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放的是糖。”
“……”
那个罐子里装的不是味精?
饭才做到一半,总不能就此丢了士气。
周霁禾默默在里面添了些纯净水,随后笑吟吟地看他,“没关系,稀释一下就不那么甜了。”
为了挽回颜面,她拉着他往里走,“我还炒了辣子鸡,给你看看。”
掀开锅盖的瞬间,块块犹如黑炭的鸡肉映入眼帘,颜色鲜艳的辣椒也被烧焦,软趴趴地躺在里面。
几十秒后,郁谨南把人带进了怀里,大手绕过她的腰身,解开了布满油渍的围裙。
“乖,我来做,出去等会儿。”
周霁禾终于妥协,满眼都是无辜,“其实我煮面还可以。”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对这里的设备有点陌生,熟悉一段时间就好了。”
郁谨南从橱柜里翻出湿纸巾,将她脸上的痕迹擦拭掉。
动作完成后,半哄着开口:“嗯,我相信你。”
耳闻男人宠溺又敷衍的语气,周霁禾气鼓鼓地瞪他,“你就知道应付我。”
“没应付你。”
“那你夸我两句。”
郁谨南深深看了她两秒,继而勾起嘴角,“宝贝,你真棒。”
这声称呼着实勾人。
听到只有在深夜时男人才会喊的两个字,周霁禾不由平添了几分羞然,丢下一句“你做饭吧”之后,迅速离开了厨房重地。
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观察了一会儿,郁谨南这才缓缓挽起衬衫的衣袖,开始收拾眼下遗留的片片残局。
四十分钟匆匆溜过,餐桌上多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却没有一道辣菜。
洗完澡的周霁禾坐到椅子上,对着正在盛饭的男人问道:“今晚不吃辣吗?”
“诺诺,不用迁就我。”
郁谨南说。
“在我面前,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想起不久前两人的通话内容,再结合此刻他说的话,周霁禾捏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
原本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被他放在了心上,并且得到了真诚的回应。
有来必有回,周霁禾承认,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其实我也可以和你做一样的事。”
比如照顾和呵护,比如学着吃辣,比如试着不计较得失地比你多喜欢一些。
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好,她似乎真的做不来,也不会有绝对的安全感。
一味地索要和得到,只要对方停止了给予,另一方就会被迫丢失明目张胆的依赖感。
那种混着血肉被撕扯的痛楚,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正出着神,低头看到一只剥好的虾肉被放进了碗里。
她听到他说:“想做些什么的话,不如把自己吃胖些。”
“太瘦了,抱着硌手。”
“……我们这个行业保持身材是最基本的素养。”
周霁禾抗议出声。
“好好吃饭,没得商量。”
耳闻男人毫无交涉余地的笃定语气,周霁禾没再搭腔,夹起虾肉狠狠咬了一口以示不满。
当晚,在他的美食投喂下,她愣是比平常多吃了小半碗饭。
周霁禾瘫坐在沙发上,歪头问他:“有需要扔的垃圾吗?我想出去散散步,顺便扔个垃圾。”
郁谨南侧眸,“走吧,陪你下楼消食。”
“你不会要拉着我出去跑步吧?”
“不会,你不是讨厌跑步?”
“那就行。”
周霁禾支起身子,随手绑了个丸子头,“我好了,出发吧。”
两人来到玄关处,她先他一步换好了鞋子。
房门刚被打开,便被男人喊住了前进的脚步,“等等,换双鞋。”
“前几天不是还嚷着这双鞋子磨脚?”
听他这么一说,周霁禾垂眸扫了眼脚上穿着的运动鞋。
她平常基本都穿高跟鞋,要不是那日被他拉着出去晨跑,也不会想到去穿平底鞋。
跑了没几步就累的不行,她蹲在地上撒娇,随便找了个鞋子磨脚的借口,被他一路抱回了家。
见她怔在原地久久没动,郁谨南暗叹一声,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门口的小型沙发上就坐。
单膝半蹲,握住脚踝稍微使力,把黏在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
正准备为她换双运动鞋,却突然被她环住了脖颈。
周霁禾贴近他,嗡着嗓音感慨出声:“郁谨南,你真的很好。”
话音刚刚落地,郁谨南捏着她脚踝的力度紧了紧。
没等他说话,周霁禾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很好。”
再然后,她的唇瓣慢慢移到了他的嘴角,悄然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鲜少的主动成了一触即发的良药,只是浅显的触碰和厮磨又怎么能够。
郁谨南单手扣住了她的脑后,加深了那抹热情。
过了片刻,他沿着她的唇边不断向下,开始在她的锁骨位置轻咬。
力度不轻不重,足以令人失了分寸。
周霁禾呼着粗气问:“……还下楼吗?”
“下。”
含糊又沙哑的一声回答。
时间依旧在流逝,周霁禾正准备说些什么,倏然听到对门传来细碎的声音。
两家的房门皆是敞开的。
姚语诺就站在不远处,眼里透着惊讶和愤恨,满腔的负面情绪仿佛可以将人生生吞没。
周霁禾敛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伸手推搡了两下正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男人。
“郁谨南,有人在看,别闹了。”
锁骨处猛地传来一阵微弱的疼痛。
他俨然没有想理会别人的意思。
淡淡说:“专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