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怎么回事,法庭的洗脑怎么失效的,你说你不知道,可能是老普林斯露做了什么。即使你知道大概不是,那只是条件之一。】
【既然你们的目的差不多,他要杀人而你要多干掉几个同事,那你很有合作的空间。】
【你们核对了剩余利爪的名单,他给你列了几个同事的特征,说这几个别打了,你打不过。】
【你不太高兴,但他说: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吗?别忘了谁教你战斗的!】
【这事你还真不记得。又或者你记得,只是暂时无法从混乱的记忆里找到相关的线头。】
【你说你打算销毁法庭保存的琥珀金。】
【他问你,不打算多活一段时间?】
【你反问他:什么叫做活着?】
【那个瞬间你发觉他的眼神非常复杂,但下一秒,他就对你说:这样吧,小爪子,我把你杀了,你就可以不用考虑这些麻烦事了。】
【你会先把他杀了。】
【都说了你是强度党!强度党不会愿意输给任何人,除非剧情杀!】
“我得走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利爪老哥离开前,问他。
赛里斯从记忆深处扒出他们上次见面时候的对话——小鸟什么的。于是他问:“你认识蝙蝠侠吗?”
利爪老哥说:“可以说认识。你问他干什么?”
赛里斯直白地给出了答案:“我觉得我可能跟蝙蝠侠有血缘关系。”
利爪老哥看起来有些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拍拍赛里斯的肩膀,说:“别管他,你可以叫我爹。谁带大谁有数。”
【你在哥谭活动了大半个月,始终没见到过蝙蝠侠。】
【你都快把同事杀光了,可你最后一份工作的“目标”连影子都没出现过。你知道他也在处理利爪,但蝙蝠侠经手的利爪不一定真的“死”了。】
【事到如今你不得不承认,是蝙蝠侠没打算见你,所以才没有出现。不然?这里是蝙蝠侠的城市,只要人没被打碎灌进水泥桩,他想找谁找不到呢?】
【一天下午,你捡到了受伤的罗宾。这个时期的罗宾还是迪克。你现在比他大——但你的年龄可能不是那么固定,这点你已经充分体会到了。】
【你找不到蝙蝠侠,也不可能去韦恩庄园,就背着迪克回到了超人经常来找你的地方,等到黄昏时分,看到那个红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你面前。】
“礼物。”
赛里斯把迪克交给超人。
“……”
超人看起来很想说什么,但赛里斯的表情太平淡了,他只能叹气,说你可以早点叫我。
只要喊一声超人和HELP,他就会赶到——哪怕是赶来哥谭。蝙蝠侠不会反对的。
哥谭是氪星人(极端个体除外)友好城市。
超人抱着迪克就要飞走,忽然转身,问赛里斯:“你有考虑我上次的提议吗?”
“哪个?”
“跟我去大都会。”
“去安度晚年?”
“……”
超人绝望地想,蝙蝠侠,你那生理年龄十六岁出生年份八年实际心理成长时间可能两岁都没有的儿子跟我说他要去我家安享晚年,你真的不来见见他吗?
【你看到了黑色的披风。】
【但他没有出现。】
【你回去找稻草人聊蝙蝠侠,他说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你觉得他很吵。出于对克莱恩医生的尊重,你并没有对他出手,也没说他打不过蝙蝠侠很没用。】
【你在哥谭游荡,你在记忆、幻觉和现实里徘徊,有时候你会看到死去的故人,但你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哥谭人熟知危险的味道,在看到你的时候就会避开,在他们眼里,你只需要走在路上,甚至不需要显露身份,就已经是危险的代名词。你已不同。】
【你听说蝙蝠侠跟猫头鹰法庭干了一架,不出意外地把那群人的面具撕下,但蝙蝠侠最后的对手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企鹅人,那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事了。】
【第二天你心情不好,从阿卡姆的消息渠道问到了企鹅人的下落,去把企鹅人暴打了一顿。】
【克莱恩医生再次警告你,你的精神状况岌岌可危。】
【你问他:真的吗?我觉得我是整个阿卡姆里精神状况最好的一个。】
【你们看向住在对面的谜语人和疯帽匠,远点还有小丑和双面人,隔着墙能听到不知道哪里哈莉·奎茵尖利的笑声,最后稻草人说:不要跟我们比!】
【你用脚踩上桌子,对他说:蝙蝠侠已经盯了我快一个月了。】
【从此,阿卡姆的一些人对你肃然起敬。你的哥谭反派声望增加了。】
【但对这个世界而言,你不但没有代号,也没有名字。没人知道你叫什么。】
【除了已经死去的老普林斯露。】
【你打算见见蝙蝠侠。】
“我跟他说过什么吗?”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赛里斯这么问超人。
超人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当这个传声筒,但谁让那是蝙蝠侠呢?他说:“他没告诉我,但或许有?他很关心你。”
赛里斯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他在杀手鳄家的时候见过蝙蝠侠。至于杀手鳄当时说“没人来过”?
Fine,蝙蝠不是人。
他算了算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有些问题想问。于是他跟超人告别,买了花束去墓地,把那些花放在了法洛斯的墓碑前。
哥谭下着雨。
雨色朦胧,将他的衣服和头发淋湿,但也不至于让人看不清事物。他看到法洛斯墓碑上的文字,又想到他记忆里的一片血红色——不止法洛斯,有些人死在他的手下,可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他听到脚步声。他转身,看到一片扎眼的绿色。
小丑带来了一束白玫瑰,但花瓣上满是血。小丑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说:“真可惜,不能用来哀悼了,但我们可以用它来庆祝——Joker叔叔愿意收留无家可归的小鸟,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这回确实无家可归。
但赛里斯并不想听到这种话,所以他深吸一口气,跟小丑打了起来。
小丑大笑,问他——
“亲爱的小鸟,你觉得虚假的人格和真实的人格,是否有着同等的地位?你会一样爱他们吗?哦,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你早就知道答案!HAHAHAHA!”
【你没打算杀小丑。】
【这次你跟他没仇。】
【小丑从来不是个好的对手,你跟他打了很长时间,或许比你想的要短,但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嘈杂的声音进入脑海,痛觉席卷而来,你依旧在战斗,但那片鲜艳的绿色已经消失不见。】
【你扔掉武器,低头掐住自己的喉咙,几乎要将灵魂的碎片与血肉一同从腹中呕出。】
结束吧。
结束吧。赛里斯想,这是模拟世界,模拟世界——他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属于他的现实。
他在这里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他需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有人抱住了他。
那是个有点冷的怀抱,或许已经在秋日的雨里浸了太久,却足够宽阔。
有人对他说:放松,孩子。
他放不下。
那个人又说,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他没说话。
最后,那个人问他:“你想去哪里?”
赛里斯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一双疲惫的蓝色眼睛。像是天空,像是雨后的水面,像应该摆在丝绒上的蓝宝石,唯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伸出手……他本来想抓住什么,可在伸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
他重新闭上眼睛,说:“大都会?大都会吧。”
【等醒来的时候,你只见到了超人。超人说他接到了,呃,一位朋友的委托,带你去大都会住一段时间。】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非常热心,好像他要接的是一只流浪的小动物,而他非常有信心能把这只伤痕累累的小动物照顾好。】
【他在笑。】
【他向你伸出手。】
【你想,所以他才是超人。你握住了他的手,如同握住了一片羽毛般的未来。】
【你说好的新爹。】
【准备飞起来的超人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他带你回到大都会,向你介绍了他的家庭,他四岁的儿子乔,以及他作为《星球日报》小记者克拉克·肯特的紧张生活。原来如此,布鲁斯的朋友——你理解了,所以布鲁斯的朋友没有一个正常人。】
【克拉克对你过于友好,友好到你觉得他对你说的有点多了,但克拉克表示他还有个卢瑟实验室出品的孩子,只是暂时不在……】
【他好像很喜欢你。】
【十月,你在堪萨斯的农场晒太阳。】
赛里斯真的在晒太阳。
其实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超人要把他放在这里——克拉克的老家,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个危险人物。有时候他无法确认自己的精神状态,即使他从来没有真正失控过,但他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想赌。
可待在平静的乡下,他的意识好像也平静下来,那些被猫头鹰法庭洗脑带来的后遗症也减轻了许多。
他慢慢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名字,然后冷静地审视这次人生。
他会在每个安静的夜晚醒来,长久地坐在那里,去想这是否依旧是“未来”的一种可能。
毕竟在他的现实世界里,猫头鹰法庭依旧存在。
他得……保留一部分重要的记忆。即使这会对他造成影响。他必须这么做。
他舒展四肢,躺在农场的谷堆上,直到克拉克的养母玛莎喊他:“今天也要晒一整天的太阳吗?”
赛里斯坐起来。
他望着远方的群山,湛蓝的天空,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带来秋日的香气。平静的世界仿佛不会有任何麻烦事发生,就算有,也不过邻里家常、山野闲话,所有人都过着舒适而安逸的生活。
他说:“我想养一只小羊。”
他有点想小羊了。
【你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羊,她有软软的白色的毛,温顺的性格,以及健康的身体。她没有名字,但克拉克给你和它起了名字。】
【你驳回了克拉克的起名建议,告诉他,你叫做瑞安(Ryan)。】
【他看起来很高兴。他似乎很高兴于你愿意拥有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东西。】
【乔也很为你高兴,他会喊你瑞安哥哥。虽然你每次都会纠正他,但他好像从来没记住过。】
【不久后,有人从中东给你寄来了一封信。寄信的人是塔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