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嬴未夜的元神,附在蛇形的法器之上。
“师尊。”
秦有昼猛地回过神。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状态有些过于颓唐了。
他不希望把这模样展现给他人,哪怕这人是他的师尊。
“是弟子的过错。”
觉察到束在手腕上的蛇身在微不可察地收紧,秦有昼还当嬴未夜在气他擅自离宗的事。
“我擅自离宗,还未提前通报。”
他心一横。
“请师尊责罚。”
一阵寂静。
小蛇和他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蛇歪了下头,又吐了吐信子,这才发出嬴未夜的声音。
“今日有人欺负你?”
“自是没有。”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秦有昼摸不着头脑。
“那便是出去遇着事了。”嬴未夜笃定。
银蛇朝着他的手背上游动:“宗里出了事,我放心不下你,便想着来看看。”
如果他还是稚童,或许会扑到师尊的怀里诉说委屈。
可如今的秦有昼只能克制道:“弟子并未遇到麻烦事,师尊不必担心。”
“......”
银蛇眯了眯眼,轻巧一跃,从他的手背跃到地上。
“天凉,回家再说。”
亏最近都是晴日,否则山里已经冷得落雪了。
灵物对冷热感知不敏,不代表他就能肆无忌惮在这吹冷风。
秦有昼跟在嬴未夜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话。
“师尊分神出来,当真无事?”
“无事。”
“可您游行消耗灵力,伏在弟子腕上更方便些。”
“我爱活动筋骨。”
“小昼。”嬴未夜被四面八方来的关心堵得遭不住,这才扭过头看。
“我还没和你算你擅自离宗的账,你若是不想罚抄,就换些话题。”
“是,师尊。”秦有昼这才把到嘴边的念叨憋回去。
但只憋回去了一半。
“可原本就是我的错,若是罚我,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蛇以极快的速度游上他的身体,又用不轻不重的力拿尾尖在他手背上拍了下。
“让你少抄些书,你偏不乐意。”嬴未夜的语气这才有了些明显起伏,不再似方才那般紧张。
“再不换些话,今晚就关你禁闭。”
“是。”
秦有昼想了想,半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师尊,我前天看得那医书,里面有些地方很有意思。”
看热闹的系统:......
宿主的情商真是没救了,嬴未夜明显是看他心情不好来安慰人的,半点罚他的心思都没有。
人师尊就差扶着他下台阶了,他非要自己蹦下去。
宿主还是好好搞事业吧!
嬴未夜:。
“....小笨蛋。”
银蛇懒懒地轻声骂了句,趴在他的手腕上,耐心答着他问的问题,也没了动弹的心思。
秦有昼打小就又聪明又笨,读书厉害,性格倔得和头驴一样,而且经常搭错线,说些旁人眼里难以理解的话。
没办法,嬴未夜自己教出的性子,也只能自己惯着。
“你自己择些菜做饭,屋里还有零嘴,别吃太多。”
回到寝居,蛇尾灵巧地一甩,取暖用的火灵珠立刻亮起光来。
“我回去炼蛊了,你早些睡。”
秦有昼向来沮丧不了太久,已经恢复成平日里从容温和的模样。
他小心地抬手,将银蛇放在窗外枫木稍光滑些的树杈上:“师尊也要注意休息。”
“嗯,好孩子。”银蛇愉悦地眯起眼,蛇尾摩挲过自己方才拍过的那块皮肉,这才游开。
“去吧。”
小笨蛋到好孩子,只需要一段山路的长度。
“师兄,我师尊那有消息。”
翌日,云萝衣着急忙慌地带来了个坏消息。
“玩忽职守,丢掉四个修士的凌琥师兄服药自尽了!”
秦有昼眉心一跳:“为何自尽?”
他早觉得奇怪,究竟哪来的修士有修为破开结界,又熟悉引霄宗以及周边的情况。
更别提凌琥还能在他再三叮嘱之下,依旧漏点了足足四人。
“我也不知道。”女修摇了摇头。
“我也是听师尊那边说尸身被封住,掌门不让声张,甚至不要医修来看过。”
她压低声:“我记得师兄记挂这事,所以和师兄说,师兄可千万别说出去。”
“自然。”
宗主似乎有意想让这场险些让四人丢命,而且已经死了两人的闹剧仓促收场,就和先前长衡宗把锅扣在魔族头上一般。
可秦有昼不想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