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没有再和谢妄言装不熟,但他们是为了学习。
而现在宋时峥这一出,简直就是她学习路上的拦路虎。
还暗恋告白呢,应伽若深深怀疑他对自己当年得了第一怀恨在心,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击垮她的道心。
周围同学还在七嘴八舌地说。
有的觉得宋时峥很man,很牛逼。
有的觉得他这么做不妥,喜欢可以私下告白……
应伽若看了眼讲台上的钟表,一节课快要过去了,又看了看做了还不到一半的卷子,细眉拧起,连那双上扬的狐狸眼添了几分冷艳。
下一刻。
她没怎么犹豫地站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大家瞬间噤声。
她们很难得看应伽若会有这么情绪化的表情。
周染和蒋心仪不放心地跟过去:“你要去找宋时峥吗?”
“我又不认识他,而且找他也没用。”
应伽若路过隔壁班的时候,停都没停,直奔高三级部办公室,“你们回去吧,我去找老徐。”
恰好老徐和隔壁班主任都在。
老徐一看到应伽若的表情,第一反应:“和谢妄言同桌不合?哎,我早就料到了。不过呢,同桌之间吵吵闹闹多正常,没有哪对同桌是不吵架的,同桌哪有隔夜仇,要互相包容才能走的长远……”
应伽若还没说话,老徐一通话砸下来。
她总觉得这番话如果把“同桌”换成“夫妻”适配度可能更高。
她忍了两分钟,打断老徐长篇大论“维系同桌情,才能延续好成绩”的演讲,“老师,您能把8班挂在荣誉栏里的那篇英语作文给撤下来吗?”
老徐卡了秒,战术性喝茶。
应伽若冷静有条理地说明情况。
并且表示自己不需要感谢。
老徐看向他对面的8班班主任赵老师,问:“赵老师,你们班学生作文影响到我们班学生日常生活了,要不先撤了?”
“人家作文内容积极向上,堂堂正正地表达谢意,可没有带任何负面诋毁造谣,撤掉不是打击学生自信嘛。”
赵老师听了全过程,他笑得很僵,“老徐呀,你不会是找你班学生一起来跟我演戏吧,怎么,见不得我们班出个优秀学生?”
赵老师和老徐从入校就是竞争对手。
之前他们的学生是分庭抗礼,年级第一轮着当,但这一届,谢妄言稳坐第一,赵老师就被压了一头。
这不是,得知宋时峥转校的消息,她第一时间争取到自己班里,势必要在三模和高考,以黑马之姿,碾压7班。
老徐立即不高兴了:“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
办公室吵得火热,7班也十分热闹。
谢妄言打网球结束,先去小卖部给应伽若捎了瓶汽水,才不紧不慢地回教室。
本来应该乖乖在这里自觉考试的同桌没了。
谢妄言微潮的长指拿起卷子,只做了一小半,他微微挑眉,刚准备给她发消息。
耳边突地传来同学的声音:“天老爷,还是文化人会玩浪漫,把获奖合照贴在上面,和带你共享我的荣誉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又是一句:“嚯,应伽若和宋时峥这张合照跟结婚证有什么区别。”
他拿着手机,听到应伽若的名字后,神情倏然一冷:“什么合照?”
谢妄言话音一落,原本热闹的教室内都静了一瞬。
差点忘了这位也是应伽若的绯闻男友之一。
周染和蒋心仪刚好回来,见到谢妄言之后,立即说:“帖子发你微信,伽若去找老徐了。”
“你要不然去……”
帮帮忙。
没等周染说完,谢妄言已经面无表情地离开教室。
安静教室内陡然传来清脆的拍桌子声:“我就说“伽言”是真的!!!”
两位老师吵架,跟菜市场讲价还价的大妈没有区别,应伽若根本插不上嘴。
鸡毛蒜皮到老徐多用了几根笔芯都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说。
她只好离开办公室。
走廊外裹挟着热气的风袭来。
应伽若又热又烦。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明显赵老师是不会撤掉的,老徐也不可能私下帮她撤,不然就坐实他见不得8班出优秀学生。
还有35天,难道她就这么忍了?
应伽若看向窗外,蔚蓝色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的云团缭绕,如临仙境,云海深处像有神仙居住。
如果真的有神仙能救她于危难之际就好了。
没有神仙。
但有谢妄言。
刚下楼梯,应伽若就撞上了他。
谢妄言拾级而上,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冷冷清清的楼梯间分外高大。
“谢妄言,你终于来了。”
应伽若脸上的冷艳和厌烦立刻化作隐隐委屈,像是看到家长壮胆的小朋友,迎上去开始叭叭叭。
说自己多倒霉,锅从天降。
又说办公室碰壁:“你都不知道赵老师多讨厌,说我小姑娘家家的,这么自恋。”
谢妄言来的路上已经将作文和帖子全部看完了。
此时安静地听她说话。
直到她说完,谢妄言才极慢地吐出一句:“所以呢,不想和他共享荣誉吗?”
说这话时,少年眼神幽沉,像是冰湖里破碎的玻璃,明明锋利的将人割得稀烂,却又藏匿无踪。
应伽若也记得这句刷屏帖子的话,当时就很想要翻白眼,现在也不例外:“谁要共享这种荣誉?我又不是附属品?我又不是拿不到属于我自己的荣誉。”
谢妄言紧抿的薄唇微松,似被她这句话取悦到:
“很乖,知道自己的荣誉要靠自己拿。”
“我当然知道。”
“你教过我很多次。”后面这句话,应伽若说的很小声,“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谢妄言宠她惯她,也会教她不做攀附于任何人的藤攀,而要做一棵独立于世间的参天之树,生长出属于自己的意义。
当然,一些骚话她也记得,虽然很想忘记!
“老师不给解决怎么办?”
她仰头看向谢妄言,好像他是无所不能的。
冷清晦暗的楼梯间,谢妄言掌心轻按了下应伽若的发顶:“老师不给你解决,我给你解决。”
第24章 第 24 章 ”想亲吗?”
学校器材室, 光线昏暗,只有一缕阳光沿着狭窄的天窗照进来,能清晰看到粉尘在空气中飞舞。
应伽若跟着谢妄言身后, 差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她脚边的篮球绊倒。
一惊一乍地倒吸一口凉气。
吓死她了。
应伽若手指尖下意识拽着谢妄言的衣角, 偷偷摸摸地环顾四周, 把“我准备做坏事写在脸上”,三个问题连续砸过去:
“不会有老师过来吧?”
“不会有同学过来吧?”
“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反观谢妄言, 气定神闲地继续往里走,像是来这里遛弯的:“过来又怎样?”
“被发现又怎样?”
应伽若狐疑地看向他:“我们不是要干坏事吗?”
室内唯一一道光影投落在他们身上。
“我什么时候要说干坏事了。”谢妄言终于在最里侧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试了试力道, 随口回。
应伽若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根力量感十足的黑色棒球棒。
所以你说的给我解决就是上课时间打棒球,掩耳盗铃,忘掉烦恼?
当然不是。
五分钟后,学校荣誉栏。
明瑞一中的荣誉栏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公布大考前100名外,还会公布各种荣誉, 各种证书的复印件, 谢妄言一个人占掉了荣誉栏的一半位置。
这个位置,更像是属于谢妄言的半壁江山。
但此刻……
谢妄言干脆利索地挥棒,“哐当”一声巨响, 把他的江山砸的四分五裂。
防护玻璃碎裂成片。
倒在地上, 二次碎裂。
虽然砸玻璃之前挡了一下,但仍有玻璃碎片不小心划过谢妄言的眉骨, 烙印到一道鲜艳刺目的红痕。
谢妄言不以为意地用指腹抹了一下, 淡定地转过身对应伽若说:“我们分明是在干维护正义的事。”
午后烈日下,地面上的每一片玻璃都像是散落的星星,折射出谢妄言此时略带痞气的笑。
应伽若终于明白, 谢妄言为什么要她站远点了。
临近下课时间,校园里还是有不少学生的,大家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加上声音太响,教学楼走廊窗口冒出一颗颗围观的脑袋。
像是一条条挂在窗户上风干的咸鱼。
谢妄言砸碎的玻璃巨响,像是夏天来临前的一场惊雷闪电,把全校师生都劈的外焦里嫩。
足足十几秒。
才接二连三地发出“我艹”“我他妈的”“牛逼”“日”等一系列写进高中生行为规范的不合规用词。
一股脑全部围了上来。
而始作俑者——谢妄言,他云淡风轻上前,把宋时峥的那张满分英语作文撕下来。
又揭下贴在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应伽若,捧着沉甸甸的金色奖杯,站在领奖台上,漂亮眼睛里晕着明媚张扬的笑,谢妄言知道,她当时在看着台下他笑。
于是,很顺手地把属于他的一半撕下来,放塞进胸前衬衣口袋里。
余光瞥见8班一个男生,谢妄言朝他招了招手。
男生呆愣地指了指自己。
谢妄言:“过来。”
他脸上还带着血腥气,虽然说话语调是客气的,但手里当拐杖懒倦倦杵在地上的黑色球棒显得有些不礼貌。
男生还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脑海中浮现出这位明瑞之光一打六名体育生的英雄事迹以及刚才那干脆利落的一棒子,连忙小跑着上前。
恭恭敬敬地问:“谢哥,您有事?”
生怕晚了一秒,球棒挥向的就是自己的脑壳。
谢妄言食指中指夹起宋时峥那一半照片,塞进男生衬衣胸前口袋,“麻烦你物归原主。”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帮你挑衅!”
“啊不帮您转达。”
男生在谢妄言淡漠的眼神下,默默改话。
“嗯。”
谢妄言走向应伽若,当着所有人的面,平静又熟稔地握住她的手:“走吧。”
应伽若大脑还沉浸在他砸荣誉栏的壮举之中,难以反应,被他牵着走了好几步。
他说的解决,就是这么解决的?!
余光瞥见他眉骨那道还在渗血的红痕,应伽若来不及想别的:“我们先去医务室。”
她想反握住谢妄言的手腕,但他握得太紧了。
“又不疼,你别想趁机逃考,给你出的那张卷子,就写了四道题。”谢妄言凉飕飕地说,“黑板上的倒计时今天没看?”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五天。”
应伽若噎住。
想到那张卷子,她也很气啊。
但是……
她更担心的是谢妄言荣誉栏砸了,怎么跟学校交代。
谢妄言已经把应伽若送到教室门口,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行了,没你事,不许浪费时间,回去自觉考试,等会回来检查。”
“我书包里有隔音耳机,教室吵的话,就把耳机戴上。”
说完,谢妄言就揣着作案工具和那张满分作文径自离开。
谢妄言向来说一不二。
应伽若看着他的背影,纠结了几秒,担心给他添乱,还是没有追过去,听话地回到座位,拿出耳机戴上,慢慢沉下心来学习。
短短一节课的时间,论坛里已经完全换了新天。
什么转校生英语作文表白、什么文化人的浪漫、什么他的荣誉与她共享、什么结婚照都比不上明瑞白月光震天撼地的一砸荣升全校师生的黑月光。
以及和曾经的宿敌,如今的同桌手牵手私奔的画面,被翻出来磕了无数遍。
哪一条放出来都得是全校讨论十天十夜的话题!!!
之前“宿敌变情人”的帖子也再次被顶上来。
于是应伽若和宋时峥的传闻还没开始,就被掐灭在火星子里。
谢·灭火器·黑月光·妄言将黑色球棒和那张满分作文放到田主任办公桌上。
田主任本来已经站在窗口骂骂咧咧很久,还没去找他呢,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时掐着腰,来来回回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走一个来回,他就狠狠地喊一声:“谢妄言!”
足足六七个来回。
谢妄言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修长手臂懒散地撑在桌上:“老师,我还要回去上课,您能不能尽快处理一下?”
“我处理什么?我能把你处理了吗?”田主任怒道。
把谢妄言处理了,明瑞一中今年的荣光,谁担得起!!!
虽然宋时峥成绩也不错,但是!
他不是明瑞培养出来的,即便得了省第一,他们学校只会被蛐蛐说顶尖学府是捡漏专家。
今年学校还是把省第一的宝压在谢妄言身上。
是不允许他有污点的。
但也得一视同仁。
不能谢妄言犯错了,学校从宽处理,其他学生犯错了,学校从严处理。
砸荣誉栏!
这跟砸学校的脸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个脸,其中一部分是谢妄言撑起来的。
谢妄言敲了敲桌面:“老师,冷静。”
田主任:“……”
倒反天罡。
“虽然我维护学校公平正义的方法不对,但也是心急之下无奈之举。”
田主任斜眼看他。
没看出哪里心急哪里无奈。
谢妄言把被风吹皱得皱巴巴的英语作文推到田主任面前:“根据法律规定,没经过当事人同意,就把对方的照片和名字挂到公共区域,引发讨论,造成对当事人的负面评价,属于侵权行为。”
“当事人可以提起诉讼,第一个告的就是明瑞。”
谢妄言出于善意的提醒:“对了,应伽若她妈妈是国内知名律师叶容女士,从业二十年,零败绩。”
田主任心脏一停又一停:“那……那你也不能直接砸荣誉墙吧。”
“赵老师执意不撤得意门生的满分作文,等下课铃声一响,全校学生都看到,传播量更广。”谢妄言泰然自若地靠在办公椅里。
田主任忧心忡忡地站在他面前。
以至于进门来的老徐和隔壁8班班主任赵老师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位了。
田主任一看到他们两个,表情一肃,先发制人:“老赵,你这事儿办的不妥当。”
赵老师:“?”
等会儿,我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没记错的话,我和我们班学生才是受害者。
田主任把刚才谢妄言“侵权论”直接搬上来,最后总结:“事出紧急,谢妄言也是为学校声誉着想,咱们百年名校,可不兴背上什么官司。”
赵老师试图挽回一点颜面:“谢妄言砸荣誉栏这事儿得有惩罚吧?不然其他学生万一有学有样,说砸就砸。”
田主任绞尽脑汁:“砸荣誉栏确实不对,得罚,罚什么好呢……”
“罚我和应伽若回家反省半个月吧。”谢妄言薄唇噙着淡弧,“我是主犯,她是从犯。”
在场的老师:“???”
老徐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第一个反对:“我不许!”
“这个惩罚太严重了!”
尤其是应伽若,无辜受牵连,罚什么罚。
赵老师都尴尬了:“不至于不至于。”
他虽然工作上好胜心强,有点私心,但师德还在。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五天,让学生在这个关头回家反省半个月,跟故意去破坏学生前程没区别。
谢妄言态度端正谦和:“应该的,要其他同学引以为戒,明白荣誉栏不能随便砸。”
在场其他老师:明瑞建校百年,除了你,没有其他学生砸过。
赵老师临走之前,又吐槽了句:“把我们班宋时峥的满分作文撕下来,荣誉栏要空一周了。”
谢妄言从办公桌笔筒抽了一支笔,又随手撕了一张请假条,直接翻了个面刷刷开写:“稍等。”
五分钟后。
赵老师拿着新鲜出炉的请假条,不对,应该是英语作文,惊呆了。
谢妄言礼貌开口:“这篇作文可以当满分作文赔给您吗?”
老赵是英语老师。
自然知道这张纸的含金量。
无可挑剔的满分标准。
他说:“可以。”
下一秒,谢妄言朝他微笑:“您评判满分作文的标准有点低。”
赵老师:他在讽刺我?-
回班路上。
老徐恨铁不成钢:“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你成绩摆在那儿,回家反省我也认了,干嘛扯上应伽若?”
“鸟大难临头还知道各自飞,你大难临头还拽上女朋友?你这样以后能娶到老婆?”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说:“我回家教她,三模班里再出个年级前十。”
老徐瞳孔地震。
不知道先震惊回家教她还是震惊年级前十。
之前他鼓励应伽若三模冲个年级前三十已经够狂野了。
“你你你要能半个月教出个年级前十,班主任给你当。”
谢妄言:“没兴趣。”
老徐:“……”
“为什么回家教,在学校教不更方便?”
谢妄言:“哦,学校不适合学习。”
老徐:这是什么阴间话?-
谢妄言回七班的时候,还没到下课时间。
他路过应伽若窗外,没着急进班里,而是在这里窗口位置停下。
应伽若戴着耳机做题,没注意到隔着一扇窗的外面,多了个人影。
笔下还是谢妄言昨晚新出的那套物理卷子,已经做到最后一道题了。
可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有认真“考试”。
班里其他人倒是看到了谢妄言。
一直偷瞄他。
但没人出声打扰。
窗户是全开的。
谢妄言旁若无人地看着应伽若,看着她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眼皮很薄,能看出标准的双眼皮褶痕。
遇到难题时,不自觉抿紧的淡粉色唇瓣,以前应伽若一着急就爱咬嘴巴,被他捏着下巴改掉的。
笑的很开心时,脸颊上会有两个小梨涡。
可爱死了。
等应伽若顺利做完最后一道题,满意地摘下耳机,想要解救出被压的有点痛的耳朵时,终于发现在窗外走廊里站着的人影。
他身上穿着明瑞最普通的夏季校服,白色衬衣搭配黑色长裤,胸前戴着一枚崭新的校牌,清冷冷的色调勾描出他利落锋锐的身型,领带扯松的很随意,却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冷感。
应伽若却想起了不久前他站在荣誉栏前,先是散漫地提着黑色球棒,继而毫无顾忌的用力一砸。
乌黑短发被风吹的凌乱张扬,露出眉骨处那道伤痕,显出几分戾气,偏他朝着她笑的时候,又化为满眼鲜活无忌的少年意气。
今年的蝉鸣声初次在耳畔响起,不间断地重复着,叫得应伽若呼吸微窒,像是被夏蝉啄了一口心脏。
“发什么呆?”
谢妄言走近几步,隔着窗敲了敲她的脑瓜。
回过神来的应伽若迅速克制住不规律的心跳,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这节自习课,你干嘛不进来?”
声音很轻,避免吵到还在学习的其他同学。
殊不知,其他同学忍很久了,想知道应伽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谢妄言站在她窗外。
没想到她做题专注到这种程度!
谢妄言这么大一只人站了十分钟,她居然都没发现!
应伽若刚想问砸荣誉栏的后续处理情况,谢妄言抬手抽出她的卷子,视线一道一道地掠过题目,迅速判分:“还行。”
80分。
昨晚出的这套题,已经完全超出高考的出题水平。
她还能得八十分,谢妄言尚算满意。
不过要想年级前十,八十分也是不够的。
明瑞作为第一梯队的顶尖学府,年级前十都是七百分以上的水平。
所以应伽若的物理需要特训一段时间。
应伽若觉得他搞不清重点,现在是给她看卷子的时候吗!
“你去找老师了吗?老师怎么说的?有什么惩罚?”
“有。”
谢妄言在应伽若瞬间变紧张的眼神下,语调一如既往的松弛慵散,“收拾东西吧,咱们被赶出学校了。”
应伽若:“?”
没到放学时间。
恰逢课间。
无数学生看到谢妄言正大光明地牵着应伽若的手,出了学校大门。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像极了——
私奔。
彼时校园论坛。
继“一根旺旺碎冰冰引发的战争”“宿敌变情人”“霸道校草狠狠爱”之后,又有了新的创作灵感“手牵手一起私奔到月球”
事实是。
没手牵手私奔到月球。
先手牵手去了药店。
应伽若发现谢妄言眉骨那道划伤有点红肿,明显是发炎了。
谢妄言起初不以为意:“就一道小口子,还没到药店,它自己就愈合了。”
应伽若:“半根手指那么长了,这叫小口子?”
谢妄言:“很浅,一根手指长都没事。”
应伽若幽幽地说:“会留疤。”
“留疤就不是完美无瑕的大帅哥了。”
谢妄言牵着她的手果断拐进药店:“给我治疗一下。”
应伽若:“。”
她选了消炎药水和棉签,正值春夏交接,外面飘的花很多,时不时就会砸到脸上,结算的时候,应伽若又加了一盒创可贴。
小朋友用的企鹅宝宝款。
还送了一版同款贴纸。
他们从来没有在上学日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出现在学校以外的地方。
还未到放学下班的时间,街道上清清冷冷的,只有两旁大片大片的凤凰树开的正艳正浓,巨大的树冠展开,形如凤凰,色如一簇簇点燃的火焰,与蔚蓝色天幕和白色云海相接。
凤凰花树下。
应伽若拉着谢妄言,让他坐在长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用棉签沾了药水:“别动。”
“嗯。”谢妄言坐姿散漫,大腿微微敞开,刚好将应伽若圈在中间。
应伽若没有察觉这个动作有多暧昧,认认真真地涂抹他那道玻璃划痕,又给他吹了吹眉骨上潮湿的药水。
谢妄言的睫毛被她吹得轻颤。
应伽若才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谢妄言突然笑了。
风一吹,她身后成片赤红色的凤凰花被吹落,好像落进了谢妄言眸底,凤凰羽毛在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
应伽若捋平创可贴边缘,俯视着他问:“你笑什么?”
谢妄言微微抬眼:“想起你刚上幼儿园的时候,第一次拿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贴纸,就是这么认真地贴在我脸上。”
生怕弄皱了。
应伽若看着少年在花树下冷白干净的面容,多出来的企鹅宝宝创可贴并不显得可笑,反而为他英俊冷漠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行,给你回忆一下童年。”应伽若眼睛灵动地眨着,从口袋里掏出薄薄的纸片,“铛铛,刚才买创可贴送的贴纸。”
上面有铃铛、企鹅、小爱心、还有小花。
非常可爱。
应伽若一股脑全贴在谢妄言脸颊上。
谢妄言懒腾腾地往长椅背上一靠,没动,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折腾。
半分钟后。
应伽若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欣赏上面的企鹅贴纸,真诚地夸奖道:“今天小谢哥哥好帅。”
炽烈的光线穿过凤凰树巨大的树冠照下来,好似也被火焰似的花朵点燃了一样,烧得空气都滚烫。
谢妄言眼睫掀起:“想亲吗?”——
作者有话说:高考加速中~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25章 第 25 章 “行,你坐坐试试。”……
立夏后的伽蓝巷热闹非凡, 蝉鸣声、鸟雀声、风吹树叶声共同谱成一首斑斓悦耳的夏日之曲。
嗯,催眠曲。
叫得高三生大白天就困乏的睁不开眼。
应伽若坐在书桌前,一手托腮, 一手拿笔, 大脑和手像是一对处于离婚冷静期的表面夫妻。
时不时下耷的眼皮被阳光晒得通透, 拉长的眼尾泛着淡淡粉调,挣扎着掀起又缓慢闭上, 如此拉扯了无数次,终于……
卷入大片红色凤凰树的梦里。
梦里有人问她:“想亲吗?”
想亲吗?
“啪嗒。”
伴随着笔掉地上,应伽若托腮的那只手腕一软, 脸紧跟着往桌面砸去。
幸好一只凭空出现的大手,牢牢挡在她和坚硬的桌子中间。
才避免一场由打盹儿引发的“血案”。
“困了?”
谢妄言清冽低凉的嗓音如同一股子凉水,泼到她脸上。
应伽若迷茫地抬头,眼睛里泛着生理性的水光,迷糊间第一眼先触及到谢妄言一张一合的薄唇,看起来非常好亲。
啊啊啊!
怎么又梦到谢妄言说的骚话了!
可恶可恶可恶!
应伽若瞬间清醒, 条件反射地摇头:“不亲……”
“啊不、不困不困, 我还能学。”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
这么宝贵的学习时间,她居然用来打盹还做梦。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刚刚偷懒了,自罚一杯!”
应伽若很诚实地忏悔自己的错误, 继而瞄了眼旁边冷掉柠檬茶, 还没喝呢,就想起舌尖上的苦涩酸味, 忍不住皱了皱鼻尖, 默默给自己减刑成半杯。
又没亲上。
她刚准备伸手去拿提神的柠檬茶,中途就被拦住。
应伽若以前最讨厌喝又酸又苦的柠檬茶,这几天却每天都需要喝两三杯强行提神。
谢妄言视线落在她憔悴困倦又强装精神的小脸上, 没心思调侃。
抢先将柠檬茶扔进垃圾桶里:“以后都不用喝这个提神。”
应伽若手停在空中,皱了下眉:“不喝我会犯困。”
随着高考越来越近,她说没压力是假的。
尤其是成绩提升越快,她的野心越大,野心越大,压力越重。
毕竟她现在的目标已经不单单是拿到B大的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是要以和妈妈一样优异的成绩考上法学院,而不是擦边过,万一高考发挥失误被调剂了怎么办。
应伽若焦虑到晚上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自己抱着被调剂到挖煤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哭成狗子的画面。
谢妄言看在眼里……
他清楚的知道,应伽若当前最需要的已经不是继续被按头学习。
临近高考,情绪过分紧绷并不是一件好事。
多少高三生是跨越不了心理门槛而被遗憾落榜。
所以——
谢妄言握住应伽若纤细的手腕,把她从学习椅上拉起来:“不学了,带你玩。”
南鹭湾。
应伽若脚踩着软软细细的沙子。
这里没有做不完的题目,数不清的卷子,背不完的文言文,也没有巷子里聒噪潮热的空气。
目之所及是没有尽头的幽蓝色大海,稍近一点是正在冲浪的谢妄言,她目光微微停驻。
谢妄言在浪花上拱起的身躯,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弓。
论谢妄言执行力到底有多强啊。
前脚说不学了解压,后脚直接杀到海边度假。
应伽若这样想着,远远看到他上岸,一手拿着冲浪板朝这边走来,另一只手很不温柔地撸了下潮湿的短发,身上还乱七八糟地滴着水。
离得越近,应伽若看得越清晰。
谢妄言上半身穿了件宽松休闲的白色衬衫,下水之前慵懒随性。
但冲浪回来后,真丝质地的衬衫被海水浸透之后,像是透明的,印出清晰的腰腹肌肉线条。
更重要的是,他衣摆下方紧贴着泳裤。
泳裤颜色很少见。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确定不是错觉。
谢妄言在她面前站定:“你往哪儿看?”
应伽若结巴了一下:“你、你干嘛穿白色泳裤?!”
正经男生不都穿黑色或者其他很深的颜色,降低那个部位的存在感吗?
怎么就他这么风骚???
谢妄言将滑板放下,漫不经心地回:“随便选的。”
“不然呢,为了显大?”
应伽若捂住耳朵,试图物理消灭谢妄言的骚话。
谢妄言逗完之后,从身后揽住应伽若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再看收费。”
应伽若没好气:“谁稀罕……”
谢妄言话锋一转:“带你出海玩。”
应伽若被带着走了两步,转移了注意力,语带迟疑:“同学们现在都在卷学习,我们出来玩是不是……”
话音未落,便被原本谢妄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捏住后颈。
应伽若仰头。
入目是谢妄言冷峻锐气的侧脸,他微微垂眼,浅瞳色的眼底是沉静笑痕:“应伽若小朋友,幼儿园老师没教你吗,该玩的时候,不要想学习。”
“可是……”
应伽若小声地说,“今天的训练没完成。”
谢妄言每天都给她制定了难题强化训练。
“古人说过一句话,我现在觉得很有哲理。”谢妄言神情微凝。
应伽若下意识问:“什么话?”
谢妄言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地吐出四个字:“来都来了。”
亏她还期待谢妄言能说出什么有哲理的话,她像个小傻子。
应伽若忍不住想翻白眼,想要躲开他跟铁箍似的胳膊。
惹生气了。
谢妄言开始哄:“强化训练我会再根据时间重新安排,让我们年级六十六三模冲上年级前十,好不好?”
年级前十?!
谢妄言终于打算把他的年级第一秘籍教给她了吗!
应伽若这下不躲了,甚至还主动抱住他的手臂,追着他问:“你发誓!你快发誓!”
“我发誓。”谢妄言不躲不避,懒洋洋地举起手,“谢妄言保证让应伽若三模成为明瑞首席黑马。”
“先定个小目标,考个第八,吉利。”
“如果你做不到怎么办?”
“就让我……”谢妄言好像在思考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片刻后才开口,“当应伽若的小狗。”
“我不要凶的小狗。”
“行,给应伽若当乖的小狗,大小姐满意吗?”
“勉勉强强吧。”
“带大小姐骑摩托艇,满意吗?”
“满意!”-
应伽若去年就想要玩摩托艇,但是为了专注学习,她愣是一次没提过,没想到谢妄言居然还记得。
这里是私人海域。
海边停着一排排摩托艇,可以随便他们选择。
应伽若选了一辆黑白相间酷哥味十足的摩托艇,跟她身上薄荷绿色仙女泳衣极具色彩碰撞感。
谢妄言长腿跨上摩托艇:“上来。”
应伽若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后:“我不会被甩下去吧?”
谢妄言扶了她一下。
等应伽若坐好后,过了十秒,见她一动不动,谢妄言:“双手抱我腰上,就不会被甩下去。”
“我身上是有毒吗?你一抱上来物理成绩就会立刻倒退56……”下一秒,谢妄言感觉自己后背传来柔软的触碰。
他话倏然一顿,握住把手的指节不自觉用力,衔接着手臂上的青筋脉络越发明晰,一条一条利落蓬勃的突起。
也终于意识到应伽若为什么会犹豫这么久了。
谢妄言想起小时候的应伽若,身体圆滚滚,一摇一摆像企鹅宝宝走路的可爱模样,紧接着企鹅宝宝影子模糊,继而拉长,越发纤细曼妙,是现在的她。
从小到大学的礼仪教养告诉他,再想下去就不礼貌了。
但对于应伽若。
他梦里已经不礼貌过很多次了。
更不礼貌的都做过。
不知道谢妄言什么感觉,反正应伽若觉得怪怪的,见谢妄言一声不吭,也没有启动摩托艇。
她贴在他腰侧的指尖蜷缩了下,然后迟疑地松开手:“要不我坐你前面?”
“行,你坐坐试试。”
谢妄言停顿了会儿,薄唇微松,六个字,像一个一个溢出来似的。
动作却和说话的语调不同,利落又迅速。
松开握住摩托艇的手,微微侧身,轻而易举地单臂把应伽若从身后抱到前面坐着。
应伽若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已经变成她反向跨坐在谢妄言身上。
两个人面对面的姿势。
两人视线撞到一起,沁凉的海风都吹不散此时的燥热与鼓噪的脉搏。
“这样会不会更奇怪?”应伽若从没觉得自己被舞蹈老师夸天赋异禀的身体这么僵硬过,都不知道两只手往哪里放。
这是骑摩托艇还是骑人?
“应伽若,你好难伺候。”谢妄言被挤得躁,语调染了点懒意,使原本清冽的嗓音添了点哑,莫名性感。
应伽若在他身上碾转着打算找更合适的共乘姿势,最起码她的腿不能搭在他大腿上吧,这真的很怪!
若不是看她一脸迷茫,不开窍的样子。
他真的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白色泳裤那么明显,应伽若都没往脑子里放吗?
谢妄言冷白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按住她乱动的大腿,骨骼分明的长指微微陷进她莹润的腿肉里。
“别乱动。”嗓音沉了几分。
应伽若只要稍一低头就能发现不对劲。
她没有。
但触及到他眼神时,莫名心慌意乱,别开目光:“我不太喜欢,这样坐。”
谢妄言额前漆黑的短发凌乱,垂睨着怀里的少女,神情又颓又野:“哦。”
他也不喜欢。
怎么还不毕业。
最终是应伽若背对着谢妄言坐在前面。
在海水里停了半小时的摩托艇终于启动。
“哇!”
摩托艇驰骋在幽蓝色的大海上,每一次加速和转弯,都让应伽若忍不住兴奋。
谢妄言两条修劲有力的手臂牢牢将应伽若圈在怀里,在这个狭窄又滚烫的小空间里,给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比大海还要辽阔。
她大声地说:“谢妄言,你好慢呀!!”
“再快一点!”
谢妄言从善如流地突然加速。
“啊……”
应伽若惊呼一声,身体撞进他怀里。
“够快吗?”谢妄言低洌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
但应伽若已经说不出来话来。
海浪翻涌,摩托艇颠簸,他们的身体碰撞之间摩擦的滚烫与飞溅而上的冰冷海水中和,肾上腺激素狂飙的时候,应伽若根本分不清是海浪还是他的体温。
除去一些细微的奇怪的膨胀的意外,在海上疾驰真的超级解压。
有那么一刻。
应伽若被海风灌的自信心也跟着膨胀,别说年级第八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冲一下年级第五!
*
而这一天之后,应伽若完全而专注地进入到备战高考三十天。
倒计时日历揭下一张又一张。
她的学习效率提升很快。
从一开始压力满满的学习,到后面越来越轻松,好像那次南鹭湾一游,谢妄言给她打通了学物理的七窍。
应伽若为了模拟在学校的作息,午休时间不去床上睡觉,而是趴在书桌上。
这天中午,半开的窗户,桔子树繁茂的树冠覆过来,挡住大片炽热的光,夏蝉藏在树叶里嘶鸣。
应伽若之前说过:听着外面的催眠曲,晒着太阳,才容易入睡。
所以没有关窗户。
应伽若睡觉时呼吸声很轻,与谢妄言翻书的声音交融,却比外面聒噪的蝉鸣更清晰。
忽然翻书声停了。
谢妄言走到她身侧,垂眸安静地看着她。
斑驳的光影越过层层树叶,照在应伽若被手臂挤压的脸颊上,淡粉的唇瓣微微嘟起,像等着被王子吻醒的小美人鱼。
谢妄言听着应伽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
这个时候,即便亲一下,她也不会醒。
谢妄言目光落在她嘟起的唇瓣。
足足三分钟后,少年白杨树一般高挑挺拔的身影慢慢俯下——
谢妄言微抿的薄唇悬在应伽若唇边,忽而停止。
最终他藏住眸底一切情绪,低垂下眼睫,隐忍克制地亲吻了她的发梢。
这一刹那,原本因繁茂树叶过滤而暖意融融的阳光,重新变得盛大而炽热。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
应伽若是被外面说话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趁我睡觉把我抱床上。”
“你睡得太死,小偷把你偷走都听不见。”谢妄言单手插兜站在窗边,听到应伽若起床后,懒倦的目光从楼下移到床上。
“你就是小偷。”应伽若嘟囔了句,踩着拖鞋下床去洗脸清醒清醒继续学习。
等从洗手间出来,发现谢妄言居然还站在窗边。
应伽若睡醒前隐约听到的说话声,朝他走过来:“楼下有人吗?”
她还以为是做梦呢,“你这是在偷听八卦?”
谢妄言颌首:“嗯。”
应伽若没想到他居然承认了,讶异地问:“什么炸裂的八卦,居然连你都吸引了?”
“确实挺炸裂的。”
谢妄言双手环臂,“你爸在楼下跟你妈提出要二胎计划。”
应伽若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先惊喜爸爸妈妈回家了,还是先回味这炸裂的八卦。
“你让开,我听听。”
她立刻把小脑袋凑过去,探头探脑地往楼下看。
隔着繁茂的树叶,依稀能看清楼下站的两位熟悉身影,确实是她爸妈。
应伽若拽了下谢妄言的衣角,对此八卦表达疑惑:“他们不是离婚了吗?生二胎给我养吗?”
二胎真相如下——
离婚五年的夫妻狭路相逢,身边各自拖着一个行李箱,哦不,应槐璋身边放了五个超大行李箱。
叶容只有一个小登机箱。
看应伽若的身材长相便知基因,父母全是俊男美女,虽然年过四十,但不掩风采,和楚女士一样没有什么年龄感。
叶容踩着高跟鞋,职业套裙,气场十足地睨着前夫哥:“你回国干嘛?”
应槐璋一身西装革履,吐出来的话却分外朴素:“回国看我闺女,陪我闺女高考。”
“你没闺女,滚远点。”叶容看着应槐璋就烦,天天溺爱孩子的爹,这种关键时候回来,不是来陪考的,是来拖后腿的。
她甚至能想象到,伽伽努力冲刺学习的时候,应槐璋在旁边唧唧歪歪让女儿保护眼睛,早点休息的画面。
应槐璋淡定:“我们两个生了一个闺女,你忘了?”
叶容:“女儿是我生的,跟你没关系。”
应槐璋:“笑话,没有我,你能一个人生出这么漂亮可爱优秀的女儿。”
叶容:“笑话,就你那劣质基因,早八百年就被筛掉了,女儿漂亮优秀可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应槐璋被气笑了,扯了扯紧绷的领带:“有本事再生一个,看看谁基因好。”
叶容冷笑威胁:“信不信我把你性骚扰律师的律师函挂到你们公司大门。”
应槐璋:“懒得跟你计较,我宝贝闺女呢,我那么大一个闺女呢。”
一边说着,直奔家门。
叶容跟上去:“我家不欢迎你。”
以上。
应槐璋那么大的闺女正趴在他们上方的窗口,吃亲爸亲妈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两点半,你该上课了。”谢妄言已经坐回桌前,手里拿着一本新教辅。
应伽若过来落座,用企鹅笔戳了一下谢妄言的手臂:“我想起一件事。”
谢妄言言简意赅:“说。”
应伽若慢吞吞道:“我爸妈回来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在你家住了?”
谢妄言轻瞥她一眼:“所以呢?”
应伽若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可能在谢妄言房间里住习惯了。
然后她开始不高兴:“是不是想着终于可以从客房搬回自己房间了,开心死了!”
谢妄言:“不然我从我家客房,搬到你家客房。”——
作者有话说:夏威夷实际内心:从家里客房,搬到老婆床上。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好多宝宝已经发现上一章结尾是封面场景了,大家都很细节嘿嘿[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