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程秀英被夸得心旷神怡, 载着郁佳佳先去供销社里买了两根奶油棒冰，递给郁佳佳一根。

“尝尝喜不喜欢。”

郁佳佳太喜欢啦，“奶油棒冰太好吃了, 冰冰凉凉香香甜甜的，一下子就凉快了。妈妈你对我真好！”

程秀英也咬了一大口, 带着郁佳佳去旁边巷子里的一棵大槐树下面吃, “老大也下班了, 老五也放学了, 别让他们看到了！”

郁佳佳：“我都听妈妈的。”

她觉得程秀英一定没少在这里悄摸吃棒冰！跟卖棒冰的奶奶很熟稔，偷吃很有技巧。

两人吃了奶油棒冰, 程秀英让郁佳佳骑着自行车, “你试试还会不会？”

郁佳佳：“妈, 你可扶好我。我摔着没事, 不能让咱新车摔了。”

程秀英：“你放心, 你和车都摔不了。”

女士自行车是斜杠，没有二八大杠的那么难骑，又有中午的基础在, 郁佳佳很快就适应了, 程秀英一看这熟练度, 就松了手, 在旁边追着跑。

害怕郁佳佳骑不稳把自行车给摔掉漆了。

人摔一下肯定没事，车摔一下, 她能心疼得半宿睡不着。

郁佳佳刹车单脚撑着地, 伸手给程秀英擦汗：“妈, 我载着你！”

程秀英还是第一次被闺女擦汗，但她顾不上，赶紧扶住车, 怕郁佳佳扶不稳：“就你这么点力气，还是我载你吧。”

郁佳佳把位置让给程秀英了，让她妈大出风头吧。

程秀英骑着崭新的凤凰牌28型女式自行车从解放路上过来，引得大家打量，纷纷询问道：“这就是县委送的自行车吗？哎哟，骑着真精神。”

骑着破车和骑着新车的感受当然是不一样的！

看看别人羡慕嫉妒的恨不得过来抢车的眼神。

哎哟，暗爽！

临院的一个大妈伸手摸自行车：“啧啧，这车真瓷实！你家老大不是要结婚了吗？正好能当聘礼。”

另外一个婶子也道：“那娶媳妇正好能用上，谁家娶媳妇能这么排场。”

郁佳佳也好奇程秀英会怎么说。

但不管她怎么说，这车肯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她喜欢且享受良好的家庭环境，但这不是必需品。

程秀英笑眯眯地推开她们摸车的手：“这辆自行车是我家四宝的，以后也是我家四宝的，谁结婚都别想用这辆车。另外，我家老大还没立业呢，怎么能成家。男人就得先立业后成家。”

那大妈啧啧几声，“谁信你啊。”

程秀英笑：“你爱信不信，我话就撂在这里了，我四宝的自行车是四宝的，四宝送我的手表票我先戴着，以后也是四宝的。”

郁佳佳甜甜笑：“妈，现在手表票是你的，你要一直戴着，不然我要伤心了。”

几个大妈大婶都惊了，“手表票？”

程秀英：“轧钢厂奖励我家四宝一张上海牌全钢手表票，四宝非要送给我，已经去百货商店排上队了，年底就能买手表了。哎，我都一把年纪了，戴什么手表啊，孩子非要送。”

她伸手摸摸后座坐着的郁佳佳的脑袋，“这孩子就是太乖了。”

郁佳佳乖乖被摸头，又乖又漂亮。

几个大妈婶子羡慕得眼都红了，又是自行车，又是手表！她们看着程秀英的手腕，想象着年底就要戴上手表了。

还是上海牌全钢手表……

她们都不想跟程秀英说话了。

程秀英炫耀完，继续载着郁佳佳回家，等到家门口时，大家都知道程秀英家新买了自行车，还即将拥有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好的女儿呢？

谁家孩子有了手表能给爸妈戴的？根本找不出来一个啊。

程秀英把新自行车搬到了堂屋里，又用湿毛巾擦了一遍，喜滋滋地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

她嗓门响亮，把歌唱的中气十足。

郁佳佳坐在旁边，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两人扇风，“妈，你唱歌真精神，当初应该进合唱团啊。”

程秀英：“你爸刚认识我的时候，也这么说。不过我这一把子力气，就该去保卫科。”

郁佳佳点头：“确实，妈妈打架更厉害！可帅了，我都看不够！”

程秀英：“我还会练棍呢，等你爸回来了，我再给你练一套。你爸也爱看。”

郁佳佳：“哇！妈你怎么什么都会！”

程秀英笑着擦完了车子，连车轱辘都擦得跟新的一样！这才满意，放下毛巾，“四宝跟我进屋，我给你看那样东西。”

郁佳佳期待地跟着程秀英进里间，就见程秀英把床上的布包打开，拿出了一沓子叠的齐整的的确良布料。

米色打底，印着一串串的绿色树叶。

最上面是一张纸，程秀英递给郁佳佳：“这是自行车的证明，留好了。”

郁佳佳瞄了一眼，自行车的车主是郁佳佳。

她笑着道：“辛苦妈妈了，妈你收着吧。”

程秀英笑：“我收着这个干嘛，你自己放好了。”

拿起布料往郁佳佳身上比画：“我下午给自行车上完证以后，就去纺织厂找人买的，给你做一身裙子，骑着咱这绿色的新自行车，保准好看。”

她低头看这布料，真的很好看，她夸道：“妈，你好厉害啊！竟然能买到这样的好颜色！夏天穿这样的颜色，肯定特别清爽。”

心里小小地感慨程秀英上班真自由，上午去打架，下午还能□□买布料！

希望她上班也能这么自由！！！

程秀英也很满意，四宝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就按你之前画的款式做一身。你等会儿带半袋红糖去何家，让秀秀给你赶出来一身。”

郁佳佳其实会做衣服，但原主没有这个技能，而且家里也没有缝纫机，还是让秀秀帮忙吧。

秀秀是赵三刀的儿媳妇，也就是周奶奶的孙媳妇，她有一台陪嫁的缝纫机。

做衣服讲究一些的，都会请薛秀秀帮忙做衣服，肯定不是白做的，得用东西换。

郁佳佳：“好的。”

她把布票拿出来，又加了十块钱，“妈，你也买件新衣服！”

这布料大概有七尺，差不多两块五毛钱，郁佳佳给得非常多了。

程秀英：“你这孩子！手也太松了。”

郁佳佳笑：“妈，我只给你。”

程秀英接了钱，又从箱笼里拿出半袋红糖，装到布包里：“你去找秀秀。”

郁佳佳把图纸还带上了，去了周家。

周奶奶正在逗小曾孙，笑呵呵地问道：“佳佳怎么来了？屋里坐。”

郁佳佳也跟着逗了逗小毛蛋，这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一摸他脸蛋，他就咧着嘴巴笑，露出四颗小奶牙。

“哇，小毛蛋长了四颗牙齿了。秀秀嫂子下班了吗？我想请嫂子帮忙做件新衣服。”

周奶奶：“秀秀，你先别做饭了，佳佳找你。”

薛秀秀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问道：“做什么衣服？”

郁佳佳把布料递给薛秀秀，又让她看图纸，“嫂子，你能帮我做件裙子和衬衣吗？”

薛秀秀拿着图纸看了看，“这款式好看！画得也清楚，你穿上肯定好看。”

又问了些细节，表示她可以做。

郁佳佳把半袋红糖递给她，“麻烦嫂子了。”

薛秀秀不肯要，“你上次教我们急救方法，要是碰到紧急的时候，那是能救人命的。”

家里都有孩子，小孩子最容易被卡住了。

以前能要命，现在能救命。

郁佳佳把红糖放下就跑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今天该郁松岩做饭了，他一下班就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晚上吃肉，程秀英正在教他熬猪油。

从刘家要的三斤猪肉都很肥，把瘦的切下来，肥的熬猪油。

郁佳佳本来是看一眼就准备回屋躺会儿，但听到郁松岩的话，她又拐了回来。

郁松岩：“刘家家底很厚，吃喝穿用比干部还讲究，都是高档货，家里基本没有断过肉，还时不时地去国营饭店打牙祭。父子俩抽的是牡丹烟，喝的是五粮液，刘多宝几块手表换着戴。刘家对外说是京城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寄回来的，至于到底是不是，别人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没有见过。”

程秀英倒吸一口气：“这么有钱？”

郁松岩：“妈你后悔了？”

程秀英朝着郁松岩后背就是一巴掌：“呸，咱们老郁家结亲，只看人品。我四宝工作好，长得漂亮，人又善良，可不是刘多宝那孬种能高攀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吗！

郁松岩轻笑一声，“我去邮局打听了，京城偶尔会往刘家寄东西，但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刘家的大女儿嫁的是榨油厂的车间主任，二女儿嫁的是保卫科的副科长，三女儿的公公是看大门的。刘家的钱来路不正。”

程秀英：“榨油厂保卫科的副科长头发都秃了，得有四十多岁了。”

郁松岩：“大女儿嫁的车间主任死两老婆了，继子都比她大。”

郁佳佳皱着眉毛：“刘家也太恶心了！这什么东西啊！她们竟然愿意嫁老男人？妇联不管啊？”

郁松岩：“应该挺愿意的，她们虽然嫁给了老男人，但是她们的宝贝弟弟开心啊。”

他把重点重新拉回来，“榨油厂最值钱的就是油了，他们应该是偷油卖了。”

程秀英：“你找到证据了没？”

郁松岩：“没有那么容易，我再盯几天，最好能捉贼拿赃。”

郁佳佳的注意力也从刘家把女儿嫁给老男人上转移到刘家偷盗厂里资源上，一脸敬佩地夸赞：“二哥，你好聪明啊！一天时间就打听了这么多！！！”

刘家也是，干嘛要卡二哥转正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回好了！要被二哥搞死咯。

郁松岩：“没你厉害，一天时间就拥有了自行车和手表。”

郁佳佳：“咱家还差一台缝纫机，要是公安局能给咱家奖励一台缝纫机就好了。”

救了公安的事情还没有后续呢！

程秀英也挺着急：“这公安局怎么还没有个动静啊？我也不好去打听。”

郁松岩：“估计案子不小，再等等，没结束之前暴露咱们可是没有一点好处。万一跑了个亡命之徒盯上了咱们家可怎么办。”

等猪油熬好以后，捞出猪油渣。

程秀英拨出来两把，撒上白糖，“咱们先尝尝。”

四宝太瘦了，补补。

老二今天也废了脑子，也得补补。

这猪肉是她搞到的，更得补补。

猪油渣多香啊，再加上白糖，那味道，谁吃谁说好。

而且还是偷吃，美味再加一级！

三个人也不怕烫，捏着撒了白糖的猪油渣吃，程秀英时不时地往外看，幸好在他们吃完之前，没有人回来。

一小盘的猪油渣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程秀英还让郁佳佳和郁松岩擦了嘴，喝了水，擦掉偷吃的证据。

流程相当熟练。

郁佳佳：“二哥，槽子糕能不能让你转正啊？咱今天炸麻花？其实夏天比较适合吃绿豆糕，清凉解暑。”

郁松岩看着妹妹圆溜溜的大眼睛，笑了笑，“够了。不过这不急于一时，再等几日。这么好的东西哪能光转正，增加一条生产线，缺负责人呐。”

郁佳佳：“二哥，你想学什么，就跟我说。”

又与程秀英道：“妈，我去看书了。”

她回了屋，把门锁上，拿出《针灸甲乙经》，把封面撕下来，剥开上面的一层膜，露出里面的金属，颜色很黄，柔韧性很强，这肯定是黄金啊！

正反两面封面，差不多两三毫米厚，得有一斤重！

白捡一斤黄金，谁捡到谁开心啊。

郁佳佳把黄金放到了空间背包里，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两圈，又查看了空间里的资源，得把自行车票卖了，这见不得光的，她留着没用。

应该能去黑市卖掉。

但她不知道黑市在哪里，就算知道，也不太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