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听到诺亚的?话向场边望去。
那里,綠间正摘下眼镜擦拭,重新?戴上的?动作中透出一种决绝。
而?在对面,俾斯麦同样调整着球拍,神情格外专注。
裁判看向两人:“比赛还要继续吗?”
这种双方严重受伤的?情况,按理?来?说如果双方都同意,是可?以按照平局计算的?。
听到裁判的?话,綠间和俾斯麦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绿间摇头:“不?,继续比赛。”
俾斯麦笑笑:“是啊,决战,才刚刚开始呢。”
两人重新?走回球场,紫原和波尔克则留在场边的?座椅上。
紫原靠在椅背上,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他仰起头,视线越过球馆的?穹顶,望向那片蓝得耀眼的?天空。
过去,他总觉得白秋那种时不?时抬头望天的?动作莫名其妙,但此刻,当自?己?也这么做时,却?意外发现胸口翻涌的?躁意似乎平复了一些。
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场比赛就这么收尾……
真是……不?甘心啊。
他随手扯下发尾上的?皮筋,任由散落的?刘海重新?垂下,低下头,把毛巾盖到头上,把自?己?重新?藏进阴影里。
三船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收回目光,留给他安静的?空间,随后抬头望向前?方。
视线的?尽头,那里绿间正一步步向前?走去。
起初,观众席上还因?为这次受伤事件有些不?安的?窃窃私语,猜测这场比赛会不?会就这么结束,虽然能够理?解,但还是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然而?随着绿间和俾斯麦再一次走上球场,全场先是突然安静了片刻,下一秒,欢呼声轰然爆发。
这不?是为比分,也不?是为胜负,而?是为他们的?坚持。
“继续吧!”
“打到最后一分!”
无数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像海浪一般涌入场地。
绿间推了推眼镜,神情冷静而?专注,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对面:“无论是你还是波尔克,刚才的?表现都足够证明德国的?实力,但胜利只会属于我们。”
俾斯麦挑眉,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自?信与?戏谑:“呵,真不?愧是‘奇迹的?世代’的?一员,气势不?错。”
“不?过网球不?是靠嘴贏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用球来?证明一切吧。”
裁判举起手,环顾四周,等场边的?医疗组完全退开,且绿间和俾斯麦两人看起来?都已做好准备后,声音清晰地响起:
“比赛继续!”
虽然紫原因?伤下场,但刚才那场对决并非没有收获。
尤其在紫原彻底爆发后还隐隐占据了上风,让日?本队逐渐追回了分差,此刻的?比分,已经从之前?的?0-3追成了3-5。
“啪!”
俾斯麦走到发球线,抛球、挥拍,哪怕队长因?伤下场,他发出的?球节奏仍然十?分稳定。
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心理?素质稍差的?人,那么这种稳定会带给对手十?足的?压力。
但他面对的?是绿间,一个同样稳定,能够把重复的?动作进行无数次枯燥练习的?存在。
绿间迅速滑步,身体压低,稳稳迎上,极具控制力地将球抽回,压向对角。
俾斯麦见状,脚下没有一丝迟疑,快速向后场跑去,然后再次挑选了前?场的?落点?。
“啪!”
球带着下坠旋转落在日?本场地前?方。
绿间追上去,弯腰将球挑高?。
来?回几拍,球速不?算快,俾斯麦的?每一次回球却?都落在日?本半场的?网前?区域。
绿间目光一沉,心中已有判断:这家伙根本不?打算让自?己?在底线发挥。
不?过这也并不?意外,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那块区域。
但这样虽然能够限制住绿间的?回击,却?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俾斯麦自?己?的?动作。
比分就这样交错着到了 5-6。
绿间一步步走向发球线,脚步沉稳,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平静,甚至……有些迷茫。
这是他重新?上场后的?第二个发球局。
上一个发球局里,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没有使用自?己?的?特殊发球。
可?那真的?是自?己?应有的?网球吗?
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他一向的?信条。
今天找不?到幸运物并不?是自?己?没有做到尽人事,但……如果因?为畏惧所谓的?命运而?止步不?前?,那才是真正的?懦弱。
站在发球线后,握着球即将发球的?瞬间,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紫原在局间的?低声询问:
“绿仔,如果我们输了,白仔的?任务会失败吗?”
答案无比清晰。
所以,他绝对不?能输!
绿间握着球的?手紧了紧,目光依旧冷静,胸腔却?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充满。
就是现在。
必须赢。
无论如何都要赢。
如果风会成为阻碍,那就让风也无法动摇!
“这才是真正的?——”
“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