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红的,唇角是带着笑的。
明明和迟砚川已经认识很多年了,结了婚,很多荒唐的事情也做过。
但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她才真正有了和迟砚川正在热恋的感觉。
*
十月,工作室的分店正式开业,明枝划拨了一笔款项作为注资。
十一月,在教授的引荐下,明枝为知名时尚杂志拍摄了一组内页。
十二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夹雪笼罩这座城市,明枝完成了毕业作品,每一张都倾注了她这一年来的心血。
同时也婉拒了教授的深造邀请,这一年,她学到了很多,从命题创作到渐渐找到个人风格,她已经掌握了需要掌握的一切。
十五号,陈阿姨开始为她打包行李,她和司机保镖会在二十号回国。
而明枝手上有个拍摄工作,要飞往M国,她原来的助理小晴会从岚城飞到M国跟她汇合,工作完成后两个人再一起回国。
工作时长是五天,从二十一号开始。
这意味着圣诞节那天明枝还在M国。
而她离开岚城前曾说过,会在今年圣诞节回到迟砚川身边。
浴室里,水汽氤氲。
明枝裹着浴袍出来,吹干头发,拿起手机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迟砚川的电话。
“三哥,你起床了没有呀?”她柔声压低嗓音,“我没有吵醒你吧?”
彼时,迟砚川刚醒来,人还躺在床上,低嗯了声回应她,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听着她柔顺带着虚心的腔调,迟砚川扯了下唇角。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说吧。”
“三哥,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明枝忍不住再拍一下。
迟砚川没回应。
明枝清咳了声,只好把事情过一遍给他听。
听筒安静几秒。
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学习比我重要,工作也比我重要。”
明枝心头一紧,手指攥紧了手机。
“对不起嘛,我也不想的,可是这个工作机会很难得,会和圈里的好几位摄影师一起合作……”
见电话里还是沉默,明枝握了握手心,随即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老…公?”
“没听到。”
“你听到了!”
迟砚川沉笑,带着几分无奈纵容:“知道了,航班定好了发给我。”
明枝听着他语气里的阴转晴,暗暗挑眉。
老公两个字,竟然这么好用吗?
*
M国的冬日要更冷。
落地机场,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明枝姐!”小晴小跑过来,接过她的箱子,语气里带着好久不见的兴奋。
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在路边等候,车门打开,司机礼貌地帮她们放好行李。
摄影棚位于一栋工业风格的建筑里,朋克金属感很重。
“Zoe!”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明枝转过身,笑着和来人礼貌拥抱。
莱恩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久不见,没想到这次能一起合作。”
莱恩把她带进去:“我们先简单碰个头,把拍摄风格定下来。”
会议室里,四张椅子围着一张桌子,四位摄影师分别落座。
除了明枝和莱恩,另外两位都是圈里的知名摄影师。
甲方的负责人开场,简单介绍了这次的拍摄主题。
明枝认真听着,手指轻轻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
以前她思考时喜欢转一支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转婚戒。
“Zoe,”四人中的主摄影师转头看向她,“你有什么想法?”
明枝先是顿了顿,把自己脑海中天马行空的灵感整合起来,然后毫不怯场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对方看着她,嘴角扬了一下。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很顺利。
多亏这一年的异国留学,明枝已经能毫无障碍地听懂工作人员的对话。
“明枝姐,我觉得你变了好多呀。”
小晴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眼睛也亮晶晶地盯着她。
明枝摸了摸自己的脸:“外国菜是把我吃胖了一点。”
“哪有,是冬天衣服穿得多!”
小晴说的变化,是她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场,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却比从前更加通透。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但无形中已经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工作忙碌,日子过得飞快。
很快,圣诞节到来。
原本按计划要拍到晚上,但或许大家都想度过这个浪漫的节日,所有工作人员都在齐心协力地赶进度,最终在傍晚六点的时候迎来了收工。
摄影棚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吹口哨,有人击掌。
明枝也被他们的气氛感染,嘴角不自觉上扬。
看着大家忙碌着收拾器材,明枝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现在就回国?
但想到这几天的疲惫,她又摇了摇头。
“下雪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都一脸惊喜地往外看。
这两天气温越来越低,大家都在期盼雪下起来。
院子里的圣诞树亮起了闪烁的灯光,漫天雪花无声飘落,整个世界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
明枝想到了去年的圣诞节,睫毛轻颤。
“小晴,我们回国吧!”她忽然开口。
小晴:“嗯!”
两人往外走,小晴迅速点开订票软件,手指飞快地滑动着。
明枝走在前面,脚步却在下一秒忽然顿住。
还好小晴及时停下来,否则就要撞上她。
“明枝姐,你——”
小晴正要问她怎么停下来,就见她忽然往前小跑过去。
雪花拂过脸颊,寒风凛冽。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止明枝往前跑。
她的目光穿过纷飞的雪,落在站在圣诞树前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清隽男人身上。
迟砚川站在雪地里,身姿挺拔。
他上前几步,稳稳地接住了她。
久违的身体碰撞,彼此的心跳都在迅速加快。
迟砚川把她抱进怀里,抬手揉着她后脑勺,嗓音低沉含笑:“这么高兴?”
明枝在他怀里点头,眼眶有些发涩,她用脸颊蹭着他的胸膛撒娇。
“三哥,下雪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
*
从摄影棚回酒店。
商务车没有挡板,他们只是牵着手,小晴也还在。
到了酒店,小晴借口要去餐厅吃饭溜走了。
电梯上升的短短十几秒,明枝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脑海里全是迟砚川抱住她的画面。
她转眸看向他,还有点不敢置信,他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明枝甚至来不及换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迟砚川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他一路的压抑,狂热而凶猛,舌尖撬动顶开她的齿关,搅动重吮她柔软舌尖。
明枝颤抖着眼睫,心有动容,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大衣领口,仰头回应。
迟砚川单手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双腿盘到自己腰间。
她的背部抵上门板,身高差得以缩小,他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脖颈。
他把她放到玄关鞋柜,顶开她双膝强势侵进。
他的大手从她衣摆探进去,被他微凉的手指一触,一阵久违的颤栗被激起。
明枝不小心咬到了他的舌尖。
迟砚川眸色发暗,呼吸粗重一瞬,喉结滚动,显然被她彻底勾起火。
然而箭在弦上时——
“汪汪!”
一声突兀的狗叫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两人俱是一怔。
明枝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揪着迟砚川衬衫的手,手忙脚乱地去整理自己凌乱的衣领和衣摆,脸颊绯红,缓着气息。
迟砚川眸色暗沉,转头盯着房间里的不明小东西。
白色的,又矮又小,眼睛水汪汪的,倒是很大,但毛发看起来很潦草。
小狗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两个人。
随后又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宣告自己的存在,也想过来蹭明枝,但被迟砚川的眼神吓了回去,发出小声的呜咽声,趴在地毯上不敢动了。
明枝见迟砚川沉着脸,不悦地盯着小狗,心里一紧。
她连忙解释:“它是我在摄影棚附近捡到的。”
“三哥,现在这么冷,我要是不把它带回来,它肯定会冻死在这个冬天……”
明枝眨着眼睛看向他:“你放心,它不脏的,也没有生病,我把它带去宠物医院做过检查了,现在正在办这边的收养手续。”
明枝一口气坦白完,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依旧沉着脸,显然不悦。
明枝心里一紧。
迟砚川似乎一直不太喜欢她养宠物,尤其是狗。
可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它还挺可爱的。”她小声补充,试图缓和气氛。
那只小狗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夸赞,立刻站起来,摇着尾巴,凑近了几步,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明枝扯了扯迟砚川的袖口:“对了,我还没给它取名,就等着你来给他取。”
迟砚川蹙眉,说出进来房间后的第一句话:“真要养?”
明枝期待地眨了眨眼。
迟砚川盯着那只狗,沉默了两秒,面无表情取名:“小三。”
明枝:“……”
第57章 尝尝成果 三哥,我想要你…………
窗外, 雪落纷飞。
室内温度不断攀升,明枝仰躺在凌乱的床上。
乌黑的发散开在背后,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视觉反差。
迟砚川跪在她身体两侧,她一条纤长的腿被迫挂在他强劲有力的臂弯上。
随着他的吻落下, 莹白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又舒展。
明枝偏着脑袋, 那双漂亮的眼睛早被折腾得哭了几回。
“三哥……”她张着唇, 唤他的声音轻得像汀滢的泉水。
迟砚川只脱了大衣,身上穿戴整齐。
彼此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样子。
明枝抬起手,轻轻拽住他的领口, 用力把他拉近。
浴室里, 被关着的小狗发出几声呜咽的吠叫。
明枝的唇瓣贴到他的下巴:“三哥……”
她没说别的, 只是叫他,意图很明显,在帮被他关在浴室的小狗求情。
她伸出舌尖舔过他的唇缝,带着几分撒娇的试探。
迟砚川呼吸变重,喉结滚动。
她哪怕只是朝他勾勾手指, 他都未必能忍住,更何况现在这样。
他扣住她的手腕抵在床上,低头加深这个吻,明枝的呼吸变得急促, 双手紧紧攀着他的手臂, 指节泛白。
她微微仰头,感受他唇从自己口中退开,沿着她的脖颈往下。
他的唇贴上她的锁骨, 舌尖去舔那处凹陷,他用尖齿轻轻啃咬,故意惹她浑身发颤。
明枝的呼吸更乱了, 唇瓣不自觉咬紧他的手指。
“三哥…”明枝张着唇,趁机提起:“能不能…给小狗换个名字?”
迟砚川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勾唇低笑:“看你今晚表现。”
说完,他再加手指。
明枝呼吸一滞,手指死死揪住床单,沾湿的眼睫毛不断颤合。
她受不了,但也清楚今晚注定逃不掉,既然非要任他折腾,不如,她自己掌握局面。
明枝咬咬牙,两手猛地推开他,翻身坐到他腰腹上。
彼此位置调转。
迟砚川挑眉,眼眸光芒涌现。
他扶住她的大腿,兴味勾唇:“正好,你的骑术是我教的。”
明枝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一句话击碎。
她就要翻身下去。
迟砚川又怎么可能任她勾引了就跑。
他托起她。
“既然自告奋勇,就该好好表现。”他嗓音低哑,“宝宝,教了你这么多,也该让我尝尝成果。”
明枝呜咽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的手被他握过去碰,他哄着她去看。
这的确是明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怔了一瞬,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迟砚川喉结闷滚,手臂青筋暴起,被她磨得眼眶暗红。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把人压下来,舌尖勾缠她的,细密滚烫的吻落下,人也往下重压。
明枝被迫吞咽他的气息,最后一丝力气也被他渐渐抽空。
她俯趴在他怀中,开始回缓呼吸。
她已经淋漓尽致,然而对迟砚川而言只是刚开始。
她被他放下来,纵横开阖。
*
细碎的雪花落了一夜,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暖气充足的室内,一道雪白的身影正满屋子撒欢,这里用脑袋拱一拱,那里用爪子勾一勾,最后又趴在地毯上啃咬起流苏穗子来。
迟砚川从浴室出来,腰腹上留着几道浅浅的红痕,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滑落,下身随意围着一条浴巾。
瞥见地毯上那团乱窜的小东西,他眉头微蹙,迈步走过去,一把拎住它的后颈皮,把它重新关进了浴室。
浴霸还开着,它不会冷,狗粮和水也放足,只要它不是傻的,自己会知道吃喝。
浴室里传来几声委屈的汪汪叫,睡在床上的明枝眉毛动了动,叫声停止,她又继续陷入梦乡。
迟砚川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上,走到岛台倒了杯温水。
喝了大半杯,他拎着玻璃杯走到床边,又喝了一口,这才放下杯子,俯身将水渡进还在熟睡的小姑娘唇间。
她昨晚叫得嗓子都哑了,暖气房里本就干燥。
她这会儿简直本能吞咽,甚至无意识地追着想要更多。
迟砚川又这样喂了她两口。
雪还在下,他低颈看她,掌心托住她的脸颊,将她的头转过来。
薄唇先落在她的眉心,又沿着鼻梁下滑,最后轻轻贴上她的唇瓣。
以为还要喂她水,她主动伸出舌尖,乖得不得了。
“又勾引我。”
迟砚川低低地滚了滚喉结,眼神发暗。
他掀开她被子往下看,视线扫过,最终定格。
暖气已经很热,身后贴上来的温暖胸膛直接把明枝热醒了。
她不适地皱了皱眉,眼皮都没睁开,手肘往后抵了抵:“别抱我……”
这软绵绵的抗议毫无威慑力。
迟砚川不退反进,大掌直接贴上她的小腹。
明枝闷哼一声,终于睁开眼。
入目视线明亮,已经是白天。
她记得他结束时是凌晨四点。
“几点了……”
明枝开口,嗓子却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她不知道自己被迟砚川喂过水。
不知道是不是小狗的听觉真的格外灵敏,她刚开口,浴室里就传来汪汪的叫声,两只前爪还扒在磨砂玻璃门上,使劲扒拉了两下,想出来见见自己的主人。
明枝又用手肘抵了抵身后人:“它饿了,把它放出来吧。”
迟砚川淡声道:“喂过了。”
明枝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为了给小狗讨个新名字,她昨晚可是吃足了苦头。
本以为迟砚川今后最多做到不讨厌小狗就不错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主动照顾它。
她扭头就要去看他,迟砚川忽然收紧。
他毫无防备撞进来。
明枝惊叫出声,眼睫发颤。
“醒来就只问狗。”
他咬着她雪白的耳垂:“我也饿了你怎么不管。”
“你不管,那我只能自己要了,对不对,宝宝?”
“……”
*
明枝再醒来,窗外已经天黑了。
她身上穿着迟砚川的白衬衫,及膝,下身没穿。
他自己给她换上的,包括下身的小裤。
看在他同意她养小狗的份上,她最近都会给他好脸色。
泡泡是狗的新名字,虽然普通,但对比起迟砚川取的是个人都叫不出来的那个名字,泡泡已经非常好听。
泡泡的谐音是跑跑,狗如其名,它很喜欢满屋子乱跑,腿短却有劲,蓬松的毛发跑起来像一朵蒲公英。
“泡泡——过来——”
听到主人的呼唤,泡泡从地毯上飞奔过来。
明枝弯腰把它抱进怀里,一只手撸它的脑袋,另一只手吃饭。
迟砚川站在窗边接何乐的公事电话,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他脸色一沉,挂断电话走过来,把狗从她怀里拎走,“饿一天了,专心吃饭。”
明枝瞥他:“我饿这么久,怪谁?”
迟砚川:“……”
泡泡很怕迟砚川,被他拎着发出了两声呜咽,就不敢动了。
迟砚川把它放到沙发上,见它扑到自己的外套上开始打滚,没理会,转身把明枝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你干嘛?”
“你不是喜欢抱着它吃饭吗,我抱你也一样。”
明枝:“?”
一样在哪?
想要把泡泡带回国还需要最少一个月来办理各种出入境手续。
迟砚川给狗找了托管机构,临走前明枝揉着泡泡的脑袋,低声保证到时候会来接它。
泡泡像是知道要和主人短暂分开,小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我们泡泡真可爱!”
“汪汪——”
迟砚川:“……”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看得他眉头越皱越紧。
“来泡泡,跟爸爸也道个别。”
听到这句爸爸,迟砚川黑沉的脸色缓了缓。
又见那傻狗竟然不怕他,跑过来蹭他裤腿,还朝他摇尾巴。
迟砚川淡哼了声,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大手一挥,给这个小东西升级成最高级看护套餐,保证它这一个月吃好喝好。
*
落地岚城。
体感温度一下子回升。
明枝深吸一口气,望着这座哪里都熟悉的城市,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归属感。
千山万水自有它的好,但岚城……
“欢迎回家。”迟砚川从身后揽住她的肩膀。
明枝回望他,嘴角不自觉扬起。
岚城有迟砚川,有她的家。
迟家为明枝准备了接风宴,就连平日只专注救死扶伤伟大事业的二哥迟景明都回来了。
迟正庭和顾臻让出主位,迟砚川揽着明枝坐过去,顾家人也全都到齐了。
顾老太太仿佛脱胎换骨,精神矍铄的目光在明枝脸上转了一圈,温和道:“瘦了,回家了就多吃一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着自己这一年的学业,明枝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枝枝,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迟清淮说完,大家都笑眯眯地看向安遇。
明枝愣了愣,就听迟清淮说:“再过不久你就要当婶婶了。”
安遇害羞地垂下眼帘。
明枝眼睛一亮,差点就想起身扑过去抱住安遇。
吃过饭,大家移步客厅,聊起孩子出生了会像谁。
迟正庭于是把迟清淮三兄弟小时候的相册翻了出来。
今晚留宿在迟家。
洗过澡,迟砚川从浴室出来。
明枝坐在床上,正在翻看那本放着他小时候相片的相册。
“还没看够?”迟砚川走到床边,抬起她的下巴,“真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直接看我?”
明枝拍开他的手:“不一样。”
迟砚川玩味勾唇,突然握住她的手往下碰:“是不一样。”
明枝吓了一跳,飞快把手抽回来并红着脸瞪他一眼。
迟砚川低笑,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柔和的阅读灯。
他靠坐在床头,慵懒地倚着枕头。
明枝没理他,继续翻看照片,照片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从迟砚川牙牙学语到清隽少年。
很快,明枝翻到了第一次见到迟砚川时的模样。
她垂眸,指尖轻轻抚过照片。
那时的她只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不过他似乎对她并不友善,后来,她成了他在这世上第二信任的人,再后来,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悄然越过了迟叔叔。
如果,她没有被迟叔叔收养带回来,没有遇到迟砚川,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他又会属于谁,又会叫谁宝宝,叫谁老婆。
思绪百感交集,胸口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悸动。
明枝合上相册,将它放回床头柜。
她转过身,分开双膝扑进迟砚川怀里。
她眼眸微眨,搂着他脖子的手缓缓上移,用指尖轻轻拨弄他的耳垂。
看见他飞速滚动的喉结,她笑意盈盈地贴上他的唇瓣:“三哥,我想要你……”
第58章 御夫有术 谁知道,她喜欢。
湿热的吻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明枝仰躺着, 呼吸未平又被迟砚川扣住手腕狠狠按在头顶。
他的吻像一场暴风般的侵袭,唇舌撬开她的齿关,舌尖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
她终于肯主动一次,他这段时间所有隐忍的渴望都在爆发边缘。
虎口卡住她纤细的脚踝, 男人温热的唇瓣顺着小腿一路向上。
从脚踝到膝盖, 小腹到心口, 每一寸都烙下他的印记。
睡衣领口散开,他咬上她脆弱的锁骨,舌尖碾过那处。
明枝呜咽了一声, 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他真的好凶。
“躲什么。”迟砚川嗓音低哑, 手掌扣住她的腰肢, 将她牢牢禁锢,“不是你自己要我的?”
按上她红肿的唇瓣,指节探入。
搅弄她脆弱的舌尖,带出湿润的银丝,又重重吻上去。
“那你可以…可以轻一点的…”明枝抬了抬眼看向他, 尾音带着颤意。
迟砚川低笑:“轻了你更要跟我着急。”
掌心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指腹肆意摩挲着她腰窝最敏.感的凹陷,激得她身子猛地弓起,喉咙溢出一声低叫。
“别…别…”明枝声音发颤。
迟砚川凝视着她湿润的双眸, 心底某处恶劣欲疯狂滋长。
有句话她没说错, 他就是得寸进尺,就是变态,就是喜欢看她被他逼到崩溃, 弄到泣不成声的样子。
他扣住她的腰,直接将她翻过去,让她趴在床上。
他俯身, 滚烫的唇瓣贴上她雪白的后脊,一寸寸进侵。
明枝手指死死揪住枕头。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看不到他的姿势,每一次都是未知的,让她心颤。
“三哥,我想看你,我想亲亲你……”
迟砚川停了动作,把她转过来,灼热的呼吸停在她脸颊上:“今晚怎么了?”
明枝抬手捧住他的脸,眼底蕴着细碎的光:“我只是忽然明白……”
“嗯?”
她勾住他的脖颈,温软的唇贴着他耳廓轻喃:“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迟砚川喉结滚动,心脏像被蜜糖浸泡。
“现在才明白?”他挑眉。
明枝羞赧瞥他:“谁让你以前那么坏,就知道强迫我。”
“我的错。”他俯身蹭着她的额头,嗓音喑哑:“以后不会。”
“那你能轻点?”
“床上除外。”
“……”
*
安遇怀孕后作息变得规律,不到八点就醒了。
迟清淮每天都会陪她在花园散步一圈再出门去公司。
一楼,佣人们正在忙碌地收拾着。
迟清淮随意瞥向厨房方向,却意外发现迟砚川正站在灶台前。
他刚煮好一碗面条,正盛进碗里,热气氤氲。
身后传来难以置信的一句:“砚川,你在干什么?”
别说迟清淮,佣人们也诧异,怀疑三少是不是梦游进错厨房,又怕他把厨房点着了。
迟砚川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嘴角带着一点懒散的笑意:“下厨啊,给我老婆煮面。”
迟清淮神色复杂:“……”
他微微压低嗓音:“下次这种事,提前通知我。”
迟砚川挑眉:“怎么,你没给大嫂做过?”
迟清淮一噎,看着他端着面稳稳当当地上楼的背影,气笑道:“陪他看了那么多次艺术展算是白看了。”
安遇闻言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我也给你煮个面?”迟清淮试探性问道。
“不想吃。”安遇摇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迟清淮温声问,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喝杯牛奶吧。”安遇看着他说。
迟清淮知道她是故意捡着简单的说给他听,也不管客厅还有佣人在打扫卫生,迟清淮径直走上前,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好,我去给你泡牛奶。”
安遇愣了愣。
听到佣人的轻笑揶揄声,安遇的耳尖更红了,她那位端方清贵的丈夫最近怎么越来越出格了。
迟砚川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早餐托盘放到沙发那边,他伸手按下电动窗帘的遥控。
晨光洒进卧室,睡在床上的明枝皱了皱眉。
“不是说肚子饿?”迟砚川俯身在她额间吻了吻:“起来吧,我给你煮了面。”
“等会儿……”明枝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他怀里挡住刺眼的阳光。
迟砚川低笑,干脆伸手将她整个托抱起来,让她像只树懒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他把她带进浴室,挤好牙膏,又用抓夹将她的长发全部拢到脑后。
明枝困是不困了,但腰腿酸软,双脚一沾地就微微发颤。
迟砚川既然乐此不疲伺候她,她干脆都由着他,反正她是真没多少力气了。
喝了半杯温水,明枝拿起筷子吃面。
迟砚川在她身旁坐下,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告诉她爸妈想让他们这段时间住在家里。
明枝偏头看他。
“爸妈的意思是快过年了,干脆住到年后再回去。”
迟砚川舀了口面汤喂她:“小三不是喜欢跑吗,家里花园大,它可以尽情地到处跑了。”
明枝点点头,觉得在理。
住在家里,明枝没有意见,而且安遇现在怀孕了在家安心养胎,她正好多陪陪她。
不对,她突然瞪向迟砚川:“是泡泡!”
迟砚川扯了扯唇,左耳进右耳出。
*
歇够了,下午明枝带着安遇来了工作室这边,安遇想拍一期孕期照。
明枝准备亲自给她拍摄,邀请她进来自己办公室商定风格后,又和林雪应对接了最近的工作,分店那边则聘请了店长在管理。
“那个人你老公亲自看过,很靠谱。”
“我以为迟总日理万机,对我们这种小生意会不上心。”
林雪应调侃她:“枝枝,这一年御夫有术呀~”
明枝哑然,她的确从没跟迟砚川开口要他帮忙关照自己工作室的情况。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迟砚川也不会置之不理。
他从来都把关于她的事放在第一位。
从工作室离开,明枝和安遇去了国贸购物城,两人直奔母婴区。
由于没有测试宝宝的性别,明枝挑选东西时尽量选柔和的中性色调。
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小衣服,小鞋子简直又精致又可爱,明枝看得心软软,恨不得全都买下来。
安遇让她别破费买太多,自从得知她怀孕,迟家和顾家包括安家那边,陆陆续续都给她添置了不少东西。
明枝轻轻抚摸着安遇的孕肚,笑眯眯地说:“他们是他们,我是宝宝的小婶婶。”
安遇笑着道:“这么稀罕宝宝,你跟三弟准备什么时候?”
“还早呢……”明枝耳根泛红,拿起一双比她巴掌还小的婴儿鞋。
安遇点点头笑说:“好在外婆现在已经不催了,你们由着自己心意来就行。”
明枝若有所思了片刻。
晚上回到家,洗过澡后。
明枝坐在床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迟砚川,他正垂眸滑动着平板里的文件。
明枝干脆也不试探扭捏,把他怀里的平板挪开,她分开双膝坐过去,双手搭在他肩上,脆生生的一双眼睛瞧着他:“三哥,大哥大嫂有宝宝了,你……有什么想法?”
迟砚川眉头微蹙,伸臂将她揽进怀中:“你想?”
见他眉头都皱起来了,明枝歪头:“什么意思,你不想?”
迟砚川:“想,但不想现在,你才养了个小三当电灯泡,要能够是女儿倒还好。”
言外之意是,是儿子,他可能想取名叫小四。
明枝:“……”
她心头那股莫名的压力就这样被他不着调的一句话化解了。
明枝忍不住笑出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三哥,你真好。”
迟砚川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吻着吻着,他忽然退出来,低哑着嗓音问:“又打的什么坏主意?”
明枝朝他眨眨眼,笑得狡黠:“我接了个杂志拍摄,明天下午去淮城,后天回来。”
迟砚川:“……”
一年没怎么工作,明枝根本闲不住。
工作室的商业摄影模块她全权交给林雪应负责,从淮城回来,亲自给安遇拍完孕期照后明枝又去了海市,连轴转一直忙到小年才得空歇下来。
接泡泡回国那天明枝恰好有行程冲突,是迟砚川亲自去机场接回来的。
泡泡丝毫不认生,在迟家花园里这儿闻闻,那儿嗅嗅,等熟悉了环境便撒开腿欢快地跑酷起来。
明枝从海市回来,泡泡一看到她就摇着尾巴飞奔过来,兴奋地汪汪叫着。
明枝笑着弯腰把它抱起来。
迟砚川轻啧一声,单手插兜踱步过来,把正欢快摇尾巴的小家伙从他老婆怀里拎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枝,略带埋怨道:“一周没见,你就光抱它?”
明枝嘴角上扬,乖觉地一头扎进迟砚川怀里。
“真看不出来,三弟还会吃泡泡的醋。”那边花园秋千上,安遇看着这一幕打趣道。
迟清淮笑道:“小时候我跟老二只要和枝枝稍微亲近点儿,他就板着个脸。”
安遇来了兴趣,回头问他:“真的?”
当年迟正庭把明枝带回来时,迟清淮刚好不在家,还是迟砚川‘通风报信’
“大哥,爸疑似出轨,给我们带回了一个便宜妹妹。”
迟清淮吓了一跳,赶紧从学校请假往家赶。
然后才得知是误会一场,明枝不是迟正庭的私生女,但从今往后,他们确实多了个妹妹。
迟清淮比明枝大很多岁,两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作为大哥,他得担起帮妹妹融入家里的责任。
“砚川,你跟枝枝年龄相近,平时你多带着她点。”
“才不。”少年迟砚川单手插兜,一脸冷傲,“我看她一眼她都要哭给我看,我嫌麻烦。”
迟清淮无奈,但也不好勉强。
他又要赶着回校上课,只好交代佣人们多照看新妹妹。
然而不过区区半个月,等他周末放假从学校回来。
就发现嘴上说着‘嫌麻烦’的那个人,正站在秋千架后面,一手冷酷插兜,一手匀速推着秋千。
明枝坐在秋千里睡着了,乌发垂落,白裙轻扬,雪白的小脸像天使般纯净。
迟清淮走过去:“妹妹怎么睡在这?”
“谁知道,她喜欢。”
迟砚川淡定道:“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你小声点。”
迟清淮:“???”——
作者有话说:-
她喜欢。
少年迟三:冷酷但听从
正文完结倒计时啦[撒花]
第59章 情投意合 分开双膝坐到他身上。
今年的春节是暖春, 自从小年起,佣人们便忙着在别墅各处张灯结彩布置。
照例是与顾家人一同守岁。
花园里,一群小孩儿手持烟花棒追着泡泡玩,欢笑声清脆如铃。
长辈们坐在内厅闲谈, 茶香氤氲。
除了小孩子们, 明枝和安遇依旧是接到红包数量最多的人, 一个明艳清灵,一个温婉碧玉,都夸着顾臻这个做婆婆的好福气。
顾臻淡笑置之, 她不像寻常的婆婆喜欢操心干涉儿子儿媳, 迟家又不似顾家规矩那么多, 她从来都只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即便身兼妻子儿媳婆婆等多重身份,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
不过这两个儿媳她的确很满意,现在就差老二了, 一想到他的职业比谁都忙,又懒得管了。
月份越大,安遇越嗜睡,不到十点, 迟清淮准时陪她上楼。
明枝还很有精神, 准备守岁到零点。
她走出花园,看着悬挂在夜空的月。
她想到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的那几个为数不多的春节。
迟砚川正被几个小孩子围着。
他逐个给他们点燃烟花棒,又给每人封了红包, 这群小家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
以往,他们是很怕迟砚川的,因为他总是冷着脸。
都说小孩子才是最聪明也最能观察出大人的变化的。
自从迟砚川结婚后, 他们就敢亲近他了,并且每每看明枝的眼神里都带着暗暗崇拜。
“表叔叔都听表婶婶的,所以表婶婶才是最厉害的。”
“嗯嗯嗯!!今天下午我还看到小舅妈掐小舅舅的胳膊,小舅舅一声不吭,还把另一只胳膊也伸过去给她掐呢!”
这群小孩儿把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各自喊着属于自己的辈分称呼。
耳根终于清静,迟砚川现在看只知道屁颠颠跑的小三都比看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屁孩顺眼。
迟砚川一转过身,就看见了在廊下伫立的明枝。
他随机拦截一个小孩,把他手上的烟花棒抢过来一根,朝明枝走过去。
“在想什么?”迟砚川把烟花棒递给她。
明枝接过烟花棒,看着手中跳跃的星火,以及被暖光照亮的男人丰神俊朗的脸。
明枝心神微动,上前一步,把脑袋轻轻偎进他怀里。
“三哥,过两天你陪我回宁城吧。”
迟砚川目光微顿,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他弯下腰,乌黑短簇的发梢擦过她侧颈,嗓音微不可察的喑哑了几分:“好,我陪你回去。”
自从他半逼着她嫁给他之后,她每次回宁城都没带上他。
迟砚川知道,她还不想把自己带到岳父母面前承认身份。
有些事他可以步步为营换她心软,唯独这件事,他只有等。
零点一到,远处的江岸腾起璀璨的烟花秀,照亮新一年的夜空。
明枝仰头望向迟砚川,弯唇道:“三哥,新年快乐。”
“以后每年的春节,我们都一起过。”
自从正视自己的心意之后,明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率又坦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迟砚川眼中倏然亮起的光。
他的眼神里裹着炽热的爱慕,又充满侵略性。
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就像两簇火苗在互相缠绕,谁都不甘示弱,势均力敌般勾着对方。
“汪汪——”
这时泡泡跑到了他们脚边,正围着他们打转。
明枝:“哦,还有泡泡。”
他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三口了。
迟砚川:“……”
明枝忍着笑,主动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这个只有你有,泡泡没有。”
迟砚川的脸色又好了起来。
要不是顾忌这是在花园,他会搂着她回吻。
明枝暗叹,大狗狗可比小狗狗难哄多了。
*
大年初三清早,迟砚川与明枝并肩从楼上下来。
迟砚川身着黑色长款大衣,冷峻挺拔,明枝同样是一袭黑色大衣,不过多了一条素色的围巾点缀,平添几分柔和。
两人身形修长,并肩踏着楼梯拾级而下,沉稳矜贵,格外养眼。
迟正庭听说他们要回宁城,只当小夫妻回去祭拜长辈。
顾臻却比木头似的丈夫更知道几分内情,欣慰道:“替我跟你爸也给你岳父母送上两束花。”
迟砚川颔首应下。
私人飞机落地机场,车子直接从机场开往墓园。
冬日的山里风很大,迟砚川抬手裹了裹紧明枝的围巾,一边手臂捧着两束花,另一只手牵着明枝,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这几天来扫墓的人很少,看守大门的是个老大爷,看到他们年轻夫妻相互扶持的背影,不由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笑了笑。
“爸妈,新年快乐。”
明枝和迟砚川站在二老的墓碑前先鞠躬,然后摆上鲜花。
“这是迟砚川,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不过还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跟三哥结婚了,他现在是我老公……”
明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报告自己的近况,长辈们对她的关爱,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相信爸妈在生命消逝的前一秒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她只有过得很好很好,对他们才是最大的宽慰。
迟砚川用袖口给她擦了擦眼泪,重新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扣,他望向两座墓碑,再度深深鞠躬。
既然回来宁城,自然要去看望邵老师。
邵老师用教导主任看学生的目光审视了一遍迟砚川,最后微微一笑。
比起他们刚办婚礼那会儿,现在小两口才算是真正情投意合的‘新婚’
趁着明枝在阳台观看邵老师养的多肉盆栽,迟砚川向邵老师要走了明枝小学时期的一张照片,准备放到他收集在江岸城书房的相册里。
肖月一家三口去外地度假了见不着面,明枝只好把自己准备的新年礼物交给肖家的老邻居请他们帮忙转交。
黎阿姨一家在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梁一黎今年也把女朋友带回了家,明枝余光瞥向迟砚川,便看见他一副平静中带着松缓的神色。
明枝:“……”
看来他终于不再乱吃醋了。
今晚歇在明家,床小,明枝刚躺下就被迟砚川翻身抱在怀里。
她以为他想做,但这里没备东西,不过他只是抱着她,埋首在她后颈沉沉地深嗅两下。
“三哥?”
迟砚川把她转了个身,昏黄的夜灯光晕里,彼此四目相对。
这是她第一次以主导的身份,带着他,去看望了她的父母,她的恩师,小时候照顾她的邻居。
这些对她都有着很重分量的人。
“怎么了?”明枝眨了眨眼。
迟砚川扣着她后脑勺把人抵进胸膛,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说道:“只是觉得,我好像从今天开始才是你老公。”
明枝:“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的眼瞳里映出她的影子,明枝看见了。
迟砚川用行动覆上来告诉她。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彼此唇舌碰撞,湿腻水声,衣摆揉皱,直至气息越发粗沉。
迟砚川撑着手臂压在她身上,盯着她潋滟水光的唇,不等她稍缓又控制不住地堵了过去。
*
春节过后,迟砚川和明枝带着泡泡搬回了江岸城。
泡泡一进门就到处闻,发现这里有许多主人的气息,很快就变得自来熟开始跑酷。
这里虽然没有大花园,但宽敞的空间足够它撒欢,偶尔陈阿姨会带它下楼遛弯。
当初奄奄一息蜷缩在墙角的小狗,如今已经被养得毛色油亮,白白壮壮。
新一年伊始,迟砚川忙了起来,明枝也没闲着,这半年来她的粉丝量翻倍增长,年末那会儿接了个圈内知名女星的专题拍摄,成片发布后她极具辨识度的风格广受好评,开年的工作直接排到了半年后。
明枝的工作行程由小晴负责,她现在已经是她的私人助理,不用再兼任工作室的工作,当然薪酬也翻倍。
小晴排行程前按照明枝的交代特地和何乐对接,将明枝的休假与迟砚川同步。
毕竟迟砚川基本是周末休息,而她的时间却不固定。
“明枝姐,何乐哥说迟总交代过,休假时间他会尽量配合你。”
彼时是明枝飞来苏城的第八天,她和迟砚川分开了八天,听到这句,明枝心神微动。
“小晴,这周六我有什么事?”
“一个行业内的技术交流会,我看你之前提过,就把这天时间空出来了。”
所谓技术交流会,除了摄影师商业互吹外更多的其实是同行引荐和积累资源以及维护关系,处于上升期的摄影师,这类社交必不可少。
曾经的明枝最需要提升知名度。
但如今她更专注创作个人风格,当审美体系足够独特,她便是无可替代的那个。
周六凌晨,明枝走出岚城机场。
她回来得突然,除了小晴没人知道,自己打车回家。
泡泡前两天被迟清淮接过去陪安遇解闷,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很安静。
明枝只把玄关的灯打开,蹑手蹑脚走到主卧,推开虚掩的门,迟砚川正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
她悄悄关上门,去了次卧。
次卧的浴室里只有浴巾,她只好用这个裹着自己,吹干头发,压下门把重新走进了主卧。
迟砚川上身光裸,只穿了条灰色睡裤,即便他已经洗过澡,明枝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难怪睡得这么熟,看来是在饭局上多喝了几杯。
既然他睡得沉,明枝也就更大胆了起来,打开床头的阅读灯,借着昏黄的光晕,视线从他劲挺分明的腰腹上移,越过他的喉结,再是那张脸。
她暗暗咬牙,干脆分开双膝坐到他身上,迟砚川还是没醒,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明枝的脸却已经红了,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他身上等了片刻。
她颤着眼睫,微微俯身,柔软的唇先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迟砚川的鼻子轮廓挺拔利落,衬得整张脸既有少年气的清隽,又带着成熟男性的锋锐感。
往下是他的薄唇,明枝只是轻轻贴上去,学不来他往日撬开她齿关抵进的凶猛。
迟砚川的喉结像一块蛰伏的砾石,在架起她的双腿吞咽她的时候会爆发出饱满的张力,连带着颈侧肌肉也跟着紧绷浮动。
明枝张开两片唇瓣轻轻含住,吮了吮。
再往下,是他健硕的胸膛。
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肤色呈现冷白,乍一看比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她都要白一些。
充满力量感的躯体,光照过来,肌肉块清晰分明,下方腹肌则逐渐收束。
视线止于他灰色的睡裤裤头。
明枝下意识移开目光,她整张脸早就红透,这下连耳廓也烧了起来。
指尖轻轻抬起,才碰到又缩了回去,犹豫不决——
作者有话说:-
某个人是真睡还是装睡,好难猜啊[狗头]
第60章 他的宝贝 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浴巾领口有点松散, 明枝抬手扯了扯,发丝垂落下来,遮住半张绯红的小脸。
迟砚川仰躺着,修长的两条手臂随意摊开, 长睫在灯光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薄唇微抿, 仿佛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正在昏睡。
明枝的指尖一路下滑,在他的腹肌上轻轻按了几下,指甲划过他紧实的腰线, 感受他肌肤下隐藏的爆发力。
明枝缓慢俯身, 双唇贴上那片温热的肌肤, 她轻轻咬了下,舌尖缓慢舔过。
察觉到他腰腹肌肉有瞬间的绷紧,明枝立刻抬眸,对上的依旧是他紧闭的双眼。
“三哥?”她小声唤了一句,没得到回应, 那看来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依旧睡着,毫无知觉。
指尖碰到他的灰色睡裤,明枝只是小心翼翼地勾起一点点, 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做不了。
指尖一松,裤头又轻轻弹了回去。
要不,就这样算了?
只是心血来潮想哄他一次。
但他都睡得这么死, 她多做点什么少做点什么他也不会知道。
就在明枝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时,迟砚川忽然睁开了眼睛。
深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的影子,她瞬间红透的脸颊, 她的坐立不安。
迟砚川勾着唇,被她含过的喉结深深滚动着:“怎么停下了?”
“我…你,你怎么醒了?!”
明枝语塞,下意识就想从他身上下来。
迟砚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和大腿。
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双眸幽深却又散发着暗光,就像湿漉漉的小狗眼,明枝的心一下就软了。
紧绷的弓弦终于被释放,箭矢一下正中她的手掌心。
迟砚川大概也刚洗完澡没多久,除了感受到微微凸起的脉络纹路,便是那股干净的薄荷沐浴液气息。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像是很痛苦,双眸猩红,喉结却剧烈滚动着,连带着紧绷的锁骨线条都在颤动。
明枝忽然收紧。
迟砚川猛地蹙眉,错愕地看向她,一副忽然被她欺负到了的样子。
明枝唇角不受控制地弯起,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坏透了。
下一秒,迟砚川突然撑着手臂坐起身,一把将她拽过来反压在枕头上,撬开她齿关汹涌抵进。
浴巾形同虚设。
像是在惩罚她的使坏,他吻得又凶又重,掌心从她脊背往下滑,停在柔软的臀上拍了一下。
明枝闷哼一声,但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发不出声音。
但很快她就发现,迟砚川不是在打她,而是推着她坐到他轮廓分明的腰腹上。
明枝摇着脑袋,呜咽着发出抗议。
但她仍然,泪如泉涌。
“这么快?”
迟砚川低笑,手指擦过自己湿透的腰腹,“刚才玩我的时候不是挺来劲?”
突然,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明枝浑身松软,像被春雨浸透的柳枝。
她以为迟砚川是要带自己进浴室,结果发现他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明枝茫然抬头,就看见了眼前漆黑的落地窗。
“三哥,你要干什么?”
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玻璃,明枝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不…不行…会被看到的!”她急促地摇头。
“不会,”他的吻从她发红的耳畔移到脸颊,最后贴着她的唇:“单面玻璃,除了我,没人看得见。”
窗玻璃雾气浮现,虚虚实实地映出两道重叠的身影。
身后是冰凉的玻璃,身前是他炽热的胸膛。
“看着。”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窗外,他的唇重重压了下来。
明枝心跳如鼓,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指尖陷入他紧实的肌肉里。
“三哥!”她失控惊呼。
他从后含住她的耳垂,宽大的掌心控制她的心口:“乖,先趴好,过后任你打骂。”
“……”
*
浴缸里,绵密的泡沫浮在水面。
明枝懒洋洋地靠在迟砚川怀里,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他将沐浴露挤在掌心揉开,在她身上打圈。
她忍不住缩了缩脚趾。
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她小腹:“别躲,自己洗不干净。”
明枝:“……”
被热气熏着脸颊,水温合适,明枝累过劲了,眼皮很快就耷拉了下来。
直到耳边传来吹风机的轻微运转声,她又动了动眼皮。
意识到是迟砚川在给她吹头发之后,又卸下了那点防备。
“喝口水。”
耳边传来低低沉沉的一句,她本能张开嘴,咬住一根吸管喝了两口,干燥的喉咙得到缓解。
困意袭来的前一秒,她只知道自己被迟砚川放回了床上,他抱着她,又开始吻她。
明枝卷着被子翻了个身,侧睡了片刻,终于睁开了眼睛。
晨光明媚。
刺眼的阳光穿透纱帘照进来,明枝却无法直视那扇窗户,也不知道迟砚川最后有没有去擦干净。
“醒了?”
迟砚川像是在她脑袋顶安装了雷达,掐着她睡醒的点推开主卧门进来。
做都做过了,昨晚要多疯狂有多疯狂,现在再害羞也晚了。
总之,迟砚川很高兴,她的惊喜计划勉强算是圆满完成了。
“是起来,还是我再陪你睡会儿?”迟砚川俯身过来,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明枝瞟他一眼:“我饿死了。”
迟砚川笑:“陈阿姨做好饭了,我也没吃,等你醒来一起吃。”
明枝这才知道窗外的阳光不叫晨光,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
明枝刷着牙,透过镜子看到迟砚川倚在浴室门框边,居家服领口半敞,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刚捡到泡泡那几天,它也是这么守在她浴室门口,摇着尾巴。
泡泡是讨好,他是嘚瑟。
明枝换了个方向继续刷牙,漱了漱口。
刚洗完脸,迟砚川便凑了过来,往她唇角亲了亲,意味深长道:“薄荷味。”
明枝反应过来就要往他身侧逃走。
迟砚川把她圈回洗漱台边,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下次还能有昨晚那种好事吗?”
明枝脸一热,夜深人静她敢做,大白天却没法跟他聊这个。
她故作镇定道:“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迟砚川低笑着凑近:“我昨晚表现好吗?”
“刚开始你可是差点把我给掐麻了。”
“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癖好。”
“喜欢控制我?”
不等明枝反驳,他已经盖棺论定并发出邀请:“下次继续。”
“我听你的,你不让我身寸我一定——”
明枝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
明枝只有今天有时间,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赶回苏城,迟砚川把她送到机场。
明枝拎着包准备下车,刚打开车门又主动转过身,在他唇边亲了亲:“三哥,我走了。”
迟砚川捏了捏她手心:“去吧。”
接受聚少离多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有的人只能看她照片。
有的人却可以陪在她身边,他无法容忍,尤其是那些对她心有企图的男人。
以前,他就是只能看她照片的那个人,但现在,他的宝贝愿意主动回到他身边。
明枝在苏城的拍摄工作一直到五月底才结束。
“明枝姐,你要记得医生的叮嘱,药水一天要多涂几遍,千万别乱挠……”
从机场出来,小晴碎碎叨叨。
明枝把她手里自己的行李箱接过来:“我知道啦,你就别担心了,接下来有半个月假期,你好好玩。”
“那我先走了。”
“快去吧。”
和小晴在机场分开,明枝推着行李箱走出来,迟砚川来接她,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
即便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被风吹动头发露出来的额头依然能看到明显的红点。
迟砚川心头一紧,大步上前问:“怎么了?”
对上他发沉的眼神,明枝老实交代,在苏城他们跟随拍摄场地换酒店住,最后几天住的那个酒店水质不太好。
“我看过医生了,就是过敏起了点红疹,不严重。”
迟砚川不信,就要摘下她口罩。
“回车里再说。”
迟砚川沉默,一把扣住她手腕,进到车里立刻摘下她的口罩,眉头紧蹙。
升起挡板,他沉着脸掀开她衣服。
司机在前头开车,听到一句冷肃的:“去医院。”他立刻打起精神加快油门。
明枝的脖颈,脸颊,手臂,两条腿都起了疹子,的确是过敏,也叫接触性皮炎,大片红疹看着吓人,但只要按时上药不出一周就能好转。
听完医生的话迟砚川的脸色也没有好一点,依旧沉着,担心一会儿回了家小三会往她身上扑,立刻让何乐过去把狗带回迟家。
车里,迟砚川用指腹抚过她发烫的皮肤:“痒吗?”
明枝摇摇头:“还好。”
才怪。
当晚,迟砚川就发现她根本睡不着。
躺在床上,手指揪着床单,想抓挠又不敢,只能微微扭动着身体缓解瘙痒。
迟砚川直接在家办公。
早上他比平时更早起床,明枝昨晚根本没睡好,早上脑袋昏昏沉沉,发觉身上又痒又热的肌肤透出一股清凉,睁开眼就看见迟砚川正坐在床边给她涂抹药膏。
前两天在苏城她都是自己涂的,有些比较私密的地方涂不到位,她又不好麻烦小晴,如今有迟砚川在她就不必担心了。
按照医嘱明枝这段时间要清淡饮食,迟砚川也没让陈阿姨做两份,她能吃什么他跟着吃就行,吃完饭他开始给她涂今天的第三遍药水。
白天倒还好,注意力能够被别的东西转移,一到晚上才是发痒难耐。
担心药水涂多了不好,迟砚川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手里多了瓶深棕色的药膏,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按照那位德高望重老中医的意思,这药膏只要觉得发痒就可以涂,不会有药性残留。
只要明枝在半梦半醒间哼唧,迟砚川便打开床头阅读灯开始给她涂抹。
直到缓解了那股抓心挠肝的痒意,明枝才得以继续入睡。
一个晚上迟砚川最少给她涂抹四次,每次明枝痒得受不了就会开始喊他:“三哥……”
她闭着眼睛,只把手伸过去摸索,每次不到三秒迟砚川就会回握她。
到了第七天,明枝的疹子终于消退了,一个红点都没了,皮肤重新变得光滑细腻。
她对着镜子轻轻摸了摸脸。
迟砚川站在她身后。
明枝这才发现他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
她转过身走向他。
迟砚川收紧手臂把她抱进怀里:“怕了没,以后还敢随便乱住酒店吗?”
酒店的环境的确一般,水质也是差了点,但小晴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没事,她这只能算是倒霉正好摊上了。
不过——
明枝伸手抱住他的腰,笑盈盈道:“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有一个愿意为她熬出黑眼圈,瘦了一圈也要把她照顾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