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莱奥话卡在嗓子眼, 半天也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要说的语言组织好了，可真正看到沈序彦，对着他这张冷淡的脸, 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他好像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沈序彦刚刚大概是洗了个澡, 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穿着休闲装, 一边擦头发, 一边打开门, 莱奥一瞬间幻视他们同居后的生活。
莱奥头一次见生活中的沈序彦, 跟在学校里看到的冷冰冰的样子不同，这样的沈序彦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
但也只是似乎。
“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真心, 莱奥你的真心太廉价了。”
这是上次在酒吧, 他告白后沈序彦对他说的话。
“沈序彦，我——”
就在他鼓足勇气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沈序彦的这句话又浮现在了耳边。
一向勇敢直白的莱奥, 第一次产生了胆怯的心理。
沈序彦挡在门口, 丝毫没有让莱奥进来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莱奥大脑一空, 他看了一眼旁边门上贴的海报，随口道：“我是想问你去看电影吗？我还叫上了池远一起。”
“看电影？”沈序彦问, “你和池远？”
“嗯，你要一起去吗？”
“去看什么电影？”
什么电影？他哪知道什么电影, 他刚刚只是随口说的。
“哈哈, 我忘了，你等一下, 我看一下票。”
莱奥拿起手机点开购票app, 看到排在最前面的电影名字, 立马开口：“我们要去看《十八岁的夏天》。”
沈序彦扫了一眼莱奥的手机：“这是爱情片，你和池远要去看爱情片？”
莱奥闻言，重新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在下面标签看到了“爱情”两个字。
“爱情片也有好看的，你要去看吗？”
“我不去。”沈序彦脸色不知为何又冷了下来，“你们俩去看吧。”
“啊，可是我票都买好了。”
其实，没买。
“你要是不想看这部，我也可以买别的，悬疑片、动画片你喜欢看哪个？”
沈序彦提高了嗓音：“我什么都不想看。”
“为什么？”
“你不是和池远两个人去看了吗？为什么要叫上我？”沈序彦冷笑一声，“我去的话不会妨碍你们吗？”
沈序彦第三次提起池远的名字，莱奥才反应过来，他介意的点是池远。
“你不想让池远去吗？”
“那我不叫他，就我们两个人，你愿意去吗？”
“可以吗？”
沈序彦：“……”
“我票都买好了，你不去的话，我只能和池远去看爱情片了。”
可能是不想他和池远去看爱情片，沈序彦最终还是答应跟他一起去看电影。
“几点的票？”
“你等一下，我看一下时间。”
莱奥点开购票界面，快速订购了一个小时之后的票。
“是一点半的票，正好我们下午都没课。”
“你怎么知道我没课。”
莱奥下意识开口：“池远说的。”
“……池远还跟你说了什么？”
莱奥反应过来捂着嘴：“他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告诉我，你的课表、你爱吃的食物、你几点睡觉、爱打什么游戏，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了。”沈序彦说完，抬起手做出要将门关上的动作。
“等等，”莱奥将手卡在门框上，焦急道，“为什么要关门？你不是答应我去看电影吗？”
刚答应又反悔吗？
“我要穿衣服。”
“换衣服为什么要关门？”
“我没有敞着门换衣服的爱好。”
“那也不用把我关到门外？你让我进来再把门关上不就好了。”莱奥快速扫了一眼沈序彦的身子，“我可以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会看到的。”
“……”
“啪。”
尽管莱奥努力争取，还是被无情沈序彦关到了门外。
小气鬼，他都说了会闭眼！
真脱了衣服，沈序彦的身材还不一定有他好呢。
等待沈序彦的时候，莱奥无聊地靠在墙上，复盘刚刚的对话。
刚刚一直被沈序彦拒绝，他没有时间去留意沈序彦的异常，现在空下来，再去回想刚刚的对话，莱奥发现沈序彦的表情和语气很是微妙。
在他第一次提到要和池远去看电影，沈序彦的语气就不对劲，后来得知是爱情片，更是整个人脸色都黑了下来。
一开始说不去，后面他说不跟他去看，就跟池远看，又同意去了。
这性格也太别扭了吧。
莱奥觉得沈序彦这点很不好，有什么话不直接说，非要拐弯抹角。
等沈序彦换好衣服出来后，莱奥看着他认真道：“你下次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
“嗯。”
“比如刚刚，你不想让我和池远一起看电影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
“我没有。”
呵，死鸭子嘴硬。
“没有就没有吧。”莱奥也不指望他会改，大不了他辛苦一点，每次跟他对完话多复盘几遍。
电影院在市中心，他们打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取票的时候，售票员问他：“您好，需要可乐爆米花吗？”
莱奥指着一旁的折纸玫瑰问：“这个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情侣套餐，凭借《十八岁的夏天》电影票购买情侣套餐，可以减5元，这朵折纸玫瑰是赠送，您可以送给您的爱人。”
哦，原来是情侣套餐。
嗯，爱人，这个词真不错，重点是，可以省五块钱。
莱奥爽快道：“给我来一份情侣套餐。”
两分钟后他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拎着一杯可乐朝沈序彦走去。
为什么是一杯可乐？
因为当时在前台，售票员问他要一杯还是两杯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双人爱心吸管，果断点了一个大杯。
莱奥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手背到身后一脸神秘地看着沈序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我最近在研究中国文学，张爱玲写过一本小说，书名好像是花的名字，你知道是哪本书吗？”
“红玫瑰与白玫瑰？怎么了？”
“没错，就是玫瑰，恭喜你答对了，”莱奥将藏在身后的折纸玫瑰拿出，单膝下跪插在沈序彦胸口的口袋中，“这是给你的奖励。”
“……”
“哇。”旁边路过的一对情侣中的女生，一脸惊讶地捂住了嘴。
女生挽着男朋友的手腕小声抱怨：“你看别人的男朋友多浪漫！你刚刚都不知道买情侣套餐。”
“你刚刚不还说这个俗吗？”
“你要是也这么浪漫地给我，我保证高兴地抱着你亲。”
沈序彦：“……”
女生看到莱奥和沈序彦都看了过来，有些羞涩。
她往男朋友身上靠了下，开口：“你们很配哦。”
莱奥：“谢谢。”
沈序彦“不是……”
“哎呀，”女生挽着男朋友，往检票口走去：“电影要开场了，我们快走吧。”
等他们离开后，莱奥记着女生刚刚的话，自以为很自然地快速瞥了一眼沈序彦的嘴唇，问：“你高兴吗？”
“别想了，我不会抱着你亲的。”
“好吧。”
沈序彦真聪明，他什么都没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序彦从胸口抽出这朵纸花，拿在手中端详：“从哪里来的。”
“买情侣套餐送的。”
“……”
莱奥解释：“情侣套餐便宜五块钱呢。”
他们在外面坐了不一会，就到了检票时间。
今天不是周末，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也不知道是不好看，还是大家都在上学上班，整个厅里，除了莱奥他们之外，只有两队情侣，分别坐在厅里最后一排的两边。
也是很默契了。
莱奥和沈序彦在中间坐下，老实说电影很难看，就是一部很标准的青春疼痛文学，对莱奥这个没痛过的人来说，完全就是无病呻吟。
沈序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也不知道是在看电影，还是在发呆。
“爆米花吃吗？”莱奥将爆米花往沈序彦递了递。
“我不吃。”
“哦，那你要喝可乐吗？”莱奥把爆米花桶放到腿上，从一旁端起那杯大杯可乐送到沈序彦的面前，用吸管碰了下他的嘴唇。
沈序彦这次没拒绝，启开唇，咬住吸管吸了一口。
“你不喝吗？我记得你好像只买了一杯可乐。”
“在这呢，”莱奥探过头，在即将抵着沈序彦额头的时候停下，他眯起眼睛笑了一下，随后含住另一侧的吸管吸了一大口可乐。
“……”
“你……”
“我怎么了？”
沈序彦抿了抿嘴没说话，将面前的可乐推到莱奥面前。
“你不喝了吗？”
“我不喝了。”
“那我现在是不是这两个吸管都可以用了？说不定吸管不同，味道也不一样。”
莱奥说完，当着沈序彦的面张嘴对着他吸过的吸管就要含进嘴里。
“莱奥，”沈序彦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莱奥的嘴，“味道是一样的。”
“可乐别喝了，一会出去重新买。”
莱奥被捂住嘴说不了话，只好嘟起嘴唇在沈序彦的手心上“啵”了一口。
恰好此时，电影院里静了一瞬，安静的电影院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啵啵声。
“……”
沈序彦飞快收回手，反应巨大地站起身子。
“我，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不等莱奥回应，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虽然电影院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可以确定，沈序彦刚刚绝对脸红了。
莱奥托着下巴想，沈序彦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纯情，一副没谈过恋爱的样子。
应该是真的没谈过，莱奥想象不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受得了沈序彦别扭的性格。
沈序彦厕所去了十分钟还没回来。
他该不会是留下莱奥，自己一个人偷偷回去了吧？
别人不好说，但沈序彦这个性格，他真能做出来这种缺德的事。
莱奥越想越不对劲，连忙起身去厕所。
“沈序彦？”
莱奥刚一进去就看到沈序彦站在洗手台前，弯腰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沈序彦抹了一把脸，皱着眉看着莱奥。
“我，我也来上厕所。”
莱奥总不能说他怕沈序彦跑了，所以特意过来找他的吧。
他这会根本不想上厕所，沈序彦又不出去，只好解开裤子硬尿了几滴出来。
沈序彦见莱奥洗完手，问：“电影还看吗？”
“你不想看了吗？”
“我想不想看重要吗？”
“为什么这么说？”
“哈，反正最后无论什么事都会顺着你的心意发展。”
沈序彦喃喃道：“你是不是挺得意的？可以随意地调动我的情绪，看着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沈序彦你怎么了？”
是因为刚刚他亲了沈序彦的手让他不高兴了吗？
沈序彦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鼻梁：“我有点累了。”
“你累了那就不看了，我们回宿舍吧。”
“嗯。”
回去的路上，沈序彦连手机游戏都没玩，冷着一张脸看向窗外，莱奥也不敢跟他搭话。
沈序彦：“你回去吧。”
莱奥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沈序彦上去，心里越来越空。
第一次约会算是搞砸了吗？或许这根本不算约会。
十几分钟后，莱奥再次敲响了沈序彦的宿舍门。
“有事吗？”
“我可以先进来吗？”
莱奥的说话声带着一丝哭腔，他背对着光，沈序彦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不知道他有没有哭。
沈序彦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侧身让莱奥进来。
莱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好不容易进了沈序彦的宿舍也没有乘机打量。
他低着头，走到书桌前，抽出一把不知是谁的椅子坐下。
沈序彦跟着莱奥的脚步，跟了过来，在看到莱奥并没眼泪，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他在莱奥面前站立：“你怎么了？”
“要跟我说什么？”
“沈序彦。”
莱奥本来想问他在电影院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他擅自亲了他的手还是因为别的，可开口的时候却又换了个问题。
莱奥仰着头，注视着沈序彦的眼睛，问：“你，你现在还觉得我的真心廉价吗？”
沈序彦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来找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不可以问吗？”莱奥抿了下嘴，“我很在意这个问题。”
“被这么说的人是我，你当然无所谓，你忘了吗，你那天说我的真心廉价，还说我死缠烂打。”
沈序彦：“抱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
莱奥心里咯噔一下，开始后悔今天过来找沈序彦。
“为什么会不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沈序彦问：“你还喜欢我吗？”
“啊？”莱奥脑袋卡壳了一下，“我，我只有一点点喜欢你。”
沈序彦又问：“那你喜欢你‘爸爸’吗？”
“喜欢。”
“简扬呢？迟远呢？他们你也喜欢吗？”
“为什么要提到他们？”
“你喜欢吗？”
“他们是朋友啊，对他们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莱奥转过弯来，“你以为我对他们也是那种喜欢？”
“你觉得我的爱很廉价，是因为你觉得我很容易就喜欢上别人？”
莱奥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我又不是认识的每个人都会喜欢。”
“我知道你对他们只是朋友。”
“但是……”
沈序彦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什么？”莱奥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在一起？你刚刚说我们在一起？”
“但前提是，你必须得跟你‘爸爸’断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沈序彦，我们俩的事，为什么老是要扯上我爸？”
“你喜欢我吗？”莱奥将手放在沈序彦的心口上，“其实我最近是有觉得你喜欢我的？你在意我的对吗？”
“我不知道，”沈序彦又说了一遍，“莱奥其实我有时候挺看不懂你的。”
“你有时候会表现得非常喜欢我。”
莱奥忘了自己一开始说的“一点点”，脱口而出：“我就是非常喜欢你啊。”
沈序彦：“我分不清。”
“分不清什么？”
“我分不清你对我的喜欢和对“别人”的有什么区别。”
“……”
莱奥气笑了一下：“为什么会分不清？这是两个感情好吗？”
“对别人是友情，对朋友我不会想亲他抱他。”
沈序彦盯着他的眼睛问：“那对你‘爸爸’呢？”
莱奥不明白，沈序彦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当然是亲情啊。”
沈序彦：“你已经把他当家人了？”
“？”
“他是我爸，我是他儿子，不是家人是什么？我总不能跟我爸当朋友当爱人吧，你跟你爸妈难道不是家人关系吗？”
沈序彦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流露出慌乱的神色：“他是你爸？”
莱奥怀疑许先生教自己中文的时候，没有好好教，不然他怎么总是听不懂沈序彦的话。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们不就是就在说我爸爸吗？我爸爸不是我爸，那他是什么？”
“等等，”沈序彦脸色一僵，“你是说那天在宿舍楼下和餐厅门口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你的父亲？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是啊。”
“可是，可是你们看起来完全不像父子。”
“因为我长得像我妈妈啊。”
沈序彦抿了抿嘴：“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了？”
莱奥这会才发现不对劲。
他问：“你不是知道他是我爸爸吗？”
这一刻，沈序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你很缺钱吗？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那你跟我在一起后，你爸爸要怎么办？”
“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没有叫别人爸爸的爱好。”
“……”
一直断开的线终于连上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说我的真心廉价。
“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是我爸爸的小情人吧？你以为我被他包养了？喊爸爸是情趣？”
沈序彦：“……”
“你……你竟然这么想！！！”
莱奥气得手发抖：“你心脏，看什么都脏。”
“我就说为什么你每次说话我都听不懂，还总让我跟我爸断了。”
沈序彦没想到那个每次都抱着莱奥亲的中年男人竟然真的是他的父亲。
“对不起，我，我——”沈序彦语无伦次。
“对不起就够了吗？”莱奥想起自己之前受的委屈就想哭。
但他是不会在沈序彦面前哭的。
“你还说我的真心很廉价，你真是太可恶了。”
沈序彦百口莫辩，他该怎么解释呢？
解释他和他父亲长得并不相信，所以他才会误会。
解释他跟他父亲太亲近了，所以他才会误会。
解释……
怎么解释都没用，他确实误会了莱奥。
他用最肮脏的恶意去揣测一个单纯的人。
莱奥一把推开他：“我讨厌你。”
“你讨厌谁？”简扬一回来就看到莱奥坐在床上对着个枕头一边捶，一边说讨厌你。
“讨厌这个世界，讨厌沈序彦，最讨厌他。”
“你跟他告白又被拒绝了？”简扬凑过来盯着莱奥的脸看，“哭了吗？”
“呵，我才不会哭呢，真男人，不掉一滴眼泪。”
“羊羊，我再也不要喜欢沈序彦了。”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我确实不知道，你等一下。”简扬说完从柜子翻东翻西，找出一袋瓜子，又拖了一把椅子坐到莱奥的床前。
“我不吃瓜子，羊羊我现在很伤心，什么都不想吃。”
“你放心这不是给你吃的，是我自己吃的，听八卦不嗑瓜子多无聊啊。”
莱奥：“……”
莱奥本来还有点伤心，被简扬这么一堵，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你知道沈序彦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吗？”
“我不知道啊，我跟他也没见过几次，不太了解，倒是就你和蒋文喜欢聊他。”
“我爸之前来学校找我被他看到了。”
“然后呢？”
“他以为我是我爸包养的小情人。”
“你之前跟他说了，那是你爸吗？”
“我当然说了，他也听到我喊爸爸了。”
“那为什么还会误会。”
莱奥握紧拳头，用力砸了一下枕头：“他以为喊‘爸爸’是情趣。”
“啊，”简扬瓜子磕到了一半，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他脑洞还挺大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他说，他可以跟我在一起，但是我得跟我爸断了，这话他之前也说过，我当时还纳闷，谈个恋爱为什么非要断绝父子关系。”
“他真是有病！”
“呸呸，”简扬吐掉嘴里的瓜子壳，“那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莱奥：“？”
“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你不是喜欢他吗？他也说了可以跟你在一起。”
“那我之前受过的委屈算什么！”
“算你能吃苦。”简扬剥了个瓜子仁喂到莱奥的嘴里，“真像你说的那样，怪不得他和蒋文能玩到一块去，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沈序彦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简扬回忆莱奥刚刚说的话：“也就是说他在以为你是你爸小情人的前提下，还愿意跟你搞对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真的很喜欢你了。”
“没办法，”莱奥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我从小魅力就大，邻居家的狗都更喜欢我一点。”
“我一直都是魅力的化身。”
“魅力的化身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决定——”
简扬把垃圾桶拿过来一些，方便莱奥吐瓜子壳：“我决定断情绝爱。”
“以后都不谈恋爱了？”
莱奥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以后要做渣男，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我爱得够快，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
“真的吗？我手机里有几个喜欢你的男生，要不要我推给你？”
“长得帅吗？”
“挺帅的。”
“有沈序彦帅吗？”
“你差不多得了，你以为沈序彦那种长相满大街都是啊。”简扬一边滑动着手机一边说道：“等等，我这里好像还真有一个。”
简扬手指停在一个叫周渊的账号上：“他是大一新生，长得很帅，嗯……那张脸跟沈序彦比也不会输。”
“真的有那么帅吗？”莱奥凑到简扬跟前问，“朋友圈有照片吗？”
“没有，不过明天他有篮球赛，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看？”
“好啊，不过你怎么会有他好友。”
“这就说起来话长了，那是一个晴朗的晚上，当时我在食堂吃饭，我远远看到蒋文找了过来，周渊正好就在附近，我就找他帮个忙加了个微信。”
莱奥发出疑问：“晚上为什么是晴朗？”
简扬敲了下他的脑袋：“这是重点吗？”
“哦，那蒋文当时是不是气死了？”
“没死呢，刚刚还发消息问我晚上想吃什么，他给我送来。”
“……”
“羊羊你好烦，”被刺激到了的莱奥将手中的瓜子壳扔到垃圾桶中，“让开，我要去洗澡了。”
简扬抱着没吃完的瓜子，让到了旁边：“这么早？”
“我困了，我要好好的睡一觉，明天醒来就把沈序彦这个人从我的脑海里踢出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天晚上莱奥做梦就梦到了那个杀千刀的沈序彦。
梦里的场景是他们在下午在电影院的画面，现实中他喝了一口可乐后，沈序彦就将可乐推了回来，可是在梦中却是恰恰相反。
梦中的沈序彦在他喝可乐的时候，瞥了他一眼，随后低头咬住另一个吸管。
像是没料到沈序彦会这么做，梦中的莱奥，惊讶的吸管从嘴中掉落，红着脸问沈序彦：“你，你干嘛啊。”
沈序彦眨了眨眼：“你买这种情侣吸管不就是想做这种事的吗？”
“还是说，你想直接跟我接吻？”
“……不是。”
沈序彦靠过来，对着莱奥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不想亲吗？”
真是邪了门了。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莱奥脸上，他握住沈序彦的手，问：“真的可以接吻吗？”
沈序彦没说话，嘴角上扬，轻声哼笑了一声。
下一刻，莱奥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一双大手捏住，还没来得及反应，温热柔软的吻贴上了他的唇上。
莱奥：“！！！”
沈序彦刚贴上他的唇，湿滑滚烫的舌尖顺着唇缝钻了进来，刚进入莱奥的口腔立马熟练地舔舐口腔，缠着莱奥的舌尖不放。
莱奥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沈序彦实在是太会亲嘴了。
过了好一会，沈序彦亲够了，才念念不舍地从他嘴巴里退出来，舌尖退出时还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莱奥下意识地舔了下沈序彦刚刚舔过的位置：“你为什么这么会亲嘴？”
沈序彦闻言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这还是莱奥第一次看到会笑的沈序彦。
“因为你在做梦啊。”
“啊？”
“呼。”莱奥猛得坐起身子，一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从刚刚的热吻中抽出身来，就看到简扬坐在他床上，一脸幽深地盯着他看。
“我＊！”莱奥吓得骂了一句脏话，“羊羊？你一大早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因为很有意思。”
“什么？”
简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十几秒的视频。
视频中的莱奥躺在床上，逼着眼，身子扭来扭去，抱着枕头深情地吻来吻去。
简扬在一旁点评：“看来做了个好梦呢。”
“啊，”莱奥扑过来抢简扬的手机，“快删了，你为什么要拍这种视频！”
“你删了也没用，我手机自动保存云端。”
莱奥：“……”
莱奥妥协：“我请你吃午饭。”
简扬：“午饭蒋文会给我送。”
莱奥：“我给你充话费。”
简扬：“你上次充的话费还没用完。”
莱奥崩溃地双手按住简扬的肩膀，来回晃动：“羊羊，给我指一条明路吧，告诉我，怎样才能把这条视频删掉。”
“很简单。”简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手上有一个ppt还没开始做。”
“我也没做。”
“那正好两个一起做了。”
“简扬，你是人吗？”
简扬一脸无所谓地晃了晃手机：“可以不是，我也可以把这段视频发到学院群里。”
最终，莱奥为了自己的形象，屈服于简扬的mp4下。
莱奥本来想掀开被子直接下床，即将掀开被子的时候，动作一顿，一只手伸了进去。
简扬：“怎么还不起床？”
莱奥：“……”
他都二十多了，为什么做个梦还能湿裤子！！！
莱奥裹着被子，重新躺了下来：“你先去洗漱吧，我再眯个五分钟。”
趁着简扬进厕所的功夫，莱奥连忙下床换了条裤子，在简扬出来时装作刚刚起床的样子。
“别不开心了。”
洗漱完，简扬捏了捏莱奥的脸颊肉：“下午我带你去看帅哥。”
“我要帅哥有什么用，帅哥又不能帮我写ppt，”莱奥恶狠狠地瞪了简扬一眼，“还是两份ppt。”
“那可说不定，万一他真愿意帮你写呢。”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他喜欢上你，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的帮你写。”简扬抬头看了一眼莱奥，“哇，我们莱奥今天也帅得要死，说不定他一看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
周渊：“我喜欢你。”
莱奥：“……”
等等，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莱奥真的怀疑简扬的嘴是不是开光了。
上午去上课的路上，他随口这么一说，到了下午，周渊见到他就说了喜欢。
啊，我这该死的魅力。
该说不说，周渊确实长得很帅，就是莱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重要的是，他还是为数不多颜值跟沈序彦不相上下的人。
但——
“不好意思。”
莱奥委婉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周渊不解，“你不喜欢男生吗？”
莱奥：“喜欢。”
周渊：“我不帅吗？”
莱奥：“很帅。”
“你有男朋友？”
“我没有。”
“嗯……”周渊托着下巴思考，“简扬不是说你想谈恋爱吗？”
周渊确实各方面都很好，莱奥看着他都觉得赏心悦目，他不讨厌周渊，但也不喜欢他，如果是做朋友的话，莱奥肯定是很乐意的，如果是谈恋爱的话，感觉好像差了点感觉。
“什么感觉？”简扬翻了个白眼，“被虐的感觉吗？”
“你自己说要谈恋爱，要做渣男，我真给你介绍帅哥了，你又拒绝。”
简扬没好气地捏住莱奥的脸颊肉往外扯了扯：“说，你到底要干嘛？”
“那我就是没有感觉啊？我都不想亲他抱他，怎么跟他谈恋爱啊，而且我觉得他太随便了，刚见面就说喜欢，一点也不稳重。”
“哦？”简扬靠着书桌，抱着手臂问他，“你稳重，你当初不也是对沈序彦一见钟情吗？”
“他能跟我比吗？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他那样一看就是——”
简扬打断他的话：“他也没谈过恋爱。”
莱奥：“……”
“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简扬团了一张纸朝莱奥砸去，“我看你就是被沈序彦虐成抖m了，现在来个人给你好脸色都不习惯。”
“反正你现在也不打算再跟沈序彦谈了，还不如试着接触一下，别那么排斥，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好吧。”
他觉得简扬说的对，别那么排斥，不管能不能成，最起码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不成做个朋友也不错。
第二天晚上周渊跟他约饭时，他立马答应了下来。
能交个这么帅的朋友也是极其养眼的。
第二天晚上下课，莱奥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见鬼了，沈序彦竟然出现他宿舍门口了。
“沈序彦？找人吗？你好像走错宿舍了，这里是我的宿舍。”
“我来找你的。”
莱奥挑眉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沈序彦问：“找我？你来找我这个轻浮的人有什么事？”
“我……”一反常态的沈序彦问他：“……你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他没听错吧，沈序彦竟然约他吃饭？
这种难得的机会，他当然——
莱奥：“抱歉，我晚上跟别的学弟约好了。”
【作者有话说】
人设卡有一点小小的改动，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的，累宝的双眼眨眼，变成了右眼wink~，彦子的尺寸也调整的跟累宝一样大了（昨天小小的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黑色显瘦，累宝黄色脑袋跟彦子在一起对比，显得脑袋好大哈哈哈
话说有没有人想看我码字[墨镜]想看的话可以点击我的专栏，这样就能看到一个正在码字的动态小人啦哈哈哈
第25章
沈序彦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来之前他就听说了周渊的事，可从蒋文口中听说，和莱奥自己亲口说，又是一回事。
那天莱奥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直接摔门而出, 他试着给莱奥发消息, 连续发了三条信息, 第四条消息刚发出来就显示他已经不是莱奥的好友。
他想起之前的回忆, 不得不骂一句自作自受。
沈序彦妈妈曾经说过, 他这个人太傲, 总有一天会摔跟头，蒋文也说过, 说他太自我, 太自私，说得好听是独立，实际上是不合群。
就像亚里士多德说过的那样, 人类本质上是群居动物。
沈序彦本来也觉得自己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恋人,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多余且没用的社交, 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陪伴和经营。
莱奥很吵，话很多, 走到哪里都有很多喜欢他的人，沈序彦应该讨厌这种人, 却不自觉总是被他吸引目光。
什么是喜欢, 什么又是爱？
当他看到莱奥跟一个陌生油腻的中年男人亲密地抱在一起，男人在吻了他的额头, 他叫男人“爸爸”, 沈序彦一瞬间被滔天的怒火灼烧着心口。
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在一起？
沈序彦不是没想过那个男人有可能是莱奥的中国父亲, 只是他从没见过哪对父子这样相处。包括他自己，他和父亲见面说话都不会超过五句话，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不爱说话的原因。
他一边唾弃莱奥，一边又忍不住视线落到他身上，莱奥跟池远说话，跟池远吃饭，他总是能和身边所有人打好关系，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没有人。
莱奥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沈序彦，问：“还不让开吗？”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全部，全部都对不起。”
“哦，”莱奥表面淡定地抬了下下巴，实际上内心激动的要死，“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吗？”
沈序彦：“……”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小学弟还在楼下等我。”
莱奥抬手推了沈序彦一下，没推开。
“哈，”莱奥舌尖顶了下上颚，“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刚刚说了，想约你吃饭。”
“我也说了我现在没有空，跟别人约好了。”
沈序彦：“……”
莱奥看着沈序彦堵在门口，一动不动，指尖敲了下门框，嘴角扯出一抹笑：“沈序彦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啊，抱歉，”莱奥刚说完抬起手拍了下嘴巴，“差点忘了，你昨天才说过‘不知道’。”
“我……我……”沈序彦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该说什么呢？
他说喜欢莱奥未免显得太过于可笑，说不喜欢又等于自欺欺人。
他撒了无数谎，也被莱奥拆穿了无数次。
因为莱奥发朋友圈想喝奶茶，他就给所有都订了，不想他总是和池远说话，就总是刻意地把他叫到身边，不喜欢吃糖醋排骨，却刻意打了一份。
他总是这样，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弯弯绕绕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其实只要在最开始，莱奥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收起别扭的性格，在误解莱奥父亲的时候，跟莱奥问清楚，那今天和莱奥出去吃饭的人就是他。
莱奥等了一会，见沈序彦还是不说话，顿时恼了。
他一把推开沈序彦：“没什么事我就去约会了。”
“我，”沈序彦看莱奥要走，下意识一把攥住莱奥的手臂，“我也是学弟。”
莱奥一脸震惊地转过头：“什么？”
“我也是学弟，你可以跟我约会。”
“……”
“他真这么说了？”
简扬旁边的蒋文偷听到莱奥说的话，在手机那头大声问道：“你确定是沈序彦？不是别的什么人？”
别说简扬和蒋文惊讶了，就是他刚刚下楼梯的时候小腿都在打摆。
离开沈序彦的视线，他立马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两口气。
天知道他刚刚绷着张脸有多辛苦！
他可是天生的笑脸，天生的微笑唇，摆着冷脸对他来说太难了。
电话那头传来捶打声，几秒后简扬将手机抢了回来：“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推开他就走了。”
莱奥蹲在一楼的厕所里说道：“你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就要答应他了。”
“他竟然主动开口要跟我约会。”
“你可别脑子一热又跟在他屁股后面，忘了他之前是怎么误解你的了？”
莱奥辩解：“我没忘呢。”
好吧，其实是有点忘了，本身莱奥就不是个记仇的人，再大的事，睡一觉醒来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了。
但不记仇，不代表不记沈序彦的仇，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莱奥跟简扬说了没两句，周渊就打电话过来催他了。
“我先去吃饭了，回来再说。”
莱奥到校门口的时候，周渊正靠着路灯玩手机，他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眼里划过一抹惊艳的神色。
“你今天很好看。”
“谢谢，我每天都很好看。”
开玩笑，他就没有丑过。
“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西餐还是中餐？”
莱奥瞥了他一眼：“你能吃的下去西餐？”
他吃了二十多年都没吃习惯，果然还是中国的大鱼大肉才是最适合他的。
“你约我吃饭，餐厅都没提前订好吗？”
莱奥眼里流露出一丝嫌弃，想当初他跟沈序彦约饭，提前一个星期就把餐厅给定下来了。
“你这样怎么追求人？”
“额，”周渊尴尬地挠了挠头，“你不是拒绝我了吗？”
对哦。
“但是，对朋友就可以这么敷衍吗？”
莱奥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周渊问：“那你会给我机会吗？”
“不会。”
“哈哈哈。”
也不知道莱奥的话戳中他什么笑点了，周渊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
“我发现你真的是好可爱，我要爱上你了。”
“很少有人会不爱我吧，”莱奥反应过来，“等等，你不爱我，之前跟我告什么白？”
莱奥戳了戳周渊的心口：“你渣男呀你。”
怎么回事，他还没正式开始做渣男，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渣男。
莱奥往天上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渊也跟着抬头：“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雷。”
周渊：“？”
莱奥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渣男会被天打雷劈。”
周渊刚刚才止住的笑意，现在又笑个不停。
“你太有意思了。”
“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见你第一面确实喜欢上了你，不过是喜欢你的脸，你的长相很合我的口味，刚刚跟你发现你的性格我也很喜欢。”
周渊：“你真的很有魅力。”
莱奥：“你真的很有眼光。”
“那我有机会吗？”周渊问，“我听说你也没谈过恋爱，第一次跟我这样的谈应该也不算太差吧。”
莱奥问：“你屁股上的肉多不多？”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周渊扭头看了一眼不确定道：“应该不多吧。”
“哦，那你没机会了。”
“那要是肉多呢？”
“哦，那你也没机会了。”
周渊：“？？？”
“那你为什么问我屁股有没有肉。”
莱奥挑了挑眉：“方便拒绝你。”
“哈哈哈哈。”
周渊这次直接扶着柱子笑的走不动路。
他俩聊了一路，也算是正式熟悉了起来。
周渊性格大大咧咧，莱奥随便说一句话，他都觉得十分有意思。
“欸，要不是我这个月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我真想花钱雇你。”
“雇我干什么？”
“听我说话，然后你就笑就可以了。”莱奥坐在餐厅里托着下巴，回忆曾经的梦想，“其实在做模特之前，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脱口秀演员。”
周渊给莱奥倒了一杯饮料：“那你为什么没有做？我觉得你说话很有意思啊。”
“就是啊，可是那些老外根本不懂我的笑点，我抛了个梗出去，根本没有人接。”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我在那边的同学还让我去精神科看看，说我说话他们听不懂。”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我懂你。”
周渊说完朝莱奥wink了一下。
“……”
莱奥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
“不是这样的，”作为wink大师，莱奥给周渊示范了一下标准的wink，“要这样才叫wink，你那叫眨眼。”
刚示范完，莱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简扬。
单亲父亲：【你在哪里吃饭？】
断情绝爱：【蒂丽舍丝，你要来吗？】
单亲父亲：【不来，我就问问。】
单亲父亲：【给你送了个礼物，一会准备接收。】
断情绝爱：【？】
莱奥后面再追问，简扬直接装死不回了。
有猫腻。
很快，莱奥就知道了简扬为什么要问他在哪里吃饭了。
莱奥跟周渊吃饭的时候，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但是每次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周渊开口，“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我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
“很好吃。”
莱奥插了一块肉塞进嘴里：“不是心不在焉，我只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啊？周围环境怎么了？”
“看过谍战剧吗？”
“看过，怎么了？”
看过谍战剧的人都知道，当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你已经处在狙击点位中。
当然，如果你没有发现异常，那么下一秒你将会“biu”的被爆头。
莱奥又回头看了一眼，手指漫不经心地摆出个手枪的手势：“我在寻找狙击点位，等会biubiubiu直接爆头。”
周渊拳头抵着唇“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我发现你这人特别逗。”
“也还好吧，”莱奥摊了摊手，“幽默只是我众多优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周渊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啪嗒一声响，尽管来人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莱奥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莱奥“哼”了一声，心想怪不得简扬要问他来哪个餐厅。
周渊以为莱奥在“哼”他：“嗯？”
“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个狙击手。”
周渊：“？？？”
等会就把他揪出来。
半个小时后，莱奥和周渊吃好起身离开。
刚走到餐厅门口，莱奥摸了下裤子口袋对周渊说道：“我手机忘拿了，你先走吧，等下我不回学校直接回我爸那儿。”
等到周渊离开后，莱奥放轻步伐慢慢走到刚刚的狙击手身后。
他这会以为莱奥走了，低着头把口罩戴好急忙收拾东西打算跟上。
“哈喽？”
莱奥拍了下他僵硬的肩膀：“请问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
他身子一僵，手指快速指了个地方。
莱奥伸手蹭了下他的耳朵，指尖一勾轻轻将口罩勾了起来。
“我怕我找不到，你可以陪我去吗？”
“沈序彦。”
【作者有话说】
累宝：我直接biubiubiu
彦子：哈哈哈快哉快哉，有人能救救小生吗
第26章
“我说我想上厕所, 让你给我带个路。”
头顶灯光在沈序彦的脸上留下一道阴影，莱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上得出他很紧张结论。
这样的沈序彦让他感到陌生，但又可爱的发紧, 看多了沈序彦的冷脸, 偶尔看看他这种紧张又尴尬的样子, 还是蛮有意思的。
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
莱奥伸手戳了戳沈序彦的帽檐, 问：“不带路吗？”
沈序彦捏了下衣角, 他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好。”
沈序彦默默起身带着莱奥往厕所走去。
餐厅的厕所在走廊尽头, 是一个小隔间，里面只有一个空位, 沈序彦刚走到门口, 身后的莱奥，手掌突然抵在他背上，推了他一把, 紧接着莱奥贴着他的身子挤了进来。
“啪嗒”一声, 沈序彦耳边响起落锁的声音。
“你, 你怎么——”
沈序彦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结果因为他两贴的太近, 沈序彦嘴唇差点蹭到莱奥的脸上。
狭窄的空间中，耳边传来“咚咚”“咚咚”的声响, 盖过门外的吵闹声,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像是用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墙壁。
他心虚地退后了一步, 跟莱奥拉开距离。
“我怎么了？”莱奥面不改色越过沈序彦走到小便池前, 背对着他利落地拉下拉链, “你上厕所不锁门吗？”
“……”
单间厕所很小，莱奥跟他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步之远。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吵了，沈序彦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灯。
莱奥在小便池放完水，接着去洗手台洗手，期间沈序彦像一座雕像，一直老老实实站在门口没说话。
洗完手，莱奥看着神色不自然的沈序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欺身朝他走来。
两个呼吸间，莱奥便靠了过来，沈序彦向后退，可他的身后是门，退无可退。
莱奥问：“你要上厕所吗？”
“不用。”
“咚”的一声，莱奥单手撑在沈序彦的太阳穴附近，另一只手向下往他的腰侧摸去。
莱奥歪了歪头：“你——”
空气安静到落针可闻，沈序彦身后就是热闹的餐厅，一块木板隔绝着两个世界，他被夹在中间，整个人快要被拉扯分成两半。
沈序彦终于分清，原来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莱奥：“过来一点。”
沈序彦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想起了他的初吻，当时也是在厕所，被一个酒鬼蛮横地夺走。
沈序彦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了莱奥的唇上，下意识地舔了下唇。
他开始期待，莱奥会不会给他一个吻。
熟悉的“啪嗒”声，打破了沈序彦的幻想。
莱奥拧了下锁扣，按下门把手，轻轻将门推开。
“你得让开啊，我要出去。”
莱奥眨了眨眼：“你不走吗？”
“啪”一声，嘈杂的人声将无数气泡戳破。
沈序彦回过神来。
他以为刚刚在厕所他和莱奥直接会发生什么。
大概是莱奥之前表现的太主动了，所以他下意识地就以为莱奥会做些什么，只是没想到莱奥真的只是上个厕所。
他以为莱奥会直接离开，可是他又回到了沈序彦的餐桌。
沈序彦发觉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莱奥。
“你为什么——”
“我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莱奥拉开沈序彦身旁的椅子坐下，单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杯壁。
“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这里吃饭。”
“吃饭？”莱奥扫了一眼面前一筷子都没动过的菜问，“带着口罩吃饭吗？”
“……”
沈序彦沉默x1。
莱奥解开嘴角笑道：“我还以为你跟踪我呢。”
“……”
梅开二度。
沈序彦沉默x2。
“怎么不说话了？”
“咳咳咳。”沈序彦面前不自在地捂着嘴假咳。
就在这时，服务员带着两位客人坐到了莱奥刚刚吃饭的桌子，与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正好斜角相对，是个能观察到对方又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哇，这个狙击点位确实不错，在这里偷看视线很不错吧。”莱奥做出手枪的手势，放在眼前，左眼闭上，右眼做出瞄准的姿势，“biu~biubiu~”
“……”
事不过三。
沈序彦沉默x3。
“还是不说话？”
这锯嘴葫芦还真难开口啊，脸都涨成猪肝色了，还装的一副镇定的样子。
“你要喝水吗？”
沈序彦端起一旁的水壶被莱奥倒了一杯水。
“你刚刚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再点两个菜。”
莱奥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不用了。”
“我刚刚有没有吃饱，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
沈序彦再次沉默。
哈，要不是场合不对，莱奥现在都想趴在桌子上笑。
第一次沉默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无语，等到第四次沉默的时候，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他看着沈序彦嘴巴越抿越紧，竟然觉得他可爱。
换做以前的沈序彦早就怼他了，肯定说什么正好过来吃饭，你不要胡乱揣测，哪有这种坐着被他调侃的机会。
但他没忘了自己现在的渣男人设，他掐了把大腿，忍住笑意，装作冷漠的样子：“不说话？那你在这里继续坐着吧，我先走了，周渊还在外面等我呢。”
“等一下，”沈序彦神色慌张地拉了他一把，“我有话要说。”
莱奥又掐了一把大腿。
沈序彦就跟牙膏似的，挤一点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