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居然引得许多人纷纷同意,更有甚者竟拿着人间界那些“三从四德”的规矩到娇娘面前劝她大度。
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师父,也常对她露出不甚赞同的神情。
此话听得方予安皱眉,他不禁问,“后来呢?”
“后来,她便做了奴家的好妹妹呀。
“奴家那时候太傻,太单纯,只想着师弟不离开奴家就好,只要他不想着解开合籍契约,奴家做什么都行。
“但可笑的是,奴家门派里的人,还为奴家那个好师妹,精心准备了又一场合籍大典呢。
“这些人异想天开,妄图蒙蔽天道,但天道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们起‘合籍誓言’的时候,天道便降下了天罚,奴家那师弟呀,修为直接降回了练气。
“而那孤女也显露了半魔的身份。”
出了这等丑闻,娇娘的门派很快就被修真界除了名。
从此师门里的师兄弟们四处流散,有做散修的,有改投门下的,也有干脆坠了魔的。
“那孤女暴露身份后,就被其他门派的修士合力杀死了,神魂俱灭。”
“也是在那之后,修真界方才有了“只得一人做道侣”的规矩。”
娇娘拂了下玉指上不存在的尘埃,漆黑眼底雾气愈深。
陆初奉听她说到这里,也知她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于是端正了一下姿势,由散漫变得正经,同时不着痕迹以眼尾观察着方予安的一切反应。
“后来呢?”方予安看起来像是听入了迷。
娇娘:“奴家一介女子,生得好看又失了道侣守护,行走在修真界自是不易。”
“但幸得有人垂怜帮助。”
娇娘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眸子,遮掩去眼底浮现的浓重恨意,免得吓到小公子。
“那时候奴家已经在修真界流浪了几年,修为距离元婴也只差一步之遥。”
“一次下秘境时,被人从背后忽然偷袭,好在有人相助,侥幸活了下来。”
她还以为是有名门弟子路过,不耻偷袭行径,才出手帮了自己,却从未想到,一切偶遇背后都是那人的细心算计。
那日之后,她彻底脱离所谓好友,孤身一人在秘境中探险,但身边总是有着另外一人朝夕相伴的影子。
有时候心房干涸久了,就会渴望雨水滋润,哪怕是几滴都好。
娇娘也说不清楚那时候自己是个什么想法,明明跟师弟的合籍契约还未断,偏就着了魔似的,与那人走到了一起。
“奴家被哄骗着失了身,被蛊惑一般跟着那人来到了魔界。”
“然欢愉短暂……”
当她那日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手脚皆被束缚,而身边魔族环绕时,她便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可那人许是怕诡计不成,还给自己下了药……
娇娘说着,嘴角缓笑:“从此之后奴家便脏了,但那人好像是嫌奴家脏得不够彻底,想了许多法子折磨奴家。”
“小公子您是看不着,奴家除了这手以外,还有这脚……”
方予安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看,便看见她缓缓撩起衣摆,褪下鞋袜,露出膝盖处两个赫然大洞。
“奴家的膝盖骨被那人剜去做了饰物,皮肉则是拿小刀一片片削下,喂了魔犬。”
“就连奴家的内脏也……”娇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掩着唇笑出声,“罢了罢了,奴家还是不要说那么仔细,不然小公子晚上可要被梦魇缠身了。”
“小公子晚上若是害怕,便去找魔尊大人吧,魔尊大人修为高深莫测,定会护好小公子的。”
方予安的双手已经不自觉捏成了拳头,与娇娘的遭遇相比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在灵焰宗受过的那点折磨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久久不能出声。
娇娘还只当他被吓到了,于是飞速收拾了一下衣裳,玉手回拢到袖内。
她说:“小公子莫怕,奴家开玩笑呢。”
娇娘继续道:“魔尊大人对小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奴家便大胆问小公子一句,可品出些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