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幼时(2 / 2)

表兄谋娶 鹿鸣洲 1883 字 2天前

黎平见谢之霁出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谢之霁嘴角微微弯曲,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还记得十年前我是怎么遇上师父的吗?”

黎平一愣,十年前他还在终南山落草为寇,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主帅把年仅十岁的谢之霁提溜进了寨子里。

上京,终南山,蜀地……若要从上京去往蜀地,终南山是必经之路。

黎平心里浮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惊讶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去蜀地找她吧?”

先不说上千里的距离,两地之间皆是山峦峻岭,虫蛇猛兽四处横行,盗贼匪徒层出不穷,甚至还有瘴气。

若没有经验丰富之人引路,一般人根本走不下去,可那时候,谢之霁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不错,”谢之霁淡淡地回道,丝毫没觉得当年的决定有多么鲁莽,“当时我身中剧毒,弥留之际心里想的,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自母亲去后,他在这世间便再无亲人,而那时的婉儿,是他认为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那时的谢之霁很单纯,他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再见一见婉儿而已。

谢之霁安排的很妥当,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熟悉了路线,备好了马匹,甚至连给山匪的买路钱都准备好了。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才骑马到终南山下,他就毒发昏死了过去。

黎平啧啧称奇:“那你还真是命大,主帅从不下山,那日是有个兄弟遇上了老虎,他才出山的。”

听谢之霁说起身上的毒,黎平忽然想到:“对了,昨日我爹给我传信,说春日到了,让你最近注意一下,你身上余毒还未完全清除,切忌情绪起伏过大。”

谢之霁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隐隐有一道黑线,那是余毒未清的标识。

谢之霁母亲去后,他便时常生病,一开始他只觉自己命数不长,直到后来被黎平父亲所救,他才得知自己早已中了毒,而下毒之人便是如今的侯夫人,刘盈盈。

是他的继母,更是他母亲的远房表妹,还是谢侯爷在与她母亲成婚之前瞒着所有人养的外室。

黎平看着谢之霁手心的黑线,忍不住骂道:“那个毒妇也忒心狠手辣啦,明明她爹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夫,结果她学个半瓶水的功夫,净干些下毒的勾当!”

接着,他又嫌弃自己老爹:“这毒他都给你解了十年了,怎么还没清理完,他以前到底怎么在永安军混成大夫的?”

谢之霁瞥他一眼,“慎言。”

黎平一愣,闭上了嘴,沉默了。

永安军,是不可提的忌讳。

十一年前,永安候通敌叛国,不知所踪,由他组建的永安军,全军覆灭了,先帝大怒,与永安候有联系的世家官员全被清查,受此牵连者不下百余家。

当然,这只是流传的说法。

“十一年了……”黎平沉着声,脸色阴沉,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主帅和父亲他们都在终南山藏了十一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咬紧了牙齿,“当年主帅被人陷害,满朝文武上百余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最后站出来为我们说话的,竟然只有董家一家!”

“现如今,我们这些人憋屈在终南山上,董家人死的死、贬的贬,当年的幕后黑手凭什么在上京城这个安乐窝里享乐!”

“我不服!”他一拳头砸在桌上,把碗筷震得叮当响。

吴伯在一旁,手足无措,赶紧把房门关上,生怕被人听见了。

谢之霁知他心里难受,等他发泄了一通后,才缓声道:“冷静,时机未到。”

“那些人都是近百年的世家,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如果贸然行动,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黎平猛饮了一碗茶,恶狠狠道:“我当然知道!主帅把为我们翻案的希望都放到了你身上,我自然信你!你可是我们的救星!”

是救星,就不能看他为情所困。

黎平眼睛一转,看了看隔壁那盏明灯,忽地灵机一动:“子瞻,要不我现在去隔壁把人给你偷过来,怎么样?!”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更加激动了:“你想啊,她本来就是你的,你们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情”

吴伯:“……”

黎公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谢之霁难得露出无语的神情,拒绝道:“不必。”

“诶?”黎平有些受挫,明明谢之霁那么想要人家,有什么好拒绝的,他坚持问道:“真的不要嘛?以我的功夫,做到鬼不知神不觉不是问题,连她身边那个丫鬟都察觉不到!”

谢之霁蹙眉:“不要。”

黎平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番谢之霁,想到他这十几年如苦行僧一般的日子,连个姑娘的手都没拉过,也没见过什么春宫图,完全不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

他该不会……

黎平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子瞻,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谢之霁脸色一冷:“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