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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进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住着三个人了, 三个人看上去都凶神恶煞的, 听到开门声立马瞪了过来, 吓了柳树一跳。

见到是入住的客人以后,立马又收了眼神,“你们也是住这个房间的?”

“嗯嗯。”

柳树没和他们过多攀扯,感觉这几个人不像什么好人,拉着柳大牛到最里头的床铺躺下了。

睡前他让柳大牛抱紧包袱还有里头的弓箭, 防止屋里头的另外三个人偷他们的东西。

“大牛,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着点, 我感觉这几个人不对劲。”

“我也觉得,树哥,你也小心着点。”

后来这个房间又来了两个住店的, 原本的三个人也不说话了,躺床上好像睡着了。

七个大汉睡一个房间,晚上呼噜震天响。

到了半夜的某个时间点,突然有个人睁开了眼,跑到了他大哥身边,“大哥,屋子里那几个要不要——?”

大哥:“杀什么杀,我们这回是来找人的,别惹事,到时候把捕快招来了怎么办?”

“那他们万一去举报我们咋办?”

“你明天试探下,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就半道上把人解决了。”

“行。”

柳树也不知道该算自己幸运好,还是算那三个人倒霉好,两个人大半夜讲的话全被他听见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那三个大汉果然开始套话了,不过柳大牛本来就啥也没听着,所以很容易就糊弄了过去。

两个人昨天没吃着乌鸡,准备今天再去找一次阿湘婶。

出客栈的时候柳树拖了一会,等那三个大汉走了以后才走。

路上的时候,他和柳大牛说起了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

柳大牛:“他们三个看上去比打猎的还凶,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能不招惹还是躲着点好。”

“就是啊,我昨天听到他们在那里说什么杀人灭口,真是吓人。”

“在这杀人灭口?他们胆子这么大?”

“不知道,不过出了这个门,以后应该就遇不到了,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阿湘因为说好了做乌鸡给他们吃,所以今天就没有去地里头,一直等着他们来。

家里头也没什么调味料,她就做了一锅清炖鸡汤。

什么都没加的鸡汤,喝上去有点怪味,柳大牛尝了两口,他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奇怪的鸡汤。

看着柳树,他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柳树倒是没想那么多,“阿湘婶,你们这养的鸡吃上去都是这个味吗?”

“别说鸡了,我们这养的菜吃上去也是一股味,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是不是因为地下有铁矿啊,所以吃上去有股怪味。”

“知道了也没用,难不成还能把这矿挪走?挪不走还不是只有认命。”

阿湘婶嘴角带着一丝讥讽,又很快消散,变成之前那副沉默的样子。

柳树觉得虽然这土地上长出来的作物味道都怪怪的,做美食卖不出去,但是做药膳说不定有搞头。

他记得有个贫血的毛病就是缺铁性贫血,如果这边养出来的作物都含铁的话,说不定是做药膳的好食材。

不过这事他还要找王大夫讨论一下,王大夫才是专业的。

为了能更好的研究,柳树除了买了两只乌鸡,还在阿湘婶和阿婆那买了不少菜。

买到后来阿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反复找他们确认真的要买吗,因为这些菜外地人吃起来都是有股怪味的。

柳树是为了带回去给王大夫研究药用价值,当然不介意这个。

他浑然没有想到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有多奇怪。

两个人背着买好的东西,开心的往回走,结果刚走出小路,就被人撂倒了。

抓他们的人正是昨天晚上那三个大汉。

领头的叫大壮,打人厉害的叫二壮,三壮是头一回干这事,下手还不太熟练,差点让柳大牛挣脱了。

大壮他们三人是附近的土匪,这回下山是为了和铁县这的内应汇合,把情报送出去之后,好让老大来抢铁矿石的。

下山之前,老大特别叮嘱他们,铁县管控严格,尤其是对外来人,所以他们到了那一定要说自己是听了传说好奇传说中的怪鸡,所以才来这的。

这传说就是他们放出去的,确实也吸引了不少单纯好奇的人来,在这些人的掩盖下,他们凭借着买鸡的秘密口号已经成功了好几回了。

这个口号就算是接头错了也不会被发现。

这计划哪哪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找不到接头人了。

大壮带着兄弟两个人在县城里逛了一圈,本来说好的接头人却找不到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能是接头人换了接头地点,于是顺着以往的接头点一个个找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柳树他们两个人。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非常可疑的两个人。

毕竟,谁会在吃过那么奇怪的鸡以后,还买这么一大堆本地产的菜回去啊,绝对有问题。

而且他们昨天还住在了一个房间。

大壮思考了一下,觉得柳树可能就是他们的接头人。

所以在撂倒他们以后,他问起了接头暗号,“你们卖鸡吗?”

柳树觉得有些荒唐,难道现在买鸡风险这么大吗,还要先把人按倒了再问。

“不卖,我们不是卖鸡的。”

“那你们卖石头吗?”

“这——”

柳树感觉到按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来越重,他意识到这好像不是简单的问题,他们好像卷进了什么事情里。

想到这两天不管他到哪都有人提偷买矿石的事,难道他们是冲着铁矿来的?

于是他试探着回答,“不卖,但是买别的能送?”

压在他们脖子上的手松开了,背篓也还给了他们。

“早说是自己人嘛,吓我一跳,要是认错了那多麻烦,我们只能杀人灭口了。”

这话一说,柳树更不敢说他们认错人的事了。

“对了,老李呢,怎么没见着他?”

柳树哪知道老李是谁,这个时候,只能现编了,“他好像被盯上了,不能来了。”

“所以找我们两个新面孔来接头,但是接头为了什么事他也没说,要见着你们才肯说。”

“这回到底是什么事啊?”

大壮的最后一点疑心也打消了,怪不得拍了两个愣头青来,原来是怕暴露,特地没和他们讲清楚,只让他们接头。

具体的事等亲自见面再说才安全。

“哈哈,老李还是这么谨慎啊,行,带我们去见他吧。”

柳树才来这铁县两天,就知道两个地方,阿婆那个村子肯定不能带他们去,只能去县里头了。

县里头铁匠铺关门了。

于是柳树干脆将计就计,“老李说他被盯着,不能在原来的地方见了,得换个更安全的地方。”

“就约在咱们住的那个客栈,等晚上他来入住,咱们半夜接头,白天各走各的,就谁也发现不了了。”

二壮:“大哥,这招好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他们和咱们住一块呢,可惜昨天没认出来,白浪费了一天。”

大壮:“那是,要不谨慎点咱们不早就被抓了?”

“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去客栈。”

到了客栈,柳树主动说了他来出钱,“难得见各位大哥,就当是小弟孝敬各位的。”

大壮没有丝毫怀疑,“去吧去吧。”

柳树走到前台,“老板,住店。”

“几个人?住多久?上房还是下房?”

看到老板头都不抬,他只能悄悄用手指吸引他的注意力,同时嘴上回答着,“五个人。”

老板看到个手在面前晃悠,不耐烦地抬起头,“干什么……”

结果就看到柳树连比划带眼色的,就差直接说他后头的人有问题了。

老板的话立马拐了个弯:“干什么这么多人住店啊,你们昨天不是才两个人吗?”

“你管我们几个人住店?钱又不少了你的,对了,还要加热水。”

“几个人的热水啊,我们这热水按人头收费啊。”

“五个人,怎么的,看不起我们啊。”

“一看你们就没钱,穷鬼。”

“嘿,怎么说话呢?”

两个人作势要吵起来,凑近的时候,柳树赶紧把那三个人的可疑之处说了。

老板:“行了行了,付了钱会给你们送热水的。”

他在热水上加重了读音。

大壮他们也来劝柳树别闹起来了,柳树假装被说服了,不太开心的回了房间。

实际上,他是跑到柳大牛边上和他说晚上可能会有人趁着送热水的时候动手,到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

就这样,所有人各怀心事等待着夜晚带来。

与此同时,县城东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捕快假扮的接头人,等了一天了还没等到人,暗自嘀咕:那几个土匪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第77章 77 搭建物流

房间里, 恰好今晚入住的只有他们五个人。

大壮还以为是特地安排的,对他们的身份又信了几分,在二壮着急问老李怎么还不来的时候, 还帮忙安抚了几句。

“别着急,刚刚不都说了吗,半夜才来,那个时候人都睡觉了,接头才安全,咱们耐心等着就是了。”

柳树在边上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扮演着“小弟”的角色。

过了好久, 有人敲他们的房门,“送热水的, 开门。”

大壮毫无防备地走过去开门,然后被全副武装的官兵压倒在地,另外两个兄弟也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拿下了。

他们两个人因为通风报信有功, 被县令召见, “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柳树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铁锅, 毫不犹豫:“不知道大人能不能赏赐我们一些矿石?我刚来的时候问过铁匠铺的老板,他们说做铁锅要很多矿石,不能卖给外地人。”

柳大牛和他想要的赏赐一样,也是铁矿石,正好可以多做几个铁箭头。

只是赏赐他们两个人一点铁矿石, 县令很痛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我给你们一个手书,可以去库房领矿石。”

他们两个带着矿石找到之前那个铁匠铺老板的时候,老板拿着矿石问出的第一句话是:“这矿石是正道上来的吗?”

不怪他怀疑, 他们县也不让私自买卖矿石,就这么两天,他们是从哪搞来的。

“县太爷赏我们的,县衙库房领的,不信你可以拿去衙门问。”

“不用,我信了,一个做铁箭头一个做铁锅是吧,等十五天之后再来拿,先交五十文定金吧。”

矿石是他们自己出,所以定金也可以少给点。

正好王大夫那边要是试出了结果,到时候柳树还得来一趟。

回去的时候,因为大壮他们把柳树当自己人了,所以也没抢他们的行李。

两只鸡除了受了点惊吓以外,一切都好,买来的菜也一根不少的都在背篓里。

回家之后,柳树先拿了一只鸡和一部分菜给王大夫研究,剩下的他都带回家了。

鸡要留着做配种,菜正好可以烧给两个小孩吃。

柳书他们本来两天没见到兄长,还挺想他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说这些菜是兄长特意带回来给他们长见识的,两个小孩满怀期待的夹了一大口。

结果吃了一嘴的怪味道。

“阿兄,这青菜怎么会一股怪味道,是烧坏了吗?”

“没有,它本来就是这个味道的,我这回去铁县,他们那所有种的东西都有股怪味道。”

两个人的目光移向了院子里的乌鸡。

“没错,鸡肉吃起来也是一股怪味。”

“啊?怎么会这样啊?”

柳书眼睛一转,有了个好主意,“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去问问先生知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兄,我能不能带点菜给先生尝尝?”

“行啊,不过你得先把你碗里的吃完。”

柳树刚刚给两个人夹了好多菜,柳姝趁柳书发呆的时候,把菜全倒给了他,然后迅速吃饭溜了。

他这下想倒回去都没地倒了,只能乖乖把怪味菜吃了,顺便决定多给李先生带点菜。

有福大家享!

他端着菜到了李先生家,头一回不害怕见到先生,声音里还带着点兴奋。

“先生,兄长从铁县带了点特产菜回来,我拿了点过来给你尝尝。”

李先生看着和别处并无不同的青菜,不知道这特殊在哪,想着不好驳了学生面子,便尝了一口。

“嗯?这菜——”

“先生,味道怎么样?好吃吧?”

柳书期待地看着先生皱眉,然后看着他又夹了一筷子,嚼了嚼,“味道是有些奇特,怪不得是特产。”

“这么有意思的菜你也多吃点,来。”

然后给他夹了大半碗菜。

柳书的小恶作剧没成功,反而是自讨苦吃,多吃了半碗菜,他还没处说去。

以至于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还是一脸菜色。

李先生在上面说话,他同桌在下头悄悄问他,“柳书,你咋了?咋脸色这么难看?作业没做?”

“吃菜吃的。”

“啥菜啊?能难吃到现在还皱着个脸?”

正巧这个时候李先生在上头说到,今天发一个铁县的特产菜,每个人回家尝了味道以后,要在明天来告诉他好像。

柳书看着同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这天,他们七个人回家,都尝到了这股怪味,更惨的是勉强吃完以后还要想感想。

真是太难为他们了。

李先生不是故意折腾他们,他是真觉得这味道吃起来虽然与一般的菜不同,但多吃两口反而有些上头了。

这个奇怪的口味,吃习惯了还蛮上头的。

王大夫也有同样的感想,柳树给他留的这些菜,作为药膳的价值还没实验出来,作为炒菜的价值实验出来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蛮喜欢吃这种菜的,反之年纪越小的人越吃不习惯这个味道。

他给几个常来看病的老人试了味道以后,他们都想找他再买点这样的菜回来吃。

上了年纪味觉有些衰退,这种新奇的口味他们吃起来很有食欲,胃口都变好了。

所以当柳树问王大夫研究出来什么没有,他:“这东西挺好吃的。”

“啊?我吃起来是一股怪味啊。”

“正常,我研究过了,年纪大的人吃起来是一股新奇的味道,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会忍不住想吃,实际上已经有不少人来问我这菜在哪里买的了。”

“那那鸡呢?”

“就一只鸡那怎么试的出来?”王大夫凭自己的经验判断,“起码得是两个得了一种病的人,一个吃这种乌鸡,一个吃你养的乌鸡,那才比的出来。”

“一时半会没那么快研究出来的。”

柳树只能暂时放弃了在那建养鸡场的计划,一切等实验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如果真的有场地因素的影响,那他就在铁县建一个专门的乌鸡养殖场。

虽然鸡的事一时半会搞不了了,但是蔬菜的事他倒是有点想法。

这么多人想吃,干脆找一个专门在两个县城做买卖的游商好了。

这人也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铁县对外来人管控很严,更别说做生意了,最好还是要找个本地人。

柳树去铁县一共也没看到几个本地人,算来算去难道这事要找阿湘婶?

后来王大夫拉来了一个熟人,就是之前卖给柳树草鞋的小孩,他就是铁县的,爹娘都没了,就到这来讨生活了。

小孩叫小石头,看到柳树以后咧着个笑脸,“我能去铁县跑腿。”

“你和那几个小孩都是铁县来的?你们几个人干这活?”

“他们几个都是别的县的,我是铁县的,到时候我来买菜,他们送过来。”

小石头把他们一起讨生活的几个小孩都叫了过来,里头有几个和柳姝差不多年纪的。

“跟着你的小孩年纪太小,他们来送会不会有危险?”

小石头:“没事的,他们这几条路都跑熟了的,我们经常到别的县卖东西的。”

“我知道你,你是柳家村的柳树,之前那个鸡毛毽子也是你发明的,我们捡鸡毛做毽子去别的县卖可好卖了。”

他们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柳树也没有再问,只是说:“这样我在铁县联系一个大人,然后她在当地收,你们去她那把东西送到药铺来,按照每回带回来的东西给你们算跑腿费怎么样?”

这活就是要跑的多点,但是稳当,比小石头之前干的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活好点。

而且在跑腿的路上,他们还能帮别家带点东西,赚点跑腿费。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是铁县那边,柳树去拿订做的锅子,顺便去找了阿湘婶。

村子里还是没几个人,阿湘婶也还是老样子,在家里有干不完的活。

柳树想找她说这事,只能也跟着她到处走动,“婶子,我们想收你这的菜,多收点能不能算便宜点?”

“收多少?”

“先来个十斤,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拿货,也是你们这的小孩,后面要订多少货我提前两三天和你说,这买卖是准备长期做下去的。”

“长期?你们要长期买菜?有人愿意吃?”

“我们县的王大夫发现这菜上了年纪的人还挺爱吃的,他准备进点回去卖,我是为了方便买鸡。”

“跑腿的要是经常两头跑,帮忙带点什么东西也方便,而且婶子你也能赚点钱,我可以先付定金。”

柳树没提阿湘现在身处的困境,他只是讲了一下如果愿意做这件事,可以赚到一些钱,还可以用比较便宜的价格买到一些生活用品。

铁县这边的物价比柳树那普遍要高个几文钱。

这是个对她有利的买卖,阿湘答应了下来。

小石头开始带着他的朋友们在两个县城之间跑腿,他们不仅赚跑腿费,还无师自通学会了进货去铁县卖赚差价。

偶尔也会帮忙干一些送信送东西的活,收的跑腿费不多,但这么干下来几个小孩也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铁县的路跑熟了之后,他们开始尝试跑其他几个县,主要是帮人送信之类的跑腿,偶尔帮忙带个东西,有点像现代的搞物流的。

每个县总有那么几个小孩,不是家里亲人生了重病,就是孤儿没人管,为了讨生活整个县城都跑遍了。

因为了解县城,所以他们送信送东西知道地址,干这个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几个县的小孩联合起来做这门生意,渐渐也有了规模,还给自己起了个石头帮的名号。

第78章 78 地锅鸡

柳树买到了个铁锅。

这东西比驴车还稀奇。

不少人知道以后, 都想上柳树家看看这东西是咋样的。

李猎人是最先看到的,因为要配合着铁锅的尺寸,垒个新灶台。

“树哥, 你这铁锅买来要不少钱吧?做这么大个铁锅用料可不少。”

“没有,矿石是县令给的,我只出了个加工的费。”

“县令送的?”

“对,之前那回去铁县,我们帮县令抓到了几个土匪,这矿石就是县令给我们的奖赏。”

里正:“土匪?铁县那还有土匪啊?这么吓人。”

“里正叔,你怎么突然从后头冒出来, 吓我一跳。”

“哦,我来看看你这个铁锅。”

里正看着铁锅, 想摸又怕给摸坏了,“你这铁锅可真好,又大又结实。”

铁锅对柳树来说好是好, 但他更喜欢用铁锅炒出来的菜, 所以无法理解里正两个人对铁锅的着迷。

以至于里正说:“树哥, 你说是不是天上的神仙知道你缺口锅了,特地让你碰到那伙土匪,好把这锅送你手上啊?”

“里正叔,外头的人信了也就算了,怎么你也信了这个说法, 你不是知道我是我爹娘亲生的吗?”

其实这个说法好像是他娘子传出去的,但是传久了里正也习惯了这个说法。

“哎呀, 我就是这么一说,这东西信信也没坏处,万一有用是吧。”

“要我说, 你家现在就缺头驴了,说不定过阵子驴就送上门了。”

“要真有头驴送上门那可太好了。”

随着他出远门频率的增加,走路也越来越不方便,要不就是要问别人借车,太麻烦了。

柳树也想过要买一头驴,打个驴车,但是想想家里的钱,又想等把新房子造出来以后再买。

就这么一直到了现在,里正又重新提起。

“驴车多贵啊,一头驴都要好几两银子,然后打个木板车又是一两多,咱们村也就里正叔家有个车。”

说到这里正清了下嗓门,“咳咳,我家准备买头驴了。”

“好事啊,准备什么时候去买?”

“过两天,过两天有个大市集,到时候去看看有没有卖驴的。”

说起这事里正也是面带喜色,“还是多亏了树哥,要不是养了鸡,我还没那么快凑够钱呢。”

“有头驴能下地干干活,还能赶路,比牛还便宜,就定下来要买了,最好在秋收前能买到,这样秋收还能帮上忙。”

说完他直接当场展示了一下他灵活的信仰,象征性的朝柳树拜了拜,“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保佑地里丰收。”

柳树想,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也挺乐意保佑村子里的庄稼丰收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菜都是他用新的铁锅做出来了,两个小孩倒是没吃出什么区别来,毕竟菜的做法没变。

柳树则觉得这样炒出来的菜有香味,比之前的菜要好吃。

为了让他们知道铁锅炒出来的菜有多好吃,他准备做个大菜——铁锅炖。

正好家里头有鸡有腌菜。

这菜要准备不少香料,柳树也是下了血本了,跑了药铺尽量凑齐了。

铁锅炖的鸡柳树选了半天,还是觉得本地鸡比较适合。

杀了一只大公鸡。

放油,放大蒜炒香,辣味他用了茱萸,鸡下锅的一瞬间,所有的香味都爆发出来。

接着放水烧熟,蔬菜等鸡烧的差不多了再放。

本来在外头玩的两个小孩直接被这个香味勾回了家。

“阿兄,今天晚上吃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柳姝看到柳树杀鸡了,“阿兄,今天烧的鸡比往常闻起来香多了,是因为换锅了吗?”

“是啊,以前那锅炒一下就容易炸锅,这烧法也就铁锅能做了,等一会出锅了还能更香,等着晚上吃好吃的吧。”

“好耶。”

这么香两个人也不舍得走了,一个帮忙烧火,一个打扫起了卫生,两个人都围着锅台打转,想多闻两口这香味。

“柳兄这是在做什么?我在门口就闻到了香味。”

钱游商恰巧在这个时候上门,他最近鸡蛋的生意做的不错,连带着卖鸡都顺利了不少。

柳树不卖小鸡了以后,他还和王老板搭上了线,两个人不知道搞了什么卖鸡的合作,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

上回乌鸡那事他没能打听到地方,就想着再去寻摸个稀奇的鸡给柳树。

南方这边的鸡种他都已经很熟悉了,这回干脆就往北方打听。

还真给他打听出来了一种鸡,说是养的地方偏冷,所以这鸡羽毛很厚,不过就是不怎么下蛋,北边一般都是养来吃肉的。

这鸡被他买到手了,就在上门收货的时候顺便给柳树送过来了。

一般他都是在门口等柳树邀请了才会进门的,耐不住这回的味道太香了,他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香味。

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原来是柳树在炒菜,用的锅子还挺不一般的。

“这是专门定做的铁锅吗?”

“是啊,我专门定来烧菜的,钱兄这回来是?”

这会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钱游商就想着等柳树烧完了再和他说。

结果第二位客人也上门了。

何清一进门,“今儿个柳郎君这里好热闹啊。”

“何夫人怎么来了?”

接连来了两个客人,他再继续看着锅子就有些失礼了,好在地锅鸡也烧的差不多了,蔬菜也放下去了,只要注意着别把汤烧干就行。

他让两个小的盯着锅子,自己倒水招待两个客人。

“你们两位还是头一回同一天上门,不知道何夫人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得了两盒望月坊的糕点,想到柳郎君家的弟弟妹妹应该会喜欢,所以送来给你们尝尝。”

因为赊鸡和雇了一部分村里人干活,何清顺利的在村里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她并不满足于此,所以想到了肥料。

之前因为柳树的肥料也不够,这生意没谈成,这回来她是想再试一次,没想到钱游商也在,还碰上了柳树在烧菜。

有其他人在,就不太合适谈生意了。

钱游商也是一样的意思,两个人都默契的只说了送的礼物。

收了两人的礼,柳树干脆邀请他们一起留下来尝尝他做的地锅鸡。

铁锅炖出来的鸡软烂脱骨,酱汁的味道已经全部渗了进去,特别下饭。

就连吃惯了家里厨子手艺的钱游商都一惊,“柳兄,你这锅确实不错啊,是在哪做的啊?我给我家厨子也定做一个。”

“铁县。”

“铁县?你到铁县订做的?他们那不是不让交易铁矿吗?”

柳树又把他坑骗土匪的事说了一遍。

“那块确实土匪多,基本上没什么人去那走商的,容易被抢。”

钱游商也算是行商经验丰富了,对于附近几个县城的情况都有了解,“不过最近有个什么石头帮的,帮人在几个县里头跑腿送信送东西的,这主意挺不错的。”

“送的东西不怎么值钱也不会惹人觊觎,几个小孩跑腿赚点吃喝的钱,也不会有人去故意为难。”

“也不知道是谁帮他们出的主意,这招厉害了。”

何清:“是呢,咱们这还算好的了,在外行商走大路就能躲掉不少麻烦事,听说有些地方县城里头都闹土匪,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

“要是真闹成那样,也不知道县里的人怎么过下去。”

“还能因为啥,都是穷闹的呗,咱们县以前小偷小摸的混混也不少。”

“之前有一阵子,王地主就因为雇混混闹事被县令罚了不少钱。”

柳树:“王地主?”

“树哥,你不会不知道王地主找混混来找过你麻烦吧?”

他还真不知道,当时混混来闹事,但他们也没问出来幕后主使,后来这些人他交给里正了。

“你们村里正厉害了,直接告到县令那去了,县令查出来是王地主,罚了他好大一笔钱。”

为什么说里正厉害呢,要是钱游商告到县令那,地主就算恨上了他也没什么法子,毕竟他生意都在外地,而另外一个的根基在本县的土地。

但是里正靠地吃饭的,他家业在这,地主想使个坏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说他敢告地主,不是一般的厉害。

“听说王地主联合几个地主宣称,不会给柳家村任何一个人赊米。”

每年过年前,地主们都会开仓赊米给周围的农户,当然年后是要加倍奉还的,还不上那就卖身。

柳树赊鸡还不收利息的行为其实已经是和地主对上了。

后面还出了告官的事,几个地主一合计决定联手找他麻烦。

柳树:“那几个地主真这么说了?”

“要我说,你们村现在养鸡日子都好起来了,哪还需要去赊米啊。”

话是这么说,但几个地主老这么找麻烦也挺烦人的,柳树干脆拜托两个人帮个忙。

往外头传个消息,只要是县城里的人,不管是农户还是佃户,来找他柳树赊鸡都不需要还利息。

地主的根基是他的地和租他地的人。

柳树拿地主的地没办法,但有办法撬他的人,还能有个好名声。

第79章 79 报复?

送走了钱游商和何清之后, 柳树先是看了下钱游商送来的毛鸡。

羽毛真的比一般的鸡多,掂起来分量和别的鸡差不多,但因为羽毛多看上去比别的鸡大一圈。

柳树想把它和二代鸡配种, 因为产蛋量少,所以想往肉鸡那块培养。

最合适的是大红和大白孵出来的小鸡。

他希望培养出来的三代鸡能够羽毛丰满,体型比一般的鸡大。

乌鸡和野鸡配出来的二代鸡柳树取名叫wy二代,大白和大红配出来的二代柳树取名就hb二代。

小绿鸡因为鸡蛋壳厚,适合运输到外地,柳树暂时是把它和本地鸡配种,培养出的lb二代蛋壳厚的特点被保留下来。

父本母本的数量还比较少, 但是二代鸡柳树已经培养出很多了,基本上每个品种都能有三四十只鸡, 都是自己孵出来的。

本地鸡的数量更多些,有一两百只。

具体数目不太清楚,主要是不断有新孵出来的小鸡, 和卖出去的小鸡。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基本上都是到柳树这买小鸡, 都是断了喙的, 肯定健康无病,而且断喙以后也不打架了。

几个村子的人都向柳树赊过鸡,对于他的人品和信誉都是信得过的。

所以在钱游商和何清帮忙把这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们听到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抓紧让离得远的亲戚朋友来赊鸡。

柳树既然这么说了, 那肯定是真的。

阿木是个佃户,租着一个地主家的田地, 交着七成的租子,一年忙活到头,还要找地主赊米。

就这么越欠越多。

但她和她相公没有偷懒, 两个人一年忙活到头,从来没有休息过。

她有个玩的好的小姐妹,嫁到外村去了,回来以后看到她这样苦,劝她别租地主的地了。

可是不租地主的地那哪还有地能种?她家还欠着地主赊米的账,哪还有钱买地。

她没有解释。

这回她的小姐妹又找了过来,说起了赊鸡的事。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说是不收利息,到时候说不定让你还十倍都不止。”

“阿木,我家也向柳树赊过鸡,他真的不收利息,养了鸡就能有钱了,一点点的攒,总有一天能把债还清,有钱买地的。”

“我家人都吃不饱了,养了鸡吃什么?肯定养不大的。”

“不用,好养的很,小时候你就让它到外头自己找吃的去,随便吃吃都能活,养不起了就拿到县城赵屠夫那一卖。”

“一二十文,三四十文的卖,就这么一点点攒。”

“阿木,试试吧,难道你想这样过一辈子吗?”

听着好朋友的劝说,阿木看向自己屋子那怎么也修不好的漏洞,她犹豫了。

她回去和相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要是真的,那就赊一只回来养了试试。

不止是他们一家,还有好多人家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反复犹豫反复思考。

所有的担心和犹豫最终还是败给了那句不收利息。

柳树家现在赊鸡的流程已经升级了,只想赊鸡回去养大以后快速回本的,他会推荐养hb二代。

要是想回去养了吃鸡蛋的,他还是推荐本地鸡,产蛋量有保证。

阿木家赊了一只hb二代,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只记住了一句这种鸡比别的鸡长肉。

小小的鸡就这么养在了破破烂烂的小家里。

每天白天他们下完地,就带着鸡出去找吃的,两个人必须得有一个人看着,不然鸡会被偷走。

等放风完,晚上回家就关在卧室里,和他们睡一块,主要也是怕半夜有黄鼠狼来偷。

他们就这么胆战心惊的照顾了两周,小鸡的体型像吹气球一样的长大了。

除了水和少量的菜叶,剩下的吃的都是小鸡自己在外头找到的。

等到第一次换毛之后,小鸡渐渐不长肉了,主要是它每天吃的东西营养不够,只能基本维持活动。

是时候把它卖了。

阿木照着朋友的说法,把这鸡卖给了赵屠夫,虽然按照他的说法,现在鸡肉降价了,所以只能给三十三文了。

三十三文。

一点也不少。

回去的路上,阿木摸着这三十三文,深怕是自己在做梦。

回到家,她和相公两个人躺在床上,数了一遍又一遍。

三十三文。

还了赊鸡的钱,他们还有二十八文,就这么轻松赚到了以前种地攒好久才能攒到的钱。

阿木摸着这钱,看着相公说,“咱们下回多赊两只吧?就和这回一样养,我多种点菜,到时候养的时间长点,多卖点钱。”

“我听另外一家养鸡的说,隔壁几个县收的价格比咱们这高,我下回带去隔壁县卖。”

阿木从来没觉得这么有希望过,有希望他们能不用再赊米了,有希望他们能还清欠债。

佃户们有了希望,地主们就没了盼头。

王地主没了一大笔钱以后,就一直想着怎么再赚回来,他都想好了,今年的租子提一成,赊账的利息再高一成。

这么搞个两三年,他赔出去的钱就能再赚回来。

其他地主和他的想法一样,赚钱总是不嫌多的。

至于底下的人这样会不会没了活路,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结果现在柳树搞了个不收利息的赊鸡,这下好了,他那边开了口,本来到他们这来赊账的人就跑了一半,少赚了一半的钱。

这就好像从他们口袋里抢钱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王地主的好友同样是个地主,来找他抱怨这事,“你说这可怎么办,少了赊账那笔利息钱,我一年得少赚两三成。”

“这姓柳的也真是的,搞这么一出,不是故意和我们做对吗?这你能忍得下去?”

上回和他作对然后倒霉了的王地主,“谁说我忍得了,那不是没办法吗?”

“他这人还有点子邪门,谁和他作对谁倒霉,我还没想出法子对付他。”

好友:“这不简单?找人把他那些鸡全毒死了,不就没事了?”

“我又不是没找人试过,结果我不就被抓到了。”

“那要不这样,我认识赌场老板,到时候咱们设个套,让他染上赌,到时候就算咱们不想法子害他,他自己也会毁了自己的。”

这招听上去好像还挺靠谱的。

但是要怎么实现呢?

好友:“包在我身上,我认识赌场的人。”

开始之前,他认为,设个局而已,轻轻松松。

没想到赌场的人换了十几个套路,柳树就是不上套。

什么突然凑上来给他介绍赚钱生意的陌生人,走路边被救了以后说要报答他的人,只要提到赌两把就能赚到钱,柳树都会立马拒绝并且不再联系。

赌场的人都纳闷了,这招以往用在别人身上都是无往而不利的,怎么在柳树身上却屡屡碰壁。

柳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针对他,他只是觉得县城人有钱以后,骗子都变多了。

因为他的缘故,吴岩和钱弟两个本来没关系的人熟了起来,两个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凑到一块玩的还挺好的。

三个人经常一块聊天。

有回和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他说起了遇上骗子的事,“最近县城多了好多骗子,我有回走路上,有个人摔倒在我面前,我扶了他一把,他就说要报答我。”

“和我说什么知道内幕,去赌场赌两把能赚好多钱,这话一听就是骗子。”

钱弟:“这是骗子?这不是在报恩吗?”

“啊?报恩不是给钱或者帮忙吗?哪有把恩人往赌场坑的?钱弟你不会被骗过吧?”

“我…这…这不是报恩吗?之前我也是救了一个人,他说可以把手上的鸡借给我去斗鸡赚钱,我后来也赚了两把,可惜之后运气不好输给了更厉害的人。”

柳树这才知道钱弟之前被人勾着上了瘾这里头还有骗子的事。

“你说他要真能靠这个赚钱,为什么不直接自己赚了钱,再用赚的钱还你的恩情?”

“而且有这样赚钱的消息,他怎么不告诉他的亲朋好友,单单告诉你呢?”

钱弟:“他把我当救命恩人才告诉我的,怎么会告诉别人呢?”

“那把你当救命恩人的那个人在你赌输了钱的时候出现了吗?”

“是不是在你斗鸡上瘾的某一天,他就消失了。”

“在想想这整件事,虽然一开始你赚了一点,但后面赔的更多,输了这么多钱,还高价收了别人不要的斗鸡,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呢?”

“因为他说他把你当恩人,所以告诉你一个肯定会赚钱的生意,你就参与了进来,后来可能察觉到不对劲想走了,但是劝你的人越来越多。”

“不只有和你说下一把就能翻盘的人,还有说这鸡赢了对你哥有帮助,这样说的人很了解你家的情况,所以巧妙的设计了一个你完全没法逃脱的局。”

钱弟听到最后,脸色苍白,整件事的发展完全被柳树猜中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倒霉,是自己技术不到位,现在才意识到这居然是一个专门为他设的局。

柳树有点好奇的问吴岩,“你有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

吴岩:“什么事?突然说要报恩吗?没有,之前同窗说要带我找乐子,结果是去喝花酒。”

“一起玩的姑娘说有好玩的带我们玩,赌大小什么的,我说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比谁先解出算术题吧,后来他们就不带我玩了。”

柳树:还得是你。

第80章 80 失败

三个人这么一对账发现不对劲, 这局怎么像是专门为他们设的,就是想骗他们的钱。

“赌场不会专门养了一群骗子,专门想方设法骗大户人家子孙的钱吧?”

柳树不知道他无意中说出了真相。

钱弟:“我兄长和我说过, 赌场的人就喜欢我们这种家里头有钱的人去赌,家里头有钱输得起,不像穷人家输几回就要卖妻子卖孩子了。”

“所以只要我们进了赌场,他们就会想法子把我们留下来,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还会设局骗人去赌。”

“赌场的人太过分了,我找人揍他们一顿。”

这话吴岩听了都觉得不妥,“你揍谁?赌场为了讨债都专门养了打手的, 你找的人别被他们揍一顿了,而且要是闹大了会被县太爷抓的。”

“那怎么办, 就这么让他们继续骗人?

“赌场这么干是为了什么?为了骗人去赌,最好是赌的倾家荡产,咱们把他们的骗局宣扬出去, 那些曾经被骗了的大户人家会不会去找他们麻烦?”

“那群可能会被骗的人不上这个当了, 他们赚不到这个钱不是更难受?”

“树哥, 你这招可真绝啊。”

他们两也学了村子里的叫法,开始叫他树哥了。

吴岩:“这也是从养鸡里学到的吗?”

到也不用什么都算到养鸡头上。

钱弟作为曾经的受害者,非常赞同这招,并且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赌场的人倒霉了,他愿意出钱。

吴岩虽然不务正业, 但也认识不少读书人,他们应该会愿意一起宣传, 毕竟这也算一件好事。

柳树可以提供素材,经过反诈宣传的他,轻轻松松就能想出十几种骗局来。

钱游商听说了他们的想法以后, 大为赞同,又投了不少钱。

有人有钱有素材,这事不到两天就办成了。

吴岩和他的同窗们把柳树提供的素材写成一个个小故事,然后在酒楼茶馆传出去,不到一个礼拜,就连摆摊的小贩都能随口背出一两个故事了。

不过他们都把这个当八卦传了,太有意思了,尤其是里头还扯上了令人痛恨的赌场。

故事里把赌场的人的形象写成了又坏又滑稽的丑角,干的坏事总会以各种意外失败。

普通人提起赌场总是厌恶的,现在在故事里能看到赌场的笑话,这故事自然是传的更快了。

一如柳树所料,一般人只把这个当乐子传,被骗过的人家则是一听就意识到自家子孙染上赌博是遭人设局了。

这下子一肚子的恼怒有了发泄之处。

赌场的人就算最厉害也要吃喝吧,也要穿衣吧,既然你设局骗了我小孩,那就从这上面再把钱收回来。

这么几边一卡,赌场的运营瞬间出了问题。

管赌场的老板把负责人叫过去臭骂了一顿,“怎么这个月赚的钱少了三成?还有支出,怎么多了五成?谁手伸这么长贪这么多回扣?”

负责人赶紧解释,“近来县里头不知道怎么的,传起了咱们喜欢设局骗人来赌场的事,好多人都不上当了。”

“还有些人听了以后说家里的小孩是遭了我们哄骗才染上的恶习,非要找我们麻烦,就在我们进货的渠道上卡了咱们,这个月才花了这么多钱。”

“无缘无故的,县里头怎么就有了这样的传言?”

负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好像是因为咱们接了地主的活,帮他设局害一个姓柳的,结果没害成,还被他揭穿了设的局。”

老板一脚把负责人踹倒,“蠢货。”

闹出这样的事来居然还想继续瞒着。

“现在,马上去找姓柳的道歉,和他讲清楚不是咱们找他麻烦,是王地主。”

“再去找那些个被骗了的大户一一上门道歉,道歉的态度做足了。”

“王地主那你去卖个惨,说这事办不了了,虽然这事是他引起的,但毕竟也是我们的大客户,看在他每年介绍了不少佃户来借贷的份上就算了。”

“最后我去找咱们的县老爷,这事传这么广,我不信他没推两把。”

最后赌场各方都搭了不少东西进去,才止住了这个损失。

就算如此,他们之前骗人的那些招也不能用了,大大影响了他们拉人上瘾的效率。

柳树也收到了赌场的道歉礼物,幕后主使的名单以及两匹好布。

他不会做衣服,自然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布料,只是摸上去感觉还挺舒服了。

做衣服的事自然是要拜托孙婶了,她做的衣服又好收费又公道。

孙婶上手一摸就知道这是什么料子了,“上好的丝织品,这料子我也没见过几回,听说是用蚕吐的丝织的,穿上身舒服又头上。”

她比划了两下,发现这布料这颜色给柳树做长袍正好,“树哥过两年是不是要加冠了,这料子给你做长袍正好,我给你做大一些,这样过两年也能穿。”

村子里的人下地干活时为了方便,一般都是穿短打,比较正式的场合才会穿长袍,比如结婚又比如下葬。

加冠也算。

小孩的时候他们都是不束发的,一般都是用发带扎了丸子头,或者梳个发髻。

加冠意味着小孩成年了可以成家了,要带发冠了。不过地位不同的人带的也不一样,冕、弁统称为冠,庶民是不能带发冠的,他们大多是带巾帻。

一块布把头发包着,既能做帽子,也能在出汗的时候当毛巾使。

虽然说是加冠,其实村子里也没有人家搞过什么仪式,最多是过年的时候做了套新衣服,烧了顿带点荤腥的菜。

所以孙婶看到这么好的料子,第一反应就是给柳树做身长袍。

“先敬衣裳后敬人,树哥你穿身好衣裳,这样出去做生意人家也不会看轻了你。”

这话一出,柳树把那句长袍影响干活的话吞了回去。

多下来的布料可以给两个小孩做身上衣。

过了一年,柳书和柳姝两个人的个子也都长了不少,要重新量一下尺寸。

小花帮忙量柳姝了,两个人量着量着就凑到一块讲悄悄话去了。

“你两在说什么呢?”

两个小孩对试了一下,柳姝笑嘻嘻地说,“是秘密,不能告诉阿兄。”

这可是她好朋友的秘密,她会好好保密的。

“好吧,那你可要守好这个秘密啊。”

“那当然了,我肯定会把嘴巴闭得牢牢的。”

结果晚上就说梦话把秘密全漏了出来。

“卖鸡蛋……嘿嘿……赚大钱。”

柳树就躺在边上还没睡着,然后全听了去。

他决定装没听见。

之后几天放学,柳姝都是先去找小花,忙完以后才回家。

看在她天黑之前到家的份上,柳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他也提醒柳姝,“别忘了,你答应了何夫人,要卖给她肥料的。”

“你现在沤的那些肥料还够用吗?”

随着柳树养的鸡越来越多,鸡粪也越来越多,这东西明明是挺好的肥料,处理起来却有些麻烦。

还好有柳姝帮忙。

今年年初,陆陆续续有村民到柳姝这买肥料回去用。

估计是卖的多了,何清收到了风声,就上门来谈了合作。

想多买些肥料回去,撒他们家的地里。

如果后面顺利的话,估计能拉来他们整个村的生意。

沤肥这事是没法临时做的,它需要时间慢慢发酵分解,把所有的垃圾分解成有用的肥料。

所以柳树问柳姝有没有准备好足够的肥料。

“放心吧阿兄,我找柳书算过了,现在那些肥料就够卖了。”

“你要是着急,要不问问何姐姐上回卖给她的肥料效果怎么样。”

“你何姐姐最近忙着呢,她生意又做大了。”

“那钱哥哥呢?他家需不需要肥料?”

和何清做生意一下子入账十几文让柳姝尝到了甜头,开始试图像柳树别的生意伙伴推销。

“他也忙着呢,忙着谈外地的生意。”

“那王大夫呢,他家需不需要?”

“他家是收药材的,又不是种药材的,要卖也该卖给药农啊。”

柳姝:“我也不认识什么药农啊,那不够的几十文该上哪凑啊……”

“什么凑?”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多卖点肥料,然后买点新的东西回来做实验。”

柳树看破不说破,“哦,那我再想想看还有谁家需要吧。”

“要说起来,你怎么不问问别的村有没有需要肥料的?”

“咋问啊?我也不认识别的村的小孩啊?”

柳树:“你傻了呀,咱们村不是有不少婶娘都是外村嫁过来的吗?你大柱哥的妻子不就是唐家村嫁过来的?”

“哦,那我去问问别人去。”

也不是讨厌大柱哥的妻子,主要是外祖母在唐家村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虽然嘴上说着王大夫应该不需要肥料,不过进县城的时候,柳树还是帮忙问了一声。

“种药?我们收的大部分药材都是野外采来,自己种的只有几种比较常见的药材,要不我帮你问问几个常合作的人家?”

“那就算了,要都是野外采来的,问了大概也没什么用。”

王大夫拍拍他的肩,“没事,我这有个好消息,说了你肯定开心。”

“什么好消息?”

柳树看着王大夫,想了一圈,他们最近说的最多的只有一件事,“难道乌鸡的事研究出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