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有些憋闷，他总觉得自己从来到这里后，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往前走。
精灵族没有太多人类的规则，精灵说完后直接将门一推，就示意季辞进去。
说到长老，季辞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出了几个胡子花白或是脸上带着细碎皱纹的老人形象，进去后就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种族差异。
精灵族的长老们不仅看起来十分年轻，各个还都是顶级的美人。
“人类，过来。”
季辞盯着说话的那个精灵，慢慢抬脚走过去。
他突然觉得哑了也十分方便，至少在这种被人围观的场面，对于社恐人来说不用说话就是一件极其友好的事情。
“居然真的选择了纯种人类。”
“这个人类似乎还有口疾，无法言语，真是不幸。”
“只要母树同意，我就没意见。”
“自古以来没有人类能够通过母树的考验，我看大祭司也是昏了头。”
“行了，这是大祭司自己的选择。”
一位蓝色长发的精灵长老站了起来，她声音淡淡的，却一出声就让其他人安静了下来。
她走到季辞面前，眼神十分柔和：“虽然鲜少有人类和精灵缔结契约，但只要母树接受你，你们的契约同样会生效，你们的一切都会共享，除非死亡，否则永远不分离。”
“温落是几千年来祈福能力最强的大祭司，他受到母树的偏爱，也许你们的契约真的能得到母树的祝福。”
另一位脾气暴躁些的男长老冷哼一声：“简直荒谬，就算是要缔结契约，他作为大祭司也至少需要置办三个月的时间，结果居然只是提前一个星期准备，而且今天急冲冲就要将契约完成，这一切都不符合精灵族的规矩！”
女精灵想法显然比他友善多了，她摇摇头：“颜长老，这些仪式只是走个过场，最重要的是他们心意相通。”
季辞眼中的迷茫变得愈发浓重，心中不好的预感终于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这些是长老，迷纵总不可能对他们下手了吧。
季辞急迫地用手指在空中写字。
契约，是什么？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写完，迷纵就突然从外面走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时间快到了。”
长老们赶紧起身，迷纵抓着季辞的手，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走吧，你可是今天最重要的主角。”
【宿主！！】
101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了过来。
它也感受到了这一切奇怪的氛围，所以刚刚在长老们提到契约的那一刻，没有宿主提醒，它就主动去调查了一番。
这一查，吓得它差点系统都宕机了。
季辞朝它眨了眨眼睛。
101瑟瑟发抖：【精灵族只有一种契约是双人绑定的，那就是得到母树祝福后的永缔契约，这、这个契约如果用人类社会的概念翻译过来，就是……】
系统停顿了一下，闭起眼睛大喊：【结婚！】
轰的一声，季辞觉得自己大脑里在嗡鸣。
自从苏醒后，所有让他感到怪异的地方都在此刻有了解释。
不管是这些精灵族对他有些怪异的态度，还是他被迫换上的这件华丽的精灵族服饰，又或者是精灵口中说的，在古法宣誓之前，他和温落不能见面。
这一切种种，如果用人类结婚的角度上来看，全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唯独不合理的是，结婚对象是他！！
季辞低头看了眼自己。
嗯，应该不至于会被误会成女生。
看来不需要自己生孩子的种族，在这方面的包容度果然更高，不看性别也不看种族。
不过后者根据长老们的态度可以推断出，应该和温落现在的地位有关，换做是普通的精灵和人类想在一起，受到的阻碍会更多。
系统欲哭无泪：【宿主，重点不是这个吧。】
季辞顿了顿，有几分无奈，在心中默默回应系统。
【怎么怕得像是你要去结婚了。】
101以为季辞没有明白其中的严重性，它急得团团转。
101：【精灵族的契约一旦得到了母树的祝福，就等于被这个世界的规则认可这段关系，到时候就算任务完成想回去，也会被契约的另一方捆住无法离开的QAQ】
【宿主你难道不怕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季辞脚步没有停，只是在意识里淡淡回复。
【我不害怕。】
……
直到走出了这奢华纯白的建筑物，季辞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就在精灵领地最深处的圣地领域。
而精灵母树就在圣地最中间，只需要穿过圣地森林，就能见到被保护了万年的精灵母树。
所有的精灵族都从母树之中诞生。
而今天举办婚礼的事情，很显然除了“新娘子”本人不知道以外，精灵都得到了通知。
能够参与大祭司婚礼的精灵都是族群内有一定地位的精灵，他们从世界各地赶回来参加大祭司的契约仪式，一小段的路，到处都站满了好奇的精灵。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大祭司的“新娘”，甚至在之前都没有得到半点相关消息。
季辞此时无比庆幸这套繁琐的衣服还有由细碎宝石串做成的面纱，勾坠在耳后正好挡住下半张脸，虽然若隐若现依旧能看见全貌，但聊胜于无。
遮住他此时十分想逃避的表情，也让他没有很强烈被当稀有动物围观的感觉。
“到了，我们需要在这里祈福宣誓。”
在最前面的长老停下，季辞在所有长老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朝前走，目光逐渐越过所有人，并没有看到精灵母树，而是一团巨大的迷雾挡在面前。
没想到圣地的最中心居然会是一团完全看不见路的迷雾。
似乎是看懂了他眼中的疑惑，女长老主动出声解释。
精灵长老：“母树是我们精灵族最重要的存在，不管是谁，想要见到母树都必须先祈福，得到母树的应允才能进入，否则就算是想办法进入了，迷雾也会将入侵者再送出来。”
而祈福必须由精灵族的大祭司完成，这也是温落地位之所以那么高的原因。
精灵族长老突然抬起头，毫无预兆说了一句：“他来了。”
周围精灵的声音明显变得激动，和外界的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见到温落也和见到自己最痴迷的偶像反应一样。
如果不是这里是圣地，恐怕都尖叫声早就响起了。
温落！？
季辞立马想寻找他的身影，眼前却突然一黑，一块柔软的布条遮住了他的光明。
迷纵声音沙哑：“宣誓之前，你们不能见到彼此。”
季辞双手握紧成拳头，又松了下去，最后还是任由他动作。
迷纵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开口：“你的运气很好，成为温落大人的伴侣，就能亲眼见证新世界的到来了。”
新世界？
季辞还没有反应过来，手突然被牵了起来，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可反抗的意味。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是谁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温落的声音依旧清冽好听，哪怕是在声音普遍悦耳的精灵族，也难掩那优秀的音色，仿佛自带净化心灵的能力，哪怕只是听他说话都能感到治愈。
可季辞现在则毫无这种想法了，他只觉得被牵起的地方变得阴湿。
长老的声音传来，仿佛有些空洞。
“现在开始契约宣誓……”
一阵神秘的古文从她口中喧出，周围仿佛连风都静止了，只能听到一道过于明显的心跳声。
被迫看不见后，季辞耳力反而敏锐了起来，他准确听出了这是温落的心跳。
还听见远处，传来的一点翅膀划破天空，尾翼撕裂云层的声音……
他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
季辞唇角勾起，心中默默倒数着。
3、2……1
“啊那是什么！”
“龙！？是龙族！！？”
“龙族不是几乎灭绝了吗！？为什么会有龙族闯入我们精灵圣地！”
周围的精灵被突然出现在上方的阴影吓到了，强大的压迫感落在每个精灵身上，他们被吓得六神无主，完全忘了圣地的规则。
圣地第一次受到如此明显的外敌入侵，饶是经历岁月洗礼的长老们脸上也露出了压抑不住的慌乱。
“龙族！你为何而来！”
季辞听到长老愤怒的诘问，以及顾他最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离厌金眸缓缓注视着下面：“我来，劫婚。”
第67章 怀了龙裔
顾离厌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本体, 也没有特意像以往那样缩小，他飞得十分张扬又嚣张，带着一股浓烈的, 宣誓主权的意味在低空之中，龙翼完全舒展开后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上面，一龙爪下去就能踩死好几只精灵。
面对这充满威慑力的不速之客，所有精灵脸色都十分难看, 就连一向在外人面前带着清冷笑意的温落此时都黑沉下了脸, 不喜于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怒意。
季辞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手在用力，他被攥得紧了，想发出小声痛呼,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忍不住皱了皱眉。
温落没有发现, 下一秒，一股外焰黑色内焰金色的龙焰就喷过来，他不得不松开季辞。
他闪得快，但还是被烧到了一点。
这龙焰不烧衣服，却在他身上不停燃烧, 光是看着都让人感到疼痛。
“快拿水来！”
很快有精灵将每天采集的露珠水洒上, 但不管是普通的水还是露珠水, 都不可能对龙焰产生作用。
最后还是用了母树上采集到汁液才将龙焰扑灭。
精灵长老十分心疼看着温落。
既心疼百年都存不到一罐的母树汁液就这样少了一罐，又心疼他们的大祭司被攻击。
若是刚刚换成别的精灵，也许早就被龙焰侵蚀而死。
温落却没有太多反应，他始终冷冰冰看着黑龙的方向，好似那是他这辈子最仇恨的存在。
顾离厌的金眸竖起，同样以一种冷到极点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下这些精灵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条龙完全就是就是冲着他们大祭司的“未婚妻”来的。
精灵族长老脸上展露怒颜，她冲着黑龙的方向：“无耻的龙族, 你怎么敢闯入我族圣地后还妄想带走我族祭司的人！你们龙族果然是贪婪本性难改。”
黑龙不屑打了个龙息，差点又要将森林点燃。
如果不是怕误伤了季辞，恐怕他才刚到，这里就会被龙焰洗劫。
顾离厌：“我贪婪？我只是来取回属于自己的宝物。”
精灵们面面相觑，有几道疑惑的视线偷偷看向大祭司，却发现他并没有反驳的意思，而是手心朝上，掌心之中浮现出一道白光制成的弓。
长老们顿时惊慌。
其中一位男长老用拐杖点住：“不许胡来，你打不过他的。”
温落确实是千年来最受母树偏爱的精灵，各项能力几乎都达到了精灵族目前的顶峰，堪称完美的六边形。
可精灵族和龙族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他们此时面对的又是龙族中最为残暴的黑龙，就算现在一起上都未必能达到平分秋色。
温落并没有胜算。
而他这幅被戳中后隐忍怒火的样子，也终于渐渐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似乎不光彩的是他们。
距离季辞最近的女长老不可置信问：“孩子……不，人类，你真的是被逼迫来的？”
季辞点点头，他的脸有些红，全因为顾离厌刚刚那句宣誓主权的话。
不过他无法开口，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只能默认。
而顾离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眯了眯金瞳，再次说出惊人的话。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怀了我的龙裔。”
一向温润的长老吓破了音：“什么！！”
这次不用精灵们震惊，季辞率先瞪大了眼睛。
这条坏龙！！！
小黑团躲在他口袋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有精灵吓得结巴了：“撒、撒谎！人类男性是不会怀孕了的！”
顾离厌一点也不在意他们这幅吓得不轻的样子，口吻依旧带着淡淡的威严，任何话说出来似乎都变得可信。
“但我是龙族，龙族精华可以改变一个人。”
饶是活了漫长岁月的精灵族长老也没见过和人类在一起的龙族，他们无法求证，只能面面相觑。
“你们族群的祭司不仅抢走我的爱人，还想强迫携带我龙裔的爱人和他签订古法的成婚契约，难道我闯入你们圣地不是应该的吗？”
长老的脸色顿时都变了，原本单向的龙族错误，一下子变成双向的。
甚至他们精灵族可以说是更大的过错方，毕竟这件事由他们而起。
而谁都知道龙族濒临灭绝，所以对龙裔看重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不管是从哪个层面上来说，这件事一旦传出，都会让原本不争不抢的精灵族顿时落入众矢之的，如果其他种族加入批判，他们便会成为枪口下的罪人。
女长老又张了几次口，最后眼带失望看向不做任何解释的温落。
她虽然对人类这个种族没太多好感，可季辞不过二十多岁，虽然在人类里成年了，可在她眼里完全还是幼崽的年纪，看起来又干净乖巧，所以才会在见到季辞后，改变想法。
可现在却突然被告知，原来对方并不是自愿的，而是他们精灵族这位风光霁月的大祭司强迫的。
顿时让她有种跟着一起蒙羞的感觉。
对方现在却丝毫没有看向他们，仿佛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有问题，也并不在意他的做法对精灵族的影响会有多大。
长老们感到不可置信，向来完美的大祭司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后还毫无悔意。
眼看周围精灵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长老不得不站出来。
“温落祭司，你怎么能……”
“有什么问题吗？”温落终于将目光转向他们了，眼神沉沉的，和平常那副带着淡淡神性怜悯的目光截然相反，眼中毫无神采。
精灵们顿时变得寂静，像是集体被按了静音键。
他们被吓到了。
温落这幅样子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阴沉的、带着没有区分的杀意。
“当然有问题！”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从那群被吓住的精灵中响起。
季辞诧异地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小花。
她不知道哪里得到的信息，身上还带着异种管理局的工牌没来得及摘，就这样直接冲了过来，还把后半段的话都听完了。
花了两分钟时间颠覆温落在她心中的形象，可是显然还不够，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小花的眼眶都红了，依旧站出来对着温落的方向大喊：“他是有自我意识的人类，就算……就算是温落大人你也不能无视他的真实想法！”
小花……
季辞想到演唱会上，那看着温落时眼神充满崇拜和敬意的小花，又想到了当演唱会现场出现杂血种时，能第一时间脱离粉丝身份，戴上执照开始疏散人群的小花。
后者的身影逐渐和此时的小花重合。
有精灵小声提醒小花，不要忤逆大祭司。
小花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季辞朝她露出个安抚笑容，想表示自己没有事，小花眼眶却更酸涩了，眼泪恨不得哗啦啦全流出来。
她张嘴想对季辞说什么，可是没有等她说出口，季辞就感到腰间一紧，随后他被突然扫过来的龙尾直接卷了起来，一下子坐到了龙背上。
底下传来尖叫，分不清精灵们是害怕还是愤怒，耳边就被龙翼扇动的声音覆盖。
季辞眼前的景色快速变化，这时候他才知道上一次坐在龙背上的时候，对方飞得有多温柔。
而现在带着怒火在飞，速度快到他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对方的龙龙翼还是有意地帮他挡了风，不至于让他觉得脸被刮得生疼。
季辞拍了拍顾离厌，对方瞥了背上的他一眼，一个转身扎入迷雾之中。
不等季辞看清楚，对方已经变回了人形，只是高大地身影依旧将他抱在怀里不松手，甚至还将头埋入了他的脖颈之中，温热的呼吸洒下。
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季辞猛地想到这个措辞，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他刚弯起眼睛，就听到男人闷闷的声音传来。
顾离厌：“我说错了。”
“？”
季辞发不出声音，只能疑惑地眨眨眼睛。
顾离厌抬起头，比黄金还要夺目的金眸中只有他一个人满满的倒影。
“夺回我的宝物，这句话说错了，你不是我的收藏品。”
顾离厌低下头，近得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起。
“应该说，我是你的所有物才对。”
你是珍宝，我是你的龙——
作者有话说：小辞此时：所以怀龙裔就不是错的了？？
第68章 完了，你完了
季辞瞪他, 试图拿出“家长威严”，可是红透的耳朵已经完全出卖他此时紧张的心跳。
分明什么话都没说，顾离厌却好像心电感应般开口回应：“没有欺负。”
季辞愣了一下。
顾离厌自顾自回答, 声音低沉好听：“没有趁着你说不了话欺负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季辞把眼睛眯起来。
顾离厌：“龙裔是特殊情况，不这么把事实夸大，我的行为会被当成向精灵族的严重挑衅宣战, 直接上升到种族矛盾, 虽然龙族只剩下我了，我代表我族不愿意让这个世界出现战争。”
101慢慢飘到季辞旁边，它一向害怕顾离厌, 难得敢在这时候发言。
101：【宿主, 他好像是好人。】
季辞：原来直接闯入别人圣地还不算严重滋事吗？
也许是他表情里的揶揄太明显, 顾离厌的恶趣味也被激发了出来，他淡淡地却又十分明显地瞥了眼季辞的肚子。
顾离厌：“嗯，龙裔过于珍贵，一个种族的延续当然比他们圣地被闯重要。”
男人的表情十分严肃，好像在说一件多么正经的事情, 可眼底浮现出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
又被调戏了。
季辞忍不住脸红着敲了一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收回去的龙角。
顾离厌闷哼一声。
季辞紧张了, 男人一直保持着半抱着他的姿势,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上升，好像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顾离厌快速将他松开，那张虽然俊俏却过于冷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几分惊慌。
又或者是掺杂了别的东西，让季辞忍不住忘记那点异常，心被他揪起。
顾离厌：“龙角，不能随便摸。”
季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季辞：以后不摸了！
顾离厌：“……”
查过龙族一些种族特征的101在旁边默默小声吐槽：【真不摸了你又不高兴了。】
顾离厌低咳一声：“但是你可以摸，你是特殊的。”
季辞歪歪头, 张口发不出声音，表情有些失落。
失去了嗓子后他才发现能言是多重要的事情。
顾离厌：“想解开嗓子吗？”
季辞立马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
真是可爱。
顾离厌压下疯狂抱着人类吸人的恐怖想法，薄唇轻启动，默默吐出两个字。
“龙涎。”
季辞：？
他快速眨动两下眼睛。
什么？
顾离厌：“他应该是用了某种只在精灵族森林长的毒果让你失去声音，就算是去人类的医院也很难得到治疗，龙涎不但治百病，这些雕虫小技的毒素也不在话下。”
龙涎……那不就是……
季辞默默盯着顾离厌的嘴，表情十分空白。
顾离厌：“不用害怕，接吻就可以。”
轰。
小番茄再次制作好了。
顾离厌盯着从头红到尾的人类，心情有些愉悦，努力压下嘴角后，他才一脸平静地问：“要接吻吗？”
季辞：！！！
他赶紧摇头。
和顾离厌接吻？
可是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季辞心乱如麻，蹲到一边伪装成一颗小蘑菇，开始逃避现实。
顾离厌一点也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后退一步给季辞空间，余光则在不断观察着周围。
啧。
有点棘手。
这片被迷雾笼罩的森林是精灵圣地通往精灵母树的地方，母树集结了天地灵气，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可以与天地同寿的存在，自然有保护自己的办法。
这么多年，除非有精灵族长老或大祭司带路，否则其他种族进入迷雾之中都会迷路致死。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倒是不介意破坏一下周围……
顾离厌看了眼旁边还在冒热气的小蘑菇，掐灭了心中那些过于暴戾的想法。
季辞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默默戳出一个圆圈画着。
101在旁边唉声叹气。
季辞疑惑地用树枝戳了一下它。
圆滚滚的章鱼拟态立马在土地滚了一圈。
101不满：【宿主，你完了，你道心乱了！】
季辞：【为什么这么说？】
101恨铁不成钢：【原来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宿主，我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请你想象一下，如果这时候要接吻的对象是埃尔斯或者沈景喧，你会是什么反应？】
季辞甚至不需要想象，光是听着系统的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中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下一秒他便顿住了，树枝在地上也不动了。
周围的风好似都在此刻静止。
对啊，为什么如果是顾离厌的话，他好像……
顾离厌走过来：“在想什么？”
这一声询问将他从更深层次的思索中拉出，季辞眼睛左右乱飘，突然定格在自己手上的树枝上，他赶紧用树枝在地上写字。
顾离厌十分有耐心地看着他一笔一划写，慢慢念出来：“小花，没事吧？”
他直起腰，将这朵胡思乱想的小蘑菇拎起来拍拍土，然后才回答。
“她当然会没事，好歹那是精灵族的地盘，那个疯子现在还不会和他们撕破脸。”
季辞松了口气，他其实也知道，不过内心深处总有股不安。
顾离厌：“小花估计是从埃尔斯那边得到的消息，我速度太快把他们甩下了，他们只能找小花帮忙，否则他们无法找到精灵族圣地在哪。”
对方理直气壮将自己把人甩下的事实说出来，获得了季辞小蘑菇一个不满的树枝敲敲。
顾离厌看出了他的意思，有些无奈：“别担心，我就算是单独行动也绝对不会出事。”
他说得狂妄，可偏偏以他的身份，这句话完全没有夸大成分。
季辞收回小树枝，两个人都十分默契没再提起接吻的事。
顾离厌挑眉：“我们去找路，这里为了警告入侵者，一旦进入就找不到出口，那我们就反之其道，把精灵母树找出来。”
好一个反之其道。
季辞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带上这根小树枝。
他很喜欢，这是一根十分笔直又漂亮的小树枝，还可以方便他在地上写字。
没有人会抗拒一根如此完美的小树枝。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顾离厌注视着他的视线爱意几乎要溢出。
“好。”顾离厌伸出手，“牵着我，不要和我分开。”
季辞原本犹豫了一瞬，听到后半句，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不分开!
这是他给顾离厌的承诺。
男人的手比他宽大许多，指腹上没有明显的硬茧，却比他粗糙许多，握紧时能感觉到干燥和温暖……以及浓厚的安全感。
他也牵过其他幼崽的手，甚至就在刚刚，都被温落半强迫性地牵过。
却没有一个人有这种奇特地电流感。
季辞忍不住握紧了一些。
他们慢慢在迷雾中穿梭着，原本肉眼还算清楚的森林被浓雾盖着，他只能将顾离厌跟得紧紧。
像是小鸡仔跟着鸡妈妈，他们原本的身份好像调换过来了。
那顾离厌就是鸡妈妈。
被自己脑中的想法逗笑，季辞忍不住笑出来。
顾离厌：“嗯？”
季辞轻轻晃了一下他的手。
顾离厌回头：“累了吗，我可以背着你。”
季辞摇摇头。
对方却十分敏锐察觉到他的速度已经有所放慢。
顾离厌：“突然很饿，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这里还有东西吃吗？
季辞好奇地看着他。
顾离厌拿起他手上的树枝，在他脚下画了个圈。
顾离厌：“我去给你找点人类可以吃的，这迷雾有问题，你千万不要离开这个地方，一旦走了很可能就会和我走散，到时候就出事了。”
季辞眨眨眼：我们会走散吗？
“不。”顾离厌唇角一勾，“不是这个问题，出事的会是这座森林。”
珍宝不见了，他不介意用龙焰直接把这里全烧了。
至于种族开战问题？
没有季辞重要。
顾离厌伸出手揉了揉季辞的头，再转身就消失在迷雾之中了。
季辞愣愣地碰了碰自己的头，又低下头。
101担忧地飘过来，探头偷看。
真哭啦？
没哭，映入系统眼帘的是，宿主忍不住雀跃弯起的眼睛。
101又开始唉声叹气了。
【完了，我也完了，我那么大的宿主，被恶龙勾走了。】——
作者有话说：你的魂被勾走了！！
第69章 亲吻
一只雪白的兔子跑过来。
它从未见过人类, 也许是季辞身上的温和气息被感知到了，它误以为他也是精灵。
精灵从来不伤害圣地里的生物，它胆子很大地靠近, 鼻子不断耸动着细细嗅闻季辞身上的味道。
季辞伸出手，它就往掌心下钻。
撸着这毛茸茸的小家伙，季辞原本有些微妙的心情都变好了。
撒撒撒的声音很快传来，顾离厌手上拎着什么, 大跨步走过来, 见到季辞还安稳留在原地的时候，眼中有一抹笑意。
“叽！！”
但兔子被吓惨了。
龙族可震慑万灵，更别提是龙族中最残暴的黑龙。
季辞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的兔子叫, 他赶紧抱起兔子用眼神示意顾离厌收敛气息。
顾离厌走过来, 那高大的身影居然此时显得有几分“无辜”
他举起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季辞被他这幅杀气凌厉的气场和委屈的表情反差逗笑, 故意抱着兔子往后躲。
顾离厌金眸缩了缩，如果此时他有尾巴一定忍不住要将季辞卷起来，藏起来，然后舔得他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气息。
季辞还不知道眼前一脸宠溺看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在盘旋着多么恐怖的占有欲。
为了防止兔子吓惨, 季辞手一松, 就让它跑掉了。
顾离厌张开手给季辞看手上的果实。
顾离厌：“困在这里也不算坏事, 这种水果很好吃，只有精灵族领地才能见到，外界千金难买，吃吧，我洗过了。”
这话倒不虚假，能和季辞单独相处着，他完全不觉得这是一种困境。
季辞没有在意他的前半句, 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他接过顾离厌手上的果实咬了一口，才知道千金难求并不是夸张手法，而是叙述。
顾离厌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新鲜的肉排，他丝毫没有架子，直接用龙焰将肉烤得外焦里嫩，挤上可以去腥增味的果汁，味道闻起来居然比专门的烧烤店还香。
季辞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亮，用小树枝在地上好奇地写。
[为什么你这么会做饭？]
甚至连条件这么艰难的时候，都能做出这种顶级美味。
龙焰的温度极高，要想用来烤肉而不是一瞬间就把这块肉变成炭，对方一定增加无数次练习，才能造就这种恐怖的控制力。
顾离厌：“很简单。”
季辞吃烤肉的手微微顿住。
顾离厌解释：“在那个空间里，我了解你所有口味，所有偏好，用一百年的时间来掌握完全为你量身打造的手艺并不难。”
男人说得轻描淡写，季辞心中却无法无视这份浓厚到刻在骨子里的爱意。
顾离厌是最特殊的。
他不仅是唯一一眼就认出自己灵魂的，也是所有幼崽中唯一在百年前就爱上自己的。
只有他，始终坚定相信自己绝对会回到他们身边。
哪怕这个等待的单位，无法预知。
不可抑制的，季辞想到之前他说的，龙族对爱侣的态度。
忠贞、占有二者缺一不可。
等待着他的那百年里，对方是否一遍遍陷入痛苦。
季辞无法得知。
可对方见到他后却又是反应最克制的。
原来被爱真的是一种非常幸福的感觉。
季辞摸了摸自己再次加速的心脏，他终于无法在这双充斥着爱意的金眸面前欺骗自己了。
这就是他对顾离厌的心动。
这种心跳频率早就提醒过他，可是却被他误以为是对幼崽照顾的心情。
不对，这是另一种心情。
季辞默默吃完了这顿属于他的晚饭。
顾离厌只当他的沉默是因为环境的陌生，于是带着他飞到一处高坡，示意他躺下。
季辞虽然奇怪，却还是照做，周围还有小野花的点缀，完全的自然生态，碍于顾离厌恐怖的气场，周围所有小动物自动远离，就连小虫子都见不到一只。
他才刚轻轻躺下，就明白了顾离厌让他这么做的用意。
没有污染过的星空，在上方形成漂亮到宛若坠入另一个世界的天幕。
季辞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夜空，晚风都变成了伴奏般的存在。
顾离厌：“精灵族的领地越接近圣地越没有科技活动的痕迹，所以星星和百年前一样好看。”
季辞伸出手隔空摸了摸这些好像触手可得的星星，看到一颗带着点粉的星星，惊喜地转过头想分享给顾离厌，才发现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被抓包后，顾离厌一点也不慌，金眸中缓缓闪着细光。
“季小辞，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季辞静静看着他。
顾离厌轻笑一声：“是追求关系，所以……”你不能这么犯规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盯着我。
季辞突然摇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顾离厌沉默半响才再次开口。
眼中仿佛有一瞬失落和暗色划过。
“没关系，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接受……！”
后面的话依旧没有说出来，只不过这次被打断的要粗暴许多。
季辞突然起身，翻过来一把压住他，坐在他小腹上，抓起他的手，在上面写着字。
顾离厌浑身体温都上涌了一瞬，可当他感知到季辞在写什么的时候，又像是直接被浇了一桶冰水，翻滚的血液顿时结冰，刺骨得让心脏都感到一阵阵闷痛。
季辞写的是：我要结束这段追求关系。
金眸在瞬间变得黯淡，可下一秒眼前的人影靠近，再然后就是温热、甜蜜到极致的气息贴上了上来。
顾离厌的瞳孔彻底变成野兽般的竖瞳，龙尾和龙犄角也因为过于激动而冒了出来，手背因为过于紧绷而突出青筋，还有几片黑色鳞片也浮现在上面。
因为紧张而闭着眼的季辞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变化，他笨拙地亲吻，想学着看过的电视剧和对方接吻，可实际上只是像小猫一样贴上去蹭了蹭，不得章法。
顾离厌先是像第一次见到猫咪幼崽主动靠近自己的大犬，浑身僵硬不敢动，不到二十秒就破了功彻底忍不住了。
龙尾一把卷过季辞，随后一用力，两个人的位置就发生了翻天的变化，顾离厌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同样是第一次，没有天赋异禀，只有龙族高侵略性的本能，恨不得将季辞口腔里的空气都夺走一般进攻。
直到季辞用手锤了他两下，顾离厌才念念不舍松开，可在最后离开时还是非常用力地舔了一口柔软的唇瓣。
好像恨不得将小猫嗦成芒果核。
季辞晕乎乎地睁开眼，一眼就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像小猫，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片猫薄荷，而男人才是那只大猫，否则怎么会用这么“凶”的目光盯着他。
顾离厌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季辞。”
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饶是向来冷静的男人，此时除了呼唤对方的名字，居然也说不出别的话。
季辞还没有从刚刚完全算得上是“恐怖”的接吻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嗯了一声。
可以说话了！
季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用当小哑巴了。
季辞：“我，我要终止追求关系，我们现在是。”
恋爱关系。
这四个字没有说完，又一个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顾离厌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是配偶关系。”
发颤的尾音被吞没在吻里，变成急切的闷哼。
刚刚的吻太凶了，季辞原本又想推开他，可当那看似强势的话语中一丝难以忽略的颤抖响起时，想推人的手还是卸力了——
作者有话说：是我们小辞主动滴
第70章 偏执得可怕
很快季辞就后悔自己这一瞬的放任。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龙族占有的本能, 男人恨不得将他的呼吸全都掠走，就连那一丝极小的呜咽都成了催化剂般，原本还算克制的动作愈发具有侵略性。
腰部缠着的龙尾不断收紧, 却没有弄疼他，只是让人感到一阵阵无法忽略的挤压感。
好似想将他揉入着过分炙热的拥抱之中。
龙族的体温激动起来，比人类还要高出许多，他也被传递了这份热度, 脸上的红晕逐渐扩散。
季辞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是否保持理智。
男人的吻实在是太凶了、太狠了, 蛮横的横冲直撞，留下自己的气息和体温，可每每在他感到负荷超载之前, 他就会松开, 让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还没有缓过神又是下一个吻。
这吻技要爱意有爱意，要技术有爱意。
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把他亲晕过去。
季辞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用力往后扯。
这点力度对龙族来说不算什么，他只能又重重咬一口顾离厌的嘴巴表示抗议。
顾离厌依依不舍松开他，金眸之中的炽热没有散去, 反而是愈发明显了, 他终于可以完全不掩饰自己眼中那爆发式的占有欲, 恨不得将季辞叼回窝里藏起来的阴暗面也不用再小心翼翼藏着。
大约过了半分钟，季辞才从那种被亲懵的状态中彻底脱离出来，乌溜溜的眼睛被亲得湿润，此时又带着怒意看向罪魁祸首。
季辞：“你亲太过分了。”
顾离厌声音喑哑：“对不起。”
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战利品——季辞比平常红的唇瓣。
说着对不起，眼神里却只有回味。
季辞：“你下次不许这样亲了，不然……”
“不然什么。”顾离厌近乎是用轻哄的语气，却偷偷换了个隐秘些的姿势。
他担心有东西吓到季辞。
季辞瞪他：“下次不给你亲了。”
男人呼吸一顿。
这可是件大事。
顾离厌：“我们现在的关系, 不是配偶吗，哪有配偶不让亲的。”
说着说着，他又啄吻了一下季辞的脸颊。
一下不够，两下三下，最后怕被厌烦了才停下。
只不过眼神依旧是成瘾性般黏在季辞脸上。
季辞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他还是没有意识到龙族对爱侣在某些方面偏执得可怕，完全是暴君级别的压制性，还在试图和顾离厌商量。
季辞：“我们是情侣。”
“嗯。”顾离厌金眸沉沉。
一辈子不分开，情侣和配偶都没有区别。
他都是他的，他也是他的。
季辞：“就算是情侣，亲亲也不可以这么用力。”
好可爱，想再亲一下。
想亲两个小时，不，亲一整天。
顾离厌盯着他，眼神十分认真，实则脑中想法正背道而驰。
季辞不好意思了起来，声音也变小了几分：“你要温和一点，我是人类。”
天真的小人类，还以为这种种族习性可以通过沟通来纠正。
顾离厌也没有打断他的话，微微颔首。
只是表示自己在听，没有表示听下去的意思。
季辞没注意到这点，他继续说：“还有尾、尾巴。”
突然结巴了一下，因为终于感受到了某个无法忽略掉存在感的东西。
顾离厌：“尾巴怎么了？”
看着眼前声音冷静，眼神却深到见不到底的男人，季辞耳朵越来越红，声音小到快变成静音。
“尾巴，不能这样圈着我。”
顾离厌尾巴松开他：“这是龙族的习性，两条两情相悦的龙，尾巴是要叠在一起的，这样能产生安全感。”
季辞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可是我没有尾巴，你会没安全感吗？”
他歪了下头，伸出手握住了黑色的尾巴尖尖。
季辞弯起眼睛：“这样可以吗？”
顾离厌：“……可以。”
快疯了。
怎么这么可爱。
亲都不够用了，好想咬一口。
顾离厌将季辞抱到怀里，像是吸人一般低头埋首不语。
季辞表情柔和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季辞：“怎么了？”
“像做梦一样。”顾离厌的声音闷闷响起，“不真实。”
季辞：“嗯？”
顾离厌：“真的喜欢我吗？”
“嗯。”季辞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黑龙居然也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要知道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示弱过，和其他刚见面真的在幼崽期的幼崽不同，他就算是第一面也是在最叛逆的青春期，浑身上下写满桀骜的种族，就算后面被软化了，也从没有像其他幼崽那样撒过娇。
季辞那时候不知道黑龙已经脱离幼崽期在青春期了，还试了很多努力，想让他依靠自己。
幸好那时候没闹出什么笑话。
季辞摸了摸顾离厌的背，上面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鳞片锋利，却没有割伤他的手指。
季辞：“是最喜欢。”
顾离厌金眸颤了颤，呼吸变得沉重，将头埋得更深了。
顾离厌：“让我抱一会。”
“好。”季辞静静地任由他抱着自己埋颈。
刚刚还没有开始亲就被莫名其妙一尾巴扫飞的系统在此时哼哧哼哧跑回来了，豆豆眼不高兴看着顾离厌。
它冷哼一声，暴击加宿主被拐走的怨念，让它终于突破对顾离厌的恐惧，开始阴阳怪气。
101：【看似在要安慰，实际上是顶级过肺后被香晕过去了吧。】
季辞：……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顾离厌就松开了他，眼神落到系统身上的时候，十分冷淡。
好不容易壮起胆子的101哇的一声就要吓哭了。
它想跑到宿主怀里瑟瑟发抖，却发现宿主还在这个恐怖龙族的手里。
咔吧一下，系统只能装宕机。
这下就算季辞再心大，也该看出来点什么了。
他微微带着惊讶：“你果然能看见系统。”
他之前就坦白过，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顾离厌完全不感到奇怪，再加上之前他的分身就和系统互动过，季辞其实早就隐约有了猜测。
不过现在猜测被确定了。
顾离厌：“嗯。”
季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疑惑说了出来：“第一次见到我发现我身边有系统，你会失望吗？”
会不会觉得，他是带着“任务”回来的，是为了完成什么才回到他们身边的。
顾离厌：“不会。”
那双兽态的金眸终于柔和下来，里面鎏金在闪烁。
顾离厌：“不会失望，我很高兴，那是我百年来第一次，感到心脏还在跳。”
他牵起季辞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
“那天以后，这里每天都在为你跳动。”
季辞忍不住抓了抓。
手感很好。
果不其然看到男人的眼神又变了，在他呼吸变得沉重之前，季辞赶紧把话题重新引回来。
季辞：“是系统帮了我，我才能到这个世界，但我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你们。”
他承认，如果一开始是为了拯救世界，失败的代价太沉重了，他这种胆小鬼也许会选择逃避，但只要幼崽们在这里，前方不管有什么，他都会来。
不过这个世界的和平程度已经远超他的想象。
在系统的描述中，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到一个很恐怖的世界呢。
就连101偶尔都会奇怪，感觉这个世界的运行稳定得一点也不像高危濒临毁灭的世界。
在系统的计算中，这个世界原本应该已经推进到大混战时期，各个种族之间仇恨值达到最高，半路却杀出一个不在算法预测内的异种监管局，各种族一起达成的条约更是让它感到匪夷所思，不过这怎么算都是大好事一件。
所以系统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产生了重大偏离，高高兴兴就下载了新的资源包接受了这一切，美中不足的就是灭世反派依旧没有消失，它必须寻求能彻底解决这一切的人帮助。
季辞就是这么被拐来的。
顾离厌听着他说话，主动将他口中的你们改成了你。
尾巴又忍不住圈上了季辞的腰。
顾离厌眼神十分严肃看着季辞，有话想说。
季辞不由得也被传染了这份严肃，一瞬不瞬看着他。
顾离厌严肃且认真开口：“可以，再亲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再亲真的要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