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吃痛的嘶了一下,青年那条舌头便进入他的口腔。
这是一个格外吓人的吻,顾筠时时刻刻都有一种会被对方嚼碎吃掉的感觉,他的舌头被吸吮的发麻,轻轻卷曲起来,进行躲藏。
朝恹垂着眼帘,接吻之时,目光沉静,极度冷静,空着一只手,拨开顾筠腰间被子,勾起衣服下摆,握住那截光滑细腻的腰,往上捻磨。
顾筠惊地险些咬下去,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等等……”
朝恹动作不停。顾筠于是朝对方舌头咬去,牙齿放才触碰到,对方停下了动作。
顾筠连忙刹住车,为了掩饰自己的举动,他甚至主动去缠对方。
正在此刻,他似乎听到一声冷嗤,很轻很快,刹那间滑过。对方捏了捏他的手,换了角度,同他消磨。片刻过后,青年收敛,贴着他的脸,温热呼吸倾撒在他的眼边。
顾筠不由闭上眼睛,睫毛颤动,听到对方的声音,低低传了过来,道:“我也很高兴,你没有死。我们得天眷顾,现在分不开,以后看来亦是分不开。”
顾筠闭了眼睛,其它感官更加敏锐。他清晰感知到对方胸膛的起伏,心脏的跳动,甚至是呼吸的频率。或许是受了这些的影响,他总觉得对方后面那话,有些古怪。
电影里面,主角平静生活被打破之前,一句总结以前人生的句子?
分不开?怎么就分不开?这是注定要分开的。
顾筠小声回应对方:“分不分开,不是现在说得准的。或许以后碰见一些事情,就非要分开不可。 ”他隐瞒真相之时,试图给人点明现实。
朝恹闻言,却不接受他的好意,道:“依照你的说法,没有一种事物长久存在。”
顾筠道:“这是事实。”
朝恹道:“那我也与你谈事实。事实就是,既然此次我遵守了承诺,那么以后,无论何种事情,亦是不会同你分开。你难道与我所想不同?”
顾筠囫囵道:“你这样很好。”
朝恹道:“你的回答。”
顾筠道:“你如果如你所言,那我为什么要同你分开?”
你是这样好的人,我有什么资格要和你掰了。你得知真相,如果愿意与我做朋友,那自然是一辈子,不会分开。
朝恹道:“我记住了。”
笑着回话,将顾筠放回原位,端起药碗,试试温度,“有些凉了,我去热热。”
起身出了房屋。
顾筠见状,拉起衣袖,擦拭湿润嘴唇,有些肿胀。胡乱擦拭几下,他便不再擦拭了,反正已经被亲了,唾沫也咽了。
这个擦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顾筠心下默默地想。
朝恹将药碗递给随从,让他去热药,站在窗前,顺着窗缝,往里看去。
天光之下,他的神情不明。
顾筠等了一会,朝恹重新将药端了上来 。比之上次,更加浓郁,入口又甜又酸,滋味难以描述。他一口气喝了下去,将碗递还给对方。
朝恹站在床前,接过了碗,放了出去。片刻之后,又回来了,门大敞开,他坐在桌前,翻看书本,顾筠注意到他袖间露出的细白纱,忙道:“你伤得严重吗?”
朝恹道:“严重。”
顾筠已经躺了下去,他还是很困,闻言,往里挪了一点,道:“那你快来歇息。”
朝恹侧目看他,放下书本,走到床边,解开外衣,躺了下来。顾筠见他闭上了眼睛,自己也闭上眼睛,方才闭上,便被人搂进怀里,他惊了一下,正要回头看去,对方的声音缓缓响起:“人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是……是的。”
顾筠心中咯噔一下,猜疑未起,便听对方继而说道,“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么请你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刚才,我看到你在擦嘴,怎么,我让你恶心么?这样,你会更加恶心么?”
顾筠放在胸前的手被他向后向下拉去,碰到不同的触感,他曲起手指,慌了一瞬,恢复镇定,垂着脑袋,露出一片雪白后颈,进行辩解,道:“我不恶心,我只是恼你亲我。你亲得太凶了。”
话音落下,顾筠听到对方的笑声,对方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微微震颤。
“我不恶心,你倒恶心上了。”
“我解释了,没有……”
“诚意。”
“什么诚意?”
“你说呢?没有诚意如何让人相信?”
顾筠侧过了身子,抓紧他的衣领,贴上他的嘴唇,轻轻亲了几下,舔开对方唇齿,模仿着他之前的举动,生涩地吻。朝恹无动于衷,顾筠泄气,道:“你想怎么样?”
这明明是之前对方想要的东西。
朝恹道:“可以用手。”
“什么……手?”
顾筠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从头烧到了脚。
朝恹垂着眼帘,看着他的脸庞乃至耳朵浮上霞色,拉下被子,脖颈也泛起了淡淡的霞色,或许其它地方亦是如此。朝恹抚上面前之人的脸颊,无名指抵住他的耳后,带着隐隐约约的压迫:“别说不行,我不想听。”
顾筠咬着唇瓣,没有动作。
“娘子?”
顾筠缓缓伸手,身上温度退了一些。朝恹轻轻摸着指下皮肤,这儿连同其它地方,也是他费心擦净的,道:“算了,睡吧。”
“我……”
朝恹松手,侧过了身,闭了眼睛。
顾筠望着他的后脑勺,百感交集,轻轻卸了一口气,面对墙壁,睡了。
……
“郎君。”
孟璇和付宁来到院内,弯腰行礼。朝恹颔首,道:“不必多礼。”
随从牵来一辆马车,停在院前。
朝恹登上马车,示意他们也上来。
付宁上来,道:“郎君,即便在此只还住一两日,也不能这般委屈自己,该换个好的地方住。”
朝恹道:“不必了。这里也不便宜,一月大几十文。”
“郎君……”
朝恹道:“大家都能住,我不能住?三郎也送了些东西过来,比之前好过许多。身居高位,得记住这些感觉。承诺乡绅们的好处,给了吗?”
“郎君放心。另外,郎君让我们买的马车也买到了,马匹健硕,车辆结实,抵达京城,不成问题。”
孟璇回道。
朝恹道:“好。”
“郎君,恕我直言,当真要把夫人带回京城?您若带回京城,麻烦不少。”
朝恹道:“这次不带回去,后面就该找不到人了。不必担心,我有应对之策。”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城内一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