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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户主的事真的很简单,那人看了下他们的材料都没问题,就敲了个章,顺便给柳姝和柳书上了个户口。

因为古时候小孩生下来夭折的概率很高,所以一般夫妻都会等小孩长到三四岁的时候,确定小孩能活下去了再去上户口。

柳树看到的一户就一两个小孩,三四个小孩,也不是因为古代的避_孕措施到位,只是生下来的小孩一半都夭折了。

给弟弟妹妹上了户,他们这户上就有三个人了,宅地的手续也能办了。

办好以后,大柱的考试还没结束,里正问柳树:“要买什么东西吗?”

“出来的急,光记着改户主的事了,忘带钱了。”

“那咱们在这等会大柱他们吧,等他们一起回村里。”

他们两随便找了个阴凉的墙角蹲坐下来休息,边上正好站了几个看上去像是读书人的人。

穿着长袍束着发,有个人手里还拿着本书。

“吴兄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估计是应聘的人太多了,在比试吧,放心吧,就吴兄的水平,那群不识字的土包子哪可能是他的对手,等到时候赢了就去找王老师。”

“王夫子可是咱们院长专门从府城请来的算术先生,听说可厉害的,怪不得吴兄听到这么离谱的要求都会同意。”

“到时候准备好庆祝吧。”

里正看到读书人有些发怵,默默往边上挪了点,小声问柳树:“树哥,他们说的不会是账房的考试吧?那大柱他们不会考不上吧?”

问完他又转头安慰自己,“考不上也正常,这么多人比赛,县里头的读书人都来了,大柱他们比不过也正常。”

衙役的找出来了,他们的考试简单,就是看力气看听不听话。

之后考账房和文书的人几乎是一同放出来的,几乎个个都面有难色。

那几个读书人口中的吴兄出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其他几个人本来是带着笑意想来恭喜他的,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心生疑惑:“吴兄这是怎么的了?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县衙考试还出变故了?”

吴兄:“这回账房考试只收了两个人。”

“哦?谁那么厉害,算术这科能和吴兄考的不相上下?”

“不是我,是两个都不认字的毛头小子。”

“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大柱和大狗两个人开心地跑向了柳树,“树哥,我们考中了。”

吴兄:“对,就是他们两,也不知道他们师从何人。”

几个读书人就这么看着大柱他们从眼前跑过去,然后激动地抱住了另外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说什么多亏了他的教导。

他们的老师居然也是小孩吗?难道是什么不出世的神童?

吴兄是个喜欢算术的人,他会为了能够拜师王夫子去完成看似不合理的要求,也会在看到比自己厉害的人时忍不住去调查。

本以为小厮查到的柳树应该都是钻研算术的事,没想到全是和养鸡有关的传言,什么仙童转世、什么养鸡神仙。

“少爷,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呀?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算术的人。”

“不可能,我那天亲眼看到那两个人的算术水平,做不得假,我要亲自去看看。”

“少爷,你还要读书呢?不是说要拜师王夫子吗?怎么突然的就又要去乡下找什么养鸡的了?”

小厮拼命地拦着吴公子,奈何他一门心思地想去看看柳树的算术有多厉害。

吴家因为小公子吵着要去乡下的事闹了好几天。

柳树不知道有人因为想要找他和家里头都吵起来了,他还在为大柱和大狗感到开心。

去年的时候因为落水的事熟悉起来,这中间大柱跑过来给他养鸡帮忙,他就顺便给大柱上数学课。

教到后面他教的也是磕磕绊绊的,都是用最笨的方法,出题做题慢慢教会的。

现在两个人居然都考上县衙的账房了。

“还不算呢,还得先跟着账房先生学认字。”

是的,县令本来以为都会算账了应该认识点字吧,考试的时候考的主要都是算账的本事。

结果最后偏偏就是两个不认字的人算账最厉害。

里正一直抱着一种两个小孩就是来试试大概考不中的想法,尤其是在听到读书人讲他们的友人有多厉害以后,就更觉得两个人中不了了。

结果现在他们说什么考中了?

里正第一反应就是掐了自己一下,怪疼的不像是做梦,“就这么进去考个试就中了?”

“你们是从哪学的算术啊?”

“树哥那啊?”

大柱想了想,他们和柳树学习这事也没瞒着家里人,只是每回说的时候家里人都以为他们在闹着玩。

还有人笑他们是给柳树白做工。

“叔,你不会也以为我们是在闹着玩吧?”

里正:“就你们一会说干这个一会说干那个的性子,谁能想到你们是来真的啊?”

“你爹娘肯定也不知道。”

大柱:“不能吧,我都说了要来考试了。”

事实证明,还是里正了解他爹娘。

大柱和孙婶说这件事的时候,直接被她拍了一下脑门,“大白天的发昏了?说什么胡话呢?”

“真的,大狗也考上了,里正和我们一块去的,不信你去问里正叔。”

“真的假的?”

看儿子说得这么认真,孙婶开始怀疑他被人骗了,“你不会是乱签了什么条子吧?”

赌场的人就喜欢这么搞,盯着家里有钱的赌徒忽悠,忽悠人家签下欠钱的条子再上门讨债。

“走,找里正去。”

去的路上还看见了大狗和他娘,大狗就惨多了,一副刚被揍过的模样。

“你家大狗也说什么考上县衙的账房了?”

“可不是,年前我和他爹托人找关系把他送县城做学徒人家都没收,现在回来给我说什么考上县衙的活了,这不是骗人吗,被我揍了一顿还不肯说实话。”

大狗在边上也气呼呼的:“都说了是那人没本事我不乐意跟着人家学,里正叔都看到我们考上了,你干啥不信我。”

“你还犟,等到了里正那问清楚了我看你还犟不犟的起来。”

大狗娘也是气上头了,拽着小孩就往里正家冲。

里正刚从县城回来,坐在家里还没缓过劲来,主要是大柱这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们村现在算是衙门里有人了?

他听说别的村不都是要送不少礼有门路才能进的吗?怎么他们村就这么进了两?

想着想着里正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现在重点是大柱他们考上了。

几个人到里正家的时候,就看见里正在院子里乐得手舞足蹈的样子。

孙婶:“难不成是吃坏肚子才说的疯话?”

大柱也是很无奈了:“娘,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

“你说咱们家也没送你上过学,也没给别人送过礼,什么都没有的你突然跑回来说你考上衙门了,这谁能相信啊?”

“里正叔能作证。”

“你里正叔今天也是怪奇怪的,说是吃坏东西了还差不多。”

反正不管两个小孩怎么说,大人们都不信。

第57章 57 饲料换粮

柳树正在和李猎人一起搭围栏, 屋子附近的地都被登记成了他的宅地,这下他可以在上面圈地养鸡了。

现在他手上还有三百多只小鸡,之后可能还要卖给商会一部分, 最后可能会留下一百多只慢慢养大。

这群鸡晚上睡觉肯定还是要回鸡舍睡的,圈出来的地主要是给小鸡白天活动的,这样保证它们有一定的活动量,预防生病。

柳树想在白天活动的地方和鸡舍中间搭一条通道出来,这样白天直接开门放鸡,晚上了鸡可以自己回窝。

他之前试过一回,训练好了一个人就能控制住鸡, 但要是突然窜出来什么陌生人或者动物,鸡群很容易受到惊吓乱跑。

所以做个围栏圈起来更有保障一些。

到时候训练好了他不在这, 李猎人一个人也能照顾好小鸡。

地圈好以后就是用生石灰消毒,防止泥土里有虫卵或者病菌传染给小鸡,消完毒又晒了过两天才能开始训练小鸡到空地上活动。

除了这个, 现在最着急的是小鸡吃的饲料, 之前他一直用的豆粕做主粮, 但这东西也是有限的。

现在是冬歇期刚过去,榨油坊的豆粕还是去年的,已经被他买空了,要等下一次豆子丰收榨油才有新的豆粕能买。

这段时间他只能找别的替代品了,光靠榆树叶可经不住小鸡吃那么多天的。

但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秋粮快吃完了春粮还没种出来。

能当做饲料主食的玉米还没被发现,高粱、小麦则都是北方的作物, 要是全用人吃的稻米他也喂不起。

也不能放养,村子里的鸡基本上都是放养,附近能吃的早就被那些鸡吃完了。

孙婶她们上门的时候, 柳树正坐在刚围好的围栏边上发愁。

他看到孙婶拎着一大篮子菜还觉得奇怪,“婶子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拎了这么多菜来?”

“树哥,之前大柱在你这上课这事婶子也是刚刚才知道,按外头的说法上人家那上课是要给束脩的。”

“这么大的恩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还了,以后你家有什么衣服鞋子的找我做我都不收钱,还有孩子他爹,你要有什么事也随便使唤。”

“还有大柱,大柱以后给你养老送终,一个徒弟半个儿,树哥你就把他当自己儿子使唤。”

他们村也没钱请夫子,这拜师的流程还是孙婶现找人打听过来的,都听说别人家做学徒要给师傅白干三年活,以后还要给师傅守孝。

柳树年纪还小,说身后事有些不太吉利,孙婶就直接让大柱给柳树磕了三个头,认他做干爹。

柳树还没反应过来,大柱就变成了他干儿子,“孙婶,之前大柱一直有来帮我干活,也算是抵了他的学费了,认干亲就算了吧。”

他百般推脱,结果还是没能拗过孙婶,就这样多了一个干儿子。

晚上的时候,大狗他娘带着大狗和刚去县城买的两斤肉上了柳树家。

当时他们几个人正在吃饭,大狗他娘拉着他进门以后就让他跪下,给柳树磕了三个头。

“树哥,要不是有你教这小子,我们家大狗也不会考得上衙门,我是个糙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从今儿个起大狗就是你干儿子,逢年过节他都上门来给你家干活,你随便使唤。”

柳树赶紧把两个人拉了起来,“婶子,白天孙婶也来过了,真没必要这样。”

“当初大柱他们两个过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给我干活抵了学费,我这养了这么多鸡还多亏了他们帮忙,你现在搞的这么郑重,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觉得他只是把他知道的一些东西教给大柱,但他忘记了在古代知识也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事。

大狗他娘对此就深有体会:“我们农户从出生开始抬头看到的是天,低头看到的是地,一辈子都是这两样东西。”

“农户的小孩除了种地还能干什么,如果不是树哥你教会他们算术,他们就会和我们一样留在这片土地上,为着填饱肚子一辈子留在地里。”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是这样,下辈子也是这样。”

“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养活了别人,养不活自己。”

“树哥,要不是有你,我家大狗不会有机会考上衙门的账房,这个恩情让他认你做干爹一点也不为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树只能认下这两个干儿子了。

大狗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被他娘揍了两下就老实了:“爹。”

“爹什么爹,就是认个干爹,你接着叫师父就是了,别到时候叫混了。”

只要不让大狗叫爹,他的抵触心就没那么强了。

衙门给了被成功录取的几个人三五天的时间回家整理东西,大柱和大狗都被他们娘塞到柳树家打下手了。

一大早的,从扫地开始,到挑水烧饭,等柳树起床的时候,直接吃现成的就行了,鸡也全都喂过了。

柳书还没太搞明白:“阿兄,大柱哥和大狗哥为啥来我们家干活不回自己家干啊?”

“因为昨天他们认了我做干爹了。”

“啊?那小花以后不会就是我侄女了吧?那长寿是不是我侄女啊?”

柳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辈分问题会不会影响她和朋友玩。

“各论各的,你们之前怎么叫之后就怎么叫,不影响你和小花她们玩。”

“那就好。”

吃完早饭,按照往常的规划,他应该打扫卫生,然后喂鸡,现在这活都被大柱两个人承包了,他彻底没事干了。

干脆蹲坐到一边继续想鸡饲料的事了。

平安和多福因为不熟悉大柱他们的味道,一直警惕地守在柳树身边,观察着两个人的举动。

在看到大柱想要接近柳树的时候,更是直接站起来挡在柳树身前。

“树哥,你这是在愁什么?”

柳树还是比较习惯听别人叫他树哥,也就没让两个人改称呼。

“家里的饲料吃完了,我在愁新的饲料该咋做,原本用的谷物买不着了,用米喂又养不起。”

“糠麸不行吗?这东西就是谷壳碾碎了做的,要是有人家里断粮了,也会试着吃这个,不过这个剌嗓子的狠,一般人吃不下。”

这东西比豆粕还便宜,就是适口性差了点,不能直接喂鸡。

到外村只要钱给到位了,糠麸还是很好收来的。

柳家村南边挨着的是石家村,因为离得近,两个村通婚的人,柳树到村子里收糠麸的时候,还看到了不少眼熟的小鸡。

估计是柳家村的人给亲家的,还有几个小孩在玩毽子,要是谁踢得高还能接得稳,立马会引来其他小孩的欢呼。

柳树和卖糠麸的老乡搭讪,“老乡,这几个小孩玩得是什么东西?我都没见过。”

老乡:“你没去过柳家村啊?这东西叫毽子,就是柳家村那传来的,他们村现在可厉害了。”

“哦?怎么说?”

“也不知道他们村哪来的运气,遇着个养鸡厉害的神仙,现在整个村都养起鸡来了,估计以后都不愁吃喝了。”

“这不愁吃喝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老乡看柳树的样子就好像看一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你傻啊,饿着肚子的人都琢磨着怎么吃饱饭了,咋可能有闲工夫琢磨做什么毽子啊?”

“哎哟老乡,你还挺懂的嘛。”

“那是,想当年——”

柳树陪着老乡忆往昔忆了半个多时辰,凭着这个交情,最后老乡多送了他半袋糠麸。

还好他把大柱大狗一起喊来了,要不然这几麻袋的糠麸一个人还真带不回家。

这些糠麸只是粗略地碾碎了一下,柳树准备把它们混着小部分稻米一起晒干碾碎的更细一些。

他愁饲料的事被大柱和大狗告诉了他们家里人,第二天的时候两家人都送了一大袋野菜上门。

柳树没能推脱的过他们。

这么多野菜加上糠麸,就足够这些鸡撑上几个月的了。

野菜和处理好的糠麸混在一起上锅蒸一会,盖着盖子让它微微发酵,发酵以后会产生对鸡有益的微量元素,而且适口性会好一些。

里头还会拌鱼骨粉和虫子,用来补充动物蛋白和钙。

其实少量酒曲对鸡来说也是很不错的食物,柳树准备有机会的时候打听一下有没有的卖的。

新做好的饲料果然让小鸡们有些犹豫,它们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拥而上立马啄食干净,而是啄了两下就放弃了。

柳树也不急,不吃就饿着,饿上头了它们就不挑食了。

饿过两顿,柳树再扔饲料下去的时候,小鸡们又像往常一样围上来吃了,一点也没有之前那副不甘愿的样子。

钱游商的弟弟养的鸡最近也不吃食了,因此和他一直有通信来往,柳树不认字,两个人主要靠钱游商转述。

之前斗鸡失败以后,他上瘾的劲稍微缓过来一点了,觉得失败的原因主要出在饲料上了,一定是他喂的饲料营养不够,他的大将军才没能打败大红。

回去以后他就一直在研究怎么样饲养才能把鸡养的特别壮还能保持野性。

就这么研究着研究着,他成功把鸡研究绝食了。

第58章 58 治病

柳树最近觉得他得学认字了, 半文盲的状态有点影响他养鸡做生意了。

不仅和他的合作伙伴通信不便,写契约的时候认不得上面的字也容易被骗。

但要说这个时候去上学,书院的先生不一定愿意收他, 他也不能抛下家里去书院,而且之后他还得服徭役,脱产学习肯定是不行的。

正好钱弟请他去钱家帮忙看看他家的鸡出什么问题了,柳树准备顺便去县城买两本书。

这还是柳树第一回来钱游商家,他家是一套两进门的四合院。

柳树被下人领到了后房,钱弟就把鸡养在了那里,从鸡绝食开始, 他就一直陪在边上。

“柳兄,你终于来了, 快来看看我这大将军是得了什么毛病,怎么好几天不吃食了。”

大将军上回被大红打的垂头丧气的,许久不见, 它好像又恢复了自信, 昂着头在院子里溜达。

“看这精神头, 不像是生了什么病呀?”

“真的,好几天不吃食了,为什么都不吃,不信你看。”

钱弟放了点稻米和虫子在大将军眼前,结果它看都不看, 反而对地砖更感兴趣。

“那排便怎么样?喝水怎么样?”

“鸡粪不多但也没血丝,水倒是正常喝的。”

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 发现都没什么问题,柳树干脆把大将军抓了起来。

虽说几天没吃饭了,大将军的力气还是不小的, 爪子一个劲地扑腾,柳树干脆把它眼睛遮了起来,看不见了它就安静了。

简单摸了一下鸡身,几天没吃饭也没瘦多少,体温也没有异常,羽毛状态也很好,估计不是什么大毛病。

“钱弟,大将军平日里吃些什么?”

对此钱弟表示大将军的吃食都是他亲手操办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他现在喂的都是稻米加各种蔬菜,有些柳树都没吃过的水果也给大将军吃过。

“那平常大将军就在这个院子里溜达?”

“柳兄是担心卫生问题吗?放心,我家下人每天扫三遍,保证这块地一点灰都没有,绝对不可能脏的。”

“等等,一点灰都没有?”

柳树想到了什么,“不会你喂的饲料里头也没加沙子吧?”

他好像明白这鸡为什么绝食了。

鸡没有牙齿,没法咬碎食物,它消化都是靠吞下去的沙砾在胃里磨碎的。

现在因为钱家下人打扫的太干净,这鸡没地方吃沙砾了,没有沙子辅助消化饲料,结果消化不良了,肠胃出了问题自然吃不下什么了。

“沙子?饲料里头为什么要加沙子?”

一个不能吃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鸡饲料里头,这有点超出钱弟的认知了。

“这东西能吃吗?这不是在虐待鸡吗?”

这一下子让柳树解释也确实很难让钱弟相信,他干脆让钱弟把家里烧饭的厨子叫来。

“杀过鸡吗?”

厨子:“杀过不少。”

“杀过的鸡胃里头是不是都有沙子。”

厨子想了一会:“是会洗出一些比较坚硬的沙砾。”

钱弟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真的假的?不会是有人为了多卖钱故意喂鸡吃石子吧?”

要不是隔着身份,厨子都想捂住钱弟的嘴了,“二少爷,咱们家就是做这鸡的买卖的,家里的鸡都是大少爷收来往外卖的。”

虽然没直说,但也明示了钱游商卖鸡不可能干这种缺德的事。

“哦,所以这沙砾真是鸡自己吃下去的?”

“不行,我还是想亲眼看看。”

他主要是有些好奇,反正家里也不缺鸡,下人很快就抓了只鸡过来,为了不吓到钱弟,已经提前放过血了。

接着厨子就当着他的面从鸡肚子里取出鸡胃来,打开里头果然混着沙砾。

这下子钱弟是彻底服了,“柳兄果然是厉害啊,这都知道。”

“你帮我看了大将军的病,我肯定要感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是想来县里买两本书回去学认字的,不知道钱弟可认识书店的老板,能给我算便宜一点。”

这还真触及到钱弟的知识盲区了,他和钱游商两个人都不爱读书,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经商,一个在家里游手好闲了。

他这辈子都没踏进过书店更别提认识什么书店老板了。

“嘶——当初我爹给我的那个启蒙用的书还在不在?”

“在的在的少爷,还是新的呢。”

“柳兄,正好我启蒙的书用不上了,你要不嫌弃就拿回家看。”

柳树没什么好嫌弃的,钱老爷为他儿子准备的,肯定是最好的启蒙书。

现在书到手了,他打算找个书生给他念一遍书,他把每个字都标上拼音,这样他不用老师也能学会认字了。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有人在卖抓上来的鱼,那么大一条鱼只要十五文,正好他也有点馋鱼汤了。

拎着鱼走在路上,柳树正在心里头盘算着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结果后头窜出来一个人,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服,大喊:“我终于找到你了。”

柳树还以为是什么拐子呢,下意识就把手里的鱼甩到了人家脸上。

远处跑过来的吴家下人阻止都来不及,“住手,这是我家大少爷。”

“什么少爷啊?怎么当街拉陌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拐子呢。”

“误会误会,少爷啊,你就跟我回家吧,老爷夫人都在家里头等着呢。”

吴公子就算被鱼打了脸,也没有送开抓住柳树的手,“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人的,我不回去。”

“你去和爹娘说一声,我出门游玩几天,不回去了。”

下人在边上一脸为难,最后看向了柳树。

柳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人应该不是拐子。

“你是?”

“我们两见过面的呀,前两天在县衙门口,我就是那个没考过你徒弟的人。”

这么说柳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当时现在他边上的几个读书人一直说什么吴兄吴兄的,“你姓吴?”

“对,当时我就想找你来着,结果转个身你人就不见了,还好这回没让你跑走了。”

柳树:“你找我干嘛?难道是为了那个考试?”

“对,我想问你是怎么教他们算术的?而且为什么我找人查了你,只查到了养鸡的传闻。”

“吴公子,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一个养鸡的普通农户?你可能找错人了?”

“我这还急着回家烧菜呢,要不你在这再找找?”

吴岩:“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你要回家吗?那我和你一块。”

说完他就自来熟地挽着柳树的胳膊,“走吧,咱们家是朝哪走啊?”

看着柳树不动,他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碎银子,“这算我吃住的花销,我不是坏人。”

“你手里拿着书是不是要读书?我可以教你,我是书院的学生。”

柳树手里的鱼真的快要死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烧鱼汤,但是这个姓吴的就是甩不掉。

最后吴岩还叫来了马车,用他家的马车把柳树带回了家,顺便他也跟着一起进了柳树家。

柳树干脆带着他看了家里的房子,除了一个他们睡觉的屋子,其他房子都不能住人。

“吴公子,你也看过了,我们家条件就这样,实在没法住人,你还是快走吧。”

吴岩:“那我明天再来。”

根本没给柳树拒绝的机会。

柳树都有点后悔今天出门了,要不是出门也不会被姓吴的缠上。

好在晚上的鱼汤给了他一点点安慰,这条鱼没买错,炖汤特别鲜美,有股浓郁的鱼香。

“阿兄,这鱼是你从河里抓来的吗?”

“我哪会抓鱼,这是我去县上的时候买的。”

“还以为是兄长抓的呢,这样就能天天喝鱼汤了。”

“咋?平时烧的菜吃腻了?”

眼下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省着吃的,基本上都是青菜萝卜这两样菜,他们家因为养鸡还多了碗鸡蛋羹。

之前收到的猪肉被柳树做了烟熏肉,准备每回炒素菜的时候放一点增香,这样能吃好久。

所以冷不丁地喝到鱼汤,两个小孩都有馋了。

“那明天我切点猪肉炒青菜怎么样?”

他指了指挂在房梁上的猪肉,熏肉放了几天表面已经泛起一层油光,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肉香。

听到柳树的话,柳姝两个人看着猪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好!”

因为太过兴奋,两个人晚上也没睡好,一大早就把柳树叫了起来,“阿兄,起来烧猪肉了。”

柳树起来了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你们这也太着急了,太阳都还没出来。”

“阿兄,你昨天不是说了要炒猪肉吗?要是太阳出来了把猪肉烤化了怎么办?”

这话都把柳树逗笑了,“行行行,我去洗把脸,洗完就来炒好不好?”

“你们待会去把李叔和长寿也叫来一起吃饭啊。”

冬天的时候,李猎人打到的猎物也给他们分了不少,礼尚往来,有时候柳树家烧好吃的也会请李猎人一起吃。

“好。”

过了一会,门开了,柳树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下意识以为是李猎人,“李叔?来了就先坐,我菜还没下锅呢。”

“柳兄,是我呀。”

回过头,来的不是李叔,是昨天说要再来找他的吴岩。

大早上的,他站在院子里朝柳树打招呼,这一幕还怪吓人的。

第59章 59 读书

“吴公子, 你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上门,还挺没礼貌的。”

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一些被缠上的无奈, 又因为吴岩还是个有点地位的读书人,他也不能说太过分的话。

吴岩根本没察觉到柳树对他的排斥,又或者说除了他关心的事情,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柳兄,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拜访你吗?我还带了糕点来,不知道你是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甜的。”

他准备了两盒糕点,包装看上去十分精美的样子。

柳姝他们把李猎人叫来的时候, 先看到了桌上的糕点,再看到了站在那的吴岩。

因为经常有人上门找柳树做生意, 所以几个人也习惯了见到陌生人,只是奇怪这回这个做生意的人怎么来的这么早。

“阿兄,这人也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 柳树只能问吴岩吃过早饭没有, 得知他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干脆请他一起坐下吃早饭了。

熏过的猪肉少了很多腥味,带着一点熏烤的香味,大火爆炒之后吃起来一点也不腻。

柳树炒了一大盘,刚端上来就被几个人抢着吃完了。

想吃的东西吃到肚子里了,两个小孩也不急哄哄的了, 吃好了以后怕打扰到柳树谈生意,带着大红它们就出门了。

李猎人让长寿跟着柳姝去玩了, 自己则留下来等柳树安排工作。

“李叔,你先去把鸡舍的饲料喂了,然后鸡粪铲了, 把它们放下来活动一下。”

“好的。”

吴岩一直看着李猎人走出门口才转过身来,“原来你真的是养鸡的啊?”

“吴公子,昨天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混乱,我也没搞清楚你的来意,不知道你今天上门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要搞清楚那两个人的算术为什么那么厉害,你教他们什么了?”

看吴岩这个样子,不搞清楚他是不会肯放弃的,正好柳树也想找个人教他认字,干脆两个人交换着教。

这样他也不用愁去哪找老师了。

“行,只要你肯教我就行。”

“那现在就开始吧。”

“现……现在?”

吴岩答应的痛快,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教课了,他以前上课的时候都要准备好多工作。

这里什么也没有,这可怎么上课。

“上课的纸笔呢?”

柳树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炭笔,“这呢。”

“那我讲的句读注解你准备记哪啊?”

“我又不用考科举,只是想学下认字,用不着那么麻烦,你把这书读一遍就行了。”

“读一遍你就认识了?”

吴岩有些不信,如果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认字呢?

不过柳树都这么说了,吴岩就照着他说的这么做了,也想看看他准备用什么办法。

伴随着吴岩的读书声,柳树用音标把每个字都标了出来,一边标一边记,读完的时候他也正好记完。

“好了,这本我能读了。”

“这么快?你读一遍我帮你检查一下。”

柳树按照刚刚标的音标,虽然不是很流利,但也把整本书读完了。

要不是吴岩在边上亲眼看着,他还以为是在忽悠人,就这么一下就记住了。

他忍不住拿过柳树读的书仔细翻阅,看到每个字上头都有奇怪的注解,“是不是因为这个?你看了这个才会读的?”

“是,我把每个字的读音都标出来了,虽然不认识意思,但能知道读什么了,这样每天读,读久了我就能知道字的意思了。”

“这法子好省事,比我以前学认字的法子好。”

那是肯定的,吴岩他们认字都是从小学起,每个字都要描红练书法理解涵义,这个教法学起来太慢了,不适合扫盲。

“那这算不算我教完了?你是不是能教我算术了?”

吴岩的心思不在这上头,自然没在意音标有多了不起,他只想快点知道柳树教的算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别急,等我弟溜完鸡回来一块。”

早上溜达的这一圈快得很,柳书走到家门口看到鸡走进门了就有点想开溜,因为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走到门口他就收到了柳树的召唤。

“阿书,过来,正好这位吴公子也想学算术,你就和他一块吧。”

柳书耷拉着脸,不情愿地应了声好。

吴岩看柳书年纪这么小,对他的算术能力不抱期望,然后柳树出了道鸡兔同笼。

两个人都卡住了。

柳书就知道,每回有人和他一起上课的时候,兄长就会默默出一些比较难的题目。

他还不会用公式解,但他会笨办法,就是直接去数鸡头、鸡腿。

吴岩是有点算术天赋的,虽然没有学过二元一次方程,但他用了一个比较复杂的解法也解出来了。

这么有意思的题目让他忍不住和旁边的柳书讨论起来了。

“树兄这题目出的真有意思。”

“你多做几道兄长出的题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什么买鸡卖鸡,鸡一边吃草草地一边长草,都烦得要死。”

“买鸡卖鸡的题目居然是柳兄出的吗?当初在县里流传的时候我还做过,这题目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是柳兄出的。”

再联想到柳树养鸡的传言,吴岩:“怪不得柳兄这么爱养鸡,难不成是从鸡中得到的灵感,此事颇有野趣。”

什么野趣,只是现代人一些小小的恶趣味罢了。

感觉学二元一次方程,不做鸡兔同笼就好像白学了。

不过这两道题也证明了柳树确实有点实力,吴岩也就学得更加认真了。

哪怕这学习的地方是如此的简陋,连个纸笔都没有,他们只能蹲在地上运算。

到了中午的时候,吴岩的随从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少爷,你也玩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府了?”

“这不天色还早吗?”

“老爷今儿个请了王夫子来家中吃饭的,所以少爷要早点回去。”

“行吧。”

随从好不容易把吴岩劝走了,结果他转头对着柳树说:“柳兄,那我明日再来拜访。”

看着站在身后脸色难看的随从,柳树只希望他能拉住他家少爷。

看到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吴岩,柳树就知道没成功。

“吴公子,你每天这么来不用去书院吗?”

吴岩:“我请假了,书院的夫子对算术都不怎么上心,其他的功课我也不想上。”

“反正我现在是秀才,我爹也没要求我一定要中举。”

柳树:“你们书院不还请了个王夫子吗?”

“王夫子规矩太多了,昨日我爹请他来吃饭,没谈成。”

“要我说,凭柳兄的本事,你去书院做教算术的夫子多好,不比在这养鸡快活?”

吴岩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开始试图劝说柳树去书院教书去,完全没想过他童子试都没考过,根本没资格去。

“养鸡于我而言,就如同吴公子做算术题一般。”

“我明白了。”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完全不知道吴岩懂了什么,这话题是说不下去了,他换了个话题,“做题吗?”

“做!”

有算术题做,吴岩就很快乐。

他做题的时候,柳树就在边上看书,一边看读音一边认字,一些经常出现的高频词他已经记住了。

有些不确定意思的字就问吴岩,在这方面他还挺好用的。

就这么相处着相处着,竟也相处习惯了。

所以乍一下听到吴岩说要过段时间才能来了,柳树还有些惊讶,“准备回去考举人了?”

吴岩有些沮丧:“被我爹抓回去了,我爹说我要是不回书院,他就把我那些算术书都烧了。”

“之后只有放假才能来找柳兄玩了。”

临走前他还送了两本书给柳树,“之前看柳兄认字,我回去把家里用过的启蒙书翻出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用?”

这几天他也跟着学会了拼音,这两本书都已经标注好了音标,方便柳树阅读。

柳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他的,就送了他十几个鸡蛋。

人走的时候,柳书就站在门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一看就是为了不用和吴岩一块学习松了口气。

看到他这个样子,柳树就想到他刚来的时候,柳书还不是这样的,还主动找他要学习,现在就满脑子想着玩了。

估计是看着家里条件好起来了,悬着的心放松了,想学习的劲头也就没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数学太难了,谁来学都学不下去。

“你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来?”

柳书不说话,盯着脚底下的沙子,仿佛这里头有无穷的乐趣。

“正好你大柱哥要去衙门当值了,没人一起玩了,你也有空和我一起学认字了。”

有三本书在手,给家里人扫盲这事得安排上了。

这个时候柳姝和李长寿手拉着手回来了,她们手里还拿着刚捡来的木头。

“阿姝,你也要学认字。”

柳姝:“啊?”

“可是我答应了待会和长寿一起捡柴火。”

“没事,长寿也来学,你们一起学,学完了再去捡。”

李长寿:“啊?”

本来只有一个愁眉苦脸的柳书,现在三个小孩都不开心了。

第60章 60 母鸡变公鸡

里正有一天着急忙慌地跑来, 看上去像是失了魂一样,“不好了不好了树哥,出大事了。”

“怎么了?”

因为里正语气太过吓人, 柳树也不自觉紧了神经,“出什么大事了?”

三个正趴在地上学音标的小孩也不自觉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是出了什么大事。

“村里闹鬼了!”

“啊?”

柳树看着里正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难道村子里真的有鬼?他穿越的还是个玄幻世界?

“谁家闹鬼了?里正叔你也看见鬼了?”

“不是那个鬼。”

他们两说的就不是一回事。

里正把柳树拉到一边,避开了三个小孩,“你婶子家, 有只母鸡,变成公鸡啦!”

“这要不是见鬼了, 好端端的母鸡怎么会变公鸡呢?”

他想到了过年那阵,家家户户都把家里的公鸡卖了换钱了,现在村子里就柳树一家有公鸡的了。

“那鸡是不是一直关在家里没出过门?”

“是啊。”

“这鸡是不是很久没下过蛋了。”

“是啊。”

“这就是生病了。”

柳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一般是母鸡内分泌出了问题, 导致雄性激素影响了母鸡, 出现了母鸡变成公鸡的情况。

不过这种病柳树也不知道有什么治的法子,唯一记得的就是有个土方子,把母鸡和公鸡混养在一起就行了。

但他也不确定这法子有没有用。

里正听了柳树的分析之后还不是不太相信这是一种病,他觉得还是见鬼的说法比较靠谱。

回去以后和他娘子说起了这事,没想到黄秀好像想到了什么, 着急着要去和她经常聊天的姐妹们分享,听完直接出门了。

“我跟你们讲, 我家伯安刚刚去问树哥了,树哥说这不是见鬼了是生病了。”

“真的假的?”

大家都有些不相信她的话,毕竟那可是母鸡变成了公鸡, 这么神奇的事情怎么看都和生病不搭界。

“哎呀,你们听我说完啊,你们忘了树哥是从哪学来的养鸡本事了?他说是生病还能有假?”

“要我说肯定是因为刘婶得罪他了,这母鸡变公鸡就是给他家的惩罚。”

是的,这个家里母鸡变公鸡的倒霉蛋就是刘婶,之前因为偷土赔了柳树钱,后面秋收的时候收成又不好,她家就有些难过了。

后来柳树赊鸡的时候,刘婶也去了,当时还担心会被为难什么的,也没有,就正常登记了一下。

她一口气赊了二十只鸡,反正是无本的买卖,赊得多赚得多。

结果回家以后没想到二十只鸡那么能吃,偏偏还因为柳大林那家伙,她又不敢把鸡放出去怕被传染得病,只能自己每天辛苦跑山上挖野菜抓虫子。

就这么一直养到了过年,把几只公鸡一卖,手头上总算是富裕了一些。

有了钱了,刘婶又开始动小心思了,拖着不肯把欠柳树的钱还了,几百文能买不少东西了,反正柳树养了那么多鸡,也不差这几百文。

当听说柳树被抓走了的时候,她更是在心里诅咒他要是永远都回不来就好了。

虽然最后没诅咒成功,第二回赊鸡她也没去,因为她也没空关注这些了,她家母鸡出问题了。

这么吓人的事,她第一反应是把这鸡处理了,但又有点心疼,两三斤的鸡肉能卖不少钱了。

就在她纠结怎么在不让人看出鸡有问题的情况下。把鸡卖出去的时候,她家鸡这情况被里正发现了。

这下好了,这鸡轻易动不了了。

每天看着这奇怪的鸡刘婶就头痛,家里原本的那些鸡她也不敢养了,就怕再出这样的事来。

在家里看着鸡又头痛,她只能出门溜达。

结果就听到黄秀和她姐们在那说她家鸡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得罪柳树的报应。

“放屁,一天到晚在这里讲什么鬼东西啊?这也能扯到柳树头上,他要真这么厉害那就把我的鸡治好啊。”

“你们也是闲的没事干了,就知道在这编排人。”

刘婶骂的话没吓到几个人,倒是把几个人逗笑了。

“你在这装什么,平时你不是讲的最大声吗?这回说到自己头上恼羞成怒了?”

“心虚了吧,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少在背后骂树哥吧,要不怎么一听我们说这个就生气了。”

黄秀更是直接走到她面前,“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头最有数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真干了什么,还是早点道歉的好。”

刘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边说她一边往回走,心里头的心虚只有自己知道。

回家看到那只一直在试图打鸣的母鸡时,又看看其他的母鸡,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婶越看越觉得其他的母鸡也开始想打鸣了。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偷摸地走到了柳树家。

“柳树在家吗?”

“刘婶?你来干嘛?”

刘婶站在门口好半天不出门,拖了好久才从兜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钱,“这是之前赊鸡的钱,我来还你。”

说是还钱,钱包还是攥的死死的,柳树废了好大劲才接过来。

“行,三百文,数目都对。”

“钱还清了,你该让我家鸡变正常了吧。”

“啊?”

“我家鸡变成这样不就是你害的吗?别装了,外头都传遍了。”

柳树想也知道这个传遍了的肯定不是啥好传言。

但他和刘婶本就有恩怨,现在这事真是解释不清了。

“你家鸡是生病了,不是我害的。”

刘婶:“我知道,不就是你诅咒害的我家鸡生病了吗?现在赊鸡的钱还给你了,你能让我家鸡恢复正常了没?”

“把你家鸡抱来放我家养一阵吧,看能不能治好。”

柳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土方子试试了。

等刘婶的鸡送来了以后,他就把鸡关笼子里,然后让它每天都对着大白。

这么连着养了几天,那只母鸡真的不试着打鸣了,看上去和别的母鸡一样了。

好消息是这奇怪的病真给他治好了。

坏消息是关于得罪他家里的母鸡会变成不下蛋的公鸡这个流言被当成事实了,还传的越来越广。

柳树试图解释,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解释,到后面他也放弃了。

何清好久没上门了,主要是一直在忙着她那个马甲的大订单,不止是做成单子以后能赚一大笔钱,她和县令夫人的合作也能进一步加深。

明显的表现就在于她刚完成马甲的单子,就又接到了两个绒毛被的订单,这明显是县令夫人推荐的。

她又要开始催柳树养鸡了,因为产量太低,鸡绒毛的产出是很小的,每回一有大的订单,她就只能指望着这些鸡快点褪毛。

这显然是不受她控制的。

所以何清每见柳树一回,就要和他念叨一回扩大规模的事。

可惜柳树不愿意冒太大的风险,绒毛被的生意不太稳定,所以维持现有的养殖规模就够了。

所以在看到何清又拉着一批种蛋上门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又准备说扩大规模的事,“何夫人,这么多蛋我这实在是养不下了,上回孵的还有一百多只留在家里呢。”

“柳郎君误会了,这会我可不是来催你扩大规模的,是来和你谈另外一门生意的。”

简单来说就是何清觉得现在这么点人养的鸡实在是太少了,正好她凭借着绒毛被和县令夫人在村子里有了一定地位,就准备拉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养鸡。

模式和柳家村差不多,柳家村的人和柳树赊鸡,她们村就和她何清赊鸡。

所以只是需要柳树孵小鸡,然后何清出买小鸡的钱就行了。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你们村的人有东西养鸡?”

“你要知道一只小鸡一个月能吃掉一斤半的粮食,要是大鸡那吃的就更多了。”

这个问题何清确实没考虑到,“不知道柳郎君平时都喂些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主要是喂糠麸,养大一只鸡的成本大概在二三十文左右。”

如果小鸡生出来何清就接手,柳树基本上不用出什么饲料钱,也不占多少地方,对于要攒钱的他来说,还是挺愿意接这个活的。

就看何清还想不想干了。

这事她要回去想几天,总得回去算算能不能赚到钱再说。

柳树不急,他现在又能卖鸡蛋又能卖绒毛,之前那几百只小鸡也被州府的人瓜分了,分到手的银子还不少。

但有人着急,除了何清,就属周围几个村子的人最着急了。

他们离柳家村近,村子里有什么消息传的也快,在整个村都养鸡,到后面不缺鸡蛋还有空琢磨玩具的事别的村也都看在眼里?

一开始只是柳家村的亲戚们试探,在确定赊鸡的好事以后,里正出面了。

几个村子的里正求上了柳家村里正家,往上数几代大家都是亲戚,而且都是一条河边上的村庄,有时候上游使坏遭殃的就是下游。

这个关系摆在这,柳伯安和他们讲话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

不过他没问过柳树之前不敢答应,也不能直接拒绝这几个村子想合作的想法,最后只能找上了柳大爷爷。

柳大爷爷:“你傻啊,这事直接问柳树不就行了?”

“万一他拒绝了咋办?咱们附近几个村的里正都来了,要是得罪了他们几个咱们柳家村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提前和柳树商量一下能不能干不就行了,啥也没说的自己先愁上了。”

“先问了树哥再说,要是不同意再想办法拖着那边,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也不敢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