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元明夏屋内所有的摆设。
简单,其实可以说有些寒酸。
连他暂时在宫内居住的寝殿都不如。
他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嫔妃在宫里内什么好日子过,可一个公主惨成这样……
视线重新回到元明夏。
月光笼罩在她头上,显得她更加单薄,面黄肌瘦算不上,可绝对没有被养的很好。
可是她还是一副窝囊样子。
她还有空紧张那个娃娃?
他略皱眉。
她还不如紧张紧张自己。
元明夏不知道裴渊在想什么,她察觉到裴渊好像在皱眉。
她紧张的揪住手指。
回想刚刚是哪句话惹他不开心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元明夏表明自己。
裴渊看着她,神色不明。
看起来她说的确实是真话,可不可否认的是,那个黑影应当与她有种联系。
最近两次他看到黑影追过去,尽头都是她。
裴渊低头捏了下夏夏的手。
元明夏觉得自己的手好像也冰了一下。
她不着痕迹的搓搓。
“昨夜与公主说的话,公主考虑好了吗?”
元明夏:“什么话?”
裴渊并不抬头:“如果公主想要杀我的话,可以试一试。”
元明夏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她再一次认真道:“我没有想要杀你,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要杀你呢?”
裴渊蓦地抬头,抓住她的眼睛,试图在她的表情中抓到一丝关于黑影的线索:“那公主为何要意图引诱靠近本官?”
元明夏愣住。
脸肉眼可见的变红。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他被亲了一口的事吗?
“我没想到你这么介意。”元明夏觉得脖子发凉,好像他随时就要拔掉自己的脑袋:“而且也不是意图引诱,我就是想要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元明夏越说声音越小。
她理亏,她其实就是意图引诱,只是没想到人错了,偏偏错撩到了他。
她不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人,只是说一点点谎话,就理亏到不行,恨不得把头缩到胸膛里。
裴渊不语。
元明夏试图将自己缩的小小的,像是一只理亏的小蘑菇,窝囊的把自己藏起来。
裴渊略皱眉,他实在没看出来那个黑影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
他甚至有些怀疑,元明夏根本就不知道黑影的存在。
屋内寂静。
月色偏移三分。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的摩梭着夏夏的手腕。
元明夏也跟着手腕发痒,在那小幅度的搓搓缓解。
元明夏太紧张了,她不知道裴渊在想什么,只能在无声中等待着他的审判。
可是时间太久,她没忍住抬头悄悄看裴渊。
不得不承认,这几次宴会她为了选驸马偷偷把所有的贵公子都看了一遍,可是样貌上他们谁都比不过裴渊。
可他就是太令人害怕了。
终于,裴渊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饶有兴致地开口:“公主的娃娃,做的很逼真很别致。”
“夏夏不是娃娃,它是我的朋友。”元明夏眨眨眼,十分想要把夏夏接回来,可是裴渊好像并没有打算给她。
她又不敢去抢,只能憋屈的揪指尖。
“那九公主往日和你的朋友做些什么呢?”
“它跟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能跟我一起做好多事情,还能陪我……”
说话。
元明夏聪明的闭嘴。
不能让别人知道夏夏会说话。
她可不想让夏夏被当作邪物被带走,宫里很忌讳这个的。
“它对公主来说很重要?”
“嗯,没有它我睡不着觉。”
“嗯?”裴渊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元明夏。
她身上的宫装和娃娃的一样,她乖巧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大娃娃。
手上精巧的娃娃好像比不上她。
还是她更有意思一些。
想到这,他低声轻笑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主同意。”
元明夏扁唇。
自裴渊见她开始他便一口一个下官,对她好似很恭敬。
可明明不是这样。
他那般咄咄逼人,好像每句话都要把她逼到角落,她只能瑟缩着发抖。
现在也是一样。
她总觉得裴渊的“请求”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人微言轻的公主而已。
她只能低头回应:“你说。”
果然,裴渊说道:“最近下官噩梦缠身,许久都不得安眠,下官深受困扰,不知下官可否与公主同寝,兴许能治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