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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止流鼻血还被公主抱(二更)

等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晏桉返回办公室,正巧碰上徐延山和余肆广要离开。

徐延山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小桉,今天中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得你一个人吃饭了,李助理会照常把午饭送过来。”

旁边的余肆广站没站相,像是骨头被抽了一样,听见徐延山语气温和地和晏桉说话,也鹦鹉学舌般:“小桉, 得你一个人吃饭了~”

他的话和徐延山说的没变几个字,语调却像是坐了过山车, 七上八下, 左拐右拐, 恨不得一个字念出好几个调调。

他还想多说几句, 被徐延山一巴掌拍静音了。

晏桉侧目瞥了余肆广一眼, 和之前来办公室时不同, 他打理精致到发丝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 衣领一边在外套里,一边扯了出来,熨平的外套上也多了许多褶皱。

晏桉的视线又快速回到徐延山身上, 徐延山的发型和衣服倒是看不出凌乱。

“好的,徐总。”晏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侧开身给他们两个让路。

他目送两个人拐过走廊,看不见了身影,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目光盯着徐延山的位置出神。

不一会儿,李助理把今天的午餐端了进来。

午餐的菜色一如既往的有很多海鲜,只是少了徐延山的那份米饭。

吃完饭, 晏桉没有等李助理进来收,自己拿到茶歇间扔了,然后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休息。

李助理去茶歇间泡茶,把上午泡没味的茶包扔到垃圾桶里。他顺便往垃圾桶里瞥了一眼,最上边就是看上去很熟悉的菜色。

这不是今天中午他给徐总办公室订的吗?李助理凑近了去看,怎么剩了这么多?难道这家刚换的餐厅出品也不稳定?他挠了挠头,现在开餐厅的都怎么回事?!

午休时间结束,徐延山还没有回来。

晏桉继续上午的工作,面色如常,胸口却像憋了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扰得他工作时都无法全神贯注。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空位,又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只觉得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太足,热得让人烦躁。

他端起桌上自己的杯子,去茶歇间把里边的热水倒了,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冷水,喝了一口。

虽然室内温度不低,但饮水机的水可能是刚从库房拿出来换上的,和室外的温度差不多,冰得牙齿都感觉到了一丝颤栗,却正适合现在得晏桉。

带着冰气的水像灭火队长一样,带着凉意从口腔到喉咙到胸口,最后到心脏,一路向下,把刚刚体内的旺盛燃烧的火气压得一点不剩,连带晏桉的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同样过来接水的曾助理和他打了个招呼:“晏助理,老板还没回来?”

晏桉点了点头。

“哦,”曾助理了然,“是和余总出去吃饭了吧?”

晏桉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曾助理笑了笑:“老板不在,都感觉轻松很多。估计他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他和余总听说是十多年的交情了,余总难得过来一次,他们应该有很多话题要聊。”

曾助理纯粹是接水空隙闲聊几句,说完就端着水慢悠悠地往回走。老板不在,不用着急干活。

晏桉默默又接了一杯冻牙的冰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徐延山才带着一身凉气从外边赶回来。

晏桉瞧了他后边一眼,“余总没跟着回来?听说你们是多年好友,想必有很多话要聊。”

这话作为生活助理来讲有点越界,生活助理要管老板生活,但不能管老板。

徐延山看着倒是挺高兴的,没注意到晏桉的话里有什么问题,他嘴角的弧度都比上午弯得要大,“哦他啊,回去养伤了。”

他的话语轻快得,好像作为他友人的余肆广不是去养伤而是去度假。

晏桉:“……”

回去养伤……了?

养伤?养什么伤?什么伤徐延山还能兴高采烈的?

刚刚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性取向而恶补了一些不太正经的知识的晏桉陷入了沉默。他不该这样胡乱构想徐延山的私交,但前几天塞入脑中的黄色废料又咕嘟咕嘟往上涌。

他很想问问余肆广伤哪了,但他默默盯着徐延山看了一会儿却只把自己看尴尬了,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不太正经的联想。

他不太确定徐延山和余肆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徐延山和余肆广间有暧昧,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徐延山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排斥男性恋人?那他……

晏桉盯着徐延山思考的时间过久,引得徐延山察觉到了异样。

徐延山不知道晏桉在想些什么,但晏桉过于专注的目光看得他的耳根无法控制地烧了起来,又红又热。他期期然转身朝晏桉看去,睫毛扑闪扑闪。

晏桉默默侧开了头,改为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一向秉持着他爸妈的教诲,正直做人,还是第一次在心中想这些不太能示人的念头,实在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对上徐延山澄澈的目光,那样多少让他觉得自己的念头过于龌龊不光明而想要打自己一巴掌。

徐延山:“???”怎么又不看他了?!工作比他好看吗?失落。

看似专心工作的晏桉,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他纠结徐延山和余肆广的关系,纠结自己之后该如何做,纠结自己该如何面对、如何处理和徐延山的关系。

这些思绪搅得他脑海中无法平静,未来所有的一切如同被浓雾笼罩,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脚下。

他害怕自己一步踏错,迈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害怕自己处理不当,被徐延山厌弃,让他俩从此陌路,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从前。

他从前没有陷入过类似的困扰,如今才知,为何古往今来“情”总是与“愁”相关联。

更让他觉得可悲的是,他的纠结、他的恐惧、他的难安,徐延山统统都不知道。他庆幸徐延山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但也为此而酸涩。

……

而被晏桉猜忌和徐延山有暧昧关系并且隐□□受伤的余肆广,正在自己的办公室跟自己的心腹大骂徐延山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他确确实实受伤了,只是不是伤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而是在肉肥瘦正好的腹部。

“该死的徐延山,该死的触手怪,嘶——”余肆广说话时扯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他牙都直打颤。

旁边的心腹看他疼得呲牙咧嘴,也跟着眉头紧皱,但还是仍不住劝他:“您说您好好的惹小徐总干什么?哪次不是他把您按着打?以前流点血被咬几口也就算了,这次还被割掉一整块肉。”

“什么!”余肆广气得跳脚,“那是他割得到的吗?那是我主动让给他的!!!”

“是我!”

“有!礼!貌!”

“不!跟!他!一!般!计!较!”

“才同意赏给他一块肉!”

余肆广疼得面目狰狞,一字一句强调!

心腹:“……对对对。”这有什么区别?!

他算是看出来了,要是徐总看上的是鱼唇,以他老板这种全身嘴最硬的情况,怕是一点伤都不会受。

其实也难怪徐总生气,他老板把徐总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卷下海差点溺水死了,换他也高低得尝尝鱼肉的味。

他目光下移到他老板裹着绷带的腹部,露出来的部分白白嫩嫩,看着就好吃,难怪每次打架徐总都要借机咬一口肉下来。

他想到他以前吃过的别的鱼怪的肉,口水不禁溢出,嘴里也下意识嚼巴嚼巴空气。

“你在干什么?”余肆广瞪了自己心腹一眼。

心腹当即立正,浓眉大眼,脸上一本正经:“我唾弃徐总的可耻行为,恨得咬牙切齿。”

余肆广将信将疑,挑眉:“是吗?”

……

晚饭的时候,晏桉带着一肚子心事没什么胃口,但厨房却特意给他端了一小盘的清蒸鱼肉块放在他面前。他瞥了一眼,徐延山面前并没有这道菜。

“这是什么?”他诧异。

徐延山笑得灿烂,极力推荐:“这是余肆广送的,你尝尝,这是他老家最有名的特产,很补的。”

晏桉瞬间倒了胃口,并不是很想吃疑似情敌送来的东西。

但他对上徐延山期待的目光,似乎极其想要他尝一尝鱼肉的味道,心下一软,不想辜负徐延山的心意,还是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鱼肉一入嘴,就以一种特殊的口感征服了晏桉的味蕾。这块鱼肉看着是那种肉质偏硬的,但实际上却极其光滑,入口即化。很难形容那种口感,但就像是喝入神仙的琼浆玉液一般,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晏桉:“!!!”

怎么这么好吃?!这是什么鱼肉?

晏桉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鱼肉,太过颠覆他的认知。他甚至觉得这种好吃不是味觉层面的,而是从精神深处迸发的,是一种超脱世间俗物的美味!

这种极度的美味下,他完全可以忽视鱼肉是余肆广送的这一点让他反感的事。

他的眼睛因为吃到美味的食物而变得亮晶晶,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脸上的笑容也真挚起来,看得徐延山也开心起来。

晏桉有些不好意思他吃让徐延山看着,更何况这鱼肉是送给徐延山而不是送给他的。

他把装了鱼肉块的盘子朝徐延山移了移,“徐总,你也吃。”

徐延山却笑着摇了摇头,把盘子又挪到他面前,两眼笑眯眯,“小桉,你吃吧,这是余肆广给你的赔罪礼。”

“赔罪?”晏桉愣了一下,他有什么需要余肆广专程赔罪的吗?这么美味的鱼肉,想必价值不菲吧。

徐延山却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你是不知道,他的行为有多恶劣!”

晏桉:“有多恶劣?”

“他……”徐延山就要说出口,看了晏桉一眼,顿了顿,笑着说:“如果他是一个品德良好的人,今天怎么能那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呢?听着耳朵都受罪。”

他指了指桌上的那盘鱼肉:“这就是他嘴欠的代价。”

晏桉低头看了看盘子里极其美味的鱼肉:“……”这嘴欠的代价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他感觉徐延山没说实话,但他自己也实在想不出余肆广一个刚刚见面的人能和他有什么交际。

但鱼肉确实是难得的美味,他把盘子里的鱼肉吃得一干二净,连汤也用饭沾了个干净。

美味!

然而就是这样的美味,很快让晏桉明白了什么叫虚不受补。

当天晚上吃完饭,晏桉正和徐延山坐在沙发上闲聊。突然,就感觉鼻子里不受控制地流出凉凉的液体。

晏桉以为是清鼻涕,顿感尴尬,正要找张纸擦一下,就看见徐延山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鼻子。更尴尬了……尤其,现在的徐延山对他来说不止是老板和朋友,还是……暗恋的人。

他侧头想要避过徐延山的目光,谁知徐延山惊呼:“小桉,你流鼻血了!”

晏桉一愣,抬手擦了一下,手背上果然一片鲜红血迹。

鼻血还在不断往出流,徐延山连忙在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帮晏桉塞进鼻孔里。

晏桉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洗一洗,刚站起来,就感觉头脑发闷发胀,晕晕乎乎,整个人都晃了晃。

“小桉!”徐延山接住晏桉,一把打横抱起他,步伐匆匆往楼上走。

被徐延山抱着正头晕的晏桉:“……”

他好想用手捂住脸,假装自己不存在。

第32章 被榨干的小触手颤颤巍巍

很快, 晏桉就没功夫再有尴尬之类多余情绪了。

铺天盖地的热浪在他的体内翻涌,又冲上头顶。口腔和嗓子中的水分几乎要被灼烧干了,盘旋着一股热气, 仿佛喷出的气都要变成蒸汽了。

他的脸被热得通红,脑子也渐渐热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整个人像被隔绝进一个慢速时空,反应力也迟钝下来。

“小桉,你发烧了!”

徐延山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导到晏桉耳中, 变成了慢速版“小——桉——你——发——烧——了——”,感觉像是还有回音一样。

晏桉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装了一整个海洋, 咕嘟咕嘟全是水。

徐延山把晏桉放在床上, 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又匆匆出去了。

晏桉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 只觉得浑身像被送进了碳炉, 不断被炙烤, 身上的衣服都变得如热碳一般。

“唔。”难受。

晏桉眯着眼,天花板上的灯在他眼中变成一片模糊不清的白光。

他浑身没有力气,双手没有章法地去拉扯身上的衣服, 却半天也没有脱下来一件,只把本来熨烫整齐的白衬衣扯得凌乱,到处都是褶皱。

领口束缚着脖子的扣子也被扯掉了一颗,崩到了地上。原本扣到最上边把胸膛遮得严严实实的衬衫也敞开了一个口子,顺着那个不算大的开口, 却可以看到里边白净的胸膛上冒出颗颗晶莹的汗珠。

晏桉像是被困在火焰中被捆绑的困兽,没有力气挣扎脱出,只能不停扭动, 用全部的力气扯开领口,让自己好受一些。

不知是谁把他扶了起来,冰凉的杯子凑到了他的嘴边。他的唇齿接触到了杯子里清凉的液体,顿时迫不及待地用双手去捧着杯子,狼吞虎咽地将被子里的液体喝了个精光。

这些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喝得时候他没有细尝。喝完后,却觉得浑身的燥热好了许多,就像是在五十多度炎热的夏天给体内灌了一杯冰水,顿时浇灭了不少体内的热浪。

他发出了声舒服的喟叹。

他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刚刚咽下去的液体,有点黏稠,并不像是白水,带着点淡淡的清香,像花像果,在舌根若隐若现。

明明并不是很冰的液体,喝到口腔嗓中还有胃里,却比普通冰水还要清凉解渴,瞬间压下了体内冒出的火气,让他得以舒缓一阵。

只是,食道和口腔里舒服了,别的地方而是热得厉害,尤其是他的脸和额头,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了一样。

房间内的灯不知道被谁关上了,厚重的窗帘也遮挡上了窗外的月光。

晏桉眼前一片漆黑,浑身的热度却并没有因为光亮的消失而消散。热气在他体内兴风作浪,视觉的消失反而让他更专注在身体不正常的灼热上。

“好热,难受……”他嘴里呢喃,双手扯着衣领做着无用挣扎。

“小桉……”好像有人喊他的名字。

“马上就好,马上就不热了……”晏桉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嗯?”烧昏了头的晏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声音说了什么,只是觉得有几个音节跳来跳去。每个字他都听到了,但是连在一起他就反应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那句他听不明白的话上了。

几根冰冰凉凉、又滑又软的触手窜进了他的怀里。

啊,夏天落雪了……晏桉贴在冰凉的触手上舒适极了,忍不住握住其中一根,用脸蹭了上去。他脑子里想到了小时候常吃的绿舌头冰棍,冰凉解暑,又冰又软。

“好棒……”晏桉凭着本能,将所有触之所及的所有长条软冰搂在怀里,顿觉幸福无比。

只是他和这些可以缓解他体热的冰凉触手还隔着一层衣服,总归让他觉得不够尽兴。

可恶的衣服束缚在他身体上,扯也扯不掉。

尚存的意识让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获得更冰爽的体验。他拽住其中一根触手,机智地塞到了自己扯开的衣领里。

闷热的胸膛接触到冰凉的物体,瞬间舒服得晏桉嘴角都溢出了喟叹声。

那些长条物体瞬间也像活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得错觉,开始往他的衣服里、裤腿里钻,蜿蜒盘绕,勾勾搭搭。

他的脊背,他的脖颈,他的手腕,他的脚踝,也都被冰凉的触手缠绕,带去他此时最需要、最渴望的清凉。

他的身体终于从极度的燥热中得以喘息。

物理降温。

只是还不等他松口气,刚刚舒缓下来的口腔和嗓子中,又被体内复苏翻涌的热气灼干,不剩一丝水汽,如同置身沙漠中长时间被困的旅人一样,干渴难耐。

晏桉无师自通,捉住一根在自己身体上扭动的触手,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它的尖端。他用手指捏了捏,软软弹弹,泛着丝丝凉意。

他蹭了蹭触手,柔软滚烫的唇齿和冰凉光滑的表面接触,各自都颤了颤。冰凉的触手尖尖有点像小时候他最喜欢的那种绿舌头冰棍,又冰又凉,又软又弹。

好熟悉的口感。

“唔。”坐在晏桉床边、好心用触手帮晏桉降温的徐延山差点坐立不稳倒在晏桉身上。好痒,像是从触手一路蜿蜒,痒到了心里。

徐延山的手勉力支撑在床沿,浑身却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的额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脸颊布满红晕,一路延申到耳朵和脖子根,甚至结实的胸膛上也不可避免地蔓延上暗红。

他的其它触手也停止了不安分的扭动,像在遭遇忍耐着什么,都在轻轻颤动。

被晏桉握在手心、含入口中的那根触手,更是软得快化了一样,尖端不受控制地卷曲起来,却又被晏桉的舌尖无情地强制捋平了。

小触手:呜呜呜!

被刺激过头的触手颤了颤,小巧精致的爱心形吸盘中的软肉开始分泌可以降温的液体,淡淡的花果香随着液体的溢出弥漫在晏桉的口腔中。

晏桉:“???!!!”冰棒化了?

他下意识地吮吸了一口,和之前他喝到的冰冰凉凉的液体好像是同一种?

识到这一点的晏桉开始贪婪地吸吮触手尖端。不断从小吸盘中涌出的液体从口腔和食道内滑过,最后被晏桉的身体吸收,刚刚的干热感被这些冰凉的液体缓解。

晏桉身上的热气渐渐平息,疲惫困倦的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被榨干的小触手颤颤巍巍从晏桉嘴里和手里抽出,湿哒哒的,缩回了徐延山体内:呜呜呜!一点也没有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其它触手则意犹未尽,恋恋不舍,拖拖拉拉半天才放开晏桉,缩回体内时还顺道抽了几下那条格外幸运的触手,互相争夺谁是小桉最喜欢的那根,纠缠在一起,边打边隐藏回徐延山体内。

而触手源头的徐延山,拥有触手一切感官的徐延山,只剩最后一点力气压制住体内的触手,不让它们又跑出来打扰晏桉睡觉。

他结实的手臂撑在床上,本来游刃有余的动作,此时他的手却在颤抖,像在完成什么艰难任务。

他的眼睑微微发红,眼尾沁出泪水,打湿了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的睫毛如湿透的蝴蝶翅膀般,看着楚楚可怜。

他紧咬着嘴唇,不敢从喉咙间溢出一点声响。

唉,但这怨得了谁呢,还不是他自作自受,触手被玩弄到一点力气也不剩也是应该的。

毕竟小徐总也不想被喜欢的小桉发现异常吧?!

……

晏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的盛夏,他躺在床上,而小杉在床头柜上放着的鱼缸里。

盛夏酷暑,天气炎热,他躺在床上热极了,睡得极不安稳。而小杉趁着他睡着,偷偷从鱼缸里爬了出来,溜到了他的胸膛上。

“小杉,你怎么又从水里偷溜出来了?没有水,你会被阳光晒成小章鱼干的。”晏桉戳了戳趴在他胸膛上的小章鱼。

“我把你放回鱼缸吧。”说着,晏桉就要伸手把小章鱼从自己身上揪下来。

但小章鱼显然不干,它紧紧用小触手上的吸盘牢牢扒在晏桉白净的皮肤上,死活不松开。

“小杉,快松开。”晏桉去掰它的小触手,但又怕用劲大伤到它。

“噗噗。”小章鱼吐出几个气泡,触手依旧冰冰凉凉,但薄薄的皮肤下却开始变红。

“小杉?!你怎么快熟了?”晏桉惊呼。

小章鱼的身体不断膨胀,触手也从精致小巧变得比晏桉的手腕还粗,紧紧地缠绕着晏桉。

晏桉没有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在梦里这一切好像都变得很正常。他只是双眼盯着触手上的小吸盘,目不转睛。

“小杉,”晏桉的声音里满是好奇,“你触手上的吸盘怎么是爱心形的?”

……

晏桉从梦中醒来,昨晚的高热早已退去。他浑身从头到脚格外精神,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单纯睡了个饱觉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把他从床上吓了起来。

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糟糕,迟到了!

虽然他昨晚的状况小徐总也看到了,应该会给他算病假,但是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他迅速起来穿衣洗漱,匆匆下楼准备去公司上班。

“晏先生?”楼下的贝姨叫住他,“你这么着急干嘛去?”

晏桉边往外走边回答:“我上班已经迟到了,要快点去。”

贝姨诧异:“可是你昨晚不是生病了吗?少爷特意嘱咐我们早上不要打扰你,让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嗯?”晏桉停下脚步。

“还有,”贝姨又指了指楼上,“徐总今天没去上班。”

晏桉下意识朝楼上看去。

刚好这时候上边有了动静,没一会儿,晏桉就看到余肆广从楼上下来。

大早上的,他怎么在这?晏桉诧异。

余肆广还是和之前相似的打扮,只不过这回变成了战损版。

晏桉目光从他发青的嘴角移到了他的露脐装,目光向下,他的窄腰被厚厚的绷带裹着,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从白绷带表面渗出红色的血渍。

“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害的?!”余肆广没好气地一甩头,冲晏桉翻了个白眼。

晏桉:“……我?”

第33章 我叫小桉,请多多指教

平白无故被扣上故意伤人罪名, 晏桉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迁怒得不要太明显了。

总有这种人,把自己生活中发生倒霉的事的缘由推到无辜人士身上, 并无能狂怒。晏桉对高压社会下导致的这种情况表示理解。

他除了昨天第一次见过余肆广外,再就是昨晚吃了一块据说是余肆广送的鱼肉,除此之外,他自认和眼前这个活零活现的男人再无一丝交集。

而且,要说苦主也该是他, 吃了余肆广莫名其妙送的鱼块后他高烧了一整个晚上。如果不是今天他就能活蹦乱跳地从床上爬起来,他都怀疑余肆广送来的是兽药超标或者生长在核污水里的鱼了。

“晏桉是吧?”余肆广让晏桉别看, 他却又停下脚步眼神上下打量晏桉。

他的目光肆意钉在晏桉身上, 比法医查验尸体还看得仔细, 不放过一丝一毫细节。

他本着挑刺为目的检查晏桉浑身上下的不妥之处, 就像是给皇帝验菜的小太监, 拿着根银针, 对准可疑饭菜就是戳戳戳戳戳, 结果没戳出什么东西,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戳戳戳戳戳, 不放过一厘一毫。

他歪着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故意做作的表情让晏桉想起了狗血霸总剧里的邪魅一笑,似乎在动用全部的脑力酝酿这世界上最尖酸刻薄的话来攻击晏桉。

晏桉沉下气来,平静地看着他。余肆广虽然是老板的客人,按理他作为一个助理, 不应当得罪人,但如果余肆广说的话太过分,涉及侮辱他的人格, 他也不会忍气吞声让余肆广打到他脸上还舔对方鞋尖。

“嘁!”故作不屑的音调从余肆广嗓子里尖锐地挤出,他吊梢着眼,微昂着头,只用下眼白去看晏桉,但目光却很犀利,仿佛要用目光就钉死晏桉。

“呵!”余肆广的冷笑一如他说话,一个词三个调,前调中调尾调,端的是一波三折阴阳怪气。

“哈!”余肆广又一声冷笑。多亏室内不冷,不然估计他能哈出一大口白气喷晏桉脸上。

晏桉:“……”

余肆广的前摇太长,让刚起床没多久的晏桉又困了。放西游记里,又是个拖延太久吃不到唐僧的可怜妖怪。

可能是语气助词的缺乏,余肆广没有再故作姿态。

“平!平!无!奇!”他翘起一边嘴角,给晏桉下了个结论。

他酝酿了半天,最后只放了个不臭的响屁。呜呼哀哉,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等了半天的晏桉:“……”

啊、啊这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也不太强。

“啪啪啪”旁边的贝姨鼓了鼓掌,把其他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一脸赞同:“余少爷,您说得太好了,我也这么觉得。”

余肆广得意挑眉,斜眼看向晏桉。

贝姨感叹:“晏先生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美男子啊!”

余肆广:“……贝姨,我不是在玩老梗。”

到底是谁在玩老梗啊?!

贝姨一副了然模样,笑得慈爱:“懂懂懂,余少爷,你还是这么嘴硬喜欢说反话。”

余肆广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他和这种老阿姨说不通!

跳过贝姨,他的目光又瞥向晏桉。

“呵,”余肆广啧啧了几下,“徐延山怎么看上了……”他本想说平平无奇,但想到刚刚的事,为了避免贝姨一厢情愿导致的歧义,又把这个词咽了回去。

“切!”他一甩头上的绿毛,背着手昂首挺胸离开了。

晏桉:“……”更感觉余肆广像是对徐延山占有欲爆发。

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垂下的眼眸,他想起昨天余肆广来找徐延山,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又想到今天一早余肆广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立场来说什么,更没有立场来指责什么,他只是……嘴里有点发苦。

他自嘲,可能是昨晚的药还残留在唇齿间。

不过,说到昨晚生病,他隐约记得他好像抱住了什么冰凉滑软的长条物体。不知道是不是他烧糊涂了,他总感觉那些长条物体好像是活的一样,十分灵巧地缠绕在他身上。

他抬头询问贝姨:“贝姨,昨晚你们是不是有人给我拿了辅助降温的东西?好像是长条,冰冰凉,摸上去很柔软光滑。那是什么?感觉和正常冰袋不一样。我今早怎么没在我房间看见?”

贝姨愣了一下,避开晏桉的目光:“啊这个啊,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猜应该是医用干冰化了,手感就是你说的摸上去很柔软。”

“是吗?”晏桉将信将疑,不过他以前发烧也没用过医用干冰,都是打湿毛巾敷额头。

贝姨笑着问他:“晏先生,你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好了?”

晏桉点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贝姨轻笑:“我们倒没什么麻烦的,都是少爷在照顾你,我今早起来才看见他回自己的房间。”

“他……我是说徐总,他照顾了我一整晚?”晏桉怔愣了一下,心里像是突然软下去一块,有什么东西陷了进去。

他下意识朝上边看了一眼:“他现在,在他的房间里?”

“当然不是,”贝姨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余少爷来了,少爷肯定是在书房见他,再说,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少爷处理呢。”

她像是想到什么,又说:“晏先生,你不用担心少爷,他身体打小就好,一晚上不睡第二天接着工作也没什么问题。”

晏桉:完蛋,更愧疚了。

既然老板没去公司,晏桉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去公司。刚好厨房那边做好咖啡,正要给徐延山送上去,他就接过了托盘。

西厨师傅做咖啡的手艺不输专门的咖啡店,还做了一个漂亮的拉花。托盘上除了一杯咖啡外,还有一些饼干。晏桉怕把拉花晃乱,就从电梯上去了。

他敲了敲门,里边就传来徐延山低沉的声音:“进。”

晏桉推门进去,才发现徐延山在开视频会议,对面似乎是公司里的项目负责人正在汇报。

他放慢脚步,不想打扰到徐延山,没想到徐延山却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对面的人估计也看到了徐延山的举动,明显卡顿了一下。

汇报项目时老板突然露出不明笑容什么的,是挺吓人的。

晏桉示意徐延山别管他,他把托盘轻轻放在徐延山触手可及(触手?什么触手?)的地方,就又放轻脚步出去了。

他不是要去摸鱼,而是去他自己的房间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自觉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办公。

他取电脑很快,但等回来的时候徐延山已经开完会了,手里拿着半块饼干,嘴里正嚼嚼嚼。

“小桉,你吃早饭了吗?”

徐延山这么一说,晏桉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我忘了,不过好像没感觉到饿,等会儿直接吃午饭好了。”

徐延山了然,昨晚吃了高能量的食物,今天也确实不差这一顿早饭。

不过他还是邀请晏桉:“那你和我一起吃点小饼干吧?”他把托盘朝晏桉推了推。

晏桉没有拒绝,他拿起一块小饼干。

他看了徐延山吃得香,平时好像也没见徐延山有上午吃点心的习惯,“徐总,你是不是也没吃早饭?”

徐延山嘴里塞着饼干,像一只巨型仓鼠,点了点头。

晏桉的目光落在徐延山脸上,又垂下了眼眸:“徐总,谢谢你昨晚上照顾我。我很抱歉,虽然我是你的生活助理,却总是你照顾我。”

徐延山听不得晏桉抱歉的话,他抓住晏桉的手:“唔唔%¥#&%”

晏桉眨了眨眼,盯着徐延山:“徐总,你说啥?”

徐延山端起咖啡喝了几口,总算把嘴里的饼干咽了下去,“我是说,小桉,请不要因为我对你的照顾而说抱歉。”

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晏桉对上了他真挚的目光。从他的眼睛里,晏桉看出了他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没有掺入一分杂质。

他说:“我很开心能换我来照顾你。”

晏桉心中很难不为之触动,他垂下眼眸,轻声笑了一下,五味杂陈。

他感动,又难免酸涩,就是因为徐延山对他这样的好,对他这样的付出真心,才让他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沦陷,等他察觉自己对徐延山的爱意时,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徐延山……

晏桉抬眼看着徐延山诚恳的表情,小徐总或许还不知道,他好心好意,却惹来了一个暗中的觊觎者。觊觎他的心,觊觎他的身,觊觎他的整个人。

晏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感谢或者抱歉的话语。

他咬了一口小饼干。饼干里加了黄油白糖和奶油,又香又甜。

他又咬了一大口,“咳咳。”饼干好吃是好吃,确实是有点噎了。

晏桉端起桌上唯一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才避免了在徐延山面前噎到翻白眼的丑态。

“小、小桉,这个……”徐延山磕磕巴巴,指了指被晏桉喝了一口又放下的杯子,“这是我喝过的。”

“啊,抱歉。”晏桉没注意忘了,“那我再去给你端一杯新的吧。”

“没、没事。”徐延山护住咖啡杯,“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晏桉笑了,“这有什么嫌弃的。”又不是异性……晏桉顿住,啊,他突然意识到,小徐总虽然不是异性,但他现在也已经不是直男了,而且小徐总现在还是他暗恋的人,共用一个杯子不就是……

晏桉也不太好意思了。

“咳。”他移开目光,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就是喉结上下滚动的频率不太正常。

好在徐延山的目光也没敢去看晏桉,他端起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啄着杯子里剩下的咖啡,耳背红了一片。

晏桉转移话题,“徐总,你对谁也这么好的吗?比如……余总,你俩关系看起来很好。”

他面上镇定,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试探暗恋的人喜欢谁的事。

“余肆广?”徐延山歪了歪头,着实不知道这关余肆广什么事,“我对他好干什么?我又不是他爹,他想当我爹也不行。”

“嗯?”这确实是个出乎晏桉意料的答案,关于谁是谁爹什么的。

啊,晏桉想,他俩这关系真是太纯洁了。

“咳。”晏桉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他想要装得面色平静一点,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偷偷翘起来了一点,眼睛中的愉悦更是难以掩藏。

不过他转而又想到,如果余肆广和小徐总没有暧昧关系,那事情岂不是也又回到了原点。小徐总他……是否依旧厌恶同性的靠近?

想到这一点,晏桉的嘴角终于复原,眼神中的喜悦也消散了个干净。

关于余肆广,徐延山:“昨天的鱼肉好吃吗?还想再吃吗?第二次吃适应了就不会像昨晚那样反应大了。”

晏桉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说起昨晚吃的鱼肉的事,可能是因为鱼肉是余肆广送来的?

他点了点头:“是挺好吃的。”

徐延山:“那我下次再想办法搞点来。”

……

腹部伤口还没好全就又被惦记上的余肆广突然打了个重重的喷嚏:“阿嚏!!!!!!!”

打完之后,他觉得脑子都嗡嗡的。

余肆广:“???”到底是谁在这么想我?!

……

多年前,拟态像小章鱼但还只是普通生物的徐延山刚被晏桉带回家。

它还处于之前的惊恐中没有完全恢复,瑟瑟发抖地躲在装满了水的不锈钢盆的角落。

说不上劫后余生,只能说它直觉感到现在的处境比之前好些。那个带它到这里的小男孩看起来是要把它当宠物养,但也不知道等他养腻之后它还会不会被吃掉。

刚刚的逃跑已经让它意识到了人类世界的危险,光在农贸市场里跑得那么一小段距离,它就好几次差点被踩扁。而现在,它能感觉到大海已经距离它非常遥远,起码是靠它的触手很难爬到。

回到海里、回到家里的难度直线上升,它现在只能依靠那个刚刚成为它主人的小男孩了。

现在,从它被捕捞上船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八个小时,它只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饥肠辘辘,但又不敢乱动,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触手都没有力气了。

呜呜呜,爸爸,我再也不乱跑了。它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和不锈钢盆里的自来水融为一体。

它抬头看了眼不锈钢盆外,正好和那个小男孩巨大的一双眼睛对上。

呜呜呜……好饿,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可惜它和人类的语言根本不互通。

它的眼泪飙地更猛了。

那个小男孩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就跑走了。

不一会儿,啪嗒啪嗒,小男孩的脸又出现在盆的上方,透过盆里的水看他的脸其实有点变形,他丢进来一点菜叶子在它身边。

对蔬菜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它:“……”

饿,但没有食欲。

“你不喜欢吃生菜吗?”男孩歪了歪头,自言自语,“也是,海里没有生菜。”

他又跑走了。

过了一会儿,掰断的干海带被扔了进来。

不喜吃素的它沉默了,已经开始在考虑要不要为生活所迫,随便吃点。

它伸出触手卷了点海带塞进嘴里,呕。

呜呜呜,干海带好难吃,还划拉嘴。

“啊,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吃海带啊。”男孩为难地挠了挠头。

过了一会儿,水里被陆陆续续扔进了小虾米晒成的虾皮、吃剩的虾壳鱼骨头、买虾皮里混进去的已经一块晒干了的小螃蟹、不知道从哪条鱼身上揪下来的肉……

啊这……它的触手们有点犹豫了,看起来都不太好,但和海带比起来又好像还不错。

“噗”一小块冻章鱼肉也被扔了进来。

刚扔进去,小男孩就迟疑:“啊,我忘记了,你好像也是章鱼。”

他的手伸进水里就要把已经开始解冻的章鱼肉拿出来,它连忙伸出触手把章鱼肉卷了过来,一口塞进嘴里。

嘶,好冰!

啊,好吃!

快饿晕了的它终于吃上了正常食物。

男孩却一脸怪色,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原来……小章鱼也喜欢吃章鱼?”

不过很快他又开心起来:“太好了!我也喜欢吃章鱼。”

一大根比它还长的章鱼须被丢进了盆里,它立刻用触手缠了上去,生怕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又被拿走。

啊,好幸福,章鱼须好好吃!它立刻爱上了这种味道。

饥饿赋予了这种普通食物绝佳的味道。

男孩看它吃得愉快,也笑了:“小杉,你慢慢吃,不着急,吃完了还有。”

它点了点头,但一点也没放慢进食速度。

“啊,对了!”他突然想到,“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的脸凑近水面,认真地盯着水里进食的它:“我叫小桉,我以后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请多多指教。”

第34章 包里到底装了什么啊?!!(二更)

余肆广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 尽管在晏桉的生活中惹出了些许涟漪,却也消散得很快。自从在别墅里见过那一面后,他又像消失了一样。

可是, 石子划过的水面终究还是和之前的不再相同。虽然余肆广和徐延山的暧昧是晏桉的误会,但他当时起伏酸涩的心情,却让他更加意识到他对徐延山的在意。

这种在意真的只是一时的好感和恩情才催生出的短暂存在吗?他对徐延山的情感真的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回归正常吗?

晏桉心里也没有底。

余肆广的出现如同催化剂一般,激发了他对徐延山的占有欲。而在余肆广的误会解开后,这种想要独占徐延山的情感还能再塞回去吗?他的心、他的人, 在面对徐延山时的心境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是的,徐延山是他的恩人, 是他的朋友, 是他的老板。他的理智因此束缚着他的情感。

但是情感真的能永远被理智压制吗?晏桉很迷惘。

他和徐延山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看似和之前差不多, 但他心底却知道, 无波无澜的平静下翻涌着他怎样浓烈的情感。

他对徐延山的感情被他埋入地下, 被层层厚土覆盖, 见不得天日,却如同埋入地下的陈酿,在平凡的日子里, 一天一天变得更加浓烈。

他在徐延山身后无人注意的地方,总是情不自禁用目光去描摹徐延山的轮廓,却在徐延山回头冲他笑的时候,立刻收起眼中的情感,只像一个忠心的下属一样, 只像一个忠诚的朋友一样,去面对自己暗自恋慕的人。

徐延山对此一无所觉,否则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在法定假期前邀请他假期一起去泡温泉。

“小桉,我有这家温泉度假村的股份,那里人少比较清净,有单独的温泉池。如果你这次假期还没有计划,不如和我一起去泡温泉吧?”徐延山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晏桉,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一起泡温泉什么,想想就让他心跳加速,不知不觉红了耳背。

正经人假期谁想和老板待在一起啊?哪怕是度假费用老板全包,但好不容易不用上班,还要面对老板,很难说不是一种折磨,就像公司团建非要选在假期一样。

但是晏桉笑了笑,“好啊。”

温泉……他嘴角弯弯,看起来很愉悦轻松,但却垂下眼眸,掩去眼中幽深的神色。

“扑通扑通”是他被“温泉”字眼挑动起的心跳声。

他能想象的到和徐延山一起泡温泉可能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挤在一个温泉池里,赤.身.裸.体,周围水雾环绕……

他忧心自己在这样的情景面对心上人时,可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生理反应而丑态百出,尴尬不已,但他从心底深处,又无法抗拒、也不想拒绝和徐延山靠近的机会。

他想看着徐延山,他想和徐延山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这种见不得光的想法很龌龊,但又无法克制自己,无法让自己不去想这一切。

他默默去卫生间,顺便打了自己一巴掌。他的状态太不正常了!!!

假期是从周四开始的,周四、周五、周六,连着三天,正好周日上班。其实如果有得选,他更希望能把正常双休还给他,不太想体验连上六天班的痛苦。

周三下班那后,晏桉就跟着徐延山启程去度假村。那里离城市不算远,但藏在风景区的山林里。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好在启程前先吃了晚饭,现在倒也不饿。

度假村里的房子都是那种低矮的小别墅,每栋隔得都不算近,被竹林环绕,环境十分清幽。在这里可以泡露天温泉,就在别墅的中庭小院里,没有人打扰,想怎么泡就怎么泡,就算□□也没有任何问题。

晏桉在来之前在网上查帖子,发现有倒霉蛋在去这种山林里的度假村的时候,刚好遇上猴群侵袭房间而其他房间又都满了,不得不和同行的人挤在一张床上。

好在他们这次并没遇上这种特殊情况,而度假别墅里也不止两间卧房,他总算能松一口气。如果真让他现在和小徐总睡在一张床上,那他可能一动都不敢动,估计得失眠到天亮。

他和徐延山的房间依旧是挨在一起的,在进各自的房间前,他突然想起临出发前刘总助塞给他的一包东西。

刘总助:“本来这次我也很想和你们一起去,但是无奈有事走不开。”其实压根没有被邀请。

“不过我之前做了相关攻略,为这次旅行准备了一些必需品。你知道的,尽管去的是度假村,但这些山沟沟里有些东西也不一定有。现在不去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放在家里闲置了也怪可惜的,你就带上吧。”就是专门为你俩准备的。

“到时候你和徐总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就尽管用,也算物尽其用了。”最好能用上,那我的季度奖就稳了。

综上,晏桉叫住了徐延山,“徐总,这是刘总助出发前给我的,说是他之前为这次旅行准备的必备品,让我到了之后给你。”

“刘海归?”徐延山接过那个黑色密闭的小包看了看,完全不知道里边装了什么,“他给我这个干什么?”

晏桉解释:“他说他这次有事来不了,不想浪费这些专门做了攻略准备的东西。所以让我带上,看你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徐延山:“……”还有事来不了?谁之前邀请他来了?!

想了想,徐延山当着晏桉的面打开了那个黑色小包,从里面掏出东西,看看刘海归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随机掏出一样:“碘伏棉棒。”暂时用不到。

又掏出一样,皱眉:“驱蚊水?”还不到夏天呢。

“风油精?”他提神醒脑干什么?

“红霉素软膏?”

徐延山:“???”

“输液的软管?”

徐延山:“???”

刘海归到底在搞什么?不大的小包里还真装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物件。

徐延山又掏出一样东西,他随意地瞥了一眼,顿时:“!!!!!!”

套、套套套套套套?!!

“啪唧”他手抖了一下,一时没拿住,就那么不小心把手里刚拿出来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手里没拿着一堆东西且方便弯腰捡东西的热心人士晏桉,帮他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徐总,你的东西掉了。”晏桉下意识看了一眼包装,香蕉味?他把东西放回徐延山手里。

徐延山简直要红温了,麻木地攥紧晏桉塞回他手里的东西,根本不敢去看晏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藏起来。

晏桉轻笑一声,更是让徐延山热气直冒,“看来刘总助喜欢香蕉味的口香糖。”

啥?徐延山诧异抬头,香蕉味的口香糖?确定不是口香糖味的香蕉吗?

他视线下移,落在手中的小袋包装上,右下角的产品名明明白白写着“香蕉味无糖口香糖”。

徐延山:“……”

塑料包装上的反光就像是在嘲笑他的眼瞎心脏!眼盲心脏!眼瘸心脏!

他嘴角抽了抽:“是的,他一向是个喜欢吃热带水果的人。”

他松了一口气,手把包里几个相似包装的东西也拿出来,应该是不同口味的口香糖。

他随意往上边瞟了一眼,“某型避.孕.套”“某型避.孕.套”“某型避.孕.套”,哦,这才是套套啊……嗯??

徐延山:“!!!!!!!”

他迅速把手里的几盒东西塞进黑色小包里,仿佛那些东西烫手。

晏桉倒似乎像是没发现后面几个东西和之前的不是同一种东西,他还蛮诧异:“没想到刘总助这么喜欢吃口香糖,度假也要带这么多不同口味的。”

徐延山:“没错,是的。”确实是不同口味,只不过不是口香糖。

他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他体内藏着的触手们都感觉自己眼睛的纯洁性被玷污了!!!

他把所有东西快速随意一塞,拉上黑色小包的拉链,一本正经说道:“刘海归应该是没准备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包先放我这,等之后回去了再还给他。”

看上去像是个不愿意占员工一点便宜的正直老板。

晏桉嘴角弯了弯:“好。”

徐延山面色如常,心跳崩溃,“晚安,小桉,明早见!”

晏桉微笑:“晚安。”

徐延山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逃回房间,看得晏桉嘴角翘起,等到他也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低头轻笑起来。

晏桉回想起徐延山刚刚的反应,眼中盛满笑意。

他自然没有错过刚刚徐延山胀红的脸颊,深红的耳垂,和蔓延到脖子根的红晕。明明是随处都能买到的常见物品,却惹得徐延山起了这么大反应,真是意外的可爱!

别人让他带的东西,他出于谨慎都会在出发前检查一遍,以免里面混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刘总助给的东西自然也是如此。

那个黑色小包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有提前仔细检查。

第35章 泡温泉

一夜好眠, 晏桉睡到自然醒。他一晚上除了早已习惯的梦里“小桉小桉”的呼唤声,再没有做别的梦,今早起来, 神清气爽。

他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视线一瞥,落到了手指根部,那些奇怪的红痕又出现了。

他坐起身,把手举到眼前, 仔细观察手指上的痕迹。他的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但问题是, 他环视周围, 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会在他睡梦中无意识被缠上他的手指, 除非他半夜梦游, 那么做了什么也不奇怪, 可他过往二十多年也从未听别人说起自己有这个毛病。

他眯起眼, 仔细盯住手指上的痕迹, 除了像被勒过的痕迹外,还有星星点点的斑痕,像被什么昆虫蛰了, 冒出不规则的红色斑点,细看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规则的痕迹,而是……像扭曲的爱心形?

晏桉挑眉,今天手指上的痕迹颜色好像比往常更重了些。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一个上班算迟到、假期算早起的时间。晏桉也不在躺在床上拖延, 干脆利落地起来洗漱。等他去餐厅的时候,徐延山已经在那了。

“早,徐总。”

“早, 小桉!”徐延山的笑容灿烂,比阳光还要明媚,他指了指餐桌上的二维码,“这里可以点餐,我已经点了一部分,你点好了直接点下单就好。”

“好。”晏桉坐到了徐延山对面,点开手机扫码点餐。

徐延山没有玩手机,他的目光落在晏桉身上,静静等晏桉点好餐之后,他才出声:“小桉……”

“嗯?徐总,怎么了?”晏桉点完餐放下手机对视上他的视线。

徐延山提醒:“现在已经是在假期了。”

晏桉的目光向下垂了一瞬,又看向徐延山,轻笑:“是啊,徐总。”

徐延山轻咳一声,不得不进一步提示:“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们也不在公司,其实某种角度来说,我现在也不算是你的老板。”

晏桉应声:“嗯嗯,你说得有道理,徐总。”

徐延山委婉表示:“我叫你小桉,你也可以用这样的称呼叫我,我觉得这样会更有度假氛围。”

晏桉:“确实,你说得对,小……”他嘴角挑起,“小徐总。”

小徐总:“……”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手机上提示,送餐机器人要到了。温泉度假村为方便客人以及保护客人的隐私,除了客人指明外,都是用机器人送餐代替人工送餐。

晏桉起身,“稍等,我出去取餐。”

徐延山看着晏桉出去的背影,趴在了桌子上。

晏桉出门后也轻叹了口气,他明白徐延山的意思。

如果是往常他并不介意这样喊徐延山,甚至以前他这样喊徐延山时他自己内心也是轻松愉悦的,就好像这样称呼代表着他们两个人打破了公司里上下级的边界,真正地以平等的身份相处。

可是现在,他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真实的情感,但人的情感又怎么能被理智轻松控制?越是压抑,越是旺盛,越是装作不存在,越是在相处时翻涌滚烫。

他举步维艰、如履薄冰地去维系他的正常言行,努力不过界,努力不在徐延山面前露出破绽。

可是这个假期,这个一起和徐延山相约泡温泉的假期,从他经不住诱惑而答应和徐延山一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更多将对他是一道考验。在热气氤氲、赤.身相对时,他能否还像现在这样表面平静?

晏桉从机器人肚子里掏出餐盒,提回餐厅。

徐延山看见了,也没坐在原位等着晏桉摆好,而是站起身帮忙打开餐盒摆好餐具,才一同坐下准备吃饭,就像是一家人在吃饭前,总是有人从厨房里端菜,有人盛饭,有人摆放餐具。

晏桉总能在和徐延山相处的时候,回想到以前他爸还在世,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在一起的时光。无关情爱,却像冰雪天里的一碗热汤,让他想要紧紧握住。

温泉度假村,早餐也带有温泉特色,不管是什么食物,总是尽可能在名称前加上温泉两个字,比如温泉蛋,再比如温泉水小海鲜。

尽管这里离着海边十万八千里,但是特色里面依旧包含了海鲜,只不过是把外地运过来的海鲜放进温泉里煮熟。

晏桉看了一眼徐延山,果然吃得津津有味。不过说实话,他也很爱吃这道温泉小海鲜。

吃完早饭,从养生角度是不能立刻泡温泉的,否则可能导致消化不良或者头晕恶心之类的不适症状。晏桉就和徐延山如往常晚饭后在家里一样,又窝在了沙发上。

阳光从玻璃窗中洒入,室内开了恒温系统,暖洋洋的。

过了一会儿,晏桉感觉有个毛绒绒的东西蹭了过来,贴着他的大腿侧面,细碎的毛发碰到他垂落在大腿的手腕上,痒痒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徐延山闭着眼,哼哼唧唧地蜷缩在沙发上,拿头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