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1 治鸡
柳树本以为他们会堵外头很长时间。
不过那些管家都是聪明人, 在知道柳树的态度以后，也就没有留在那干耗着了。
隔壁院子里的大婶：“哎，门口那些人走了。”
“小郎君你是哪家的人啊？我还是头回在巷子里看到这么热闹的阵仗。”
柳树：“我就是个养鸡的, 能是哪的人啊。”
“乖乖，现在养鸡的也这么厉害了？我就说不一定非要读书嘛，学门手艺也挺好的，回头我就去告诉我家那小子去。”
“小郎君你收不收徒啊？我儿子要是能学得你一半的本事，那也能吃喝不愁了。”
婶子是看热闹说着玩的，柳树也就打个哈哈糊弄了过去。
他大姨还在院子里头吃饭。
主要是昨天已经经历过皇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了，今天这个场面已经吓不到他了。
还是好好尝尝侄子的手艺比较重要。
现在她们也真的相信了柳树说的那句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了, 就凭他和王爷说话时的样子，感觉在京城横着走都可以了。
这下唐大姨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她过两天就准备和大姨夫一起回西北了。
临走前大姨夫找柳树商量买鸡的事，从柳县运输鸡到西北一路上太远了，活体动物的运输成本肯定很高。
“所以大姨夫准备不买了？”
“不是不是, 我是想说能不能换成你前几天给我们带的酱鸡？我昨天尝了一下, 也蛮好吃的。”
“感觉特别适合当下酒菜, 或者放羊的时候当零嘴吃。”
“那大姨夫准备订多少只？”
柳树琢磨着十几二十只的他回去找方婶一起赶赶工，应该赶的出来。
“先来个五十只吧，反正这东西耐放，要是好吃我冬天再囤点。”
“五十只会不会太多了点？”
唐大姨在边上笑着解释，“我们家里人胃口都好得很, 一顿能吃一整只羊，五十只一点都不多。”
柳树想了想自己养鸡场里的鸡, 反正这单子也不急着做，就应了下来。
唐大姨走的时候，柳树一路送出了城门, 那么一长条队伍，都在她在这京城置办的货物。
走的时候，唐大姨骑在马上，朝他们招手，“大侄子大侄女，咱们有缘再见啦。”
柳树三人对这个刚认识几天的大姨都非常喜欢，可惜家中事情繁重，他们没法久待了。
回去的时候，柳姝问柳树，“阿兄，我们还能再见到大姨吗？”
“会的，只要有心，总有机会再见的。”
因为送出了城门，回城的时候他下意识按照人头拿出了进城费。
没想到这回看门的小兵特别热情的退回了钱币，“哎呀，柳郎君的大名这两天可是传遍京城了，您进城哪还用进城费啊。”
“而且之前都交过一回了，这回就不用了。”
柳树察觉到了他的态度有些奇怪的热情，但是又不知道因何而起。
说到底，他还是小瞧了王爷在这京城的分量。
上李氏书铺的时候，王大夫主要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杂书，柳树是来找书单子上的书的。
书铺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看到柳树他们陌生的模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生客，叮嘱他们找书的时候当心着点。
摆在外头的都是一些科举考试常规的书籍，但是李先生给柳叔列的书单比较杂难。
于是他拿出条子，询问中年男子，“老板，我和李先生是好友，这是他给我写的条子，你们这所有的书都在这了吗？”
中年男子仔细看了看条子，确实是李先生的字迹，联想到之前的传闻，这几个人不会就是李先生留在的那个村子里的人吧？
看他们穿的衣服也不像是有多少钱的样子，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你们和我进来吧。”
柜台边上有个帘子，从帘子走进去是另一个小书柜，这上头的书就比摆在外头的珍贵多了。
当然，放在这的都是临摹本，原版都在李家里头好好珍藏着呢。
王大夫这个识货的已经快要扑书柜上了，没想到这书铺连医术都有。
《孙氏脉案》
这本他只听别人说过，里头存了大量珍贵的脉案记录、药方以及病人后续的恢复情况。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找到了。
柳树看到这书柜虽然不大，但是书还挺齐全的，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有关于养鸡种地的书吗？”
“专门写养鸡的没有，但是有农事官写的农书，有耕种和畜牧篇。”
“看在这条子的份上，你们拿的书我可以给你们算便宜点。”
“要是一文钱没有，你们买了纸自己抄回去也行。”
中年男子估计他们也没多少钱，看在李先生的份上才给他们出了这么个省钱的主意。
柳树听了以后倒是挺心动的，但是抄书只能来店里头抄，这么多书一个月是肯定抄不完的。
所以最后他还是选了付钱。
古代买书是真的贵，尤其是珍品，就算是临摹本给他们算便宜点了，付钱的时候柳树依旧有些肉痛。
王大夫就选了一本书，还是他一直想买的，就算听到价格有些贵，也乐呵呵的付款了。
回去的时候都憋不住了，“不行，这么好的医书被我给找到了，我得找几个好友一起研读一番。”
说是研读，实则是为了炫耀。
“树哥也一块去吧，正好给我的几位好友介绍一下你。”
“这是要聚会了？”
“没有没有，刘太医这几天没有假，这几位好友是对你之前说的在生病的动物身上用药感兴趣，所以托我带你一块去见见他们，你要去吗？”
“我那几个好友家里都有孙子孙女，正好和你弟弟妹妹同龄，你可以带上他们一块。”
“去。”
正好他也不想回去，万一那群管家又上门了怎么办。
王大夫的好友们选择聚会的地方是医馆后院。
他家的医馆比王大夫的药铺大多了，前头是看诊的地方是后头还有一个小三间的庭院，院子里有两个小孩正在背药材。
他们看到柳树的弟弟妹妹，就让几个小孩一块去别的地方玩了。
有仆人看着，也不用担心什么。
王大夫的好友们和他的年龄相差的还挺大的，有些和他一样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有些还是中年模样。
柳树到的时候，几个人正围着王大夫带来的牛进行体格检查。
至于柳树送来的鸡，他们也试了，确实有滋补的效果，但是滋补的药品这么多，他们的选择也多。
要不是病人吃不下药的情况，喝补药肯定比喝药膳鸡更有效果。
所以他们对这鸡有点兴趣但是不多，更多的好奇柳树怎么想说在动物身上做实验的。
而且还真研究出了点东西。
“早就听王大夫说他有一个小友，虽不是家传的本领，在治病上却颇有巧思，如今终于见着本尊了。”
王大夫正想顺着这话夸夸柳树有多厉害，结果就见他心急的友人等不及的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主意的？”
“王大夫没说吗？我是养鸡的，当然从养鸡上想到的这主意。”
“养鸡？”
“对啊，我养鸡的时候，发现鸡也会和人一般吃不下饭，和人一般发热呕吐，于是便尝试着用治人的药草喂给鸡吃，后来发现果然有效果。”
“既然人和鸡得了一样的毛病，能用治人的法子治鸡，那为什么不能用治鸡的法子治人呢？所以王大夫在问我治体内生虫的法子时，我便说了一个对鸡有用的药草，结果真的有用。”
“哦——那回徐家小孙子贪嘴体内生了虫，就是你给的法子治好的啊。”
“那你这中间可曾拜过师？难不成全靠自己摸索研究？”
柳树心想我学的《养鸡疾病防治指南》这个时候还没写出来，那算是拜过师还是没拜过呢。
于是他小小的加工了一下语言，“来这以来没拜过师，全靠自己一点点试着给鸡治病，如今也算是有了一点经验。”
“那当时姓王的研究这痨病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给的建议？”
“我只是把知道的几种药材告诉了王大夫，至于药材配比全是王大夫的功劳。”
他没注意到的是，几个大夫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慈祥。
这样一个野路子靠着自己摸索，居然真给他研究出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来。
而且面对他们的问题，回答的时候谦逊有礼，也不贪功。
这是什么，这就是他们的天选好徒儿啊！
想到这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柔和了，“那你摸索至今，可曾想过拜师，找个师傅教教你？”
“对呀，我看你在这上头颇有天赋，不如就拜我为师吧。”
“拜什么你呀，你会教徒弟吗？他这么有天赋，该拜我为师才对。”
然后几个人就争吵起来了。
柳树在边上摸摸鼻子，“其实，我这回来有一事相求。”
他想求的就是治好他家斗鸡身上的毛病。
几个人一想，这不正是个让柳树见识到他们本事的好机会吗？
见识到他们的本事了，柳树拜师肯定也就不会犹豫了。
于是他们都没想过自己只会治人不会治鸡的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面对送来的斗鸡。
他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给鸡把脉该从哪把。
第122章 122 治的就是鸡
柳树就送了一只斗鸡过来给各位大夫研究。
倒不是他小气, 主要是检查的时候斗鸡的脸罩要摘了，要是送来的鸡多了，他怕几个大夫控制不住它们打架。
几个大夫平常看诊讲究望闻问切, 都是先问病情再把脉，面对这鸡，问病情显然是不行了，把脉也不知道该把哪。
难道把鸡脚上吗？
没办法，那只能观察斗鸡的状态了，除了明显的红眼睛和不知疼痛以外，斗鸡在没有看到其他同类的时候是没有其他异常反应的。
“柳小友, 不知道你想让我们治这鸡身上的什么毛病呢？”
“这红眼和不知疼痛也不像是会要了这些鸡的命。”
如果是准备和以前一样，让它们打比赛的话, 这种状态反而对柳树是有利的。
但是柳树不准备参与斗鸡，他是准备用这些鸡繁育下一代的，这种攻击性让他根本没法培育。
“培育？”
“是的, 比如说南地的鸡下蛋更多, 北地的鸡更抗寒, 那么两种鸡培育出来的小鸡便有可能继承两种鸡的优势，又抗寒下蛋又多。”
“我想保留这种鸡体型大的优势，这样同样的喂养成本养出来的鸡越大越赚钱。”
王大夫触类旁通，“那那些珍贵的药材能不能用你这个法子？继承其他好养活的优点，这样岂不是就能有更多的药材可用了？”
有些珍贵的药材生长环境都非常苛刻, 还有些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年能采摘的数量非常有限。
如果这些药材能够在保留药性的同时, 还更易种植，那岂不是能有更多的药材救更多的人了？
柳树想到了现代的嫁接技术，但是他也想不起来这具体的操作步骤了, “应该可以吧？但是药性什么的会不会有影响？”
“我也不是大夫，没研究过这个。”
“而且养鸡和种药材应该也不太一样吧？”
几个大夫听了王大夫的推论以后，对这个课题显然非常有兴趣，连带着他们对这个斗鸡的毛病也更上心了几分。
中间他们还抱了只普通鸡过来做了对比，确实如柳树所说，斗鸡一看到同类就展现出了特别强的攻击性。
哪怕后来把鸡抱走了，斗鸡的攻击性也没有减少，甚至还啄伤了一个大夫。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说是病又不想病，只要不给它们看到同类，这毛病也不算严重。”
几个大夫研究了半天，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头绪。
“要不然，等刘太医告假了，请他来看看？”
“请太医做什么？柳树你生病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这位兄台，后面是私人场所，不能入内。”
柳树往后头看去，看到王爷在前头走，医馆的学徒在后头追，也没拦住他。
在知道他是王爷以后，柳树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能找到自己了。
他赶紧给王大夫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好友王爷，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来。”
王爷属于是微服私访，所以他们也没有行跪拜大礼。
如果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这个时候怕是早就贴上去，开始讨好王爷了。
不过在这的几个大夫都没什么想法，他们只是起身行了个礼。
王爷让他们不必拘束刚刚在干什么继续干好了，几个人就又凑到斗鸡那开始研究这鸡身上的毛病了。
王爷则凑到柳树身边，“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太医啊？”
柳树给他说了一下斗鸡的事。
王爷大手一挥，“这有什么的，刘太医没假不还有别的太医吗？我帮你问问看谁有空，去把人请来。”
他做事一如既往的快，也不知道他怎么和侍卫说的。
这边还没散会，一个小老头就拎着医箱着急忙慌的赶来了，“王爷啊，不知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辛太医，你来的正好，你能不能看出这鸡身上的毛病？”
王爷指了指被大夫们围起来的斗鸡，“就是那只。”
然后期待的看着他。
辛太医拿着金针看着王爷，手有些颤抖，“王爷，臣擅长的是针灸，你让我给鸡看病，我扎哪啊？”
“针灸不能扎鸡吗？”
“也不是不能，但是穴位不同，臣也不知道给鸡看病该扎哪。”
眼看着王爷今天非要他说出个名堂来，辛太医一咬牙决定出卖同僚。
“王太医擅长药方，不如请他来看看？”
然后擅长开药的王太医就被请了过来。
接着是擅长疑难杂症的方太医。
三个太医对着一只鸡，感觉比遇上了疑难杂症还要棘手。
最后来的方太医看着两位同僚问了一句，“我们为啥要看这只鸡啊？”
“是啊，咱们不是来给王爷看病的吗？”
“是啊，虽说王爷命我们给鸡看病，但是看不成我们也不用一直留在这啊。”
于是三位太医起身，准备和王爷告辞。
结果就听到王爷在问柳树为啥要给这只看病，要是生病了换一只养不就行了？
边上的王大夫：“树哥说是为了培育新品种的鸡，想看好这毛病。”
“其实我觉得他也是想研究明白这怪病，到时候要是人得了这病，不就有治疗办法了吗？”
王爷：“这样的吗？但是鸡生的病人也会得吗？”
“王爷有所不知，有些毛病人会得牲畜也会得，这治疗的法子也是共通的，就像我这头得了痨病的牛，就被我治好了，接下来只要看看这药方对人有没有效果就行了。”
“什么？这牛得过痨病？还被你治好了？”
王爷看着起身的三个太医，“你们还没研究出头绪吗？不行就回宫吧。”
三个人听了刚刚那话，哪还舍得走，起码先把那痨病的事搞明白了再说吧。
于是辛太医拿着金针，“其实臣有了一些头绪，这鸡和人身上的穴位也有共同之处。”
王太医：“正好我也有了一点想法，要是能和辛太医的针灸配合，说不定能有奇效。”
他们一个针灸一个配药的，轮到方太医，“臣、臣觉得这病症实在是复杂，准备在边上学习一二。”
“好吧，那几位太医记得在宵禁前回宫。”
王爷看他们三个刚刚那不情愿的样子，还以为他们不乐意接这活，现在看他们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的还挺兴奋的，难道是他想错了？
因为柳树也不是大夫，他在这呆着也没啥用，关于斗鸡的症状他也说的差不多了，干脆就和王爷一块去逛街了。
几个小孩也带上了。
有侍卫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京城好吃的东西超乎想象的多。
各种小摊子，卖糖人卖糖画的，还有卖馄饨烧饼的。
有家烧饼夹肉做的特别的好吃，王爷带柳树他们去吃的时候，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
他们家用的是草原上的羊肉，用了贵重的香料炖软烂了，连带着汤汁夹在脆脆的烧饼里头。
咬下去，外脆里嫩，肉汁在嘴中迸发出香味。
而且一点也没有羊膻味。
还有家肉丸子店，用的是鱼肉，刺都挑出来了，鱼肉剁到有些胶黏的质地。
团成一个个丸子，下去高汤之中。
不用怎么调味，光是撒一点点盐就鲜美至极。
他们还看到了熟悉的套圈游戏和鸡毛毽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带到京城来的。
不过光看摊子附近围着的人，就知道这游戏在京城也很受欢迎。
王爷拉着几个小孩玩了几圈，套中了一个小陶娃娃。
柳树看这小陶娃娃长的有点像柳书，便想再套一个送给柳书。
奈何这的摊贩也学会了在竹圈上做手脚，几个人套了三十多圈，也没再套中一个。
王爷干脆花钱，给每人都买了个陶娃娃。
玩到快天黑了，他们决定现在大夫家的小孩送回去。
结果到了医馆，发现三个太医都没走，三个人跑去和几个大夫一起讨论痨病的事了。
可以看得出几个人讨论的都挺投入的，天快黑了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医馆又来了个太医，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太医院的院使曹太医。
曹太医：“王爷，听说你得了急症，叫走了太医院的三位太医，他们迟迟未归，皇上特批了条子派我来看看，这病症了严重。”
然后进院，他就看到大夫们凑在一块聊天，王爷和别人现在边上闲聊，小孩们在院子里乱跑，怎么看也不想是生了急病的样子。
“几位太医，这是怎么回事？若是无事为何不回太医院？”
王爷：“我让他们来帮我看个鸡的毛病。”
“鸡？”
“王爷可知太医院的大夫都是医人的？他们又不曾给鸡看过毛病，王爷莫不是在刁难太医院？”
曹太医甚至想到了是不是王爷旁边的陌生人出的主意，故意让王爷如此折辱他们太医院。
王爷觉得他可冤了，一开始他是没讲清楚，但是后头他和那几个太医说了不想治可以走，谁想到他们又不愿意走了。
“曹太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不信你问问他们几个人是不是他们自己不愿走的？”
曹太医面色凝重的走过去询问几个太医，过了一会又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如此重要的是王爷怎么不早和我说。”
“早知道能从牛痘上找到治愈天花的办法，您应该早说的呀，正好陛下特批了条子，我就在这不走了。”
柳树听到曹太医这么说，也是佩服这群太医的厉害，从痨病一下就想到了天花上，这确实也是一种人畜共患病，而且历史上就是从牛痘中研究出了解决办法。
至于斗鸡，曹太医不愧是院使，他在了解到柳树的想法在于培育新品种而不是治愈这种毛病，他给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可以配置一类斗鸡虚弱的药，这样配种的时候斗鸡想打也打不起来了。
这种药伤害也小，几个时辰就代谢掉了。
现在斗鸡的问题应该是被喂了特殊药物导致，不会遗传，用这种方式完全行得通。
柳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还挺高兴的。
“王爷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请了太医过来，这办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出来呢。”
王爷：“如果想谢我的话，不如今天让我去你家住吧。”
柳树：？
“我从宫中喊出了四位太医，现在他们一个都不肯回去，我感觉我回去要挨皇兄说了。”
“几位太医是想研究天花的治疗办法，你回去解释清楚肯定不会挨说的。”
“万一呢，你就收留我一回呗。”
最后柳树没抗住，王爷跑他们那过夜去了。
第123章 123 回家回家
也不知道王爷平日里过的是什么生活, 柳树感觉王爷在他们家住的还挺习惯的，吃早饭也是一口气吃两张大饼一点也不嫌多。
“柳树，你这手艺真不错, 就算不养鸡了跑去当厨子也行啊。”
感觉他之前的小说都白看了，感觉王爷一点架子也没有，比他在这呆的还自在。
“王爷，你这吃好饭是不是要回去了？”
“我还没玩……完全确定皇兄消气了，你就再收留我两天呗。”
“对了，听说你这巷子还挺热闹的，时不时就有人来吵架？”
他看着柳树, 眼里满是想凑热闹的兴奋。
“之前是遇上过一回，后来来了些人把吵架的人吓跑了。”
“啊？哪些人啊？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说曹操曹操到, 门口很快响起敲门声，“请问柳郎君在家吗？”
柳树不想开门，王爷倒是想凑热闹, 柳树就干脆让他去应付门外那些人了, 左右吃亏的不会是王爷。
门外的管家看到开门的不是柳树, 还以为是他的好友，“麻烦你和柳郎君说一声，我家老爷诚心想买他家的鸡，这是订金。”
“买鸡？买什么鸡？买多少？什么时候要？”
这老爷也没和管家交待那么多，只让他们想法子和柳树套近乎, 让他把道歉的礼物收了就成。
他哪知道要买什么鸡要买多少？
管家：“柳郎君养什么鸡我们要什么鸡，越多越好, 不急着要，养个三五年的也行。”
“行，那你把订金放这吧。”
之后的几家王爷也是差不多的问法, 几位管家也都识趣的把订金放下就走，只有一位管家非要见到柳树。
他家公子就是当初碰瓷王爷的人。
因为罪过最大，所以罚的也最重，他们就想着让柳树帮忙求下情。
其他家送钱来主要是求个心安，罚也罚了，只希望柳树不要一直抓着这事不放，所以他们见不到柳树也不是很着急。
另一家就不行了，见不着柳树他们家儿子怕不是要被流放了。
主要是当时皇上也在那，冒犯到了皇上，判的就会重一些。
所以眼下管家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你是谁啊挡在门口，让我见柳郎君。”
王爷：“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我今天来是找柳郎君的，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
毕竟按他的想法，来开门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比柳树身份高到哪去。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走了，是我让不让你的事了。”
“顶撞王爷，拖下去打十板子吧。”
就这样管家被拉走了，马车也被一并带走了。
看着王爷带进来的一袋袋东西，柳树：“我收这礼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也不是来求你办事，就是想求个心安罢了，你就收下吧，他们也不会要你的鸡的，就是找个由头给你送礼和你打好关系罢了。”
“不过这回他们送的什么啊？这么沉？往常送礼一般都是绫罗绸缎、金银财宝。”
柳树打开麻袋，发现是一袋袋大米。
估计是之前他收了将军府送来的精米，他们就以为柳树喜欢这类的礼物。
王爷也跟着看了两眼，“送这礼还挺特别的。”
“你说我要是往外头传我喜欢石头，是不是那群送礼的就得费劲巴力的给我找石头去，想想就好玩。”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口又传来了声音。
“柳郎君在家吗？”
王爷：“谁啊？”
一打开门，发现是跟在他皇兄边上的太监总管，“喜公公，你怎么来了？”
“皇上听说去了四位太医都没看好王爷的病，特地派奴才来看看情况。”
“我没事，你看过了就去回复皇兄吧。”
喜公公跟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兄弟两的相处模式，“王爷身体没事就再好不过了，不知道何时能放几位太医回宫？”
“不是我不放啊，是他们自己不想回去啊，我冤枉啊。”
“这事要不王爷自个回去和皇上解释？”
“缓两天缓两天，这两天皇兄见我烦着呢，等他想我了再回去。”
“皇上还让奴才来请王爷的好友柳郎君进宫。”
柳树：？
这里头有他什么事？
王爷：“见柳树干什么啊？之前不是见过了吗？”
喜公公：“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最后王爷怕第一回进宫的柳树害怕，还是决定和他一起进宫。
两个小孩子有王爷留下来的侍卫看着，不用担心。
头一回进宫的柳树完全没有害怕，东瞧瞧西看看，这皇宫真的好大啊。
他们进去之前先是搜身，然后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小门，最后来到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前。
“进去吧。”
柳树就这么稀里糊涂进了议事厅。
其实之前在酒楼的时候，柳树已经见过皇上一面了，不过他那个时候穿着常服，又处在酒楼那个地方，感觉就是比其他人看上去吓人了一些。
这回皇上穿着龙袍坐在皇位上，从高处看着站在下面的两个人。
皇权至上这四个字一下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见着皇帝了，柳树也没学过行礼，就按照电视剧里那样鞠了一躬，“参见陛下。”
皇上知道他的来历，自然也不会挑剔他的礼仪，“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这回召见你，也是因为好奇，一个农夫之子，没有先生教导，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除了养鸡的本事，在算术上他还教出了吴岩，进京以后他的本事着实是惊到了众人，军部和户部的人抢着要他。
最后吴岩选了工部，他喜欢那的氛围。
还有这治病，本以为他只会治鸡的毛病，结果昨天查来的消息，几个太医在他的启发下竟然有了治疗天花的头绪。
“难不成你真如传言所说，是仙童转世？”
柳树其实一直觉得这个传说挺离谱的。
但是今天听皇上这么一问，他会这么多远超现在的知识，又真的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怎么不算是神仙转世呢。
坏了，抵制了半天虚假传闻，现在发现好像是真的。
“如果我真是仙童转世呢？陛下准备怎么做？”
“只要你没有违法律令，你就永远是我朝百姓，受我庇护。”
柳树：“陛下这么厉害，怎么会看不出这传闻是骗人的呢，我只是柳家村小小村童，所有的本领都是我养鸡过程中自己摸索出来的。”
“要让我去治病救人我是不行的，让我像吴兄那样算别的东西我也算不来，我只是善于养鸡而已。”
柳树穿来以后就一直在养鸡，一开始是当做了谋生的手段，养着养着发现连带着周围人的环境都改变了。
他也渐渐琢磨出了点乐趣来。
他想养更多的鸡，想把养的鸡卖往全国各地，想看到更多人吃上便宜鸡肉，想靠着养鸡的本事在史书上留上那么一笔。
所以皇上问他的本事时，他坚定的说都是养鸡琢磨出来的。皇上想留他在京城的时候，也被他坚决拒绝了。
他做不来官，还是喜欢回到那个小山村养他的那些鸡。
“这可有些难办了，如果真能找到治愈天花的法子，再加上你之前的那些贡献，朕肯定是要重赏你的。”
之前送的那些鸡只能算添头。
“你要是不肯留在京城，那朕该如何赏赐你呢。”
柳树突然想起了县令和他说过的话，“陛下，如果肥料方子真的好用，治愈天花的方子也真的找到了，那陛下能不能把柳家村边上的那几座山赏赐给我？”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能实现，除了这几座山，你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朕都能赏赐给你。”
总的来说，这场谈话还是挺顺利的，皇上确认了柳树没有二心，只想老老实实养鸡，柳树也要到了口头承诺，只等太医那边实验出结果，几座山就是他的了。
王爷就倒霉了。
因为没传口信回来害皇上担心了好久，被抓走教育去了。
柳树出宫的时候，是一个小太监送的。
到了皇宫门口，小太监递给了他一个盒子，“皇上听闻柳郎君最近换了新居所，这是给柳郎君的乔迁之礼。”
沉甸甸的一个小盒子，柳树到了家才敢打开。
里头摆着白花花的银子，上头都敲着官印。
拿了钱了，柳树办事的积极性也上来了，之后没事就往医馆跑，把他记得的有关天花的信息都说的差不多了。
王爷被关了没多久以后就放出来了，也经常来找柳树他们玩。
别的不说，京城里头好吃的店都被他们吃了个遍。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研究天花的进度卡住了，但柳树知道的都说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房子的租约也差不多要到期了。
他们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王大夫也得走了，他这回在几个太医那学到了不少东西，还买到了一本医书，可谓是收获颇丰。
柳树的收获也不少，和大姨相认了，还多了一份西北的订单，斗鸡的问题也解决了，还收了很多礼物。
想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住进新家了。
第124章 124 乔迁
回去的路上, 行李减轻了不少，但柳树他们赶路也没有快上多少，因为他一路上都在买东西。
得了皇上一大笔赏赐, 正好他新家又建好了，大家具都请了木匠赶工，但是零碎的小东西还有很多要置办的。
正好这一路上经过不少村子，遇上价格合适的那当然是买买买了。
于是等回到柳家村的时候，他们的行李比去的时候还多了。
这么多东西，不能立马搬回家。
刚建好的新房子，要先祭拜过了以后才能搬进去。
柳树他们三个也不知道怎么弄, 都是在里正的指导下，朝着庭院拜了拜, 朝着门口拜了拜，接着对着屋子的四个角念叨了几句话，就算祭拜好了。
接着就是进屋了, 造新房子的时候, 柳树在外头修了一个特别大的围栏, 把鸡舍和新房子都围了进去。
要穿过屋外的院子进去才是新家。
村里人也只是在外头远远看过，觉得柳树这回建的房子很气派，前后一共有六个房间，而且屋顶用的全都是瓦片，地上铺的是砖块。
在砖面上走路可比在以前的地上走路平稳多了, 而且一点也不起灰。
柳树走在前头的时候，就听见村里人在后头说, “乖乖，树哥这屋子造的也太气派了，你看这地弄的多平整。”
“没看出来吗？这地都是用砖铺的, 肯定花了老多少钱了，我要是这辈子能住一回这么好的房子，那真是死也甘愿了。”
“没志气，我就想活着住进去，就咱们现在赚的那些钱，攒到儿子成家了说不定我也能够钱修这么一个屋子了，到时候我要在那屋子里活的长长久久。”
后头的人是说说，孙婶是真心动了，她家儿子现在干这活一个月也不少月钱，儿媳妇也能干搞了个小生意。
兜里的钱越来越多，她自然就想着把家里头的老房子推倒了建新的。
柳树家的这个新屋子看着就很不错。
于是她挤走了里正，到了柳树边上，“树哥，你这房子建的漂亮啊，里里外外的得花不少钱吧？”
最费钱的柱子和横梁柳树都没花钱，就算如此，这样一套房子也差不多花完了他的存款。
“是说呢，我这手里头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孙婶虽然不知道柳树手里头有多少钱，但是看她儿媳妇做点小生意都赚不少了，柳树这来来往往的就没断过生意，只会赚的更多。
但是她家到时候肯定不会像柳树这样造这么多间房，三间就够了。
这屋顶上也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地上铺的换成石块，这样一算能省不少。
“那你当时请大匠那些个花销大不大？”
“这块占的不多，主要还是材料费钱。”
孙婶听他这么说，心里头就有数了。
其他人看她这样，“孙婶，你家这是要有喜事了？也准备造房子了？”
孙婶：“哪里啊，我就是看着这么好看的房子，心里头好奇，你不好奇？”
被这么反问，村里人笑了笑，也就没再问下去了。
里正看着这屋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你小子真是出息了，这房子建的真漂亮啊。”
“眼看着你们这日子越过越好，这样你爹娘在下头也能安心了。”
“这屋子也造好了，准备什么时候摆酒席？”
柳树：“里正叔，我正要问你呢，这个进新屋摆酒要怎么摆啊？要请什么人？”
“按理来说是你爹这边的和你娘那边的人都要请的。”
不过柳母那头的亲戚除了大姨已经不来往了，就只用请柳家村的人，再加上柳树的好友就够了。
“这摆席的菜必须要有一条鱼一盘花生还有一盘芋头，都是吉利的好彩头，其他的就看你自己配了。”
有些没钱的人家借条木头鱼当做一道菜也不是没有的。
菜还没定下来，做席的厨师柳树已经想好了要找方婶。
然后就是请人了，村子里的人不用说都知道了，主要是柳树的几个好友得他一个个去请。
何清和钱游商不用说，凭他们的交情是肯定会来的。
然后就是王大夫一家，还有两位县令。
至于他们能不能来，柳树也不确定，按照请的人数，他摆了四张桌子。
宴席上的荤菜定的是一只鸡一条鱼和一碗鸡蛋羹，素菜则是看村子里有什么菜就烧什么菜了。
进新屋摆宴席这天早上，柳树起了个大早，要去各家借碗筷盘子，全村的家伙事借来以后还得记清楚哪家是哪个。
几家关系好的会来帮工，柳树提供顿早饭就行。
把所有的菜和辅料切好就是个不小的工程了。
至于柳姝和柳书，两个人早就带着京城买的玩具和村里的小孩玩疯了。
什么积木、会动的小人、七巧板和机关盒，他们每拿出一个东西，都会引来其他小孩的惊叹。
“柳书，京城大不大？好玩不？”
“京城可大了，就连进城的门都比咱们的那个门要大好多，都和天一样高了。”
“哇，这么高！那得是多大的木头做的呀。”
“城里的路也可宽了，比你们所有人站一排还要宽。”
“城里到处都是好吃的好玩的，你看这木头小人就是在城里买的，还会打架呢，我这边一拉它就能动起来。”
看着柳书一拉线。他手底下的木头小人就动了起来，好多小孩都羡慕的不行。
顺子不光羡慕，他还跑他爹那去问了，“爹，我也想去京城玩。”
顺子爹正和别人吹牛呢，听着自家小孩这话，差点没一下拍他脑袋上，想着今天是好日子不能动手，于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爹没这个本事，有本事自己赚钱自己去。”
顺子把这话听成了要找有本事的人带他去。
那柳家村说起来，不是柳树家最有本事吗。
于是他跑柳树边上，“树哥，你能当我兄长吗？我以后把你当亲兄弟一样孝顺，你能带我去京城玩吗？”
边上干活的婶子们听着这孩子话，笑的不行，“顺子你在这认兄长了，问过你爹没？”
他把他爹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我爹说了，找有本事的人去，那我找树哥有啥问题。”
说完他眼巴巴看着柳树，“成吗？树哥？”
结果被想来厨房偷吃的柳书听到了，“好啊顺子，你居然想抢我兄长，我和你没完。”
“阿书，等树哥带我去完京城，我就把你兄长还给你——”
两个人边说边跑，就这么追了出去。
几个桌子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些人，谢谢大人闲聊着村子里的事，看到两小孩在桌子周围跑来跑去，只觉得好玩。
还有人给他们支招该怎么跑怎么抓的。
顺子爹知道以后看到自家那个皮猴，为了不破坏今天的喜事，还是没发火，只是把顺子拉到他边上吃饭了。
有他看着，想闹腾也闹腾不起来了。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也要开始上热菜了，柳树也要到前头招待了。
里正和柳大爷爷他们坐在主桌，边上还有几个空位是留给县长他们的。
里正有些担心：“树哥，这位置一直空在这会不会不好看？县长他们要是不来怎么办？”
柳树：“没事里正叔，他们要是不来就咱们自个村里人吃。”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们主桌请了县令的，要是主客不来，他们也不能动筷。
“到时候要是最后一个热菜出了他们还没来，里正叔你们就先吃了吧。”
其他桌到没这么多顾虑，已经开始吃起来了，柳树还准备了不少酒。
村里人来吃席都是给了份子钱的，往常是给个三五文或者自家的蔬菜鸡蛋都行。
不过柳树一直以来帮了他们这么多，村里人给份子钱的时候也多给了一些，一般都是十五二十文的。
孙婶和方婶和他是干亲，给的就更多些，包了五十文的红封。
李先生送的是一本养殖相关的书，他是听说了柳树想找这类的书，特地送的。
何清送的是玉坠子，钱游商送的是一对小孩带的金手链，王大夫送的是药材。
等到记礼物的人也准备收摊去吃东西的时候，两位县令才匆匆赶来。
他们两这回来就带了个随从，低调出行，不过送的礼物却不低调。
两个人估计是提前商量过，一起送了一对瓷器花瓶给柳树。
主桌上的所有人都站起来欢迎县令。
铁县县令：“坐吧坐吧，今天是柳树乔迁之喜，他才是主要的，我们就是来吃席的客人。”
不过主位还是要给两位县令坐的。
柳县县令没有铁县县令那么爱交际，就算一桌子都是不认识的人，也能聊的起来，还很关心柳家村养鸡的情况。
最后两个县令是等差不多吃好了饭才告辞的。
里正喝了点酒，有点微醺，自从看到县令来了以后，他就一直很开心，“树哥真是出息了，连带着咱们村也好起来了。”
柳大爷爷看不习惯他这幅样子，拎着他到黄秀那了，“去去去，别在这悲春伤秋的，人家的好日子你在这哽咽什么。”
李先生和柳树告辞的时候提起了他们的作业，因为今天是喜事就暂时放他们一马了，明天他要检查作业。
柳树：坏了，在京城玩的太开心完全忘记了作业这事。
一边是ddl，一边是今天庆祝的这股兴奋劲，直到洗完所有碗筷并且还回去以后，还是没有消散。
于是他躺在床上想。
明天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125章 125 鸡蛋滞销
新房子三个人都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床和被子也都是新做的，柳树还给每个人都打了个柜子，可以放自己的东西。
他就在柜子的暗格里藏了钱。
这回回来李猎人和他说这几个月的买卖不太好做了。
钱游商每个月固定在他家进一定数量的鸡蛋和鸡, 但是这几个月进货的数量明显下降。
外地的商人还好一些，本地的散户来买的也少了，现在毫不夸张的说，柳县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养上鸡了。
在这种情况下鸡蛋和鸡就有些滞销了，最好的办法是卖到外地去，县城以外还有很多地方鸡肉和鸡蛋的价格依旧很高。
但是怎么卖又成了一个问题。
钱游商已经算是有了一点资本了，能够自己组个商队在外头卖鸡蛋, 就这他做生意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运输途中的损耗大，运输的时间也太长了。
每回他都是和那些大客户敲定好需要的数目, 收了订金再定量送过来，这样可以保证他不会亏。
但是开拓新的客户也比较困难，想扩大生意还是要解决运输问题。
如果运输的问题解决了, 本地鸡蛋的滞销问题也能跟着解决了。
而且柳树还记得大姨夫找他订的那些酱鸡, 要是能有更便宜更快的运输方法, 他这酱鸡也能更快的送到大姨夫手上。
于是他先去找了里正，“里正叔，咱们村最近是不是遇上困难了？”
里正：“怎么突然这么说？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吗？村子里最近挺平静的，我看村口那几个唠嗑的都没话可聊了。”
“咱们村的鸡蛋是不是卖不出去了？”
“这事啊，最近鸡蛋价格确实又跌了, 现在都卖到一文钱三枚，不过这也不是啥困难事, 就是少赚点，比起以前的日子可好多了。”
里正不觉得这有啥问题，毕竟养鸡的成本在他看来几乎近似于没有, 养大的鸡蛋卖不掉还可以自己吃，村里的娃娃吃多了鸡蛋个子都高了。
这算是什么困难。
柳树：“要是能多赚点谁想少赚，我是琢磨着能不能把咱们这的鸡蛋卖到外头去，外头价格高。”
“要是真能卖出去，那到也是个好事，村里头这几个月比刚开始养鸡那阵赚的少了不少。”
“等我去县里头问问人，要是有门路了，再告诉村里人。”
“好好，你去县里的时候慢着点，问不着也没事，现在赚这些也挺好的了。”
送走了柳树，里正回到家里头，黄秀听说了这事以后：“没志气，你年轻的时候不还说要去外头闯荡赚大钱吗？现在树哥说要想办法，你怎么还在这说丧气话。”
里正：“你当办法这么容易想出来啊，我年轻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啊，要是树哥也没想到法子咋办，我这么说，是怕他心里头的担子太重了。”
黄秀：“我看是你小看了树哥的本事，他心里头肯定有成算了。”
柳树不知道他走了以后，里正两口子差点因为他吵了起来，他到县城以后本来是想找钱游商的。
到了城门口他才想到，建一条运输路线的花费的成本可不少，钱游商已经有一条稳定的商路了，未必会冒险。
事实也如他料想的一样，钱游商听了他的计划以后非常心动，但是这里头要投入不少钱，还不一定能成功。
“柳兄，我要是孤身一人，肯定就跟着你干了，但是我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身后还有一大家子靠着我，这事风险太高了，我干不了。”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小石头在送货，等小石头干完了，他就拉着他聊了起来，“小石头，你这石头帮现在怎么样？还在几个县接活吗？”
小石头这段时间个子窜了好多，也晒黑了，笑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还行还行，都是大家照顾着生意，现在石头帮的人比以前多多了。”
“你们现在接的都是什么活啊？”
“一开始是送送东西，后来送吃的也有传口信也有，还有找我们帮忙买鸡蛋的。”
“找你们买鸡蛋？”
“对啊，咱们县鸡蛋多便宜，主要是这东西太容易碎了，运到别的地方去不容易，其他都好说，就咱们县这个价格，其他地方都是抢着要的。”
柳树有些好奇，“那你们是怎么运到别的地方的？”
“就人背啊。”
“人背过去？一个村走到远一点的另一个村都要一天了，更何况是一个县到另一个县，要是隔的远了，得要半个月吧？”
小石头竖起食指，“只要一天就够了。”
要是在现代，不用一天，柳树两个小时就可以送到。
但那是在路修好了，还有汽车的情况下，现在这崎岖的山路，全靠人力是怎么做到一天就送到的。
其实很简单，从一个村走到下一个村子需要一天，小石头就在每个村子都找一个人送货。
这样交错送货，就能保证另一个在其他县城卖货的人每隔一天就能收到货。
柳树简单的算了一下，就现在柳县鸡蛋的价格，他们每卖出去一枚就能赚1-2文钱，算上路上的损耗，一个月大概能赚2-3两银子。
一条线路最多八个人，算下来每个人能赚两百多文钱，算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这还没算上他们接的其他顺路的活。
“那你们现在做了几条线了？每天那鸡蛋够卖吗？”
“四条线，够卖的，不过再多也多不了了，除非降低价格，不然一个县就那么一点人买鸡蛋吃。”
他们现在定的价格比当地便宜一点，还有赚头，要是价格再低，刨除成本分到手就不够用了。
要是价格再低些，那肯定会多点人买，但是这样除了多运送一些鸡蛋，赚到的钱是差不多的。
小石头也不准备在扩张了，现在四条线石头帮的人都有些轮转不过来了。
柳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小石头他们是往南边卖，柳树想着他们村能不能学着这样往北边卖。
回去他就找了里正和柳大爷爷商量这法子。
小石头他们一条线除了在县城德人卖鸡蛋以外，其他人都只干送货的活。
但是柳树想着，他们也不接跑腿的活只卖鸡蛋和鸡，那一路过去，每个点都可以一边送货一边做生意。
柳大爷爷第一个不同意，“不成不成，每个地方都租个屋子的，你这样算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而且咱们村才多少户啊？下地干活的养鸡的还有服徭役的，再刨除掉小孩，哪还有人去外地干这活？”
要是外头雇人，不说工钱多少，还不放心，万一他们贪心了把赚的钱昧下来怎么办？天高皇帝远的，也很难管到。
里正：“那要不不进村走官道？不是每隔一段路会有一个驿站吗？咱们在驿站边上自己搭个小棚子不就省钱了？”
“到时候在附近宣传宣传，只要价格便宜，肯定会有人上门买的，到时候就直接送货，一个守着棚子，这样不就省钱了？”
要全是原地找材料搭，那确实只要花点力气，比柳树那主意要省钱多了。
“那人呢？咱们哪来那么多信得过的人？”
柳树想到一个主意：“要不这样，咱们和村里人讲，看谁愿意去外头卖鸡蛋，卖到的钱都归自己，就是得守送货的规矩。”
这样如果有甲乙丙三个点，每个地方都说要一百枚鸡蛋，那么柳家村送三百枚鸡蛋到甲地，甲送两百枚鸡蛋到乙地，以此类推。
只要控制好时间每个地方都能隔一天补上货。
离村子近的地方要送的货多，地点可以选的靠近些。
对于想要挣钱的人来说，人不够根本不是问题，每家总有那么几个亲戚没地种没活干又想赚钱的。
而对于其他村里人来说，他们可以出运输的钱让村里人代卖，也可以直接收购价卖给他们。
这样总比卖不出去在县城一文钱三个鸡蛋要好。
里正别的都还好，就是有点担心到了外地做买卖会不会被当地的人欺负。
柳大爷爷被说通了以后就不纠结了，听到里正的话，“这叫什么话，想赚钱你就得承担这个后果。”
“柳树家的鸡养起来以后，多少人眼红啊，那地主都想整柳树多少回了，不都没成吗。”
“反正好坏都给他们讲清楚，让村里人自己选去，这事没干成之前谁也说不清好坏。”
虽然里正刚刚帮着劝了柳大爷爷，但其实他心里头也没底的很，总觉得这事没个准数。
柳树有点担心但也不多，他都想好了，要是没人愿意干，他就自己请人去。
他十分清楚，不是不干这件事就能维持现状的，他实际上没得选。
因为这事也不是村里头牵头强制大家去干的，所以里正只是和几个人说了一声，再由他们私下转告给其他人。
第一个赞成这个生意的不是柳家村的人，而是柳大牛的岳父胡猎人。
他这两年年纪上来了，大黄年纪也上来了，打不动大猎物了。
胡猎人又舍不得老伙计吃苦，就想着寻摸个别的什么营生。
听说柳树出的这主意以后，他觉得这活太适合他干了。
本来他进山打猎就要经常跑来跑去，运送鸡蛋比起打猎可轻松多了。
家里的地给儿子种了，这卖鸡蛋赚到的钱正好补贴他老伙计。
所以其他人还在犹豫的时候，胡猎人已经开始去踩点了。
第126章 126 谁是猎物
柳大牛陪着他老丈人一块, 两个人沿着官道走了五六天，出了柳县方向，离下一个县城大概还要走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