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妻子是猫猫爱心人士,家里养了七只流浪猫,她老公是狗狗爱心人士,所以他们家也有六只流浪狗狗,按理说都是宠物爱心人士,他们的结合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然而他们离婚的理由非常奇葩,就是男方忍受不了女方的猫总是欺负他的狗,而女方不但不管教,还纵容她的猫猫。
男方忍无可忍,提出离婚,并要求家里带大院子的房子归他,因为狗需要更大的活动空间。女方不同意,以她的猫数量更多为由,也要大房子。
临睡前,应伽若拱进谢妄言怀里,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你知道猫狗夫妻最后是怎么判的吗?”
谢妄言把手机关闭,抱住了他的小猫:“怎么判的?”
“男方出轨了!”
“什么猫猫狗狗都是借口!”
谢妄言:“他出轨也挺好。”
应伽若睨着他:“哪里好?”
谢妄言云淡风轻地说:“男方出轨证据充足的话,属于过错方,女方大概率能争到她想要的房产。”
应伽若:“是这样。”
但……
她盯着谢妄言那张冷清理智的俊脸纠结了两秒。
算了。
应伽若从他身上下来,背过身。
单方面中止睡前八卦。
谢妄言从身后抱住她:“是不是在想,我这么聪明,以后跟我离婚,你会不会净身出户?”
应伽若:“你不会有读心术吧!”
“对,我只会读这颗心。”谢妄言长指往下,掌心覆盖着她的胸口,“想离婚,也得先结婚。”
应伽若:“然后呢?”
谢妄言很大度地继续说,“然后,你就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想 。”
反正又不会离。
*
暑假这段时间,应伽若每天上班都是开开心心的,衬得律所其他同事班味很重。
比如在她隔壁律所的林蔚容。
才上班几天,应伽若就感觉她老了好几岁。
直到严律带她见了最新案件的委托人赵女士,从小被家人保护在光明与美好环境里的应伽若,第一次亲眼目睹原来还有人婚姻里承受这样的苦难。
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律师对于委托人是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
关于夫妻,应伽若见的最多的就是楚姨谢叔和她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但他们是和平离婚,偶尔吵架也不会动手,甚至除了上次被她不小心撞见,他们都没有在她面前吵过架。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原来夫妻是会头破血流的。
赵女士被丈夫家暴,她的诉求却只有离婚,甚至自己净身出户都可以,她只想离婚,然后逃得远远的。
谈话间隙,应伽若忍不住问:“他打你这么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他被抓进去又怎样,等放出来,会打得更狠。”
委托人麻木的表情,让应伽若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
一直到快要下班时间,她都没缓过来。
直到接到谢妄言的微信,应伽若腾地站起来,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X:【中午一起吃饭。】
Y:【今天约了引月她们聚餐,你自己吃吧。】
X:【。】
Y:【你好冷漠,没有亲亲吗?】
X:【见友忘夫,不亲。】
Y:【其实我今天见了个委托人,有点难受。】
X:【亲亲.jpg】
Y:【你今晚回家吗?我想要抱抱。】
X:【回。】
谢妄言本来打算继续工作一会儿。
又看了遍聊天记录。
X:【在哪儿聚餐?】
这边,应伽若刚和秦引月她们集合,突然接到严律的电话,让她去委托人家里拿对方家暴的证据资料。
餐厅门口。
封曦蓝:“吃了饭再去?”
应伽若想到赵女士明明才三十岁出头,却如行尸走肉一样的神情,抿了抿下唇,“我先去拿了吧。”
别被她丈夫发现,越早拿到越安心。
本来想让她们先吃。
最后是大家陪她一起去拿东西。
“反正离得不远,而且那附近有一家烤肉店很好吃。”秦引月说道。
她们原本打算拿了资料就走,没想到会在对方家里撞见赵女士被一群壮硕的男人围在中间,领头的那个对她拳打脚踢,其他人哈哈大笑。
一看都不是好人。
甚至嚣张的门都没有关。
打人的是她的丈夫。
应伽若之前看过他们的结婚照。
应伽若下意识想要进去,下一秒,迅速地冷静下来,她扭过头,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三个人,条理清晰地说:“蔚容,曦蓝你们去外面找人帮忙。”
“引月,你立即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去报警叫救护车。”
“我在这里等你们,快点。”
林蔚容她们担心地看着应伽若:“你不要冲动。”
应伽若心脏都在砰砰地跳,但她脑子无比的清晰,打开录音笔:“我不会冲动。”
“你们快点,别浪费时间。”
听到里面的呼救声。
应伽若懂一点医学知识,赵女士呼救声越来越弱,明显是快要窒息的前兆,视力太好,远远地,甚至能看到赵女士拼命求救的眼神。
她想活着。
而她的丈夫,双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明明才过去十几秒,但应伽若浑身都是冷汗,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应伽若深吸一口气。
她很害怕。
但短短的瞬间,她想了很多。
想救护车和警察抵达这里的最快时间。
想林蔚容和封曦蓝能不能找到愿意帮忙的人。
想到谢爷爷和谢妄言教她的防身术,但她没学好,肯定打不过这些人。
最后她想到自己写在高考作文里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个沉默的时代里,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少年,才敢掀起铮铮之音。”
这篇作文,应伽若得了满分。
当时的她满腔豪情,要为世间所有不公伸张正义,要在沉默的时代,掀起铮铮之音。
而此时。
不公就在眼前,她要退缩吗?
应伽若砰砰用力敲门,吸引他们注意力:“你们在做什么,我报警了!”
果然。
赵女士的丈夫松开手,几个男人对视一眼,继而围上来:“姑娘胆子挺大啊。”
应伽若:“我同事们已经去喊人了,你们……”
“长这么漂亮。”
纹了花臂的男人朝应伽若伸出手,像是要摸她的脸,“我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呢。”
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应伽若躲开的时候,另一个人想要把她抓进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跃跃欲试的锁门:“也给我玩玩。”
就在这时。
一道熟悉的雪山薄荷气息蓦然驱散弥漫的烟味。
她被人揽进怀里。
应伽若瞳孔陡然放大,是谢妄言!
而抓她那个人,被谢妄言一脚狠狠踢开。
“艹。”
“小子,毛都没长齐,还学人英雄救美。”
谢妄言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往墙壁上一砸,冷冷地问:“你想玩谁?”
砰地一声巨响。
应伽若心都揪紧了。
不会撞出脑浆吧?
应伽若被紧赶慢赶追谢妄言的林蔚容拉出战局。
“呼呼呼,吓死我了,找了一圈没有人理我,幸好撞见你男朋友。”
“我当时说有四五个壮汉,问他要不要再找几个人过来时,他听都没有听,直接往这里跑。”
“我根本追不上。”
危机解除。
秦引月:“谢妄言好能打,我能拍下来吗?”
“妈呀太帅了。”
她们合力把赵女士也扶了过来。
警车和救护车一起过来。
他们要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等一切结束已经快要傍晚。
回家后,谢妄言一言不发地抱着她。
应伽若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谢妄言的心跳也可以这么快,抱着她的手臂在轻颤。
直到几个小时过去,他仍然在后怕。
应伽若磕磕巴巴地说,“我错了,救人如救火,那个姐姐很危险,医院那边也说,差一点人就没了,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鲁莽,我当时收到了秦引月的消息,她说警察五分钟赶到,我想着拖延下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她错估了人性的恶。
如果谢妄言没有及时赶到,想到那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应伽若也忍不住发抖。
五分钟,也会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
但是她没有后悔。
挽救了一条生命。
如果她当时退缩了,冷眼旁观,应伽若觉得自己才会后悔一辈子。
她强调:“我就是为了伸张正义!”
谢妄言安静地听她解释。
过了好半晌,嗓音才沙哑地说:“我没有怪你。”
他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
没有保护好她。
应伽若不太相信:“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谢妄言缓慢地抬眸,望着应伽若的眼睛。
淡色瞳孔有挣扎、有强势,也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唯独没有责怪。
谢妄言平静地叫她名字:“应伽若,以后…… ”
应伽若以为谢妄言会说:以后不要当律师了。
她甚至已经想好要怎么说服他,这只是一次意外。
最终。
谢妄言只是重新抱住她:“以后去哪里,都要给我发定位。”
应伽若:“好。”
谢妄言:“教你的防身术要每天练习。”
应伽若:“好。”
谢妄言:“给你招个保镖。”
应伽若觉得自己一个实习助理律师带保镖真的很夸张。
为了让谢妄言安心,她先硬着头皮同意下来。
然后她觉得谢妄言没生气,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应伽若中午也没吃,现在都快要七点半了,她肚子咕咕叫,戳了戳他的手臂:“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谢妄言也收拾好情绪:“我去给你做饭。”
然后,应伽若的晚餐一碗非常寡淡的面条。
连个菜叶子都没有那种。
要不是看谢妄言脸色一般,她都要闹了。
今天她有错。
所以选择忍耐。
直到晚上睡觉,应伽若见谢妄言抱着枕头往外走:“你去哪儿?”
谢妄言淡淡地说:“哦,我去伸张正义。”——
作者有话说:差不多还有三章左右正文就完结了,你们还挺敏锐~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54章 第 54 章 “我不是那种拜金的男大……
应伽若抱着枕头跟在谢妄言身后, 一路从主卧、走廊、抵达次卧,两个人的影子也从分离到交织。
谢妄言像是不知道后面坠着个小尾巴,径自走向床边。
他膝盖半压在床边, 去把原本的枕头收到一侧, 又把自己的枕头放到床头, 弓起的脊背开阔,灯影摇曳下, 又莫名锋锐戾气。
如果这个时候靠近,下一秒就会被割得鲜血淋漓。
应伽若看着谢妄言的背影发呆了几秒,紧接着在他准备起身时, 干脆利索地把枕头往床上一丢,跳到他后背,把人往床上一扑。
幸而谢妄言有所防备,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借力把她背起来。
应伽若顺势抱住谢妄言的脖颈,身体紧紧贴合他的脊背, 拉长了语调喊:“妄言哥哥……”
谢妄言背着她直起身, 托住她大腿的长指微微用力掐了下:“下来。”
语调没什么情绪。
应伽若有点慌了。
因为她很清楚,谢妄言是故意逗她还是真的不高兴。
这个时候更不能下。
应伽若不下,在他背后蹭来蹭去:“痒。”
谢妄言背着她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下不下?”
应伽若拒绝:“你不是说不生气吗?”
谢妄言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生气?”
应伽若回忆一下饭前对话, 他只说没有怪她, 确实没说不生气。
但……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没关系!
生气可以哄!
“你以前说的,只要我抱抱你, 你就不气了。”
应伽若捏捏他的耳朵, “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一顶大帽子扣在谢妄言脑袋上。
应伽若终于从谢妄言背上滑下来。
然后强行钻进他怀里,大大熊抱:“抱了,就不能生气了。”
她自己抱还不算, 还要谢妄言回抱她。
把“恃宠而骄”四个字写在脸上。
谢妄言简直被她闹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原本被撸到后面的微潮额发垂落几缕,与浓睫衔接,看不清神色。
过了几秒,他说:“算了。”
应伽若趁机仰头问:“一起睡觉吗?”
谢妄言轻轻吐息。
下一秒,反手把她抄起来扛到肩膀上,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睡。”
是他今天情绪太紧绷,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女朋友得在床上教训。
应伽若觉察到危险,她身体灵活,被扛起来也不老实,扭着身子试图掰扯:“我说的睡觉,是字面意义上的睡觉哦。”
“不巧。”
谢妄言把她丢床上,风平浪静地说,“我说的睡,是动词意义上的睡。”
随之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完整笼罩。
应伽若对上那双又冷又淡的眸子,呼吸乱了一拍。
谢妄言垂着眼睛看人时,总有种凛冽危险的感觉,但看久了,会发现他瞳孔里只映照出她一个人。
但是,应伽若内心:完蛋。
谢妄言的眼神告诉她。
她今晚会被*死。
谢妄言从床头柜抽屉拿出一盒开封的糖。
这两年有了夜生活后,次卧主卧他们经常换着睡,比如做到最后懒得收拾床,或者应伽若缠着谢妄言不准他走,会直接去另一间睡下。
因此,次卧装备也是齐全的。
应伽若竖起一根手指,试图讲价还价:“今天你也累了,一次行吗?”
揍了那么多人,得多辛苦呀。
谢妄言懒懒散散地笑了两声,当着应伽若的面说:“不行。”
应伽若不死心:“两次,只能两次。”
“一天超过两次就算过度了。”
“虽然我们还年轻,但是……”
谢妄言说:“自己口口口口。”
太过分了。
他居然这么欺负她,应伽若又气又羞耻。
在生气和认怂之间。
对视几秒,应伽若选择生气地认怂。
然后按照他的意思照办。
谢总淡定欣赏他养在水箱里的珍珠蚌。
养了几年的珍珠蚌呈现鲜润艳丽的光泽,养熟了之后,不需要撬,便能自然而然地对着他打开。
露出里面无数次浇灌培育出的一颗独一无二的漂亮珍珠。
“不许看了,你快过来。”察觉他居然还在走神,应伽若忍不住催促。
应伽若皮肤很薄,又白皙,随便亲两下就会充血,此时耳朵红得很明显。
谢妄言过来时在她耳边问:“都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应伽若咬着唇艰难地吞咽,反问:“都多少次了,你怎么还这么……”最后一个字被他吻到破碎,咽回唇齿间。
明明今晚没吃饱,此时饱腹感却非常强。
谢妄言真是太大只了。
应伽若下意识地想要去搂抱谢妄言的脖颈。
谢妄言重新把她的手按回去,语调不容置疑:“别抱我,抱你自己。”
应伽若被气哭了:“我不要,我要抱抱。”
一边呜咽一边咬他,“我今天已经很惨了,你还吓我,欺负我。”
她向来娇气,受不了一点委屈,尤其是谢妄言的冷言冷语,更受不了。
谢妄言指尖拂过她潮湿的眼睫,“哭得这么可爱,更想欺负了。”
谢妄言说欺负,就是真的欺负。
应伽若觉得自己快要把枕头哭透了,谢妄言都没有放过她,好像要把他自己完整地钉进她的骨肉里,永远也不会分开。
回到主卧。
应伽若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直到现在还没喘匀气,因为哭太久,此时带着鼻音:“谢妄言,你凶死了。”
谢妄言似笑非笑地替她把凌乱的发丝捋顺:“哪里凶?你都爽得……”
“不要说不要说!”
应伽若捂住自己的耳朵躲进谢妄言怀里,一想到次卧湿漉漉的床单,觉得今晚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
谢妄言慢条斯理:“得再换一次床垫。”
应伽若悄悄松开一只捂住耳朵的手:“经常换床垫,被小区里邻居看到,多丢人,以后……”
谢妄言:“嗯,以后换防水床垫。”
应伽若:???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分明是想让他以后都不要这么“凶”。
应伽若试图把丢掉的面子捡起来。
没想到……
又丢了一次-
翌日,可怜巴巴的社畜应伽若照常要去上班,一夜过去,也不是没有变化。
比如被哄的人从他变成她。
早餐不是白水煮面,丰富的像断头餐。
谢妄言一早起来,做得十分丰盛,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红豆汤里糯叽叽的小丸子,被他捏成企鹅形状。
应伽若吃了两口,突然觉得不对劲,视线在谢妄言身上掠过:“你今天不上班吗?”
现在是暑假时间,谢妄言每天都会去公司,自然穿的是正装。
而现在——
他上半身黑色T恤,下半身迷彩工装裤,就差别把枪在腰间了,此时面无表情地给她剥鸡蛋壳。
谢妄言淡定地回:“上。”
应伽若恍然大悟:“那就是你们公司今天要举办团建活动。”
需要总裁cos无情杀手。
谢妄言没答。
把圆滚滚的鸡蛋放到她碗里。
直到出门的时候,谢妄言才告诉她:“我陪你一起去上班。 ”
“?”
应伽若对上他淡而平静的眸光,张了张唇:“你、你工作怎么办?”
谢妄言轻描淡写:“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你的贴身保镖。”
听到保镖这个词,应伽若终于想起昨天他提过招保镖的事情。
合着半天,招的保镖,就是他本人!
应伽若连忙摇头:“不行不行。”
“我一个月就几千块钱的实习工资,你要是再不好好工作,咱们两个喝西北风。”
谢妄言:“放心,不会让你喝西北风。”
说着,揽着她去了地下车库,“你快要迟到了。”
车上。
应伽若细指用力攥着安全带,想了很久。
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谢妄言,试图说服他:“我真的不需要保镖,要不然我去纹个身吧,跟秦臻回一样,左青龙右白虎,走在路上谁不敢惹我。”
等红灯间隙。
谢妄言捏起她的小细胳膊晃了晃,嗤笑道:“秦臻回纹的是青龙白虎,到你胳膊上就是左蚯蚓右小猫,走在路上谁见了都要笑一声。”
应伽若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这张刻薄的嘴,平时就是这么去跟合作伙伴谈生意的?”
谢妄言懒洋洋地“嗯”了声。
他还嗯!
谢妄言向来说到做到,说给她当保镖就是认真的。
白天应伽若在事务所上班,谢妄言就在楼下停车场的车厢里远程办公。
只要她有外出的工作,保镖兼司机就立马上阵。
有一次应伽若和严律一同外出,赵女士家暴案件有了全新进展,他们去医院看望她。
医院车位紧张,打车更方便。
严律古怪地看着停在律所门口的黑色大G:“这是打的车?”
应伽若面不改色:“没错,我打得豪华专车。”
严律一边上车一边感概:“现在豪车司机都当滴滴快车了,可见这两年经济下行的厉害。”
应伽若一声不敢吭。
谁敢让顶头上司知道这是她家“保镖”。
然后她默默地到后排系上安全带,然后清了清喉咙:“师傅,我们去城南第一医院……”
小谢师傅全程微笑服务:“行。”
事后她被谢妄言按在车上狠*了一顿。
应伽若双手双脚挂在他身上,哭唧唧地求饶:“谁家助理都配保镖还开豪车,我怕被上司穿小鞋。”
她看过很多职场电视剧。
这么嚣张的下属一般都是炮灰女配,会被主角啪啪打脸那种。
谢妄言被她的脑回路逗笑,把人捞进怀里,“这么可爱的脸,谁舍得打你。”
“就你觉得可爱。”应伽若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多看几部电视剧就知道了,上次引月还说像我就是典型的美艳女二号设定,在职场上是会被清纯上进家世学历一般的女一号打脸用的。”
谢妄言微微皱眉,第一反应就是:“你有没有被欺负?”
“那倒没有。”
应伽若想了想,“大家都很忙,没时间欺负实习生。”
谢妄言确认她说的是实话。
于是,重新把人按在椅背上:“行,那我欺负欺负,让你体验一下职场险恶。”
应伽若:“?”
还能这样?
幸而,谢妄言教训过后,依旧愿意领着小谢师傅的身份牌。
直到应伽若实习即将结束。
她实习期不长,快要结束时,距离暑假还剩下半个月时间。
应伽若拿到了第一笔工资!
两千八百块钱!
再加上严律单独给她发的奖金,一共四千八百块。
第一笔工资很有意义,要给爸爸妈妈楚姨谢叔和谢爷爷买礼物!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是小谢师傅。
不过她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
应伽若觉得一天之中,最开心的就是,一觉醒来,没有早八,不用上班,一转头就能看到躺在枕边的谢妄言。
从备考到实习,应伽若发现自己已经忙得好久没有仔细观察谢妄言的长相。
而此刻,在安静的早晨,应伽若用手指悬空描绘长大后他的五官。
睫毛好长。
鼻梁好挺。
唇好薄。
耳朵上戴着一枚不怎么显眼的耳钉。
对了。
耳钉!
应伽若目光落在他耳朵上,眼睛亮了一下。
想到谢妄言送她的超大钻戒,又黯淡了一瞬。
她实习工资很少,只能买一颗小碎钻。
分神时,应伽若指尖也不小心戳了一下。
谢妄言耳朵薄薄的,手感很软,但他本人又是锋利坚韧的性格。
下一刻。
应伽若的指尖被一双暖意融融的大手包裹着,继而自然地十指相扣。
谢妄言嗓音带点晨起的散漫调调:“一大早谁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应伽若叹气:“我好穷哦谢妄言,都送不起贵的礼物给你。”
谢妄言下巴贴在她颈窝笑得不行:“没关系,你穷我也跟你。”
“我不是那种拜金的男大。”
应伽若甚至能感受到他喉结卡在自己肩膀上轻滚,他的反馈分外明显。
应伽若顿了秒:“但你是……不自重的男大。”
谢妄言微微侧身,伸出手臂环抱住应伽若的细腰:“我很好满足。”
“我不需要贵重礼物,只需要你。”
……
最终应伽若选了一枚红珊瑚耳钉送给他,颜色艳丽,像是一颗精致小巧的相思豆,覆在谢妄言耳朵上。
一看到这枚耳钉,她就天然觉得应该是谢妄言的。
果然。
谢妄言五官太优越出挑。
乌发、冷白皮、淡眸,而这颗艳丽的小珊瑚,成为唯一的艳色,随便搭配个亮眼的配饰,居然就让他少了几分真人感,多了几分漫画感。
明明耳钉并不显眼呀!
应伽若捧着谢妄言的脸欣赏了好久:“我审美真不错。”
选了这么帅的男朋友。
谢妄言幽幽地说:“我就知道,你就是馋我的脸。”
应伽若:“才没有!”
她才没有这么肤浅呢。
谢妄言沉吟片刻:“那就是馋我身子。”
应伽若睨他:“我就不能馋你的灵魂吗?”
谢妄言啧了声:“应伽若,你好自恋。”
应伽若莫名其妙:“怎么成我自恋了?”
这个话题是如何跳跃到这里的。
谢妄言漫不经心:“因为我灵魂里都是你,你馋你自己不是自恋是什么。”
应伽若静默许久:“……谢妄言。”
谢妄言:“嗯?”
应伽若:“你出书吧,书名叫《如何教你说情话》一定会大卖特卖。”
谢妄言:“我如果要出书,书名一定叫《给应伽若的一封情书》。”
应伽若:输了输了。
这四千块花给他真是不冤。
没错,应伽若一共四千八百块的工资,给谢妄言买完礼物只剩下八百。
男色误人。
谁让他戴那个耳钉那么好看,情话还一套一套的!
可恶。
应伽若思考这八百块如何分配给爸爸妈妈楚姨谢叔和谢爷爷。
谢妄言对这个分配相当满意,甚至连剩下的八百块都打算据为己有。
当然据为己有之后,应伽若给家人买的礼物,小谢总全额报销。
八百换八万,做这种亏本生意,他还心情愉悦。
应伽若深深怀疑谢妄言的公司,真的能坚持到毕业吗?
*
八月中旬,他们终于回了伽蓝巷。
伽蓝巷的盛夏一如之前,蝉鸣与鸟叫、烈日与树荫。
上大学的这几年,由于父母工作繁忙,也不会着家,所以其实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北城的,除了寒假会回来外,这还是第一次暑假回来。
这次回来,是双方父母刚好都有时间。
就连应槐璋也预备回国待一段时间。
应伽若也想爸爸妈妈了。
于是,一到伽蓝巷,她就打算抛弃男朋友,直奔自家大门。
但是很显然,她的男朋友不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
下一秒,应伽若被谢妄言勾着腰重新揽回怀里:“你急什么。”
“半个月不能睡一起,你就没点话想和我说?”
应伽若站在家门口枝繁叶茂的桔子树下,想了想说:“那我们偷偷的。”
桔子树旁边立着一个小木牌,一株野生牵牛花缠绕着木牌下方的支架攀爬而上,将上面的字藏匿大半。
风吹牵牛花,字终于露了出来——
结最甜最大的桔子!
谢妄言俯身,将她困在手臂和桔子树之间,浓荫遮蔽下,他微微垂眸:“我想正大光明的和你睡在一起。”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应伽若哽了一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要徐徐图之。”
“先从偷偷睡开始。”
谢妄言意味不明地说:“你是不是想要玩弄我,所以才不打算在家长面前给我名分?”
应伽若双手拽着谢妄言的衣领,岔开话题:“绝对没有,时间紧急,别说话了,临别吻。”
行。
谢妄言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她后脑,准备加深时。
他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而暴躁的声音:“给我住嘴!!!”
应伽若震惊地看过去:“爸爸?”
谢妄言气定神闲地跟她一起喊:“爸爸。”——
作者有话说:应爸此时眼里的场景:我白白嫩嫩的宝宝,被一头超级大型的恶狼叼在嘴里。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55章 第 55 章 谢妄言:“我旺妻。”……
应伽若被谢妄言这理直气壮的称呼吓了一跳。
不是, 名分是这么要的吗?!
应槐璋径自朝他们走过来,一双狐狸眼挑起冷芒,对谢妄言说:“谁是你爸爸?”
“我。”
下一刻, 应槐璋身后又传来一道低沉平静的声音。
应伽若紧攥着谢妄言的衣袖, 在风中凌乱。
都怪谢妄言, 没事扯什么名分,现在好了, 被两位爸爸撞见他们亲亲。
啊啊啊!
就算要被撞见,最好也是被妈妈或者楚姨撞见。
应槐璋偏头看过去。
谢从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树荫下。
看看谢妄言又看看谢从懔,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神韵仪态。
思及谢从懔学生时代的操作, 应槐璋两眼一黑。
两位爸爸对视间,整个巷子陷入凝滞,仿佛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
“应叔如果想要听我喊爸爸,得给改口费。”
谢妄言这句话像是小时候打破玻璃窗的皮球,令本来凝固的气息,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应伽若/应槐璋/谢从懔同时看向他:“……”
三个人都没想到谢妄言居然可以这么狗。
应槐璋狐疑不决:刚才那一声爸爸, 真不是叫他?
不对, 这小子三岁之后就没叫过叠词,比他种的这颗桔子树还要早熟。
想到他们两个刚才亲得那么利索,应槐璋眼前又一黑, 绝对不是最近的事儿。
谢从懔颌首, 对应槐璋说:“你给吧,我这个爸爸称呼分你一半。”
应槐璋被他们父子两个理直气壮给气到:“给个屁!”
子不教父之过。
应槐璋怒瞪着谢从懔:“我就知道, 你们谢家有祖传的哄骗小姑娘基因。”
应伽若悄悄地问:“你们家还有这种基因?”
谢妄言:“有。”
“但基因决定, 我们一辈子只哄骗一个小姑娘。”
谢从懔表示赞赏。
应槐璋表示无语:还有这祖传的花言巧语。
他拒绝给改口费。
谢妄言叹气:“宝宝怎么办,你爸不给我改口费,要不我们私奔吧。”
应槐璋耳聪目明, 一个眼刀过来:“你敢。”
应家。
正在外面逛街的叶容女士和楚灵鸳女士回家发现两小只已经到了。
只是气氛有点不对。
叶容挑眉:“怎么了这是?”
应槐璋冷着脸一言不发。
反倒是平时不爱说话的谢从懔下颚微抬,示意坐在沙发对面的两小只:“谈恋爱了。”
“谈就谈了……”楚灵鸳话音未落,陡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金量,“你们谈恋爱了?!”
谢妄言坐得倒是很端正,矜持地应了声:“谈了。”
应伽若没谢妄言脸皮这么厚,耳朵还有点红:“嗯。”
叶容踢了一下应槐璋:“让个位置。”
应槐璋忍气吞声地让开位置。
楚灵鸳也和谢从懔挤在一个沙发里。
于是成了四堂会审。
叶容率先发问:“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应伽若小声:“大一上学期。”
应槐璋:“这么早?!”
“大学生谈个恋爱你一惊一乍地干嘛?”叶容没好气地说,继而看向两个当事人,“谈恋爱又不是坏事,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
谢妄言实话实说:“因为应伽若不想对我负责,只想玩……”
应伽若:“!!!”
“因为我们还小,还不成熟,想多谈一段时间再告诉你们!”
叶女士和楚女士对视一眼,她们问题很多,但不方便当面讲,于是两人对视一眼,拎着应伽若去房间里进行女孩子之间关于恋爱的谈心。
留下谢妄言一个人面对俩爹。
一位活爹,一位亲爹。
谢从懔亲自给应槐璋倒茶:“槐璋,往好处想,我们亲上加亲了,你不高兴?”
应槐璋朝他微笑:“我高兴死了。”
应槐璋抿了口茶:“阿言,你是叔叔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我让你保护妹妹不要被外面的坏小子欺负,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谢妄言恭恭敬敬地说:“应叔,我能理解您嫁女的心情。”
“嫁什么嫁,你们才几岁。”应槐璋被谢妄言神来一笔差点没把茶喷出去。
就连谢从懔也忍不住看自家儿子一眼。
谢妄言:“还有半年就到结婚年龄了。”
应槐璋:“你急什么?”
谢妄言:“不是我急,事关您女儿的事业前途。”
应槐璋:“?”
谢妄言:“应叔,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这话题是怎么转的?
应槐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什么秘密?”
谢妄言:“我旺妻。”
应槐璋:“……”
几分钟后,谢家父子俩被逐出门外-
应伽若和两位女士聊过之后,一直到晚上都小脸红红。
窗外蝉鸣夜曲。
应伽若回到自己房间,发现对面谢家二楼居然关灯了。
Y:【你睡了?】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人居然还睡得着。
X:【没。】
Y:【那你干嘛关灯?】
X:【干点坏事。】
应伽若一直想问他干什么坏事,但这人嘴严得很,愣是没有撬出一点信息。
Y:【我去泡澡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应伽若躺在浴缸里,呼吸间是属于家里的玫瑰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其实这两年,她和谢妄言并没有打算刻意瞒着家长,也有想过告诉他们,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总不能两个人手牵手跑到他们面前说:“我们在一起了吧。”
这下好了。
没手牵手。
嘴贴嘴了。
应伽若越想越觉得羞耻,头发都开始热冒烟了,她身体下滑,把自己埋进水里。
直到——
听到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等等?
应伽若猛地从水里钻出来,入目是本该在对面睡下的人。
谢妄言高大挺拔的身影存在感极强,他站在门口,薄唇轻勾:“嗨。”
应伽若瞪大眼睛:嗨个毛线!
爸爸把家门密码改了,还从隔壁收回了应家的所有备用钥匙,妈妈难得没拦着。
毕竟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俩小孩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
甭管管用不管用,防总比不防好。
对此,谢叔和楚姨都没有任何意见。
所以?
应伽若沉下身体,只露出一张小脸:“你怎么来了?”
谢妄言泰然自若地欣赏女朋友沐浴,并贴心地说明来意,“来跟你打个招呼。”
说完,转身就走。
还礼貌地顺手把浴室门关上,仿佛真就是来打个招呼。
应伽若也没心思泡澡了,随便擦了擦头发,紧接着围着浴巾跟出去:“我问的是你怎么进来的!”
“爬进来的。”
谢妄言见应伽若头发都不擦干,只好折返回浴室,拿了条干毛巾盖到她脑袋上,而后轻轻拭干。
爬进来?
应伽若震惊地仰头。
谢妄言单手捂住她的眼睛:“你这什么眼神?”
应伽若:“看蜘蛛侠的眼神。”
“这是二楼,你怎么爬上来的!”
谢妄言:“这还要感谢应叔种的那棵桔子树。”
应伽若的阳台是密码锁。
这个锁密码没有换,毕竟应槐璋没想到谢妄言这小子胆子这么大,会直接爬树上阳台,再从阳台进门。
这棵树还是他当年种下的。
应伽若:“……”
如果被爸爸知道了,一定要连树带人一起砍掉。
谢妄言又去洗了个澡,换上他放在这里的衣服,神清气爽地掀开女朋友的被窝,把人捞起来坐在自己膝盖上:“晚安吻。”
应伽若:“谢妄言,你有点嚣张。”
“不想亲?”
“就是……”
房间内只有小鹿灯开着,昏黄灯光映出应伽若纠结的表情。
“嗯?”
应伽若就着这个姿势蜷缩在谢妄言怀里:“我怀疑楚姨和妈妈已经知道我们那什么了……”
谢妄言拨开她散落在脊背上的发丝,语调漫不经心:“哪什么?”
“做了?”
应伽若很凶地去捂他的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谢妄言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耳朵,眸底蕴着笑,才慢条斯理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应伽若这才试探着松开他。
谢妄言:“知道了,然后呢?”
“多不好意思呀。”应伽若嘟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妄言坦然至极,“他们也会做,不然我们是怎么出生的。”
应伽若被说服了:“对哦。”
谢妄言直视她的眼睛:“今天不小心在家长面前公开,你什么心情?”
“害羞。”
提到这件事,应伽若本来降温的小耳朵,又浮现一抹绯色,“我就说习惯了接吻,一定会出意外!”
一对视就接吻。
一分别就接吻。
一见面就接吻,
闲着没事也接吻。
时不时地亲一下。
有时候还把亲亲当标点符号用。
谢妄言长指揉着她的后颈,眼睫低垂:“只有害羞?”
应伽若:“不然呢!”
“光害羞还不够吗?”
谢妄言习惯性把脸埋进她颈窝闷声笑:“够了。”
应伽若要生气了,试图推开他:“你是嘲笑我吗?”
然而谢妄言太大只,偏偏还像是只北极熊似的熊抱圈住她。
最后应伽若折腾累了,趴在他肩膀上气喘吁吁。
而下一秒,耳畔传来谢妄言犹带笑意的话:“我分明是在喜欢你。”
应伽若莫名地怔愣住,她第一次听谢妄言如此清晰而直白地说喜欢。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继续问:“你呢,今天更喜欢我一点了吗?”
应伽若声音有点含混,但毫不犹豫:“本来就很喜欢。”
谢妄言停顿几秒:“喜欢到爱了吗?”
应伽若乍然听到‘爱’这个字眼,有点困惑地抬头:“爱和喜欢不一样吗?”
谢妄言循循善诱:“爱是长久信任。”
“你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应伽若迟疑了:“未来那么长。”
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也宣誓会永远在一起。
谢妄言嗯了声。
应伽若腿分开,面对面坐着,双手环住谢妄言的脖颈,继而仰着水润明亮的眼睛问他:“你不生气吗?”
谢妄言拉着她一块躺下,盖上被子,语调有点懒:“有什么可气的。”
“要气也是气应叔吧,闲着没事去国外创什么业,害得我们小企鹅家庭破碎,产生心理阴影了。”
应伽若拱进他怀里偷笑一会儿。
然后故作严肃地去扯他的耳朵:“你完蛋了,我要录下来给我爸爸听。”
今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在应伽若从小睡到大的床上,相拥而眠。
早晨,餐厅。
应槐璋从房间出来,乍一看到坐在他们家餐桌前的人影,差点以为眼花。
谢妄言礼貌地打招呼:“应叔,早安。”
他应叔一早就不安:“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谢妄言直言不讳:“给女朋友送早餐献殷勤。”
“听我爸说,您当时追叶姨,连续在叶姨宿舍楼下蹲了半个多月……”
“停停停,你爸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应槐璋听不得这些。
“好。”
谢妄言从善如流地收了话尾,“所以,您应该能理解吧?”
应槐璋:“。”
他要说不理解,这小子能把他所有丢脸的事儿翻出来。
这时,应伽若也从房间出来,没想到谢妄言和她爸爸相安无事地坐在餐桌前。
显然是没发现谢妄言昨晚睡在他们家的。
应伽若敛住心虚:“爸爸早安。”
应槐璋招呼:“伽伽来吃早餐。”
应伽若:“妈妈呢?”
应槐璋:“你妈妈有个工作电话,让我们先吃。”
应伽若落座后,下意识地朝谢妄言伸手,“老……”
到嘴边的称呼戛然而止,她面不改色地说,“老谢,给我倒杯葡萄汁。”
“你们才几岁就老谢了。”
叶容刚好下楼听到,向来严肃的脸上都忍不住笑。
应伽若无辜眨眼:“我们平时就这么叫。”
谢妄言面不改色地给小应同学倒了果汁。
后来,谢妄言按头应伽若写了一百遍“老公”。
以及叫了一百遍“谢妄言是我老公”。
当然这是后话。
今天吃完早餐后,谢妄言跟女朋友家长提出约会申请。
已知:
女朋友爸爸拒绝。
女朋友妈妈同意。
答案:
同意。
应槐璋见自家宝贝女儿打扮地漂漂亮亮和对门坏小子约会,顿觉有些心梗。
他心情不好,隔壁真老谢也别想好。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时候不怪孩子歪,怪爹没教育好。
他们今天出门是有一项任务要做的。
之前北城家里那对手绘马克杯由于小情侣刚放暑假那段时间,几天没见,小别胜新婚,一路从玄关到客厅沙发,不小心震到了边几上的杯子。
两只杯子全部报废。
恰好回南城,应伽若一定要选同一家店做。
幸好这家陶艺工作室没倒闭。
第二次做,一切都很顺利。
谢妄言一如既往地画企鹅宝宝,这是他最擅长画的东西。
但是应伽若有点纠结。
她不想画葡萄,她想做个和谢妄言有关的。
她转过身,视线落在谢妄言脸上,耳朵上那颗红珊瑚耳钉在摇晃的灯影下,像是一簇火焰。
恰巧谢妄言也侧眸看她,薄唇挑起笑弧:“被我的画技惊艳了?”
应伽若目光一移,落在他笔下那只丑陋而熟悉的企鹅,给予点评:“自信真好。”
她没有再犹豫,沾了红色的颜料落笔。
画了一只傲气冲天小凤凰。
谢妄言百忙之中抽空问:“怎么突然画凤凰,跟我的企鹅不搭。”
应伽若斜他一眼:“骄傲自信洁癖事儿多,不就是你吗?”
谢妄言细品:“嗯,跟我的企鹅宝宝绝配。”
应伽若:“哪里配?”
谢妄言信口开河:“都是鸟类,或许没有生殖隔离。”
应伽若:“。”
谢妄言:“不信?”
应伽若:“你自己想想那个画面感,辣不辣眼睛。”
谢妄言:“实践出真知。”
他说实践就实践。
今天最重要的行程已经结束。
约会暂停,学神就是那么好学,遇到问题,一定得有个答案。
陶艺工作室门口,天边云海层层,像是在蔚蓝的幕布上肆意翻滚,这是属于南城的风景。
在北城永远看不到。
应伽若仰头看了好一会儿。
忽而垂落在一旁的手指被握住,耳边传来谢妄言的邀请:“要去我家一起学习吗?”
应伽若目光移到他脸上:“真的是学习吗?”
蓝天白云。
回家后,谢妄言便早已脱下身上工整矜贵的西装,穿得是最习惯的黑T和休闲裤,乌黑短发也没有特意做造型,蓬松随意地搭在额角,有种不羁的散漫。
微微低眸,淡色瞳孔含笑:“当然。”
楚女士和叶女士今天约了做美容,而应槐璋也约了谢从懔去打网球。
此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小的。
伽蓝巷。
谢妄言很绅士地询问:“选你家还是我家?”
然后牵着她的手自家走,“还是去我家,在你家做,我有点不好意思。”
应伽若跟着他走:“那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
谢妄言:“客气一下。”
时隔半年,再次推开谢妄言房间的门,应伽若还有一点点的恍惚。
斑驳的光线穿过玻璃,洒在长长的书桌和床尾。
他们从小到大,在这张桌子上学习。
谢妄言把应伽若抱到书桌上,长指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她吊带裙细细的肩带:“还记得吗,以前我经常在这里给你抽查作业。”
应伽若目光落在桌子另一侧,还有本她没有写完的物理教辅:“当然、记得。”
谢妄言站在她中间,两人的腿错开,他微微俯身吻着她的肩膀:“有算过从小到大,我给你抽查过多少次吗?”
应伽若咬着下唇,“没,没有。”
……
谢妄言握住她的腰:“现在开始数,今天给你抽查了多少次,几千次还是几百次?”
应伽若起初没懂这话的意思。
直到无数次过后,她猛然反应过来。
谢妄言:“嗯,算清楚了吗?”
应伽若:“……没,数、数不清。”
被抽查数学题的间隙,应伽若视线落在谢妄言额角晶莹的薄汗,突然想起物理一个知识点,半晌,她艰难地吐出:“谢妄言,你是第一类永动机。”——
作者有话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吧
继续掉落红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