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相册在哪？

徐延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握住晏桉的手，制止他想要继续翻页的动作，“走吧, 小桉，吃饭了。”

“好。”一无所知的晏桉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相册，被徐延山拉着一起出去吃饭。

徐延山心中想着那本相册，有些难安, 但面上一如往常地问道：“小桉，你怎么想起翻看我以前的照片？”

晏桉笑着说：“本来我也没想到那里还有你以前的照片, 是坐在那看书的时候偶然看到有本相册放在桌子的抽屉里, 才顺便翻了翻。”

徐延山瞧了瞧晏桉, 小心问道：“那, 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觉？我是说, 你觉得怎么样？”

晏桉以为徐延山只是介意自己以前的样子在他心中的形象, 心里好笑, 嘴上却已经夸道：“很可爱，小山，我觉得你从以前到现在都很可爱, 我都很喜欢。”

“是、是吗？”徐延山脸红了，没想到会被晏桉这么直白地夸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他也没忘记他问话的目的，他悄悄观察了一会儿晏桉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异样情绪, 才放下心来。

小桉应该是还没有看到后边的照片。他悄悄呼出一口气。虽然他并不打算一直瞒着晏桉，但他也不想突然被晏桉发现他的秘密打个措手不及。比起被发现，显然是他自己主动说出来更好一些。

这次吃饭又换了一个地方, 在装修奢华繁复的厅里，比之前那次看上去要正式很多。晏桉也不禁绷直了腰背，从厅门口走到餐桌前身体都是僵硬的。

他不知道刚刚徐万水和小山聊了些什么，但估计是和他有点关联。就是不清楚他们最后聊得如何，徐万水有没有生气。他悄悄看了一眼，似乎一切还好？

他脸上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心里却还是不由紧张得乱跳。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紧张，那可能就是心虚。毕竟生活助理和老板在一起了，旁人怎么看也总会觉得是生活助理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做了什么。

“徐叔叔。”晏桉厚着脸皮喊了一声。

“快坐吧。”徐万水态度很是温和。

随着主宾落座，饭菜开始迅速端上来，很快一桌菜就齐了，工作人员也都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徐万水他们三个，方便他们聊些私密的话题。

吃饭时，徐万水问了问他们工作上的事，又关怀了一番生活上的琐碎事情，看上去和一般的家长一样。

这顿饭吃得倒是没有晏桉想象中的难熬，仿佛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宴，徐万水都没提他和徐延山的事。但这说好又不能算是太好，徐万水不提，晏桉也不好起话头，更是摸不清徐万水对此的真实想法。

等他们三个都陆续放下筷子，徐延山就让人就来把桌上的菜撤走了。工作人员动作很利落，很快桌面上就和没上菜前一样整洁干净。

后续的茶点又被端上了桌，看起来今天这顿饭已经到了尾声。

但是，徐延山刚喝了几口茶，就被徐万水赶走了：“小山，你先回你房间去等着吧，爸爸和小桉说会儿话。”

晏桉心里一紧，暗道一声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徐延山利落起身，顺便在晏桉侧脸吻了一下：“小桉，我在咱们的房间里等你。”

晏桉点了点头，并不敢当着老父亲的面吻他的儿子。

等徐延山离开后，晏桉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只不过嘴角有些僵硬，等待徐万水的训话。

徐万水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反倒笑出了声：“不要紧张，小桉，你和小山能在一起事我乐见其成的事，上次我送你的那只手表，和小山那的是一对，你那时就应当明白我的态度了。”

晏桉：“……谢谢徐叔叔。”他其实当时并不能明白。

谁会莫名其妙给自己儿子和他的助理送一对情侣手表啊？

说真的，当时他怀疑过徐万水是要试探或是警告他，就是没猜到徐万水是这个意思。他虽然清楚自己有一副好皮囊，但他又不是真的自恋到觉得自己人见人爱。

他甚至当时为了这件事忧虑了好几天，辗转反侧，一直在想徐万水是什么意思。现在想一想，好傻。

不过徐万水能对他和小山在一起的事接受良好，他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感激地看向徐万水，许诺：“我会一直以真心相待小山，尽我所能爱着他，守护他。”

这句话其实颇为俗套，每一个新女婿上门都总是会这样信誓旦旦地保证。

晏桉以前总觉得这样的话太空太虚，可临到了他自己，他又觉得好像别的话都无法完全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不知道这样的话在别人那是不是只是一句套话，但在他这，确实是真心实意地郑重承诺。是以一个爱人的责任来承诺，也是发自真心想要去践行。

“好、好、好。”徐万水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既没有满意愉悦，也没有不屑一顾，看得晏桉心里倒是开始七上八下，摸不清该如何应对。

徐万水叹了口气，如同一个老父亲担心儿子那般忧虑。

他语重心长地开始对晏桉说：“小桉，你和小山都还年轻，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

晏桉：“……？嗯嗯。”配合地点了点头。

徐万水：“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一时还接受不了的事情，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不要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晏桉：“……嗯？是，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徐万水：“有些事情可能你现在觉得是个事，但其实再过几年就会发现，只有两个人心意相通，互相喜欢，那么其他事都不算什么。”

晏桉莫名其妙，只一味点头。

徐万水：“小桉，以后小山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晏桉惯性点头，点了几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徐万水的意思，立马站了起来，郑重地给徐万水鞠了一躬：“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徐万水这才露出一个笑脸，“行了，也不用你在这听我叨叨了，去小山房间找他去吧。”

“谢谢您。”晏桉真心感谢徐万水能接受他和徐延山在一起。

他起身餐厅，背后传来徐万水的声音：“小桉，好好和小山一起过日子。”

晏桉转头笑了笑：“好。”

出了餐厅，工作人员要带他去徐延山的房间。晏桉跟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图书馆那本他还没有看完的相册。

他顿住脚步，叫住工作人员：“不好意思，我想先去图书馆拿本书。”

工作人员自然没有什么不可，带他绕路先去图书馆。

晏桉找到之前他看相册时坐的那张桌子，桌面上已经没有了那本相册，只剩下他之前拿的那本书还倒扣在一旁。

他心里跳了一下，弯腰拉开书桌下的抽屉，空的。他又翻了翻别的抽屉，依然没有看到之前的那本相册。

他转头询问给他带路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一头雾水：“晏先生，管理图书馆的人可能会把这些放回固定位置，您确定是在这找到的吗？”

晏桉很确定，他又没有老年痴呆或者健忘症。而且，他之前看的那本书还放在那，不可能只把相册放回去但不管旁边的书。

工作人员：“那可能是先生或者少爷拿走了。”

拿走了？晏桉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他从图书馆出来就去和徐万水吃饭，之后又一直待在一起，并没有看见徐万水吩咐别人去拿相册或者有人拿相册给他。刚刚他出来就往图书馆走，应该不可能是徐万水拿走的。

所以，是小山在吃完饭后来拿走了那本相册？可餐厅到卧房并不和图书馆顺路，小山为什么要专程来拿走这本他已经看过一大部分的相册？

如果小山拿走这本相册是要给他看他以前的照片，那为什么小山到图书馆找他的时候没有顺便拿上这本相册？

现在回想起小山当时喊他吃饭，似乎有些急切拉他离开？所以，小山拿走这本相册是要给他看，还是说，小山其实是想提前拿走藏起来，不让他看后边的照片？

他压下心头的怀疑，但隐隐觉得那本相册里或许有什么秘密是徐延山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安慰自己，人人都有过去的丑照，或许小山是不想让他看到他过去的那些照片。

可之前那些徐延山身上诡异的疑点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心中对此有所猜测，但过往的科学教育又让他无法去相信自己的猜测，除非是他亲眼所见。

工作人员见他不说话，提议：“要不我帮您问问？”

晏桉对工作人员笑了笑：“没关系，既然没有就算了，走吧。”

他跟着工作人员继续往徐延山的房间走，不再去想这件事。

其实纠结这些、知道徐延山的秘密对他并没有什么必要，无论徐延山怎么样，他都是他爱着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工作人员把晏桉带到徐延山房间前就离开了。

晏桉抬手敲门，刚敲了两下，徐延山就打开门扑了过来抱住他。晏桉忍不住嘴角上翘，双手接住徐延山。

徐延山的房间很大，风格和别墅那边倒是差不多。

晏桉被徐延山拉着转了一圈，最后被拉到床边。

床是加大的双人床，可能是因为他也要来，上面已经放好了双人份的枕头。被子很蓬松，床也很软，坐上去如同陷入棉花云里一样。

而靠近床头的被子上放了一本眼熟的相册，陷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中。

晏桉心头一跳，转而又松了一口气。这本消失在图书馆的相册果然是徐延山拿走的，但不是要藏起来。

他随意把床上的那本他之前看了一大半的相册拿起放到床头柜上，拉着徐延山躺倒在床上，“小山，要一起午休一会儿吗？”

“等一下！”徐延山坐起来，探过身从床头柜把那本相册又拿了过来放到了晏桉的腿上。

他轻咳一声，目光不敢直视晏桉，只是推了推相册：“小桉，你先继续把这本相册看完，看完之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按理来说，徐延山能让他继续看的相册里应该不可能有什么秘密。晏桉更倾向于是自己的恋人想要自己看完他的旧照之后多夸夸他。

但晏桉心里莫名发慌，直觉好像自己要离徐延山一直隐藏瞒着他的秘密越来越近，翻开相册的手指都有些僵硬迟缓。

“好。”他回答。

第52章 小山=小杉

晏桉翻到他之前看到的地方, 开始继续往后翻。

这本相册里的徐延山从稍显青涩但已经长得高大的中学生，一点点在照片记录的时光里，退变成稚嫩的样子, 中学、小学，渐渐变成一个可爱的萝卜丁。

晏桉翻看的时候犹如看了一遍徐延山成长轨迹的倒放纪录片，仿佛也参与到了他的成长过程中一样。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翘起，眼中也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本来他的心中还为即将解开未知的秘密感到发慌，也随着一张张徐延山的旧照的翻看而渐渐平和, 甚至内心因看到小时候的徐延山而充满愉悦。

而在翻看到几张幼年的徐延山后，晏桉以为下一张会是按照时间顺序更年幼的徐延山, 然而在翻页后, 照片的画风却徒然突变！

奇怪章鱼的照片插入了相册……？

晏桉愣了一下, 又往后翻了几页, 依旧是这只奇特的小章鱼的不同姿势角度和场景的照片。

这只小章鱼虽然怪模怪样, 但小巧可爱, 有八条深黑色的小触手, 触手上是精致的小吸盘，看着像个迷你手办，触手尖端还打着细细的小卷, 像是害羞无措了一样。

说它奇怪，除了它乌漆嘛黑的颜色之外，还因为它的脑袋也和普通小章鱼不太一样。它有个巨大的半透明脑花，外边裹着一层像水晶果冻一样的透明膜，能清晰看到里边挤满了粉色的小爱心, 诡异但又让晏桉觉得十分可爱。

晏桉看着这只怪异的小章鱼，手指有些发痒，很想很想上手摸一摸。那几条小触手一定很好捏, 那个半透明的大脑袋看着就很光滑柔软有弹性。

想咬一口。

晏桉晃了晃头，把这个离谱的想法晃出去，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变态。

这只小章鱼意外得可爱！

但，问题是，这只小章鱼长得还挺陌生的，和他的小杉也不一样啊！

晏桉的思绪如一团乱麻，他怀疑自己猜错了，徐延山并不是他的小杉，可他又无法解释，为什么放着徐延山成长照片的相册中会放这么多小章鱼的照片。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的徐延山也有一只小章鱼陪他长大所以这里放了许多章鱼的照片？所以小山格外喜欢触手，连不正经的那种玩具也喜欢选择触手的那种？

或者，晏桉瞟了瞟坐在旁边的徐延山，在脱离小杉是小山的设定后，他实在没有那么强的想象力，会以为在这个看似正常的世界里真的有诡异章鱼变成的人类。

当晏桉翻到了这一页，徐延山就开始紧张了。见晏桉迟迟不翻下一页，他更是紧张到头脑发麻。但晏桉紧盯着照片上他的原形看个不停，又让他不自觉地体温升高，整个头和脖子都红成一片。

他难掩羞涩，伸出一只手帮晏桉翻到了下一页。

晏桉看了他一眼，又恢复成正常翻动相册的速度。

不是晏桉不好奇，不是晏桉不想直接问问徐延山是怎么回事，但这本貌似很关键的相册还剩一部分照片他还没有看完。

他不介意花点时间看看这只可爱但奇特的小章鱼的更多照片，同时也看看这本相册后续是否还有奇怪的地方。

他不慌不忙地慢慢翻看这本相册，后边的照片基本都是同一只小章鱼，而前边的幼年徐延山则再也没有出现。

晏桉心中若有所感。

但很快翻到的一页照片又将他心中的所有猜测推翻了一遍。

这些，似乎是偷拍的照片。

从拍照的角度和构图都可以看出，这似乎是从窗外偷怕的室内，带着一股鬼鬼祟祟的偷感。

关键是，照片上的内容，是他曾经的记忆！

一张又一张，都是他和小杉在一起或是玩闹或是相拥睡觉的照片，晏桉加快了翻动照片的速度。

直到最后一张，戛然而止，但他曾经和小杉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却已经在脑海中飞速走了一遍。

晏桉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那颗心脏都快要撞出胸腔。他拿着相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说不出他现在是激动？难以置信？欣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只觉得汹涌的情感快要不顾一切地喷涌而出！

心中越是急切，他手中的动作反而越是平稳。

他将摊在腿上的相册放到了一边，侧转身子面向坐在他身旁的徐延山，双手扶上了徐延山的肩膀，直视他的面容。

徐延山任由晏桉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也转向面对晏桉。只是晏桉的视线太多强烈，让他不敢去与之对视，只能微微垂下目光，等待着晏桉对他的最终审判。

小桉会接受他吗？会接受这看似荒唐离谱的真相吗？又是否会原谅他当初的不告而别？

还有，他还能像现在这样被晏桉爱着吗？

他心底隐藏着一丝恐惧，害怕在戳穿一切后，晏桉看他的目光会变得充满惧怕或是厌恶。

他甚至都在想，如果晏桉在知道一切后选择离开他，他又该如何变换新的身份和外型去重新接近晏桉，重新获得晏桉的爱，并将一切牢牢隐瞒。

“小山……”晏桉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得让徐延山沉醉。

“你……”晏桉卡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有问出这种话的经验。如果不是一切都太过巧合和诡异，他都觉得自己即将问出的话听上去像个神经病和傻子说出的。

“你是它吗？你是小杉吗？我是说，你是我养过的小章鱼小杉吗？”晏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但这点颤音却被他耳边自己的心跳声掩盖。

徐延山吞咽了一下，艰难回答：“……是。”

他还是不太敢看晏桉的神情。

“小shan……”徐延山分不清晏桉这一声是在喊哪个小shan，是小章鱼小杉，还是他的爱人小山，虽然这两个身份现在指向的都是他。

晏桉皱眉：“你是被什么邪恶机构捉走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吗？”

“嗯……嗯？什么？”徐延山意外会听到这样的猜测，情不自禁一下子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晏桉。

晏桉解释他的猜测来源：“你当时突然就不见了，从之前那个样子，又变了一个样子，然后现在又变成了人……”

“啊，啊不是，我没有被什么陌生人捉走，当初是我爸爸来找我带我走的，我，其实……这都是我的样子，只不过我现在的原形，确实是你刚刚看到的乌漆嘛黑的那个样子。”说到这，徐延山又丧气地垂下了头。

他既为自己当初不受控制地咬掉了晏桉的小拇指而愧疚，也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像肇事却逃逸那样而惭愧，同时，他也有些自卑他的原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从人类的审美来看，他的原形确实谈不上好看，甚至可能引起不适，换句话说，就是有点掉San……

想到这些，他不由红了眼眶，“抱、抱歉，抱歉……”

虽然他知道坦白一切的这一天迟早要来，也是他自己选择在他们见完双方家长后将一切告知晏桉，但内心的忐忑不安差点要将他淹没。

他鼻尖酸涩，想要为自己说些好话，但却只有一连串的抱歉能被连贯说出。其它那些辩解的话，那些准备了好久的话，统统都像被在他脑中抹去了一样，慌张之下早忘得一干二净。

“唉。”晏桉轻叹一声，叹息的声音落在徐延山耳中让他更加难过，仿佛已经提前被晏桉判了死刑一样。

但下一秒，徐延山却被晏桉在眼角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拥入了怀中。

“小、小桉？”徐延山双眼瞪大，不可思议中夹杂着欣喜如狂。纵使他再迟钝，也能意识到晏桉对他的亲昵不减，这不是要疏远他、憎恶他的样子，反而，反而满含怜惜和爱意。

“小山，谢谢你主动告诉我这些。”晏桉松开他，弯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目光中没有责怪或是躲避，温和如春水化冰。

“小桉？！”徐延山紧紧握住晏桉的双臂，只觉得春暖花开，柳暗花明，“你，你……”他的唇齿嗫嚅，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晏桉知道他想说什么，反握住徐延山的双臂，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声音有些低沉：“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以后不要再离开就好……”

只要徐延山待在他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即使心爱之人是超出他认知的怪物又如何？

额头与额头的贴近，仿佛两颗心也贴在了一起。

徐延山再没有如此清晰地感知到，晏桉对他的爱意是如此浓烈。他只觉得内心快要被甜蜜和欣喜淹没，刚刚那些忐忑、那些彷徨、那些不安，统统都不见踪影。

他的脑中晕晕乎乎，只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存在，一切都美好都如做梦一般，“不离开，我一定不会离开。”

晏桉离开徐延山的额头，捏了捏他的脸，“那就好，如果你以后有想要离开我的想法，我会把你的每个触手都打成死结，绑在床上，让你一刻都不能离开我半步。”

他发出轻轻的笑声，明明说着貌似威胁的话，但眼中的温情却仿佛他说的只是情侣间最普通最正常的情话。

晏桉又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徐延山面前，另一只手扯住右手小拇指，微微用力一掰，小拇指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了过去。再看他的面色，却毫无痛苦，似乎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晏桉问：“小山，这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我可不记得，在你离开之前，我的小拇指能做到这么柔软。”

“啊……”还没交待这件事的徐延山，只好将当初发生的一切都细细说了一遍。

第53章 我要好好检查触手

徐延山最初的拟态能力是在吃掉那只会变换外貌的章鱼后获得的, 他当时只以为他能获得那样的能力是因为吃了神奇的章鱼，他还在想，他爸爸要是早点给他们找来这种章鱼吃就好了, 他就可以和其他的兄弟们一起变成普通海洋生物溜出去玩了。

后来他才渐渐意识到，有神奇能力的不是那只拟态章鱼，而是他本身。

他爸爸是由人类祭祀出来的神，虽然大概率是邪神，但也是具有超凡能力。而他是爸爸通过祭祀切割自身而创造出来的产物, 自然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天赋。

他的天赋至今他也没有完全搞明白，但是思考了这么多年, 他觉得其中肯定有吞噬获取的天赋。

在吃掉拟态章鱼后, 他获取到变换拟态的能力。而在吞噬掉晏桉的血肉后, 他获取到在这个世界产生锚点和链接的能力。

而晏桉, 就是他的锚点。

这是他后来想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 每个生命都需要和世界产生锚点才能存在。

他爸爸的锚点是当初把他祭祀出来的那群旧贵族, 是他们的贪婪、是他们迫切想要控制强大力量的痴心召唤出了本不该存在的强大邪神, 并让他轻松就植根在了这个世界。

而后来，他爸爸以自身为锚点，同样想要通过祭祀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后代。但是, 拥有锚点的锚点是不稳固的，在从虚空中创造出他们的意识塞入早已准备好的□□后，形成的并不是真正的生命。

这样虚浮的生命体，只是勉强捏合在一起。而在最开始创造时输入的能量用光后，意识就会消散, 而□□将会腐败。

本来徐延山注定的结局也是在能量用尽后失去意识，成为和它的兄弟们一样的烂肉。但在农贸市场它被晏桉一把抓起偷塞在衣服里的那一刻，它的命运就开始了转变。

在它的兄弟们陆陆续续都因为□□内的能量用尽而死光了的时候, 它的生命因为晏桉的在意、晏桉的关注、晏桉的爱意而获得了延续，尽管那个时候的爱意只是同伴间的友谊。

它的生命因为晏桉而获得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从相处时的爱意中获取的能量支撑着它的身体继续维持下去。

它的身体变得更加柔软，它触手上的吸盘也被爱意浇灌渐渐变成了爱心的形状。

但这样浅薄的能量终究不能成为永久，在它慢慢成长后总会有那么一个时间点打破这样的平衡，让它再度陷入濒死的困境。

而这一天的到来是那么突然，毕竟一个只出生短短几年的小东西连对死亡的概念都懵懵懂懂，又谈何能预测到自己的死亡？

那一天，和暑假里的其它日子都没有任何不同。在阳光充盈的下午，它照常趴在小桉的胸膛上和小桉一起在电风扇的微风下贪睡。

直到突如其来的剧痛席卷它的全身，一股撕扯灵魂的痛楚让它忍不住翻滚，触手也不受控制地疯狂乱舞。

这样的动静惊醒了晏桉，还是孩子的它并不知道徐延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帮助它的小杉，它只能无措又惊慌地试图用手去安抚已经因疼痛而陷入狂躁的小章鱼。

“小杉！小杉！你怎么了？”晏桉一声声喊着小杉，试图让它清醒过来，却毫无效果。

它柔软的触手变得如鞭子一般，抽在晏桉手背上瞬间就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红痕，很快红痕的地方就肿了起来。而触手上曾经晏桉最喜欢拨弄的细小吸盘也变得坚硬，边缘更是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样。

“嘶！”晏桉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右手小拇指的指腹被割出细但深的一道口子。

细细密密的血珠开始慢慢渗出，在瓷白的手指上看着极其明显，却又如红梅白雪般好看。

本来陷入狂躁失去理智不断扭动身躯和触手的它也渐渐停了下来，转向了晏桉，触手朝着晏桉被割伤的手指爬去。

“小杉，你好了？！”晏桉惊喜极了，主动用右手去触碰它，像往常那样用手指抚摸自己心爱的小章鱼。

它的触手再次变得柔软，缠上了晏桉受伤的小拇指，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它温软光滑的皮肤贴在晏桉伤口上，让晏桉感觉伤口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是伤口好像在被□□，有些发痒。

晏桉还以为小杉是在帮自己恢复伤口，就像动物世界里那些帮同类舔伤口的小动物们一样，他笑着用另一只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别闹，小杉，快下来。”

但是沉醉在血液中的它虽然看似恢复了平静，实则神智在血液的引诱下彻底迷失。它听不见晏桉说的话，它的全部意识都集中在了伤口渗出的血液上。

充满了爱意的血液如同黑暗中五光十色的蜜糖，让它难以自拔。在吞噬掉晏桉的血液后，它感觉自己找到了和这个本不属于它的世界的链接，使得它濒临溃散的意识得到了稳固，那种撕裂灵魂的极致痛感也仿佛轻了许多，让它更加在血液的吞噬中迷失自我。

它先是缠住晏桉的手指舔掉了渗出的血液，随后又直接开始对着伤口吮吸里边的血液。然而小小的一道划伤带出的血液并没有多少，哪怕它用力吮吸也很快就吸干了里边的血液。

但是它意识中对晏桉血液的渴求还没有被满足，甚至原本已经稍稍停歇的剧痛再次翻涌。

好痛！好痛！

血液！它要更多这样充满爱意的血液！

它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一味地跟着本能。

“啊！疼！小杉！小杉……”

等它彻底和这个世界链接在一起，意识再度清醒的时候，目光随即之处已经是鲜红一片。

它的嘴中尚残留有血肉的碎屑，而它的触手已经被血液染红。那些血液的源头，那些血肉的源头，就是它触手下、它嘴下的手指残肢。

它瞬间惊慌失措，试图从嗓子里把吃掉的小手指吐出来，可是除了干呕毫无效果。而它的小桉，已经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床上。

它只能用触手堵住还在流血的断指处，内心是铺天盖地的惊慌和自责。

它能感受到小桉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可它太没用了，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回它的小桉，只有它的眼泪在疯狂飙出。

……

“抱歉。”徐延山有些沮丧。

晏桉听了徐延山的话一时有些沉默，那段被吃掉小拇指的记忆他曾经一直以为是做的噩梦，毕竟他后来醒了发现他的小拇指好好的，除了变得比之前更加柔软。

原来，他的手指真的被吃掉过。

按常理说，他应该感到恐惧或者害怕，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却笑出声来。

这下轮到徐延山害怕了，他害怕晏桉被刺激得疯了，“小桉，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晏桉的神情。

晏桉捏了捏自己的小拇指，手指活动自如，“我当然没事，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你里里外外早就都沾上了我的气味，就像动物喜欢用气味圈地一样，你早就属于我了。”

其实即使现在他和徐延山不是伴侣，他也不会为这件事责怪徐延山。

或许在外人眼里，小杉只是最普通的一只小章鱼，和农贸市场里到处都有的小章鱼没有任何区别。它只是晏桉的宠物，只是他生命中的短暂玩伴。但是对于他来说，小杉是那段痛苦岁月中的唯一救赎，是童年那段灰暗回忆中唯一的光亮。

小杉曾经是距离他的心最近的朋友，如果只是用他的一根手指换取小杉平安的活下去，而不是像他窗台上后来发现的那只被晒干的小章鱼一样死去，那么他愿意。

现在徐延山是他深爱着的伴侣，他更是庆幸只用了一根小手指的代价，就换取了小杉活下去的机会。

“啊？”徐延山愣了一下，他想过晏桉在听到这些后，或许会责怪他，或许会惧怕他，或许会厌恶他，但就是没想到晏桉会是这样的反应，“确、确实，我早就是你的了，小桉。”

里里外外沾染上小桉的气息什么的，让他不由有些脸红。其实他被晏桉在床上这样又那样的时候，就已经被晏桉的气息腌渍入味了。

晏桉扯了扯自己的小拇指，又问：“既然我的小拇指已经被你吃掉了，那现在的这根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催吐出来又捏回去的吧？他有点难以想象。

这点反倒好解释，徐延山：“这根是我求助我爸爸帮忙给你安了一根新的。”

“安了、一根、新的？”晏桉挑眉，“哪来的新的？”

徐延山害羞地垂下头：“就是，就是切了一根我的触手尖尖安上去的。”

晏桉怔住。

片刻后，他看着徐延山：“那你呢？你把你的触手给了我，你怎么办？”

徐延山语气轻松地表示：“只要伤养好了，慢慢地就又会长出新的来。”

晏桉这回却没有笑，他抬手轻轻抚摸徐延山的侧脸，目光中全是心疼：“很疼吧，小山。”

正是他回忆里有失去手指的痛苦记忆，他才更加怜惜当时失去触手的小山。

“我没有事，当时爸爸很快就带我回去疗伤了。”徐延山贴上晏桉的掌心，蹭了蹭。

晏桉的心里软成了一片，“我想看看你那条触手。”

“啊？现在吗？”徐延山睁圆了眼睛，“可是，可是……”

晏桉捏了捏他的脸：“对，我现在就要看，里里外外给你检查一遍。”

徐延山的脸又开始发烫，里里外外检查什么的，好难为情……

第54章 可怜的小触手

对于晏桉要看他触手这件事, 徐延山还是心存疑虑：“小桉，我的本体并不寻常，即使是一些有特殊能力的生物看到也很有可能造成神智失常。虽然主要起作用的是我的脑花, 但是你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我担心你即使只是看到我的触手，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晏桉并不知道徐延山的本体还有这样的威力，他清楚徐延山说这些不可能是在骗他，或许亲眼看到徐延山的本体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但是, 他有一定想要看的理由。

一方面他想看看徐延山截掉触手的地方是否真的恢复如初，这一点他不亲眼看道, 心里就无法释怀, 他担心徐延山说触手好了只是怕他内疚。

另一方面, 也是他的私心。作为小山的爱人, 他想要看看自己伴侣最真实的样子。徐延山的人形是很好看, 但这却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所以, 他说道：“小山, 你可以先让我快速地看一眼触手尖，即使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短暂的一眼也不会太严重。如果并没有什么影响, 你在让我看你完整的触手，好吗？我只是想先看看你受伤过的那根触手。”

徐延山听后依旧犹豫，他视晏桉如珍宝，不敢将他的小桉置于险境一丝一毫。

晏桉继续说：“我想要看看自己的伴侣最真实的样子，我想更多地去了解你。”

这句话蛊惑了徐延山, 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同意。在心爱的人面前展露最原始、最本真的自我，对于他这个只能用人形拟态行走世间的怪物来说，极具诱惑。

“好。”徐延山紧张地吞咽了几下。

他既是害怕晏桉受到伤害, 也是在担心晏桉无法接受他的触手。

徐延山的手指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目光紧盯着晏桉，只要待会儿晏桉一表露出什么不对劲，他就立刻收回触手，“你准备好了吗？小桉。”

“嗯。”晏桉坚定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道黑影在晏桉眼前闪过。

然后晏桉就被徐延山紧张地看上看下：“小桉，你还好吗？”

晏桉他，很难不好。

他刚刚根本没看清任何东西，他现在也神智清醒得很。

晏桉无奈：“小山，我很好，时间太短，我连看都没看清闪过的是什么。”

徐延山挠了挠头，“好，这次我多停留几秒。”

他倒计时：“3！”

“2！”

“1！”

一根黑色的、尖端还颤颤巍巍的触手出现在晏桉面前。

这回晏桉倒是看清了，但还不过2秒，他甚至没看清触手上小吸盘的形状，徐延山就又要收回触手。

晏桉快速反应过来徐延山要收回触手的意图，一把伸手拽住了想要逃跑的触手。

“唔……小、小桉？”徐延山惊讶地瞪大双眼，触手尖尖也颤了几下。

徐延山急忙去捂住晏桉的双眼，生怕他多看一秒就会精神崩溃，“小桉，你快松手，闭上眼睛！”

晏桉抓得很紧，他不敢用力抽回触手，以免伤到晏桉。

晏桉眼睛被徐延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和嘴。他心情不错，嘴角勾起笑出声来，安抚徐延山：“小山，我暂时还没事，你放开手吧。”

徐延山犹豫了一下，但听晏桉的声音，好像确实不像是有异样。他缓缓挪开了手，眼睛却盯着晏桉，仔细观察。晏桉神色如常，他才松了一口气，任由晏桉握住他的触手细细查看。

晏桉垂下眼，视线落在手中的触手上，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看徐延山的这条触手。

触手的手感很好，温软光滑有弹性，让他忍不住稍稍用力捏了捏。

“啊，小桉，别……”徐延山的身体颤了一下，手撑在床上，脸上浮现红晕。明明中午饭桌上没有沾酒，现在却像是醉了一样。

晏桉目光渐渐幽深，没有理会徐延山，只一味一寸一寸地捏过触手，同时用手指细细摩挲，揉搓上边爱心形的小吸盘。

触手在晏桉手中扭动，却怎么也逃不脱晏桉的手心，被牢牢控制在手中，只能任由摆弄。尖端也不再是最初精神饱满伸得笔直的状态，而是打卷耷拉了下来，无力地攀援在晏桉地手腕上，勾勾搭搭。

“唔，小桉……”触手虽然在战斗状态时犹如钢铁鞭子，上边的吸盘也锋利如刀片，但此时已经彻底软成一滩。

尤其是本来卷着的爱心形小吸盘，也被晏桉的手指灵活挑开，用修得圆润的指甲轻轻扣弄着里边。

徐延山难耐又愉悦，撑着床的手也开始酸软无力。又爽又痒的感觉从小吸盘里往触手里边渗去，勾得徐延山心里酥酥麻麻。

“小桉，别，停、停下……”徐延山有点受不了这种只撩拨又不实实在在做点什么的感觉。

晏桉没理他，全副注意力都好像只放在了手中的那条已经湿湿嗒嗒快软成液体的触手上。

徐延山一只手撑在床沿稳固自己的身形，一只手握上晏桉在触手上作乱的手，艰难地边喘气边说：“别，小桉，我有些受不了……唔，别这样。”

嘴上说着不，可看他的神情又像是太过愉悦。晏桉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幽深，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甚至像是恶作剧报复那般，玩弄得更加起劲。

徐延山这时才隐隐察觉晏桉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轻轻推了推晏桉，有些心慌：“小桉？小桉？你没事吧？”

晏桉依旧不说话，只盯着手中的触手，甚至开始抓住触手凑到嘴边，在上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触手被吻得更加无力了，尖端打着卷颤颤巍巍地在发抖。

徐延山却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些，他想要把触手抽回来，却发觉触手根都软到根本没有力气把自己从晏桉有力的掌心中拽回来，他只能慌张地去捂晏桉的眼睛，企图隔绝触手对晏桉的精神污染。

晏桉的睫毛忽闪，轻扫过徐延山的手心，让他的手心痒痒的，仿佛要痒到心里。

晏桉抬起手，有力地握住了徐延山的手腕，把徐延山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拉下来，说了折腾了这半天后的第一句：“小山，你不乖，是又想从我身边逃跑吗？”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幽深，是徐延山从未见过的样子。他的眼中如即将迎来暴风雨的海面，平静却暗藏危险，看得徐延山腿根发软，莫名有些害怕。

“小、小桉……”徐延山微微侧头，避开晏桉的视线，心脏却跳得愈发快速，扑通扑通的声音响在耳边，仿佛要和整个身体一同震颤。

晏桉握紧徐延山的手腕一用力，把他扯了过来。晏桉的视线落在徐延山的脸上，凑上去亲他的侧脸，从眼角一点一点亲到嘴角。晏桉的唇凉凉的，上面还沾着触手上的液体。

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炙热如火焰撩过。徐延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如脆弱的蝴蝶羽翼，脸上的皮肤却更加敏感，只觉得晏桉嘴唇触碰过的地方都像是被引燃了一样。

细细密密的吻在他的嘴角徘徊辗转，然后又顺着下巴和脖颈的曲线向下。他情不自禁微微扬起下巴，迎合着晏桉的吻。

这种滋味太过美好，让他忍不住沉沦。但晏桉异样的状态又让他止不住地担心，不得不睁开眼睛去暂停这场亲密纠缠，“等……等等，小桉，你先停一下。”

晏桉没理他，继续埋头苦干力争下游。

徐延山无奈，趁着晏桉松开了他的手和触手去解他的衣服扣子，他连忙要爬到床的另一头，让晏桉先冷静一下。

不得不说，徐延山爬得还很快，乘着晏桉愣神就脱离了晏桉的控制范围内。

但是他忘了，顾头不顾腚是逃跑大忌，他的大长条触手还没收回去，软哒哒地用触手尖尖撑在床上跟着身体一起逃跑，却被晏桉一探身就抓住了。用力一拉，逃跑的徐延山就又被拽着触手拉扯到了晏桉身边，直接被晏桉扣在了床上。

可怜的触手心虚极了，不敢在晏桉的手中挣扎，触手尖尖讨好地蹭了蹭抓着它的手，企图蒙混过关。

“啧，小山，你真是不乖啊。”晏桉语气幽幽，听得徐延山浑身打了个颤。

徐延山下意识觉察出现在的小桉已经不是清醒时的小桉了，潜藏在他身体深处的阴暗面被触手彻底激发。

晏桉压住徐延山，腾出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白衬衫。

扣子一颗颗被解开，从上到下，一点点露出里边白皙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徐延山的视线被牢牢黏在了上边，忍不住喉结滚动，接连干咽了几下。

脱下的白衬衫却没有被晏桉扔到一旁，而是完美地给徐延山演示了什么叫物尽其用。

晏桉勾起嘴角，目光柔和地看着身下的徐延山，强制拽过他的两只手并拢在一起，用刚脱下的衬衫在上边缠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

徐延山瞠目结舌，说话都结巴了：“小、小桉，你、你要干、干什么？”

第55章 真给触手打结啊？

要干什么？这似乎显而易见。

徐延山动了动手腕, 缠在手腕上的衬衫虽然打了个死结，但可能是晏桉潜意识里怕勒到徐延山，所以绑得格外宽松, 徐延山轻松就能从这个衬衫打得绳结里脱出手来。

“小桉……”徐延山面色惊慌，但配合地把束缚在一起的手放到了头顶。

咳，他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强硬地拒绝小桉？