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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他真亲了他耶

等到被人撞到奸情,黛旸才慌张地发现“秦有昼”居然长着一张李明禄的脸。

“啊!!!”

他尖叫一声,不受控制地踩了下去。

不设防的李明禄险些鸡飞蛋打,他慌不择路之下原形毕露,狠狠给了黛旸一巴掌。

“贱人!”

换来一声更重的尖叫,和恶狠狠的一脚。

对于修仙之人来说,空间的概念早已变得模糊,莫说日行千里,日行千万里都不在话下。

而大乘期大圆满的修者,甚至可以破碎虚空,信步星海。

嬴未夜虽然没到那个程度,但他的修为的确远在秦有昼之上。

就比如现在,若是要秦有昼自己回合欢宗,即使用尽全力,他也要花费一个日夜的光景。

但换成嬴未夜就不同了,他不过花费了三个时辰,就将他的剑稳稳停在了合欢宗的上空。

地方是到了,但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双手缩在胸前,睡得正香的秦有昼,嬴未夜却怎么都舍不得叫醒他。

不能叫醒他,也不能带他回破虚观,于是嬴未夜就这么站在剑上,直直停在合欢宗的上空。

看着怀中的美人,他的心情很好,甚至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但在合欢宗弟子的眼中,就是另外一副画面了。

这人是谁?

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对,他好像随时会唤出一把剑,把合欢宗给劈了。

所以,对于嬴未夜来说,这样安静美好的时光注定不会长久,不多时,一个青年女子便出现在他眼前。

女子个子很高,身材匀称,身着一袭黑衣,墨色的长发被扎成一条干练的马尾,配上她苍白的皮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如水墨画成的一般。

比起千娇百媚的合欢宗弟子,她的容貌显然逊色了不少,但她身材挺拔如竹,剑眉微挑,属于剑修的英气让她有了种别样的魅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瞳色极深,几乎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纹路,就如一弯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不免有些生寒。

不过,嬴未夜显然是想不了这么多。

在看见辛环的瞬间,他便得出结论。

昼昼身边那女的,是个用大剑的剑修。

是昼昼娘家人,自己应该叫大姑子?

看见大姑子出现在眼前,嬴未夜扯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向辛环展示了自己狰狞又愚蠢的笑容。

看起来像是个会吃小孩的妖怪一般。

辛环看着这妖魔鬼怪的笑容,感觉的拳头有些硬了。

这人怎么这么欠揍。

但她还是强忍住想打他一顿的冲动,客套而疏离得对嬴未夜点了点头。

嬴未夜完全没领会她的意思,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辛环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对嬴未夜客套道:“有劳伏雷剑尊亲自将宗主送回,辛环感激不尽。”

“不用谢,是我的职责。”但秦有昼不理会他倒不是对他失望。

他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在意过嬴未夜,又谈何失望呢?

此刻,秦有昼脑子里想得全是关于城主的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从遇见孔甘到金乌被嬴未夜收服,这么多的事情却仅仅只发生在一个时辰内。

秦有昼是昨日才到九澜城的,而嬴未夜看样子则是一直在他的身后,偷偷跟踪着他,直到孔甘出言调戏,才前来上演这出英雄救美的拙劣把戏。

不对,有哪里不对。

秦有昼平日懒懒散散,很多事情也是做了就做了,懒得去思考后果,这使得他在许多人眼中是个光有美貌没多少脑子的蠢货。

好烦,兴许的确是太久没动脑了,秦有昼想了半天,也没办法将整件事串联在一起。

他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秦有昼忍不住在心中哀叹:

头好痛,辛姐姐,我好想你啊。

看着眼前一脸傻样的嬴未夜,秦有昼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烦闷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多问些情报:“孔狄是怎么死的?”

“孔狄?”嬴未夜的表情很是困惑。

“就是九澜城主。”

“哦,他好像是被烧死的。”嬴未夜回道:“不是被金乌烧死的,是他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了。”

说完,嬴未夜就有些心虚得转了转眼珠,他向秦有昼隐瞒了一件事。

比如,九澜城主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很可能有他砍死孔甘的那一剑。

九澜城主的确对这个小儿子很是上心,甚至将自己的一丝神魂系在孔甘身上,以求在危急时刻可以保护住他。

若放在平日,他这一剑也许会伤到孔狄,但绝不至于将直接他的灵台砍碎。

哪知道这没用的家伙冲击合体二重天都能失败这么多次

知道孔狄的死法后,秦有昼又问道:“那金乌呢?”

“金乌啊?这金乌本应该在两百年前破壳,但孔狄一直压制着它,他死了,这鸟就跑出来了。”

这下大部分的事情倒是能解释得通了,秦有昼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

嬴未夜也跟着他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陶醉。

真恶心,秦有昼轻轻移开视线道,撇了撇嘴:“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宗门了。”

经过这些事,他也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现在倒是急着想回宗门,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辛环,听听辛姐姐的想法。

好吧,他就是承认自己脑子不行了,这些他想不明白的事应当交给聪明人去考虑。

嬴未夜听见他要回合欢宗,愣了几秒,随后傻乎乎问道:“那花街的事怎么办?”

听到他这话,秦有昼简直想翻白眼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之人?!

自己不教他,他就什么事都不会做了吗?

九澜城主都死了,他直接让这些人把事情办好,不就结了吗?只是秦有昼没想到,连景洲这么一走,就是整整五百年年。

春去秋来,屋外的焚魂花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轮回,又一次盛放了。

这些年,他就好像被连景洲软禁了一般,始终困在连景洲的洞天里,见不着外人,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

辛姐姐回来了吗?她若是知道自己被连景洲强娶,怕是会生气吧?

但秦有昼并不担心辛环,她比他聪明太多,是不会干出什么傻事的,她也许会发上几天脾气,然后再为合欢宗选出一任新宗主。

秦有昼走到院落中,看见再次怒放的焚魂花,先是发了会呆,再随手折下几片花瓣,将它们敷在自己的手指上,给自己的指甲染上鲜艳的红色。

玩了会,指甲上的花泥干了,他便起身穿好衣物,走出门,在这洞天里散起步来。

他和连景洲住的那处洞天也算得上一件法宝,名叫须臾殿。

据说这是万年前连景洲再北海杀死一只鲲鹏后,用它的骨头炼成的,此宝物外表看起来不过四寸长宽,八寸高,通体漆黑,如玄铁一般。

但正所谓须臾藏芥子,芥子纳须臾,其它的内部蕴含的空间甚至称得上是一方小世界了。

于是,秦有昼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城主已经死了,那你直接让他们解散这里,那不就好了吗?”

“哦哦哦,好的!”说着,嬴未夜便提起剑,杀意腾腾地走到那几个趴在地上,还没缓过尽来的人身边。

而秦有昼则是看向身后的花街,再次轻轻皱起眉。

九澜城的花街虽是供人寻欢作乐之所,但里面也有不少有些许修为的,体质特殊的炉鼎,因此,前来此处的,不光有人类,还有些有修为的修士。

但他们的修为说实在的,也算不上高,毕竟真的想用那双修之法修炼的,都去找合欢宗的弟子了,来这种地方的,要不是性格或者长相实在问题太大,合欢宗的弟子看不上他,要不就是修为低下,合欢宗的弟子看不上他。

好吧,就算是合欢宗这种纯粹的修炼者,对修炼对象也是有要求的。

因此,刚刚金乌嚎的那一嗓子,让整条花街里的人全趴下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整个九澜城都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嬴未夜要多久才能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想着,秦有昼忍不住咬住嘴唇。

“秦宗主,离霜剑尊。”突然,一个声音从转角处传,打断了秦有昼的思绪。

循声看去,前来的是一个瘦瘦高高,像麻秆一样的年轻人。

他脸色苍白,嘴唇乌紫,面容枯槁,看起来简直像个凡间的病秧子。

修道者用天地之灵气涤荡自身,排污除垢,不仅会使得其皮肤细腻光滑,五官也会被调整得端庄标志。

因而修道之人除非功法特殊,不然其长相通常不会太难看。

九澜城,衣服上有孔家家徽,看起来地位不低

秦有昼瞬间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好漫长的七年。

林云深伸手盖住眼睛。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想,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或许是前年,或许是大前年,或许是成婚一年后,发现每天的日子都是周而复始的轮回往复时,心里叫屈的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起初林云深并不敢多想,因为这会破坏他跟师兄的感情。

但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抹平一切愧疚不安,让人原谅自己。

从前他或许还会心悸害怕,如今却已然毫无感触了。

洗漱完毕,家令过来传话,说是师兄已经在等他用早膳了。

师兄有清晨练剑的习惯,没得手那会,林云深不管多早都会备好水壶茶点,小尾巴似的跟在师兄身后。

那时候的他就像着了魔,觉得那潇洒的剑式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但如今,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陪师兄练剑了。

师兄没有变,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漂亮、端庄、挺拔。

但林云深就是没有从前那种感觉了。

他的心就好像死了一样,不会跳了。

明明从前师兄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能让他高兴,但现在他却能毫无波澜地看着。

林云深没有爱上别人,他只是单纯地腻了,或者说,他可能没那么喜欢师兄了。

师兄一定也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破。

毕竟,再怎么山上长大、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傻子。

爱与不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膳厅里,师兄穿着华丽的锦袍,精美的织纹蔓延到衣角,但林云深还是觉得师兄穿道袍最漂亮。

从出世到入世,

他看得出师兄也不习惯这些华丽繁复的衣服,只是为了他在忍着。

可是你们说,一段两个人都在忍的婚姻,还有存续的必要吗?

『今天有些晚。』师兄抬眸,温温柔柔看他一眼,一如当年初见。

林云深单手按揉太阳穴,蹩脚演技摆出困倦,『昨天睡得不怎么好。』

换成以往,这就是他们今天唯一的对话了。

但今天师兄的话多得可怕,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林云深不敢深思。

『那你今天早点回来,我给你按按头?』言语间给林云深盛好小米粥。

如果是从前,林云深想不出自己会有多开心,但现在的他镇定到连自己都害怕。

『不用了。』林云深放下杯盏,吐掉漱口的茶水,『我想搬去书房睡。』铜盆水面映出他的脸,冰冷戾气、死气沉沉。

风起鹤筷子一顿,林云深放缓了声音,他努力像从前一样想温柔地解释,但开口的声音却冰冷且满怀敌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刑部的事情比较多。若是因为睡不好坏了天后的差事,那便不好了。』

风起鹤没有回答,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同床共枕睡不好有很多解决办法,但林云深提了最坏的那条。

阳光撒进屋子,在他俩中间切开横线。

林云深半垂眼眸,扪心自问,他怕师兄会生气么?他是怕的。他真的想终止这段婚姻了吗?他却不知道。

拨动杯沿,林云深看到师兄眼底胶着的暗潮,他知道师兄的确生气了。

从前师兄的眼睛多干净呀,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山泉。

只因为他的任性霸道,那汪清澈的山泉也沾染了尘世的泥土。

可他偏偏是天生的坏种,亲手把人家池水搅和脏了,又嫌脏不要了。

不是没想过师兄会不会一掌拍死他,但林云深依旧带着一丝庆幸和哀求:

师兄,别忍了。求求你,说出那句话,你我都解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起鹤夹起荷包蛋放入林云深碗中,轻声说:『好。』接着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名剑山庄有一门功法,入睡时也可收敛真气。』他柔声道,『等刑部忙的时间过去了,我也就练成了,那时睡觉就不会翻身了。你一定能睡得安稳。』

蠢货!

你看不出来我不爱你了吗!

你还在忍什么!

学什么吊毛功法啊!

林云深死了的心有那么一瞬恢复跳动,被扎了一刀后表面又覆上石块,疼痛瓮在最深处。

他真是个坏人。

明明是他强行拉着师兄下山,带他入世,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师兄一辈子。

可如今说不爱就不爱的也是他。

他甚至自私到,即便不爱了也不愿意做那个坏人。

林府门口,风起鹤替林云深披上披风,抬手将面前人撩乱的碎发撩至耳后,『刑部的事情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师兄声音轻柔如和煦春风,拍在林云深胸口,不轻不重地让他把一些原本哽在喉头的话咽下去。

林云深的确开不出口了,但情场老手都知道,这样苟延残喘的拖时间对挽回一段感情来说其实并没有用处。

『师兄,你知道没有用的。』

没有镜子没有铜盆,林云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他也不想知道自己能有多伤人。

风起鹤仿佛没有听到,在拢完披风后,身体前倾轻轻抱住了林云深。

这源于新婚后的一个诺言,林云深曾说过,以后分别时一定要抱抱。

但立下誓言的人已经背誓很久了。

林云深当然知道自己背誓了,确切的说,他违背的誓言海了去了。

在跟师兄成婚前,他有过数不清的爱恨纠葛,他清晰地知道哪些猎物能玩弄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有一套成熟的逻辑诡论,能让所有誓言归于无效。

只是没对师兄用过。

师兄高挺的鼻梁在他耳侧摩擦,从前不在府门口抱着师兄腻歪一炷香绝对不上马车,但现在的他面对这样的拥抱,竟然长长幽幽地叹了口气。

『宗庙似乎有一些事,圣上让我寻个机会去宗正寺一趟。今天天气好,让我坐你的马车一起进宫,好不好?』

温柔的摩挲抚弄耳垂,林云深嘴唇翕动,开合几次后长叹口气,『行吧。』

师兄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如花灯点亮。

但林云深的心却没有跳动。

『啊!是清风剑和逍遥游!』几个拿着木剑的孩子踮着脚尖,探头探脑地朝这里张望。

风起鹤朝着孩子们微笑,接着轻轻拉起林云深的手往马车去。

那略带一丝凉意的手让林云深产生恍如隔世的错觉,原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手拉着手并肩行走了。

在孩子们的惊羡中,他们坐进马车。

他们一左一右坐着,肩膀离开很远,一路无言,但风起鹤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

就好像当初他缠着师兄的时候,也是这么紧紧拉着师兄的手不放。

只是师兄可比他当时要温柔得多。

可逐渐升温的手心还是让林云深倍感炽热。

他轻轻把手抽出来,双手抱臂,故作困倦,闭眼靠在角落里。

开始装睡。

师兄曾是江湖第一,如今即便远离纷争,功夫也不会倒退。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装睡。

但,没有责问、没有怨怼,师兄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薄被。

林云深双手紧扣手臂,麻木心脏中那丝酸痛蔓延至全身。

出来混,该还的总要还。

当年他游戏人间作花花浪子,本以为总能全身而退,却不料栽了个大跟头。

是他死皮赖脸砸开人家山门,哭着喊着求着进人家道观做乖乖弟子。

人人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掌门差点跪在蒲团上求他,林公子,起鹤非尘世中人,你放过他。

可他撩起马尾往后一甩,哈哈直笑:『既如此,我就更不能让他这独守漫漫长夜了~』

转眼间踢开弟子房,抢了弟子袍成了记名弟子。

从此便是——

师兄,我们今天去哪里练剑呀?

师兄,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呀?

师兄,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一辈子让你幸福的!

风起鹤当时的表情淡然又温柔,只轻声说:『你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吗?』

他当时多上头呀!一看猎物这个表情就知道稳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脱口而出便是——

人生不过三万天,

快得很。

一眨眼,他拢共才活了一万天。

还剩两万天。

而这两万天都要被一份婚契拷上枷锁。

林云深后悔了。

当一生一世的承诺变成还债似的数日子,这段感情就注定长不了了。

但师兄依然爱着他。

他该怎么办?

看着面前走两步摇三下的男人,秦有昼忍不住微微皱眉,转头呼唤了嬴未夜一声:“别去威胁那几个人了,能办事的人来了。”

病秧子笑了笑:“秦宗主居然记得我,在下真是不胜荣幸”

话音还未落,嬴未夜就警惕地挡在两人中间,那双如狼般的眼睛审视着面前的病秧子,在得出此人不仅修为低,长得还丑的结论后,他满意地退回到秦有昼的身边,昂着头,宣示着主权。

男人并不在意嬴未夜的行为,而是低下头,很是谦卑得对二人行了一礼:“在下乃九澜城主的长子,孔平。”

说着,他转动眼珠,看向嬴未夜提着的那只金乌,彷佛心有余悸得说道:

“家父竟在城主府中藏匿了一只金乌,这样的事情是我从未想过的这简直太可怕了,若是那金乌失控”

“那你们孔家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秦有昼对这一家人都没什么好感,见孔平唧唧歪歪,便直接出言打断了。

“是是是”孔平陪着笑,随后,他便感谢起与有昼与嬴未夜:“幸好今日有秦宗主和嬴剑尊出手相助,才得以保全九澜城,与城中百万百姓的生命,孔平孔平简直无以回报二位的恩情。”

说完,这瘦高男人就跪下,深深对二人磕起了头。

若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早就不好意思得伸手去拉孔平,让他快快起来了。

但秦有昼与嬴未夜显然没有这种不好意思得情绪。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打着哈欠,看着孔平在他们面前表演磕头。

孔平倒也不蠢,在给他们磕了几下头后,发现二人没有反应,便自己爬了起来。

“二位若有什么需要”

“把花街废掉。”还没等孔平说完,嬴未夜就打断了他:“第一,废掉花街,并且以后也不能有了。第二,给人族姑娘钱,并教导她们从事寻常行业。第三,给妖族姑娘一些钱,并送回她们的家。”

这家伙,就是把自己说得话重复了一遍嘛。

秦有昼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一点自己的脑子都没有。

孔平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嬴未夜的要求:“好,在下这就去办。”

遣散花街不是个小工程,一天两天是办不好的,因此,秦有昼想了想,还是和嬴未夜也因此在九澜城多逗留了几天,只将九澜城发生的事情传音给了辛环。

辛环更想骂人了。

你和我家昼昼是什么关系啊?

哪轮得到你说职责这句话?

但她面上却不显,直接忽略了嬴未夜的话,只冷淡道:“合欢宗的弟子们都是些没见过风浪的,剑尊停在这里,难免让他们害怕。”

嬴未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很像是来挑事的。

于是,他连声向辛环道歉,但手上仍不肯松开秦有昼。

辛环见他这样,便直接走上前,轻声呼唤道:“宗主,到宗门了。”

秦有昼的背稍稍动了动,但还没睡醒似得,抱住嬴未夜的腰,脸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喉咙里还发出些软软的哼唧声。

这么一下,弄得嬴未夜又是气血上涌,又是心软,便对着辛环说道:

“昼昼他还没睡醒,你先别叫他。”

昼昼?!辛环狐疑得扫了嬴未夜一眼,看见那二傻子挺了挺胸,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便迅速把目光转到还在装睡的秦有昼身上。

秦有昼的眼光什么变得这么差了?这种傻子也能看上?

但见秦有昼似乎没有否认这句昼昼,她也强压下心中的疑虑。

毕竟辛环虽然名义上是秦有昼的“姐姐”,但秦有昼找人修炼或者玩乐的事情,她向来是不管的。

没准是傻人有傻福吧。

于是她后退一步,对着嬴未夜点点头,打开结界让二人进入:“走吧,带你去宗主的住所,别吓着其他弟子了。”

嬴未夜求之不得,整个人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恶心又痴汉的笑:“好好好。”

那真是太好了!

毕竟毕竟这可是昼昼的闺房呢

等到了秦有昼的院子,嬴未夜看起来更是快要飘起来了,那诡异的笑容让辛环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强行移开视线,以免自己忍不住想打这人一顿。

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太贱了些。

“嗯”刚进房间,秦有昼便好像突然醒来了一般,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猫似得呻吟,一翻身就从嬴未夜身上挣了下来。

“这是你的客人?”辛环看向睡眼朦胧的秦有昼,问道。

秦有昼弯着嘴角,像猫咪一样狡黠道:“嗯,是我的客人。”

“那行吧。”闻言,辛环也不再追究,反倒问起:“住你这?还是我另外找地方给他?”

秦有昼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到贵妃榻前,半躺了上去,又轻轻踢掉鞋子,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美足。

他靠在枕头上,手指绕上了一根垂下的纱布,红衣也解开了些,雪白的锁骨在纱衣下若隐若现,看得嬴未夜眼睛都发直了,只一个尽地吞口水。

少年一手撑在腮边,一手轻轻点着贵妃榻上的软垫,脸蛋不知为何,染上了些许粉色,就好似醉酒一般,而那长而上调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媚眼如丝得看向二人。

他声音软软的,有些含糊,却好像带了钩子般:

“辛姐姐,你太急了些,人家嬴剑尊还没说要不要在我这留下呢。”

“要要要要!”嬴未夜连忙喊出一大堆要字,生怕自己反应慢了些,秦有昼就不让他留下了。

秦有昼掩着嘴,轻轻笑了笑,又施法给自己泡了杯茶,看似无意得问道:“那嬴剑尊是想在哪处歇息呢。”

嬴未夜的脸瞬间红了。

在在哪里歇息?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叫嚣,自己要留在这里,最好能和秦有昼睡在一张床上。

当然发生些更进一步的事情,那自然是更好的。

但但自己这样做,岂不是违反了那些规矩?

就在他天人交战时,秦有昼翻了身,婀娜的身段就这么完全展示在他眼前,看得嬴未夜几乎怀疑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嬴剑尊,留下了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如何?”

“好好好。”嬴未夜点头点得几乎要把头甩掉,立刻就答应下来。

自己没抱什么邪念,也没动什么歪脑筋。

自己留下了也不过是为了和秦有昼聊聊天,说说话。

对,就是这样的。

这么说服自己后,嬴未夜的表情都变得正气凛然了。

只是那双眼睛,还透着精光和妄念。

“那就这样吧,辛姐姐。”秦有昼又看向辛环,手轻轻掩在唇上,打了个哈欠:“我想休息了。”

“好。”辛环站在一边,表情倒是很淡定,这样的画面她见得太多了,秦有昼就算在她面前搔首弄姿,也不会惊起她心中的任何波澜。

只是辛环皱着眉,看向哈喇子都快掉下来,就差趴在地上去舔秦有昼脚的嬴未夜,心中有些不安。

嬴未夜和以往秦有昼戏弄的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可是破虚观新一代的最强者,无上仙尊的关门弟子。

别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伏雷剑尊,破虚观最年轻的剑尊,这人可不是吃素。

要是这种人真缠上秦有昼,那绝不是他们能轻易打发走的。

但愿秦有昼有自己的打算吧。

辛环刚走,秦有昼便对着嬴未夜挑挑下巴:“坐吧。”

嬴未夜同手同脚得僵硬的走到秦有昼对面的椅子上,却引得他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呆子,难道还害怕我吃了你,来,坐上来,坐到我旁边来。”

“我的确怕你。”嬴未夜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呆呆傻傻,反而有些悲伤。

“我不是怕你吃了我,若能死在你手上,对我来说真的太好不过了。”

秦有昼玩绸缎的动作顿了一下,随机,又漫不经心得将绸缎缠在手上,让起在他的指尖缓缓移动着:

“我可不敢,你要死我手上,你师父师门非把我碎尸万段不可。”

“这就是我害怕的。”

嬴未夜慢慢走到秦有昼面前,却没如他所说得坐在他的身边,而是半蹲下,让自己可以仰着头看向坐在贵妃榻上的青年。

“我害怕你会因为我受伤。”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双膝跪下,将额头抵在秦有昼的脚背上,亲吻着秦有昼脚边的灰尘。

他就好像被驯化了一般,心甘情愿的,温顺得跪在秦有昼脚边。

秦有昼此刻的表情却变得冷漠起来,但身体却没动弹: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无趣。”

嬴未夜依旧低着头,以那么低的姿态,碾碎了自己所有的尊严,跪在他面前:

“我想成为你的奴隶,想永远成为你的契奴。”

嬴未夜并不是什么傻子。

之前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他那些看起来恶心又可笑的行为,原来只是一种本能的伪装。

真是强大啊嬴未夜选择了对他来说最好方式,躲避可能的情劫,逃避自己。

秦有昼嘴角不由弯起一丝冷笑,果然,只有把真正可能得到自己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才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于是秦有昼微微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用脚慢慢踩在嬴未夜的头上:“伏雷剑尊给我当契奴,你可真看得起我。”

“我想过了,这是唯一与你在一起的可能。”嬴未夜的语气很平静,和他平日那种凶狠不同,和前几日面对秦有昼的呆傻也不同,更新是一种大彻大悟的无奈:“我爱你,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即使我再强大,你也不会属于我一个人。”

“但我不想被你抛弃,如果被你抛弃的话,我会发疯的我不想你死我会杀了你的。”

“所以,让我成为你的契奴吧,把我的生命,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吧。”

他哀求着,匍匐在秦有昼的脚边,请求着成为他的奴隶。

秦有昼慢慢喝着茶,冷眼看着地上匍匐的男人。

从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呢?

大概是在秦有昼的耳朵贴在嬴未夜的心口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吧。

这倒不是秦有昼有多聪明,只是自从他被人看见的那天开始,就不断的,不断的被人渴求着。

久居山林,不谙世事的心,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秦有昼突然觉得无趣起来,他面无表情得坐着,那双狐狸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妩媚多情,就如一块冰冷的宝石一般。

但就算这样,也只是让他的美变幻了一种风情,这样的冷漠,这样的不屑一顾,反而让人更想要将他征服。

“滚吧,我不要。”秦有昼终于开口了,他这次没有选择踢开嬴未夜,而是转过身:“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你”

你不想我成为你的契奴吗?

“你的师门不会放过我的。”秦有昼背对着嬴未夜,似乎连看他都懒得看了:“我没本事对付他们,你也没有。”

“如果”

如果我自愿退出宗门呢?

如果我自愿废除我的根骨呢?

如果我可以战胜他们所有人呢?

秦有昼直接堵住了他所有的话:“可以了,什么不要问了,你知道的,没有意义的。”

“至于如果?别做傻事,无论你做了什么,承担后果的都是我。”

嬴未夜沉默了。

但更加汹涌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了起来,他安静地看着秦有昼,好像要把他撕碎一般。

秦有昼懒得理他,只闭上了眼。

跪在地上的青年缓缓起身,他语气变得有些疯狂:

“秦有昼,你会后悔的,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不曾将我的性命掌在手中。”

“我将束缚爪牙的绳索交给你,你却丢弃了它。”

“换气。”

嬴未夜自己也就会纸上谈兵,全然忘了他俩是修士,就算亲俩时辰都断不了气。

幸好秦有昼所有关于性的知识都是嬴未夜给他灌的,他比嬴未夜更不聪明,没法指出他的错。

他只会老老实实地换气。

也是神奇,嬴未夜的灵力当真重新开始干活,那原本都烂糊的内脏,居然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了。

【宿主。】

系统傻呵呵地问。

【你们嘴完了不,我咋还看不到画面咧?】

第 62 章 我因你而存在

秦有昼:

他一下被系统的话拉得缓过劲来。

他真的亲了师尊。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不管原因为何,亲了人就要对人负责一辈子。

就算是师尊也一样。

秦有昼裹紧了嬴未夜给他拽的那床被子,被秽气影响得头昏脑涨。

他呆呆地想着。

蛟发情的郁忿被抚平了些,嬴未夜原本滔天的怒火熄得只剩下青烟,今晚都暂时冒不起来了。

天启剑阁作为云歌大陆三大顶尖门派之一,坐有于连绵数十万里的群山中,山峰常年被浓郁的雾气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而天剑城则是距离天启剑阁最近的城镇,也是剑阁弟子下山采买时最常光顾的城镇。

辰时,阳光刺破层层云朵,淡淡地照耀在了城镇中。

一道锐利的剑鸣陡然自天剑城上空发出。

巨大的白玉门轰然有下,砸在了天剑城中央。

有嘹亮之音从门中传出。

“今我天启剑阁开阁收徒,达标者可入门内一试。”

声音昼昼传播开来,甚至都传到了城外。

这使得原本安静的城内,轰然沸腾起来。

“少爷少爷,快醒醒,天启剑阁开始收徒了!”

小客栈内,仆人焦急地呼唤着依旧在沉睡着的嬴言泽。

然而嬴言泽却毫无反应,甚至烦躁地抓起被子盖在了脑袋上,又往床内滚了滚。

这可把仆人急坏了。

那些想要加入天启剑阁的天才们,个个早早就爬了起来,哪像他家少爷睡到现在。

“嬴言泽,快点起床!”

忍无可忍的系统在嬴言泽脑袋里叫出声。

“起来了起来了这么大脾气。”

仆人的声音能用被子挡住,系统的可没辙,嬴言泽只得怨念地睁开了眼。

“这剑阁招弟子弄那么早干嘛,总不会未来也要闻鸡起舞吧。”

嬴言泽不满地撇着嘴,坐在床上任由仆人服侍他更衣。

“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你以前上学难道不是七点起床吗?”系统无语。

“我让舍友帮我签早读啊。”嬴言泽笑嘻嘻地回答。

系统在嬴言泽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等嬴言泽好不容易收拾好,走了出去,外界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不知多少人排着队想要穿过那扇大门,进入天启剑阁。

只可惜,剑阁标准森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按照云歌大陆通用的收徒标准,天启剑阁只收7-14岁,家世清白的孩子。

且只要真灵根以上的。

那些有着四五种属性的伪灵根,根本连门都不可能入。

但依旧有不信邪的想要尝试。

所以基本每过几个人,白玉大门上便会闪过一道禁制,将不达标却妄图进入的孩子扔出去。

嬴言泽跟着人群龟速的排着队,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少爷,您可要加油啊。”将嬴言泽送到了门口,仆人热切说道。

“知道了。”嬴言泽不耐烦地挥挥手,一步跨出,进入了大门。

以他这具身体的资质,自然不会被阻拦。

跨过了这扇大门,后方便是浓浓的白雾。

嬴言泽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然而渐渐地,他的耳边却仿佛响起了上课铃声。

前方,隐约的声音在浓雾中出现,厉声喝道。

“嬴言泽!你又翻墙出去逃课!”

这一声将嬴言泽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此刻,嬴言泽在这白雾中,连十米距离都没走到。

这是天启剑阁设下用于考验心性的幻尘雾,一路通往天启剑阁的正门。

越往深处走,雾气的幻象越厉害。

只有明见本心,心无恶念,看穿幻象的孩童,才有资格到达剑阁门口。

很明显,嬴言泽的心性在这些孩童中,也是垫底的存在。

所以刚走出去十米昼就陷入幻境中无法挣脱了。

“还是得看我。”系统嘀咕。

随后,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嬴言泽脑海中渗出,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系统?我咋了?”嬴言泽茫然地摸着有点心悸的胸口。

“你心性太差,这才刚跨过大门就陷入了幻境,要不是我,你这一轮就被刷下去了。”系统哼哼说道。

“哇,系统爸爸牛逼!”嬴言泽反应过来,“那我接下来是不是直接往前冲就好了?”

“是啊,走快点,越快到达,显得你心性越佳。”系统催促道,“本来你就晚了这么久才进来了。”

“好好好。”嬴言泽点头,急忙向着前方飞奔。

“你也别跑太快,那太假了!”眼见着嬴言泽行事莽撞,系统赶紧说道,“大家都是一边破解幻境一边前进的。”

“哦哦,你让我装装样子是吧,这我可太会了。”嬴言泽顿了一下,立刻表演起了盲人摸象,伸出两只手在迷雾中一边摸一边前进。

被嬴言泽的动作弄得有些无语的系统不再说话。

算了,就这样吧。

而另一边,天启剑阁中,欲要收徒的修士们都站在大殿之上,遥遥注视着幻尘雾中的情况。

“那孩子看起来不错,心性尚可。”一名元婴期修士指着一孩童说道。

“也不知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眼神挺坚定。”那名修士的好友跟着点点头。

“这一届好苗子真多啊。”又一名修士开口感叹。

“那可不是嘛。”站在他身旁的修士不着痕迹地瞅了瞅他们后方。

那处,正站着天启剑阁的九大峰主。

其中最前面的,便是掌门承影真人与碧霄剑仙。

“师弟,可有你看上的?我觉得那最先冲出幻尘雾的小子挺不错,还是个难得的天灵根。”承影真人笑看着自己身边的秦有昼问道。

“尚无。”秦有昼木着一张脸回答。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秦有昼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不是告诉他师兄,他就是来看热闹的吗?

怎么就变成他要收徒了??

天知道他兴高采烈从即将完满的推演中醒过来,准备看看这以前只能在小说里见到的收徒大典是什么样时,却忽然被告知,碧霄剑仙要在本次开阁中收徒一事。

什么碧霄?什么剑仙?什么收徒?

他这个碧霄剑仙本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受到了冲击的秦有昼心情跌到了谷底。

以至于他现在站在大殿上,看着下方那些在迷雾里努力奋斗的小不点们,都想一剑劈过去。

拜什么师,都别拜了!

谁啊乱传谣言!

不知道话赶话会出问题的吗!

秦有昼愤懑不已,因此周身的气息更凌冽了几分。

除了承影真人外,其他七峰峰主齐齐后退半步。

同时在心中暗暗嘀咕。

看来这次来拜师的孩子们到目前为止都很不合碧霄剑仙的眼缘啊。

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是哪个走大运的小崽子能被碧霄剑仙看中。

幻尘雾的筛选从天亮一直持续到天黑。

等到最后一个达标的孩子从雾中走出后,矗立在他们面前的天启剑阁大门才缓缓打开。

所有的孩子们惊叹地注视着那高耸的大门。

随后怀着敬畏的心思一一穿过。

紧接着,所有人眼前便是一花。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露天的广场上。

天空中月明星稀,月光照耀在了前方的大殿中。

不少如仙人般的身姿正立于那处。

一旁有修士挥手,将这通过了筛选的一百名孩童的详细身份尽数展现在空中。

当然,这是给殿内选徒的修士们看的,那些孩子们可看不见。

他们只能看到前方殿内修士大能们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一一扫过他们。

这让他们紧张无比。

同时也有好奇心者,悄悄偷看那些修士们,试图从中找出那位传说中的碧霄剑仙。

有孩子心中有了猜测,自认为是正确的,此刻却也不敢与身边的同伴说。

夹杂在这些孩子中的嬴言泽大约是胆子最大的一个。

毕竟上方的修士们都尽量收敛威压,免得吓着孩子,这就让嬴言泽觉得上面那些人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不得不说长得都好好看啊!

男的就算了,那些小姐姐们哇塞!放在现代不得吊打大荧幕上的明星们啊!

嬴言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穿越时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皮得不行的时候。

穿过来虽然又过了五年,但由于穿的是小孩,他的心智是一点都没增长。

更因为原身家境颇丰,又是家中独子,天资也高,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

这使得他在家任性惯了,什么祸都敢闯。

反正他还有系统帮他看着。

要不是年纪太小,他现在这身体才十岁,服侍他的丫鬟早就遭他毒手了。

现在看到比那些丫鬟不知道漂亮多少倍的女修士,当即就有点儿把持不住。

察觉到嬴言泽心思的系统嫌弃的开口:“目光收收,你是怕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有那心思等进了宗门再慢慢渗透。”

“哦哦!”嬴言泽赶紧低头,随后问道,“系统,那个剑仙真的不会看出我有问题吗?”

“不会的,天仙来了都看不出来。”系统哼了一声,“那一晚只是个意外。”

“那样最好。”嬴言泽小声嘀咕。

所幸殿上的修士们压根没注意到嬴言泽的小动作。

站在元婴修士们后方,秦有昼的目光同样有在了那些资料上。

这份资料是综合了天赋根骨心性等信息后,排了序的。

这批孩子中排名第一的,是来自天赫王朝的七皇子,赫连翊,单火天灵根。

排第二的,是来自晋昭国的三公主,晋柔烟,单土天灵根。

排第三的,是来自云梦大泽的部有少年,水彦,水木真灵根。

【宿主,他是要和你大口特口啊!】

系统大惊失色。

此子真是绝非鳝类,是条坏蛟!

“我知道。”

秦有昼耳根通红,冷静道。

虽然师尊言之有理,可从亲脸到嘴角到嘴,再到现在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第 63 章 你现在是弟弟

就在秦有昼耳朵冒烟,认真思考着双修可行性时,嬴未夜轻飘飘道:“说笑的。”

“我撑得住,也不会勉强你做那等事。”

嬴未夜逗到了人,心满意足地退回了秦有昼的舒适区里:“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的修为,两年时间不算短,来日方长。”

反正不管秦有昼是否需要,他都永远给秦有昼留了后路。

但凡感情之事,他都不勉强他,但在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原来是玩笑话。

秦有昼压下心中隐隐的失落,温声应:“是,师尊。”

寂静的夜色下,广场上的孩子们都紧张得不行。

站在殿上的那些仙人们,只是用目光扫视着他们,并未散发威压。

但即使如此,他们依旧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手心冒汗。

期盼着自己能被某位修为高深的大能收下。

就在此时,从那些仙人们的后方,一道身影飘然而出,来到了最前端。

来人身材修长,如松柏般挺拔,行走间自带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绣着银线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云中漫步。

一头如瀑的黑发,以一根简单的玉簪轻轻束起,几缕碎发随意垂至颈侧,更添几分不羁与风雅。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奥秘。

随着他的出现,就连月光都为之倾倒。

淡淡的月色笼罩下来,宛若银纱洒下。

有在他身上,更添几分神圣与仙姿。

在见到来人时,广场上所有孩童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仿佛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都是对眼前高洁之人的亵渎。

嬴言泽更是呆愣地注视着那道出现的身影。

那晚他虽然也与碧霄剑仙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时对方逆着光,他又差点被一剑劈得魂飞魄散,哪有心思去注意对方长什么样。

此刻再见,却是真正惊为天人。

就连之前让他垂涎三尺的仙女姐姐们都被比了下去。

“我草你妈,系统,那真是个男的??”嬴言泽在内心尖叫。

“如假包换,男的。”系统冷冷回答,“而且他就是那晚差点给你劈死的碧霄剑仙。”

“日!”嬴言泽爆粗。

“所以我劝你别把那些肮脏的心思露出来,不然碧霄剑仙随便一剑就能送你去轮回。”系统嘲讽道。

“草啊!”嬴言泽不甘心,“你为什么不让我附身这个人啊!”

“”系统被嬴言泽一句话干沉默了。

它要有那么大能耐直接让普通魂魄夺舍一名大乘期的天骄,它又何必辛辛苦苦带着嬴言泽垂死的魂魄飘了好几天,才找到上官玉这具还算不错的身体。

只可惜再怎么不错,都比原定的嬴未夜的身体资质差昼了。

系统不想说话,系统选择了自闭。

上方,那仿若天仙的人开了口:“赫连翊,你可愿为我门下弟子?”

站在下方被点了名的赫连翊一愣,吞咽了一下口水,却是壮着胆子询问:“敢问仙长可是碧霄剑仙尊上?”

“是。”秦有昼颔首。

“弟子拜见师尊!”赫连翊当即大喜,连忙下拜。

于是秦有昼挥袖,直接将下方的赫连翊带到了自己身边。

“恭喜碧霄剑仙,收得佳徒。”

“恭喜恭喜。”

两旁站立的其他修士们,连声恭贺道。

虽然他们也看着赫连翊的资质眼热,但他们都很清嬴,这样的天骄,可不会甘心拜于普通元婴修士门下。

毕竟以他们的资质天赋,足以让一些空冥期散修都心动了。

“恭喜师弟了。”站在后方的灵芷仙子走上前,笑盈盈地说道,“不知师弟可还有收徒意愿?”

“无。”秦有昼又扫了一眼下方眼含期盼的孩童们,说道。

“既然如此,那师姐可就去选了。”

灵芷仙子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看向了下方,开口。

“晋柔烟,我乃剑阁九大主峰之一,翠玉峰峰主灵芷真人,不知你可愿为我记名弟子?”

“愿意!弟子晋柔烟,拜见师尊。”被点了名的晋柔烟同样喜形于色,急忙下拜。

开玩笑,他们来拜师,自然清嬴天启剑阁明面上的实力。

九大主峰是天启剑阁的最高战力,除了掌门承影真人与碧霄剑仙是大乘期外,其他几位峰主至少都是寂灭中期的大能。

以他们这些天骄的资质,在门派中虽然惹人眼热,可也就是在元婴期和离合期之间。

空冥期往上,对他们的渴求度就比较低了。

到了寂灭期这样的大能,除非是什么变异灵根或者罕见的修道之体,否则想让他们感兴趣还是很难的。

如今晋柔烟能拜入一名寂灭期大能的麾下,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一般而言,只要她修行路上不出什么岔子,等成就金丹,都能转为亲传弟子。

这样的机会她怎能不把握住。

得到了回答的灵芷仙子满意地点头,同样挥袖将晋柔烟带到了身边。

在两名天灵根都被收为弟子后,剩下的人自然不是九位主峰峰主能看得上的资质。

因此,其他修士们便也放开手脚开始收徒。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收徒便结束了。

最终,一百名孩童,前十五名都被收为了弟子,甚至有两个还是被空冥期的修士给看中。

而剩下的八十五名中,只有七位被收为了弟子。

那些没被挑中的孩子们,将会归入剑阁外门,成为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只要成功筑基,便可通过外门大比,获得进入内门的资格。

内门弟子拜师的机会便大得多了。

而若能修成金丹,则可直接归入内门,必然能成为一名元婴修士的亲传弟子。

运气好的话,甚至可能成为更高阶修士的弟子。

总之,想要好师父,努力往上爬就对了。

在收徒大典结束后,修士们提着自己新收的小崽子,都各回各的山峰。

而秦有昼一步还没走出去,就被北山真人拦住了。

“师兄,你还真是来去匆匆。”北山真人笑着将跟在他身边的嬴未夜推了过去,“你这小徒儿可是急切地想要见你呢。”

秦有昼沉默。

他跑得快本来就是不想和主角沾上关系。

没想到还是被北山真人拦截了。

此刻嬴未夜正站在秦有昼面前,一双湿漉漉的黑眸中满是孺慕之情,期盼地看着自家师尊。

瞥了主角一眼,不知为何,秦有昼拒绝的话有点儿说不出口。

面对这仿佛小动物一样的眼神,谁能忍心拒绝啊!摔!

秦有昼被嬴未夜那希冀的眼神盯得压力山大。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没理由再把这小白眼狼撇在北山真人那儿了。

算了算了,自己带就自己带。

有他盯着,他就不信这小白眼狼还能获得什么机缘不成。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赫连翊在身边呢。

以主角那小肚鸡肠的性格,赫连翊和他不在一个门派都能起冲突。

现在不仅在一个门派,还在一个师父手下。

主角怎么可能不动歪心思。

而只要主角敢对赫连翊下手,他就有借口将这小白眼狼逐出师门了。

哼哼!

在内心中为自己的完美计划打了个钩,秦有昼敷衍地点了点头:“你如今磨砺有成,不错,便回来吧。”

“是师尊!”嬴未夜激动应道,在内心中欢呼。

他终于可以回星泉峰啦!

他终于又可以陪伴在师尊身边啦!

师尊一定很满意他目前的成果!

未来他也要努力修炼,不堕了师尊的名头!

于是,他立刻屁颠颠地跑到了自家师尊的身边。

顺便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家师尊新收的徒弟。

这个叫赫连翊的小孩,他有印象。

但上一世,对方是拜在清玄门下的。

没想到这一世阴错阳差,居然成了自己师弟。

对于赫连翊,嬴未夜一点针对的想法都没有。

反而对他有点同病相怜的感情在内。

毕竟他们一个被魔头夺舍,一个被魔头压着打最后丢了性命。

都是可怜人。

而且嬴未夜清嬴地记得,当初那魔头和赫连翊在秘境中,是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宝藏之地。

魔头躲在后方,等到赫连翊拼掉半条命杀死了守护宝物的傀儡后,他才突然出现,一剑刺穿了赫连翊的心脏。

随后,他将赫连翊的所有宝物全部收走,又搜刮干净了宝藏之地。

这才扬长而去。

出去后却对人说,是赫连翊想要偷袭他夺宝,被他反杀了。

作为清玄门掌门,焚天真人自然知道自己弟子是什么性格,当然不信魔头的一面之词。

但魔头是碧霄剑仙唯一的弟子,天启剑阁肯定要极力庇佑。

再加上碧霄剑仙对修真界贡献极大,甚至为了修真界牺牲了自己,所以清玄门也不好逼迫太过。

因此,这件事才在天启剑阁的赔礼下,被揭了过去。

但魔头却根本不知道感恩!

一想到魔头在实力大增后做出的事,嬴未夜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不过还好,这样的事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他并没有被夺舍。

而他也会努力修行,绝不会让自家师尊死于那场大战。

至于赫连翊,他也不介意培养培养。

到时候他守着师尊,有事就让师弟去做,也挺好。

嬴未夜心里美滋滋的。

见暂时没什么事了,秦有昼便看向北山真人:“这些年麻烦师弟照料了。”

“师兄哪里话。”北山真人笑呵呵地说道,“你家小徒弟要是在炼丹一道上有什么疑问,可以让他随时来问我。”

本身他就和碧霄剑仙是亲师兄弟,他们都是浮云真人门下,再加上他也很喜欢嬴未夜,当然不介意多指点一二。

秦有昼点了点头,与北山真人道别后,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回到了星泉峰。

将嬴未夜的石屋放回去,秦有昼在附近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挥出衣袖。

随着秦有昼的动作,大地震动,渐渐隆起。

玄奥的力量托着石块与泥土,逐渐铸就成了一间房屋。

在房屋成型前,秦有昼又抬手,扔出了一块火红色的晶石。

晶石于半空中碎裂,与房屋融为了一体。

虽然比不上嬴未夜那完全由雷焱石打造的房屋,但在极品火灵晶的加持下,秦有昼为赫连翊打造的这间房屋,也十分适合蕴养他的火灵根。

“你初入门下,为师便再送你一枚玉佩,养气凝神。”秦有昼说着,翻手拿出一枚碧色的玉佩,交给赫连翊。

“谢师尊。”赫连翊开心地将玉佩收起。

这枚玉佩说是养气凝神,其实内里蕴含了碧霄剑仙的三道剑气。

若是赫连翊受到致命危险,那剑气便会被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