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过敏(2 / 2)

后半句话他自然没好意思说出口。

周特助一整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看来章总不是忘了自己,而是根本没打算带人去嘛。

他心里平衡不少,脚步也轻快起来。

汤依看着他背影,脑子里有了主意:“周特助,你动物过敏吗?”

“我?我不啊,我还养了猫呢。”

“那太好了。”汤依放下心来,“是这样,章总在D市出差,嘱咐我帮忙照顾他的猫”

“什么??”

周特助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嘴巴张大。

汤依:“”

“不好意思,你继续。”

“但我昨天才发现我对猫毛过敏,所以想请你帮章总养一下。”

汤依一口气说完,而后等待他的回应。

周特助显然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

两人诡异地沉默许久。

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反刚才看见汤依也没跟着章总后的精神抖擞,有气无力地开口:“那我下班去你小区接一下小白。”

“你也知道它叫小白?”

汤依从他嘴里听见熟悉的名字,好奇地扭头看他。

周特助一听这话,瞬间回血,手舞足蹈,表情里满是骄傲:“那是当然!毕竟我和章总在分公司两三年,也是有幸照顾过小白”

他突然的大起大落让她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看他表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汤秘书,你可算来了!有个紧急文件要你过目一下。”

一个同事见汤依从电梯出来,步履匆忙地迎上去。

汤依像抓着了救命稻草,连忙转身和周特助打了声招呼,也没管他听没听见,跟着同事走开。

“没想到啊,世事变迁,章总在心里竟然已经不再把我当作照顾小白的第一人选哎??”

周特助沉浸地诉说一通,转头才发现身边的汤依早已不见。

“哎——”

他略显沧桑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工位。

下午下班后,汤依回家将小白交到周特助手上,总算放下心来。

她顺带着大扫除一番,将家里角角落落的猫毛都用吸尘器清理掉,确认没什么毛发才放心下来。

老板出差,她也算是凭空多了一点点假期。汤依点了个外卖随便吃了点,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出了门。

她准时到了Heaven,走进吧台开始调酒。

汤依到了仅仅只有十几分钟后,孙羽扬便从门外风尘仆仆地进来,神情却是神采奕奕的。

“依依姐?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

他早就嘱咐过服务生小哥,如果看见汤依来了,一定要立刻发信息告知他。

孙羽扬笑嘻嘻地坐在高脚凳上,双手撑在桌面,凑上前问:“今天也不加班啊?”

“嗯哼。”汤依忙着控制手下的酒量,没有抬头。

孙羽扬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个合适的话题,眼神四处游移,试图从周遭环境里抓取一个打破沉默的由头。

忽然他目光一定,下意识就朝汤依的衣领方向探过手去。

“你干什么!”

汤依眼角余光扫见他突然逼近的手掌,心头猛地一悸。

几乎是身体先于思考的反应,她“啪”地一下用力打掉他的手腕,眉头骤然锁紧,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惊怒。

认识她以来,她一直淡淡的,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孙羽扬还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拿掉衣领上的猫毛”

他被她过激的反应吓得一惊,连忙收回手,声音中满是急促与懊悔。

汤依紧绷的肩线这才稍微放松。她冷静下来,沉默地低头看了眼衣领,确实有根黑色的猫毛落在那儿。

她伸手拍了两下,眼神黯淡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

孙羽扬摆摆手,语气故作轻松,试图打破凝固的气氛。

“你也养猫啊?”

汤依像是丢了魂一般,低声说了句:“帮人养的。”

“帮人”这两个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里,随即泛起一阵汹涌的不安。

他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冰凉的酒杯壁硌得他掌心生疼。

帮人?

什么人?

汤依这样一个界限分明的人,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别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接下“养猫”这件费心费力又极度亲近的麻烦事?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能狼狈地在心里拼命默念:是许笑笑吧。

对,一定是许笑笑。

她们关系那么好,帮她养猫很合理。

可自欺欺人的劝说压不住他心底的酸涩与恐慌。

他感觉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烧起来,窜遍全身,烧得他喉咙发紧,胸口又堵又闷,几乎喘不上气。

然而他有什么资格和身份过问呢?

更何况刚才,他无意间冒失的举动已经引得她那样的恐惧和厌恶。

孙羽扬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