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军管会郑重宣布:从即刻起,青山县的一切事务由军管会临时接管!我们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向大家保证,你们所有的冤情、所有的举报,军管会都会受理!县委就是接待点,我们会设立专门的登记处!
我们的原则是:不放过一个祸害群众的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共产党的天下,容不下冤屈!人民的枪杆子,就是为老百姓做主的!”
军人的力量是强大的,大家是深信不疑的,已经有不少人去朝着县委跑去。
朱劲松当权三年,干过的缺德事太多了,喊冤的人也太多了,如今终于敢把冤情说出口了。
四合院里,更是乱成了一片。
“爹啊,娘哎,你们撑住,你们不能有事啊。”
康文娟嘹亮的哭声很有穿透力,声音传的极远,“我二弟一家是光荣份子,是三等功功臣,你们革委会欺负我侄女,欺负我闺女,你们不是人呐。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们一家子都打死在这里。”
郁松安、郁松达领着媳妇堵在东间,郁松川和郁松岩堵在西间。
正屋门槛上,一左一右的躺着郁老太和郁老头,郁老太头上都是血,这会儿正在凄惨哀嚎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没了,郁老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捂着后腰哀嚎。
郁宏志哭:“爹啊,娘啊,你别吓儿子啊。”
康文娟主要负责输出,她拍着大腿,拍着地:“我的娘哎,你们哪是干部啊,你们分明是土地主!你们有本事把我们都弄死吧,你们杀了我们吧。”
朱劲松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一挥手,“你们这么阻碍革委会办公,难道是屋里藏了东西?今天必须把敌特留下的证据找到。不用顾忌这些敌特份子,进去搜!”
郁宏志、康文娟护在郁老头和郁老太的前面,不让任何人往前一步。
郁宏志:“你们这些土匪,你们这是要了我爹娘的命啊。快让我爹娘去治病吧,你们饶了我爹娘吧。”
王大爷:“赶紧的,抬着这俩老不死的去治病,没人拦你们。”
郁老太喘着气,“只要你们拿出搜查令,我就让你们进去。空口白牙的,凭啥说我们是敌特啊,我们家三代工人,没有一点污点,我家老二还是三等功之家,你们凭啥啊!
你们就是看上了我孙女,你们威逼不行,现在想要弄死我们一家子,让我三个孙女无依无靠,你们这些土地主想要霸占我孙女,你们不是人呐,随便拿出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污蔑我们家。”
康文娟哭嚎:“你个畜生,一把年纪了,也有脸肖想年轻的小姑娘,你以前到底逼死了多少小姑娘啊。”
她扑上去厮打朱劲松,把他的一张老脸挠的都是血印子。
她心里越怂,打的越有劲,都到了这一步,只能相信爹娘,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大首长了。
这要是大首长不顶用……她不能这么想,必须管用啊。
朱劲松都不敢相信,这疯女人竟然跟那老东西一样敢打他?他被打的连连后退,“上啊!拦住她。”
康文娟对着朱劲松拳打脚踢,嘴里嚎叫着:“你个老畜生,你连我也不放过啊,你往哪儿摸呢。哎哟,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王大爷抽出武装带,朝着康文娟抽去,康文娟又不傻,哪能站在原地挨打,一边躲,一边哭:“谁来救救我们一家啊。”
郁松岩站在门口,看着想要往屋里冲的众人,终于,他发现了不妥,他冲着一个平头青年喊道:“你兜里装的是什么?”
一直守着西门的郁松川猛的窜了上去,把平头青年撞在了地上,伸手就往他身上摸,平头青年拼命挣扎,可按着他的这个半大小子竟然能爆发出了这么大的力量,他内脏都要被震伤了,他忍着痛躲避,可根本躲不了一丁点。
朱劲松大怒,“你住手!大家先帮忙。”
王大爷也不抽康文娟了,要去抽郁松川,康文娟抬脚踹向王大爷的屁股,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郁松安和郁松达去帮郁松川,郁松岩依旧没有动,他还站在东屋门前。
这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里都弥漫着火药味。
这就更可疑了。
郁松川下手又快又狠,踹翻了两个冲来的年轻人,一把撕烂了那青年的上衣,露出了夹层里的两封信,一封单薄,一封厚实得可疑。郁松川眼疾手快地抄起信件,随即一脚狠狠碾住青年的脊梁。
郁松川晃着手里的信件:“好啊,真是灯下黑!革委会里竟藏着敌特分子!身上搜出两封密信,说!你的上线是谁?是朱劲松,还是王立仁?!”
那青年被踩得喘不上气,猛地咳出一口血沫,嘶声力竭地辩驳:“不是我的!那不是我的东西!”
郁松川毫不理会,三两下撕开那封厚实的信。里面是一沓写满字的纸,密密麻麻记录着青山县的大小动向,事无巨细。
他顿时怒火中烧,又是一脚踹上去:“狗汉奸!吃里扒外的的东西!给我绑了!”
王立仁看的心惊肉跳,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
就是这个动作,被郁松岩抓个正着!“抓住王立仁!他要销毁证据!他要动武器!”
话音未落,康文娟已经扑上去,钳住王立仁的胳膊,郁宏志也冲上前,伸手去掏他衣兜,摸出两张叠起来的纸。
郁宏志展开扫了一眼,纸上满是亲美辱国的恶臭言论,而最刺眼的,是末尾的落款——郁松青?!
他先是愕然,随即滔天的怒火直冲头顶,朝着王立仁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栽赃我侄子?妄想!这脏东西保准是你们写了来陷害忠良的!”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大院里围观的人不再干看着了,潘红英领着闺女张阿妹冲了上来,“老天爷哎,革委会里竟然藏着敌特,还妄图陷害三等功家庭,这是想干什么啊?当咱们工人阶级是好欺负的吗?”
她刚刚确实不敢妄动,但现在证据都有了,她必须得帮一把,他们家也藏着黄金呐,这郁家要是倒台,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们家了。
苏家只有苏曼一人,她也敢出来帮忙了,并妄图贴贴郁松岩。
郁松青实在是难搞,有毛病一样,郁松岩虽然不如郁松青,只是个临时工,但比着别人,也是非常好的,起码长得足够好看,正好趁着郁家有难,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郁松岩毫不留情的推开苏曼,差点把苏曼堆倒。
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革委会的人,那些人疯了一样的争抢郁松川手里的两封信,想要把证据销毁,这些人都明白啊,显然是惯犯。
郁松川那是一个能打一群的,再加上堂哥堂嫂们非常卖力,他们根本够不着。
大伯和大伯娘这边被王大爷和五六个青年追着打,王大爷的两儿子不断的往上冲,刚要处于劣势,爷奶也不躺地上了,扑上去厮打王家,另外潘红英和张阿妹的战斗力非常强,不怕挨揍的往前冲,很快也占据了上风。
苏曼贴不上郁松岩,还差点摔倒,妈的,郁家这两兄弟有毛病吧!她冲上去厮杀了。
主要殴打王大爷一家。
这王大爷一家子恶心死了,跟踪她们家,跟踪她,她们家已经忍了许久了。
朱劲松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事情怎么到了这种地步?他伸手就要从枪匣里拔抢,被郁松川按在了地上,手一伸,抢走了他枪匣里的手枪,“你个狗日的敌特头子!你还想销赃?”
他抬手给了朱劲松两巴掌,直接把他的牙齿打的脱落,朱劲松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打出去了,脑袋瓜子嗡嗡嗡的轰鸣。
“你个王八羔子,想把我们家往死里整啊。”
郁松川不解气,又给了他两拳头,这次没往脸上招呼,怕把他打死了。
拳头挨在自己身上,那是真的痛,朱劲松在这一刻,终于后悔了,他没想到郁家这么难搞,所有的手段都郁家都没有用。郁家人战斗力太强,郁家人也太精明了。
朱劲松吐了一口血:“你放了我,这事情到此为止。”
郁松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拍拍朱劲松的脸:“你个敌特头子,都现在,你还敢威胁我?”
放过?不可能的,朱劲松只能死。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郁松川笑了,“听到了吗?”
“誓死捍卫主席,打倒朱劲松,打倒土皇帝!”
郁老太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哎呦哎,她捂着头又躺下了,郁老头也躺下了。
潘红英撇撇嘴,也跟着倒下了,哎呦哎呦的捂着肚子。
郁松川见人群涌入,立刻一个箭步踏上高凳,将手中的两封信件高高举起,如同一面胜利的旗帜。
“同志们!你们来得正好!”
他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上,“真相大白了!我们揪出了潜伏在最深处的毒蛇朱劲松!这个敌特分子,就藏在我们的革委会里,利用职权作掩护,专门压迫忠良,妄图破坏我们的革命事业!”
他奋力挥舞着那封厚厚的信,纸张哗哗作响,“这就是铁证!这是他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密信!里面记满了我们的内部情况,他就是用这封信向他的主子摇尾乞怜!”
一旁的郁宏志岂可不能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他上前一步,同样举起那封伪造的信,脸上混杂着愤怒与痛心,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同志们,再看看这个!朱劲松这个败类,手段何其歹毒,他弄来了我大侄子郁松青的笔迹,伪造了这么一封彻头彻尾的假信!通篇都是亲美辱国的污言秽语!他想往我们这些忠于革命的人身上泼脏水啊!”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高举‘密信’,一个怒斥‘伪造’,瞬间就将‘敌特朱劲松陷害忠良’的罪名盖实了。
程秀英挥手:“拿下敌特朱劲松!”
嗯,已经拿下了,把朱劲松一伙人给绑住就行了。
郁松青:???他的笔迹???
郁松川抓住时机,猛地振臂高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主席万岁!”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干柴烈火中的星火,瞬间点燃了全场积压的情绪。
“主席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汇聚成一片忠诚与胜利的海洋,几乎要掀翻屋顶,响彻云霄。
李厂长站在人群里,激动得手心冒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是尘埃落定,板上钉钉!
就算没有军管会坐镇,朱劲松和他那伙人也是秋后的蚂蚱,彻底完了,再无一丝翻身的可能!
朱劲松惯用的手段成了他的必死罪证。
李厂长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报纸头版,青山县轧钢厂勇斗黑恶霸,捍卫革命正义!
而他李建华,将不再是那个平平无奇的李厂长,而是带领工人打倒黑恶势力的英雄厂长!轧钢厂和他个人的声誉,都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郁家真是他的福星啊!他看向郁家众人的目光非常和煦,这家子人是真英雄,是真正能成大事的人!
这家人关起门来不管怎么闹腾,可一旦枪口一致对外,那心是真齐,老弱妇幼一起上战场,手段是真狠,步子是真准!
大家享受着胜利的果实,程秀英走到了朱劲松的跟前,抬腿就踹。
朱劲松‘嗷’的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
众人看着朱劲松因为碎蛋流出的血,都不由的夹了夹腿,嘶,莫名的有点疼。
郁佳佳双眼放光,她妈超级厉害!
夏母也冲了过来,郁佳佳赶紧接过木盒子,接下来就是夏母殴打朱劲松一行人了,她这次没有用石头,用指甲,用牙齿,对着朱劲松又抓又咬,把他脸上的皮生生的撕扯下来一大块,又去踢踹朱劲松已经碎了的蛋,保准碎的不能更碎了。
朱劲松的左膀右臂也没有躲过,都被夏母打了一遍,这个单薄瘦削的母亲,此时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她咬掉了他们的皮肉,踩碎了他们的作案工具。
贺远征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等夏母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后,他才带着人进来。
郁松川和郁宏志把密信和仿信交给了贺远征,这将是审判朱劲松最有力的证据。
接下来就是‘批斗’、‘抄家’、‘隔离审查’小连招了,贺远征接手了朱劲松一行人,得稍微止止血,不能让他们流血而亡,是不是敌特,必须得深入调查。不管是不是,都得批斗,让青山县的群众泄愤。
王大爷一家子都被绑着带走,王立仁根本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儿子□□喊道:“我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程阿姨,你放了我们家吧,程阿姨,你知道的,我们家就是普通老百姓啊。”
程秀英嗤笑一声:“不,你们家是敌特朱劲松的心腹,去吧。”
王立仁猛的朝着程秀英冲来,他涕泪横流,试图下跪,可惜被里一个军人提溜着,根本跪不下去:“秀英,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老狗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都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我没想干别的。”
程秀英满眼嫌弃,一脚踹翻了王立仁,“滚,看见你这副摇尾乞怜的奴才相,我就恶心!。”
一旁的郁佳佳立刻附和:“没错,恶心透了!”
到了这一刻,她彻底爽了。
王立仁哭求程秀英无望,他只能求领头的贺远征:“首长,那信跟我没关系,那是陆筱晴给我的,她说那是她偷藏郁松青的信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就跟着朱劲松这个畜生上了两天班,我啥也不知道。”
贺远征:“带走。”
郁松青:???
他整个人都裂开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陆筱晴这么处心积虑的搞他?
是陆筱晴出轨,是陆筱晴分手,他也没想着霍霍陆筱晴的名声,如今,陆筱晴想搞死他全家啊!
王立仁继续哭:“对了对了,是肖立新让我跟着朱劲松的!对,是肖立新。他给了朱劲松那畜生一张郁家姐妹的照片,朱劲松这才用了那些下作手段。”
肖立新作为革委会副主任,就算没有王立仁的指认,也跑不掉的,已经有人去抓捕他了。
另外,胡大爷、方勇这两家上蹿下跳想要在肖立新跟前立功的人,也一并带上。
不过两家人不用被捆绑着。
胡大爷手脚都是哆嗦的,他还没有立功呢,就成阶下囚了?
方勇一家子要是瑟瑟发抖。
他的大儿媳妇郭春燕喊道:“首长,我公公最近跟着肖立新做事情,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但他多次尾随大院的人家,说是为了革命,我劝不了,实在不愿意与之为伍,已经断绝了父子母子关系,在街道办报备过。我们家跟方勇一家子再无瓜葛。我与娘家借了300块钱,彻底断了生恩养恩。断绝书就在房子里。”
她此时太庆幸这个决定了,自从她公公带着革委会把他们房顶上的金算盘搜走以后,她就想着分家了,这段时间,公婆跟疯魔了一样上蹿下跳,她整日不得安生,就怕出了事情,她要断绝关系,不然就跟方文栋离婚。
与父母断绝关系,这是戳脊梁骨的事情,如今成了好事一桩。
街道办的赵主任在人群中道:“昨天下午办的。”
算是证实这件事情。
那就不用管方文栋和郭春燕了。
程秀英带着人去‘抄家’,配合军管会搜查证据,彻底清算敌特罪行,先从朱劲松家开始。
郁佳佳紧随她妈步伐,学习程秀英的革命精神,亲眼见证胜利的光荣。其实是为了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