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敲门……
宋月华的眼皮直跳。
不用想也知道, 肯定是宋月岚搞的鬼。前脚刚停了她的卡，后脚就撺掇宋母来教训她。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妈”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两秒, 干脆利落地按了挂断。
反正接起来也是劈头盖脸的骂, 与其听着添堵, 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宋母怒气冲冲地冲回别墅,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噔噔”响, 刚进门就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摔。
她抓起手机又拨宋月华的号, 听筒里却只传来“嘟嘟”的忙音，响了没几下, 竟然被直接挂断了！
“反了她了！”宋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管家垂着手站在旁边, 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头压得更低, 生怕撞了枪口。
宋母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火气，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就去车库开车，带我去宋月华之前住的公寓。我倒要看看，她躲得了电话，还能躲得了我亲自上门？”
“是。”管家不敢多话, 连忙躬身退下, 快步去安排车辆。
半小时后, 黑色的轿车停在旧公寓楼下。宋母推开车门,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脸嫌弃，慢吞吞地挪下车。
“你去摁电梯。”她指了指楼道口。
到了门口, 管家很有分寸地先上前，指节在门板上轻敲，声音不大不小：“请问宋月华小姐在家吗？”说完便立刻退后一步，站到宋母身后。
宋母的眼睛里已经酝酿好了怒火，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只等宋月华开门，就把一肚子火气全撒出去。
门“咔嗒”一声开了，却只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圆圆的脸蛋上满是警惕，小手紧紧攥着门把手，声音奶声奶气的：“你好，你们找谁呀？”
宋母愣了一下，瞳孔瞬间放大。
这孩子是谁？难道宋月华竟然偷偷生了孩子，还藏在这里？
她心里立刻涌上一股鄙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又抓到一个能拿捏她的错处！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女人带着警惕的声音：“甜甜！不是说了别给陌生人开门吗？快回来！”
宋母心里更笃定了，脸上的冷笑更明显，看来真是宋月华藏了人，还想瞒着家里！
可下一秒，当那个女人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站到门口时，宋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那女人穿着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没洗干净的锅铲，显然是正在做饭。她看着门口的宋母，一脸茫然：“请问你们找宋月华？我不认识这个人啊，我们上周才租的这个房子。”
宋母的嘴角僵在半空，刚才准备好的训斥全堵在了喉咙里，尴尬得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放。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啊……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事没事。”女人说完，就轻轻关上了门。
宋母转身往电梯口走，宋月华不接电话、偷偷搬走，这两件事像两块石头，压得她心里发慌。
她一直觉得宋月华是只捏在手里的软柿子，翻不出什么浪花，可现在，这只软柿子竟然敢跳出她的手掌心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控感，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让她莫名的烦躁。
好像有什么她一直以为不会变的东西，正在悄悄脱离她的掌控。
*
挂断宋母电话后，宋月华就没再说话。她蜷在沙发角落，连宋小米在脚边绕来绕去都没察觉。
小猫的尾巴扫过她的裤腿，软乎乎的毛蹭着脚踝，她却像定住了似的，姿势没换过一下，眼神有点放空。
“喵~”宋小米见她没反应，干脆踮着爪子扒住她的膝盖，小脑袋轻轻蹭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喵喵声软得像裹了棉花，还故意把肚皮露出来，盼着她摸。
宋月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宋小米抱进怀里，指尖顺着它背上的软毛慢慢摩挲，掌心能感受到小猫温热的体温和轻轻的心跳。
“看来是不能再偷懒躺平啦。”她低头亲了亲宋小米毛茸茸的头顶，声音低低的，“得去找份工作才行，总不能坐吃山空。”
“喵~”宋小米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尾巴尖轻轻勾着她的手腕。
“真羡慕你啊，能做只不用发愁的小猫。”宋月华没头没脑地叹道，指尖捏了捏小猫肉垫上的软毛，“不用想钱，不用想麻烦事，每天只要吃了睡、睡了玩就好。”
可宋小米显然没听懂她的感慨，在她怀里蜷了没两分钟，就扭着身子跳下去，只留下宋月华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怀抱笑了笑。
她重新拿起手机，点开招聘软件。
因为还要上课，大部分需要全职的工作都不符合要求，她只能专挑小时工或兼职看。
其实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早就考下了法语等级证书，大学读的又是英语专业，靠网上接翻译单子就能把自己养活得很好。
可现在不一样，那些证书在这个世界不算数，得重新考，眼下只能先找份简单的活过渡。
翻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一家离小区不远的奶茶店在招兼职，要求不高，还能灵活调课表时间，她立刻按上面的联系方式发了消息，约好明天下午去面试。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宋月华才悄悄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其实她手里还有点现钱，房租也提前付了两年，短时间内不用愁住处，可她总怕遇到突发情况。
她没什么兴趣爱好，花钱的地方也很少，一般都是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吃饭的钱和一些杂费，就去给院长打过去。
在原来的世界里，宋月华是个孤儿。
院长说，当年是在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捡到她的，襁褓里没留任何信息，一看就是被刻意遗弃的。
是院长把她抱进院里，和其他没家的小孩一起养大的。院长人很好，哪怕福利院经费总是紧张，也会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们。
宋月华小时候最黏院长，从刚会走路起，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院长身后。
院长在厨房择菜，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拿着菜叶有模有样地撕。
院长给小朋友们讲故事，她就坐在最前面，眼睛亮晶晶地听，还会帮院长递水杯。
院长从不嫌她麻烦，反而总笑着夸她：“我们月华真厉害，这么小就会帮大人干活啦！”每次夸完，都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塞给她。
后来上学了，宋月华一放寒暑假就往福利院跑，帮院长给年纪小的孩子喂饭、梳辫子，晚上还会坐在床边，给小不点们讲学校里的趣事。
一想到院长，宋月华的眼眶就慢慢泛红。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院长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眼泪没忍住，顺着脸颊无声地滑下来，宋月华赶紧抽了张纸巾，指尖轻轻按在眼尾。
可越擦，眼泪越止不住，她干脆把纸巾对折，轻轻按在眼下，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膝盖抵着下巴。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把宋月华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慌忙把脸上的纸巾团扔进垃圾桶，扯着嗓子应道：“来啦！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她趿拉着拖鞋就往洗漱间跑，拧开冷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泼，冰凉的水沾湿了睫毛，才勉强压下泛红的眼眶。
她对着镜子吸了吸鼻子，指尖揉了揉眼角，又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个自然的表情，确认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转身去开门。
“真真？”宋月华惊讶道。
“月华姐。”秦真小声地叫道。
“快进来吧。”
秦真拘谨地走进来。
宋月华把一次性拖鞋拆开放到秦真脚下。
“怎么？和清沅还没和好啊。”
要是和好的话，宋月华猜测，应该是和白清沅一起来。
“没有。”秦真嘟起嘴。
宋月华无奈地笑了笑，“那是来着这里躲她来了？”
秦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有想要和月华姐待在一起嘛。”
宋月华问：“想要和可乐还是橙汁。”
“橙汁就好，谢谢月华姐。”秦真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月华姐，你的眼睛怎么了？红红的？”秦真关心地问道。
“啊？没有没有。”宋月华刚端着橙汁走过来，听到这话，眼神下意识飘了飘，赶紧伸手摸了摸眼角，撒谎道，“刚才开窗通风，不小心进了点沙子，揉了两下就红了，没事的。”
秦真觉得月华姐的声音也有些奇怪，但是来不及多想，就被路过的宋小米吸引了注意力。
“哇！”秦真双手捧着脸颊，盯着宋小米的眼神满是欢喜，“月华姐，这就是你家小猫呀？也太可爱了吧！毛乎乎的，像个小团子！”
“是呀，她叫宋小米。”宋月华介绍道。
宋小米察觉到家里来了生人，耳朵微微竖起来，脚步放得轻悄悄的，绕着秦真的脚边转了半圈，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警惕，连尾巴都轻轻晃着，没敢靠太近。
“它、它是不是不喜欢我呀？”秦真见状，赶紧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声音都带了点怯生生的，生怕吓到小猫。
“不会的，小米很乖的。”宋月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放软，耐心教她，“你先把手伸过去，让它闻闻你的味道，熟悉了就好了。”
秦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蜷着，慢慢把手背递到宋小米鼻子前。
宋小米歪着脑袋闻了闻，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确认没有恶意后，对着秦真软乎乎地“喵”了一声，还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
“它跟我打招呼了！”秦真眼睛里满是雀跃，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宋月华小心地把宋小米抱到腿上，指尖轻轻按着小猫的头顶，又示意秦真过来：“来，你试试轻轻摸它的头，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摸，别太用力。”
秦真赶紧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宋小米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小猫只是懒洋洋地眯了眯眼，没躲开，依旧乖乖地窝在宋月华腿上。
秦真瞬间攥紧拳头，开心地看向宋月华，眼睛里的光都快溢出来了，嘴巴张了张，却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传递自己的开心。
“咚咚咚。”
宋月华转头看去，再看向秦真。
秦真开心地嘴角一下子落下了许多。
“我去开门？”宋月华试探着问。
秦真蔫蔫地点点头，没说话，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
打开门，果然是白清沅。
“月华姐，真真在这里吗？”白清沅礼貌地问道，怀里还抱着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可爱小熊。
“在。”
“我能进去吗？”白清沅跳起脚，望向坐在沙发上和猫猫玩的秦真。
“当然。”宋月华自觉当起修复白清沅和秦真关系的纽带。
“月华姐，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个眼睛都这么厉害？
宋月华只好将告诉秦真的借口重复了一遍。
不过白清沅可没那么好糊弄。
“好吧。”
“哎呀！”宋月华突然拍了下脑门，眼睛一亮，语气故意放得急促，“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个作业没有做，你们两个现在客厅里自己聊聊吧，那个作业很重要的，今天必须要做完。”
看着月华姐拙劣的演技，白清沅虽然有点感动，但还是担心秦真看出来，会躲着自己，她转头观察秦真的反应。
没成想秦真半点没察觉，反倒睁圆了眼睛，手轻轻捂在嘴前，语气里满是惊讶：“啊？大学生放寒假还要赶作业吗？也太辛苦了吧！”
宋月华：……
忘记现在是寒假了。
“应该是老师布置的加急任务吧，既然这么着急，月华姐你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了交作业。”白清沅道。
“对对对。”秦真理解地说道：“月华姐，你快去吧。”
虽说中途出了这么个小岔子，但好歹把独处的机会给两人留足了。
宋月华躲到房间里，趴在门板上偷听。
不过离得太远，宋月华只能听到说话的嘟囔声。
宋月华只能放弃地躺在床上，看看还有附近还有没有兼职可以做。
过了一小会儿，卧室门被敲响，“月华姐。”
宋月华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
白清沅和秦真一人拿着一个小熊站在她面前。
“我们两个先走了。”
“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看着又成为了“我们”，宋月华就知道她们和好了。
送走她们两个，宋月华开始给宋小米喂食。
门口突然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宋月华有些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敲门啊——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32章 不如做我的秘书？
“来啦来啦, 等我一下！”
宋月华手里还攥着猫粮勺，先把剩下的猫粮均匀撒进猫碗，又蹲下身揉了揉宋小米的脑袋, 轻声哄：“乖, 先自己吃着, 我去开门。”
毕竟刚送走两拨人，她也没急着赶, 脚步放得松快。
门一拉开, 看到门外的白清玉, 宋月华眼睛微微睁大，惊讶地张了张嘴：“学姐？怎么是你呀？”
“怎么, 不欢迎我来？”白清玉笑着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还是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不是！”宋月华赶紧摆手, 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就是……之前你过来，都会提前给我发消息的，所以有点意外。”
“那下次我来之前，一定提前给你发消息报备？”白清玉往前凑了凑，眼神里的笑意更浓，故意逗她。
宋月华知道她没生气, 可一时想不出怎么接话, 只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刚哭过的眼眶还带着点浅浅的红, 像蒙了层水汽，澄澈又可怜。
白清玉看着这模样，心里那点调侃的心思瞬间软了, 指尖轻轻顿了顿，突然有点愧疚刚才逗她。
“好啦不逗你了。”白清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动作放得很轻，“快让我进去坐坐吧，外面风有点凉。”
“哦哦，快进来！”宋月华连忙侧身让开，还不忘往旁边挪了挪拖鞋，方便她换。
白清玉换鞋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茶几旁的垃圾桶里面扔着几张揉成团的纸巾。
再想起刚才白清沅跟她说“月华姐眼睛红红的”，心里瞬间有了数，却没点破，只是指尖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等着宋月华过来。
“刚才在给小米倒猫粮，所以开门晚了点，没让你等太久吧？”宋月华走过来，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还在解释刚才的延迟。
“晚一点没关系。”白清玉转头看她，眼神温和，“只要你最后肯给我开门，就不算晚。”
宋月华不自在地挠了挠头，而后红着耳垂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一定会给你开门的。”
正说着，宋小米看到白清玉，尾巴一甩，轻巧地一跃，就跳进了她怀里，还顺势往她掌心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白清玉熟练地抬起手，顺着它背上的软毛慢慢摸，指尖偶尔轻轻挠挠它的下巴，动作温柔又熟练。
她抬眼看向宋月华，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
宋月华被她看得有点心虚，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嘀咕：应该看不出来了吧？都过了这么久了……
白清玉没提她眼睛的事，反而话锋一转，语气自然：“对了，我妈上次做手术，你送的那个护身符还挺灵的，恢复得比医生预期的还好。我们这周末有空的话，一起去庙里还愿吧？”
宋月华一听不是说自己哭的事，瞬间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连忙点头：“可以呀，什么时候？”
白清玉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些，眼尾轻轻弯着，“什么时候都可以。”
“啊？”宋月华问：“你不是之前还在做兼职吗？怎么突然就‘什么时候都可以’了？”
白清玉指尖轻轻蹭过宋小米的耳朵，“之前跟医院合作的软件反响很好，所以想要开家小公司。我妈手术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天天跑医院，就把之前的兼职都辞了，打算专心搞软件的事。”
“真的呀？那也太好了吧！”宋月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语气里满是真心的欢喜，“这样你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一直很辛苦的兼职，终于能轻松点了！”
白清玉听着宋月华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不用这么累了，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嗯，以后再想出去，再也不用因为兼职调时间了。”
“我想想。”宋月华思索道。
她今天刚约了奶茶店的面试，要是真应聘上了，时间确实得好好凑；可要不要跟白清玉说呢？
要是说了，白清玉肯定会追问原因；万一说了银行卡被停的事，以她的性子，说不定会自责。
宋月华抿着嘴，心中犹豫着怎么说出口。
其实说谎最省事，随便找个借口就行，可她又怕万一以后被戳穿，反而让两人之间生了隔阂，那可比现在坦白难处理多了。
“在想什么？很忙吗？”白清玉见她半天没说话，只是皱着眉走神，忍不住轻声问了句。
宋月华深吸一口气，“可能……会有点忙。我明天要去一家奶茶店应聘兼职，要是能成的话，之后的时间估计就没那么自由了。”
白清玉愣了一下，“兼职？你怎么突然想找兼职了？”
宋月华没再藏着，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故作轻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怕之后手头紧，找个兼职能踏实点。”
白清玉听完，眉头轻轻皱了下，低头沉默了几秒。
所以宋月华难过是因为没有钱么？
她抬眼看向宋月华，“之前我妈手术，你借了我一笔钱，我一直没还。正好今天就转给你，你就不用去做兼职了。”
“不用啦！”宋月华说道：“你们刚开公司，启动资金肯定得攥紧了用，哪能先还我钱？我手里还有些现钱呢，够花好一阵子，真不用你操心。”
白清玉指尖悄悄攥紧，眼神里掠过一丝自责，她知道宋月华以前没怎么吃过苦，虽说在宋家没被好好对待，但至少不用为钱发愁。
“可兼职很辛苦的，你之前借我的钱也不少，足够你花些日子了。”她不想让宋月华受累。
“哎呀，没事的！”宋月华往前凑了凑，声音放软了点，眼底带着点释然，“我以后总归要工作的，现在提前适应适应，早晚都一样嘛。而且我跟宋家的人关系本来就不好，早就不想花他们的钱了，靠自己赚才踏实。”
“月华……”白清玉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又恨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没法彻底护住她。
“我真没事。”宋月华真诚地说道。
就在这时，“叮铃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先接电话吧。”白清玉迅速收拾好眼底的情绪。
宋月华拿起手机，点击接通。
“喂？你好，是宋月华女士吗？”
“是我。”
“是这样的，非常抱歉通知您，我们奶茶店临时调整了招聘计划，现在已经不缺员工了，所以明天的面试就取消了。”
宋月华失落地说：“……是吗？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通知。”
“给您带来不便，非常抱歉。”对方说完，没等宋月华再开口，就匆匆挂了电话。
宋月华捏着手机，愣了两秒，才转头看向白清玉。
对方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她赶紧扯出个浅淡的笑，想装得轻松点：“没什么大事，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人了，我再找别家就好，反正兼职也不少。”
白清玉却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异常肯定：“你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兼职了。”
宋月华愣了下，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会？我看网上还有好多招兼职的呢。”
“奶茶店这个季节本来就缺人，很少会临时取消面试，除非是有人特意打过招呼。”
“那是？”宋月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宋月岚搞的鬼？”
白清玉点头。
宋月华叹一口气。
原来小说里都是真的，不让找到工作就真的找不到工作。
白清玉看着宋月华难过的样子，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找份工作，不如来我们公司帮忙？”
“啊？”宋月华天真地说道：“可是我也不会编程什么的啊？”
她才学了半年的课，而且还要转专业了。
白清玉无奈地笑道：“公司又不是编程工厂，总不能所有人都敲代码吧？还有很多杂事要做，比如整理文件、对接客户、记录会议内容，这些都不用会编程。”
“哦哦。”宋月华的脑子突然转过弯来了，被自己逗得傻笑，“我刚才脑子都没转过来，还以为必须会技术才行呢，好傻啊。”
正说着，白清玉怀里的宋小米伸了个懒腰，尾巴轻轻扫过白清玉的手腕，像是在告别，而后轻巧一跃，精准跳进宋月华怀里，还顺势往她掌心蹭了蹭，软乎乎的毛蹭得人心里发痒。
“这个小猫。”宋月华宠溺地揉了揉宋小米的脑袋，“还知道雨露均沾。”
“小米本来就聪明，知道谁疼它。”白清玉看着一人一猫亲昵的模样，眼底的笑意也深了些。
“可我没小米那么聪明。”宋月华的声音突然蔫了下来，下巴轻轻抵着宋小米的头顶，“要是你给我的活很难，我怕做不好，反而给你添乱。”
白清玉：“谁说你不聪明？你学了半年的课程，就能考到专业前几，这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怎么能说自己笨？”
“那是你教得好嘛。”宋月华道。
白清玉抬手捏了捏宋月华的鼻尖，“要是我教得这么厉害，怎么没把家教的学生都送进顶尖大学？明明是你自己肯学，才学得这么快。”
一阵清香飘到宋月华鼻子前，带来温柔地触感，而后很快消散。
宋月华脑子瞬间空白，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连怀里的宋小米蹭她都没反应。
“不如做我的秘书？平时帮我整理整理文件、记记会议要点就好，不用做难的。这样算起来，我既是你的老板，又跟以前做你家教老师差不多，你也不用怕不适应，怎么样？”
“秘、秘书？老板？”宋月华呆呆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脸先红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月华，跟妈妈回家吧？……
白清玉轻轻俯身, 探头到神游天外的宋月华面前，额前的碎发扫过宋月华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宋月华正陷在羞人幻想里, 猛地被这阵痒意拉回神, 抬眼的瞬间, 恰好对上白清玉的目光。
两人的鼻尖离得极近，不过三厘米的距离, 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 宋月华的呼吸瞬间慢了半拍, 耳尖烫得像要冒烟。
她慌忙垂下眼，却正好瞥见白清玉的唇。
唇形很软, 颜色是淡淡的粉，看起来温温的。宋月华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 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小半步。
“嗯？”白清玉看着她这副慌乱的模样, “真的不想去我公司吗？”
宋月华的嘴唇抿成一条浅浅的线，眼神飘来飘去，不敢再看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想……想去的。”
“我没听清哎？”白清玉往前凑了凑，语气装得格外正经，“声音可以大一点吗？”
宋月华咬了咬下唇, 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 猛地抬头看向她, 脸颊红得能滴出血, 声音比刚才亮了些，却还是带着点颤：“我、我想去！”
“那就这么定了。”白清玉直起身，“等过完年, 你就跟我一起去上班。”
宋月华眼睛亮闪闪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不过……”白清玉突然拉长了尾音，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眼神在宋月华脸上扫来扫去，像是在琢磨什么。
宋月华被她看得有点发慌，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茫然：“学姐，怎么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白清玉突然伸出手，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指腹蹭过她脸颊的软肉，因为动作稍显用力，宋月华脸颊的肉被挤得从指缝间溢出来，圆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宋月华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却黏在白清玉脸上，满是不知所措，却又藏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像只被主人捧在手心的小猫。
白清玉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暗芒闪烁，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心底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好像被轻轻拨动了。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再过分一点，宋月华会不会也不反抗？
白清玉道：“月华的烦心事都解决了吗？”
宋月华的瞳孔猛地放大，连呼吸都忘了，她点头，只觉得脸颊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下一秒，白清玉的指腹轻轻落在她的眼下，带着点怜惜的力道，慢慢摩挲着，那里还残留着刚才哭过的淡红痕迹。
还是被察觉到了吗？
“宋月华。”白清玉的神情突然不似往常那样柔和，声音强硬。
“唔……”宋月华的脸颊被捧着，说话都含混不清，像含了颗糖，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你很不乖。”白清玉的音色还是那样的柔和。
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这种柔和变了个味道。
宋月华左右晃了晃脑袋，脸颊被白清玉的指尖轻轻捏着，连说话都带着点含混的气音：“我没有……不是故意的……”她抬手轻轻握住白清玉的手腕，示意她先松开手，好把话说清楚。
白清玉没松开，反而轻轻抬了抬她的下巴，没让她躲开，眼神里带着点不容回避的认真：“为什么不开心的时候不告诉我？我们不是说好，有事情要一起分担的吗？”尾音落时，还带着明显的失落。
宋月华乖乖抬着眼看她。
眼里亮得像浸了水的玻璃珠，澄澈得只映着白清玉一个人的影子，连点多余的杂色都没有。
白清玉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软，深吸一口气，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抱歉，刚才我有点冲动了。”她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歉意，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在宋月华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摩挲着。
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软肉触感，温温的，像揉了团云朵。
“没事的。”宋月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碰到皮肤时，还能隐约闻到白清玉身上那股清浅的香味，耳尖悄悄红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会这样的。”
她张了张嘴，想把“想念院长”的话说清楚，可话到嘴边又卡住。
院长是她原来世界的人，在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
“我……我就是突然很想念一个人，想得多了，就没忍住……”宋月华模糊地说。
白清玉愣了一下，原来不是因为钱，是因为想念某个人。这个原因，好像比缺钱更棘手。
“很难再见到她吗？”白清玉问。
“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宋月华沮丧地点头。
白清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往前凑了凑，轻轻伸出手臂，把宋月华抱进了怀里。手臂环着她的后背，手掌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说不定哪一天，你们就会突然见到了呢？说不定她也在偷偷想你。”
宋月华僵了一秒，随即慢慢抬手回抱住她，脸轻轻埋在白清玉的肩窝，声音被布料闷得软软的，还带着点没散的鼻音：“嗯……借你吉言。”
“以后有事情先和我说好吗？”白清玉柔声说道。
宋月华在她怀里轻轻点头，额头蹭到白清玉的肩膀，“好，我以后都告诉你。”
*
风里的凉意一天比一天重，街角的路灯旁早早挂起了红灯笼，连超市门口都堆起了成箱的春联和福字，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白母的身体恢复得格外好，之前手术留下的倦意早已褪去，如今精神头足得很，每天早上都会和隔壁的秦阿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前段时间，她还在社区找了份文书的兼职，帮着整理居民资料，每天忙忙碌碌的，反倒比在家歇着更有活力。
因为还没有到新公司开业的时间，宋月华寒假就待在自己的家里准备考证书。
偶然间被秦真发现，便邀请和她们一起去学习，顺便可以去教教她们。但是被白清沅否决了，认为大人和未成年的学习习惯不一样，还是分开学习的好。
宋月华也觉得有理，跟着附和了两句。
于是秦真只好作罢。
不过秦真真的是很喜欢找宋月华来玩，甚至减少了和白清沅待在一起的时间。于是每次秦真来找宋月华的时候，背后总是跟着白清沅这个小尾巴。
采购前夕，宋月华发消息给白清玉要不要一起去采购。
她知道白清玉虽然没去公司，但在家也没闲着。
宋月华有次看见了白清玉电脑上的内容，什么也没有看懂。
于是问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怕打扰到对方。
没成想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白清玉就回复了：“好啊，明天上午九点我等你。”
宋月华盯着那两个字，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碰倒桌上的保温杯。
她转身冲进卧室，打开衣柜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但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件合心意的，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看来是该买新衣服了。”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衣柜角落那件白色风衣上，上次穿这件衣服时，白清玉还夸过。
虽然衣服料子薄，现在穿肯定冷，但宋月华纠结了几秒，还是咬咬牙把风衣拿了出来，又在里面偷偷多穿了件薄毛衣，自我安慰道：“路上走得快，应该不冷。”
见面时，白清玉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宋月华身上，眼神瞬间顿了顿。
浅白色的风衣料子薄薄一层，风一吹就能看见衣摆轻轻晃，连她露在外面的手腕都泛着点冷白。
“外面零下好几度，穿这么薄会冻坏的。”白清玉快步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风衣袖口，冰凉的触感让她眉头又皱紧了些。
“没事，我不冷。”宋月华抿着嘴硬撑，指尖悄悄攥紧了风衣下摆，耳朵却因为心虚悄悄红了，其实刚才换衣服时就觉得冷，可一想到会好看，就还是咬牙穿了。
白清玉虽然不想过多的干涉宋月华的行为，但是穿着这件衣服，真怕她会冻感冒。
于是语气放得温和，绕了个弯提议：“那咱们带件厚外套在包里？万一逛到一半冷了，也能及时换上。”
宋月华心里本就打鼓，听她这么说，思索两秒就点头答应了：“……好。”她也怕真冻感冒，到时候反而麻烦。
白清玉转身回屋，很快拎着个透明衣袋出来，里面装着件粉色的小面包羽绒服，蓬松的面料，领口还带着圈浅白的毛边，看起来就很暖和。
宋月华看见这件衣服，眼神瞬间有点垮，嘴角也耷拉下来：“要不……换一件？”
“这件最保暖了，你摸。”白清玉把衣服递到她面前，指尖戳了戳羽绒服的面料，“里面充的是白鸭绒，比其他外套暖和多了。”
宋月华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好吧。”
刚走出单元楼，迎面就刮来一阵冷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宋月华瞬间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拢紧风衣，脖子也缩了缩，牙齿都开始轻轻打颤。
“月华，换吗？”白清玉把装着羽绒服的袋子递过去。
“换！换！”宋月华冻得声音都发颤，飞快地把风衣脱下来，换上了那件粉色羽绒服。拉链一拉，瞬间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连刚才冻僵的手指都慢慢有了知觉。
她是做不到为了风度不要温度了。
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样子，再对上白清玉的目光，总觉得不自在，忍不住嘟囔起来。
“是不是显得很胖啊……早知道就不听那个导购的话了！当时她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显瘦又显嫩，结果回家一看，根本就是镜子骗了我！店里的镜子都调了角度，能拉长身体，实际穿起来又胖又臃肿，保暖是真的，显瘦全是假的！”
她语速越来越快，像倒豆子似的，还忍不住跺了跺脚，委屈全写在脸上。
白清玉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神软下来，嘴角也弯了弯，“不胖，很可爱啊。”
宋月华还想继续吐槽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嘴巴微张，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我在衣柜里看见这件粉色的，就觉得很适合你。”白清玉又补充了一句，眼神认真，没半点敷衍的意思，“粉粉的，看着就很元气。”
“真、真的吗？”宋月华低头，盯着自己圆滚滚的衣角，指尖轻轻戳了戳羽绒服。
“真的。”白清玉道：“像一个粉色的桃子。”
宋月华不禁愣住了，像桃子是夸人吗？
“哦。”她干巴巴的说。
白清玉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走吧走吧。”
两人朝着最近的商场出发，车窗外的大街早已被春节的热闹裹满，行人熙熙攘攘。
有人手里拎着刚买的春联福字，有人挽着家人的胳膊往超市里挤，哪怕冷风刮得人脸颊发疼，也挡不住那份盼着过年的热乎劲儿。
路边的商铺里循环播放着《恭喜发财》，热闹的旋律从敞开的门里飘出来，玻璃门上贴着红底金字的对联，“万事如意”“财源广进”的吉利话晃得人眼晕。
树枝上挂满了红灯笼，灯笼穗子被风吹得轻轻晃，想象着到了晚上，满街红灯亮起来，该是多喜庆的模样。
宋月华趴在车窗边，呼出的热气遇冷，在玻璃上蒙了层薄薄的水雾。她指尖戳了戳水雾，觉得好玩，便认认真真地画了起来。
先画了个高一点的小人，又在旁边画了个矮一点的。画完，她对着那两个并排的小人偷偷傻笑，嘴角弯得像月牙。
白清玉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没离开她，看她凑在窗边的模样，只是她侧着身，宽大的羽绒服帽子挡住了玻璃上的画，让人看不清到底画了什么。
于是白清玉侧过身，凑近了些，轻声问：“在画什么？这么认真。”
宋月华正想画个圈圈把两个小人圈起来，忽然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
是白清玉凑过来时带的，她吓得一缩脖子，指尖没稳住，在玻璃上划了道歪歪扭扭的线。
她慌忙回过头，正好对上白清玉的眼睛。宋月华的耳朵瞬间热了，结结巴巴地指了指玻璃：“我、我画的是你和我啊……你看，像不像？”
玻璃上的两个小人，都只有一个圆鼻子、两只圆眼睛，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高些、一个矮些，简单得有些幼稚。
可白清玉看了一眼，没有半分犹豫，认真点头：“像，很像。”
她的目光落在小人旁边那道歪线，又问：“那这个，你本来想画什么？”
“我想画个圆，把我们两个圈起来的……”宋月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结果刚才被吓了一下，手一抖就画歪了。”
那道线原本该是圆润的圆圈，现在却从中间向下凹了一块，看着反倒像爱心的一半。
白清玉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触上玻璃。她沿着那道歪线，慢慢补画了另一半。
指尖划过水雾，留下清晰的痕迹，两道线慢慢相接，最后形成了一个不算规整、却明明白白带着爱心形状的圈，正好把两个小人裹在里面。
宋月华眨了眨眼，盯着玻璃上的画，突然没了声音。
心跳有点快，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这只是个巧合吧”，一会儿又忍不住琢磨“她是不是故意画成爱心的”，最后又赶紧摇摇头，在心里劝自己：肯定是你想多了，白清玉只是帮你补完而已，哪有那么多意思。
“怎么样？这样就完整了。”白清玉收回手，转头看她，语气听不出特别的情绪。
“挺、挺好的。”宋月华磕磕绊绊地应着，眼神却不敢再看她。
就在这时，前面的司机师傅提醒：“两位，商场到了。”
宋月华私心不想让别人也看到她画的画，于是下意识伸出手，掌心贴着玻璃，轻轻把那两个小人、那个爱心圈都抹掉了。
水雾消散，玻璃又恢复了透明，能清楚看到外面的人群。
白清玉看着她的动作，眼底的光悄悄暗了暗，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我们下来吧。”宋月华打开车门。
白清玉应了声“好”，跟着她下了车。
商场门口挤满了人，三三两两的家庭拎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进出，孩子们被大人牵着手，眼睛盯着门口的卡通灯笼直放光，大家的目的都差不多，都是来采购过年的东西，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热热闹闹的年味。
走进商场，暖意瞬间裹了上来，中央空调把温度调得正好，宋月华忍不住松了松羽绒服的拉链，还悄悄搓了搓手，刚才在外面冻得发僵的指尖终于有了暖意。
她向来怕寒，这会儿舒服地叹了口气，连脚步都轻快了些。
一层卖的黄金和其他饰品，以上楼层是鞋子衣物，负一楼是商场。
宋月华抬脚就想往下行电梯走。
白清玉拉住她说：“我们去上面逛逛吧，我想给清沅她们买些新年礼物。”
“好哇。”宋月华听话地和她上了楼。
宋月华跟在白清玉旁边看着她挑选。
“你要给她们买什么啊？”宋月华问。“我好给你一些建议。”
白清玉的目光落在她还带着点红意的耳朵上，刚才在外面冻的，现在在暖气里还没完全消下去，她忍不住轻声说：“想买点实用的，比如围巾、耳罩之类的，天这么冷，戴着也暖和。”
“这个好！”宋月华连连点头，眼睛瞬间亮了，开始四处扫视楼层指示牌，很快就看到了出售围巾和耳罩的区域，拉着白清玉的手就往那边走，“我看到啦！在那边，咱们快过去！”
这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围巾、手套和耳罩，颜色鲜亮，大多是毛茸茸的款式，看着就暖和。
宋月华蹲在货架前，翻来翻去地挑选，最后眼睛一亮，从货架上抽出两条围巾。
宋月华一边看一边挑选，最终找到两条围巾，非常可爱的动物款式，毛茸茸的，在交接处还缝上相应的小动物，一个是小白兔，另一个是小狐狸。
她把这连个围巾举起来，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她们。”
白清玉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眼底的笑意也深了，点头道：“嗯，很合适，就买这两条。”
“哎？”宋月华劝道：“你不再挑一挑啦？”
“嗯……”白清玉的眼神略过一个粉色的耳罩，说道：“那我再看看。”
那是个浅粉色的耳罩，边缘缀着圈短短的绒毛，看起来软乎乎的。她伸手拿下来，转身轻轻扣在了宋月华的耳朵上。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宋月华的耳朵瞬间被柔软的绒毛裹住，暖意顺着耳廓慢慢漫开来。
她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罩，指尖触到软软的绒毛，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惊喜：“怎么给我买啦？不是要给清沅她们买礼物吗？”
“觉得很适合你。”白清玉说道。
“那我……那我就买这个啦。”宋月华努力压着嘴角的笑意，心里甜丝丝的。
“不用你付钱。”白清玉笑着摇头，话锋一转，“不过，我给你买耳罩，你也帮我挑一个吧？就当……咱们互相送的新年小礼物。”
宋月华开心地回答：“好啊。”
她仔细地来回挑选，最后有有心机地挑了同一个款式，不同颜色的耳罩。
白清玉拿着那个耳罩端详，准备试戴的时候，宋月华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她下意识舔了舔下唇，声音比平时轻了点：“这、这个颜色怎么样？会不会不太好看？”
白清玉把耳罩戴上，转头看向宋月华手里的粉色款，“很好看，我很喜欢。”
宋月华满意地笑了。
后来白清玉又去女装区给白母挑了件驼色的羊毛外套，才和她一起往负一楼的超市走。
“月华。”白清玉开口道。
“嗯？”宋月华正准备自己买自己的年货。
以前她都是和院长在福利院和小孩子一起过年，尽管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也不打算仓促地过这个年。
购物车里，已经塞满了宋月华想要在大年三十所想要吃的东西。
“今年……来我家过年吧？”白清玉道：“我妈也念叨好几次想请你吃饭，秦阿姨和真真也会来，人多，能热闹点。”
宋月华挑糖果的手一下子僵住。
她其实早就盼着能和白清玉一起过年，可又觉得“朋友家过年”有点冒昧，一直没好意思提。
现在听见白清玉主动开口，心里的犹豫瞬间散了，几乎没多想就点头。
“多买一些吧。”白清玉又拿了许多软糖放到袋子里。
两人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走出商场，在路口等网约车时，一辆黑色汽车突然缓缓停在她们面前。
宋月华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的网约车车牌，皱了皱眉，拉了拉白清玉的袖子：“不是我们叫的车，别……”
话还没说完，汽车的车窗慢慢降下来，露出了主驾驶座上的宋月岚，还有副驾驶座上的宋母。
宋母脸上堆着少见的慈爱笑容，声音放得格外温柔，像是在哄小孩：“月华，跟妈妈回家吧？今年咱们一家人一起过年，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叉腰[眼镜][眼镜][眼镜]
第34章 她要使坏？
白清玉看清车里的人时, 呼吸停滞了片刻。
是宋月岚和宋母。
她没说话，目光转向身边的宋月华，看着她的侧脸。
宋月华感觉到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在颤抖, 似是愤怒, 似是抗拒。
白清玉的心像被无形的绳子攥紧,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动了动，先轻轻碰了碰宋月华微凉的指尖, 确认她没有躲闪后, 才慢慢伸过去, 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手上的暖意让宋月华混沌的情绪慢慢抽离，她深吸一口气, 抬眼看向车窗里的人，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慌乱, 只剩淡淡的疏离。
“哎呀？这是白同学吧？”宋母先开了口, 眼神在白清玉脸上扫了一圈, 嘴角勾着笑，话里却藏着刺，“长得可真标志，就是太招眼了点，倒有点‘红颜祸水’的意思。”
这话刚落，就收到了宋氏两姐妹不赞同的目光。
宋母被两人的目光看得不自在, 讪讪地笑了笑, 赶紧转移话题, 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宋月华身上, 语气刻意放软，像在哄小孩：“月华啊，妈妈知道你想要妈妈陪着, 妈妈只是太忙了。现在妈妈有空了，一会儿带你去奢侈品店挑好不好？还有美容馆，妈妈最近办了卡，带你去做个护理。你看这商场多破啊，卖的衣服没一件像样的，连空气都一股子廉价味，哪配得上我们宋家的小姐？”
她说着，还故意皱了皱鼻子，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宋月华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谢谢。我觉得这里很好，也不需要那些东西。”
宋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嘴角的弧度都垮了下来，但还是强撑着温柔的模样，语气又软了几分，甚至带上了点委屈。
“月华，妈妈知道你还在怪我以前太忙，忽略了你，是妈妈不对。可妈妈现在有时间了，想好好补偿你啊，就像你小时候那样，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黏着妈妈，妈妈一抱你就笑，多可爱啊。”
她说着，还露出一副沉浸在回忆里的温柔表情，仿佛真有那么一段温馨的过往。
可宋月华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茫然。
她的记忆里，从记事起陪在身边、对她好的只有福利院的院长，宋母说的“小时候黏着她”“一抱就笑”，她半点印象都没有。
更何况，书中根本没写过宋月华有这样的童年片段。
宋月华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宋母自顾自说了半天，见她始终无动于衷，脸上的温柔再也装不下去。
“清玉。”宋月岚推了宋母一把，让她往座椅后背靠了靠，给副驾和主驾之间留出点空间，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车外的白清玉。
“听说你打算开公司？”她将胳膊搭在中控台上，语气听着漫不经心，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却藏不住。
她要使坏？
宋月华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是。”白清玉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没露出丝毫慌乱，仿佛对方的挑衅根本不值一提。
宋月岚嗤笑一声，头微微偏向一侧，语气里满是傲慢：“想开公司还不简单？租个办公室、招两个人就能办。可要是想一直开下去，没资源没人脉，就是痴人说梦。”
她说着，眼神刻意扫过宋月华，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觉得，她能给你这些？”
宋月华睁大眼睛瞪着她。
宋月岚却像没听见她的话，依旧盯着白清玉，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笑：“你把我拉黑了，我不怪你，毕竟我一直很喜欢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她，还是选我？”
她顿了顿，刻意抬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诱惑：“我能给你介绍大客户，还能帮你挖来顶尖的技术人才，这些东西，宋月华一辈子都给不了你。你可得想清楚，别为了不值得的人，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宋月岚每时每刻都不放弃贬低宋月华。
白清玉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宋月华，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加了点力，将宋月华的手握得更紧。
宋月岚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里的怒火“噌”地冒了上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好，好得很！”
她咬着牙，语气里满是威胁，“你可别后悔！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心软。要是你那破公司出了什么事，可别哭着来求我！”
宋月华心中愤恨。
她就知道宋月岚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宋总‘关心’，不过我们公司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白清玉的语气依旧平静。
宋月岚原本垂着的手猛地攥成拳。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软硬不吃的人！
她又恶狠狠地瞥了宋月华一眼，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这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那以后也不用回宋家了。不是这几个月，是永远！宋家以后，没你这个女儿！”
“月华，你别犯傻啊！跟妈妈回家吧，别待在这种穷酸地方受委屈了。妈妈给你找带花园的大房子，再给你请两个保姆，不比你现在过得好？”宋母和宋月岚一唱一和道。
“不用了。”宋月华利落地拒绝道，“这里很好，我也不打算回宋家。我的日子，我自己过就好。”
宋月岚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炸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声音又尖又长，还夹杂着车主不耐烦的吆喝：“前面的车能不能走啊？堵这儿半天了！”
显然是她们的车停在路口太久，挡了后面的路。
宋月岚脸色更沉，抓起名片，朝着白清玉的方向狠狠一扔。“你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她丢下这句话，方向盘一打，车子猛地蹿出去。
白清玉俯身，将它捡了起来。
宋月华道：“那里有垃圾桶。”
白清玉闻言，抬头对着她弯了弯眼，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想收起来呢？”
宋月华笑嘻嘻道：“我了解你嘛。”
正说着，她突然踮起脚，朝着马路对面眺望，眼睛一下子亮了：“哎！到了到了！我们叫的出租车在那儿呢！”说着就拉了拉白清玉的袖子，快步往对面走。
“慢点，别急。”白清玉笑着跟上，顺手把那张名片悄悄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回到小区，两人先去了宋月华家放东西
她们一个人把食物放进冰箱，一个人将其余的东西放到收纳柜里。
“清玉。”宋月华突然从厨房探出头。
“嗯？怎么了？”白清玉回头，看见她站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
“我……我能不能不叫你清玉啊？”宋月华嘟起嘴，“宋月岚也那么叫你，我想跟她不一样……我叫你‘清清’好不好？”
白清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当然可以。”
“耶！”宋月华一下子蹦到她身边，先是凑到她左耳小声喊了句“清清”，又绕到右耳边再喊一遍，声音从一开始的试探，慢慢变得雀跃。
看来是想叫很久了。
“别晃了，耳朵都要被你喊热了。”白清玉笑着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头顶，把她晃来晃去的脑袋稳住，“以后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有的是时间让你喊。”
“嘿嘿。”宋月华傻笑着，伸手抱了抱她的胳膊，又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一下子正经起来，眉头轻轻皱着：“对了清清，宋月岚刚才说那些话，会不会真的给公司使坏啊？我怕她用下三滥的手段……”
“月华。”白清玉道：“宋月岚不是一手遮天的。商场上讲究利益，只要我们的软件有足够的价值，自然会有合作方主动来找我们，她拦不住的。”
更何况她还没来找宋月岚的麻烦呢。
宋月华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担忧慢慢散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早就发现，白清玉根本不是小说里写的那种“不分是非的软善”，她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踏实多了。
收拾完东西，两人又去了白清玉家。门刚敲了两下，就被白母笑着拉开，一看见宋月华就拉着她的手，热络得不行：“月华来啦！快进来快进来，阿姨炖了排骨，就等你们呢！”
宋月华本来想推脱，可架不住白母的热情，只好留下来吃午饭。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宋月华嘴角就没下来过。临走前，白母又拉着她的手叮嘱，眼神亲切得像亲妈：“过年一定要来啊，别害羞！阿姨都跟秦阿姨说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吃饭，热闹！”
“阿姨放心，我肯定来！
*
除夕晚上，宋月华带着红包，还有糖果和给白母买的礼物登上了门。
“月华姐！”秦真小跑到宋月华的面前，开心地喊道。
“月华姐。”白清沅看着身边空着的沙发，一脸不爽，但还是跟着秦真叫了一声。
“哎，新年好呀。”宋月华笑着应道，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先塞给秦真一个，又递给白清沅一个，“给你们的压岁钱，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的。”
两人红着脸诚实地手下了。
年夜饭是每人做两个拿手菜。
像是秦阿姨和白母两个做菜高手，做什么菜都手到擒来，根本不用看菜谱的。
白清玉也经常做饭，所以下厨也不算什么难事。
只有宋月华……
宋月华完全是个厨房小白。
为了今天这顿年夜饭，她在家里苦练厨艺。
看着一脸要上战场表情的宋月华，秦真凑到白清沅身边，用手挡着嘴，小声嘀咕：“清沅，你说月华姐做的菜会好吃吗？”
白清沅凑到秦真耳边回道：“应该……能吃吧？”——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35章 白清玉伸出手，轻轻……
白清玉伸出手, 轻轻摁在秦真和白清沅的肩上。
秦真和白清沅猛地回头，对上白清玉温和的眼神，瞬间没了刚才的小声议论, 乖乖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清玉微笑：“别闲着了, 去拿筷子和碗。”
两人赶紧点头, 像两只被抓包的小松鼠，一溜烟就往厨房跑。
宋月华站在原地, 深吸一口气。
“别紧张。”白清玉走到她身边, 声音放得很轻, “就是做两道菜而已，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我们更在意你的心意。”
宋月华点点头，看见秦真和白清沅抱着碗筷出来, 才定了定神,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进了厨房, 后背还绷得直直的，像要去完成什么重大任务。
秦真和白清沅坐在沙发上，听着白母和秦阿姨聊天。
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在厨房门口徘徊的白清玉。
突然，厨房传来“哐当”一声，白母立刻停下话头，有点担心地看向厨房：“清玉, 要不你去看看？别让月华烫着了。”
“没事。”白清玉站在厨房门口, 没进去, 只是耳朵轻轻动了动, 听着里面的动静，笑着安抚，“应该是锅盖没拿稳掉了, 她没喊我们，就别进去打扰了，给她点自己发挥的空间。”
“行，那你多盯着点，有事赶紧叫我们。”白母又叮嘱了一句，才转回话题，继续跟秦阿姨聊天。
厨房里头，宋月华看着掉在地上的锅盖，赶紧蹲下身捡起来，指尖还沾了点地上的面粉，她偷偷往门口瞟了眼，见没人进来，才松了口气，赶紧用围裙擦了擦锅盖，又重新站回灶台前。
油锅里的油已经热了，她手忙脚乱地把调好的丸子馅放进锅里，油星溅到手腕上，她悄悄吸了口凉气，却没停下动作，只是更小心地盯着锅里的丸子。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电视里已经响起了春晚开场的音乐，白母把果盘摆到茶几上，招呼大家：“先吃点水果，等月华的菜好了咱们就开饭！”
就在这时，宋月华端着两个菜盘从厨房走出来。一盘是四喜丸子，丸子裹着红亮的酱汁，撒了点翠绿的葱花，另一盘是白灼秋葵，摆得整整齐齐，蘸料用小碟子盛着，放在旁边。
“哇！好香啊！”秦真第一个凑过去，鼻子凑到菜盘边闻了闻，眼睛亮晶晶的，“月华姐，这个丸子闻着就好吃！”
“真、真的吗？”宋月华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紧张好像被这声夸奖冲散了大半，连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
“嗯嗯！”秦真用力点头，还拉了拉白清沅的袖子，“清沅你闻，是不是很香？”
白清沅也凑过去闻了闻，认真地点头：“是挺香的。”
宋月华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耳尖悄悄红了，赶紧把菜端到饭桌上：“你们别夸我了，说不定吃起来一般呢……”
“快来吃饭吧。”白清玉走过来，拉开旁边的椅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辛苦了，坐下歇会儿。”
宋月华乖乖坐下，眼睛还忍不住盯着自己做的菜，像个等待评分的学生。
很快，一桌子菜就摆齐了。红烧肉油亮诱人，可乐鸡翅裹着焦糖色，清炒时蔬绿油油的，再加上宋月华的四喜丸子和白灼秋葵，满满一桌子。
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倒数，窗外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有人拉开了客厅的窗帘。
漆黑的天幕上，瞬间炸开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金的、银的、粉的，像漫天星子落下来。
“五——四——三——二——一！”
所有人都跟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起倒数，声音里满是雀跃。
“新年快乐！”
倒数结束的瞬间，窗外又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把整个客厅都映得亮堂堂的。大家笑着互相道新年快乐。
宋月华嘴里也跟着说着“新年快乐”，眼神却悄悄转向了身边的白清玉。
她没像平时那样带着礼貌的浅笑，而是眉眼都舒展开，嘴角弯起的弧度温柔又真切，眼底还映着窗外烟花的光，像盛了满眶的星星。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白清玉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月华，新年快乐。”
宋月华的心跳轻轻漏了一拍，赶紧点头，声音软乎乎的：“你也是，清清，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