:“好呀。”——
作者有话说:微微:坚决拥护漂亮饭[撒花]
戚总:……你这个饭它正经吗[问号]
微微:你意思是你不正经吗[闭嘴]
戚总:原来你的漂亮饭就是我呀[问号]
微微:嗯嗯,而且是独食哦[奶茶]
戚总:……形容得怪怪的,但不讨厌[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